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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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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国山向北伸出一座长长的山脚,向北伸入黄河的滚滚浊流,前端已被洪水冲失了一大
段,形成一处断丘,洪水不断冲剧侵蚀,断丘也就逐渐南移,因此这条山脚,早晚会沧海桑
田在人间消失。
  山丘上长着茂密的松林,即使是大白天,这里显得阴森潮湿,这种不加整修的松林,林
下野草丛生视界有限,不良于行,所以平时很少人前来走动。
  但每天五更末,临河一处林空中,总可以看到一个黑衣老妇手握乌黑的小小鸠首杖,在
这果手舞足蹈像是神经错乱,直到东方发白,方鬼魅似的消失不见。
  这天拂晓时分,黑衣老妇从短草丛中徐徐站起,伸手整理粗衣布裙,抖落沾在衣衫上的
草屑,仰天深深吸入一口气,转身举步下山。
  蓦地,她站住了,警觉地身形右转,老眼中冷雷乍现,象一头发现猎物的金钱大豹。
  林西传来枝叶拨动声,声不大,但清晰可闻。
  片刻,声音浙近,像是野兽,却又不像是走动声。
  天色幽暗,树林下视界有限。
  “什么人?滚出来!”老妇沉叱。听口气,这是一位性情暴躁的老太婆。
  枝叶簌簌而动,钻出一个黑脸膛,身材高大的村夫,精壮的身材,裹在破破烂烂的褐衣
内,一看便知是一个逃走在外的外地义工。在徐州附近,这种逃工为数甚多。
  “猎兽的。”村夫用生硬的江南口音说:“咦!你这丑老太婆倒是起得很早呢。”
  “你说什么?”老太婆冒火了。老丑不分家,人老就丑,这是极为正常的事,其实用不
着冒火。
  “喝!你凶什么?”村夫怪腔怪调说:“说你丑还不服气?好吧,说你俏总可以吧?”
  “该死的东西!”老太婆踏前一步。
  “唷!要打架!”村夫侧跳八尺:“你偌大年纪,老骨头硬得快可以用来做鼓槌……”
  要讨好一个人并不容易,要激怒一个人容易得很,三两句话,就把老太婆激怒得火冒三
千丈。
  人影一闪,冷叱声传出,老太婆灵活地快速扑上,手起掌落,啪地声给了村夫一耳光。
  村夫急退近丈,破口大骂:“该下地狱的老太婆……”
  老太婆再次逼近,重施故技出子掴耳光。
  村夫这次不上当了,扭身仆倒,出其不意一脚扫出,避招发招攻击,居然有章有法相当
快速。
  老太婆太过大意,也没料到村夫如此高明,右脚被扫中,几乎扫倒、虽然受得起打击,
但也马步不稳。
  一声怒叱,老太婆愤怒地扑上,掌爪并施不再手下留情,连攻七掌六爪之多。
  村夫慌乱地封架,身形乱晃步步后退,连挨了三掌两爪,衣破袖裂,完全失去了反击回
敬的机会。
  但老太婆也暗暗心惊,村夫皮粗肉厚,三成力道的打击居然没有多少功效,不下重手不
行了。
  老太婆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打击也逐渐加快,一声冷叱,刁住村夫以猛虎扑羊招式攻
来的右手,扭身便摔,左掌也在这刹那间劈出,落在村夫的右肩胛骨上。
  “砰!”村夫仆倒,像倒了一座山。
  老太婆跟上,一脚踏向村夫的右膝弯,要毁村夫的右脚,很可能将膝骨踏破。
  村夫竟然受得起肩胛的沉重打击,在千钧一发中身形急翻,不但避过一踏,而且绞住了
老太婆踏空的右脚。
  “哎呀!”老太婆惊呼,扭身仆倒。
  村夫一蹦而起,怒叫着冲上。
  老太婆双手一沾地,身形便立即挺起,大喝一声,双掌连环交劈,每一掌皆用了七成
劲,打击之快,有如狂风暴雨洒落在村夫的肩、胸、胁上。
  “嗯嗯……嗯……”村夫挨一下叫一声,一双大手间歇地封架住攻颈侧和面部的几掌,
踉跄退了十余步,依然支撑得住,最后一脚飞踢老大婆的左肋,方将老太婆逼离正面,结束
了这次可怕的快速攻势。
  老太婆吃惊了,也怒火骤升,用了七成劲,竟然未能将一个粗野村夫击伤,还像话吗?
身形骤进,左手一把扣住村夫的右肘曲池将人拖近,右掌如开山巨斧,落向村夫的左肩颈,
真力发如山洪,正面强攻不怕村夫反击。
  村夫的身材高得多,左肘被扣住前拉,上身自然向前俯。这瞬间,他加快地前冲,老太
婆的掌势已落,一掌落空,小臀重重地压在村夫的肩膀上。
  “卟!”村夫的左肘,击中老太婆的右肋。
  “咦!”老太婆讶然叫,退了两步,竟然扣不牢村夫的右肘,右肋也感到打击力道极为
可怕。
  村夫获得解脱的机会,撒退便跑,奔入松林脱身。
  “老猪婆,你凶吧!”村夫一面奔逃一面叫骂:“不要追来,不然我要拆散你的老骨
头,肉用来喂狗……”
  老太婆激怒得七窍生烟,厉叫一声衔尾狂追。
  村夫的逃走身法并不快,但会利用地势与树林左窜右钻,经常出其不意从斜方向折走,
让老太婆惊世骇俗的奇快身法冲出,满山乱窜,不时发出不堪入耳的咒骂。
  老太婆激怒得快疯了,追近山麓,快接近村夫身后啦!两丈、丈五……
  “老虔婆……”村夫又在咒骂。
  一声怒叱,老太婆戟指连点。
  村夫命不该绝,恰好绕过一株古松,可怕的指劲,在树林上留下三个钱大的洞孔。
  老太婆三指落空,身形欺近,顺势一掌拍出。
  村夫恰好扭身仆地,阴柔奇寒的掌风掠背而过,危极险极。双手着地立即侧滚,贴地一
窜,但听草声簌簌,眨眼间便远出五六丈外去了。而老太婆却从前面冲出,折向回头已来不
及了。
  老太婆站在树林里发呆,这鬼村夫怎么竟然逃掉了?
  鸡鸣山(子房山)南面的小山叫虾蟆山,山东里余是响山,两山之间,住有三四户人
家。天枢真人带了神手天君和娄姑娘,藏匿在其中一户农舍里,距娄姑娘的城外住宅楚园不
足三里,大胆得出人意外。
  这几户人家当然认识娄姑娘。她已经受到顺意丸的禁制,在神手天君的示意下,控制了
四户农舍的人,严厉警告这些朴实男女,不许泄露她的行踪,严禁所有的男女老少远离。农
舍的人怎敢反抗楚园娄家大小姐的命令?当然乖乖听命,除了下田,谁也不敢离开。
  娄家小姐失踪,加上留侯两个守祠人暴毙的事传出,不但楚园大起恐慌,秘坛香堂更是
人心惶惶,坛下弟子全部出动,大索城厢,追查神手天君与天枢真人的下落,却忽视了楚园
左近。
  三更初,神手天君在农舍的侧院灯下夜饮,小厅堂中只有他一个人。喝了三壶酒,已有
了六七分酒意。
  酒乃色之媒,独自小饮少不了胡思乱想,尤其是一个好色之徒,有了酒难免想到色。他
的目光,不断地落在右厢的厢房门帘上。
  那里面,囚禁着娄姑娘。
  在徐州,娄霜霜虽算不上是绝色美女,但仍可算得上豪门千金。二十岁的闺女仍然没有
婆家,并不是因为她生得丑陋而嫁不出去,而是因为她瞧不起本城的那些年青子弟。她人生
得美,生长豪门,美艳中流露出三五分英气,看不起纨绔子弟,乃是情理中事。由于官府查
禁教匪雷厉风行,风声紧急,最近她经常扮男装在外秘密走动,一袭青衫,她成了风度翩翩
的美少年。在神手天君这位色欲行家眼中,另有一番清新可口,他的意念开始集中在娄姑娘
身上了。三壶酒下肚,情欲的意念愈来愈强烈。
  小院子静悄悄,天枢真人天一黑就走了,农舍主人一家老少吓得要死,没有人敢踏入小
院半步,而且已是子夜时分,酒意一涌,欲念也随之上升,一发不可遏止。
  他已经两旬不曾接触过女人,对一个性欲强烈,每晚少不了女人的壮年人来说,可算是
一种痛苦的折磨,一种难以忍受的痛楚,欲火一动,他受不了啦!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可怕
的事都可能发生。
  他放下酒碗,下定了决心,瞥了紧闭的厅门一眼,似乎想听听外面是否有动静,天枢真
人是否会回来?
  门外没有任何声息,他胆气一壮,离座掀门厢房的门帘,推门进入。
  厢房很简陋,简单的大木床没有蚊帐,薰走蚊虫的焦香味仍在。木桌上点了一盏菜油
灯,光度微弱。
  他挑亮了灯,目光落在床上的娄姑娘身上。
  娄姑娘仍是那一身书生打扮,摊手摊脚仰躺在床上沉沉入睡。当然,这时不可能显出女
性特有的曲线,也不可能看到胸部隆起的优美曲线条。大多数的女人,除了一些真正的大胸
脯先天条件优厚的少数例外尤物,仰躺下来,胸部的动人曲线便会消失,娄姑娘也不例外,
何况里面加了胸围子,所以在灯光下,看不了女性动人的特征。
  但清丽的脸庞,仍然流露出女性特有的风华。
  他胸中的欲火,愈烧愈旺。
  一个真正的好色之徒,决不会是一个冒失鬼,也决不会是一个完全以泄欲为目的急色
儿。他就是一个讲究气氛情调的人,所以经常与在风尘中打滚的女人厮混。董家的千金董欣
欣姑娘的才貌,比娄霜霜高了一两品,落在他手中时,他也不愿迫不及待占有董欣欣,可知
他是个真正享受人生的色中圣手。而不是见了女人,就急吼吼往女人身上爬的色中饿鬼。
  他先制住了娄霜霜的双肩井穴,该穴可以间接控制双肩的活动,而又不至于完全失去活
动能力,如果不用劲,双臂是可以活动自如的。他制经穴的手法十分高明,火候不到通玄境
界的高手,休想使用聚气冲经术自解穴道疏通经脉。
  取出藏在发结中的顺意丸,他轻拍娄霜霜的脸庞,坐在床口等候姑娘醒来。
  娄霜霜首先睁开双目,接着神智一清,转脸看到坐在床口得意狞笑,酒意上涌的神手天
君。
  “你……”娄霜霜大惊而起,发觉自己手脚已可活动自如:“你要怎样?你……”
  “这里是只有你我两个孤男寡女的内室。”他得意地淫笑:“你睡在床上,我喝了三杯
酒,正在欣赏美女春睡,可惜你身上的男装倒尽了胃口。喂!你长得很美嘛!为何要穿男
装,抱的是什么心眼?变态吗?”
  “你……”
  “我等你把衣裤脱下来,还你本来。我这人……”
  娄霜霜已经默默地聚气行功,发现自己气机并未受制,大喜过望,突然一声娇叱,伸手
急戳他的面部,食指与无名指志在双目,手法与双龙戏珠不尽相同,比较灵活得多,变化多
端十分厉害。
  可是,手一出便知道糟了,肩关节前侧一阵痉挛,劲道尽消,手配合不上神意,手臂仿
佛平空加重了一百倍,抬起极为困难。
  他一把扣住姑娘伸来的手,一带一扭一沉压在床上,姑娘的上身便扭曲着半倚在他的胸
前,脸部半仰在他的胸口间。
  “不要惹我动粗,我讨厌死板板的僵硬女人。”他狞笑着拧拧姑娘的脸颊:“哭哭啼啼
也乏味得很。你知道天枢真人为何要带你到淮安开香堂吗?”
  “你……”姑娘绝望地作徒劳的挣扎。
  “他的迷魂大法火候不够,我的药物表情僵硬,难瞒行家的法眼,所以不敢在你身上施
用,更不敢在此地开香堂。”他阴森森地放了姑娘的手:“淮安的青松道长,道行比他高明
得多,可以任意控制人的神智,用元神驱使受术的人做任何事,所以要召集贵坛的负责人前
往参予开香堂,听你招认事先要你承认的供词。丫头,你知道后果吗?”
  “你们……本姑娘不怕……”
  “不怕?不要嘴硬,你心里明白得很。”他开始抚摸姑娘的腰肢:“没有人能抗拒得了
青松道长的神术,他的绰号叫做自在散仙。如果你聪明,我可以帮助你解除凶险,不但你可
以遇难成祥,令尊也可以逢凶化吉,你不希望令尊一门老少也受到制裁吧?”
  “家父不在教,你们……”
  “令尊不在教,但他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成为徐州十大富豪之一,皆是受到教中弟子
暗中支持而获致的,你不否认吧?”
  “你……”
  “所以,你最好放聪明些,等到香堂一开,一切都嫌晚了,你希望这种悲惨结果吗?”
  娄姑娘冷静下来了,只听得毛骨悚然。
  “你……你要怎样?”姑娘咬牙问。
  “顺从我。”他单刀直入:“在天枢真人面前认错,答应与他合作,重申为本教竭诚效
忠的决心,我会从旁替你担保。本教目前正在危难之秋,天枢真人必定会权衡利害,网开一
面接受你的悔改。”
  娄姑娘在他的抚摸下痉挛,要躲又躲不掉,脑中思潮起伏,心乱如麻。目下已落在对方
的掌握中,任人宰割,白天冲动的情绪已完全消退,是该冷静思索设法自救的时候了,绝望
和死的恐怖几乎令她崩溃。
  “我……我还有其他办法可选吗?”姑娘战栗着问。
  “没有了。”答复是冷酷的。
  “你能担保?”
  “能。”
  “你……你在天枢真人面前,似乎并无权势……”
  “那是在你的面前,做的表面文章。”他傲然一笑:“他的地位比我高得多,你的地位
又比我低,说话时他必须保持他的尊严,我也必须表现顺从以适合身份。其实他所行所事,
比我还要恶毒三五分,魔道人的绰号可不是白叫的。目前他急需人手,我就是他第一个得力
的臂膀,他不能不接受我的意见。哼!必要时……”
  他不往下说,眼中有浓浓的杀机。
  “必要时怎样?”姑娘追问。
  “你知道我的意思。”
  “你……”
  “我们是利害一致的伴侣,你该明白。”
  “你有把握?”姑娘咬牙问。
  “我神手天君深谋远虑,阴狠机警决不会失败,只要他坚持已见,哼,别忘了,我妙手
神君是阴谋算人的行家中的行家。”
  “好,我答应你。”娄姑娘终于在威迫利诱下屈服了:“解我被制的经脉吧……”
  “娄姑娘,不要把我神手天君看成色令智昏的鲁莽色鬼。”他得意地淫笑,禄山之爪在
姑娘胸上绵绵地游移:“我是很小心的,我会替你解禁制,但不是现在。”
  说话间,他已替娄姑娘剥掉青衫,露出薄薄的、绣了如意吉祥花的月白色胸围子,一拉
肩结,一双玉乳解放出来了。
  娄姑娘绝望地叹息一声,全身一软,闭上的双目,眼角出现泪影。
  “你怕吗?”他喷着酒臭的嘴,压在那腻滑的粉颊上:“拒绝合作对你毫无好处的,这
毕竟是人世间最快乐的事,我给你一颗灵丹吞服,你会觉得今夜,是你永生难忘最快乐销魂
荡魄的……咦!”
  院子里有声息传出,沉醉在情欲狂澜中的神手天君,居然听到外面传来的微弱声息。
  他急急掩上姑娘裸露的酥胸,迅速开门外出。
  娄姑娘软弱地穿衣,泪如雨下,但没发出任何声音,双目涌起怨毒的、似乎发自地狱深
处的阴寒地狱之火。如果神手天君这时看到她的眼神,可能闭上眼睛都会做恶梦,更可能会
另起歹毒的念头。
  穿好衣服,她下地着快靴,听到开门声和脚步声,然后是天枢真人为神手天君引见朋友
的语音:“程护法,贫道替诸位引见,这位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沧海客陈沧海施主,万里鹏
王万里施主,欢喜佛大悲道友,程护法是本教外派的三十六天罡名誉护法之一,绰号叫神手
天君,名列本教天下九大护法的第三人。”
  接着是一番热诚的客套,偷听中的她,感到心向下沉,暗叫不妙。这三个江湖黑道巨擘
名震江湖,尤其是欢喜佛大悲妖僧,真是恶迹如山的采花大盗,并不是真的僧人,而是冒充
佛门弟子的假和尚,借出家人的身份进出大户人家,从而侦查大户人家大闺女的动静以便作
孽,三个家伙名头之坏,已得到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天枢真人找来了这三个妖魔做帮
手,神手天君已经失去重要性啦!她怎能不焦急?
  总算不错,她听到神手天君替她讲情的话。这恶贼口才不错,分析利害有条不紊,力主
接受她的悔改,以免失去徐州香堂的严重后果。目前总教坛被挑,总教主身入天牢死刑执行
在即,天下各地有不少香堂先后溃散,损失极为严重。徐州香堂极为重要,委实不宜轻易放
弃,而且在淮安下法贴,徐州香堂的负责人不一定肯应召前往,说不定一离开徐州,香堂就
瓦解冰消了。
  天枢真人权衡利害,果然接纳了神手天君的建议,将娄姑娘唤出,自承错误跪下发誓,
要姑娘在三天之内,负责策动香主开香堂,由姑娘在香堂重新宣誓效忠,以稳定徐州香堂的
人心,娄姑娘不敢不答应。
  接着由姑娘唤醒农舍主人,替歹徒们准备酒食,席间商量一些发展教务,以及至各地溃
散香堂善后的步骤手段。酒足菜饱,已经是四更末五更初。
  神手天君失去大好机会,但并不着急,他有自信今后机会正多,因为天枢真人命他明日
陪娄姑娘至秘坛安顿,襄助策划开香堂的事宜。
  娄姑娘的神秘失踪与重现,的确引起一阵骚动,少不了受到不少关心她的人诘问,她当
然编出一些令人情服的理由让对方释疑,不敢透露胁迫的丝毫口气。经过这次可怕的凶险经
历,她开始成熟了,骄横自傲的情性,几乎一扫而去。
  她在忙,忙着筹备开香堂大会,名义是应付总教坛被挑后的应变大计,尽可能远离神手
天君,避免两人独处的机会,一连两天,可把神手天君弄得心痱难熬,横定了心要制造美人
在抱的机会了,恢复女装性情已改变的娄霜霜,逼人的英气消失了,现在,的确已变成人见
人爱的风华照人俏姑娘。
  明晚是开香堂的时刻,香堂设在城南郊太山的碧霞宫内。太山在云龙山的东面,奎山之
西,两峰峙立,中间是南下凤阳的官道,站在峰上,可看清脚下州内的市况。
  天黑后不久,娄姑娘离开南大街黄桑巷张家的大门,显得心事重重忧虑不安,心里很
乱,拿不定主意是返回永福坊自己的家呢,抑或是躲到香主的家中暂避?她知道,神手天君
已等得不耐烦,等着脱她的罗裙,不管她肯是不肯。
  这是神手天君提出的条件,她已经答应了。神手天君已经履行了诺言,她这一部分不履
行是不行的。
  她真感到恐慌,神手天君很可能在任何一处地方等她,等她送上门去履行条件。
  最后,她决定到知交姐妹家中回避,反正该办的事都办妥了,能逃避一天算一天。
  她真的不甘心把自己的清白女儿身,交给神手天君这种淫贼蹂躏。从情窦初开的少女时
期开始,她就憧憬着有一天,会有一个她心许的年青男士向她求婚,至少也要是一位英俊的
王孙公子做她的情人,所以高不成低不就,耽误了大好青春。而现在,被一个声名狼藉的恶
贼胁迫……她愈想就愈不甘心。
  她后悔,已来不及了。她在自问:我为什么会愚蠢得去参加弥勒教这种秘密邪教?
  是了,那个什么迎春坊罗大爷的女儿,她的手帕交姐妹罗迎春,嫁了一位颇有名气的武
林人,就这样,她被罗迎春夫妇的花言巧语迷惑,说是可以指挥众多的英雄男女,可以帮助
你获得荣华富贵。就这样,她参加了弥勒教,当上了地煞坛内堂法主,主宰了不少男女教徒
的生死,乃父也在三年中成为家财万贯的暴发户。
  可是,现在……
  她还有什么好埋怨后悔的?她所希望得到的权势、财富,都如愿以偿得到了,仅只为了
被一个淫贼蹂躏而后悔吗?世间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的,她不是应该付吗?
  她长叹一声,改向巷右举步,那是到罗迎春家的路。
  越过了十余家房屋,前面另一条巷口的街灯下,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一个令她晚
上做恶梦的人影。
  她又是一声长叹,脚下略一迟疑,随即回复先前的速度往前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
过,要来的终须会来,她认命了。
  来至切近,她在丈外止步。
  “该办的事都办完了吧?”那人狞笑着说:“不要躲避我,娄姑娘,我相信你是个聪明
的人。”
  “是的,我是个聪明得看不见自己的蠢女人。”她冷冷地说:“该办的事都办完了,明
天一整天都没有我的事,现在,我跟你走。”
  “这才是乖姑娘。在黄楼北面的城根下我有住处。”
  小巷子曲曲折折,很少有人走动,住户都是日出而作,日没而息的人,天一黑就关上大
门在屋内话家常,早早歇息以便明天为生活奔忙。由于悬挂门灯的房屋很少,有些地方百十
步内黑沉沉,必须提灯笼走路。折入东行的小巷,她的小腰被一双大手挽住了,而且愈挽愈
紧,可恶的手掌也逐渐上移,移至她敏感的右乳下,还在慢慢往上探,即将占领禁地啦!
  “我那住处真不错。”那人说:“有一座花园,造了一个池塘,中间建了一座水
阁……”
  “我知道那处地方。”她僵硬地说。
  “你知道?真的?”
  “黎寡妇家。”她咬了咬牙:“本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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