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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朝,妖孽王爷请让道-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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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宋显得很淡定,“太医怎么说。”
  叶青道:“太医说是他大脑受创,不让我们刺激他,说起有关他和我们过去的事情。所以,我就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二姐,也以为,他能够很快又记起来的。现在想想,我觉得那个太医太水,往常失忆的人不是应该要多和他说过去的事情才能让他更快地记起来吗?”
  “或许”,叶宋轻轻道,“有人根本就不希望他记起来呢?”
  “你是说……”叶青摇摇叶宋的手,“二姐,你不要多想,皇上不是那样的人。”
  叶宋愣了愣,茫然地看向叶青:“为什么你第一个想到的人是皇上?”
  叶青自己也是一愣,随后哑口无言。
  叶宋不相信。不可能的,苏若清亲口告诉她,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看了看天儿,把叶青扶着进屋,道:“看样子,快要下雨了,早点进屋吧。”
  叶青说:“这一晴就晴了好多天呢。”
  当天晚上,真的下雨了。这秋时雨还跟夏雨一样,约莫是憋得慌,下的时候大雨磅礴。外面树叶都被淋得刷刷作响。叶宋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
  “阿宋,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苏静噢,我在占你便宜噢,你不是应该跳起来打我吗?难道是患难见真情,你爱上我了?”
  叶宋睁了睁眼,看见苏静正抱着她。她盯着苏静的脸看,忽而抬手去抚他脸侧的伤痕,皱起了眉,道:“痛不痛啊?”
  苏静愣了愣,笑道:“你这是怎么了?我死了估计你都不会心疼的吧。阿宋,你别装,小心我真上当了。”
  夕阳西下的时候,苏在一旁磨虎骨,她便安静地靠在他肩头。他说:“你要一直这样看下去么,看到什么时候?”
  苏静还说了很多吊儿郎当的话,可是她听起来却觉得半真半假。
  “你看外面天那么黑,出去看不见路被田里的蛇啊还有被那只大狼狗追着咬啊什么的,多危险。你就在屋子里,我很快就回来,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有本事你就这样一辈子跟着我好了。”
  苏静抱着她在药田里奔跑,月色流淌得如一块白纱。她问他:“你这样抱着我会不会累?”
  他扬声说:“叶宋,我抱着你,不会觉得累。”
  她踮了踮脚,微微仰起了下巴,靠近苏静,轻声呢喃:“我是不是很喜欢你?”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抱着自己的被子钻进了苏静的房间,站在床前。
  “你走错房了吧,想去阿青房里和她一起睡?”
  “你让我一半呗,我一个人睡不着。”
  叶宋满头大汗,这些……都是什么?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可是一在脑海里流放出来时,又显得那么的熟悉和自然?
  是梦……她是在做梦……
  梦境陡然直转。眼前白茫茫一片,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清面前的苏静。
  苏静笑说:叶宋,你要不要听听我的临终遗言?
  她骂了一句,两人随后跌入万丈深渊。
  她突然埋头一口咬在苏静脖子上,恶狠狠道:“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我不许我自己活着你却死了,你听到没有!你休想让我欠你!”
  “是么,你心里会过意不去吧。”苏静云淡风轻地笑,“你会不会难过?”
  “会难过!”她红着眼咆哮,“你他妈给我动一下!”
  苏静被她那狰狞的样子给震住了,喃喃问:“下去做对鬼夫妻你愿不愿意?”
  她突然安静了下来,道:“好啊。我喜欢你,生死都别丢下我一个人。”
  生死都别丢下我一个人……
  叶宋冷抽一口气,突然从床上惊坐起来,外面雨下得正烈。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叶宋躬身曲腿坐在床上,额头抵着膝盖,久久回不过神。
  她喘着气,突然就安静了下来。随后迅速地翻身下床,在屏风上取了衣服,就打开了房门。外面的雨丝飘了进来,顿时湿了门槛。
  贤王府夜里本是在大雨中慢慢安静下去。苏静的身体没有完全康复,府上的太医每到子夜还会煎一副药送来给苏静以作调养所用。太医说,起码需如此调养半年。
  半夜,太医送了药进去苏静房间时,在门外敲了几声响、再三禀报,都不见回应。大胆之下他推门而入,发现苏静不见了,急呼道:“王爷?快去找王爷,王爷不见了!”
  一盏一盏的灯在贤王府里亮了起来,王府上下都在冒雨找苏静。太医看似很着急,举着伞也找个不停。
  突然,墙边的树摇晃得厉害,雨水哗哗落下,太医连忙举稳伞柄抵挡,他颤颤巍巍地衣服已经湿透。忽见眼前黑影一闪,便有人翻了墙从树上跳下来。浑身衣服都湿透,头发湿湿地黏在了脸颊下,雨水不断洗刷着她白净的脸,她转身便掐掉太医的伞,把他推到了树下。
  太医先是惊悚,后细细辨认,才认出了是叶宋。太医院的太医没有哪个不认识她的,曾经还全体给她治过病。
  太医战战兢兢道:“二、二小姐?!二小姐怎么来这里了?”
  叶宋声音似这雨水一般,冷灌直接:“贤王不见了?”
  太医猛点头:“方才老夫去给王爷送药的时候就已发现贤王不在屋里,老夫也不知他去了何处,二小姐一向与贤王交好,定能够找到他,还请二小姐帮忙啊!”
  叶宋冷冽地勾了勾唇,双眼微眯:“先前我来找他的时候,你们一律把我拦在外面不让我见他,现如今他人不见了,你又让我帮忙去找他。这般善变,说出来都不感觉到羞耻么。”
  太医很快也被淋了个透心凉,冷得浑身发抖,道:“并非、并非老夫有意拦着二小姐,而是贤王的病情着实如此,不能受过多刺激,老夫也是担心……对贤王的病情不利啊……”
  叶宋呸了一口雨水,霎时变了脸:“你他妈少跟我来这套!我问你,苏静的情况,到底怎么回事!他如果是失忆,不是应该多见见故人刺激刺激他吗?呵,你是太医,你说怎么就是怎么,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看你能不能再编个没有漏洞的理由出来!”
  太医被叶宋冷冽的眼神吓得有些腿软,连连告饶:“还请二小姐饶了老夫吧,老夫实话实说,绝无半句虚言……嗯咳咳……二小姐手下留情……”
  话没说完,叶宋直接掏出了铁鞭,一手捏住太医的脖子,鞭子飞快地套住他脖子缠在了树干上,道:“再废话一句,可能也再不会有人能够打扰到你了。别以为我做不出来。”说着铁鞭霎时收紧,太医如何反抗也手无缚鸡之力,立刻就呼吸困难,形容痛苦不堪。
  叶宋可真的是一点也不留情。要是太医再敢嘴硬抵死不说,她真的有可能勒死这个顽固的老头。
  太医就快要晕厥之前,有气无力道:“贤王……脑后……有、有……”叶宋手蓦地一松,使得太医有了喘息的时间,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咳嗽着,“血块……贤王脑后被尖锐物体所伤,形成了一个血块,才会导致他失忆……不让二小姐见贤王,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并非老夫和一干太医们擅自做主,在江南时皇上就已经吩咐好了……”
  叶宋抿唇,手紧紧地握着铁鞭柄稍,低低道:“说下去。有关这件事的一点一滴,都给我说清楚。”
  太医见瞒不下去了,只好从实道来:“当初在苏州把贤王救上来的时候,就已然是病情颇重,要是再耽搁一两天,铁定有生命危险。贤王脑中血块成形导致他神志不清,过去的记忆占了主导,如若不清除血块,现时的记忆定会被代替。若是清除血块,老夫主张以针灸将积血从脑中排出,以便好康复,可是……”
  “可是什么?”叶宋心里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太医道:“可是皇上的意思……让贤王维持这种状况,也就是抹去贤王的现时记忆,他脑中的血块也没有排出。只要注意调养,一年半载还是能够养好贤王的身体。”
  “那他的记忆呢?”太医沉吟着,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样子,叶宋几近咆哮般的低低吼道,“还不说!”
  “贤王的记忆,就要看他脑中的血块怎样长了……运气好的话,血块会随时间消於,运气不好的话……”

☆、第10章:你不要命了吗

  “不好会怎样?”叶宋直勾勾地盯着太医。
  “不好的话……血块会越积越重,占据大脑,人就会、就会……”
  “就会死对不对?”叶宋声音轻轻地,替他说出了余下的话,雨声哗哗,她安静地抽回了自己的鞭子,捡了地上的伞,走出两步,猛然回身,抽了太医一鞭子,雨水一片肃杀,却比不上她周身的寒意,“你们在这么做的时候,把他当什么了?”
  每走一步,她就问一句:“可有问他愿不愿意?是觉得他现在变回当年的战神苏静很好?以至于拿他的性命开玩笑?”
  太医吃痛,直接给叶宋跪下,看着叶宋湿透的背影越走越远,呼道:“请二小姐体谅,老夫也是奉命行事。当下之急,是尽快找到贤王,他脑伤还没痊愈,绝对不能淋雨!”
  后山的路本就不好走,下雨天上面的泥水淌下来更加不好走。叶宋衣角、鞋全部裹了泥,脚步越发的沉重,好几次她都直接在上坡路上跌倒往下滑。她甩出铁鞭勾住树枝,借着步步往上攀岩。
  她不知道苏静在什么地方,可是她知道这山上有苏静最爱的人。
  叶宋艰难地上了王府后山,山上一片清幽的梅林,叶子纷纷被雨水洗落,在地上铺了凉凉软软的一层。她满脸的雨水,手上拿着的伞却始终没有撑开,雨水流进了眼睛里,她需得极力眯着眼才看得清脚下本就昏暗的路。
  她走到梅林深处。
  那里座落着一座墓。
  也不知是落在了梅林地上,还是人的心尖上。
  墓碑青旧。
  旁边倚靠着一个人,和她一样浑身湿透,手搭在墓碑上,头轻轻地枕着手臂,似在安睡。地上散落着好几个酒罐。
  酒气,都已经被这场大雨冲刷干净。唯余下满世界的纯净。
  苏静睡得昏昏沉沉的,恍惚间已经没有冰冷的雨水从头顶上方落下来,钻进自己的颈窝里。良久他才动了动已经僵麻掉的手臂,身体依旧倚靠着墓碑,伸腿时不慎踢到了地上的酒罐,清脆作响,仿佛是这雨夜里唯一的和奏。他缓缓抬起头,往上看去。
  头顶一把伞,站着一个人。
  叶宋自己站在伞外,就为了把他彻底遮住。她静静地看着苏静,道:“半夜里跑来这里淋雨,不怕伤寒吗?”
  “娀儿……娀儿……”苏静神志不清地下一刻就猛拉住叶宋的手腕,手臂用力一扯,把她扯过来,紧紧地扣进自己怀里。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梅香,夹杂着湿凉,可面对叶宋,第一次叫的名字不是她。叶宋说不出当时心里是什么感觉。
  可能唯一的感觉就是凄凉吧。为苏静感到凄凉。
  她由着苏静抱他,口中却平静道:“我不是娀儿,我是叶宋。”
  苏静一顿,缓缓松开了她,再抬头一看,果真不是娀儿的模样,而是另外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不由脸色冷清了下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宋问:“你是指什么?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别人都不知道的地方,还是我为什么会上山来找到你?”
  苏静不想跟她说话,径直道:“你走吧。”
  叶宋拉了他的手,想把他拖起来,道:“你起来,跟我回去,这里你什么时候来看她都可以,但绝对不是现在半夜下大雨的时候!”
  怎想,拉不动,反倒被苏静冷不防甩手甩开,叶宋浑身都是泥水跌倒在地,狼狈不堪。她红眼冲苏静怒吼:“苏静!你不要命了吗!”
  苏静曲腿坐在地上,手扶着额头,头痛起来整片脑仁都跟着一起痛,不耐烦道:“我记得我跟你并不熟吧,你这般纠缠不休是为何?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这次便算了,再有下次,纵然你是叶家二小姐,我也不会对你客气。你走。”
  叶宋默然片刻,随即轻轻笑出了声。她扬手便把伞扔在了墓碑处,将墓碑和苏静遮住,道:“你觉得我对你纠缠不休?到底是谁先对谁纠缠不休的?”她爬起来一步步冲苏静走过去,蹲在他面前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眼里的坚韧决绝让苏静为之一愣,她揪住苏静的衣领,把苏静扯到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是你。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一起去花楼,一起喝酒,一起闲晃。是你要和我做朋友,是你跟赶也赶不走的耗子似的,把我的坚强的伪装、脆弱、自暴自弃都看透了!是你自己,让我对你一点点熟悉起来,也想了解你,剥掉你外面那层虚伪的皮!苏静,咱们彼此彼此。是谁说,为朋友上刀山下火海、两肋插刀肝脑涂地的;是谁大老远陪我一起下江南的;是谁,和我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的!”她眯着眼睛,几乎是咬牙切齿,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淌下,凄凉,她才觉得,她不光是为苏静感到凄凉,也是为她自己,“你现在,一句跟我不熟,就可以把这些撇得一干二净吗!是不是那些你全部都忘记了,你的生命里,从来没有我叶宋出现过!”
  苏静怔然不语。
  “明明……”叶宋吼完之后,整个人突然就软了下来,有些无助的样子,“那天,你那么努力地叫我的名字,我以为,怎么也不可能把我忘记的。我跟你说好,京城见,你帮了我大忙,要不是有你,阿青的腿根本不会好起来,我想好好谢你……你快给我想起来啊混蛋……”
  说完以后,叶宋垂着头,坚持把苏静拉起来。她的发梢,扫过苏静的脸,一串水珠落下。叶宋又道:“你这样作践自己算什么,死了干净是不是?我告诉你,就算你被这雨淋死了,和娀儿葬在一起,你也不可能找到她。等你死后去了地府,她定是已经投胎转世生活得很好了,你为什么还要去拖她后腿?就算有来世,她嫁人的时候,你说不定还没出生呢,莫不是和她纠缠在一起要给她当儿子?这种不划算的事你是不会干的。”
  苏静震了震,仰头看着她:“这话谁告诉你的?”为什么,她说出这样的话来,非但没让自己觉得愤怒,而且竟觉得有一丝熟悉和释然?
  “你亲口告诉我的。”叶宋嗤笑,“你不相信你会和我这么熟是不是,可这就是事实。”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还要难走,可叶宋拉住苏静始终坚定不移地走在前面。脚下满是泥泞,叶宋身体不稳时就整个往下滑去,她便松了苏静的手,自己一个人滑倒在下面,然后若无其事地爬起来,回身对苏静道:“还不快下来。”
  苏静有些复杂地看她,没有叶宋拉着他,他反而更加容易下山一些,脚往斜树上几个借力,便能稳稳地落在叶宋面前。随后叶宋每每快要跌倒时,都是苏静扶她一把。
  他甚至不懂叶宋哪里来的执着,这般坚韧,又有些不自量力。
  叶宋把苏静带下后山,整个王府里的人都大大松了口气,太医们更是感天谢地。下人把苏静带进房间换下一身湿衣,迅速擦干了头发,房间里的炉子把湿润的空气也熏得干燥。苏静头痛地半靠在卧榻上,太医立刻送上药来。他斜垂下眼帘,淡淡看了一眼,随后端过来一仰而尽。
  叶宋站在屋门前的回廊上,听着雨水顺着屋檐哗哗哗地淌下。
  太医在一旁劝道:“眼下天色不早,二小姐还是先回去吧,这……要是着凉了可怎么是好?”
  叶宋不在意地拿住衣角,挤出水来,问:“他怎么样?”
  太医道:“多谢二小姐及时找到了贤王,幸好回来得早,应该没有大碍。二小姐请回吧。”
  叶宋侧身,双眼染了微黄的烛光,透如琉璃,看着太医:“他头痛怎么办?”
  “老夫会竭尽全力帮贤王减轻痛苦的。”
  这时门应声而开,苏静已经收拾整齐,端端正正,周身带着与这秋雨一般寒凉的气息。他看着叶宋,平缓地说道:“我不管你怎么和我认识,我们有着怎样的经历,那些都已经是过去,而且我也什么都不记得了。一切到此为止吧,你回去,以后也不要再来了。我怎样,与你没有关系。”
  叶宋浑身是脏污的泥渍,显得颓败极了。她怔怔了一下,云淡风轻地笑着抬手撩出脖子上湿冷的头发,勾着唇角道:“你就当我是多管闲事。”说着转身就走,声音融进了雨里,“与我没有关系么,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太医冒雨送了伞:“二小姐,撑了伞走吧!”
  叶宋一把把他推开,冷冷道了一句:“滚开。”
  她冒雨回到将军府,脱下湿衣裳随手丢在地上,往床上一倒不起。
  到了第二天下午,家里人也没等叶宋从晴兮院里出来,叶青只好过来看看,叶宋还是维持着昨晚半夜回来时倒下的姿势睡着,被子也没盖好,只遮在腰上,微微湿润的头发泼墨般铺在床上。
  叶青一见便有些急,道:“二姐你怎么能这样睡呢,昨晚才下过大雨,天气可凉了,不盖好被子会着凉的!二姐?二姐?”

☆、第11章:他,在你心里比我重要

  叫了两声没反应,叶青和春春面面相觑,春春便上前去,轻轻推了一下叶宋的肩,却发现入手很寒,不由也有些急了,道:“二小姐醒醒,醒醒。”春春去摸了摸叶宋的额头,吓得一缩手,“好烫!”
  叶青立刻道:“春春你快去请大夫。”她到床前忙不停地摇着叶宋,“二姐,你醒醒呀!怎么会这样,晚上睡觉怎么能不盖被子呢!”她摸到了叶宋的头发,愣了一下,才发现地上还有脏湿的衣服,“二姐,你昨晚去哪儿了,弄成这样?”
  叶宋后知后觉地支了一个勉强的鼻音,眼睛都没舍得睁开,觉得鼻子塞得厉害,身上很冷,头脑很热,磨磨蹭蹭道:“阿青……早……”
  叶宋持续昏睡,先前那个梦境,如今有的是时间一遍遍重演,有的是时间让她细细碾磨,包括每一个细节。原来她在药王谷时,被毒蛇咬了之后吃过了避毒丸,避毒丸的后遗症使她短暂性失忆了好几天。
  在那好几天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
  那一段记忆的空缺被突然补上,让叶宋有些无所适从。
  叶宋这一睡,便昏睡了两天。大夫没法给她喝药,叶青也试过好几次,只要叶宋不张口,就怎么也喂不进去。
  苏若清来看她的时候,她似乎正在做梦,眉头紧锁,梦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他回头对春春道:“把药给我吧。”
  春春立刻送上药来,苏若清喝了一口,轻轻捏着叶宋的下巴便俯下头去。
  叶青和春春安静地退出了房间。
  只可惜叶宋齿关紧闭,苏若清怎么用舌尖抵都抵不开,药汁顺着嘴角流下。他无奈地拭过叶宋的嘴角,轻声道:“阿宋,贤王在你心里比我重要吗?”
  他知道叶宋是因为苏静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叶宋听后,似乎不满意,轻微地动了动唇,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苏若清也没空去听,又飞快地喝了一口药,连忙碰上她的唇,把药汁渡入她的口中。
  叶宋在第三天早晨初醒,第一感觉就是天旋地转。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叶青那张满是担忧的脸,眼睛也红红的,叶宋伸手捏了捏鼻梁,叹口气道:“阿青,大清早的你在这里干嘛,吓死我了。”
  叶青喜极而泣:“二姐你可算是醒了!”
  “我不醒难不成还一头睡死啊。”叶宋慢慢扶身坐起来,靠在床头,揉眉心,“怎么这么头晕?”
  适时春春端了药进来,道:“二小姐大病一场,睡了两天两夜,快,把这药喝了就没那么晕了。”
  趁叶宋怔愣之际,叶青已经站起来接过药碗送到叶宋嘴边,叶宋就更加怔愣了,上下看着叶宋,不禁勾起了嘴角:“不用拐杖也能站起来了?”
  叶青嗔道:“当然能了,这几天二姐病着我都有好好练习,就等着二姐好了带我上街转转。二姐快喝药。”
  一觉醒来,雨过天晴。只是天气凉下来许多。
  叶青的腿好起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但是大夫说,她双腿才刚刚复原,腿骨还要再长,正是好好休养的时候,可在家里练习走路,但不能去街上走太多。因而叶青想吃什么玩儿什么暂时还是叶宋去帮她带回来。
  这天叶宋随叶修去了教练场,回来时路过街摊,给叶青买了几个梨。不想回来的途中在街上恰好与苏静碰上了。苏静正好也办公结束准备回贤王府。
  两人在街上站了一会儿,街上人来人往都成了忙碌的风景。
  苏静看了她片刻,随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地缓缓走来,堪堪从身侧错过。
  从此成为路人。
  叶宋突然出声道:“你身体好些了吗?”后来她才发现这句打破沉默的话,实则是不甘。
  苏静顿了顿,才停下脚步,道:“托二小姐的福,已经差不多了。”
  叶宋递了一只梨给他:“要吃吗?”
  苏静垂眼看了一眼,道:“不用。”
  眼看快要走过了,叶宋又道:“你还欠我五千两。”
  “是么”,苏静道,“回头我跟王府账房说一声,明日给二小姐送去府上。”
  “黄金。”
  苏静转过头,唇边的笑意有些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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