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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剑无痕-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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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还有别的高手。”
  叶长青故意别着声音,道:“可惜,我不会劝屠兄答应。”
  黑衣人道:“铁兄,你和屠兄的交情过命,难道你要看着屠兄送了这一条老命。”
  叶长青虽然和人谈了很多话,但却一直不知那人是谁。
  不过,他由屠无方的口中,知道他姓乔。
  当下冷哼一声,道:“乔兄也是屠兄的好友,但却带了人来抢他的圣水。”
  黑衣人叹息一声,还未来得及答话,一声阴森的冷笑,传了过来,道:“乔一龙,你是和故友叙旧呢?还是来谈圣水的事。”
  屠无方冷笑一声,道:“朋友既然敢打阴阳堡的主意,为什么不敢现身一见。”
  暗影中又是一声阴森森的冷笑,缓步行出一个白髯垂胸的老者。
  屠无方道:“追风叟。”
  追风叟道:“不错,正是老夫。”
  屠无方道:“阁下和阴阳堡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抢阴阳堡的圣水!”
  追风叟道:“阴阳堡不是什么正大组织,咱们吃了贵堡,也没有什么惭愧之处,阁下假如不交出圣水,老夫今宵只好大开杀戒了,”
  乔一龙道:“屠兄,你纵然拼丁老命,仍无法保护住圣水,屠兄三思。”
  屠无方冷笑一声,道:“咱们是换过金兰谱的朋友,你如还认我这个兄长,就立刻退出万家大院,至于你带人来此这件事,我也不追究了,你请吧!”
  追风叟淡淡一笑,道:“乔一龙,你也该作一个决定了,不过,老夫绝对不勉强你,你觉着应该帮谁?留下来,还是就此离去。”
  乔一龙道:“这个,这个……唉!屠兄,咱们虽属金兰之交,不过,这些年来,小弟一直是依附别人麾下,这一点屠兄想来定能鉴谅了。”
  屠无方道:“乔贤弟,敌我一定得分明,你如真有苦衷,咱们只好拔了香头,划地绝交。”
  乔一龙道:“屠兄坚决如此,兄弟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叶长青冷笑一声,道:“乔一龙明知你这位屠大哥在此主事,却带了人来此,劫取圣水,这哪里还有什么兄弟之情,这种朋友不交也罢。”
  屠无方道:“不管如何,我这个敝大哥的,总不能先行绝情斩义,我要他亲口说出来,我们是敌是友。”
  乔—龙道:“屠老大,话不能这么说,小弟既是另一个组织中人,就该对那个组织忠实,就像你屠大哥一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表示了你对阴阳堡的忠诚,这是各为其主,如何能怪小弟不义。”
  屠无方道:“乔贤弟,我没有怪你,只是,事已逼到头上,咱们不得不把话说个清楚。”
  乔一龙道:“屠老大,我告诉你,追风叟、弯月刀,两位高手,都已来此,也是想一尽兄弟情义,话已说的很明白了,你屠老大作何区处,那是你的事了。”
  屠无方冷冷一笑,道:“乔贤弟,这中间,有一点不同,是你乔贤弟带着人找上万家大院的,既是忠义难两全,咱们也只好断了义气,兄弟们翻脸成仇,大家在武功上见个高下了。”
  追风叟纵声大笑,道:“好!好!乔一龙,你既然已表明了心志,老夫也不会为难你了,对付屠无方用不着你出手……”
  目光一转注到屠无方的身上,接道:“你是要交出圣水呢?还是要放手一战。”
  屠无方淡淡一笑,道:“阁下觉着,你这样就可以迫使在下交出圣水了?”
  追风叟点点头,道:“屠无方,老夫只不过给你一个机会罢了。”
  屠无方道:“追风叟,以阁下在江湖上的声誉地位,屠某人心中十分敬重,但如说阴阳堡怕了你,老实说,那倒未必见得。”
  追风叟道:“屠无方,你好狂的口气。”
  屠无方道:“不论你怎么想,我觉着,在下要说的话,还是应该说出来。”
  追风叟道:“就凭你们阴阳堡中几根葱,还能对老夫构成什么威胁吗?”
  屠无方冷笑一声,道:“如果阁下自觉身份很高,技压群伦,咱们应该束手听命,咱们就谈不下去了。”
  追风叟点点头,道:“屠无方,念在武林同道的份上,老夫已经给了你机会,先礼后兵,日后传言到江湖之上,也不能说老夫欺侮你了。”
  忽然一举步,人已跨前两三尺远,伸手一把,抓向屠无方。
  他举止潇洒,看上去轻描淡写,不像一般江湖人物动手之前,有一股肃煞之气。
  但那挥手一抓,却是快速至极。
  在屠无方的感受之中,发觉他一举手间,五指已经笼罩丁自己身上七八处大穴。
  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闪避,才能逃过对方这一招。
  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威胁,也感觉到了强大压力。
  这是屠无方出道江湖以来,第一次遇上了如此强大的敌势。
  只觉对方蓄劲未发,随时可以攻来,但却又料不准对方攻向何处。
  忽然间,寒光一闪,一支长剑伸了过来,剑花耀目,封住了追风叟的攻势。
  出手的是叶长青。
  他仍然戴着魔手铁飞的面具,不应该动剑。
  但他看到了追风叟的武功,那是江湖上极少见的真正高手。
  自己的特长是剑法,如若舍剑对敌,那是以己之短,对人之长。
  所以,他亮了剑。
  追风叟被那一剑把攻势给逼住,心中亦不禁有些骇然。
  他们已经把万家大院中底细给摸清楚了,这地方武功最高的是屠无方。
  但却未料到,忽然间冒出这么一个人来。
  追风叟双目凝神逼视住叶长青,道:“你是谁?”
  乔一龙道:“他是魔手铁飞。”
  追风叟道:“他不是,魔手铁飞不用剑。”
  叶长青遣:“不论我是谁,似乎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中这一支剑,是否能对付你。”
  追风叟纵声大笑道:“你可是觉着能和老夫一战了。”
  叶长青道:“不错,我对自己剑上造诣的信心,一向很强。”
  追风叟冷哼一声,道:“你这般英雄豪杰,那就该报上真实姓名,取下你脸上面具,让老夫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人?”
  叶长青哈哈一笑,道:“我看这也用不着了,你如能杀了我,又何用管我是什么人?阁下如杀不了我,我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追风叟呆了一呆,道:“你这小子胡扯什么?老夫手下,不死无名之卒。”
  叶长青一挥剑,刺了过去,冷冷说道:“胜了我再夸口不迟。”
  适木追风叟和屠无方动手的情形,叶长青看的十分仔细,追风叟的武功极高,屠无方就是在对方抢了先机,一招就逼得手忙脚乱,自己不能重蹈覆辙。
  所以,两人在谈话的时候,叶长青就一直暗作戒备,随时,准备抢先出手。
  他已感觉到这一战,无法避免了,立刻挥剑攻出。
  叶长青的剑法,本来以迅快见长,一剑攻出之后,这时连绵不绝的连环击出,剑势如长江大河一般,着着逼进。
  追风叟竟被叶长青一轮急剑快攻,闹得手忙脚乱,一连退后了七八步,才把阵势稳住。
  叶长青攻出了第二十八剑时,追风曼才展开了反击。
  只见他指点、掌劈,不到十招已把叶长青攻势给挡住。
  叶长青只觉对方攻来的掌、指之上,带着一股强大的暗劲、潜力,逼住剑势,使得手中剑招,无法发挥出威力。
  他的剑法,本以快速见称。
  但追风叟似乎是比他更快。
  叶长青原本抢得的先机,也被追风叟反击逼得逐渐失去。
  只听追风叟哈哈一笑,道,“你小于口气很大,我还道真有几下于玩艺的,想不到竟然只是一张嘴巴。”
  叶长青也正在暗自盘算,这样打下去,不但难有胜算,而且很快会败在对方手中。
  是不是应该施展出追魂七剑。
  天下会此剑招的,只有他叶长青师徒两人,
  以追风叟的武功造诣,和江湖上的渊博见识,追魂七剑一出手,必然会被对方看出来历。
  心中正在犹豫不决,再被迫风叟拿活一激,剑招立刻一变。
  追魂七剑第一招,立刻出手。
  追风叟已完全掌握了主动,眼看胜算已经在握,却不料对方突出奇招。
  剑凝冷霜,寒芒打闪,冲破了追风叟护身的真气,直逼前胸要害。
  追风叟心头骇然,一吸气,飘退了七尺?厉声喝道:“叶长青。”
  叶长青怔了一怔,取下脸上的面具,道:“不错,是我。”
  追风叟道:“想不到啊?”
  叶长青道:“什么事情想不到。”
  追风叟道:“想不到你竟然沦入了阴阳堡中,讧湖上盛传你在太湖遇害,原来是金蝉脱壳之计。”
  叶长青只觉此中很多的事情无法解说,也不能解说,只好淡淡一笑道:“阁下对我的事,好像十分关心,但在下的记忆之中,我们似乎是没有见过。”
  追风叟道:“老夫关心的不是你,我是关心磨剑老人,他怎么教出了这么一个没有出息,替他丢人的徒弟。”
  叶长青道:“老前辈和家师……”
  追风叟接道:“我们是五十年的老朋友。”
  叶长青道:“晚辈追随家师十年,却没有见过老前辈。”
  追风叟道:“我们见面的机会是不多,但却友谊长青,三年前,老夫在南荒遇上他,他还托我照顾你,哼!想不到…”
  叶长青接道:“他老人家的身体好吧?”
  追风叟道:“身体很好,不过,他的徒弟太不争气,竟然投入了阴阳堡中。”
  叶长青回顾了屠无方一眼,屠无方却默然不语。
  事实上,屠无方也无法帮得上忙。
  他的声誉,一向不好。
  叶长青轻轻嘘一口气道:“老前辈,你是家师的朋友,自然知晓家师的为人了。”
  追风叟冷冷说道:“所以,我对他追魂七剑,熟悉的很,当你用出来第一剑时,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
  叶长青道:“晚辈的意思是,家师为人很方正。”
  追风叟道:“磨剑老人他一生耿直,江湖上人人崇敬,真想不到他的弟子却破坏了他在江湖上的耿直。”
  叶长青道:“那倒未必,叶长青是磨剑老人的弟子,我不会丢他老人家的人。”
  追风叟厉声喝道:“叶长青,你可知道,阴阳堡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吗?麻面血手,又是什么样的人物吗?”
  叶长青道:“老前辈,撇开家师不谈,老前辈率领人手,来抢别人的圣水,难道就是正大光明的事吗?”
  追风叟道:“少不更事,你可知道,这一批圣水,如是落在阴阳堡的手中,会掀起多大的风波吗?会替江湖制造多大的麻烦吗?”
  叶长青道:“老前辈,这圣水已有很多年了,如果圣水会在江湖上掀起很大的风波,圣水已经流入江湖不少。”
  追风叟厉声喝道:“叶长青,你这般袒护阴阳堡,似是对他们十分忠诚了。”
  叶长青道:“这件事,在下自有解释,如果老前辈和家师真是知已之交,日后,在下自会对家师有个交代,还望老前辈看在家师的份上,撒手今夜之事。”
  追风叟道:“你要老夫撒手不管。”
  叶长青道:“不错。”
  追风叟道:“老夫受人之托而来,岂能中途罢手。”
  叶长青叹息一声,道:“老前辈可曾参加过圣水交易。”
  追风叟道:“没有。”
  叶长青道:“晚辈参加过。”
  追风叟道:“那又怎样?”
  叶长青道:“凡是参与圣水交易的人,全不是什么好人,老前辈不查群情,很可能是被人家利用了。”
  追风叟哈哈一笑,道:“老夫这一把年纪,岂会轻易被人利用的。”
  叶长青沉默了,他已感觉到无法再说下去。
  如果强行解释下去,很可能要泄漏了阴阳堡中大部分的秘密。
  他忽然想到,善为人见,非善也,一个真正的侠客,不求名利,不求闻达,只是默默做着,他认为应该做的事情。
  现在,他要做一个真正的侠客。
  口舌上隐约的暗示,已然无效,除非把事情摊明了讲,很难有解决的办法了。
  追风叟神情冷肃地接道:“叶长青,你怎么对老夫交代。”
  叶长青淡淡一笑,道:“没有什么交代了,就算在下承认你是家师的朋友,但也无法对你交代什么。”
  追风叟轻轻叹息一声,道:“娃儿,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叶长青道:“晚辈并未感觉到自己在苦海之中,倒是老前辈在江湖上的身份、声望,夤夜之中,带人到此地来,抢人之物,未免有辱清誉了。”
  追风叟怒道:“执大义不拘小节,老夫这举动,纵然在礼数上是有亏损之处.但心中坦荡,又何伤之有。”
  叶长青道:“看法上见仁见智,各有不同,还望老前辈看在和家师相识一场份上,赏给晚辈一个薄面。”
  追风叟道:“赏你什么面子?”
  叶长青道:“高抬贵手,退出万家大院。”
  追风叟道:“好啊!这是倒打一钉耙,老夫还未把你劝服,你倒反劝老夫子,看来,今夜老夫非得好好的教训你一顿,纵然因此开罪了磨剑老人,也是在所不惜。”
  叶长青道:“者前辈如此执着,晚辈却负有守卫这万家大院之责,这相处之间,很难有完美的机会了。”
  追风叟道:“完美的机会?你小子这样执迷不悟,我应该给你一次好好的教训。”
  叶长青道:“老前辈,晚辈职司在身,老前辈若定要出手,晚辈就只好还击了。”
  追风叟双目一瞪,胡子也吹起老高,道:“好,好!你小子敢还手,老夫也算对磨剑老人有个交代了。”
  突然一伸右手,疾向叶长青右腕抓了过去。
  叶长青右手一沉,避开一击,长剑忽翻,疾如星光,点向追风叟的前胸。
  果然是一招也不相让。
  追风叟长笑一声,掌势忽然一变,潜力随着掌势,涌了出来,逼住了叶长青的剑势。
  叶长青和不少高手过招,但却从来没有遇上过这样的压力,强大的暗劲、潜力,简直逼的人有些施展不开。
  追风叟大约是对叶长青的追魂七剑,也有一些顾虑,所以,双掌力道,愈打愈猛,强大的潜力、暗劲,完全把叶长青的剑路封死。
  手中空有利刃,但却有些施展不开。
  这时,突然间火光闪动,两盏灯笼,突然亮起。
  灯笼分执在两个穿着青衣的女婢手中,引导着怡红,缓步行了过来。
  在怡红的身后,跟着两个黑衣大汉。
  两个大汉抬着一座软榻。软榻上躺着一个人。
  这个人好像有病,盖着一床被子,连头都蒙在被子中。
  怡红启动樱唇,高声喝道:“住手。”
  叶长青全力挥出一剑,一阻追风叟的攻势,向后跃退七尺。
  追风叟目光一掠屠无方,冷冷说道:“怎么?连妇人、孺子也要出动了。”
  怡红道:“这位老前辈是什么人,怎么说话如此无礼。”
  追风叟道:“老夫追风叟。”
  怡红道:“很有名气的大人物,但说话,却似是一个不解礼仪的粗人。”
  骂的时机恰当,而且尖酸、刻薄。
  追风叟一张老脸,立刻红到了耳根后面。
  怡红淡淡一笑,道:“追风老前辈很看不起我们这妇道人家了?”
  叶长青心中暗道:“私室床笫之间,这怡红有着无比的温柔,想不到竟然是如此的利口如刀。”
  只听追风叟大声吼道:“你这毛丫头,不看你是个女娃儿,老夫就一掌劈了你。”
  怡红道:“说的也是,我只不过是一个丫头,不配和你这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动手,那就只好请别人出手了。”
  右手轻轻一挥。
  两个抬着软榻的大汉,突然快步向前,把拾的软榻,连同榻上的人,一起放下。
  那软榻就在追风叟的面前。
  这一下,追风叟愣住了,望了那软榻一眼,道:“这是什么?”
  怡红道:“人。”
  追风叟道:“是死人还是活人?”
  怡红道:“活人。”
  追风叟道:“既然还活着,那就快些给我滚远一些,惹起老夫怒火,一样劈了你。”
  软榻上躺着的人,冷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我老人家病了这么多年,就是咽不一下最后一口气,你老小子,何不劈出一掌试试?”
  追风叟气得全身直抖,怒道:“好!好!你可认为老夫不敢。”
  忽然扬手一掌,劈了过去。
  他含愤出手,凝聚了全身功力,掌势的奇厉威猛,直如排山倒海一样。
  这一掌,可以使十个年轻小伙子联手难支,但却没有打倒病榻上病人。
  其实,连病榻也没有碰到。
  原来,追风叟掌势拍出的同时,那软榻突然飞了起来。
  单是这一手,已经使人惊骇不已。
  一个人躺着不动飞起来,已经不是件容易的事,再要把一张软榻拖起来,实在是困难万分。
  追风叟自觉就无法办到。
  所以,他扬起了掌势,就未再劈出。
  他被对方的武功震住了。
  这时,万家大院门外,又行进来六个黑衣蒙面人。
  这六个人,手中都拿着兵刃,一色的长剑。
  这六人一入场中,立刻挥剑掩杀过来。
  怡红轻声喝道:“都给我退下来。”
  包括叶长青和屠无方在内,都准备挥剑迎上去,听得怡红一叫,突然向后退去。
  恰红突然转动娇躯,双手一扬。
  六个黑衣执剑人,突然倒了下去。
  叶长青微微—怔,暗道:好恶毒的暗器,无声无息,见血封喉。
  追风叟道:“好狠的丫头。”
  怡红道:“对于应该尊敬的人,我十分尊敬,但该杀的人,我也不会放过。”
  追风叟道:“你用的什么暗器杀了他们。”
  怡红道:“你自己不会看吗?”
  追风叟为之语塞。
  他虽然目光过人,也只看到一片银芒,一闪而没。
  屠无方突然一抱拳,道:“追风叟,你可以去了。”
  怡红接道:“为了保护圣水,我们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如是还有人不信,不妨试试。”
  追风叟突然一踩脚,道:“是你,老病鬼,还不站起,盖着被子,装什么狗熊。”
  哪知躺在软榻上的人,既不回答,也没有站起来,好像根本就没把追风叟的话听在耳中。
  追风叟顿时觉得有着无法下台的感觉,暗中提聚真气,冷冷说道:“老病鬼,你这么装糊涂,别怪我出手无情了。”
  突然一扬手,劈空掌力,疾击而出。
  一股强大的暗劲直涌过去。
  一只手,突然由覆盖的棉被中伸了出来,接下了追风叟击出的暗劲,道:“老小子,不错啊!劈空掌,又加几分火候。”
  一个满面病容的老人,忽然由软榻上坐了起来。
  追风叟道:“果然是你,老病鬼,你还没有死。”
  那人理一理头上的乱发,笑道:“武兄不死,兄弟怎敢先死。”
  追风叟冷笑一声,道:“你既然没有死,为什么不找一个清静地方,好好养病,竟然投入了阴阳堡中。”
  软榻老人突然一正病容,道:“老武,咱们几十年不见了,你还能一下子认出我老病鬼,足见你对我还有一份怀念交情。”
  追风叟接道:“就算你死了,我也能一眼认得出来。”
  软榻老人道:“所以,我要劝你几句话,咱们都一大把年纪了,犯不着拼老命,现在,又不是咱们老哥俩杯酒叙旧的时刻,听我一句话,早些离去吧!”
  追风叟道:“你又为什么不走!”
  软榻老人道:“我老人家一身病,行动不便,如何能走得了,再说这地方正是我养病之处,你说要到哪里去呢?”
  追风叟道:“你既然不能,为什么要我走。”
  软榻老人冷冷道:“武兄,你虽然年纪大一些,但总不至于老糊涂吧!你们来了不少的人,却要你一个人出面,别人都暂时躲着不出来……”
  追风叟接道:“谁说的,你们不是已经杀了很多人了吗?”
  软榻老人叹息一声,遭:“武兄执迷不悟,兄弟也实在没有法子了,不过,你要知道你如一定不走,今晚上,咱们老哥俩,就要有一个人躺下去了。”
  追风叟道:“老病鬼,刚才你炫露了一手轻功,也和我对了一掌,你老病鬼确有些进步,不过,真要拼起来,鹿死谁手,还很难说。”
  软榻老人叹息一声,道:“武兄,你真的要想拼一场吗?”
  追风叟道:“这要看你了,老夫既然来了,总要对人家有个交代。”
  怡红突然说道:“暮鼓晨钟,惊不醒他南柯之梦,你已经尽了心力,不用再抱愧自疚了。”
  软榻老人点点头,缓缓下了软榻,向追风叟行了过去。
  他走得很慢、很慢,每一步只移动半尺左右,活似一个病榻上折磨了很久的人,体力勉强负荷着身重,走得是那样艰苦。
  但他枯瘦犹带病容的脸上,却是一片严肃。
  两道炯炯的目光,暴射出冷厉的寒芒。
  追风叟忽然间内心底生出了一股寒意,道:“老病鬼,你真要拼命吗?”
  这时叶长青悄然行到了屠无方的身侧,低声道:“屠兄,这一脸病容的老人是谁?”
  屠无方道:“病叟周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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