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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朝,妖孽王爷请让道-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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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你没事吧?”沛青急忙过来扶住她。
  南枢亦是紧张道:“姐姐,你要不要紧?有没有摔到哪里,不如找大夫来看看吧?”
  叶宋摆手,道:“没事没事,一不小心滑了一下而已。”她示意沛青提起篮子,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开那断裂的树枝旁,仍旧是笑眯眯地,“我脚可能有些拐了,不便再上树,妹妹想采枇杷让王爷代劳便是,王爷肯定是很乐意的。我就不相陪了。”
  苏宸眯了眯眼睛,审视着叶宋,想知道她究竟在害怕什么。被打得半死都还要笑的人,会因为这小小地摔一下就害怕了?莫不是这女人在做戏?
  不等苏宸审视出什么名堂,叶宋就带着沛青匆匆走出这片枇杷林。经过苏宸时,她甚至连抬起眼皮看苏宸一眼都懒得。
  待走出了枇杷林,叶宋额头满是汗,一屁股坐在石墩儿上,开始揉自己的脚。沛青蹲下,帮她揉,柔声道:“明明被摔了脚小姐还要走那么快。”
  “我不走快点难道还等着被蛇……”叶宋说到这里时,枇杷林里猛然传出南枢惊恐的尖叫,她喉咙里云淡风轻地吐出没说完的两个字,“咬啊。”
  沛青恍然大悟。叶宋之所以会滑脚从树上掉下来,是因为她在树上看见了蛇。彼时叶宋走了以后,南枢见地上断掉的树枝上结了很多枇杷,便过去采枇杷,一尾青蛇盘旋在青枝上,颜色与树枝相近,缓缓地缩动。南枢才采了几只枇杷,尚未发觉,那青蛇便突然窜起,吓得南枢往后跌倒,脸色惨白比先前叶宋更甚。
  这回苏宸岂能再不为所动,他动作飞快,立马过来扭住了蛇儿七寸,一下甩远。那青蛇经受不住力道,挣扎了两下就断气。而南枢,双眼一闭,吓晕过去了。
  “该死!”林中爆出苏宸一声冷喝,然后叶宋侧头便看见他抱着南枢匆匆出来,往芳菲苑的方向而去。
  沛青望着苏宸的背影,问道:“那南氏被蛇咬了吗?”
  叶宋耸耸肩:“谁知道。有苏贱人在,没大可能真被蛇咬到,我估计是被吓晕的。”
  沛青叹一叹:“奴婢要是有这么个动不动就晕的柔弱女人当媳妇,可能会少活许多年。”
  林中扬来一道清爽的风,消减了不少暑意。叶宋双手撑在后面的石墩儿上,微微仰着身享受着这股清爽,勾着唇角道:“一般人比不上苏贱人。做人能做成他那样的需要境界。境界你有吗?”
  沛青抖抖肩:“那样的境界太变态了,奴婢不想有。”
  等歇够了,脚也不痛了,叶宋才起来,拂了拂裙角,跟沛青一起抬着装满枇杷的篮子,满载而归回碧华苑了。几个丫头也围拢了上来,在回廊上安了桌,一边玩木牌一边剥枇杷,惬意非凡。
  几人玩儿得兴起的时候,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叶宋了然,抬眼果真看到苏宸进来院子。最近一两个月他主动来碧华苑的次数真的是多啊。叶宋笑眯着眼道:“哟,王爷过来了,吃枇杷还是玩儿牌?”
  苏宸带着寒气走近,正好给叶宋消消暑。叶宋一边剥枇杷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我回来时,看见王爷抱着她离开,莫不是也爬树被摔晕了?王爷有空到我这里来,妹妹醒了么?”
  “你早知道树上有蛇。”苏宸开门见山道,微微弯下身来,迫近坐着的叶宋,声音清寒,“如此,你还故意让她靠近,果然是蛇蝎心肠。”
  叶宋如若无事道:“我从树上摔下来,是隐约看到那么个家伙,可摔下来了之后没再看见便以为是眼花了。”说着挑了挑眉,眉骨间韵致暗转,“我让南氏靠近了吗?我自己摔了一身伤尚且找不到人倾诉,王爷自己种的枇杷林里有蛇,又是我的不对了?”
  叶宋的话,总是让人无可反驳。
  “那你为什么不说?”苏宸问。
  叶宋懒懒地看着他,勾起唇角笑:“怎么,这个时候我说什么你又信啦?南氏不是一向被你保护得滴水不漏么,她有没有危险难道还需要我及时向你汇报?你当我叶宋是什么,丫鬟?”
  下一刻,苏宸愤怒地一拳向叶宋砸来。叶宋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那拳风扫过她的面门掠起她耳边的发丝,拳头直直砸向了牌桌,一角粉碎,木屑四散。
  两人对峙了片刻,忽然叶宋将剥好的枇杷,送到苏宸的唇边。那微凉的酸甜气息流进他的呼吸里,他身体震了一震,没有张口。
  那光景,苏宸修长的身躯笼罩的叶宋的,叶宋那瘦得可怜的身子好似就躺在他的臂弯里一般,微微扬起头,喂他枇杷,浅浅地笑。
  这一幕,多年以后,苏宸回味过来,早已经刻成一幅画深深地埋在他的记忆深处。
  苏宸不吃,叶宋又抽回了手来,道:“这么甜,你不吃可惜了。”
  苏宸转身,低低冷冷道:“本王告诉过你,只要你不伤害她,本王就不会动你,你仍旧当你的宁王妃,下次你不许再靠近她。”他强忍着没有去舔一舔唇上的枇杷汁。
  “苏宸”,叶宋靠在廊柱上,叫了他的名字,“我也想告诉你,一,我不稀罕当你的宁王妃;二,好歹你我也是皇上赐婚金玉良缘,你要面子我也要面子,我想了一下,他日等我有缘见到皇上,便向皇上请旨你我和离,从此两不相干,你那么喜欢南氏就让她来当你的宁王妃吧。”
  苏宸脚步顿了顿,终是扬长而去。
  关于怎么才能遇到皇上这件事,叶宋显然有些苦恼。遇到了皇上,想劝服皇上下旨叶宋跟苏宸和离还得先给皇上一大截台阶下,毕竟当初请旨赐婚的是叶宋,现在要请旨和离的也是叶宋。
  但是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她必须没有一天不为自己的后路考虑。苏宸不会是她的后路。
  沛青对这种官方场面比较熟悉,道:“想要见皇上,平时没有皇上传召的话,命妇、王妃等是难以入宫的,除非等到宫宴时随王爷一起入宫才有可能见到皇上。”她弱弱地看了看叶宋,不禁问,“小姐,你……真的要和王爷和离?”
  叶宋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你舍不得?”
  “奴婢才不是舍不得,只不过便宜了王爷和那个南氏。这种圣上赐婚的婚姻谁敢提出和离,要是小姐真那么做了,不仅对小姐的名声不好。”沛青诚恳道。
  叶宋想了想,道:“我的名声倒是其次,怕就怕对将军府造成影响。朝令夕改,皇上很有可能因此对将军府心存芥蒂。”沛青点点头,叶宋淡淡笑着又道,“可是,怎么说我与那苏贱人也成亲两年有余,听说皇家应该蛮重视子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呀。”
  沛青领悟,沉默半晌,抬头坚定道:“不管小姐怎么做,奴婢都支持你。”
  叶宋笑嘻嘻地捏了捏沛青圆圆的发髻,道:“什么时候见到皇上还不一定呢,还早啦还早。”
  一旦出去过宁王府见识过外面的热闹了,叶宋就是个冷清不下来的宁王妃。王府里再美的景色也都困不住她,隔三差五就要往外面跑一回。
  翩翩风流的蓝衣公子带着一名小白脸侍从,摇着扇子在街上招摇闲晃。花楼里的姑娘们见下面街上的公子,纷纷捎首弄姿风情万种地倚栏卖笑,更有甚者,一袭丝绢手帕从天而降,款款飘落在叶宋的脚边。
  叶宋停顿下来,弯身拾起那丝绢手帕,微微仰了仰头。沛青十分尽心尽力,为了掩护叶宋出门,特意以各种草木花汁相调配,弄出一种颜色较暗的汁液出来,可以代替胭脂,而叶宋的肤色则变成健康的如大部分男人都会有的小麦色。看起来像是在阳光下自然而然晒成的,叶宋对此十分满意,街上或者楼上的姑娘们对此也十分满意。
  叶宋虽削瘦,但身高却不娇小,和颀秀的苏宸相比只挨上大半个头,在上京的男人群中身高还是算不上不下的。特别是她微微仰头的动作,轮廓鲜明,那双浅浅流光的眼睛在金色的阳光下有些冷清,像是溢满了光辉而始终清明的琉璃珠子,而在看见姑娘们含羞的模样后,她嘴角含着一抹似笑非笑。
  连沛青都看得不禁有些痴了,眼睁睁瞧着自家小姐将人家姑娘的丝绢手帕纨绔地塞进了胸襟里。那举手投足间的神态,像极了京中令无数春闺少女们幽怨相思的俊俏郎君。叶宋只来得及对她们吹了声口哨,就被一脸正义的沛青给拖拽着走了。

☆、第29章:英雄救美

  叶宋懒洋洋地笑道:“你吃醋了?”
  沛青红了耳根,严肃地教育:“公子你不能那么轻浮,出门在外要严格要求自己,不然跟那些花花公子有什么两样,况且,你还是个假公子,更加要注意。”
  叶宋重重地咳了一声道:“嗯你说得对,那我严肃些。”
  于是一主一仆严肃地走在街上,对楼上姑娘们抛来的各种媚眼儿不理不睬。沛青这才满意了些,问:“公子,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叶宋想了想,扇骨在手心里一敲,道:“不晓得今日素香楼有没有什么活动。”
  沛青愤然:“我就知道公子还惦记着素香楼里那个添茶的!”
  正当两人磕磕碰碰时,街上车水马龙,来来往往行人马车不绝。叶宋把沛青逗得正有趣,忽然街上行人纷纷快速向两边避开,叶宋抬头一看见迎面一辆马车正奔驰而来,那马像是受惊的野马跑得非常快,马蹄扬起阵阵灰尘。
  叶宋当即就把沛青往旁边拉。这时后面的路人爆发出惊呼。沛青扭头一看,大惊:“公子小心后面!”
  叶宋亦回过头去,好巧不巧,这时后方竟也有一辆马车轱辘辘地行驶过来。叶宋赶紧又把沛青拉回来,两人被夹在街道中间。
  说时迟那时快,那迎面狂奔的马车呼啸而过,相比之下从后面过来的这辆就显得从容许多,但哒哒的马蹄仍旧是没有停歇。两人错过了最佳躲开的机会,只好侧着身子,祈祷这街道够宽,两辆马车中间的间隙也够宽。
  哪里想到,那狂马压根不守交通规则也不保持安全距离。直直冲叶宋和沛青闯来。
  扑面的袭来,眼看着就要撞上了,突然身后来的那辆马车的帘子被捞起,两抹速度极快的身影从里闪出,叶宋送只觉自己腰间一紧,随即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往后凌空掠起,她第一反应就是寻找沛青的影子,侧头发现沛青也一脸茫然地和自己一样。那狂奔的马车好不惊险地堪堪从方才叶宋跟沛青站着的地方压过,车身抖动了一下,那车窗的锦帘闪了闪。
  之下,叶宋看得不太清明。里面同时也有一双眼睛漠不关心地投了出来,与叶宋的撞个正着。那是一双男人的眼睛,如厉鹰一样,轮廓深邃非常。与她在上京见过的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有些不同。
  换句话说,就是在中国的土地上见到了洋鬼子。
  来不及多看两眼,那马车就已远去。而叶宋和沛青,被径直捞进了那辆从容的马车里。
  这一切来得太快去得也太快,街上的人们原本以为即将有一桩惨烈的命案要发生,没想到等灰尘散去,两辆马车也背道而驰,而中间的两个俊俏公子凭空消失了。
  这太奇怪了。男人们回家之后,大多都要把这件奇怪的事情在自己的婆娘和孩子面前拿出来讲一下。
  平常百姓家的婆娘比较理智,摆了饭碗递了筷子,一脸鄙视:“有什么可奇怪的,人贩子多了去了,一定是被掳了呗。”
  叶宋和沛青确实是被掳了,但掳她们的不是人贩子。待叶宋回过神来,一侧头便看见苏若清惯着一身黑衣,正坐在旁边闭目养神。衣色衬得他肤色比叶宋的要白,一看就是很少晒太阳吃苦的清贵公子,但又不仅仅只是清贵,他那沉寂的神色,有一种逼人的迫力。
  叶宋跟沛青对视一眼,沛青捞起帘子往外瞧了瞧,只见苏若清的侍从也正面不改色地坐在前面驾车呢,仿佛方才的那惊险一幕根本不曾发生过一样。
  叶宋咳了咳,半晌苏若清才缓缓睁开了眼,眼中尚有惺忪睡意,浅浅淡淡,冷冷清清,看着她。叶宋道:“方才真是……”
  苏若清打断她:“不用客气。”
  叶宋一脸认真,眼中却带了星星点点的笑:“方才真是好险。”
  苏若清拔高了尾音儿:“难道你不应该说句谢谢?”
  叶宋支着下巴,全身心投入到欣赏美男当中,笑眯眯道:“谢,怎么不谢,幸好这马车里是你啊,否则我可能非死即残了,真是巧,你也来逛街啊?”
  苏若清上下打量了叶宋一眼,道:“姑娘这副模样,也是出来逛街?”
  这马车宽敞又舒适,沛青坐着四处打量,时不时捞起帘子瞅一瞅街景,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也一点也没有紧张,自从跟了叶宋以来她不仅变得更加女汉子了,而且神经更加粗壮接受能力更加强悍。叶宋就更加随便了,舒舒服服地靠在苏若清的马车里,靠的是苏若清方才靠过的枕垫,惬意道:“这样比较安全,亏公子还能认得出来。”
  苏若清看了看外面的景象,淡淡道:“见过了姑娘原貌一次,不难认出。现在路上已无马车,姑娘还需要继续逛街的话可随时下去。只不过走回去可能会远一点儿。”
  沛青适时唏嘘:“岂止是远了一点儿,我们已经被甩了三条街!等走回去,天都黑了。”
  苏若清又道:“若是觉得太远了,不妨同行,晚点儿我会送姑娘回去。”
  叶宋总是一副不慌不忙的表情,闻言喜上眉梢:“如此甚好,不知公子此行是要去何处寻什么乐子?”
  苏若清微抬眉梢,看着她:“你想要个什么乐子?”
  一提这茬儿,沛青又不开心了,气鼓鼓道:“我家小姐想去素香楼,她被那个添茶的素丫头给勾了魂儿了,老是惦记着。公子可不能带我家小姐去类似素香楼那种地方。”
  叶宋觉得很伤神:“沛青,少说两句嘛。”
  “奴婢说的是事实!”
  苏若清抽了抽额角:“还是去寻高级一点的乐子。”
  结果这一去,却是去了一家地势很僻静的馆子,不是饭馆,是棋馆。里面有一些文人墨客,正钻研棋技呢。想必苏若清是这里的熟客,老板见他来,也免了那套寒暄,径直把他带去一个雅间,在雅间内焚上一炉上等的燃香,送来一壶清香四溢的茶,然后安静退下。
  这雅间内环境不错,榻几上放着矮桌棋盘,苏若清撩衣而坐。侍从就候在一边。
  叶宋难免有些奇怪,看着站着的侍从道:“我看这下棋,外头的骚客们都是两人对一局,你不陪你家公子大战一番么?”
  侍从面不改色道:“不用,公子下的是双手棋,一人即可。”
  于是叶宋跟沛青一边不客气地喝着苏若清的茶,一边惊讶地看苏若清如何下这双手棋。所谓双手棋,就是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然后一人分饰两种角色,自己跟自己下棋。说好听一点,这是一个躯壳两种思想的摩擦和碰撞,说难听一点,难免有些精神分裂。
  叶宋对围棋一窍不通,索性再让老板拿了另一副棋进来,教沛青下起了五子棋。五子棋简单,不用什么繁杂的规则,沛青学得很快,两人斗得热火朝天。
  “快落子啊你。”面对战局,沛青抓耳挠腮了半天正想着要怎么走下一步时,叶宋便催促道。
  沛青顺口道:“下棋是一件修身养性的事情,小姐不可操之过急。”她刚想下时,叶宋瞥了瞥她,然后若无其事地掇了掇她的胳膊肘,使得她原本要落子的地方偏离了一格,顿显败势。
  沛青面不改色地把棋子又抓起来,准备重放。
  叶宋及时捉住了沛青的手,笑眯眯道:“棋品就是人品,落子无悔,你都放下去了岂有拿回来的道理。”
  沛青想抽手抽不回来,只好梗着脖子道:“明明是小姐你碰了奴婢一下,奴婢本来就不想走这个地方。”
  “我碰了你一下?”叶宋挑了挑眉,“谁看见了?”
  沛青急了,扭头看了看苏若清旁边杵着的侍从,道:“你,过来给我证明一下。”
  侍从不确定沛青是不是在叫自己,他一心沉浸在苏若清的棋局里,闻声抬起头来,有片刻的茫然。沛青道:“就是你呀木头,方才小姐掇我的时候你一定看见了吧?”
  木头侍从面瘫道:“没注意。”
  沛青愤然,叶宋轻快地笑了两声,摁住沛青的棋子,然后自己又落下一子,道:“来,继续。”
  见那一主一仆下个棋也表情丰富,时不时还附带着肢体动作,侍从实在有些好奇,便挪了两步靠近一些看两眼。看出她们下的不是围棋了之后,他不由再多看了两眼,很快悟出个一个大致规则。在沛青被困之时,他偶尔抬手指了个地方,道:“这里。”
  沛青见之,大喜。
  于是这五子棋,就相当于叶宋对战沛青还时不时搭上一个给沛青指点迷津的半路帮凶。沛青十分得势。
  叶宋开始耍赖。
  沛青开始耍赖。
  最后侍从面对叶宋的耍赖开始教沛青更高级的耍赖。
  再到最后,五子棋不下了,直接来一个简单粗暴的,握拳猜黑白子。叶宋还要来一壶酒,猜错的就罚一杯酒。
  起初侍从不愿意喝酒,他跟着苏若清出来是保护苏若清的,岂能跟人玩这种低智商的游戏。他一副没兴趣的清高样子。叶宋勾起嘴角,手指转着酒杯,道:“你是不会喝酒呢还是怕猜错了没面子呢?”
  侍从清高道:“弱智。”

☆、第30章:夜半归家

  叶宋笑得越发明媚,深处一只拳头来,道:“来,猜一次,看你猜不猜得出,猜对了就不勉强你了。”
  侍从方才看见她握了一枚白子,便毫不费力地道:“白的。”
  叶宋一摊开手来,只见里面躺着一只黑的。沛青感慨道:“还真的是很弱智啊。”侍从细细一看,只见黑子下面重叠着一只白子,方才他看见的白子也一定是下面重叠着一只黑子,叶宋只要翻个面,就白变成黑了。
  叶宋给侍从倒了一杯酒,道:“来,喝了这杯就是好汉。”
  侍从迟疑了一下,还是端起来一仰而尽。他正准备走开不跟娘儿们一般见识,只听叶宋又道:“好汉,上次你都猜错了,要不这次再让你猜一回?”侍从回过头来,她便笑问,“白的黑的?”
  “黑的。”
  叶宋一摊手:“白的。”
  第三次:“白的黑的?”
  侍从:“黑的。”
  “喏,还是白的。”
  第四次:“白的黑的?”
  侍从额间隐隐有青筋跳动:“黑的。”
  叶宋笑:“呀,这次是白的。”
  第五次……
  侍从大怒:“你他妈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重叠!你这样还能愉快地玩猜子吗!”
  叶宋重振旗鼓:“好了,这次不重叠了,我们好好开始。”
  几个回合下来,三个人各自都罚了几杯酒,雅间里弥漫着一股醉意熏然。下双手棋的某人被彻底地忽视,耳边一片吵闹喧哗。
  又轮到侍从猜了,叶宋和沛青各自拿了两颗黑白棋子,握成拳头,一只叶宋的一只沛青的,伸到他面前让他猜。侍从学聪明了,他要么全说是白的要么全说是黑的,这样最多他也只能错一个喝一杯酒,于是他随口道:“两个都是白的。”
  沛青喜滋滋地摊开手,上面一颗黑子。叶宋狂笑三声,然后摊开手,居然是空的。她道:“罚酒两杯!”
  侍从:“我明明看见你有拿棋子!”
  叶宋:“是吗,你一定是眼花了。”
  侍从找不到端倪,只好认栽,喝了两杯酒。就在这时,一颗两颗棋子,趁叶宋不小心时从她袖口里溜了出来,侍从一见又是怒从心起:“你出老千!”
  “什么老千不老千的,这又不是赌博,玩玩儿而已嘛。”叶宋支着下巴,脸颊微红。这棋馆里还有专门负责弹曲儿的伶倌,这时袅袅琴音传了进来,叶宋手指扣着桌面打着节拍,享受道,“去,把那抚琴的美人儿弄进来好好弹两曲儿。”
  能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来,说明叶宋也是醉了。沛青比她更不胜酒力,早已经啪嗒一声一头栽下睡了。
  苏若清推开一盘残局,站了起来。侍从猛然清醒,垂头站在一边。苏若清蹙了蹙眉,道:“出去醒醒酒。”
  “是。”侍从干脆利落地推门而出。
  苏若清站在桌旁,看着桌面上的一片狼藉,眼眸动了动,移到了叶宋的脸上,与她的视线撞个正着。此时此刻叶宋正撑着下巴,视线灼热地欣赏他,并由衷地赞叹:“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么好看的人。”
  苏若清不置可否,面色平静,道:“苏宸呢,不好看么?”
  “他啊?”叶宋像是听到个不美好的名字,想了一会儿,才道,“我没把他当做是个人。”
  “你是叶宋?”苏若清坐在叶宋旁边,整理散乱的棋子,还有酒杯,声音清浅,尾音儿稍稍拔高,若无其事地问。虽然是问话,语气里却含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叶宋笑,笑音悦耳动听,带着薄薄的沙哑:“你知道我?”
  苏若清沉默地整理好了桌面以后,也握了枚棋子在叶宋面前,淡淡道:“猜一猜?”
  “你这是在变相地给你的属下报仇吗?”叶宋眉眼笑开,眼底里闪着氤氲的流光,“我不猜。”
  “为什么不猜?”
  “我会输。”
  “那你认输了?”苏若清给她添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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