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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翼-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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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峻深沉的眼睛像深不见底的池子。他身穿统治者团会镶着宝石的外衣,但是在他的脸颊上,却印着地球卫士团会的双杠十字星,脖子上围着史学家团会的披肩。统治者团会的人可以再加入任意一个团会,而一个统治者不同时是地球卫士团会的人才是怪事。可我觉得惊讶的是这个王子居然也是史学家会的。那个团会可不属于脾气暴躁的人。 
    
    他看着我,有点感兴趣,说:“这儿可不是你进行瞭望的地方,老头儿。” 
    “是瞭望时间到了,陛下,”我回答说,“我刚才正好在这个地方,我必须立即瞭望,这是我的职责。我不知道您会在这儿出现。” 
    “你没发现什么敌人吧?” 
    “没有,陛下。” 
    我刚想抓紧时间,充分利用巧遇王子的机会,求他帮忙,然而他对我的兴趣像一只燃烧殆尽的蜡烛一样很快就消失了,他转过头去,我不敢再叫他。他皱着眉头,摸着下巴,盯了戈尔曼很久,然后目光落在了阿弗卢埃拉身上,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过来,小飞人,”他招手示意着说,“你是这个瞭望人的朋友吗?” 
    她点点头,看样子吓坏了。 
    王子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她,她轻飘飘地就落到御轿上去了。 
    年轻的统治者不怀好意地咧嘴一笑,把她抓进轿帘。两个宦官迅速地恢复了声波轿栏,但是整个队伍却原地不动。我呆呆地站着,健壮的戈尔曼也一动不动,像根棍子一样。我把车推到一个不太显眼的地方。时间过了很久。王宫的人都默默地站着,也不敢看王子的轿子,只好望着别的地方。 
    终予,轿帘再次打开了,阿弗卢埃拉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脸色苍白,不住地眨眼睛,看上去有点惊慌失措,脸颊上淌着亮晶晶的汗水。她差点摔倒在地,一个阉人扶住她。她外衣里面的翅膀微微竖立,这使她看起来很像个驼背,我知道她心里非常痛苦。她踉踉跄跄地朝我们跑过来,全身哆嗦,一句话也不说;他扫了我一眼,一把扑在戈尔曼宽阔的胸膛上。 
    
    轿夫抬起御轿。王子出宫去了。 
    等他走了以后,阿弗卢埃拉声音嘶哑,结结巴巴地说:“王子答应我们在宫里的旅店住宿!”

 4  
    

王宫旅店的人当然不相信我们。 
    供王子的客人住宿的旅店在后宫的一个小花园里,里面生长着霜花和各类开花的蕨类植物。通常情况下,这儿住的都是宦官,偶尔有统治者团会的人,或者是特别重要的出差到罗马搞研究的史学家,再就是非常高级的地球卫士来访,研究战略计划。在这里接待一个飞人已经够不寻常的了,招待一个瞭望人根本就不太可能,而接待一个像戈尔曼这样的无会人则简直是不可理喻。所以,我们出现在旅店时,接待我们的侍从先是说我们在开玩笑,然后是愤怒,最后是训斥:“滚开!”他们喊道,“人渣!无赖!” 
    
    阿弗卢埃拉一本正经地说:“王子准许我们住在这儿的,你们不能撵我们走。” 
     
“走开!走开!” 
    一个断齿侍从拿出一根神经警棍,朝戈尔曼脸上砸下来,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他。戈尔曼挥手打掉了警棍,不顾疼痛,朝他的下腹剔去,疼得他弯下腰,扑通一声扑倒在地,呕吐起来。旋即,一群阉人从旅店里面跑出来。戈尔曼抓起另一个侍从,扔进人群里,吓得他们不知所措。这时有人大声嚷嚷起来,有人厉声大骂,引起一个老记录员的注意,他踱到门口,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询问我们是怎么回事儿。听阿弗卢埃拉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他说:“这很好办呀。”他又转过身,不屑地对一个侍从说道:“咨询一下索引员,快!” 
    
    很快,事情就解决了,他们允许我们住下来。我们每人一个房间,但都是连在一起的。我从未见过这么奢侈豪华的屋子,将来恐怕也不会再见到的。房间又高又宽,径深很长。为了确保客人的隐私,客人从根据他的体温伸缩的门进入房间。客人只消点一下头,灯就打开了,因为悬挂在天花板球体上和镶嵌在墙顶端的针状灯是来自光明星球的生物,经过艰苦的训练后可以照客人的要求打开或关闭。窗户也是随着客人的心思或隐或现,不用的时候,就藏在来自外太空的具备感知能力的薄纱横幅后面,不仅起着装饰的作用,也是一个监控器,随时根据要求调节香气。屋子里配备有思维头盔与记忆库主控器。还有呼叫器,随时召唤侍从、记录员、索引员或者乐师等。当然,像我这样卑微团会的人是不敢这样使唤别人的,以免引起他们的愤怒,不过,我也用不着他们。 
    
    我没问阿弗卢埃拉在御轿里发生了什么事儿,让我们受到如此好的待遇,但是,我能够想象得到,戈尔曼也一样,他压在心头的愤怒已经明明白白地表明,他心里爱着我那脸色苍白、娇小苗条的小飞人。 
    我们安顿了下来。我将瞭望车放在窗户旁边,遮上薄纱,为下次瞭望作好了准备。我清洗干净身上的尘垢,墙上放出的音乐使我感到很放松。吃饭以后,阿弗卢埃拉进来了,她看上去精神焕发,轻松了不少。她座在我旁边,我们一块儿聊了起来。戈尔曼几个小时里一直没露面,也许是觉得这里太不适合他,已经到别处找同会的伴儿去了。黎明时分,我和阿弗卢埃拉走过庭院里的回廊,爬上一个斜坡,去看黎明时分天上的星星,却意外地发现戈尔曼也在那儿,旁边是一个瘦削的人,围着史学家的披肩,两人正低声地说着什么。 
    
    戈尔曼朝我点点头,说:“瞭望人,认识认识我的新朋友。” 
    那瘦子手指拨弄着披肩。“我是史学家巴兹尔,”他的声音单薄,像从墙上剥落的壁画一样。“我来自巴黎,到这儿来研究罗马的历史,要呆好几年呢。” 
    “他可会讲故事了,”戈尔曼说,“他是他们团会最有名的一个。 
    你们来的时候,他正在给我讲研究过去的技巧呢。他们在第三纪元的地层里打洞,然后用真空机提取泥土分子来研究古代地表层。” 
    “我们已经发现,”巴兹尔说,“罗马帝国时代的地下墓穴,大扫荡时代的碎石,还有第二纪元结束时期刻在白色金属长条上的书籍。这些都要运到巴黎去检验、分类、解读,然后归回原处。你对过去的事情有兴趣吗,瞭望人?” 
    “有一点,”我微笑着说,“这个丑人的兴趣更高。有时候我都怀疑他的真实身份了。你能辨别出一个伪装成其他团会成员的史学家吗?” 
    巴兹尔仔细打量着戈尔曼,看他那怪异的容貌,健壮的体格。 
    “他不是史学家会的,”他终于说道,“但他确实对考古很感兴趣,已经问了我好多深奥的问题了。” 
    “比如说?” 
    “他想知道各个团会的起源,是谁进行基因手术,创造出了第一批纯种的飞人?为什么会有丑人?他们真的是受圣意诅咒的人吗?” 
    “你都一一解答了吗?”我问。 
    “我解答了一些,”巴兹尔说,“只有一些。” 
    “团会的起源是怎么回事?” 
    “这是为了重建一个遭受失败和解体的社会,使其再度具有意义。”史学家说,“在第二纪元末期,一切都处于动荡之中,谁也不知道自己在社会中的位置和目标。当时在地球上耀武扬威的外星人看不起地球人,认为他们全都是些无用之物。很有必要建立一个参照体系,来确定每个人的价值。于是,第一批团会出现了:统治者团会、宦官团会、商人团会、地主团会、小贩团会、侍从团会,后来又出现了记录员、乐师、小丑、搬运工团会,再后来,又发现需要索引员、瞭望人和地球卫士。在魔幻年代,出现了飞人和丑人,就增加了这两个团会,再后来,是无会人团会、阉人团会,于是……” 
    
    “可是丑人显然也是无会人呀!”阿弗卢埃拉说。 
    史学家这时才第一次看着她:“你是谁,孩子?” 
    “飞人会的阿弗卢埃拉。我和这个瞭望人和丑人一块儿来的。” 
    巴兹尔说:“我刚才就一直在给他讲,在早期时候,丑人是一个独立的团会。然而在一千年前,这个团会被统治者团会的议会解散了,因为有一撮臭名昭著的丑人居然妄图控制圣城耶路撒冷,从那以后,丑人被降为无会人,级别只在阉人之上。” 
    “我从未听说过这些,”我说。 
    “你不是史学家,”巴兹尔矜持地说,“再现历史是我们的技艺。” 
    “那当然,那当然。” 
    戈尔曼说:“现在我们有多少团会?” 
    巴兹尔有些犹豫,敷衍着说:“至少有一百个,我的朋友,有些很小,有些只是地方性的。我只关心最初出现以及稍后出现的团会,至于最近几百年发生的事情,就是别的史学家的事儿了。我可以问问你吗?” 
    “可以,”戈尔曼说,“反正只是闲聊。” 
    “你的好奇心很强,”史学家说。 
    “我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非常有意思。难道这有罪吗?” 
    “我只是觉得奇怪,”巴兹尔说,“无会人当中很少有人会考虑到这些问题。” 
    一个侍从出现了,神情怪怪的,既畏惧又有一丝不屑。他伏在阿弗卢埃拉面前,说:“王子已经回来了,要你马上去宫里陪他。” 
    阿弗卢埃拉露出恐惧的眼光,可是王子的命令是不可违抗的。 
    “我跟你一块儿去吗?”她问道。 
    “走吧。你得穿上长袍,撒上香水,他还希望你把翅膀张开去见他。” 
    阿弗卢埃拉点点头,侍从领着她走了。 
    我们在斜坡上又呆了一会儿。史学家巴兹尔给我们讲了古罗马的故事,我静静地听着,戈尔曼则凝视着越来越黑的前方。终于,巴兹尔觉得喉咙发干,借机告退,一本正经地走了。没过多久,在我们下面的院子里,一扇门打开了,阿弗卢埃拉走了出来,走路的样子根本不像个飞人,倒像个梦游的巫师。她身披透明的长袍,里面什么也没穿,柔弱的身子在星光下发出可怕的白光。她的翅膀已经展开,在黑暗中缓缓拍打着,犹如心脏的跳动一样。一个侍从抓着她的双肘:看来他们是在推着她朝宫里去,好像那根本不是她本人,而只是个克隆的正在梦游的阿弗卢埃拉。 
    
    “飞呀,阿弗卢埃拉,飞起来呀。”戈尔曼喊起来,“趁现在还有机会,快逃走!” 
    她进了宫里的一个侧门。 
    丑人看着我:“为了给我们找住的,她把自己卖给王子了。” 
    “好像是的。” 
    “我要砸烂那宫殿!” 
    “你爱她?” 
    “这你看得出来。” 
    “打消这个念头吧,”我告诫他,“你是个很特别的人,但是飞人不属于你,尤其是睡过王子的床的飞人。” 
    “她从我的怀里跑到他那儿去了。” 
    我大吃一惊:“你跟她睡过?” 
    “不只一次,”他说,忧郁地笑了,“兴奋的时候,她的翅膀像暴风雨中的树叶一样狂舞。” 
    我紧紧地抓住斜坡上的栏杆,以免跌倒在院子里去。头上星星在旋转,古老的月亮和它那两颗惨白的卫星上下蹦窜。我惊呆了,但却不知自己究竟为什么如此激动。是愤怒戈尔曼居然敢破坏法规?还是表明我对阿弗卢埃拉父亲般的感情是假的?抑或是妒嫉戈尔曼比我有胆量,敢于犯法,而我尽管也有那样的念头,却从不敢付诸实践?我说:“他们会为此烧掉你的大脑,切碎你的灵魂的。现在可好,我成了你的同谋了。” 
    
    “你说什么?那王子想怎样就怎样?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在他之前?我得把这事儿说出来。” 
    “够了,够了。” 
    “我们还会见到她吗?” 
    “王子很快就会厌倦他的女人的。几天后,也许就一晚上,他就会把她扔还给我们。那时,我们就得离开这儿了。”我叹了一口气,“不过至少我们还可以在这儿住几晚。” 
    “到时你准备去哪儿?” 
    “在罗马呆一阵子。” 
    “就算是睡在街上?这里看来确实不太需要瞭望人。” 
    “我会想办法的,”我说,“然后我可能到巴黎去。” 
    “去向史学家学习?” 
    “去看巴黎。你呢?你想在罗马得到什么?” 
    “阿弗卢埃拉。” 
    “闭嘴!” 
    “好吧,”他说,笑容有些苦涩,“但是我要在这里等她,等王子玩腻了。那时她就是我的了,我们会想法活下去的。无会人是足智多谋的,他们必须如此才能生存。也许我们会在罗马找地方住一阵子,然后跟随你去巴黎,如果你愿意跟一个怪物和不忠的飞人一块儿旅行的话。” 
    我耸耸肩:“到时再说吧。” 
    “以前你跟丑人同路过吗?” 
    “不多,也不长久。” 
    “我真是荣幸,”他敲了敲栏杆,“别扔下我,瞭望人。我有理由想跟你在一起。” 
    “什么理由?” 
    “我想看看当你的机器告诉你有外星人开始入侵地球时,你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的。” 
    我身子朝前弯下去,垂下肩膀。“那你会同我呆很久很久的。” 
    “你不相信真的会有入侵?” 
    “会有这么一天的,但不会很快。” 
    戈尔曼吃吃地笑了。“你错了。其实已经有人入侵到这儿了。” 
    “你别拿我寻开心。” 
    “怎么啦,瞭望人?你失去自己的信仰了?一千年以来,人人都知道:有个外星人种垂涎地球已久;按照条约的规定,地球是他们的,终有一天,他们会来接管地球的。这早在第二纪元末期就已经决定了。” 
    “这些我都知道,可我不是史学家。”我转向戈尔曼,说了些我从未想到会说出来的话:“我倾听星星作瞭望的年头有你年龄的两倍那么久,丑人。这事儿常让人觉得很没意思。一个人的名字要是念上一万遍,也会变得很空洞的。我每天都瞭望,而且很尽职。有时候,在黑沉沉的夜里,我会想我的瞭望其实什么用也没有,我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尽管瞭望还是很有乐趣,但是也许确实没什么用处。” 
    
    他握住我的手腕。“这是你的肺腑之言吧,真没想到。不过我的话你也会感到很意外的,坚守你的信仰吧,瞭望人,入侵就要来临了!” 
    “你怎么知道?” 
    “无会人一样有他们自己的技艺。” 
    我感到很不安,说:“作无会人痛苦吗?” 
    “人都会变得很顺从的。况且无会人尽管地位低下,却很自由。 
    我可以随心所欲跟任何人讲话。” 
    “我注意到了。” 
    “我可以游历四方,不用担心食宿问题,哪怕吃腐烂的食物,住脏乱差的地方。可以随便接近女人,让那些禁令见鬼去吧。也许,正因为如此,我没有因野心带来的烦恼。” 
    “不想摆脱现在低下的地位?” 
    “从未想过。” 
    “你要是当个史学家,也许会更快乐。” 
    “我现在就很快乐。我能享受史学家的乐趣,却不用承担他们的责任。” 
    “你好不得意!”我叫了起来,“占无会人的便宜。” 
    “不这样,一个人怎能承受圣意之重?”他看着宫里。“卑微的人将挺直腰杆,有权有势的将败落。把我这话当做预言吧,瞭望人:今年夏天来临之前,将会有那个好色的王子好受的。他抢走阿弗卢埃拉,我要挖出他的眼珠子!” 
    “你言重了。今晚你在幻想着造反吧。” 
    “这是预言。” 
    “你没法接近他,”我说。转念一想,我又很生自己的气,居然把他的愚蠢当回事儿。我继续说道:“再说了,为什么责备他?王子们都这样做。那女孩自己去的,该责备她才对。她可以拒绝的。” 
    “那样的话,她要么死,要么失去翅膀。不,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可我有!”丑人突然做了个吓人的手势,他伸出关节粗大、指甲长长的大拇指和食指,朝前方假想的眼睛戳去。“等着瞧,”他说,“你会看见这一天的!” 
    这时院子里出现了两个观象人,他们支起自己的仪器,点燃蜡烛,查看明天的状况。一股难闻的白烟味道冲进我的鼻孔。我不想再和这个丑人谈下去了。 
    “天晚了,”我说,“我需要休息,得马上瞭望了。” 
    “望仔细点儿,”戈尔曼告诉我。

 5  
    

当晚,我在房间里进行了那天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瞭望,平生第一次发现情况有些异常。我说不清楚这种情况,只是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一种味道和声音的混合体,一种接触到一大群人的感觉。我倍感担心,伏在仪器上观测了很久,但最后还是没有获得更多的信息。 
    
    之后我开始考虑我该怎么办。 
    瞭望人从小便接受训练,要迅速发出警报,而且警报必须在他觉得地球受到威胁的时候发出。我现在应该报告地球卫士吗?我经历过四次警报,每次都是误报;而每个因失误造成不必要的忙乱的瞭望人,其地位都大受影响:一个将大脑贡献给记忆库,一个变成了阉人蒙受羞辱,一个砸烂自己的仪器,加入了无会人的行列,还有一个,徒劳地试图继续自己的老行当,却发现自己受到所有同行的讥讽。我觉得嘲笑一个误发警报的人没道理,警报发得太快不是比不发好吗?然而这是我们团会的规矩,我得遵守。 
     

    权衡再三,我认定自己没有十分的把握发警报。 
    我又想起戈尔曼的暗示。也许我是受到他的影响,是他开玩笑说入侵马上就要来临了。 
    我不能发警报。我不敢因盲动而影响到自己的地位。我不相信我在情绪波动时的感觉。 
    我没有发警报。 
    我有些激动,烦躁不安,关掉瞭望仪器后,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 
    清晨我一觉醒来,就直奔窗前,以为会在街上发现入侵者。然而一切依旧:庭院里弥漫着冬日灰蒙蒙的雾气,睡眼矇眬的侍从驱赶着无精打采的阉人。我忐忑不安地进行了第一次瞭望,令我欣慰的是,再没有头天晚上那种奇怪的感觉,不过我一贯相信我的直觉在晚上比在白天灵敏。 
    吃过早饭,我走到院子里。戈尔曼和阿弗卢埃拉都在那儿。她好像很疲倦、很失落,同王子过夜好像耗掉了她不少精力,但是我什么也没说。傲慢的戈尔曼低头看着一面装饰着软体动物发光外壳的墙,对我说:“你的瞭望还好吧?” 
    “还好。” 
    “今天怎么过?” 
    “去逛罗马,”我说。“你要去吗?阿弗卢埃拉?戈尔曼?” 
    “当然去,”他说,她微微点点头;于是我们像游客一样,出门去参观这座壮观的城市。 
    戈尔曼俨然像个向导,给我们讲解罗马复杂的历史,根本不像从未到过这里的人。一路上,我们沿着弯弯曲曲的街道前行,每到一处,戈尔曼就像史学家一样给我们解说。街上随处可见有成千上万年历史的建筑物。有第二纪元时期圆屋顶的发电站,罗马圆形大剧场,在很久很久以前,人和野兽像丛林动物一样在这里争斗。在这座令人毛骨悚然的建筑物废墟上,戈尔曼给我们讲述在遥远的过去发生在这里的血腥故事。“他们相互格斗,”他说,“赤身裸体,有一大群观众。人赤手空拳挑战他们称之为狮子的野兽,这是一种长毛猫,长着大大的脑袋。当狮子倒在血泊中的时候,胜利者向罗马王子请求赦免他的罪过,正是由于这种罪过,他才被送进这个斗兽场。要是他的表现好,王子就做个手势,他就获得自由了。”戈尔曼还给我们示范那个手势:大拇指朝上,快速朝右肩晃几次。 
    
    “但是这个人要是表现出丝毫怯懦,或者狮子死得很壮烈,王子会做另外一个手势,这个人就得被另一头野兽咬死。”戈尔曼也给示范了这个手势:手握成拳,朝上伸出中指,短促有力地朝上一举。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阿弗卢埃拉问道,但是戈尔曼假装没听见。 
    我们还看见建于第三纪元用来从地心吸取能量的一排聚变铁塔,虽然现在已经锈迹斑斑,但仍然在起作用。我们看见第二纪元时期的气候调节塔破碎的残桩,还是很高大的一根柱子,至少有二十个人那么高。一座小山上,矗立着第一纪元残留下来的大理石,像一丛丛冬日苍白的死亡之花。进入内城,我们看见一排密集的防御喇叭,随时准备集聚圣意的力量,抵抗入侵者。在一个集市上,我们发现一些外星人同农民讨价还价,买他们挖出来的古董碎片。 
    
    戈尔曼大步走过去,也买了一些。我们路过一个专为远道而来的外星游客开的肉铺,在这里可以买到从用准生物到激情冰块制成的任何东西。在特弗尔河边的一家小餐馆里我们吃了午饭,无会人在这里是享受不到什么服务的。在戈尔曼的坚持下,我们吃了一堆软软的面包似的东西,喝了一种酸酸的黄酒,都是地方特产。 
    然后我们穿过一条有拱顶的街道,里面小摊贩很多,叫卖着从外星运来的货物,有价格昂贵的非洲小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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