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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朝,妖孽王爷请让道-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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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静眸光滟潋,嘴角的笑意像只狡猾的狐狸,道:“唯今之计也只好循序渐进慢慢来了。”
  “好,以后常来。”
  苏静问:“你陪我?”
  叶宋不含糊道:“有空就陪你。”
  于是这晚苏静跟叶宋喝得很尽兴,看美女也看得很尽兴,叶宋大方地跟苏静说,一旦有欲望了,千万别憋着,发泄出来,说不定就好了。
  彼时苏静见她眸色有些朦胧醉态,眉眼之间尽是酡红的醉意,唇色红润欲滴,他一双桃花眼倒沉寂了下来。有那么一刻,他竟然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欲望在蠢蠢欲动,他撇开眼神,笑得风流:“你说得不假,可那要看对什么人。”
  叶宋支着下巴,没听得很明白。
  夜渐渐地深了,叶宋全然忘记了接下来自己该回什么地方。今朝有酒今朝醉,醉了大不了在这楼子里歇一晚了事。苏静也感觉自己有些不清醒,这时外面歌舞升平中突然听见了老鸨略急躁的声音:“哎哎这位公子,这间房已经有客人了!不如奴家带你去别的房吧?”
  “无妨,我就是来找人的。”
  苏静一听,顿时浑身一个激灵,酒就醒了一大半。他垂眼看着叶宋趴在桌子上,手里拿着歪倒的酒杯,哼唧着“再喝”一类的词,拍了拍叶宋的脸没能拍醒她,遂道:“好嫂子,有人来接你回家了,我先走一步啊。”他走到窗边,又折了回来,飞快地在叶宋耳边低语了一句,“苏宸来接你了,是苏宸。”
  叶宋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地皱眉。
  待苏宸推开门进来时,看见趴倒的叶宋,神情就是一暗。窗户大大地开着,冷风灌了进来直往她身上吹。苏宸蹙着眉头问老鸨:“她和谁一起来的?”
  老鸨是个圆滑人物,闻言怔了怔,随即很无辜地摇头:“公子,这位小公子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没别的人啊。”屋里的几个美女也都跟着附和。
  最终苏宸脸色很不好,解下身上的大毡把叶宋裹了起来,就抱着走出去了。
  在管家回府后,他听说了叶宋半路下车逛素香楼来了,心里便窜起了一股无名之火。等到半夜还不见叶宋主动回来,他再也坐不住出来找她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抱的是怎么样一种心情。
  叶宋怕冷,蜷缩在苏宸怀中,又怕这个怀抱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了,伸出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任苏宸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在冷清的街上。
  此时此刻,叶宋才慢了好几拍地回应着方才苏静的那句话:“苏宸?算了吧,从来没谁让我觉得那么恶心。”
  苏宸脚下一顿,手臂紧了紧,还算冷静问:“为什么会觉得恶心?”
  好一阵叶宋才迷迷糊糊地回答:“就凭他喜欢上了一个贱人。”
  话音儿一落,苏宸忍不住努力,一撒手把叶宋往墙上扔去,撞得她气晕八素。但凡跟南枢沾一点点边,他便暴躁得不受控制了。
  叶宋捂着脑袋爬起来,对着苏宸的背影嘿嘿傻笑:“走什么,回来再喝!”
  连续好几天,叶宋回来宁王府以后都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苏静成了她的最佳搭档。两人一起逛窑子喝花酒,一起在瑟瑟寒风中蹲着偷看人家炕上的活春宫,一起吃夜宵烧烤,一起过纨绔中的纨绔生活。
  叶宋笑得没心没肺,但谁也看不清楚她内心里到底有没有在笑。
  经常天亮回府,一身酒气。
  南枢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苏宸好一段时间都对叶宋不闻不问。
  这天叶宋跟苏静越好傍晚去吃烤羊肉。她路过酒铺时,捎了一壶烧酒,一路上边喝着取暖边行走。到了铺子,老板对她已经很熟络了,便好酒好肉地招待着。
  只不过,叶宋吃了许多又喝了许多,直到肚子有些胀鼓鼓的了,也不见苏静如约前来。
  老板望了望黑尽了天儿,道:“这个时辰,苏公子恐怕是不会来了哩,他可能有事耽搁了,宋公子还要等他吗?”
  叶宋撇嘴叼着竹签,问:“你觉得他有可能被什么事儿耽搁了?”
  老板意味深长地一笑:“苏公子风流着哩,有可能是身边有美人相伴暂时走不开吧。”
  最终店铺打烊时,她才慢吞吞地出来,结了帐又让老板给她灌了一壶烧酒,路上喝着走。她歪歪倒倒走走停停,最后拐进了一条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巷子里,忽然喉头一热,急忙扶着墙便呕吐了起来。
  喝太多了,吐得有些难受。
  吐完了,她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忽然夜里的冷风拂面,四周响起了脚踩在瓦片上的声音,细细碎碎的但是在夜里听得尤为清晰。她不禁抬头望了望,却见苍白的雪夜下几抹黑衣咻咻咻地迅速一闪而过。
  待到尘埃落定时,小巷子的这头歪歪倒倒地站着叶宋,那头站着一个黑衣人,手中拿着剑。叶宋摔了酒壶,依靠着墙,才懒洋洋地笑道:“谁派你来的,想先下手为强?”
  对方不为所动。下一刻,叶宋的眼神却是清醒得很,她忽地转头扭身就跑。
  等叶宋这一跑,黑衣人反应了过来,赶紧追。这巷子深处弯弯绕绕,她专往狭窄而漆黑的地段跑,就算黑衣人有轻功也无法完全施展开来,屋舍上的瓦片被踩得咵咵作响,瓦片掉落在地上碎裂开来的声音十分清脆,惊醒了屋舍人家里的狗吠亦或是孩童的啼哭声,不得安宁。
  可即便是这样,叶宋还是快要被黑衣人追上了。她急中生智,顾不上许多,当即择了一处宅门便冲了进去,声音之大立刻就扰醒了里面的人家。灯一亮开,有汉子穿着睡衣拎着棍子骂骂咧咧地出来,以为家里是遭了贼,不想一踏出房门便愣住了。
  院子里站着一位年轻英气的公子,衣裳有些凌乱略显狼狈,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而他对面,黑衣人阴厉的目光紧紧锁着他。
  汉子思索了一下,又颤巍巍地灭了手上的油灯,然后乖乖进屋,搂着老婆孩子继续睡觉,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也什么都没听见。这种遭仇家追杀的戏码,还是少沾为妙,不然被殃及池鱼就得不偿失了。
  这院子里堆放的物品很多,显得有些杂乱,不一会儿院子里便响起了刀剑砍东西的声音,叶宋一边躲一边到处掀东西,掀得是满院狼藉。她大喊出声:“救命啊!来强盗了!救命啊!”
  手臂上受了两下剑伤,叶宋的这一声惊吼,立刻把隔壁几户人家都吼了起来,吵闹不已。
  黑衣人见状,必须要速战速决。朝着叶宋砍下来的剑也越发的狠辣无情。眼看着叶宋被逼退至墙角躲无可躲了,那把长剑对准了她的心口直直刺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铿锵一声,一把折扇破空飞来,与长剑撞击在一起,想必力道是非常大的,竟使得黑衣人的剑的方向陡然偏离,然后插进了叶宋肩膀旁边的墙缝里。
  黑衣人一愣。叶宋也是一愣。
  旋即一道幽幽的梅香扑鼻,叶宋眨眼之间之见苏静身形极快地飞移过来,顺手拦过叶宋的腰,把她带离墙角,紧紧箍在怀里。
  他跑来得很急,竟让叶宋嗅出一股仆仆而又凉风浸骨的味道。
  苏静把叶宋安置在安全的地方,随即又飞身而出,三两招跟黑衣人交起手来,看得叶宋眼花缭乱,又暗叹精彩纷呈。莫看苏静平时一副懒散又纨绔的模样,此时此刻的他微抿着唇线,双目薄凉,掩着淡淡的白月光,极美的轮廓一分一毫都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不愧是当年的战神,打架也雷厉风行令人望而生畏。
  很快黑衣人便被节节逼退,显了败势。他见任务失败,再逗留不得,当即抽身撤退。苏静又怎会给他这个退路,堵得死死的。
  可就在这时,四周的人家都操着家伙来抓强盗了,一冲进来,整个场面顿时混乱不堪,他们越帮越忙,竟使得黑衣人趁着空子逃脱了。苏静伸手去抓,没抓到,只抓落了黑衣人的蒙面巾,那面部轮廓看得他和叶宋俱是一惊。黑衣人几个矫健的步伐,飞檐走壁之后,彻底消失在夜色中。
  叶宋眨眨眼,苏静也眨眨眼。
  “强盗呢,在哪里!”见义勇为的百姓们丝毫不知,正是他们来才把黑衣人给放跑了。
  而屋里搂着老婆孩子瑟瑟发抖的汉子听见外面街邻的声音,人多势众,顿时底气也上来了,打开门一瞧,自己的院子糟乱得不成样子,顿时对苏静和叶宋恨得牙痒痒,喝道:“你们平白无故闯进我家来,砸坏了这么多东西,你说怎么办!”
  苏静唇畔挂着浅浅的笑,如沐春风,一步一步朝叶宋走来,问:“没事吧?”
  叶宋摇了摇头。
  汉子见苏静彻底地忽略了他,正要大怒,苏静冷不防抬手伸向他,手里一锭白闪闪的银子,亮了汉子的眼睛,苏静微微侧头,笑眯着桃花眼,搂过叶宋的腰抱进怀中,道:“我夫妻二人遭江湖仇家追杀,得幸进了你这里避难,来,这是补偿。”
  叶宋皱一皱眉头,这家伙还真是谎话连篇信口拈来。还没等她回过神儿,忽觉自己身子一轻,在一片惊叹声中她抬头一看,苏静直接便抱着她也跟着飞檐走壁离开了。
  他们跑了很远,京城的夜色尽在脚下。寒风虽凛冽,可却别有一番滋味。
  赏了一会儿夜色,叶宋微扬起下巴,望着苏静的脸,问:“抱着我跑了这么久,你不累?”
  “累。”苏静老实答道。
  “那你还不放我下来。”

☆、第97章:还治其身

  “你不是喜欢看这夜色嘛。”他的回答让叶宋微微一愣,后来他把叶宋放在了护城河边的柳堤处,然后自己倚着柳树歇口气,表情却是眉飞色舞的,活动了一下身子,“人老了,骨头都钝了。明早起来可能又是腰酸背痛的。”
  叶宋挑眉,也笑了起来,真心实意的。眉眼略弯,唇角往上勾,十分好看。苏静垂着眼眸看她,蓦地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似被那抹微笑所感染,看得出神。
  叶宋浑然不知,一边捞了捞自己的手臂,上面有两处剑上,一边眉梢轻抬着说道:“说实在的,我没想到你那么能打,刚才你很帅。只可惜几年前我没机会亲眼一见,当年的战神是何种风姿绰约。”
  苏静目光落在叶宋的手臂上,白皙纤细又瘦长,他敛回心神,托起叶宋的手臂,皱眉道:“你受伤了?”
  叶宋见血已经凝固,便无谓道:“没事,它自己会好。”
  苏静一言不发地拉起叶宋便往街上走。这深更半夜的哪里有药铺还在开门问诊。不顾叶宋的反对,结果他找了一家就近的药铺便一通猛敲门,愣是把大夫从睡梦中敲醒然后不得不跟叶宋的伤准备金创药。
  但是大夫却没能给叶宋包扎,这活计是苏静亲自来的。叶宋便道:“让大夫来不好吗,我不太放心你。”
  苏静细心地帮她清理好了伤口,撒了金疮药粉,整个过程叶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更别说吭一声。他拿过绷带,绕着叶宋的手臂一圈圈轻柔地缠上,道:“你不信,可能我比他更熟练些。”
  很快苏静就帮她包扎好了,包得很好,这让她想起了上次在碧华苑里的时候他同样细心地帮自己处理伤口,问:“你以前经常受伤吗?”
  “啊”,苏静起身笑眯眯地付了钱给大夫,拉着叶宋走出药铺,云淡风轻道,“以前打仗的时候。”
  “那不是都好几年的事情了么,怎么现在还包扎得这么顺手?”
  苏静回头对叶宋眨眼一笑:“有些东西习惯了慢慢就会变成出自身体的本能。走,我送你回去。”
  叶宋沉默地跟在他身边,良久他又道:“今晚我有事耽搁了,没能及时来。”
  叶宋似笑非笑:“美人缠身?”
  “不是”,苏静咳了一下,有些不自在道,“皇上临时召我入宫。”
  叶宋眯着眼睛问:“他召你入宫干什么?”
  “给我纳妃,让我少在外面混。”苏静抿了抿唇,“我没答应。”
  叶宋有些了然,想起苏若清,低低笑开了来,也咳了一下正声道:“那你为什么不答应?我觉得皇上对你很好。”
  苏静扬了扬眉,道:“都不是我喜欢的。”
  “难不成你还要为你那死去的王妃守寡终身呐?”
  以前没人敢在苏静面前提及他的亡妻,那是他的禁忌。只是叶宋不怕犯冲,说起他的亡妻时跟拉家常一样,反倒不让苏静觉得有那么难受和别扭了。
  有时候的夜里,他总会反复地想,上天收走了他的爱人,接着会派一个什么样的人来救赎他?
  可能他遇到了救赎,只不过太复杂。
  苏静笑笑,道:“你见我什么时候为亡妻守身如玉的?放在心里就够了。”
  “放在心里还不够啊”,叶宋望着前方,轻轻叹,“该忘的你就忘了吧,毕竟人都是要往前看的。她一直在你心里,你也不嫌堵得慌。”
  苏静有些错愕,道:“那是因为你没把谁放在心里过,你不懂这种感觉。”
  叶宋头也不回:“你怎么知道没人在我心里。”
  苏静更加错愕:“那如果他有一天死了呢?”
  叶宋猛然驻足:“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回眸对苏静笑,“你看你,是不是喜欢自寻烦恼。”
  刹那间,苏静有些恍然。等回过神来,叶宋还在原地等他,道:“你不是要送我回去吗,愣着干什么。”
  苏静摸摸鼻子,笑得有些释然,他抬步跟上,道:“可能你说得很对,下次皇上再给我纳妃的话,如果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会考虑。”
  “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类型?”
  “像三嫂这样优秀的。”
  叶宋已经对他的吊儿郎当习惯了,脚步顿也没顿一下,不谦虚地说道:“诚然,我也觉得我自己挺优秀。这样,下次我帮你留意。”
  “谢谢嫂嫂。”
  “我觉得上次城南那边的花楼里,你搂的那个冷美人就不错,很有脾气。”
  “……我不要青楼女子。”
  “你没见你三哥不就娶了青楼女子么,这又没什么好丢人的。”
  “嫂嫂,你是故意挖苦我的吧……先不说这个了”,苏静问她,“南瑱国的人为什么要杀你?”没错,方才苏静抓掉了那黑衣人的蒙面巾时,看到的深邃面孔正是南瑱国的人才有的面部特征。
  叶宋正了神色,沉吟了下,也有些想不通,道:“不知道,可能他们看不惯我?”
  苏静道:“刺杀我北夏王妃,此事非同小可。”
  叶宋拉住他的袖角,紧张兮兮道:“喂此事你别声张啊,尤其不能让皇上知道了,免得打草惊蛇。这次我没死成,他们一定还会找下次机会的,如果我对于他们来说非死不可的话。”她想了想,问苏静,“他们有什么理由让我非死不可?”
  “不知道”,苏静睨着她,笑道,“那就要看你做过什么了。”
  叶宋自顾自地分析:“我自以为唯一的仇家可能就是王府里的那个青楼女人了,起初我还以为杀手是她派来的。我没跟南瑱结过仇,不大可能会引来杀祸,有可能……南枢是南瑱国的人?”
  苏静嗤笑:“她一个弱女子,怎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叶宋再笑嘻嘻地分析:“那就是南瑱要杀了我然后引起北夏的糟乱,然后伺机攻打北夏。”
  苏静哈哈大笑:“这个可能性还更大一些。”笑过了之后,他将叶宋送到宁王府的巷子口,蓦地伸手来握住叶宋冰凉的手,紧了紧,认真道,“以后我派人保护你。我不在的时候,你尽量少出门。”
  叶宋摆摆手,进了王府。
  第二天,叶宋在夜里遇刺的事情还是传到了苏宸耳朵里。想必是苏静派人私底下告诉他的。
  当时叶宋还在房里闷头大睡,春春进房来轻声道:“王妃娘娘,王爷和南夫人来看你了。”
  半晌叶宋才勉勉强强地支了一声。
  等了两盏茶的功夫,叶宋才从床上爬起来,随意套了件棉衣,长发凌乱地披在肩上,睡意惺忪地出门。
  南枢的肚子半大不大,走起路来渐显吃力。她站起身都需得苏宸温柔地搀扶一把,见叶宋出来便柔柔笑道:“是不是打扰到姐姐休息了?”她目光落在叶宋包扎的手上,“听说姐姐昨晚遇到了刺客,没事吧?”
  叶宋倚在回廊上的柱子边,呵着白气道:“没死呢,你开心吗?”
  南枢脸色有一瞬的尴尬,道:“姐姐说笑了,只要姐姐没事,我就放心了。”
  叶宋亦是勾唇一笑,道:“我就说我除了妹妹一个立场上的对头外又没什么仇家,怎么会遭人追杀呢。不过回头一想,妹妹这样一个弱女子,又怀有身孕,不可能不为肚子里的孩子积德而要狠心害我性命的。”
  苏宸一张冷脸已经阴沉了下来。
  见南枢无所适从,叶宋正了身子,转身朝屋中回去,道:“妹妹放心吧,我没事。也有可能是别人看不惯我当这个宁王妃,不是妹妹的错。只不过那刺客手脚忒笨,失手了一次,再想来第二次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后面南枢的声音带了哭意,道:“事到如今,姐姐还不愿意接受我么?”
  叶宋随手关门,道:“啊,势不两立。”若是从前,她有想过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不是她叶宋主动来搅浑这趟水的。
  苏宸冷哼了一声,扶着南枢道:“回去吧,不用理她,注意身体。”
  “我只是想来看看姐姐有没有大碍。”南枢楚楚可怜。
  苏宸扶着她的肩膀牵着她的手,低沉的嗓音应道:“我知道。”
  叶宋回房倒头就继续睡了个回笼觉,到半下午的时候才醒来,显然精神不太好,坐在院子里吹了一会儿冷风,不知不觉地等待着天黑。
  春春给她送暖炉来时,叶宋侧头去接,随口唤了一声“沛青”,见春春愣了愣,叶宋才想起这已经不是从前了。
  “王妃娘娘,有一事奴婢不知当说不当说。”春春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道。
  “嗯”,叶宋捧着暖炉,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你说说看。”
  “夏夏从上午自后门出去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叶宋没有多大意外,想了想才道:“后门不是有侍卫守门么,她怎么出去的?”
  春春道:“王府里的侍卫对咱们碧华苑的进出都放宽了条件,可能这也是王爷暗中授意的,能让娘娘随进随出。夏夏便说给娘娘上街置东西,侍卫没有多问,便放行了,奴婢担心……天都快黑了她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这时冬冬从灶房出来,端了饭菜往房间里去,道:“娘娘,该用晚膳了。”
  叶宋缓缓起身,一步步拾阶而上,进了屋,神色安静地随口道:“放心吧,她会回来的。”
  叶宋说对了,夏夏果然会回来。隔天一大早便回来了,彼时叶宋还在睡觉,她二话不说通红着眼眶便在叶宋的房间门前跪下,一跪便是跪了大上午,任谁也劝不动,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第98章:新仇旧怨

  叶宋睡醒了,不紧不慢地梳洗了,才让春春打开门退下。她手里拿着一张前些日大夫给的人体骨骼详解图,铺在桌面继续研究了起来,眼帘也不抬一下地道:“听说你昨天出去了,人回来了就好,天儿这么冷,你跪在外面做什么。”
  夏夏已经被冻得浑身僵硬哆嗦,叶宋话一落,她红红的眼眶里便溢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趴在地上便对叶宋磕头:“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叶淡地问:“你哪里错了。”
  夏夏跪着匍匐爬进叶宋的屋里,在她脚边哭得瑟瑟发抖,悔恨道:“奴婢不该受人指使陷害娘娘,奴婢不该受人胁迫伤害沛青……奴婢知错,奴婢真的错了……是她们,她们用奴婢婶婶和妹妹的命来威胁奴婢,奴婢被逼无奈走投无路啊……”
  如果她早一点,早在当初叶宋从城郊别庄那里回来时,早在叶宋发现她的不对劲时,就主动承认错误说出这一切,就不会再有后来沛青断了双腿,也不会再有今天她在叶宋脚下哭得这样惨烈的画面。
  她以为叶宋不会原谅她。时至今日,叶宋就真真是不会原谅她了。
  叶宋道:“啊,我知道。只不过等了这么久,今天才等到你亲口说出来。”她面上看不出任何喜怒,侧身亲自把夏夏扶了起来,夏夏受惊似的眼泪眨巴一下便滚落在脸颊上。“你不说出来,你怎么知道我会不会理解你呢。沛青没有错,你也没有错。”
  夏夏泣不成声道:“奴婢错了……求娘娘开恩……奴婢昨天上街不是去给娘娘置物,而是回家看妹妹和婶婶,结果……结果她们不见了……奴婢到处找了都找不到,求娘娘……”
  叶宋不急不忙地牵了她的手,抚上桌面的人体骨骼详解图,道:“你看,前些日我问大夫要了这个,人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画得很清晰准确。”她把夏夏的手带到人体的后腰部位,“这里是尾骨,平时要小心了,这里一旦断了,整个人下半身就瘫痪了。”
  夏夏整个人怔愣了,脸色越来越白。
  叶宋问她:“记清楚部位了吗?”
  夏夏颤抖着点头。
  叶宋摸了摸她的头,冰凉的手指帮她拭干了眼泪,挑挑眉道:“沛青还好的时候一切都好说,现在沛青腿断了,你知道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夏夏,你可以选择。”
  夏夏吸了吸鼻子,生生把眼泪逼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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