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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算中的上帝-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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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什么同步?”克里斯蒂问,“多伦多?”
  “同步轨道必须在赤道上方。”我说,“不可能定位在多伦多上空。”
  霍勒斯把他的眼柄转向我,可能他增加了对我的好感。“对。但因为博物馆是我们第一个目标,所以母船定轨在与多伦多同一经线的位置上。我认为我们的正下方是厄瓜多尔。”
  “三十四个外星人?”我说,仿佛在消化这个信息带来的刺激。
  “正确。”霍勒斯回答,“半数是像我一样的弗林纳人,另外一半是吕特人。”
  一阵兴奋传过我的全身。有机会研究一种来自不同生态系统的生命形式已经够让人惊喜的了,更何况一下子来了两种。前几年我身体还行的时候,我在多伦多大学教过一门有关进化的课,但我们的所有进化知识都来自一类样本。如果我们能——
  “我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克里斯蒂说,“见鬼,如果我真的打了电话,我都不知道谁会相信。”
  我的电话突然响了。我拿起听筒。是英迪拉·萨拉姆,克里斯蒂的助理打来的。我把电话给了她。
  “什么事?”克里斯蒂对着话筒说,“不,我就待在这儿。你能把他们带来吗?好的,再见。”她把电话递还给我,“多伦多警察来了。”
  “多伦多最棒的什么①?”霍勒斯问。

  【①原文中为finest,既有最棒的意思、也有警察的意思。外星人理解错误了。】

  “是警察。”我说,把听筒放了回去。
  霍勒斯什么也没说。克里斯蒂看着我,“有人打电话给警察,报告了飞船降落,外星人进了博物馆。”
  很快,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在英迪拉带领下走了过来。三个人都站在门口,目瞪口呆。两个警察中的一个骨瘦如柴,另一个却结实健壮——警察部队中强壮型和瘦弱型的代表,肩并肩站在我的办公室里。
  “肯定是个假货。”瘦警察对他的同伴说。
  “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想?”霍勒斯问道,“你们人类似乎擅长忽视明显的证据。”他两只水晶般的眼睛望着我。
  “你们哪位是馆长?”壮警察问道。
  “我是。”克里斯蒂说,“克里斯蒂·多罗迪。”
  “嗯,女士,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办?”
  克里斯蒂耸了耸肩,“飞船阻碍了交通吗?”
  “没有。”壮警察说,“它整个都在天文馆的场地上,但……”
  “怎么了?”
  “但,你知道,像这样的事应该上报。”
  “我同意,”克里斯蒂说,“但向谁?”

  我桌子上的电话又响了。这次是英迪拉的助手——他们不能继续资助天文馆,但是连助理都有助理——“你好,派瑞,”我说,“请稍等。”我把电话递给英迪拉。
  “什么事?”她说,“我知道了。嗯,稍等一下。”她看着她老板,“城市电视台的人来了。”她说,“他们想采访外星人。”城市电视台是个本地台,宣扬的是“你身边的新闻”,它的口号是“无处不在”!
  克里斯蒂转向两个警察,看他们反不反对。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做了个小小的耸肩动作。“好吧,我们不可能把所有的人都请到这儿来。”克里斯蒂说,“汤姆的办公室容不下。”她转向霍勒斯,“你介意再去一次大厅吗?”
  霍勒斯上下跳跃着,我不认为那是个表示同意的信号。“我想尽快开始我的研究工作。”他说。
  “你总得在什么时候对大家说点什么。”克里斯蒂回答道,“不如趁这个机会说一下。”
  “好吧。”霍勒斯说,听上去万般无奈。
  壮警察冲着他肩膀上的麦克风说了几句,可能是向局里汇报。同时我们一伙人沿着走廊拥向电梯。我们必须分成两队,霍勒斯,克里斯蒂和我先下楼;英迪拉和两个瞥察随后。我们在一楼等到他们,随后一起走向博物馆著名的大厅。
  城市电视台把它的摄像师——都是些年轻好动的家伙——称为“电视制作人”。现在就有那么一个等在大厅里,另外还有一堆观众围在那儿。那位电视制作人是个加拿大原住民,一头黑发扎成马尾辫。他快步奔过来。克里斯蒂向来就是个政客型,立刻占据了镜头前的有利地形。可他却只想从各个角度拍摄外星人——城市电视台名声不好,我的小舅子称它为身体偷窥器。
  我看到两个警察中的一个把手放在了枪套上,我希望他们的长官己明令他们要不惜一切保护外星人。
  终于,霍勒斯的耐心耗尽了。“够”“了。”他对城市电视台的那家伙说。
  外星人会说英语震撼了人群。我和霍勒斯在大厅里说话时,他们中的大多数还没有出现。突然间电视制作人开始用问题轰炸外星人。“你从哪儿来?你的任务是什么?你来这儿花了多长时问?”霍勒斯尽量回答,但他没有提到上帝。几分钟之后,两个穿着深蓝色西服的人,一个黑人和一个白人,进入了我的视野。他们观察了外星人一小会儿,随后那个白人走上前来。“打扰了。”他有魁北克口音①。

  【①魁北克为法语区。】

  很明显,霍勒斯没听见。他继续回答电视制作人的问题。
  “打扰了。”那人又开口了,声音响了许多。
  霍勒斯往旁边让了让。“对不起,”外星人说,“你想过去?”
  “不。”那人说,“我想和你说话。我们是加拿大安全情报局的。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到哪儿去?”
  “去个更安全的地方,在那儿你能和合适的人对话。”他停顿了一下,“针对这类事,我们专门有个行动指南,但是我们得花点时间才能找到。总理已经在去渥太华机场的路上,我们很快会通知美国总统。”
  “不,请原谅。”霍勒斯说。他的眼柄转了一圈,看了看八角形的大厅和厅里所有的人.最后又回到情报官员身上。“我来这儿是做古生物研究的。我将很乐意问候你们的总理,前提是如果他愿意来这儿小坐一下的话。我现身的惟一原因只是为了和这里的杰瑞克博士交流。”他用一只手指了指我,电视制作人赶紧把镜头对准我,我受宠若惊。
  “对不起,先生。”来自情报局的加拿大籍法国人说,“但我们必须这么做。”
  “你没有听我的话。”霍勒斯说,“我拒绝跟你走。我来这儿有重要的工作,我不希望被打断。”
  两个情报局官员相互看了一眼。最后那个黑人说话了,他略有点牙买加口音。“按照常理你应该对我们说,‘带我去见你们的领袖。’你应该主动求见我们的权力机关。”
  “为什么?”霍勒斯问道。
  探员又相互看了一眼。“为什么?”那个白人重复道,“因为事情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霍勒斯的两只眼都聚焦到那人身上。“我想对于此类场合我比你更有经验。”他轻声说。
  白人官员掏出一把小手枪。“我不得不坚持这么做。”他说。
  这时警察们走上前来。“我们得看看你们的证件。”壮警官说。
  黑人探员服从了。我不知道安全局的证件是什么样子,但警察们似乎很满意,退了下去。
  “现在,”黑人说,“你得跟我们走。”
  “我确信你不会使用那个武器。”霍勒斯说,“所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得告辞了。”
  “我们有命令。”白人探员说。
  “你当然有,并且你的上级也会知道你无法完成。”霍勒斯指着电视制作人,那人正手忙脚乱换着带子。“录像带会表明你们坚持了,我拒绝了。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不应该这样对待客人。”人群中有位妇女叫出声来。可能这是多数派观点,马上又有几个人表达了他们的支持。
  “我们想保护外星人。”白人情报局探员说。
  “骗人。”一位博物馆游客说,“我看过《X档案》。如果你把他带走,普通人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不准带走他!”一个欧洲口音的老头加了一句。
  探员们看了看电视制作人,那个黑人又给白人指了指监控摄像头。毫无疑问他们不希望被录下来。
  “一句话,”霍勒斯道,“你们不会成功的。”
  “好吧,但你不会拒绝我们给你安排个保镖吧?”黑人探员说,“以确保你不会受到伤害。”
  “我对此不感兴趣。”霍勒斯说。
  克里斯蒂这时凑了上来。“我是博物馆的馆长。”她对两个情报局探员说。接着她又转向霍勒斯,“我相信你能理解我们想对你的造访做个连续记录。如果你不介意,我们想在你和杰瑞克博士身边至少安排一个摄像师。”城市电视台的那个家伙立刻奔过来,明显很乐意来个自告奋勇。
  “但我的确介意。”霍勒斯说,“杰瑞克博士,在我们的星球上,只有罪犯才会时刻受到监视,你能同意在你工作的时候,旁边有人一直盯着你吗?”
  “我只是——”克里斯蒂说。
  “我也不会同意。”霍勒斯说,“我对于你的盛情很是感谢,但——你,请过来。”他指着电视制作人,“你代表了媒体,请允许我作个请求。”霍勒斯停了一会儿,等着那个原住民调整摄像机角度,“我希望无条件接触任何一个综合性化石收藏场所。”霍勒斯响亮地说,“作为交换,我会在恰当的时机公平地和你们共享我们那儿的生物学知识,如果有其他的博物馆能满足我的要求,我将很乐意前往,只要——”
  “不,”克里斯蒂冲了过去,“不,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当然我们会尽一切可能予以配合。”
  霍勒斯把他的眼柄从摄像机镜头前移开。“那么我可以在我能够接受的条件下开始研究工作了?”
  “是的。”她说,“你想什么时候开始都行。”
  “加拿大政府仍要求你——”白人探员又开始了。
  “我可以随时去美国,”霍勒斯说,“或是欧洲,或是中国,或是——”
  “让他干他想干的事。”一个中年游客道。
  “我不想使你们为难。”霍勒斯说,看看两个探员中的一个,随后又把目光移向另一个,“但我对成为名人、配备安全警卫没有兴趣。”
  “可是我们的命令确实没有任何可以变通的地方。”白人探员说,“你只能跟我们走。”
  霍勒斯的眼柄向后弓着,被水晶包裹着的眼睛向上看着大厅高高的圆形屋顶上的镶嵌图案。图案是由成百万块威尼斯玻璃砖拼成的。他的动作可能是弗林纳人翻白眼的方式。屋顶最高处的方砖上刻着“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的创造”这几个字——我听说这句话引自《约伯记》。
  过了一会儿,他的眼柄又移向前方。两个眼柄中的一个对准黑人探员,另一个对准白人探员。“听着,”霍勒斯说,“我在轨道上花了一年时间学习你们的文化。我不会傻到以一种能对我自身构成威胁的方式来到这儿。”他把手伸向躯干部织物折叠处——刹那间,另一个原本手上没枪的情报局探员也拔枪在手——掏出一个高尔夫球大小的多面体。随后他走向我,把那个多面体递给我。我接过来掂了掂,分量比我想像中的重。
  “那个装置是全息投影仪。”霍勒斯说,“它刚刚采集了杰瑞克博士的生物信息,现在它只有在他手中才能工作。请你们务必相信,我有能力在它里面加入自爆功能,如果其他人操作它的话,爆炸的场面将蔚为壮观。所以我建议你们不要从他身上拿走这个装置。还有,投影仪只能在我指定的地方工作,例如说这个博物馆内。”他停了停,“我只是个投影,”他说,“真正的我仍然在外头的飞船上。我到地球表面的惟一原因是为了监视投影仪的交付过程,现在它已经到了杰瑞克博士手中。投影仪通过全息技术造成我在这儿的幻象,力场显微操纵术允许我搬运实物。”这时,霍勒斯,或是他的幻影,突然一动不动地僵住了,似乎真正的霍勒斯正在忙于应付其他事情。“再见,”他说,“我的着陆舱正载着真正的我返回轨道。”
  一些人立刻冲出博物馆的玻璃门廊,想瞥一眼离去的飞船。“你们不能强迫我,也不能对我造成身体伤害。我不想太没礼貌,但人类和我们之间的接触得由我们控制,而不是你们。”
  我手中的多面体哗哗响了两声,霍勒斯的投影晃动几下,随后消失了。
  “你必须把那个东西交给我们。”白人探员说。
  我有一种被侵犯的感觉。“对不起,”我说,“但你们也看见了,霍勒斯直接把东西给了我。我不认为你对它有任何所有权。”
  “但那是外星人的东西。”黑探员说。
  “那又怎么样?”我说。
  “我是说它应该在官方手里。”
  “我也为政府工作。”我挑衅地说。
  “我是说它应该在更安全的手里。”
  “为什么?”
  “嗯,因为……”
  我不会将我那六岁儿子的“因为”开头的话看成什么像样的论据。我也不会在这儿接受什么“因为”。“我不会把它交给你们——你们听见霍勒斯说它会爆炸的。我想霍勒斯已经交代得非常清楚了,他并没有给你们两位先生安排角色。所以,”我看着那个有法国口音的白人说,“adieu。①”

  【①法语中再见的意思。】 


第三章


  始于八个月前,最初只是咳嗽。
  我没有重视它。像个白痴一样,我忽略了摆在面前的症状。
  我是个科学家,我本应该察觉到的。
  但我告诉自己它不过是由于飘满灰尘的工作环境引起的。我们用牙医钻磨去附在化石上的岩石。当然干活时会戴上口罩——大多数情况下(我们也会带上护目镜——也是大多数情况下)。尽管安装了空气过滤系统,空气中还是飘浮着大量微小的石质颗粒。你能在书上、纸上,或是长久未用的仪器上看到一层灰尘。
  除此之外,还因为它始于去年八月的酷热之中。当时一个逆流层在多伦多空中悬停了很长时间①,政府还为此发布了空气质量警告。我以为一旦离开城市到我们的乡间小屋去度假,咳嗽就会不治而愈。事实上我们去乡下时它确实停了。
  但当我们再次回到南部,咳嗽又回来了。可是我仍然没把它当回事。
  直到有一天我咳血了。
  尽管只有一点点。我在冬天擤鼻子时,经常会有血丝掺杂在鼻涕中,这是因为空气太干燥了。但现在是多伦多闷热的夏天,我也没有擤鼻涕。血混杂在痰里,它来自胸腔深处,经过上腭,从我的舌尖滑落到面巾纸上。

  【①在对流层大气中,一般大气温度随高度升高而降低,因此我们将温度随高度增加的现象称为逆流层。它导致气流无法向上对流,导致污染物无法向上扩散。】

  带有血丝的痰。
  我注意到了。但是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它没有再出现过,所以我很快又把它忘了。
  直到九月底它再次发生。
  如果我稍微重视点的话,我本该发现我的咳嗽越来越频繁了。我是古生物学部门的主任,我本该向后勤部门的家伙抱怨一下空气太干燥,到处飘浮着矿物灰尘。
  这一次我的痰里有很多血。
  而且第二天更多。
  然后是第三天。终于我定了个时间去见纳古奇医生。
  霍勒斯的幻影在下午四点左右离开。我一般工作到五点,所以我走——用跌跌撞撞可能更贴切些——回我的办公室,坐了下来,愣了几分钟。电话响个不停,我只好把线拔了。似乎全世界的媒体都想采访我这个和外星人单独相处过的人。我让部门助理黛纳将我的电话统统转到多罗迪博士的办公室。克里斯蒂擅长应付媒体。随后,我意识到必须保留一份材料来记录所有我看到的和听到的。我打开电脑开始录入。狂敲键盘将近一小时后,我从工作人员出口离开了博物馆。
  博物馆外面已经聚起了一大堆人——但走运的是,他们都等在大门附近,离工作人员出口有半条街。我匆匆寻找今天早些时候飞船降落的痕迹,可是那儿什么都没留下。随后我急急忙忙顺着水泥楼梯下到贴着令人作呕的米黄色瓷砖的博物馆地铁站。
  上下班高峰期,大多数人都会乘开往北面郊区的车。我却跟往常一样登上往南去的地铁,先到学院路,在那儿沿环线到联合车站,最后顺着扬基线一直往北到北约克中心。这显然不是一条直路,但却能保证我一直有座位。我的症状太明显,人们通常会给我让座,但我和布兰奇·杜布瓦①不同,不愿意依靠陌生人的帮助。我的包里带了张Zip盘,里头存着和工作有关的文件。我想顺便读读手头一些样稿,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进去。
  一个外星人来过多伦多。一个真正的外星人。
  真让人难以置信。
  趁着四十五分钟的地铁之旅,我又把整个过程理了一遍。眼看身边无数张脸——不同肤色、不同种族、不同年纪,这是多伦多的真实写照——我不禁想到,今天的经历对人类历史会产生多大冲击。我不知道我和拉尔布两人究竟谁会被载入百科全书。外星人是来找我的——至少是我这个位置上的人——但他第一句话(我已经抽空看过了监控录像带)却是对拉尔布说的。
  很多人在联合车站下车,在布拉站下得就更多了。地铁到整条线的倒数第二站北约克中心时,车上每个想坐下的人都可以找到座位。但总有小部分乘客站了差不多整个旅程之后,对出现的空座视而不见,显得我们这些找到地方放臀部的人属于体弱一族。
  我出了地铁站。这儿的墙上贴着白色瓷砖,对胃部的刺激比博物馆站那儿小多了。我就出生在这里。当时北约克还是个小镇,后来变成区,接着变成城市,最后随着哈里斯政府一声令下,它和其他卫星城镇一起被并入大多伦多地区。我走过四个街区——两个往西走,两个往北走——从北约克中心到了我们位于爱丽舍街的家。篱笆上的番红花已经探出了脑袋,白天明显得变长了。

  【①电影《欲望号街车》中的女主人公。】

  与往常一样,在西帕德莱斯利的一间公司做会计的苏珊已经到家了,还从课后儿童看护中心接回了里奇。她正在做晚饭。
  苏珊娘家姓科瓦斯基,她父母在二战结束后不久从波兰一个难民营移民到了加拿大。她有棕色的眼睛,高高的颧骨,小巧的鼻子,上门牙间有一条惹人爱的小缝。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头发是深棕色的,我很高兴她一直保持着那种颜色。在六十年代,我们都爱听“妈妈爸爸”、“西蒙和加冯克尔”、“彼得、保罗和玛丽”①。现在我们一起听新乡村音乐,包括黛安娜·卡特、玛蒂娜·麦克布莱德和莎莉亚·特万②。我到家时收音机里正放着莎莉亚的最新歌曲。
  我别无所求,我享受这样的生活:回到家,听着收音机里传来柔和的音乐,闻着烹调晚餐的味道,看着里奇在楼梯上蹦着从地下室上来,等着苏珊从厨房里出来给我一个吻——她现在正亲我呢。“你好,亲爱的。”她说,“今天过得怎么样?”
  她还不知道。她还没有听说。我知道她的老板帕苏德不让员工上班时听收音机,而且苏珊在车里不听收音机,只听录在磁带上的书。我看了眼手表,五点五十,离霍勒斯离开还不到两小时。“挺好的。”我说,脸上洋溢着无法抑制的窃笑。
  “你笑什么?”她问。
  我不再克制笑容。“你会知道的。”
  里奇过来了。我弯腰拂了拂他的头发。他长着一头金发,跟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一样.真是个不错的巧合。我的头发在青春期时变成了棕色,后来等我到五十岁时又变成了灰色。但直到几个月前我倒是没怎么秃。
  苏珊和我婚后一直推迟要孩子——后来证明我们等得太久了。我们在里奇只有一个月大的时候收养了他,替他取名里奇·布莱恩·杰瑞克。有时不知道内情的人会说他的眼睛像苏珊,鼻子像我。他是个典型的六岁男孩——瘦瘦的膝盖,纤弱的四肢,细细的头发。而且,感谢上帝,他是个聪明孩子。我不喜欢运动,苏珊也是,我们靠脑子吃饭。如果他不怎么聪明的话我不知还会不会对他产生感情。里奇很懂礼貌,与别人处得很好。但上星期有个大个子好像在他上学的路上打了他一顿。他不明白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

  【①乐队名。】
  【②歌手名。】

  我也不明白这种倒霉的事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
  “晚饭很快就好。”苏珊说。
  我去楼上的卫生间洗了一下。洗手池上方有面镜子,我强忍着没有看它。我没关卫生间的门,里奇跟在我后面进来了。我帮他洗了手,检查洗干净了没有。随后我和我儿子一起走去楼下饭厅。
  我一直有长胖的趋势,但多年来饮食得当,体重控制得一直挺好。不过最近我读到本小册子,那上面写着:

  如果你吃不下太多食物,那么有一点很重要,你得保证你所吃的富于营养,含有尽可能多的卡路里。你可以通过以下途径增加你的卡路里摄入量:往食物里加黄油或人造黄油;在听装奶油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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