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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朝,妖孽王爷请让道-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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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若清便指了指自己的嘴角,道:“这里沾上了。”
  叶宋粗鲁地随手就抹掉了自己的嘴角。
  天快亮了,外面的风吹得呼呼作响。归已来收拾了碗筷,便下去休息了。苏静见时辰不早,便把叶宋拉了起来,她脸上明显地写着“瞌睡”二字,对苏若清道:“不早了,皇上还请早些歇息吧,我们这便退下了。”
  苏若清未加阻拦,道:“你们也累了,就下去休息吧。”
  苏静刚走两步,苏若清又出声道:“前些日听闻你受了伤,现如今都好些了吗?”
  苏静温温笑着,道:“谢皇上关心,已经好多了。”
  随后两人一走出营帐,迎面的风雪立刻让叶宋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都怪营帐里面太温暖了。苏静用披风把叶宋裹得严严实实,一边扶着叶宋的肩膀一边抬手挡在她头顶,护着她回到她自己的营帐。
  进去之后,叶宋把披风上的雪抖落,递还给苏静。苏静笑着收下,道:“快进去睡吧。明朝还有别的事呢。”
  叶宋转身之际,道:“你也回去睡吧。”
  “阿宋。”叶宋将将撩起帘子进去,里面的火光把她瘦长的身影映照在帐布上,苏静看着她的影子就唤她的名字。
  两人一布之隔,叶宋站定,道:“什么事你说。”
  苏静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他来了,会让你改变心意么?”
  叶宋问他:“心意是心随意动,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去或者到来而发生改变吗?”
  “我知道了,我会陪着你把你这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做完。以后,你都要为你自己活。”
  叶宋双眉挑得老高,脸上却没有丝毫不悦的表情,道:“你偷听我们说话?”
  苏静很无辜:“我没有偷听,是它自己要往我耳朵里钻的,我发誓。你知道的嘛,习武之人耳朵会格外敏感一些……”
  “别废话了,滚回去睡吧。”叶宋不想再听他唠叨下去,不然他说了这句就还会有下句没玩没了,外面那么冷,他也不怕着凉。于是叶宋说了这句之后抬步就往里面走去,全然不再理会他。
  苏静在外看着营帐布上叶宋的影子越来越淡,不由摸摸自己的鼻子,桃花眸里笑意难掩,随后也不再耽搁,转身就往自己的营帐去了。
  苏若清只在北夏大军里不动声色地停留了很短暂的时间,等到第二天天亮开的时候叶宋睡意惺忪地醒来,发现苏若清已经连夜离开了。
  当她知道这个消息时,只怔忪了片刻。因为昨天夜里她睡得很熟,恍惚中却似乎梦到了苏若清,就坐在她床边静静地对她说了许多话。可是到底说了些什么,她却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叶宋也没有太过纠结,想不起来就不用去想了。因为她想不起来一定有想不起来的道理,或许那对于她来说,已经不是重要到必须要想起的程度。
  叶宋穿戴整齐,匆匆叼了一个馒头,就去整军了。大雪下下停停,出营帐时,一脚踩下去,都能没过双脚了。馒头在风中被冻得又冷又硬,但她如何噎都得一口口吃下,渴的时候随手抓一把积雪塞进口中捂化了咽下就是,只要不觉得饥饿就行了。
  按照他们这样的行程下去,到了年关,这场战争总算是可以结束了。因而每一个北夏的士兵都满含期待,等打败了南瑱就荣归故里。
  可是没想到,这大雪天一旦开始了就一发不可收拾,生生拖慢了大军的步伐。
  雪没过了膝盖,一眼望去,整个世界一片惨白。仿佛这白色,是唯一剩下的最后一抹颜色。
  到了大年三十的时候,北夏大军逼近南瑱京都。南瑱朝中上下一片混乱。
  不光是战场上血流成河,就连朝廷里也是血流成河怨声载道。
  自南习容登基以来,每日都有朝中官员因为大大小小的事情触犯到他而被拖出去斩首。那滚热的鲜血撒在雪白的地面上,一下子便被凝固。斩首台上,凝结起一根根的血冰条子。
  南习容的后宫,除了以南枢为首的一班子舞姬乐师以外,再无旁人。南枢每日都在宫廷里唱着曲儿翩翩起舞。仿佛在歌颂太平盛世一样。
  然,这不是太平盛世。她的曲调婉转动听,却听不出快活或者哀伤的调子,很平淡,平淡得似流水,仿佛本在存在的一样。
  但是天下间,却只有南习容听得懂她的调子。他怒气冲冲地下早朝归来,将殿上两边摆放着的金铜雕塑全部拂落在地,金属碰撞在地面上的声音哐哐作响,下得宫人们一应抱头逃出去。
  南枢怀抱琵琶。她本已经不能弹琴了,因为她少了一根手指,但南习容送给她一枚护甲,那尖尖的护甲却还是能够撩起琴弦,但刮在琴弦上的声音格外的尖锐刺耳。
  南枢的曲子反而让南习容沉浸了下来。
  他穿着冷金宽袖金丝龙袍,走起路来双袖空荡荡在空中摇晃着,盈满了冷风,少了往日的凌厉气势,更多的是颓败。
  南习容走到南枢身边拂袖而坐,一把将南枢搂进了怀里,南枢的琴音只漏了一个调,却还是断断续续地继续弹着。
  南习容掐着南枢的下巴说:“他们都反对朕,也就只有你,对朕千依百顺,是真的爱朕。枢枢,他们要朕向北夏投降呢。”
  南枢没有回答,继续弹琴。
  “可是你知道,朕苦心经营数载,对北夏做小伏低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扬眉吐气!朕为了这盘计划,已经牺牲得太多太多了,包括你。”
  南枢到现在也不明白,他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呢,他可以伏在她耳边说着人世间最缠绵的情话,下一刻他也同样可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地亲手将她送去地狱。
  “就只有你知朕心意,只有你不劝阻朕,顺着朕……就是鱼死网破,朕也绝不会向北夏投降!”南习容说到这里,怒气难掩,忽然一把掀翻了南枢的琵琶,琵琶上纤细的琴弦冷不防割破了南枢的手指,九指顿时沁出鲜血。南习容下一刻就将南枢摁在了地上,一手扼住她的脖子,一手扼住她的手腕,身体撑在她身体的上方,一双狭长的眸子里阴晴不定,讳莫如深。
  他声气如毒蛇一般凉幽幽的,道:“可为什么,你现在的琴声里、歌喉里、舞姿里,一点神韵都没有了,你是厌倦在朕身边了是不是?”
  南枢害怕与南习容的眼神对视,垂着眼帘,半晌讷讷道:“不是……”
  南习容冲着南枢便咆哮:“还说不是!说,你是不是巴不得朕会败!巴不得离开朕,去拿苏宸的身边!”不等南枢回答,他猛地将南枢的身子甩开,撞在临近倒塌的一尊金铜雕塑上,南枢的脸色便是一白,“你一个表情,朕就知道你有没有撒谎,你忘了吗?”
  说完以后,南习容没再理会南枢,转身就朝殿外走去。外面大雪纷飞,将这座皇宫掩盖得严严实实。

☆、第305章:快跑

  面对北夏大军压境,南瑱的军队和将领自然是惊慌。只不过,南瑱剩下的可用将领已经所剩无几。
  南习容坐拥江山以后,军中大权就交给了他当时的一名副将,那名副将便是一脸络腮胡子三大五粗的铮铮硬汉子一个,当初跟南枢有过露水姻缘。他成了南瑱的大将军。
  大将军身边,又带了一个副将。只不过这个副将却不如别的副将那样能征善战,而是一副瘦弱的样子,削瘦的脸庞上也长满了胡子,皮肤被冻得干燥而通红。
  他没有能耐杀敌,但是却有一副好的头脑,原本只是南瑱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士兵,因为某个机会之下给大将军出谋划策了,得到大将军的青睐因此才受到了提拔。
  此人叫蛮海。跟在南瑱大将军身边时,从不对外人多言。别的将领都对他不服气,看他不惯,有一次趁着大将军不在的时候要拿他去刁难审问,受了一顿鞭子,后还是南瑱大将军及时赶到将他解救了下来。
  因为蛮海,南瑱大将军力排众议。蛮海除了在军事上给他想办法以外,生活上也跟他分享经验,知道他与南枢有过一次对南枢念念不忘,便投其所好,教他等战事结后如何哄得女人开心。
  因而南瑱大将军才将他视作朋友一样的存在,那大将军也是个耿率之人,才因此与军中别的将领闹得很不愉快。
  跟北夏的交战在即,南瑱的领导阶层里就出现了内乱。不知为何别的将领知道了南瑱大将军与南习容的宠姬南枢之事,一边对南习容的厚此薄彼愤愤不平,一边又想尽办法拉南瑱大将军落马,最终南瑱大将军被同僚诬陷,道是胆大包天敢对皇上的宠姬做那等龌蹉之事,不等上报给南习容,军中将领便一致决定,取了南瑱大将军的首级。
  除掉了南瑱大将军之后,蛮海提出南瑱大军不能群龙无首,必须要选出一个新的大将军来。于是乎众将都争先恐后想当那第一大将军。结果彼此互相看不惯,等到北夏大军攻上来时,他们应付得手忙脚乱,一点也不相互配合,结果大败。
  蛮海也失去了踪迹。
  这个消息传到南习容的耳朵里时,南习容是大怒。他不能让北夏大军攻打到京都来,惊怒之下连忙召集数万军队赶往支援,这数万军队当中大半是守卫皇宫的御林军。
  南习容御驾亲征。
  越往前,叶宋他们对南瑱的地形就越是陌生,而且地面被厚雪所覆盖,要想摸清地形根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已经先后排出许多探子,去探测前方的地形道路。
  南习容到了以后,不难抓到几个北夏的探子,一番严刑逼供也逼不出个所以然来。知道北夏正在探查附近一带的地形,南习容便主动将一幅地形图交由探子带回去。
  叶宋拿到了那份地形图,同时也不难变出,这不是北夏的探子,而是被易容的南瑱的探子,而这份地形图也多半是假的。
  一份地形图得来不易,北夏众将在营帐里反复商议。在这大雪之中,北夏的将士们拖不得,天气严寒不说,这样耽误下去很有可能损掉他们的士气。那地图是南瑱故意送来的地图,定是想请君入瓮,于是大将们纷纷建议反其道而行之。
  叶宋便问苏静:“你怎么看?”
  苏静思忖片刻,道:“依照南习容的性格,倒不如顺水推舟。”
  叶宋道:“的确,南习容生性多疑,也诡计多端,他之所以送了这么一份地图来,就是料定我们不可能相信,定然会反其道而行之,这样反而中了他的计。我们不如将计就计攻其不备,这地图究竟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结果苏宸镇守大军后方,苏静和叶宋带领着一部分军队沿着地图前进。事实证明,叶宋和苏静的猜测果然是真的,南习容给了他们一份真的地形图。他们这一去,就与南瑱大军打个面对面。
  彼时南习容一身盔甲身披长毡,骑着一匹马站在前面,旁边他南瑱的战旗在风中迎着飘雪飞扬。南瑱的军队居于高处,占据着地理优势。而北夏的军队处于低位,整支军队在没有接到任何命令之前岿然不动。
  南习容狂傲大笑,道:“朕没想到你们当真顺着朕给的地形图来,若是反着来,朕就可以带着大军突袭你大营后方。只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朕喜欢做两手准备。”
  叶宋看了看四周,道:“这里的地形,不适合交战。”
  四周都是山,若是动静闹得过大,很容易引起雪崩。在南瑱,雪崩是最平常见惯的事情。可是两军一旦相遇,战火即燃,要选交战地点可容不得他们。
  正当这时,南习容已经急不可耐,命人鸣战鼓,随后率先抽出腰间佩剑,高高举起,下令杀下去。
  苏静对叶宋道:“没办法了,只有边打边撤退。”
  于是苏静高高举起战旗,在空中挥舞着张狂的动作。他每挥动一个动作,北夏大军齐齐看着,就意味着一个命令。
  战旗一挥,北夏大军得到命令,齐齐往后退。
  而迎面南瑱军队从高地冲了下来,他们的杀喊声能让战场上的每一个士兵都感到热血沸腾。
  最终免不了一番兵哥铁马、刀剑厮杀。
  鲜血妆点着一地的白。空气当中也被兵器摩擦出温度。
  叶宋依旧与苏静一起并肩作战,一人远攻一人近攻,配合得天衣无缝。那荡气回肠的杀伐声,因着四周山底的回响,而浑然不散。
  苏静说,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会陪着她一起做,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绝不反悔。
  他一直是这么做的,一直拼尽自己的全力来保护叶宋的周全。
  而叶宋,也再舍不得他受伤,她也想保护他,用自己的双手。
  临近末尾了,她总想着等战争结束了,她可以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做,包括答应苏静的那些承诺,她都要一一去兑现。尽管是在这冰天雪地里,希望却像这雪光一样越来越光明透亮。所以,在这南瑱疆土的每一天,她的心情都不被察觉地带了丝丝的轻快和雀跃。
  大军出行前,叶宋和苏静骑马并肩走在一起,马蹄踏在雪上,也没到了马的膝盖处。因而马走起路来都颇为不便,一摇一晃的。叶宋手里攥着马缰,侧头看着苏静,他的肤色被衬得和雪一样白,微微眯起的双眼似两弯深深月牙,那翘起的睫毛上,点点雪白,分外好看。从叶宋那侧面的角度看去,鼻子俊秀挺拔,下面的唇泛着浅淡的粉色,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她说:“今年不能一起回上京过年了。”
  苏静笑着回答道:“没关系,反正往后还有许许多多个过年,我们都可以一起过。”
  那个时候的北夏,赶走了战争的气氛,虽然萧条,总归是宁静。京都里,大年初一那天,百姓家的小孩终于按捺不住出门上街,捧着街边的积雪揉成雪球跟小伙伴们一起打雪仗。不知是谁,点燃了新年的第一串鞭炮,噼噼啪啪响彻街头巷尾,京都至此才回过神来,有了一丝新年的新气象。
  叶宋似笑非笑道:“好啊,可以一起过。”
  眼下,鲜血不光洒在地面上,也洒在两人的身上。两人浴血奋战,不知疲惫,为了他们共同的美好的愿景。
  北夏带来的将士们撤退不及,被围堵在了这山地之中。而当叶宋抬头看时,四处不见南习容的影子,她告诉苏静:“不对劲!立刻撤!”
  苏静转头就带领将士们往回路杀出一条血路。
  苏静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南习容最恨叶宋,如若是两军光明正大地交战,他一定第一时间冲上前来找叶宋算账,可是这一次他却没有,他只在一开始的时候作为南瑱首领现了一下身,待南瑱士兵英勇无畏地冲下来时,他人却不见了!
  这其中定有什么阴谋诡计。
  将将这样一想,突然四周传来轰轰轰的声音,如远雷临近一般。只是被掩盖在杀喊声中,北夏没有几人能够听见。可叶宋尤其敏感,她刚开始一进入到这个地方时第一担心的便是会引起雪崩。
  而南瑱士兵,常年生活在南瑱,对于这样的声音却是司空见惯,地面轻微地颤动着,他们瞬间便明白过来即将会发生什么事。结果还不等南瑱士兵主动当逃兵逃跑,他们的将领便大旗一挥下令极速撤退。
  叶宋见状,也高举战旗,大喝一声撤。
  随后双方将士恋恋不舍地分离开来。叶宋和苏静立刻带着大军往来时的路返回。
  然而,他们将将行到山地入口处时,按理来说,那边的山体并没有遭到太大的动静的干扰,比起发生雪崩的可能性比之前那个地方还要小。可这时,地面的震动却越来越强烈,耳边都是那雷鸣轰隆声,人站在地面上都东倒西歪很难站稳,就好像发生了地震一般。
  北夏将士们手足无措。
  当叶宋缓缓抬头去看时,只觉得天空和山体一样,白得炫目。寒风刮起了她的发丝,在空气里飞舞凌乱。
  有什么东西正摇摇欲坠。
  “阿宋,快跑!”耳边是苏静的暴喝。

☆、第306章:死也不松手

  苏静的声音一下子把叶宋拉回了现实来,不等她催着赫尘往前跑,大家都在拼命地往前跑,苏静手里拉着赫尘的马缰,两匹马连着一起跑。
  可是北夏将士这么多人,争先恐后的,乱了方寸。叶宋和苏静的马前前后后,都是北夏的士兵,他俩不能让身下的马撒开马蹄子跑,否则就会踩上士兵。
  因而苏静和叶宋走得很是受限制。
  最终苏静把叶宋拉了下来,两匹马自顾自往边缘跑去超越北夏的士兵自寻生路,而苏静紧紧牵着叶宋的手,往前奔跑着。
  叶宋回过头去看,只见“碰”的一下,大山崩裂坍塌,雪海蔓延,雪白的海浪滔天而来,大有倾吞淹没一切的架势。
  她一面被苏静拉着飞快地往前跑,一面眼睁睁看着那些落在后面的同胞们,被海浪席卷,一下子就彻底被掩埋。她连呼吸都夹杂着冰寒彻骨的冰粒子。
  这股雪海巨浪,起码有数丈之高,这让叶宋的脑海刷地一片空白。
  她无法想象,当这股巨浪冲刷过后,除了死一样的寂静,就什么都不会留下。
  叶宋歇斯底里地大喊,让大家快跑。否则没有人能够活着逃过这股雪浪。两边的山体还在继续坍塌,雪石滚滚落下,连地面都开始凹陷。不用多费力,这径直就成了一个坟地。
  眼见着雪浪越滚越近,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叶宋也不知道他们还要往前跑多远。身后的空气里,满满都是冰渣子,一股脑从叶宋的后颈窝里钻进去,冻得她身体都快要麻木。
  苏静的脚印十分凌乱,他的气息很是不稳。
  叶宋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她自己正死死扣着苏静的手,不愿意松开。每一次都是这样,一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候,她便是习惯性地依赖他。
  可是,当时叶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没有她的存在,苏静便不会有那么多的不幸,很多事明明他都可以躲开的,却要强行凑过来……就好比现在,如果他们手拉着手一起往前跑,一定跑不出去的……他明知道这样他们两个都有可能会死。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呢?
  那结果毋庸置疑。
  苏静身手极好,轻功了得,若是他自己一个人,没有了她的拖累,一定能够安然逃离这场雪灾。
  叶宋动了动僵硬的手,怎知苏静生怕她松开了,握得死紧。她低垂着眼,看着两人紧扣的食指,均是被冻得通红。
  苏静仿佛知道叶宋在想什么,一边跑一边气急败坏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你休想!”
  雪浪当下,叶宋笑得云淡风轻,用力地喘着气,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又干涩又冰冷得难受,风吹红了她的眼角,她说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只是手都快被你捏废了,你能不能松一点?”
  “不能!废了就废了,等回京以后我找全天下最好的大夫再帮你治好!英子就能够做到!”
  “我是想告诉你用鞭子,你这样牵着我跑得太拖累。”说着她就另一手匆忙把鞭子光滑的柄手递给苏静,自己握着有勾刺的另一头,“你拉着鞭子带着我飞跑,遇到前面有足够大的障碍物,你我还能互相牵绊,不至于被这雪浪给冲散!”
  苏静同样跑得费力,积雪绊住了他的脚,她耳边回荡着的同样是他带着喘息的沙哑的声音:“万一你松手了怎么办?”
  “我不会,”叶宋坚定道,“我不会松手。”
  她说:“我死也不松手,等战争结束以后,我跟你回去过一辈子!”
  战争还没有结束。他们就曾私底下无数次地设想,等回去以后怎样怎样。这是他们相互之间坚持的动力,也是最大的期望。
  或许这是叶宋有史以来最有勇气也最大胆的时候,她能将她的生命都豁出去,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生死一刻,谁也不知道谁接下来会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
  再不说,或许就真的迟了。
  苏静身影一凛,再紧了紧叶宋的手。
  她说:“我不会离开你,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不是说好了,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想和你一起生!一直到将来,头发都花白了,牙齿也掉光了……直到我钻进了坟墓里,到死都还记得,我的生命里出现过苏静这样一个男人,到死我都想牵着他的手,和他躺在同一具棺材里!”
  她几乎是咆哮出来的。将脑海里、心里,压抑的、顺其自然的想对苏静说的话,全部都说给他听。只是为了让他相信,她和他拥有着同样的坚持。
  叶宋在外,练就了一副粗野刚强的性子,她几乎已经忘了,一个女人应该怎样跟一个男人说情意绵绵的话……可能她对待苏静不够温柔,但苏静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玄铁鞭的链子在寒风中凛凛当当地响,叶宋说完了那些,收起眼里泛出来的水光,问:“苏静,你信我吗?”
  身后雪浪如豹子一样张开了大口,越来越近。
  苏静道:“我信。但你若敢骗我,我一辈子不饶你。”
  “那你还不赶紧抓着!”
  苏静抓着叶宋的手一松,叶宋连忙就挣脱开来,将鞭子的柄手塞进了他的手里,他往臂间挽了几挽以牢固地握着鞭子,就在雪浪铺天盖地压来的瞬间,叶宋一下子便被苍凉的白给淹没了去,苏静飞速地提气,飞蹿而起,恍若冲向天际向往翱翔的雄鹰,倏地猛一扬手臂,生生将叶宋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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