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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集-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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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都不同,抬起杠来投完没了,无趣之至,反正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红花煞的笑容消失了,低下头沉思,脸上神情不断在变,最后闭上媚目深深呼吸。
  张秋月没留意红花煞的举动,挨近夏南辉并肩斜躺在草地上,两人喁喁倾谈。
  天灵婆自觉无趣,也闭上眼养神。
  闭目假寐的红花煞呼吸深长,似乎对外界的变化毫不在意,其实她正集中心神,运用锐
敏的听觉,留心夏南辉与张秋月交谈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夏兄,好像你有充份的信心,认为可以对付得了无常一剑。”张秋月的语音低低柔柔
地,但所提的问题却不柔:“你当真对付得了他?”
  “人往高走,水往低流;我没有怕他的理由,因为我是理直气壮的一方。”夏南辉以手
当枕躺得十分舒适:“如果我怕他,没有对付他的信心,又何必甘冒被他宰割的凶险?他目
前唯一可恃的是人多,如此而已。”
  “奇怪,我在江湖闯荡了五六年,怎么从来没听人提起过你夏南辉这号人物?你仙乡何
处,艺出何人门下呀?”
  “天下大得很呢!张姑娘,我也在江湖上闯荡了好几年,似乎也没听说过你张秋月这位
武林女高手,反而对红花煞安姑娘略有所知,她名列六煞之一,名头事实上与无常一剑相
等,至少也很差无几。而你,箫招神乎其神,诡异辛辣又狠又准,事实上论真才实事,你比
安姑娘要高明,为何她的名头……”
  “我从不计较虚名浮誉。”张秋月打断了他的话:“夏兄,你很机警,巧妙地回避我的
问题……”
  “呵呵!张姑娘,不是回避是拒绝答复。”他大笑:“我也是一个不计较浮名虚誉的
人,家世师门用不着抬出来招摇。相信姑娘同样不愿意回答这种问题,能多保留一分秘密,
你就可以在与人勾心斗角时,少一分失算的机会。”
  “这个……”
  “你肯毫无虚假地将家世师门告诉我吗?即使你肯,我也不见得肯相信,所以彼此心照
不宣。恕我冒昧,请问姑娘青春几何?”
  “哟!你问这干吗呀?”张秋月半羞半嗔,妩媚地白了他一眼,那神情好动人。
  “当然存了坏心眼啦!”他心中怦然,但神情显得洒脱不羁:“如果年岁相吉,而你又
名花无主。我好预作准备哪!我本有心邀明月……”
  “轻狂!”张秋月笑嗔,倒转身面对着他:“再往下说,就要愈说下流了,是吗?”
  “你可以放一千万个心,我这人不敢说不好色。但可以保证风流而不下流。”他半真半
假地笑笑:“俗语说。有女怀春,吉士诱之;这是说,窈窕淑女如果不给对方有诱的机会,
就不会有风流公案发生。又说:暗室亏心。而现在,光天化日之下,一旁又有安姑娘,和仇
恨世间男人的天灵婆,我夏南辉即使色胆包天,也不会说出下流的话来讨人耻笑。”
  “你呀……”
  “我是很君子的。”他挺身坐起看着日色:“按天色估计劲敌的行动,无常一剑的眼
线,很可能逛到这一带了,诸位有兴趣去逗他们玩玩吗?”
  “你是说……”张秋月也坐起。颇感意外:“你不是说他们不会搜到此地来吗?”
  “是不会搜来,但不能禁止他们经过。”他说。“我们下去在路上等,打发他们滚蛋,
那么,至少在明天十二个时辰之内,不会再有人来打扰咱们养精蓄锐。”
  “打草惊蛇,我不去。”张秋月又躺下了。
  “那我一个人去,你们好好歇息。”他挺身站起。
  “我跟你去。”红花煞一跃而起。
  “走啊!”他欣然说,举步便走。
  “安大姐去,我怎能不去?”张秋月也挺身而起:“这鬼破寺庙冷冷清清,留在这里不
如四处走走。天灵婆,你不去?”
  “老身当然去。”天灵婆阴沉沉地说。
  当他们觅路下山时,由于草木葱笼,已无法看到山下的景物更看不到下面所发生的变
化。
  前面是下山小径与大道会合的三岔路口,两旁生长着茂密的竹林。远远地,便看到小径
距大道十余步处,并躺着两个村夫打扮的人。“
  领先而行的夏南辉脚下一慢,心中疑云大起。
  “且慢!那两个人十分可疑。”他警觉地说:“如果是死人怎会死在一起的?”
  张秋月急抢而出,不理会他的警告。他不便拉扯,只好随即跟上。
  两村夫是仆伏在路中的,张秋月俯身将一个村夫扳转,看到被压在身下的一把匕首。
  “是阴豹万斌!”红花煞脱口惊呼:“他怎么被……”
  “被人折断了脖子。”夏南辉摇头。“他是鄢狗官的保镖,伪装为村夫在这附近潜伏,
奇怪!走狗们怎知道我们在这附近藏身?可能吗?我们的行动秘密神速……咦!”竹林里籁
籁而动,从左右侧竹林深处,出来三个阴沉沉的人,年约花甲左右,穿了青袍佩了剑。
  “东海三君!”天灵婆讶然惊呼,悚然向后退。
  东海三君,大君冯君亮,二君陈君豪,三君许君山,是东海门的开山三祖师,山门设在
洛伽山,目下已传了三代门人子弟,在江湖极具声威,武林地位不逊于中原五大门派,每个
门人皆剑术惊人,骄傲自负目无余子。
  “这一位是夏南辉吧?”冯君亮指指夏南辉:“你最好是承认。”
  “对,正是区区在下。”夏南辉坦然地说,他当然认识东海三君,近邻嘛!怎会陌生:
“前辈定然是大君冯前辈了,幸会幸会,是前辈杀了这两个走狗的?”
  “不错。”冯君亮点头:“无常一剑出了三千两银子赏格,要活捉你。老夫发现他们暗
中派人赶来这一带活动,料定他们已发现你的行踪、因此跟踪这两个小辈,要向他们讨消
息,岂知他们不识抬举,坚决不招,但最后仍然招了,招出你躲在上面的慈光古刹。老夫来
本打算上去的,没想到你却自己下来了。”
  “谢谢前辈相助盛情。奇怪!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晚辈在上面古刹藏身的?晚辈来此不过
一个多时辰……”
  “先不要谢老夫,老夫也不是来帮助你的。”
  “前辈的意思……”
  “老夫要那三千两银子。”
  夏南辉气往上冲,也不胜感慨,堂堂一代宗师,居然为了三千两银子重赏,不惜杀人取
供,武林道义何存?
  “你已经忘了你是东海们的宗师,东海门的气数有限得很。”他忿然挖苦这位一门之
主:“为了三千两银子,你甚至会拿起锄头去按你家的祖坟,可耻!”_
  “小畜生该死!”冯君亮厉吼,冲进两步一掌拍出,挟忿出手真力迸发,无所惮忌地走
中宫强攻,用的是劈空掌力。
  同瞬间,二君拔剑攻击张秋月,三君猛扑红花煞,同时剑下绝情,蓦地剑气漫天,风吼
雷鸣。
  夏南辉知道大君内力浑雄,不愿硬接,闪身避过一掌,反从左侧切入,右掌发似奔雷,
反劈大君的右胁,一沾即走,第二掌接着抢制机先进攻。
  两人在片刻间各攻了十招以上,以快打快各展所学抢攻,变招奇快绝伦,双方的招式皆
无法用老,三照面五盘旋,逐渐贴身拉近,即将行致命的雷霆一击。
  “卟!”两人的右肘终于按实,如山力道迸发,两人同向右后方急退。
  这瞬间,夏南辉的左掌从右肘下排出,四个指头拂在大君的右胁下。他退了三步,稳住
了身形。
  大君却退了六步,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踉跄止住退势,左手掩住右胁,鹰目中厉光乍
敛,抖索着的右手,抓住了佩剑的剑靶。
  夏南辉的目光,落向右侧方竹林前的张秋月身上,脸色一变。右手一抄,拨出藏在衣内
的尺二短匕首。
  二君的剑势有如狂龙闹海,把来不及拔箫的张秋月逼得手忙脚乱,只能仗快速的身法闪
避,不时冒险用兰花巧手吸引剑招,以解除身躯中剑的威胁,被逼至竹林前,再退三步便被
竹林挡住了退路,已到了生死关头。
  他飞掠而进,向二君冲去。
  大君抓住了好机,大喝一声,斜撞而出长剑疾挥。
  他无法快速穿越,剑闪电似的到了他胸腹交界处。
  “铮!”他匕立胸前,身形倏止,硬接长剑的沉重一击,匕首准确地与剑接触,火星飞
溅。
  匕轻剑重,剑攻匕守,结果将有两种可能:一是匕折人伤,一是匕安全人被震退。
  两种结果都不曾发生,剑反而被反展而退。
  他斜身切入,左拿疾挥,劈啪两声暴响,抽了大君两记正反阴阳耳光。
  “砰!”大君仰面摔倒,被打得晕头转向,口中血溢,眼前发黑不见景物。
  二君将张秋月逼入竹林死角,一剑刺中张秋月的右大腿外侧,裙破裤裂肌伤,第二剑跟
着指向右胁,锋尖及体。
  “我完了……”张秋月绝望地叫,已无法躲闪。
  夏南辉一闪即至,匕首一伸,叮一声匕将长剑推向一侧,左手则扣住了二君的脖子,五
指如钩,似要扣入颈骨,要扣裂咽喉。
  “丢剑!一不然你将是一具死尸。”他沉声说。
  张秋月失足挫倒,惊得粉面泛青。
  二君大骇,松手丢剑。
  另一面,三君一支剑威风八面,把红花煞和天灵婆两个人逼得八方奔窜,毫无还手之
力。
  夏南辉将二君向不远处踉跄走来的大君方面一推,匕首指着对方冷笑一声说:“你三个
武林败类,赶快给我滚得远远的,这辈子,你们最好别让我再碰上你们,滚!”
  “偷袭不算英雄、咱们公平相决。”二君厉叫。
  “你给张姑娘多少公平机会?你不算偷袭?无耻!你这老狗!”
  “老二,咱们走。”大君抹掉口角的血迹嘎声叫。
  二君扭头一看,看到了大君的狼狈像,只感到心向下沉。知道大事去矣!发出一声短啸
知会三君,扶了太君急步狼狈而遁。
  夏南辉扶起了张秋月,关切地急问:“张姑娘,何处受伤?你……”
  “右腿外侧。”张秋月脚下一软要往下挫:“这……这老狗偌大年纪,位高辈尊,怎么
不讲武林规矩,出其不意拔剑行凶?老狗该死!”
  “为了三千两银子,武林规矩又算得了什么?到竹林里去,我先替你裹伤,你在流
血……”
  不管姑娘肯不肯,将姑娘抱入林中,撕自己的儒衫下摆做伤巾,包扎那裂了一条三寸长
创口的玉腿。
  回到慈光古刹,四人立即撤走。夏南辉带走了小包裹和食物,向南走另觅地方藏匿。张
秋月行走不便,不能赶路,情势极为不利;受伤的野兽,不易逃脱猎犬的追踪。
  天快黑了。他仍在山林田陌间走动。
  “夏兄,你还打算停下来了吗?”在他强劲有力臂膀扶着的张秋月愁眉苦脸发问:“创
口发胀,我有点支持不住了,走了许多路,他们无法追踪的,找地方……”
  “还不是时候,张姑娘。”他温言安慰:“忍着点,创口已上了最好的金创药,保证不
至于恶化。只要你认为支持得住,就一定能支持。他们的追踪术高明得不可思议,必须天黑
后才能摆脱他们。他们怎么可能查出我们藏身在慈光古刹,至今我仍然百思莫解。这是一场
智慧与耐力的严格考验,我们决不能输,知道吗?他们就希望我们能有人支持不住停下
来。”
  “他们预先在各地布了眼线。所以知道我们藏身的地方。”红花煞在后面接口:“用手
式信号传讯,快得很。”
  “那是不可能的。”他坚决地说。“除非他们有上万人手,东海三君跟踪阴豹厉斌两个
人,是从府城开始跟来的,这表示阴豹直接从府城赶来,谁指派他们来的?指派的人从何处
获得我们的行踪消息?奇怪!”
  “你到底今晚打算在何处住宿?”张秋月似要生气了,截断了他的猜测。
  “随遇而安,姑娘。”他毫不重视住的问题:“目前我们有惊无险,仍须小心。无常一
剑以为他已解了我对狗官所下的禁制,并不相信狗官会有危险,所以能冷静地从容布网张罗
对付我。等狗官的经脉开始有变,疼痛发作,无常一剑就会被狗官逼得走投无路,他就会疯
狂地派出所有的人来找我,情势相反,我冷静他疯狂,他输定啦!他出重赏引诱一些贪心鬼
对付我,表示他并没有必胜我的信心。目前我唯一关心的是你们的安全。”
  “夏兄,你不在意我们分你的赃?”红花煞接口问:“你真担心我们的安全?”
  “分金同利,独食不肥,安姑娘。”他拍拍胸膛:“千金散尽还复来;我要那么多金珠
做什么?我夏南辉是江湖人,不是守财奴,你明白吗?天黑了,前面有犬吠声,歇宿地地方
到了。”
  农舍主人姓朱,一家人口住了一栋三进大茅屋。把他们四男女安顿在二进院的两座简陋
厢房内。
  主人杀鸡捉池塘里的鱼,拔园里的菜蔬,热诚地替他们准备晚餐。
  食间,他向三女宣布:“身在险境,安全第一。我晚上必须在附近警戒防险,你们可以
安心歇息。如果我不回来就寝,你们不要大惊小怪。张姑娘换药的事,安姑娘多费些心。”
  他表现得很细心,张秋月仅默默地瞥了他一眼。红花煞却目不转瞬地隔桌注视着他。煞
气慑人的明眸中,眼神显然没有以往凌厉慑人了。
  二更初,他失了踪。
  距小村三四里,田角的小径旁长了一株大树。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看到这种路旁的树,
不足为奇,奇在这种黑夜远离村落,白天也很少人迹的地方,树下居然坐了一个人。
  三个脚下甚快的人,出现在小径的另一端,袍袂飘飘,正默默地急急而来。
  “前面树下有一个人。”走在前面的黑影向同伴招呼,脚下一慢。
  “对,是人。”
  三个青袍人到了,面面相对,黑夜中不易看清像貌,但可以看到他们的花白及胸长须相
当茂盛,三双眼睛似乎像野兽般反映着星光。
  “你知道老夫要找什么人?”为首的人问。
  “夏南辉。没错吧?”
  “是你?”
  “不错,你们来得好快,追踪之准确,令人大叹观止,佩服佩服。”
  “是你就好。”为首的人点头:“老夫并非追踪能手,更缺少黑夜追踪的特技,而是有
人指示,说在这条路可能追得上你。”
  “哦!原来你们不是无常一剑的党羽,而是与东海三君同类的贪心鬼。那指示你们的
人,才是无常一剑的眼线,这家伙的确高人一等。”
  “你知道老夫三人是谁?”
  “恕在下孤陋寡闻。”
  “天目三老,老夫……”
  “哦!前辈定然是天龙八剑卓龙骧,失敬失敬。怪事,前辈一代奇侠。三老誉满江湖,
竟然替无常一剑作帮凶,委实令在下百思莫解。”
  “老夫与无常一剑从未谋面,昨天从杭州来,要往普陀与南海一僧曾安大师盘桓,今午
才听说此地有人胁迫朝庭钦差勒索重金,因此留下来侦查此事。”
  “哦!前辈可曾查出事情发生的经过始末吗?”
  “查过了,这件事与姓鄢的总理无关,只是江湖败类无常一剑作威作福而闯下的祸,因
此希望找到你……”
  “因此有人替诸位带路,结果找到此地来了。”
  “是的,江湖朋友皆知道咱们天目三老是嫉恶如仇的人,不但带路指引,而且知道你的
一切动静。”
  “但前辈似乎不知道在下等在此地。请问前辈,找到夏某之后,有何指教?”
  “老夫禁止你敲诈勒索朝庭命官,带你往南海暂时囚禁一段时日,免得你日后闯出更难
以收拾的滔天大祸。”
  “哦!无常一剑真了不起,他善于利用你们这种所谓白道高人名宿。”夏南辉由衷地
说:“假以时日,他筹措了大笔财富,必定财势两足,一定可以创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局面
来。卓前辈,在下反对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年青人,你是说……”
  “我说,你们赶快动身赴南海之约,不必管这里所发生的狗屁事。你们已经上了年纪,
老不以筋骨为能,犯不着管你们能力所不及的闲事。”
  “什么?你……”
  “稍安毋躁,卓前辈。”他郑重地说:“如果你自命是白道英雄豪杰,就该去管贪官与
黑道巨擘公然敲诈索贿的事。管我这个因受侮辱迫害而挺身报复的小浪人,不但本末倒置,
而且有助恶之嫌,忠言逆耳,但愿前辈听得入耳。”
  “官吏贪黩,那是有关朝廷法纪的事,任何人也不能违法私自干涉,你怎么不明大义胡
说八道?你,身边跟着以嗜杀见称的红花煞安妖女、和以淫荡为武林所不齿的黑妖狐尚春
萱,还有以孤僻愤世神憎鬼厌的天灵婆……”
  “且慢!前辈认识黑妖狐尚春萱?”他急问。
  “有认识她,你身边的三个女人中就有她。”
  “哦!难怪,我从她矜持与开朗无邪的外表中。曾经看出某些地方不对;更从她坦荡天
真的秋水明眸中,看到某些隐藏着的不吉神采。”他自言自语:“原来她在骗我,我几乎把
荡妇看成了无邪的美女郎。不过不要紧,她并不防碍我的事。”
  他曾一度怀疑张秋月的身份。如果张秋月是荡妇黑妖狐,他反而放了心,只要不是无常
一剑的爪牙,就不会妨碍他的事。黑妖狐是江湖上猎取英俊健壮男人的妖女,从不接受财势
人士的驱策,无常一剑的尊容和年岁,休想博得妖女的青睐,更不可能令妖女俯首听命。
  “你在说什么?”天龙八剑卓龙骧问,真没听清他自言自语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说。”他大声说。“嗜杀的,加上淫荡的和孤僻愤世的三个人,现在,又加入一个
敲诈勒索的浪人,组成了足以翻天覆敌地的小集团,你们这种假侠义之名,行违心之事的所
谓白道高手名宿,今后的处境将十分艰难。现在,在下要走了,你如果胆敢知法犯法妄想囚
禁我,你将永远后悔今晚的愚蠢举动。我警告你,我夏南辉并没在官府落案,鄢狗官管他的
盐监,管不了地方治安,他也没向绍兴府报案。所以,即使你是绍兴府的捕役。也不配管夏
某的事。你如果胆敢恃强武断是非,你与强梁并没有什么不同,在下有权以牙还牙。世间少
了你这种人,天下虽不至于就此太平,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坏。”
  这番话重得象座山,泥菩萨也受不了山的重压。
  天目三老如果真的是明理的人,就不会强出头管这种不该管的事。不客气地说,天下间
所谓侠义英雄,百分之九十是以武犯禁的货色,目无王法武断是非的匹夫,刀剑拳头就是他
们的法理依据。在官府的心中目中,这些人本来就是无法无天的不肖之徒,比真正的歹徒恶
棍还要令人讨厌。
  天龙八剑气得几乎要断气,受不了就怒火焚心,愤怒中本能地一耳光抽出。
  “啪!”掌被夏南辉抓住了。
  双掌互相扣实,同时沉马步发劲。
  “咦!”另两老讶然轻呼,两面一分,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怎么两人的功力似乎势均
力敌,可能吗?
  双掌互握较劲,有两种主要的结果:一、功力差的一方掌骨被握碎;二、功力差的一方
被拖过压下就擒。
  天龙八剑以剑术享誉武林,但内家气功也十分精纯,四十载辛勤苦修岂同小可?发劲的
技巧和经验也高人一等。
  可是夏南辉已决定执行自己的警告。
  一声冷哼,他手上真力迸发,心意神集中于一点,意志力催动无穷大的神奇真力。五指
一紧,劲向下沉。
  天龙八剑感到手掌所发的动道,突然如泥牛入海般消失溶化,而对方的手,却成了火红
灼热的强力巨钳,浑雄无匹的奇劲循臂而上,直撼心脉,剧痛突然光临,体内的先天真气以
很快的速度消散。
  “拍!”天龙八剑的左手,搭上了夏南辉的右掌背,双手对单手。
  另两老大吃一惊,显然看出不妙。
  两只手仍然挽不回劣势,天龙八剑上体被拉得向前倾,浑身因用劲而颤动,双脚渐渐沉
入坚硬的地面。
  一声龙吟,夏南辉左手拨出匕首,因为另两老的手,早一刹那握住剑靶要将剑拨出。
  “要动剑,在下奉陪。”他阴森森地说:“但得等天龙八剑掌碎臂断之后,在下再陪你
们两老用兵刃拼死,谁胆敢插手,在下必定先送天龙八剑去见阎王。”
  两老僵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天龙八剑重心前移,使被拖倒了。
  卟一声响,夏南辉起右脚,踢中天龙八剑的胸口,立即松手。
  “砰!”天龙八剑倒摔出丈外,发出痛苦的呻吟,挣扎难起。
  “谁强谁有理。”夏南辉匕交右手,拉开马步语音冷酷无比:“你两老可以并肩上,今
晚夏某替你们天目三老除名。你们死也死得不清不白,江湖朋友一定会把你们看成狗官的爪
牙,无常一剑的走狗。”
  龙吟震耳,双剑出鞘。
  “两位贤弟,退!”天龙八剑挣扎而起嘎声急叫:“道消魔长,江湖大劫当兴,你我无
能为力,咱们走!”
  夏南辉目送天目三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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