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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集-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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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说:“志豪兄,这里面恐怕真有一条死狗,但死狗怎么会带有药味?”
  “不是死狗,是死鱼腥味。”佩剑大汉说:“真怪,怎么会有人把死鱼丢在此地?这里
距湖边并不近呢。”
  “决不是死鱼臭。”
  “你知道个屁。”佩剑大汉大声说:“这几天吃鱼吃得发腻,死鱼就是这种臭味。”
  “我不信,我来我找着,闲着也是闲着。”
  “我看你是疯了,要不就是逐臭之徒。”
  “我就是对那若有若无的药味生疑,也许这鬼地方生长着什么奇药呢。”佩刀的人一面
说,一面循腥臭味飘来的方面寻找。
  终于,找到了堆叠放置的稻草。
  丢开十余束稻草,大汉吃了一惊。
  “是死人!”佩刀大汉退出丈外叫。
  “死人?”佩剑的志豪兄说:“你害怕?你没见过死人吗?”
  “晦气。”佩刀大汉向后退。
  谭正廷不是死了,而是睡着了。他赤着上身,猩红而带青斑的浓调汗垢,把他的身躯染
成可怕的颜色,身上更散落着一层稻草屑,难怪佩刀大汉把他看成死尸。
  半个时辰过去了,朝霞渐淡,天色大明。
  “志豪兄。”佩刀的大汉向同伴叫:“他们该回来了吧?你想,他们顺利吗?”
  “杀一些二三流人物,还耽心是否顺利?废话!”佩剑的志豪兄撤撤嘴:“大智兄,你
恐怕对自己都失去信心了。”
  “话不能这样说……咦!那尸首好像在动。”佩刀的大智兄讶然惊叫。
  “呸!你是见了鬼啦!你看到尸体动了?”
  “风吹动的吧?”
  “不可能的,风不大呢。唔!我过去看看。”
  “小心尸变!”佩剑的志豪兄悚然地说。
  “我从来就不相信尸变回煞一套鬼话。”佩刀的大智兄跳下断墙,向二十步外谭正廷安
睡的地方走去。
  谭正廷疲劳过度,睡得正沉。
  大智兄拾了一根断木条,左手掩往口鼻,慢慢走近,慢慢伸出木条,戮戮谭正廷的胸
口。
  谭正廷一惊而醒,睁开一双布满红丝的大眼。
  大智兄吓得魂不附体,大叫一声,丢掉棍扭头便跑。
  “大智兄,怎么啦?”远处的志豪兄惊疑地大叫。
  “尸变……”大智兄失魂般奔到。
  “尸变?这……”
  “真的,那……那死尸睁……睁开眼、冲我咧……咧嘴笑,可怕……”
  “不会吧?这……哎呀!老天……”
  谭正廷缓缓站起,真像个浑身血污的死尸。
  “快找扫帚。”大智兄战栗着说。据传说,扫帚可以将尸变拨到。
  “咦!尸体在走路,不是跳的?”据说尸变因腿部已僵,追逐阳气是用跳的。
  谭正廷懒得理会两位仁兄大惊小怪,大踏步走向凌乱的后院,院中有一口井。城外的井
水位高,不像城里吃水要到城外挑湖水。他拾起一只破陶缸,舀井水往头上倒。这附近没有
民居,更没有妇女经过。他干脆脱光,痛痛快快大洗特洗,最后把长裤洗净绞干再穿上。
  这一切皆在沉静中进行,两个武林高手站在三十步外的短墙头眺望,终于看出不是尸
体,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赤条条地洗澡。
  洗毕,他往回走,一面走一面伸展手脚活动筋骨,回到先前藏身的地方,从碎砖堆中取
出藏妥的上衣,往肩上一搭,方正式向在十余步外,满脸惊疑的两个人挥手打招呼。
  “喂!两位早。”他欣然叫,洗过冷水澡后疲劳尽消,精神抖擞。
  “你……你到底是……是人是鬼?”大智兄惶然问。
  “哈哈!太阳快升出东山头啦!如果我是鬼,鸡啼以后还能出现吗?”
  “你……”
  “在下谭正廷。”
  “哎呀!我知道你。”大智兄恍然。
  “毒箫、鬼手、妙判、风尘双艳仙,都知道我。”
  两人跳下墙,向谭正廷迎去。大智兄仍有戒心,脚上走得慢,而且手按在刀靶上,随时
可能拔刀对付僵尸。
  “你在这里搞什么鬼?你不是住在东湖客栈吗?”大智兄戒备着问。
  “下午出城有事,赶晚了一步城门已关,只好借这里住一宿啦!该回城找食物填五脏庙
了。”
  “你这小子吓了他一大跳,你……”
  “两位,附近共有七个人,身手高明得很,青天白日他们悄然接近合围,两位难道就一
无所知?”他摇摇头笑笑:“希望你们的人能及时赶回来,不然……你们逃不过他们的毒
手。”
  “这附近有七个高手!”大智兄举目四顾,意似不信:“恐怕你是见了鬼了。”
  附近全是矮林、荆棘、野草、断壁颓垣,不要说藏七个人。上百人藏匿也不易被发现。
  “不信立可分晓,他们要出来了。”他微笑着说。
  “胡说八道!没有人能接近至百步内而能逃过在下的耳目,这附近只有鬼而无活
人,……咦!”
  右方不足二十步。荆棘丛中升起一个穿黑劲装的人影,背系长剑,一双鹰目冷电四射。
  “你们的人不会回来了。”黑衣人阴森地说,举步接近:“南津港客栈有如死亡陷阱,
去的人有去无回,你们不用等他们撤回来了。”
  志豪兄与大智兄脸色大变,受到相当程度的震撼。
  四面八方人影闪动,快速地接近形成合围,把废屋围住了。
  “你果然是他们的人。”黑衣人走近向谭正廷阴森森地说:“谭正廷,尹五爷对待你并
不冤。”
  “哈哈哈哈!”谭正廷仰天狂笑:“尹五如何对待我,我会以牙还牙同样回报他,而你
们助纣为虐的罪行,也将受到惩罚,莫道苍天无报应,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等着吧。我谭
正廷是谁的人无关宏旨,问题是在下得好好盘算,该用何种手段向你们讨公道。”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口吻对人说话,第一次用这种强硬态度与人打交道,第一次说出带
有浓浓江湖味的话。
  而他镇定从容的举动,也令所有人的惊疑。他泰然自若地披上外衣,把一头湿淋淋的头
发挽成一个懒人髻,一举一动从容不迫,似乎四周那些武林高手并不存在。
  黑衣人不再理会他,向同伴挥手叫:“先把这两位仁兄毙了。再等其他前来会合的漏网
之鱼,上!速战速决。”
  小人物打群架,没有什么规矩好讲的。四名大汉单刀出鞘,首先形成合围,然后两个持
护手钩的大汉,从正北方向并肩冲入,要将志豪大智两位仁兄分开冲散,再围攻而歼。
  “铮铮铮……”兵刃交击声暴起,八个人缠斗成团,六比二,双方势均力敌,人数多的
一方并未获得优势,表面上看人数多的一方声势比较壮大些而已。
  为首的黑衣人始终监视着旁观的谭正廷,剑已握在手中,谭正廷悠闲自在地穿上外衫,
对暴乱的恶斗无动于衷。
  “谭正廷。”黑衣人向他沉声说:“你是本乡本土的人,勾引外人吃里扒外,哼!你知
道本乡的人,要怎样对付你吗?”
  “除了山下洪家的洪淑华姑娘,没有一个人把我谭正廷当作本乡本土的人。”他一面系
腰带,语气毫不激动:“我已经不打算重整家园,我要把岳州弄成干干净净的地方,让那些
纯朴善良的乡亲居住。阁下,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要把我活埋、分尸、剁碎了喂狗,对不
对?”
  “哼!一点也不错。”
  “那么,你想知道我要怎样回报你吗?”
  “哼!你……”
  “我不活埋你,不分你的尸,不把你剁碎了喂狗,我要你后悔八辈子。”他凶狠地说,
大踏步向对方走去。
  黑衣人一怔,然后勃然大怒,看他赤手空拳大刺刺地往剑前闯,这岂不是存心找死吗?
  “该死的东西!”黑衣人愤怒地咒骂,一剑刺向他的左肩井。
  他左手一抄,锋利的剑身被他扣得牢牢地,笑笑说:“剑如果被你抽动,我的手报废,
抽不动,你的人报废……好!”
  黑衣人十分聪明百分机警,剑被肉掌扣住便知大事不妙,如果对方没有十成把握,怎敢
用肉掌扣剑?因此立刻放手丢剑,贴身抢入双手齐攻,右拳力道千钧,重重地捣在谭正廷的
小腹上,左拳接着及体,反应之快,无与伦比,这该是最正确最及时的反击,不作徒劳的抢
夺兵刃,而用拳脚乘隙攻击;高手的拳脚通常比兵刃更具威力,更为致命。
  可惜,拳像是击在强韧无比的皮面上,一着体力道自散,还来不及有所反应,脑袋便被
谭正廷一把抓住了,五指像具有无穷力道的大钢爪,整个脑袋瓜痛得麻木不仁,头脖受不了
凶猛可怖的沉重压力,狂叫一声,趴下了。
  “我不杀你,我要你传活。”谭正廷说,信手将剑丢掉:“让你一辈子记取今天的教
训,一辈子忏悔你所做的事,滚!”
  从此,这位仁兄的脑袋永远歪在右肩上,左手永远失去了活动能力。
  不远处围攻两个强敌的六个人,有两个受了伤,两个强敌也浑身浴血岌岌可危。黑衣人
的凄厉狂叫声,把激斗中的人吸引过来了,就在黑衣人被推倒的刹那间,两把单刀已狂风似
的抢到,刀山临头。

  
  天马 扫描,bbmm;孤独书生 OCR,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草泽潜龙》第二章 龙游浅水——“还我本来” 
云中岳《草泽潜龙》第二章 龙游浅水 还我本来   谭正廷一声长笑,身形疾闪;斜身一腿疾挑,踢中一条挥刀的手臂,再人如猛虎,回头
反扑,右手一伸,从刀旁切入,一掌削在另一人的右肋下。
  说快真快,刹那间的接触,也在刹那间结束。
  “啊……”两个人几乎同时狂叫着退出丈外,虽则他们被击中的时刻有先有后。
  谭正廷拍拍手,沉下脸说:“我谭正廷要逐一铲除你们,直到我满意时为止。快滚!在
我起意杀死你们之前滚出我的视线外。”
  两个家伙的刀都断了,一个右手肘骨碎裂,一个断了四条肋骨,居然受得了,踉跄而
遁。
  七个人废了三个,另四个也有两个负伤,被谭正廷的神勇吓得胆裂魂飞,怎敢再自寻死
路?呐喊一声狼狈而逃。
  志豪兄与大智兄两人受伤不轻,腿部被护手钩钩伤的伤口相当严重,行动已经不便,更
无力追击,两人收了刀剑,向谭正廷走去。
  “谭兄,你……你用什么法宝把他们吓……吓走的?”大智兄喘息着问:“在…在下听
到狂叫声……”
  “扮僵尸。”谭正廷笑笑。“记得你们两位第一次看到在下时,也吓得心惊胆跳,没错
吧?”
  “看来,怕鬼的江湖人不止我一个。”
  “为人不做亏心事,就用不着怕鬼。”谭正廷的活带有浓浓的讽刺味:“快走吧,老
兄,昨晚你们是失败了。”
  当谭正廷出现在东湖客栈时,引起的骚动是可想而知的。
  他毫不以为怪,写意地吃了一顿丰富的早餐,然后回房睡觉养神。他告诉店伙,任何人
都不许打扰他。
  午后,他重新出现在食厅。他现在的气色,与往昔完全不同了,有了极为明显的转变,
笑容依旧,但神情是自信、满足、豪迈,与往昔落魄归人的倒霉像判若两人。
  叫来了酒菜,他慢斟浅酌等候大事发生。那三位被废了的仁兄,应该把他的口信传到
了,心怀鬼胎的人,一定会来兴师问罪的。
  午间的食厅食客有限,如果有,那一定是在岳州有事羁留的长住旅客,而这一类旅客为
数不多,偌大的食厅,二十余张食桌仅六张有人,人数不足二十名。
  旅客们不知道将有事故发生,但店伙们不安的神色极为明显。
  第一个踏入店堂的人,是一而再受到挫折的神拳罗威罗大爷。这位爷近来真是霉运当
头,白虎星照命,倒霉透顶,几次出事,就没有一次占得了上风。
  对付谭正廷,这位爷自信定可占得便宜。
  五名打手跟在罗大爷身后,都带了刀剑。
  来者不善,罗威本来就没有善来的打算,气虎虎地往谭正延的面前一站,双手叉腰有如
猛虎发威,隔着食桌吹胡子瞪眼睛。
  “谭正廷,你给我站起来回话。”神拳罗威的嗓门像打雷“你是替老龙神来探路的奸
细?你这吃里扒外的混帐东……唉唷……”
  随着叫声,这位大爷踉跄后退,几乎撞翻了身后的一张食桌。口中,塞着一只汤汁淋淋
的花鱼头。花鱼是岳州人对鳜鱼的称谓,洞庭的鳜鱼真像粤东海中的石斑鱼,鱼身淡金色,
黑斑明显,鱼头的硬度,决非其他淡水鱼类所能企及,两斤重的鱼,鱼头足比拳头大,强塞
人口中,那滋味决不会鲜美可口。
  鱼头是从谭正廷的筷子上飞出的,快逾电闪,骂得正痛快的神拳罗威即使看到了,也无
法闪避。
  谭正廷推凳而起,脸一沉,绕桌侧大踏步向神拳逼进,虎目中杀机怒涌,煞气逼人。
  一名打手本能地伸手拉阻,要从中插入。
  “劈啪”耳光声清脆震耳,打手仰面便倒。
  “你骂得很痛快是不是?”谭正廷逼近刚站稳,刚将鱼头吐出的神拳罗威面前:“阁
下,你也未免太狂了,连你师父洞庭一鹤翟道常,也不敢在谭某面前放肆,瞎了你的狗
眼!”
  他这几句话,把全食厅的人吓了一大跳、那四位本想拔刀动手的打手,真被吓了一大
跳,拔刀的手僵住了。
  罗家三兄弟拜师君山洞庭一鹤门下,洞庭一鹤的师兄双绝秀士季德甫,两人受艺于武当
俗家门人,誉满武林的武当高手入云龙吴真。入云龙是老一辈武林八大风云人物中,排名第
三的高手中的高手,声威满天下。
  洞庭一鹤与双绝秀士的江潮声望,也是高高在上的,在武林有他们崇高的地位,连门人
三湘剑客也在江湖出人头地。而现在,谭正廷居然说连洞庭一鹤,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如
果这些话不是吹牛,那还了得?
  神拳罗威大概为了吐鱼头吐得昏了头,也许真的并未听清谭正廷的话,急怒攻心浑忘一
切利害,一声怒吼,拳发似雷霆。
  谭正廷根本不理会攻左肋的大拳头,右手疾闪,可怕的耳光声震耳欲聋,四记正反阴阳
耳光快得不可思议,响声似乎在同一瞬间传出。
  “啊……”神拳罗威狂乱地叫,眼前星斗满天,仰面便倒,却被谭正廷劈胸一把抓住上
带,幸未倒下。
  “你们罗家才混帐,男男女女全混帐。”谭正廷的嗓门也大得惊人:“阁下,你知道混
帐两字的恶毒意思吗?你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有崇高的身份地位,居然用这种恶毒的话骂
人,我要你永远永远后悔……”
  “住手!”厅门口传来沉叱声,及时阻止谭正廷扭掉神拳罗威的耳朵。
  来了三个人,快速地抢入食厅,领先的是罗二爷浪里蛟罗远。
  罗二爷已着清乃兄的狼狈像,惊骇的神色极为鲜明,抢至切近,却不敢出手援救乃兄。
  神拳罗威已完全失去挣扎的力道,双颊红肿,脸已变了形,似乎连站立的力道都消失
了。
  “又是你,罗二爷,好像你的右膀不得事啦!”谭正廷嘲弄地说:“月仙子的执扇,可
不是你这种气功火候仅有三成的人所能挡得住的。你有何高见,不会是你兄弟联手,把我谭
正延活埋在食厅下吧?”
  “谭正廷,放下家兄,咱们谈谈。”浪里蛟沉静地说,隐在肋后的手杖已暗运真力。
  “谈什么呢?我谭正廷没有什么好谈的,你已经逼迫在下一次了,不会有第二次,你最
好自爱些。”
  “放了家兄……”
  “抱歉。恕难应命。”他断然拒绝:“令兄带了大批爪牙公然行凶,语出恶毒,他必须
受到惩罚。”
  “大胆!你……”浪里蛟不知道刚才所发生的变故,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土豪嘴脸不
自觉地露出来了。
  “砰噗!”谭正廷给了神拳两记重击,把神拳击倒在地,一声长笑,伸手急抓浪里蛟的
领口,完全是村夫俗子打架的恶劣手法。
  浪里蛟勃然大怒,右手一拂,蟠龙手杖猛拂抓来的大手,志在必得。
  谭正廷更快,大手一沉一抄一勾,奇准地抓牢了手杖,同时起左脚反击。
  大笑声与浪里蛟的惊叫声齐发,浪里蛟身形倒飞而起,翻越一张食桌,砰一声大震,跌
倒在后一张食桌上,一阵怪响,食桌被压坍,长凳被震倒。
  两个随从的手刚落在分水刀的刀靶上,尚未拨出,打击已猝然光临,谭正延用夺来的蟠
龙手杖左敲右击,两随从的右肩尖骨碎肉陷,狂叫声中,扭身摔倒。
  “还有谁再动爪子?”谭正廷轻拂着蟠龙手杖,瞥了神拳罗威几个没有受到打击的打手
一眼。“拔刀吧!在下奉陪。”。
  浪里蛟右胯骨近腹处挨了一脚,虽已运功护体,仍感内腑如裂,浑身两百多根骨头好像
都崩散了,吃力地爬起,摇摇晃晃嘎声说:“你……你打……打得好……”
  “本来就好。”谭正廷将蟠龙手杖往对方脚前一丢:“下一次,决不会这样便宜你。就
算你们这次胜得了老龙神,并不见得幸运,因为还有我谭正廷这一关,这一关你们是过不了
的,信不信由你,你最好是相信。你们走吧,不要打扰在下的酒兴。”
  说完,他回到食桌坐下,取壶斟酒,似乎刚才并未发生任何事,千紧万紧,吃食要紧。
  打手们怎敢再自讨苦吃?架起神拳罗威兄弟俩,狼狈而遁。店伙不敢阻拦,生财家具被
毁只好认了。
  酒足饭饱,他回房拾掇行囊,在店堂结帐,背着行囊出了南泽门,消失在城外的郊野。
  就在他离店后不久,巡捕光临东湖客栈,但扑了个空。尹五爷终于横定了心,利用官府
出面保护自己了。
  夜来了,夜是属于江湖人的。
  尹家在仁德坊,却是冷冷清清。原来尹五爷心中有鬼,回东乡枫桥老家躲避去了,因为
城内不安全。仁德坊大宅庭深院广,房舍并立,一两百人也防止不了夜行人入侵,任何地方
都可以接近。枫桥老家却不同,古老的农宅三进两院地方不大,防守容易,可以把长工佃户
都派上用场,护院打手集中起来运用,小股土匪也休想越雷池半步,地底秘室可说安如泰
山。
  尹宅北面的里余就是枫桥镇,也称枫桥堡。宅位于尹家的田地中心,四周水田中禾苗欣
欣向荣,只有一条小径贯连入城大道,想接近的人难以遁形,想利用水田接近,决难逃过警
哨的耳目。
  神拳罗威与尹五爷是连襟,罗威被谭正廷打得半死,尹五他当然知道不妙,逼着罗家派
人保护尹家的安全。罗家正忙得不可开交,凶狠的搏杀已在城外展开,双方互有胜负,人根
本不够用,哪能兼顾尹家?在谭正廷未显示实力之前,尹五爷志得意满,没将谭正廷放在眼
下,用不着罗家派人帮忙,现在情势逆转,亟需得力的高手助阵,要死要活硬逼着当家的三
湘剑客派人。
  二更天,天宇中众星朗朗。一个黑影背着手,踱着方步从大道折入至尹家的小径,脚下
从容,神色悠闲。
  走了半里地,前面小径右侧的一株大树下,踱出一个穿长袍的人影,慢慢踱至路中央,
挡住了黑影的去路。
  黑影是谭正廷,打算与尹五爷暗中结算。他发现了挡路的人影,但神情更为镇定从容。
  终于,两人面面相对。
  “是谭正廷吗?”挡路的人影问:“在下有事请教,请留步。”
  “不敢当。”他冷冷地说:“有话你就说,何不把两旁潜伏候机的朋友,请出来大家谈
谈?”
  挡路的人仔细察看他全身,他两手空空,紧身的天蓝色劲装掩藏不了任何兵刃,腰间除
了一个百宝囊和一束长索之外,没带有兵刃。
  “老夫不希望他们参与。”挡路的人说:“尹五爷不是江湖人,你如果用江湖人私行了
断的方法……”
  “你们这些人好可怜。”他抢着说:“尹五不是江湖人,却有你们这种无聊江湖人替他
撑腰助恶。我郑重的告诉你……”他的声音提高了三倍:“天下间公断如果能了断天下不平
事,世间便不会有冤屈的事发生,世间也就不需要你们这种所谓白道武林人物,你们早就该
埋在土里或者供上神案了,刀剑可以毁弃,天下间的人也用不着练武了。你凭什么在谭某面
前说这种活?你替尹五出头,是不是私了?嗯?说呀?岂有此理。如果你反对私了,为何联
了狐群狗党在此地拦截?你为何不报官,让官府派人来保护他?说吧!如果你说得有道理,
我饶你,我这人是很讲道理的。哼!等在下查出家叔出事的经过内情,我告诉你,我可以向
你保证,肝脑涂地的将不知有多少人,我说话算数,理直气壮,说到做到。目前在下尚未获
得确证,所以迄今为止,尚无血案发生,给予罗家兄弟的小惩戒,只是回报他这几田虐待在
下的利息而已。等在下查出陷害家叔的内情,哼!洗净你们的脖子准备挨刀吧,在下绝不会
饶恕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率兽食人的畜类。”
  这一番讽刺怒骂、沉重刻毒的话,把挡路的人骂得脸上挂不住,也激怒了附近潜伏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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