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短篇集-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位同伴的结局了。
当晚,太山碧宫冷清清。
第三天近午时分,娄霜霜穿一袭儒衫,轻摇摺扇进入西楚客栈,脸红红地踏入报应神的
客房。
“稀客,公子爷请坐。”报应神笑吟吟请她在桌旁落坐,替她倒茶:“看你今天的气色
不错,一定有好消息,是吗?”
“你呢?你打听出什么消息了?”她笑问。
“老天!城里城外把往来治河的义工算上,人没有三十万也有二十万,我只有一个人两
条腿,你知道要打听一个惊破胆的人有多难吗?”报应神说:“形容为大海捞针并不为过。
你是地头蛇,全靠你啦!我唯一的线索是你们的香堂,那家伙脱了线,还有什么指望?别卖
关子,说啦!”
“消息已经证实。”她一语惊人。
“那可好,人呢?”
“有条件。”她有意刁难。
“条件?你也许不知道,我从不和人谈条件。”
“那就算我要求你好了。”
“说说看?”
“我要跟你去,看看那畜生的嘴脸。”她眼中有浓浓的杀机。
“姑娘。”报应神诚恳地说:“你千万不要牵涉进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妖贼余孽
遍天下,如果你出面,他们会倾全力报复你的。我与他的过节,仅是单纯的私人仇恨。而
你,毕竟你还算是他的同党,他只要咬定你叛教,后果如何你应该明白。听话,知道吗?”
这一番话,令娄霜霜感到毛骨悚然。
“是的,我听你的话。”她悚然地说。
“那么,把结果告诉我。”
“这恶贼目前在……”她如此这般一一道来。
薄暮时分,太山南面三里左右一座山林中的木棚屋内,三个村夫打扮的人,正在收拾行
囊。这是看守山林的人所搭建的棚屋,平时罕见人迹,相距最近的村落也在三里外。人躲在
这里,的确十分安全隐秘。
三个家伙是天枢真人、神手天君、沧海客。沧海客在前天逃离州城,走的是东南到淮安
的大道,远出五十里外再绕回来,用意是引人追踪。但报应神不上当,根本不加理会,这种
拙劣的老把戏,骗不过老江湖的一双法眼。
天枢真人久走江湖,也是一个成了精的人,蛰伏不动等候风声不紧再打算,根本不准备
离开徐州,仍然打算整顿徐州香堂。可是,当探出报应神仍在西楚客栈逗留,妖道终于知道
不妙,不能再等了,再不远走高飞,早晚会被报应神找到了。
江湖上有关报应神的传闻,具有相当强烈的震撼力。但在真正高手中的高手心目中,并
不重视报应神的声威。有些人认为是传闻失实,有些人认为是有心人故意危言耸听,有些人
心高气傲的人嗤之以鼻。天枢真人本来并不怎么介意报应神与神手天君的过节,但不能不心
怀戒心,所以急急找到途经徐州的三凶魔助拳,一方面提防报应神执行报应,一方面希望借
三凶魔之力,协助整顿徐州香堂,镇压那些反抗整顿以及存观望的弟子,自以为一石两鸟万
无一失。但当水阁事件发生,妖道慌了手脚,大名鼎鼎凶名昭著,江湖上声威惊人的欢喜佛
和万里鹏,被报应神凭一双铁拳,在刹那间打得半死成了残废,这还了得?江湖上有关报应
神的传闻,可不是夸大失实的谣言呢。
躲了三天,神手天君每天都化装易容往城里跑,钉在报应神身后留意动静,发现报应神
不断向地方痞棍查问他的行踪,有两次公然在酒肆胁迫两名徐州香堂的弟子,逼问他的下
落。螳螂捕蝉,他自己反而落在香堂眼线的监视下。
三个凶魔终于害怕了,决定尽快地远走高飞。
他们的行李很简单,既然化装成村夫,用大型柳条背篮盛物最合身份,篮中藏剑外行人
不易发现。三个背篮已准备停当,再各带一包食物,等候天黑就道,先昼伏夜行,远出百里
外再正式赶路,要尽快赶赴淮安。
神手天君将背篮提放在门外,举头望望天色。暮色四起,晚霞余辉正逐渐消逝。
“那该死的报应神狗杂种!”神手夭君恨恨地咒骂:“总有一天,我要剥他的皮!”
天枢真人接着提篮外出,打扮得真像一个老村夫。
“程护法,他比你年轻,你这一辈子没有剥他的希望了。”天枢真人冷冷地说,将食物
包拴在腰上:“他娘的混球!你真是个扫帚星,到哪里哪里垮。我问你,你到底怎样招惹他
报应神的?”
“弟子不是已经告诉巡察了?”神手天君讪讪地说:“济宁州香堂不该被抄,弟子不该
让囊中缺乏盘缠,不该走上徐州道,不该在路上弄盘缠,报应神更不该恰好经过……呸!真
是见了鬼,千不该万不该……”
“你他娘的昏了头,走了亥时运,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拦路抢劫报应神。”天枢真人愈
说愈冒火:“你倒楣不要紧,可把本巡察害苦了,不但朋友遭殃,最令本巡察痛心的是不该
到徐州香堂。我看,我真该把你留在身边。”
“你讲这种话就不公平。”神手天君也火了:“你身边还有多少人可用?哼!你还不是
在总教坛被挑时,丧家之犬似的逃出来的?你如果不高兴,程某自己走好了,咱们一刀两断
各奔东西,天下之大,我神手天君何处不可容身?程某不靠教,同样活得如意,甚至更好
些。”
对面一株大树下的草丛中,踱出青袍飘飘的报应神。
“对呀!”报应神接口:“你早该与弥勒教一刀两断,跟我回董家店偿债的。哦!你们
要走了吗?”
天枢真人抓起了背篮,但不是要走,而是要取出篮中暗藏的七星剑。
神手天君只感到脊梁发冷,也抓篮取剑。
“咱们拼死了他!”沧海客切齿叫:“三比一,咱们足以埋葬了他,替欢喜佛和万里鹏
报仇。”
“沧海客,你最好冷静些。”报应神已来至切近,语气奇冷:“我报应神只是找神手天
君施行报应,与你阁下无关,也与天枢真人无关。你如果要强出头,后果你得完全负责。祸
福无门,惟人自招,你瞧着办好了。我这人惜命得很,任何人想要我的命,我将加倍回
报。”
一声剑鸣,沧海客拔剑出鞘。
“希望你不要逼我拔剑。”报应神语气渐厉:“剑不出鞘则已,出则有敌无我。不是在
下小看你,你接不下在下三两招。”
神手天君拔剑,天枢真人也拔剑出鞘。人影急动,三才剑阵在刹那间完成,三支长剑遥
指,以报应神为中心,剑气开始迸发。
“阁下,神手天君误劫你,你并没有损失什么。”天枢真人恨声说:“些须小事,用得
着阁下施行报应吗?”
“老道,你何不跟在下到董家店,看清楚神手天君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他再问问他,他
抢劫在下时,身边还有些什么人在场?”
“程护法。”天枢真人向神手天君问:“你并没有对本巡察说实话,对不对?”
“我……”神手天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我要听你坦白解释。”天枢真人沉声说。
“巡察……”
“说!”天枢真人声色俱厉。
“说讶!”报应神催促:“你这种人对奸淫掳掠杀人,是从不认为有罪的。大丈夫敢作
敢当……”
神手天君乘他说话分心的机会,挥剑猛袭存心拼命。
报应神反应之快,无比伦比,对方脚一动,他的剑已闪电似的出鞘,挥出、化招、反
击。
“铮!”神手天君的剑被崩得向上扬。
剑虹急进,光临神手天君的右胸。
神手天君先一刹那从剑尖前飞退,同时左手疾扬。
同一瞬间,报应神已神奇地移位,从沧海客身前闪过,五枚断魂钉全部落空。
“你该死!”飞退的神手天君突然不退反进,狂野地反扑抢攻,身剑合一势如雷霆。
“法宝来了!”报应神大笑斜掠而走:“哈哈哈……”
砰一声大震,磷臭扑鼻,火光乍闪乍没,焦臭味现刺鼻的烟硝随风而散。五雷天心正
法,爆散的烟火没沾上报应神,却把沧海客吓了一大跳,几乎被火沾上,闪身急躲,本能地
向刚闪过的报应神撞去。
一声暴响,报应神挥剑接招,双剑接触,厉啸刺耳。
“不关我的事!”沧海客狂叫:“我走,我……走!”
沧海客手中只剩下剑把,剑身已被报应神剑上所发的太清神罡,震得成了无数铁屑,铁
屑呼啸着飞射四散。
剑尖点在沧海客的咽喉上,沧海客像是失了魂,惊怖欲绝死瞪着眼前的剑身。
神手天君失了踪,乘机逃掉了。
“你走!”报应神收剑后退:“下次别让我看到你,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沧海客踉跄而走,几乎无法举步。
报应神的目光,落在脸色苍白的天枢真人身上。
“也……也不关我的事。”天枢真人失手堕剑,浑身在发抖:“我……我也走……”
“往这边走。”报应神掷剑入鞘,用手向南一指:“有多远你就走多远,永远永远不要
回来,祝你幸运。”
神手天君是从东面走的。天枢真人撒腿南奔,奇快无比如获神助。
一口气奔出两里外,天快黑了。
前面官道在望,大道上不见行人。妖道脚下一慢,用衣袍拭汗,长叹一声自言自语:
“这小畜生名不虚传,我真够幸运……嗯……我……谁暗算……”
话未完,向前一栽,挣扎着身躯翻转向上,看到一旁站着冷笑的神手天君。这瞬间,他
知道自己的幸运已经消失了。
“断魂钉正中命门,你没有机会了。”神手天君踢了天枢真人一脚大骂:“你这狗娘养
的该下十八层地狱,大敌当前你居然帮助敌人而出卖我,不杀你此恨难消。”
“你……你……”
“你死吧!”神手天君凶狠地说,一脚踢在天枢真人的脑袋上。
“事办完了,你也该上路了吧?”身后传来报应神可怕的语音:“报应临头,时辰到
了。”
神手天君大骇,向前飞纵,一跃三丈余。
身旁微风飒然,人影如魅一闪而过。
恶贼心胆俱寒,刹住势回头狂奔。
“对,往北走。”身后的报应神的语音似乎发自耳旁:“今晚绕城而过,到九时山歇
息,明天一早渡黄河北上。”
“放我一马!我改恶从善。”恶贼一面逃一面狂叫。
“狗改不了吃屎。”
“我……我发誓……”
“你根本不信鬼神,发什么誓?”
“我……我……回家种……种地……”恶贼落荒而逃,脚下渐慢,气喘如牛。
“你那杀人的手种不了地,锄头对你来说,太重了。”
“我……我废去武功……”
“你仍可用心计害人。”
砰一声大震,恶贼快支持不住了:“我……我知道错了,请给我机会……”
“万家生佛夫妇,你曾经给他们机会吗?”
“你……你要……”
“我要带你回董家店。”
砰一声大震,恶贼又失足摔倒。
“饶我一命……”恶贼爬起跪磕头哀叫:“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每一个犯罪的人都说这两句话,成佛的人未免太多了,西天不知有多大,容纳得下这
么多佛吗?”
“饶命……”恶贼瘫软在地狂叫,快崩溃了。
“起来走!”报应神沉喝:“你也曾是江湖之雄,把天下善良的人都看成狗,子女金帛
任你予取予求,应该具有豪霸的气概,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怕死鬼。挺起胸膛,阁下。”
“我……我……”
“你不走?好,就死在此地好了,我砍下你的脑袋带走。带一颗脑袋,比带一个活人安
全得多,尤其是你这种机诈百出奸滑如狐,凶狠如狼的凶魔。这里到董家店迢迢数百里,任
何时候都可能被你制造机会脱逃,带一颗脑袋又安全又省事。”
一声剑鸣,长剑出鞘。
“我……我走……”恶贼狂叫,挣扎着站起狂奔。好死不如恶活,恶贼是聪明人,当然
不愿意立即被杀。数百里长程,一个人押送一个人,要制造逃生的机会并不难。即使逃生不
成,至少也可以多活十几天,总比立即去见阎王好上千百倍。
奔出百十步,恶贼突觉脊心一麻,接着发髻被一双强劲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没有任何反
抗的机会,便被拖倒在草丛中像条死狗。
报应神一脚踏住恶贼的右肩,搜掉恶贼身上所藏的暗器零碎,拈起一枝断魂钉。
“破了你的气门,挑伤几条经脉,你想逃难似登天。”报应神晃动着断魂钉说:“善恶
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你的报应从现在开始。”
无涯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无情刀客有情天》之“干戈玉帛”——义不容醉、风雨满城
云中岳《无情刀客有情天》之“干戈玉帛” 义不容醉、风雨满城 九月初,秋风扫过大河两岸,早晚寒风刺骨,风过处,凋零的草木发出萧杀的呼啸,冬
来了。整座归德城,在秋风黄叶中冷然屹立,像一个风骨嶙刚、垂垂老矣的老人,并未倒下
去,它依然是一座历史的名城,虽则它往昔的“南都”和“南京”的时代,已经一去永不复
回。千万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用尽一切阴谋诡计和手段,争夺霸占这一带膏腴的土地。最
后,也一一倒在这一带的膏腴土地下,掩埋、腐烂、融化。土地仍是土地,归德城依然屹立
不摇。
深秋的原野另有一种美,美得凄迷,光秃秃的凋林在寒风中颤摇,满目是连天的枯黄衰
草。但田野里,生命正在默默地孕育。
从南湖至杏岗一带田野,这些天来显得特别忙碌。地已经整妥,拉开了播种时节的序
幕。
杨家的长子杨家骅,居然到田地上来了,带了三位长工,挑着三担食物到达北端的地
头,在大槐树下放下食物。
在广阔的田野里,有许多组人在播种,每一组是四个人,在前面踩行和在后面踏行的孩
子们不算在内。前面一个人拉黄牛,牛拉着麦漏架,后面的人熟练地把麦种均匀地从三条木
管孔中,匀称地漏入一行行小畦内。再后面,一人牵着骡,骡拉着石碾,由最后一个人控制
石碾滚动,把播了麦种的小畦压平,播妥的田地广阔得一望无涯,娃娃们在上面奔跑、呼
啸,玩得兴高采烈,欢笑声盈野。
种地的人真是忙,中秋一过就得整地,九月之前小麦必须种下去,长出小苗又得割来喂
牲口。一直到十月大风雪降临,大雪把麦苗深深地压紧在雪下,这才是准备过年的所谓农暇
时光,种地的人才能喘过一口气来。
长工发出一声吆喝,告诉种田的人该午膳了。
几个小娃娃在照顾牲口,二十余位汗流浃背的汉子,先后来到一排槐树下,分开来各自
喝水进食。
这是一年中,种地的人吃得最好的一次,另一次是收获期。大大的硬馍,稠稠的小米
粥,大碗大碗的各式腌菜,甚至还有一盆肉。
一位掌麦漏的中年农夫,坐在杨家骅身侧,左手指头顶着一海碗小米粥,掌心中盛着一
把蒜头,右手抓了一块硬馍,还有一块三寸长的烧羊肉。
“少爷,怎么有空回庄子里来?”中年农夫一面吃一面问:“粮运完了?”
“开封那边已经办妥了。”杨家骅说:“回来看看,几年没下地,庄稼的事快忘光啦!
徐大叔,怎样,让我来摇一摇麦漏好不好?”
“大少爷,你算了吧!”徐大叔笑笑:“恐怕五升麦子让你摇也不够播一亩地,浪费事
少,摇得一堆一堆的,那才叫麻烦。我知道你能干,但这种事,不是你们这些粗心暴躁的年
轻小伙子,所能轻易打发得了的。你这叫做有福不知道享,在大太阳底下找苦吃。老太爷到
睢州去了,这两大可以回来了吧?”
“不知道。”家骅摇头:“他和粮绅樊大爷为了今年完粮的事,闹得很不愉快,恐怕不
会在这两天赶回来。唔!看样子,这两天可以播完了吧?”
“一定可以,放心啦!”徐大叔喝了一口小米粥:“看天气,今年有大风雪,明年丰收
不会有问题。听说京里传来消息,杜老爷据说丢了官,是真是假?”
“可能是的,杜老伯生性耿介,他那种人在朝廷里做官,早晚会出毛病的。伴君如伴
虎,谁知道哪一天老虎的兽性发作?”杨家骅似乎有点牢骚:“种地靠天吃饭,好像活得也
不怎么安逸,人活着,真也不是容易的事。前年闹蝗灾,那日子真难熬。徐大叔,你辛苦
了,我先回去了。”
种地的说苦真苦,三年两载,不是水旱就是蝗灾,完粮却是一升也不能少。以水灾来
说,那条黄河真是坑人,几乎三年要闹一次狠的。杨家的地距州城约十里,六十余年前大
决,黄河改道州南,归德城竟然成了黄河北岸的大城。他家的地被冲掉了大半,被淹没了二
十四年,河归故里之后才获复旧。
他的家在南湖东面三里地,称为杨庄,十余户人家,叔伯子侄真不少。庄四周,加筑了
丈五高两丈厚的寨墙,防水也可以防匪。一条小路伸向南湖北岸,与州城至毫州的官道衔
接,往来十分方便。
回到家,他换了一袭青袍,牵出他心爱的坐骑乌云盖雪,驰向十里外的州城。
距城不足三里,西面有一条小径与官道连接。那是三里外杜家进城的小径。杜家在商丘
的东麓,在本城颇有名气。商丘很小,周不过三四百步,上面建了关伯台和关伯墓,是本城
的古迹,以前的商丘县,就以这小小的商丘为名。后来本州升府,又重设商丘县。
一辆轻车,从小径驶来。
“家骅,等一等!”车内的乘客从车窗伸出头来大叫:“我们一起走。”
他勒住坐骑,在路旁相候。
“杜二叔。”他等轻车驶上官道来至切近打招呼:“进城有事吗?”
“有点事。”车和马相并而行,车内的杜二叔眉心紧锁:“有点事想请你帮忙,晚间我
到你家栈房看你,方便吗?”
“小侄不一定留在栈房,很可能回庄料理一些琐事。”他笑笑:“杜二叔,有事何不现
在说?”
“这……家兄一家,恐怕已经动身南返了。”杜二叔显得有点忧心忡忡:“睢州西王庄
的那些人,我耽心他们会生事。家兄是罢官回来的,他们抓住机会了。”
“哦!杜二叔。”他有点迟疑:”这件事得从长计议,给小侄几天工夫。栈房人多口
杂,三天后,请杜二叔晚上来小侄的庄子商量商量,可好?”
“好,大后天晚上我去,顺便拜望你爹。”
在开封(那时归德州属开封府),杨家骅是颇有名气的年轻人。甚至南京的徐州,也知
道归德的妙刀杨家骅,确是一条好汉。杨家粮栈本身买卖粮食,调节附近数府的粮食供应,
也负责官粮的解送,每一趟启运,数量皆在一百大车左右,皆由杨家骅押运,从来就没出过
纰漏,五年来平安无事。那些想抢粮或劫粮款的毛贼,一二十个休想在他的单刀下讨得了
好。他的刀法极为神妙。没听说过他杀人,所以绰号叫妙刀。
睢州在归德西面余里,地当到开封的中途站。州北十里有两座庄子,东王庄和西王庄,
居民都姓王。西王庄的庄主千手猿王百霸,是名列江湖八妖邪的风云人物,武林高手中的高
手。
杜家的杜应奎,二甲进士出身,早年曾经出任山东肥城知县。那一年,千手猿带了几个
爪牙,在肥城向白道名宿擎天手挑战,被杜知县派丁勇出面镇压,毫不客气地将千手猿驱逐
出境。要不是擎天手作证说双方论武较技印证,同时也没有出人命,杜知县不得不法外施
仁,不然千手猿很可能坐牢。因此一来,千手猿恨死了杜应奎,苦于没有机会报复,与官府
作对是最愚蠢的事,不得不隐忍下来。
现在,杜应奎内调三年,任职吏部没多久,竟然出了大纰漏罢官归来,恢复平民身份。
一而再扬言要找机会报复的千手猿,可等到报复的机会啦!
杜应奎的罢官,一不是贪污,二不是失职,而是牵入闹了几年的大礼议案,关入天牢,
最后革职为民,幸而保住老命,已经是够幸运了,为了这一大案,不但死了不少大小官吏,
罢官的有好几百。其实,这些大小笨官真笨得活该,国家大事不管,居然不知死活管起皇帝
的家务事来。正德皇帝死翘翘,没有儿子接位。嘉靖帝是就国湖广安陆的兴献王子,是成化
帝的孙儿,辈份与正德相同,即位后尊奉自己的生母为皇太后。这一来,满朝大臣全发了神
经病,说是于礼不合,要皇帝认孝宗(弘治)为父(考),皇帝(嘉靖)的生母蒋氏只能算
王妃……反正理由一大堆,可把皇帝惹火了,火了就打,就杀。大小百官都是些读书人,读
书人就是食古不化,硬是要皇帝把生身的父母丢在一旁称叔称妃,连皇后至京也不准走中门
而由东安门进入,简直岂有此理,难怪皇帝冒火。
杜应奎如果返乡,必须走睢州,因为睢州是大道,携家带小行李多,不走大道不行。因
此,杜应奎的弟弟杜应祥,十分耽心千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