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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朝,妖孽王爷请让道-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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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够了。她不能够只眼睁睁地看着,她不能够再失去一次,否则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她还可以留恋的东西。上一次,是他们都想要保护她,而她到最后也什么都没能做,这一次……她绝对不允许……
  英姑娘看着鬼毒夫人的眼神,仿佛有了和鬼毒夫人一眼的狠劲儿,夹杂着她的年少轻狂和不顾一切。她绝对不允许,这个女人再夺走她身边的人!
  英姑娘张口,喉咙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就是说不出话来。她手指甲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手心,任血肉模糊,指甲翻卷,她只想从这场麻木当中尽快清醒过来。她闭了闭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的全是当年药王谷那一夜的画面,火光蔓延,烧掉了她的家园。
  忽然,一声闷哼响起在耳畔。英姑娘眼帘颤了颤,睁开了眼睛,却见是白玉被鬼毒夫人一张击倒,飞扑了过来,就倒在自己的脚边。他偏头就吐出一大口浓黑的血。
  英姑娘心里悲恸极了,浓浓的悲哀席卷了她,让她整个人都充斥着低沉的气息。她眼泪无声地落在了白玉趴在地上的手背,灼得白玉蓦地一颤,艰难地抬起头。
  看得出来,白玉非常的痛苦,面容几乎都已经扭曲,额头散落下来的额发全部被汗水打湿。英姑娘咿呀了几声,仿佛费的力气都快要把她喉咙喊破了,她伸长了脖子,脸色憋得通红,额头、脖子上的细小的青色血管都凸显了出来。
  她极力想伸手去抓住白玉。可是她奈何就是动不了。
  白玉低咳了两声,地上绽开一朵朵妖冶无比的血花。他手紧紧抓住了英姑娘的脚踝,一点点借力爬起来,看着英姑娘随后露出一抹相安无事的笑容,抬手云淡风轻地撇去嘴角血迹,啐了一口道:“才这点儿程度,根本不能把我怎么样的,你是不是担心了?放心吧,就算你不行,既然我陪着你来了,今晚我也一定要帮你完成你的心愿。我跟她没亲没故,自然是下得去手杀她的,只是到时候你莫要怪我好吗……”

☆、第232章:求你

  英姑娘最终没能抓住他的手,看着他又不要命地转身朝对面的鬼毒夫人冲了过去。
  英姑娘急火攻心,手上动作未停,鲜血横流之际,热辣辣的痛感总算使她恢复了些浅显的知觉,随之袖口一松,那些平素习惯被她藏进袖口里的毒药毒粉倾巢而泄,全部落在她两只受伤的手掌心里。
  各种毒混杂在了一起,溶进了她的血液当中。任她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一时间也难以承受这种万毒攻心的冲击。这样以毒攻毒,恰恰将鬼毒夫人给她喉咙下的药给冲散开来,她张口便溢出一口鲜血,来不及顾及自己,冲对面扯开喉咙嘶吼道:“不要——”
  话音一落,只听咻地一声,白玉手中的剑从鬼毒夫人的手中飞出,从白玉的肩膀上穿过,将他狠狠地钉在了墙面上。
  英姑娘瞳孔紧缩,死死瞪着从墙上缓缓淌下的血迹,心难过得仿佛也要死去了一般,声音沙哑而绝望:“不要……”
  英姑娘好想过去抱住他,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却发现她挪动不了脚步。她能做到的,也仅仅是能够说话罢了。
  现在她后悔极了,她以为自己准备好了,实际上却一点准备都没有。她这么冲动地要来报仇,连鬼毒夫人究竟是何实力都没摸清楚,竟让白玉和她一起来冒险。
  当时她心中想,要是自己听白玉的没有来就好了,要是这一切没有发生就好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英姑娘不知是在问鬼毒夫人还是在问她自己,脸上的表情飘忽入微,怔怔地看着白玉,连哭泣都已经忘了。
  鬼毒夫人侧身过来,看着形单影只的英姑娘,眉梢略弯,不置可否地轻轻抬了一下,道:“中了我的消音散,有的人就是一辈子也无法解得开会变成一个哑巴,你倒叫我意外,竟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就解开了。”
  “所以就算我一辈子变成一个哑巴,对于你来说也是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吗”,英姑娘已经不奢求鬼毒夫人的在乎,她知道她也根本不会在乎,她说出来不是想要得到鬼毒夫人的答案,而是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人物,“那么,你下的让我全身动弹不得的毒,又是什么样的毒?”
  鬼毒夫人处变不惊道:“从尸体上提炼出来的僵尸毒,只是还没来得及在别人身上试验过,你是第一个,看样子效果不错。”说着她就一步步朝墙那边的白玉走过去。
  英姑娘见之惊慌失措,胡乱道:“我就是你的试验品吧,从小到大我都是,不管你有什么样的毒,都会先拿给我尝新鲜,就像药王谷的药人一样……你要上哪儿去?你不要过去,来找你报仇的人是我,你应该对付我的人也是我!你回来!你应该杀了我,而不是去伤他!”
  鬼毒夫人悄无声息地站在白玉面前,白玉轻微地喘息着,正一点点试图从那剑上挣脱出来。就算锋利的剑割破了他肩膀上的皮肉,那也没关系。
  如果他不挣扎,他怎么保护英姑娘,怎么打败这个蛇蝎女人。
  他抬起眼帘,眼里坚决如初,惨白的灯光折射进他的眼眸里,溢出寒冷的光泽。
  鬼毒只是迎视着白玉,尚未有任何动作,英姑娘便在她身后如猛鬼一般地咆哮道:“你要是再敢动他分毫,我发誓,我会让你生无路死无门!我一定会穷尽我一生之力,拉你下地狱!”
  鬼毒夫人顿了一顿。
  白玉低垂着头,感受得到英姑娘的滔天愤怒,那愤怒之下剩下的不过就是苍白无力的恐惧和害怕,她的话一旦说出了口,就像是一道诅咒。
  “英子……”白玉觉得很悲凉。像她这般的年纪,应是如花笑颜豆蔻年华,结果却承受了这么多不该她承受的。
  白玉大叫了一声,拼尽全力地从那把钉在墙上的剑上挣脱下来。他的身体狠狠往下一压,那剑刃便生生削出他的肩膀,空余血痕。
  鬼毒夫人转身往回走,重新站在了自己的小木屋门前,手里提着那盏白灯笼。她看了一眼英姑娘,道:“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说明他对于你来说委实重要。以往也不见你为了谁对我说过这么重的话。事实上,就是我现在要了他的命,你也不能把我怎样;就是我让你现在死,你也不可能活得到天明,你有什么本事来拉我下地狱?”
  随即,鬼毒夫人从她的灯笼里拨了一缕烟雾出来,下一刻白玉即使身受重伤竟也迈着步子往这边靠近。他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身体完完全全不受他自己的控制。
  英姑娘觉得喉咙很痛,腥甜一阵阵。她想出声大叫,可是她哑得叫不出来。
  鬼毒夫人对她下的消音散,对她的喉咙伤害十分大。
  鬼毒夫人又道:“你连这点觉悟和准备都没有做好,就轻而易举地来找我报仇,这又能够怪得了谁?对付你,只是我动一动手指头便能解决的事,这样也好,可以给你一个深刻的教训,好叫你下次再来找我报仇的时候学得谨慎一些。”
  “不要……”英姑娘看见白玉浑身是血,像一个血人一样,他一步步向鬼毒夫人走过去,仿佛即将走进一条死路,就再也回不来了。她蓦地软了声气,带着卑微的可怜和祈求,对鬼毒夫人说道。
  白玉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嘴上却说道:“英子,不要求她……到现在你还没看清楚么,就算你求她,她也不会对你心慈手软……”
  话刚一说完,鬼毒夫人的手便往空中扬了一下,红色的纱衣袖摆迎风而飘,散出一道沾满了血腥气的淡淡香味。旋即,白玉便痛苦地跪在了地上,伸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咙,似喘不过气来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然后满地打滚……
  那字音儿几乎是从白玉的牙缝里一个个挤出来,龇眼欲裂地望着英姑娘,道:“就算是我死了,你要不要求她。”
  白玉七窍流血,整个身体在地上哆嗦抽搐不已。那彻底地击溃了英姑娘。
  她哑着嗓音,带着同样哆嗦的声音,道:“我求你,求你放了他,不要伤害他……要报仇的人是我,求你来对付我,我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鬼毒夫人继续一下下地往白灯笼上撩拨青烟,只要她愿意,这白灯笼就是她的毒巢,她想对白玉下什么毒就下什么毒。鬼毒夫人缓缓道:“这些,便是你先前所有所施之毒,这盏灯全部都代我吸收了,我虽体会不到这个中滋味,但是将它们以牙还牙施到他的身上也未有不可。你也体会不到,就让他来体会。”
  院子里,时不时伴随着白玉的惨叫。他一个大男人,很能吃痛受苦,如若不是到了忍不下去的境地,他怎么也不肯叫出声来让英姑娘担心。
  他几乎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偏生鬼毒夫人就是不让他死去,她自有办法延续白玉的性命,就连白玉几次抗不下去了想一死了之,都被她给阻止。这才是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英姑娘无助地求道:“你杀了我吧……”她看着白玉受苦,比自己受苦还要痛,明明这一切都是她害的,“求你杀了我吧……”
  不要了。够了。她现在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可惜,鬼毒夫人就是不如她所愿,她就要要让她看着白玉痛苦,让她也感受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白玉昏死了过去,满地的浊血。
  鬼毒夫人面不改色道:“你试图用这些毒来对付我,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果我是寻常人的体质,那也便和他一般下场,痛得死去活来,你觉得我狠心么,那么你对我又何尝不是狠心?”
  只见白灯笼闪烁了一下,白玉又被迫睁开了眼。
  英姑娘气血翻腾,毒气攻心,叫喊道:“你有本事杀了我啊——”那声音,如恶鬼哭号,在夜里显得尤为凄厉。
  鬼毒夫人没有再理会她。而白玉,他感觉自己来来回回往鬼门关走了许多次,但每次都是前脚踏进去,后脚就被拉出来了。已经没有什么能够令他感到恐惧的了,就是死亡也不能。
  他任由自己的身体被摧残,大不了就是一死。这样的痛苦折磨多次,他也渐渐有些习惯了,除了痛,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他只是用仅剩的一点理智在祈祷,倘若是自己不在了,但愿英姑娘能够好好地活下去。她对于鬼毒夫人来说,多少还是有些不同的吧,否则鬼毒夫人怎么不让她吃这样的苦头;又或者说,就是鬼毒夫人太不在乎了,才让英姑娘彻底地感受慢慢失去是什么滋味,这样也好,起码她不用跟着自己一起吃这样的苦……不管怎样都好,只要英姑娘活着……
  白玉没有一点尊严,匍匐在地上向鬼毒夫人爬过去,最终死死抱住鬼毒夫人的脚,咬碎一口血牙,道:“我……可以任你处置……只要你放她走……”
  鬼毒夫人只是垂眼睥睨着白玉,未有任何动作。白玉头重重地垂了下去,好似再也没机会抬起来,无声无息。

☆、第233章:温柔的表象

  英姑娘体内的各种毒相互冲撞,形成一股股气流,互不相容,仿佛要冲破她的胸膛。
  她体质一向特殊,这回要不是一次性混这么多种毒进身体里,也不会引起这般反噬。
  她感觉眼前天旋地转,头重脚轻,身体也似乎快要不是她自己的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倒下了,可是眼前一直在旋转,抬头望天,天上也还是那几颗寂寥的星子。
  英姑娘看见白玉在鬼毒夫人的脚边狼狈祈求,她的心比万种毒虫啃噬还要痛苦。明明说好,再也不要失去,可是她却还是什么都做不了,让自己在乎的人,在她面前受尽折磨和凌辱。
  她说过,绝不允许……绝不允许,她再失去白玉……
  英姑娘胸中情绪万千,最终再也忍不住,仰头大叫。与此同时,她周身各处,好似那一股股毒气也终于寻到了突破口,从她身体里面窜出,伴随着她的胸腔颤动而破出一个个血窟窿。
  英姑娘的发髻也被绷散了,头发散落下来,活像一个走火入魔的小魔头。
  夜风往四处散去,周围风吹草动地响起来。
  原本沉寂下去的苏州城,仿佛被这一阵夜风给缓缓唤醒。率先从远处南瑱士兵的惨叫声传来开始。
  英姑娘觉得自己浑身虚脱,又好似身体的骨骼被打乱,然后重新组合起来。她感觉不到痛了,凉凉的手指抹了抹眼角,发现是自己的眼泪,便全部揩了去。身上那一个个血窟窿,冒出来的血,濡湿了她的裙衫。
  她知道,她求不了任何人,她只有求她自己。
  要想让白玉回来,只有靠她自己。
  英姑娘尝试着挪动了一下脚步,发现毫无阻碍。她便头发凌乱地一步步向地上的白玉走过去。
  鬼毒夫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周围的异动,让她暗暗提高了警惕,重新审视眼前的英姑娘。
  英姑娘走到白玉身前,缓缓蹲下,轻轻唤了他两声,白玉没有回答她。
  她把白玉抱起在怀里,露出了头发下面那张死气沉沉的脸。唯有白玉嘴角边的黑色毒血尤其显眼。彼时,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绝不允许白玉就这样轻易地离开她。
  她失去的已经够多了,如果到最后注定一无所有,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英姑娘的手指抚过白玉的嘴角,沾了满指的毒血。她将满指毒血含进口中,一点点吮吸干净。鬼毒夫人见状一惊,无动于衷的声音终于有了丝丝裂痕,低低道:“你这样做,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英姑娘低着头道:“他的命我要,你的命我也要。”说着她捧起白玉的脸,自己的脸凑了下去,将他的毒血全部咽下。
  白玉的毒血里混杂了许多种毒,她就是要再来一次毒气攻心。英姑娘吸完了以后,将自己头发上横插着的一枚单一的发簪抽出来,这下子满头青丝才凌乱得不成样子。
  发簪划破手掌心,让微微凝结的血肉重新沁出鲜血,和白玉的不同,她的永远是鲜红的。她捏成了拳头,血从手缝里留下来,滴进白玉的口中。
  英姑娘忍不住咳了几声,就跟先前白玉一样鲜血横流,身体难受得快要炸开。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直视着鬼毒夫人,双目通红,仿佛连那瞳孔也渐渐有红晕在散开。
  “你敢这么做,我必也让你失去所有。”
  夜已经很深,南瑱驻扎在苏州城里的大营中却传来不小的动荡。太子殿下南习容刚歇下不久,他人十分警醒,房间里稍微有一点异动便清醒了来,从床榻上坐起,抬眼看了看四周,并未有刺客闯入。
  然,他却有种浑身都发麻的本能感觉。
  南习容刚想下床去点灯,可当有什么东西摇头晃脑地从床前一晃而过的时候他一下子就顿住了,坐在床上未有任何轻举妄动。
  他便只好冲外面道:“来人!”
  他住的房间分里外两间十分宽敞,南枢便是睡在了外间以便时时伺候着,除了晚上,白日里南枢也几乎是和南习容形影不离的。因而南习容话音儿一落,南枢便在外间柔柔弱弱道:“殿下有什么吩咐?”
  “你进来!”南习容的话刻不容缓。
  南枢便掀帘而入,刚一进去,听见那嘶嘶嘶的声音时,身子便僵了僵,随即不敢再靠前一步。她手中拈了一枚惯常戴在身上的香木,随即拂袖往桌边上的灯盏射去。
  空气被摩擦出热度,嚓地一下,竟擦燃了灯。
  昏黄幽弱的灯光在整个屋子里蔓延开来,并伴随着一股异香。随后南习容和南枢定睛一看,床前竟匍匐着三尾花纹和色泽均十分艳丽的蛇!
  这蛇不知从什么地方爬来,窗户微阖而露出一条缝,想必它们就是从窗户透透翻进来的。眼下,它们直勾勾地觊觎着南习容,仿佛一出山就找到了令自己满意的猎物。
  南习容不敢多动,只微微滑动了一下喉结,声音闷闷沉沉地从他的喉咙里溢出,看了南枢一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它们解决了。”
  南枢愣了愣,心中着实没有什么把握,她还从来没应付过这种东西。南习容见她畏畏缩缩的模样,不由怒从新来,低低喝道:“你师父不是教了你许多吗,你就这般害怕?连区区几条蛇都搞不定,本宫还拿你何用!”
  南枢道:“回殿下,师父只教了妾身最浅显的毒香,妾身也不知道能不能应对,妾身只好竭力一试。”
  很快,满屋子都充满了那股南枢身上才有的香气。约莫是蛇受到了刺激,竟回了身,将目标对准了南枢。
  南枢手中拿着半截被灯火点燃的香料,一点点引它们过来,而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往窗边靠近。
  南枢不动声色地打开了窗户,待到几尾蛇近前了,她扬手就把香料扔到了窗户外面,几尾蛇一见,便立刻跟着爬出去了。南枢转身就快去地去关窗。
  怎料,其中有一条蛇相当聪明,爬到了窗棂上往外一看什么都没有,顿觉自己上当受骗。就在南枢关上窗的那一刻,它突然掉头窜了进来,南枢猝不及防,就叫它咬上了无名指。
  南枢吓得脸色一白,旋即大力地将那条蛇甩了出去。她的无名指却出奇的痛,伴随着火辣辣的灼烫感。
  南枢多少对毒有些了解,再清楚不过,这毒蛇的毒非同寻常的厉害。她来不及犹豫,当即从怀中摸出一枚锋利的暗镖,咬紧了牙关,将无名指搁在窗棂上,趁着蛇毒还没有蔓延之际,抓起暗镖便对准自己的手指狠狠扎了下去。
  无名指断了,鲜血流出来打湿了窗棂。
  南枢极力忍着,但巨大的痛楚顷刻间袭来,她仍是难以忍受,闷哼了两声,随后便凄惨地叫出了声来,一张美丽的小脸尽是苍白,布满了汗珠。
  南枢捂着自己的手,痛得扭曲了身子,缓缓地蹲在了墙角里。
  南习容见状,不紧不慢地起身下床,汲了鞋从容地走到她身畔,敛了敛长衫衣角亦蹲了下来,低眉看了一眼南枢鲜血淋漓的手,抬手点了点南枢腕间穴位,阻止鲜血继续往下淌,看着南枢痛苦的模样,他的脸色倒平静了下来,脸上没有丝毫动容的样子,说话的语气里却充满了心疼和担忧:“枢枢,你怎么那么傻,一定很疼是不是?”
  南枢道:“这都是妾身该做的……”
  南习容缓缓托起了南枢的手,看了两眼之后便啧啧道:“倒可惜了这样一双好手,如今断了一根手指,以后可怎么抚琴。”说着他便叫了外面的人请军医来。
  很快,军医就背着药箱来了。但南习容却没有让军医第一时间处理南枢的伤势,而是亲力亲为。一边动着药箱里的药物,一边不忘问军医他做得是否正确,军医只好在旁边时不时应答一句。
  待上好了药,止住了血,南习容用雪白的绷带一点点将南枢的伤口包扎了起来,她的五指少了一指,呈现出一个缺口,很是别扭难看。南习容一边忙着手上的动作,一边低着头道:“枢枢,你何必对自己这样狠,你这样叫本宫十分心疼。下次不可那么傻了知道吗?”
  南枢看着南习容,尽管他手上的动作很轻柔,可是她根本不能从南习容身上感受到任何一丝的柔情蜜意和关爱疼护。
  他本就是这样一个人,容易哄骗任何一个女人的心。当初,她不就是被他这样一副表面的温柔所诓骗么,所以愿意为他去做任何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待看透了人心凉薄之后,回过头来,南枢才明白,围绕在她身边的全是虚情假意。南习容对待任何一个女人,没有一句话、一分情是认真的。若是再去相信,那才是真的太傻太天真。
  南枢也不再想对任何人付出真心,只是惯常地机械性地回答了一句:“妾身多谢殿下关心。有殿下的这些话,妾身就是死也知足了。”

☆、第234章:万毒无疆

  南习容抬起头来,见南枢脸色依然苍白,没有任何表情,便握着她的手轻声道:“还很痛是不是?我给你吹吹。”
  说着他竟真的给南枢吹了起来。
  南枢眼眸一动,闪过瞬间的不可置信。尽管南习容平时表面上对她很好,但何曾这样温柔亲昵过。而最让南枢震惊的是,他在她面前,竟放弃了“本宫”二字,自称是“我”。
  南枢又开始迷茫。这究竟是他发自内心的呢,还是下一个圈套?
  不等南枢想清楚,南习容便已经将话头转到了正题上,整个人周身又开始浮现出一股肃杀之气,缓缓道:“这夜里想爬上本宫床的蛇,不会无缘无故地到这个地方来。你师父那边,看在她今夜忙着处理私事的份儿上,本宫给她面子本来不欲去打扰,可是如今都闹到这个地步了。”其间不断有将士来禀报,道是军营里凭空出现很多毒物,已经咬死了不少士兵,南习容便吩咐南枢道,“你去告诉你师父,让她立刻将城里的毒物清理干净,否则别怪本宫翻脸。”
  他似乎都已经忘了前一刻,南枢为了救他而受伤一事。或者说,根本就是不在意,只要南枢现在还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就好。
  南枢身子还很虚弱,但既然南习容都这么说了,她不敢不从。南习容也根本不关心,外面毒物横行,她出去若是一不小心撞上了,就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南枢穿了一袭紫色烟纱裙,娉婷婀娜,走起路来身姿摇曳十分妩媚。在将将出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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