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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之战"第三部:逝月之巨龙-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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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惊心动魄的一刻,加尔达看见黄色岩石、绿色树木、蓝龙鳞甲和红色鲜血混成一团模糊。他闭上眼,把头埋在龙颈上,全力抓紧。晃动中,他听到树枝和骨骼折断的声音,闻到强烈的松针气味,也尝到鲜血的腥味。他的头撞在一根树枝上,长角几乎撞断了。他的后肩也被撞了一下,腿和手臂被碎裂的树枝划伤。

  突然,一切都停止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加尔达只能喘气,虽然全身伤痕累累,但他居然还活着。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受了重伤,于是小心地走了几步。没有剧痛感,骨头应该没事。血不断从鼻子滴下,他耳朵里嗡嗡响,头也不住颤动。这时,锐刃颤抖着呼出一口气。

  龙的头部和上身卡在不堪重压而折断的松树中。加尔达弄开一堆断树枝,滑下龙背。他迷迷糊糊地以为蓝龙是在松树枝架子上休息。龙下身--折断的双翼和尾部--拖在石地上,留下一片血迹。

  加尔达扫视四周,寻找玛烈,很快就在远处看见了显眼的尸体。死去的玛烈成了一座山--一座血淋淋的肉山。浓烟和火焰吸引了加尔达的视线。火烧光尸龙后,蔓延到松林里。圣克仙就在下方远处山谷中,但他看不见城市。黑色雷雨云在下方旋转,加尔达所站之处阳光明媚,他看不见相比之下黯然失色的新眼。

  加尔达没时间去管新眼,他只关心米娜。牛头人担心地发狂,想马上去寻找米娜,但他欠英勇的蓝龙一条命,至少应该和蓝龙呆在一起。无论是牛头人还是龙,都不会独自死去。

  锐刃仍然活着,仍然呼吸,但他的呼吸痛苦而微弱。血从他口中流出,眼神也变得暗淡,但一看见加尔达,锐刃就振奋起来。

  “她……”蓝龙被自己的血呛住,无法继续。

  “玛烈死了,”加尔达声音低沉。“谢谢你加入战斗。这光荣的胜利将会世代传颂。你死得英勇。我会怀着敬意记住你,我的儿女、孙儿以及他们的子孙都会记住你。”

  加尔达没有子女,也不可能有,这些话是古代献给英勇战死的武士的颂词。不过加尔达是真心的,他想象得出垂死的龙最后一刻的极大痛苦。

  蓝龙又抖了一下,身体松弛下来。

  “我尽职了,”他喘口气,死了。

  加尔达抬起头,发出一声悲痛的怒吼,声音在山间回荡--最后的、适当的颂词。然后,他终于可以按自己的心意,去看看米娜怎么样了。

  我不应该担心,他告诉自己。我看见过米娜不怕毒药,还毫发无损地从燃烧的火葬堆中走出来。唯一神爱米娜,也许她以前从未像现在这样爱过一个凡人。塔克西丝会保护并照料自己的宠儿。

  加尔达反复告诉自己,却仍然担心。

  他扫视龙尸周围粗糙的石地,血肉溅湿了很大一片区域,石头变得滑溜溜的。他希望看见神色喜悦的米娜大步朝自己走来,但是龙落下的那片石地没有任何动静。鸟儿因龙的到来四散而逃,其他的动物也藏进地里。这里一片寂静,只有风在岩石间呼啸。

  没有沾上血肉的石地就已经够难爬的了,加尔达爬得很慢,每一个动作都会带来尚未发现的伤口的痛楚。他找到了他的长矛,上面沾满鲜血,刃已经断了。加尔达很高兴找到长矛,他可以将其作为纪念品献给米娜。

  他全力寻找米娜,但找不到。他反复呼喊,“米娜!”响亮了百倍的声音从山侧传回,却没有回应。回声慢慢减弱,直到消失。加尔达爬上一堆乱石,终于到了玛烈的尸体旁。

  看着巨大的红龙遗体,加尔达没有感觉到高兴和胜利,只有疲倦和悲痛,还有对这场战斗带来了什么的好奇。

  “也许米娜没能幸存,”一个声音在心里说,他为之一颤。

  “米娜!”他再次呼喊,这次他听到一声呻吟。

  玛烈沾满鲜血的腹部动了。

  加尔达惊慌地举起折断的长矛,牢牢盯着龙头。龙头平靠在石头上,只能看见一只茫然凝视天空的眼睛。玛烈的脖子已经扭曲断裂,她不可能还活着。

  又一声呻吟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喊,“加尔达!”

  加尔达欢呼一声,扔下长矛冲向前。龙腹下,一只沾满血的手无力地挥动着。龙把米娜压在了身下。

  加尔达用肩膀顶住迅速冷却的龙腹。龙的身体太重,可能有几百吨,跟移山没什么分别。

  米娜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加尔达快发狂了。他按住裂开大口的龙腹,内脏都流出来了,恶臭难以忍受。他闭上嘴,试着憋住气。

  “我几乎抬不起来,米娜,”他喊道。“您必须爬出来。赶快。我撑不了多久。”

  加尔达听到米娜回答,但声音模糊,听不明白。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屈膝,闷哼一声,用尽全力向上顶。他听到爬行的声音,痛苦的喘气声,还有一声微弱的呼喊。他的肌肉疼痛,手臂开始摇晃,再也顶不住了,于是他先大声警告,然后松手,在恶臭中大口喘气。他低头一看,米娜就躺在脚下。

  加尔达想起一次米娜被邀请去祝福新生儿。加尔达不想去,但米娜坚持要去,当然,他服从了。现在看着米娜,加尔达想起了那个婴儿,同样脆弱,同样沾满鲜血。他跪在米娜身边。

  “米娜,”他不敢触碰米娜,无助地说,“您伤在哪儿?我不知道这是龙的血还是您的。”

  米娜睁开眼,琥珀周围布满血丝。她伸出手,抓住加尔达的手臂。这个举动引起痛楚,她喘着气,浑身颤抖,但仍然紧紧握着。

  “向唯一神祈祷,加尔达,”她的声音低得像是耳语。“我做了什么……让她生气……请她……原谅……”

  米娜闭上眼睛,头歪向一边,手也松开。加尔达紧张地心跳都快停了,他按住米娜的脖子,感觉脉搏。米娜的脉搏还在,加尔达松了一大口气。

  他抱起米娜,重量轻得就像初生的婴儿。

  “你这个大贱人!”加尔达怒吼道。他指的当然不是死去的玛烈。

  加尔达找到一个干净而暖和的小洞。这个洞太矮,牛头人不得不弯腰进入。他轻轻地将米娜放在地上。米娜还没有恢复意识,加尔达很害怕,不过他告诉自己这很好,否则米娜就会死于痛苦。

  现在到了洞里,他有时间检查一下米娜了。他脱下米娜的盔甲,扔到外面的尘土中。米娜的伤口很可怕,她的腿骨末端已经戳破了肉,肿大成紫红色。她的一只手臂已经不像手臂,而像屠夫货摊上挂着的肉。她的呼吸急促,不时梗在喉咙里。每一次呼吸都那么艰难,加尔达不止一次害怕她失去力量继续下去。她的皮肤烫得无法触摸,浑身又因会带来死亡的寒冷而颤抖。

  加尔达再也感觉不到自己伤口的痛楚。突然移动时的刺痛让他惊讶,不知道来自何处。他活着只为米娜,思考也只为米娜。他在洞外不远处发现了一条小溪,于是洗干静头盔,装了水带回去。

  加尔达洗干净米娜的脸,把水送到她嘴边,但她无法饮用,水顺着沾血的下巴流了下去。这里的岩石之中没有药草可以止痛或是退烧,加尔达也没有绷带。他只接受过粗略的战场医护训练,那没多大用。他应该切掉那条碎裂的腿,但做不到,他知道对于一个战士,残废意味着什么。

  米娜死去应该更好,死在击败龙的光荣时刻,作为一个胜利的战士死去。她就要死了,而加尔达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她的生命流逝,只能呆在她身边,不让她独自离开尘世。

  黑暗慢慢摸进洞里,加尔达在洞口燃起火,保持温暖。他再没有离开过。米娜发着烧,神志不清,一边呻吟一边说着语无伦次的话。加尔达不忍看她受苦,他不止一次握着匕首,想结束这一切,但又无法下手。米娜也许还能恢复知觉,加尔达想在米娜死前让她知道,她死得英勇,他永远都会爱她、尊敬她。

  米娜的呼吸变得不稳定,但她仍在努力,为了活下去,她费了很大力。有时她睁开眼,加尔达看见眼里的痛苦,为之心痛不已,然后她又闭上眼,没有任何恢复知觉的迹象,继续挣扎。

  加尔达伸出手,擦掉她前额上的冷汗。

  “去吧,米娜,”加尔达含着泪说。“您击败了您的敌人--克莱恩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巨龙。所有国家和民族都会尊敬您。他们会世代歌颂您的胜利。您的坟墓将会是安塞隆最好的。人们会从世界各地来致敬。我会将屠龙枪放在您身侧,将龙头骨放在您脚边。”

  那一切如此清晰。她英勇的传说会触动所有听者的心灵。青年男女会来到她的坟墓,立誓成为战士或是医生,为他人服务。她走过的黑暗之路会被遗忘,死亡让她得到救赎。

  米娜还在挣扎。她的身体抽动,喉咙发出刺耳的声音。

  加尔达无法再忍受了。“让她解脱,”加尔达祈祷着,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唯一关心的就是米娜。“你已经利用完了!让她解脱!”

  “原来你把她藏在这里,”一个声音说。

  加尔达抽出匕首,跳起来冲出洞口,动作一气呵成。火光让他的夜视力失效。远处一片黑暗,他站在火光里,是个绝佳的靶子。他迅速移动,但并不走远,他不会离开米娜,随他们怎么对付自己。

  加尔达眯着眼,想看穿阴影。他没有听到脚步声、盔甲的叮当声或是钢铁的脆响。那人行动隐秘,这不是什么好事。他小心握紧匕首,以免反射火光。

  “她快死了,”加尔达对来人说。“活不了多久。请尊重她的死亡,允许我陪她到最后。无论我们之间有什么,都可以日后解决,我发誓。”

  “你说得没错,加尔达,”那个声音说。“无论我们之间有什么,都可以日后解决。我给了你一份大礼,而你却用背叛来回报。”

  加尔达的喉咙收紧,匕首从突然无力的右手滑落,咔嗒一声掉在脚下的石头上。一个女人站在洞口。她的身影挡住火光,也遮蔽了星光。加尔达无法看她的脸,因为她已经以物理形态进入了这个世界,但是他的灵魂之眼看清了。她很美丽,是加尔达一生见过最美丽的。但是她的美并没有让加尔达感动,因为它冷如冰,尖如镰。她转身,走向洞内。

  加尔达尽最大努力移动颤抖的四肢。他不敢看那张脸,不敢与那双永恒之眼对视。他没有可以跟她战斗的武器,这世上没有那种武器存在。加尔达只有对米娜的爱,也许就是那给他勇气挡在塔克西丝王后与洞口之间。

  “你不能过去,”他一个词一个词地挤出话来。“让她一个人呆着!让她去吧!没有你的帮助,她也完成了你想做的。你抛弃了她。就这样吧。”

  “她罪有应得,”塔克西丝轻蔑而冷酷地回答。“她本来知道法师帕林不可靠,暗地里企图消灭我。他几乎成功了。图腾被毁,他破坏了我选来在这个世界寄居的凡身。因为米娜的疏忽,我几乎失去了为之奋斗的一切。她罪有应得!她应当死亡,比死亡更糟!不过,”塔克西丝的声音变得柔和,“我会仁慈的。我会大方的。”

  加尔达怕得心跳几乎停止。他喘着气,浑身颤抖,但没有让开。

  “你需要她,”加尔达厉声说。“那就是你救她的唯一理由。”他摇摇头。“现在她安宁了,或者说很快就会。我不会让你靠近她。”

  塔克西丝走近一些。

  “我让你活着只有一个理由,牛头人,那是因为米娜求我。就算现在,她的灵魂在肉体内扭曲时,她也在乞求我对你仁慈。我暂时满足她的意愿。但是,她发现自己不再需要你的那一天终将来临。到那时,你我之间的谎言将会得到清算。”

  塔克西丝抓住加尔达的后颈,提起来粗暴地扔到一旁。加尔达重重地撞上尖石,愤怒而又沮丧地躺在那里。他用左手锤打岩石,一次又一次,手上沾满鲜血。

  塔克西丝王后走进洞穴,加尔达听见她深情地低吟,“我的孩子……我亲爱的孩子……我原谅你……“

第二十二章 迷失
  杰拉德想尽快面见骑士评议会,告诉他们塔克西丝王后归来的消息。他推测黑暗之后一旦建成龙骨柱并控制圣克仙,就会迅速扩张,统治世界。没时间可以浪费。

  杰拉德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精灵萨马。正如西瓦诺谢所说,虽然种族不同,但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战士,短暂的紧张后,他们不再怀疑对方。杰拉德拿出戒指,转述西瓦诺谢的话,不过骑士并没有完全说出年轻国王的真实情况。他没告诉萨马西瓦诺谢是被自己内心所困,而说西瓦诺谢因反对米娜受到惩罚。杰拉德想促成精灵同索兰尼亚骑士一起夺取圣克仙,阻止塔克西丝崛起。

  杰拉德确信精灵想解救年轻国王,不过萨马很明显不怎么喜欢西瓦诺谢,于是他用西瓦诺谢与科洛伦等几个黑暗骑士英勇战斗的故事打动这个阴沉的战士。萨马保证会将消息带给阿尔瀚娜·星光。毫无疑问,阿尔瀚娜会同意联合计划。两人互道战场再会,然后分手。

  杰拉德向萨马道别后,骑向海岸。在一个俯视大海的悬崖上,他脱掉塔克西丝骑士的黑色盔甲,一件一件扔下去。在黎明曙光中,他看着波浪将黑色盔甲冲上礁石,心里非常高兴。

  “拿走吧,你去死吧,”杰拉德说。他身上只穿了皮裤和旧羊毛衫,上马向西而去。

  杰拉德希望天气、路况都不错,这样十天就能到尤利西爵士的庄园。不过他很快就修正了计划,从那天开始,一切都变得不对劲,十年能到就不错了。他的马在一个没有铁匠的地方掉了一只马掌,杰拉德不得不牵着瘸腿马走了几英里。找到铁匠后,他发现铁匠工作太慢,令人怀疑是不是要先冶炼钢铁再锻造。

  日子一天天过去,马掌终于钉好,不过他也迷路了。天空中阴云密布,他看不见太阳和星星,无法辨别方向。这里荒无人烟,走了几小时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好不容易碰上人问路时,那些家伙像是突然傻了,指的路要么通往密不透风的森林,要么有无法通过的激流挡着。

  杰拉德开始觉得自己陷入了恶梦,虽然知道目的地,却永远无法抵达。起初他只是感到烦躁和失望,游荡数天后,他觉得非常不安。

  加尔达的毒剑刺进了杰拉德心里。

  “是我做出决定还是塔克西丝?”他问自己。“她决定我的每一步行动吗?我是在她的笛声下起舞吗?”

  细雨将他淋透,寒风让他发抖,过去几晚他不得不露宿荒郊。他问自己,继续走下去有什么意义,这时远处亮起灯光,前方有个小镇。杰拉德看见一家旅馆,虽然不大,但可以遮雨,里面有热食、冷饮,也许还能打听消息。

  杰拉德将马牵到马厩,刷洗喂食过后,马舒适地休息了。然后杰拉德走进旅店,天色已晚,店主已经睡了,被人叫醒当然令人不快。他把杰拉德领到大厅里,冲地上一指。骑士铺开毯子,随口问店主镇名。

  店主打着哈欠,挠挠痒,急躁地嘟哝道,“本镇叫泰伯恩(Tyburn),在通往帕兰萨斯的路上。”

  杰拉德睡得不熟。在梦中,他迷失在一座房子里,四处找门,却怎么也找不到。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他就醒了。他盯着天花板,意识到自己彻底迷路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感觉店主说的镇名和方位是假的,现在他觉得碰上的每个人都在撒谎。

  杰拉德走到餐厅去吃早餐。他找了一把烂椅子坐下,戳了戳女仆说是麦片粥的东西,完全没了胃口。他的头不时阵痛,虽然这些天只是漫无目的地骑行,却浑身乏力。今天他可以选择继续走,或者回被窝躺着。他推开麦片粥,走到脏兮兮的窗户边,伸手擦掉一些煤烟,盯着窗外。细雨仍在下。

  “太阳总会再出来,”杰拉德嘀咕道。

  “别指望太阳,”一个声音说。

  杰拉德扫视四周。旅店里只有一个法师,至少杰拉德认为那人是个法师,因为他穿着红褐色长袍--干血的颜色--戴着黑色兜帽。法师坐在一个小壁炉旁,尽可能靠近炉火。他似乎病了,不停地咳嗽,声音听起来像是发自内脏,病得不轻。杰拉德刚进来时就注意到他了,由于是个法师,就没有理睬。

  杰拉德觉得自己的说话声不足以让房间对面的人听见,不过显然这家旅店没什么隔音措施。

  杰拉德可以礼貌地反驳,或是假装没听见。他选择了后者。他无意交友,尤其是与看起来像肺病晚期的人,于是他转头继续盯着窗外。

  “虽然她不再统治月亮,”法师说。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耳语,但杰拉德却觉得很清晰。“但她统治太阳。”法师想笑,但被一阵咳嗽打断。“如果无人阻止,她很快就会统治群星。”

  杰拉德觉得很烦,转身问。“您在跟我说话吗,先生?”

  法师张口想说话,但被另一阵咳嗽打断。他用手帕捂住嘴,颤抖着深吸一口气。“不是,”他生气地粗声说,“我说话是为了吐血的快乐。说话对我太不容易,我浪费了呼吸。”

  兜帽的阴影遮住了法师的脸。杰拉德看看周围,女仆已经回满是烟的厨房了,屋里只有他和法师两个人。杰拉德靠近一些,想看清法师的脸。

  “我指的当然是塔克西丝,”法师继续说。他在长袍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一个小布袋,放在火炉旁的铁架上。一股刺激性气味充满房间。

  “塔克西丝!”杰拉德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他站到法师身边低声问。

  “我认识她很久了,”法师柔声说。“确实很久了。”他又咳嗽了一会儿,然后做个手势。“把水壶提来,往那个杯子里倒些热水。”

  杰拉德没动。他盯着那只手,皮肤是金色的,在火光中像鱼鳞般闪亮。

  “你又聋又笨吗,骑士先生?”法师问。

  杰拉德皱着眉头,他不喜欢被人辱骂,也不喜欢被人指使,尤其对方完全是陌生人。他想随便道个早安然后离开,不过法师的话让他很感兴趣,要走随时都可以。

  杰拉德用铁钳夹起水壶,倒出热水。法师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入杯子。混合物的味道很难闻,杰拉德皱起鼻子,感到恶心。法师等药茶泡开、凉下来才喝。

  杰拉德拖了一把椅子过来。

  “您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先生?我骑行了好多天,看不见太阳和星星,也没有指南针。我问人指路,可他们说的都不一样。这个店主告诉我这条路通往帕兰萨斯。对吗?”

  法师小口喝着药,兜帽拉得低低的,脸一直藏在阴影里。杰拉德对那双敏锐而明亮的眼睛印象深刻,不过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说不出来。

  “他说的是事实,”法师说。“这条路最终通往帕兰萨斯。可以说条条大路最终都通往帕兰萨斯。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这条路通往捷列克。”

  “捷列克!”杰拉德惊叫道。捷列克--黑暗骑士总部。他意识到惊慌可能会露馅,于是耸耸肩,假装没事。“原来是通往捷列克的,我为什么要关心?”

  “因为现在二十个黑暗骑士和数百步兵正在泰伯恩镇外宿营。他们正按米娜的命令前往圣克仙。”

  “随他们去哪里宿营,”杰拉德语气平静。“我又不怕他们。”

  “如果他们发现你在这,就会逮捕你,”法师一边喝药一边说。

  “逮捕我?为什么?”

  法师抬起头,打量杰拉德。杰拉德再次觉得这人眼睛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为什么?也许因为你头上刻着‘索兰尼亚骑士’几个金字。”

  “胡说,”杰拉德笑着说,“我只不过是个旅行商--”

  “一个没有货卖的商人,短发,举止像军人,配着军用剑,走路有节奏,还骑着一匹战马。”法师哼了一声。“你连六岁小孩都骗不了。”

  他继续喝茶。

  “就算是那样,他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杰拉德轻声问,越来越紧张。

  “店主一看见你就知道你是个索兰尼亚骑士。”法师喝完茶,把空杯子放在铁架上。他的咳嗽好多了。“注意到厨房没动静吗?黑暗骑士时常出入这里,店主是他们的眼线。他已经溜去告诉他们你在这里,抓到你能得一大笔赏金。”

  杰拉德不安地望向异乎寻常安静的厨房。他大声喊店主。

  没有回答。

  杰拉德走过去,打开通往厨房的木门。女仆尖叫一声,逃出了后门,这证实了他的担心。

  他走回大厅。

  “您说得没错,”杰拉德说。“那个混蛋跑了,女仆大声尖叫,就像我要杀了她。我最好离开。”他伸出手。“我想谢谢您,先生。很抱歉没有问您的名字,也没有告诉您我的名字……”

  法师没有理会伸来的手。他抓住靠在烟囱上的一根木杖,支撑自己站起来。

  “跟我来,”法师命令道。

  “谢谢您的警告,先生,”杰拉德坚定地说,“不过我必须马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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