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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朝,妖孽王爷请让道-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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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杀鸡儆猴

  下午天色灰蒙蒙的,军队出城。城门口果真有许许多多的难民盘桓,他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就连包子见了都说:“太可怜了,比我们这些真正的乞丐还要可怜。”
  因为城门口汇集了太多难民,他们当中有饿死的,被弃之一边无人管,这样不出数日难民当中便会有瘟疫流传。只是他们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全都快饿得没有力气了。
  约莫也是听说北夏的军队会从这里经过,反正再继续这样下去迟早也是死路一条,不如鼓足了勇气勇敢面对,这才全部堵住城门口不许北夏的军队路过,让北夏的将军给他们讨一个公道。
  叶宋骑着马,走在军队的最前面,立于城门口,看着无数难民跪在城门外向她磕头,求她替他们主持公道。叶宋先是下令把那些饿死路边的难民堆到一起,火葬火葬烧掉了,以免后面有什么疾病流传。随后川州城的郡县太守未免把事情闹得太大不好收场,他也是料想到了城门口有难民挡路不太放心才坚持送军到城门,便主动站了出来,对叶宋轻言轻语陪着小心说道:“将军,南方大战,这些个难民逃窜北方不可避免。如今又好大的胆子,竟敢聚集此处阻碍将军前行的脚步!将军请稍等,待下官这便去把这些刁民驱逐了,为将军腾出路来。”
  那郡县太守正吩咐了他带来的官兵要上前去对可怜的老百姓动手,而那些老百姓当中又有许多的汉子,虽然现在人穷闹饥荒,他们又被饿瘦得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头,但至少高大的块头还在那里。他们也是被逼到没有办法了,见这太守毫不近人情,要来强硬的,于是只好奋起反抗,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一旦有一个男人站了起来,相继便会有许多男人站起来,如果真要动手,必会是一场暴乱。
  那太守见状,当即就有些心虚了,但这样的情况下,他只能咬紧牙关硬着头皮让官兵们上。
  适时,叶宋忽然出声道:“太守大人,不用这么麻烦,你现在便大开城门,让他们进去便是。”
  “啊?”太守没有反应过来,回头看向叶宋,脸上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将军说什么?将军一定是在跟下官开玩笑吧,怎么能让这些……”
  话只说到一半,叶宋突然凝声对太守暴喝道:“我让你现在就开城门,让他们全部都进去!”
  外面的难民全部哗然,忘记了哭喊求救,纷纷抬头看着马上的叶宋,像是看神祗一样,眼里熊熊燃烧着巨大的生的希望。
  太守被叶宋这一突如其来的暴喝,吓得险些腿软,但强自镇定,只听叶宋又道:“现如今北夏正值战乱,将士们身先士卒,可受苦受难的却是北夏的百姓!百姓是国之根本,现在他们流离失所,眼睁睁看着亲人死于非命,你身为北夏的父母官,却置他们的生死于不顾,是谁给你这样大的胆子的!况且皇上早已经下旨,命各郡县好好安抚前来投奔的难民,开仓济粮、补发寒服,结果你们呢,都做了些什么,竟放任他们自生自灭,你这不是公然违抗圣旨是什么!”
  叶宋一席话问得太守有一瞬间的哑口无言,关键是叶宋给他扣的罪名的帽子是他根本不能承受的。但他在官场混了多年,早在叶宋或者朝廷的钦差到来之前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况且他内心里对叶宋这一女流之辈本就充满了鄙夷和不屑,以为她在狨狄打了胜仗仅仅是一场侥幸而已,一定有卫将军的帮助她才能够取得胜利,她能坐上这个位置,绝大多数可能是因为大将军和卫将军的光环。实际上她本人并没有什么才能,凭什么指手画脚。
  于是太守垂首,佯装恭恭敬敬地一揖,言辞恳切道:“将军误会下官了啊,下官之所以这样做,不正是为了百姓考虑吗?下官不让他们入城,是因为川州城内也有数以万计的百姓。这些难民一旦入城了,城里的一切全都乱了套了啊,这对于城里的百姓来讲又怎能不是一场灾难呢?粮食不够吃,衣服不够穿,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难民难保不会在街上抢夺,甚至入室抢劫……这种种情况下官都不能不防,下官正是要保护城里的百姓,才斗胆这么做的啊……”
  他说得说得抑扬顿挫,句句似发自肺腑。几乎让人错以为他是一个多么为百姓着想的好父母官。
  然叶宋却骂道:“放你妈的狗屁!你还能不能说得再好听一点,难道他们在你眼里脏一些臭一些,就不是北夏的百姓了?他们竟是比敌国的士兵还要可怕吗,他们是无恶不作的杀人犯和强盗吗!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屋檐可以遮风避雨,需要一些粮食和衣服可以吃饱穿暖!”
  “可是……城里没有那么多粮食和衣服……”
  “那就从城里那些富得流油、平时压榨百姓的富商手里扣!从你们这种暗地里不知道捞了多少百姓油水的贪官手里扣!”
  “将军息怒……”太守惶恐道,“下官兢兢业业为了川州百姓,何曾捞过百姓的油水啊,下官可是两袖清风的好官啊,请将军明查!”
  “呵,是么”,叶宋冷笑一声,“那城里几多别庄里金屋藏娇养着美娇娘是怎么回事,私底下跟富商走得很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那些无良奸商哄抬物价是怎么回事?!”太守被问得脸色一白,始知他是小瞧了叶宋。他本以为叶宋只是带兵从川州经过,并无意插手川州难民的事,只要他美言几句,驱散难民,让军队得以顺利地出城就算完事儿了。没想到叶宋竟私下调查了他,显然是有备发难,要跟他过不去了。
  实际上,陈明光把苏若清的口谕一传到,叶宋就着人去调查这太守了,就是为了以防他死不认账的情况发生。
  不等太守再多说一句话,叶宋吩咐一员武将道:“来人,立刻带人给我去抄了太守大人的宅子,将钱财全部散出来救济这些难民!”
  此话一出,武将立刻领命而去,而城外则一片欢呼,大快人心。太守大人没料到叶宋会如此直接,且他的那点郡县小官兵岂是叶宋数万大军的对手,就算叶宋要砸他的锅、掀他的瓦,他也无能为力。只吓得面色发白,跌坐在了地上。
  面对城外无数难民的欢呼,叶宋抽出自己的玄铁鞭,一鞭击扫在了城墙上,“啪”地一声巨响,掠起灰石,阵阵。叶宋对那些难民道:“今日开迎城门放尔等入城,开仓济粮发放衣物不在话下,但是尔等胆敢在城里扰乱秩序做出不守规矩之事的话,一律如这墙上之石一鞭两段!”
  难民们纷纷整齐地下跪,一再保证只要有吃的穿的,他们定当安分守己。
  叶宋才下令道:“来人,开城门!”
  那川州太守哭丧着脸,连连道:“将军,万万不可啊,这等于是引了洪水猛兽进城啊……”
  叶宋垂眼看着地上跪坐着的太守,眉梢一样,便又道:“把他抓起来,革除太守一职,关押大牢听候皇上发落。”
  那太守一听,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叶宋,已经有两个士兵上前把他押了起来。他道:“你虽贵为将军,但没有职权革我的职!你这是越俎代庖,滥用职权!”说着便挣扎了起来。
  叶宋一侧身,取出一卷明黄的圣旨,面不改色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皇上传了圣旨于我,命我全权处理此事。把他带下去!”
  最终太守无话可说,被士兵带了下去。
  之前朝廷派那些钦差大臣到地方处理此事,都效果不佳。没有哪一次是像叶宋这样起到了震慑作用的。那是因为朝廷里官官相护,地方官员在朝中大都有着自己的靠山,早在钦差大臣来之前就已经事先通过气了。又或者说事先没有通气的,钦差大人也会以和气的方式与地方太守商议此事,倘若撕破脸皮的话不好为以后谋条出路,谁知道对方的官运将来会不会飞黄腾达。于是这样便导致地方太守表面上恭敬从命,暗地里却更加的猖獗。
  这川州太守遇到了叶宋,算他倒霉。叶宋也是第一个拿他开刷,杀鸡儆猴,这样事情办下来才会顺利许多。叶宋也根本不吃官场上的那一套,她只会以自己的方式达到想要的目的。
  叶宋驱马停在了城门边,将士们也在街上散开到两边,为难民入城让开一条路。她一边看着这些难民有秩序地涌入,一边慢条斯理地把圣旨卷起收进怀里。旁边的刘刖见状,嘴角狂抽,低声道:“二小姐,请不要随随便便把圣旨拿出来在大家面前亮眼,就不怕被有心之人发现,举报二小姐假传圣旨吗?”
  叶宋笑得云淡风轻,道:“这圣旨是真的。”

☆、第178章:圣旨挺贵的

  叶宋冲刘刖挑挑眉,道:“你这么当真做什么,反正又没人晓得这圣旨里写的是什么。”说着就看向陈明光,“再说,陈大人传皇上口谕,是皇上自己不另准备一卷圣旨给我,怨得着谁?”
  陈明光默了默,道:“皇上说二小姐手上有一卷圣旨就足够了。”
  刘刖嘴角一僵,抽得不轻:“……看来皇上还真是了解二小姐呢。”
  叶宋又把圣旨拿出来仔细瞧了瞧,思忖道:“我想皇上是为了节约成本吧。这圣旨用金线缝的,应该挺贵的。”
  等处理好了这件事以后,天色已经见黑了。川州的太守被革职,叶宋便留下一员武将带着一支队伍在川州镇守了下来,暂代太守职务,负责安置刚进城的难民。随后大部队继续启程,连夜赶路。
  在经过昏城以及苏州等郡县时,难民的情况与川州相比有增无减。而地方的太守因为天高皇帝远更加的肆无忌惮,也根本不把叶宋放在眼里。更甚者,大放厥词道:“你们这些人就应该去打仗,为我们创造安定的生活才是你们的职责,而不是在这里颐指气使、指手画脚!”
  叶宋懒得浪费时间跟那些人讲道理,越靠近柳州,情况便越来越危急,若不是苏若清的命令让她沿途处理这些事,她恐怕早就日夜兼程地赶到柳州了。如此一一耽搁下来,起码有半天的时间。
  结果那个人被叶宋一鞭抽去,身体被鞭子切成了两半截。叶宋继续面不改色地吩咐将士们开城迎难民,无人再敢有二话。
  连英姑娘在叶宋发火的时候都不敢轻易去惹,包子几天的时间就跟英姑娘打得很熟,望着叶宋露出无比崇敬的表情,然后对英姑娘道:“叶姐姐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她比许多男子汉还要厉害!”
  英姑娘便说了一句:“当你看别人的女人这般威风的时候就觉得她很厉害,可当你看你自己的女人这般威风的时候就会觉得那是一只母老虎。”
  “啊?”包子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英姑娘便摸摸包子的头,语重心长道:“没事,你还小,等你长大以后就明白了。”
  益州被南镇占领之后,南镇的军队便驻扎在益州。南瑱人生性残忍狠辣,与狨狄相比过犹而无不及。此次战争,由南瑱主动挑起,而且是他们的太子殿下御驾亲征,再加上南瑱曾是北夏的手下败将,如今自诩到了一雪前耻的时候了,因而南瑱的士气一直很高涨,连破几座小城和名撒、益州这两座大城以后,十分猖獗。
  南瑱士兵攻入益州这天,在南瑱太子的号令之下,全军屠城。
  那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到处都是一片哀凉血色,竟比狨狄那边的战场要惨烈得多。
  北夏的百姓对南瑱的残暴是敢怒而不敢言。奈何他们手无寸铁,敌军压境,他们只得往北逃难。
  贤王苏静领军抵抗南瑱,虽未能夺回一城,却同样没能让南瑱再往北夏的疆土上肆虐一步。他的战神名号不是虚有其表的,他如今所率领的仅剩的军队,还不敌南瑱军队的五分之一。却能死守柳州城门长达一月之久。
  南瑱的士气第一次在苏静这里受挫。
  南瑱的太子殿下姓南名习容,在南瑱那是一位相当邪气的人物,除了残忍狠辣以外,性子还阴晴不定。益州的太守府被布置成了南瑱行宫的模样,而南习容正是居住在那行宫之内,对南瑱的将士下达指令。
  他亲临战场那几次,与北夏打得相当激烈。南习容为了活捉苏静,下赏金十万,只可惜都失败了。
  事业,南习容在行宫里,他面前的桌案上是堆积如山的战报,有看的也有没看的,都不见他有丝毫的慌张。他身穿锦绣华袍,头发用紫玉冠有条不紊地束起,那垂肩的长头发被编成了一根根小辫子,五官轮廓十分深邃,鹰钩鼻和略凹陷的双眼,给人一种压倒性阴沉的气势。
  南习容手边是葡萄美酒夜光杯,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丝竹声声。
  在他的右下方,一名美丽的带着淡紫色纱巾掩面的女子正坐在雪白的绒毛地毯上,身上穿的亦是淡紫色的烟纱裙,怀抱琵琶,轻撩琴弦,形态美极。
  这时,探子匆匆来报,道是北夏有援军,正过了昏城,往柳州支援。
  “哦?赶往支援的首将是何人?”南习容如若无事地问。
  那探子回答:“是北夏刚封的常胜将军。是个女人,叶家的二女儿,叫叶宋。”
  南习容顿了顿,他脑子里似乎还回忆得起一个北夏女人的模糊模样来,他记得当时他对叶宋的印象还是有些深刻的,遂下令:“在北夏援军赶到之前,夺下柳州,战神苏静,杀无赦。”
  南瑱士兵立刻传令下去。
  恰逢南枢纤细的手指撩拨了琵琶的最后一根琴弦,一曲终了。
  南习容玩味地把玩着手里的夜光杯,对南枢道:“叶宋这个女人,不是枢枢你的老朋友么。北夏是不是真的无人可用了,竟派一个女人来领兵打仗。这下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柳州城几乎已经成了一座空城,除了殊死抵抗敌军的攻击的北夏士兵以外,城里的家家户户要么死光了要么逃光了。苏静将柳州布置成了一个重要的军事防御之地,加上百姓家中搜寻出来不少的粮食可供军需,苏静才能支撑这么久。
  天还不亮的时候,天边只泛起了隐隐的青灰色,一声号角吹响,战火再次点燃。
  镇守柳州城楼的北夏将士是一刻都不敢松懈,遇到南瑱再度对他们发起了猛攻,他们屡屡打退敌人早已经不慌不忙从容应对。然这回南瑱派来的有近三万大军,而柳州城内所剩北夏将士已不足一万了,这场力量悬殊的对决似乎即将走到终点。
  淬了火的箭从城楼上飞下,密密麻麻地像是下了一场雨一样。冲在最前面的南瑱士兵层层倒下,后面的士兵前赴后继。除了箭雨以外,还有巨大的碎石往下猛砸,一落下去便能将一群士兵砸得血肉横飞。
  但南瑱一刻不停地进攻柳州城门。
  苏静一袭紫衣银冷盔甲,手挥战旗。那刻着北夏字样的战旗在他手上猎猎翻飞,仿佛永远都不会倒下。他眼里布满了猩红的血丝,长时间作战让他没能有片刻的放松,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清冷,不再有流淌的春风和满山谷盛开的灼灼桃花,而是一派冰天雪地,充满了杀伐之气。
  南瑱凭借着人多,不计损失,只管往前冲来,拼命攻破柳州的城门。他们搬上云梯竖在城墙上,相继往上爬,城楼上的北夏将士纷纷拔刀,只要南瑱的士兵敢爬上来,他们便毫不留情地砍杀。
  这时苏静的一名副将浑身浴血,前来禀报:“将军,南瑱睇众太多,我们就快要抵挡不住,再僵持下去恐怕要全军覆没,不如……撤军吧!”
  苏静态度坚决道:“不能撤军,柳州地势易守难攻,若往后撤了,紧接着便是姑苏。姑苏是平坦之地,南瑱进攻起来就会更加容易,守不住柳州,也便失了姑苏。传令下去,三军将士,给本王誓死守卫柳州!”
  “可是将军……”
  “没有什么可是”,苏静冷眼看去,叫人不寒而栗,“援军就快到了,只要我们挺过这一时就好。”
  援军将到,给了北夏将士莫大的勇气。他们每一个人都奋战到最后,就是为了等待那一刻。
  这一战,从黎明一直战到了黄昏。连残阳都被染上硝烟的味道,血色一直蔓延到了天际。那杀吼声从最初的振奋到最后渐渐消弭,可能是他们已经喊破了喉咙已经嘶哑了声音,除了挥舞着手中的刀剑,无力再喊。
  城楼下,满地都是南瑱士兵的尸体,紧挨城门的地方,也有不少的北夏将士被杀从城楼上面掉下来。上面的城楼,弓箭和石头早已经用尽,地面用尸骨堆砌,到处均是残肢断臂惨不忍睹。
  苏静一直在手起刀落疯狂地杀,那些侥幸爬上城楼来的南瑱士兵,纷纷被他斩于剑下,在他脚边堆出一座小山来。他银冷的盔甲被敌人的鲜血镀红,脑后的发髻微散,几缕发丝从鬓角悄然滑落。
  他要让南习容明白,这样不计后果地大举攻城,到最后吃亏的是他自己。南瑱的士兵久攻柳州不下,而他们自己的队伍却损失了很大一部分。
  残阳渐渐沉沦,天光渐渐变暗,即将陷入永无止境的黑暗当中。那些敌兵,像是暗夜里的蜘蛛,不断在城墙上攀爬。苏静杀到手软,杀到精疲力尽,温热的血覆在了他的眼角,随后很快便凉透。
  柳州的城门,摇摇欲坠,不堪一击。
  下面疯狂的南瑱士兵见从上面迟迟攻不下城门,便在下面用又粗又重的木桩,一下下狠狠地敲击着城门。苏静以剑支撑着身体,不住喘息。
  终于,柳州的城门哐地一声被击倒。

☆、第179章:原来这么想她

  敌军欢呼,发出兴奋的胜利的呐喊。然后举兵冲了进去。
  然,他们万万没想到,下一刻,有更加猛烈的呐喊声从城内传出来,谱成一曲雄浑的军曲。
  叶宋端坐马上,一手执机弩一手挽长鞭,敌人猝不及防,便被她连射几箭,每一箭都射中了敌方将领,因距离不远,那强劲的力道愣是把敌方将领射下了马,并拖出丈余的距离,当场毙命。
  敌军瞬时群龙无首。叶宋长鞭狠狠往敌军扇去,骑马猛攻,高声喝道:“把这群杂种全部给我宰了——”
  敌军不管是体力还是士气,都被耗费得差不多。可叶宋带来的支援军队才将将开始。要比人数,北夏将士现在远远胜过了南瑱,各方面都优于南瑱。
  他们轻而易举地把南瑱士兵打退出城,更围而攻之。
  火光之下,叶宋的玄铁鞭挥出呼呼的风声,青衣戎马,风姿绰约。
  苏静缓缓抬起头,向城楼下面看去。见北夏正以压倒性的优势围剿南瑱,南瑱势如强弩之末,每每欲杀出一条血路,都被北夏的将士把路堵得死死。
  叶宋是个修罗般的女人。曾在狨狄的战场令狨狄的士兵闻风而丧胆,如今转战来了这里,又将绽放怎样的风华。
  苏静嘴角一点点勾起,布满血丝的冷清桃花眼,漾开丝丝如涟漪一样的笑意,仿佛刹那间,冰雪消融、春回大地,那满山谷的桃花又开始酝酿起疙瘩般的花苞。
  久违了。
  若不是她这般及时地出现,他还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想她。
  叶宋遭到南瑱士兵的围攻,她长鞭一落,一排士兵纷纷倒于地上,赫尘在战场上表现得相当的勇敢而兴奋,与叶宋心有灵犀,撒着四蹄便毫不客气地往敌人身上踩踏,恨不能将敌人踏成肉酱。
  马蹄纷乱,但凡倒下去的敌人都很有可能葬身马蹄之下。
  不少南瑱的士兵开始挥刀砍马蹄。叶宋左右难顾双全,双腿紧夹马腹,赫尘扬起前蹄便扑倒一众人等,叶宋鞭子落过,一回身便扣动机弩,利箭连连射出。
  然,却有士兵朝叶宋的侧面攻来。
  当是时,苏静飞身而起,足尖点过竖在城墙上的云梯,所至之处,云梯寸断,而他却翩若惊鸿,直奔叶宋身边。在那些士兵对叶宋挥刀之时,从后方剑气横扫,血肉模糊。
  叶宋一惊,偏头来一眼便看见了苏静,撞进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层层卷浪瞬息万变,最终归于宁静。
  她与苏静并肩作战,一人近攻一人远攻,配合得天衣无缝。恍若多年的故人,举手投足默契十足,心有灵犀。
  也对,从前他们就是这样过来的,在那些放在心底从未被遗忘的旧时光里。
  叶宋内心里觉得,在最后一刻终于赶到,在最后一刻看到苏静没事,真是太好了。打了胜仗不足以令她开心,她开心的是自己身边的人没事。就好像在狨狄的那天夜里,发现叶修没事一样。
  叶宋回头看着苏静,忽而对他扬鞭甩来。苏静身后是做最后挣扎的南瑱士兵,他很合时宜地往后仰身,那鞭子直扫他身后的南瑱士兵。
  这场硝烟,渐渐散了。南瑱的三万将士,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北夏的将士们兴冲冲地在地上搜罗可以用的兵器,然后将那些死去的南瑱士兵扔进了万人坑里掩埋。
  叶宋看了看斑驳的城墙,城墙上乌烟弥漫,再回过神来看看苏静,他手里的剑尚且还滴着血,盔甲上也正是血污,苏静对她相视而笑。随后身体猝不及防地往前跪倒。
  他杀了那么多敌人,自己又没有三头六臂,不可能安然无恙的。盔甲上是敌人的鲜血,可盔甲下面的内衫上的鲜血却是自己的。叶宋见状,心绪一漏,上前便扶住他。他成功地倒在了叶宋的身上,头靠着她的肩膀,深深地嗅了嗅。叶宋往后踉跄两步,语气里透着紧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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