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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心之知错不能改-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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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子旭本不用如此,只是她存了心。
  存的本应是杀心。
  再见到方子旭,时隔一年。她被群臣所议,议的是婚姻。
  宫里的人拿着几张画像,拐弯抹角的把画上的人挨个夸了一遍,夸得天花乱坠世间仅有一般。只可惜画上五个人,除了两个纨绔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和瞎眼瘸腿的世子外,只剩下一个方子旭。
  昭仪知道,这是父皇的意思,他想让她选她。
  这两年来的政局很乱,乱的父皇每日为了党羽的事竭心尽力,连制衡后宫都没有功夫,让个太监乱钻空子。然后忙着忙着,就想到了她身上。
  自古帝王家的女儿,都逃不过一个婚字。联姻从来是掌权者手中的一大筹码。长公主也亦是如此,远嫁和亲,群臣山呼着佳偶天成金玉良缘,但实际上却是送去个大腹便便,半老秃头,还娶过几房小老婆的人做了便宜妻子。或许,二姐是个例外,用削发断指的狠绝逼退了装傻充愣的父皇,在祖宗的牌位前字字泣血的立下终身不嫁的誓言。
  现在,轮到了昭仪,大齐三公主赵霖轩。
  这门婚事,其实她若当真不想,也大可接着二姐的法子来一场。但,她“识大体”,生在帝王家,被人百般迁就,便早有了这个觉悟。
  既如此,又何必令父皇母后为难?
  她笑盈盈的拈了那张画像,上殿请旨,在文武百官面前,称非君不嫁,全了皇家的面子。
  选人的先决条件,不是因为画上的人是她方子旭,而是因为她爹是镇远大将军,握着四十万大军的兵权,是皇家的得力臂膀,自是要亲上加亲的着意拉拢。
  这本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政治婚姻,没有人在乎她昭仪是否喜欢这人,也没有人在乎她方子旭怀揣的那点小秘密。方子旭到底是男是女,只要不外传,滑了天下的大稽就好。所有人眼里看到的只是缔结的利益。
  理顺了大局,剩下的才是昭仪打的那点小心思。她昭仪识大体,但从来不是什么宽宏大量一笑泯恩仇的人,她小肚鸡肠,瑕疵必报,作得一手好戏,故而才有了喜怒无常的雅称。
  方子旭没有说错,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昭仪在她面前排了一场戏,欲一雪前耻。
  “谁会喜欢上你这种反复的女人?阿猫阿狗都看不上”这句话,大致连方子旭都忘记自己曾当着这个女人的面说过了,但偏生被昭仪记住了。
  这姑娘记性好,打小百家千字能倒背,有些话一记,能记到老。
  说话含而不露,情绪半真半假,昭仪聪明的用一颦一蹙编织了一张温柔网。                        
作者有话要说:  扶额,傲娇的晋江,比方子旭和昭仪这傲娇的一对加起来还要傲娇……

☆、戏子(下)

  做戏,是昭仪的拿手好戏。赵霖轩那叹为观止的演技便是做了一种基本的生活手段锻炼出来的,像吃饭或者睡觉一样的自然。
  自古天家薄情,赵霖轩生在帝王家,旁人瞧见的是锦衣玉食和无限风光,可只有身处其间的人方自知冷暖。
  在上京这个泥潭子里打滚的人,谁又不是在做戏?见识的多了,眼皮子也能辨出些好坏来。
  比方,外表看起来柔弱可人,眼带怯意的小丫头,实际上却是给人茶里添毒下药的蛇蝎女子。
  表着忠心叫着忠良,在朝上忧国忧民义正言辞的宰相,背地里一肚子坏水,煽风点火,只恐天下太安宁,把一颗狼子野心伪装成天子脚下的一只狗。
  便是父皇母后,一副凤鸾和鸣,夫妻情深的模样,到了人前,不照样是雨露均沾,泽被天下吗?在朝上装傻,在后宫装傻,一边装傻一边调衡各方势力,于是皇后也乐的陪那男人一起装,对那些个独枕的晚上,只当是男人在御书房批改奏折,第二日照旧给那男人最体贴细致的关怀。
  不是没有怨言,是装作没有怨言。昭仪十二岁的时候,站在门外,听一贯温和的母妃咒骂,赐死一干的宫女。
  这便是她处的戏台子。
  做戏?是了,这是一场百年大戏,人人都是戏子。
  自古天家薄情,从来如此。
  昭仪捏着笑,同方子旭亲近,甚至下了功夫去请教小馆,讨要吻技,然后凭着自己的本事拿捏方子旭的心思,一步步的把戏往深里唱。
  毒瘤越发的嚣张,在上京里成的了气候的害虫,其实只有一个,便是奸相何忠良。也许野心膨胀的燕王算是第二个。
  昭仪的大哥,正牌的太子,言行表态多有忌讳,只好把替父皇分担,想方设法产出毒瘤的任务再次托付给了昭仪。昭仪去清凉阁,同那个兄长一手提拔上来的侍中郎彭越商议探讨奸相的事,并扯了一众门生当作幌子。
  可方子旭找到了。
  看着方子旭吃瘪喝醋的样子,昭仪心里觉得好笑。那些个添油加醋的事情也信,方子旭得有多直的肠子?
  那些故事固然不尽是空穴来风,可一传再传的早就掩住了本来的面目。
  比如,在她昭仪的故事中的那个小馆,实际是她安插的眼线,而燕王的一片爱慕之心,过半都是出自于借联姻巩固势力的政治目的,最冤枉的大致属那个世家公子的死,那公子打小体虚,明明是起夜受了寒才一命呜呼,结果还要算在她的头上……凡此种种,数不胜数。
  她心里笑着笑着,就缠住了方子旭的五指,“子旭,带本宫回去。”她说。
  到了上元节,方子旭的那场试探让昭仪一瞧便瞧出了根底,她抱着她,心跳声像是鼓点,让人想忽略都忽略不掉。她心里存了主意,便学了父皇装傻充愣,含糊不清的带过,又‘恰巧’的给予方子旭一线希望。
  日积月累累计下来的质变,是连昭仪也没有察觉到的。甚至在写花灯的时候,她都如旧的写下了‘国祚延绵’这四个敷衍场面的话。
  直到那一场突变发生,明晃晃的刀子和挡刀的人。
  那人手无寸铁,却不开窍的护着她,用的是血肉之躯,扯紧了昭仪脑子里绷着的每一根弦。
  这是昭仪在同一个人面前第二次破功,破掉的是心底那层坚硬的外壳,露出了二十年来一直被外壳保护完好的柔软心脏。
  前一刻她还在等那人说出自己存的心思后,就把所有的东西一股脑摆到桌面上,笑盈盈的刺她一句:谁说你不会喜欢上我?
  可后一刻,她抱着方子旭扑腾在漆黑冰冷的水里,清楚的感受着那人流失的体温和越发微弱的吐息,内心被巨大的恐慌填满。
  这场戏里,她陷了自己的心。
  在不知不觉里。
  什么时候开始的?昭仪也说不清楚,她要想想。
  也许是从方子旭送个她造型奇特的木雕,手脚并用的讲着塞外风光开始,也许是从方子旭跟她争执府里的‘过时不食’的规矩,老夫老妻的争执出默契开始,也许是从方子旭夜半三更的不好好睡觉,非要做起来在她耳边嘀咕埋怨她的种种不是,却又小心翼翼的帮她掖好被褥,凑上来用两片柔软的唇瓣挨一挨自己的眼睛开始……
  如温水青蛙一样,在那平淡如水的日子里,在那互相给予温柔的时候,溺毙的又何止方子旭一人。
  那个一向闹腾的人在她怀里乖巧安静,让她误以为自己抱着的是一具冷掉的尸体,昭仪伏在方子旭耳边,想同她一样恶声恶气的骂她,但偏生那些话堵在嗓子里说不出来,只能喃喃着说“方子旭,本宫不许你死……不许。”最终像个茫然无措的大孩子,卸下所有的掩饰,一边抱着方子旭划水,一边咬着唇颠来倒去的重复这句话。
  昭仪扯着方子旭的衣角,把人拖上岸,手忙脚乱的去堵那些被水泡的发白却还在冒血的窟窿。
  “我……不想你死……”昭仪用自己微弱的一点体温想把这具尸体捂热,她把自己被水激的同样发白的唇贴在方子旭的耳边,轻轻说。
  暗卫赶到时,她把这个快死的人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帮这个粗枝大叶的人掩住外露的春光,在外人面前藏住了身份。
  只抬头看了看小云说:“去请御医。”
  戏文里有个段子,说戏子演戏,演的出神入化,看台下的观众人人拍手叫好,可戏子事后却说,她没在演戏。
  世人说,这是入戏了。
  昭仪觉得,自己便同那戏子一样可悲。
  真假半掺的同方子旭做一场戏,结果入戏太深,出不来了。
  方子旭晕了两天,昭仪便在她身边不眠不休的守了两天。直到七旬的御医说性命无碍时,她方放过被自己咬的生疼的下唇,冲御医点了点头。
  她为她擦身,换药,哺水,闭了门窗,凡事亲力亲为,直到方子旭呼吸渐渐平缓,才真正送了口气。
  往日里这人的好突然就都冒出来压在了心头,最后又变成了方子旭浸在水里,浑身是血的样子。
  儿戏一般的迎着刀子送了旁人半条性命,还在快死的时候说出不负责任的喜欢。
  你有这个资格吗?有吗?!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无名怒火,烧的她灼心灼骨,在漆黑的一片里,冷彻了一张脸。
  三个晚上的折磨,变作了一巴掌。
  再下来,就有了方子旭行的君臣之礼,这一跪,把昭仪刚压下的火又怂恿起来,蹭蹭的上窜。于是这姑娘借着欺君的名头,成心要给她方子旭留个教训。
  她跪着,她躺着,却惹出了她心烦意乱,次日醒过来,她定定的看着她,在想:
  方子旭,你怎么不死?
  她大齐的三公主,素来笑里藏刀,不是什么面软心善的角色,在戏子满堂的上京里,天性便不是凉薄,亦变得有些冷。
  乱我心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你怎么不死?
  昭仪得到的是三具冷透的还发着异味的尸体,三个刺客皆是死士,身上处理的很干净,没有留一点线索追查。但过一遍脑子,便晓得是几日前刚被弹劾过的奸相做的事。昭仪将这事告知兄长。
  紧接着便被温涵扣开了门,这个姑娘带了句话,想让昭仪去看看方子旭。
  她听到那个名字就觉得心乱,没有多加考虑就冷冷拒绝了。温涵叹着气。
  面上虽是回了,但昭仪私底下去看过一次,捡了个方子旭没人照顾的时候。
  方子旭还在发热,她探了探额头,烧的烫手,偏生躺在床上的人没有一点病人的自觉性,有一下没一下的念着她的名字,戳软了昭仪的心。
  昭仪怔怔的看着听着,然后俯下去挨个吻过方子旭的眉宇嘴角,最后把耳朵贴上方子旭的心口,忍不住笑了。
  烧的神志不清的人嘴里吐不清字,只能辨出开头的一个赵字,然后就是这个字无限的循环。
  天下姓赵的人那么多,谁知道你是在喊谁的名字。昭仪咬了下梦中人的鼻子。
  ——真好。她比了个口型。
  你能活着,真好,真的。
  “方子旭,这次本宫……放过你。”昭仪轻轻说,抵着方子旭的额头。
  往后的日子里,昭仪还是带着最熟悉的面具迎来送往,见的最多的,便是侍中郎。昭仪在各处搜集有力的证据,打算在朝上打一场反击,参何忠良一本,搓一搓奸相的锐气。
  昭仪放过了方子旭,不再设什么虚套,不再半是做戏的嘘寒问暖,但方子旭却把自己拾掇好送上了门。
  方子旭说:“赵霖轩,我喜欢你……”
  “我方子旭这条命,是你赵霖轩的。”
  有些东西,触手可及。昭仪不想再假装大方的放过了。
  昭仪,赵霖轩,是个没有童年的人。这一点也不稀奇,出生在皇宫里的人大抵如此。因为规矩太多了,做个什么事都把皇室的脸面跟你挂钩,而且围着你宠着你的人又是些假惺惺的人,你自然不敢太过大意太过放肆,免得一不小心就遭到了什么妃子太监的毒害。
  昭仪小时候的乖巧,一半是被规矩圈出来的,一半是因为自己设下的心房。别人给个枣子,她笑一笑,礼礼貌貌的攥在掌心里,过后就扔了。因为她大哥就是吃了什么妃子给的糖糕后,疼得死去活来,洗胃灌肠的折腾一番后才堪堪保住了命。
  这种状态一直保持到十四五岁,当她认识了花花肠子和内里乾坤之际,昭仪已经过了童年无忧无虑的时间段。
  她像个小大人一样笑盈盈的旁观着宫里殿上的闹剧,也懂得了技巧的玩弄一些特权,比如说是恃宠而骄。只是这个时候她已经把自己那颗心藏进了不透光的黑匣子里以求的庇护,恃宠而骄不屑于用,丰盈的物质里,内心真正的欲求,也少的可怜,于是性子也日益凉薄。
  直到碰上方子旭。
  她就像是要把童年里缺失的任性和妄为都补回来一样,特意的摆着一张冷脸,看她为自己忙前忙后东奔西走,花了大把的心思来讨自己欢心。
  喜欢那人的心里眼里都只有自己一人,心眼没有针大的姑娘贪恋着这种感觉,于是拒绝了方子旭一次次的示好,板着脸假意自己是为了方子旭的欺瞒身份仍处在气中。
  只有在夜半共枕,方子旭熟睡后,才松了那张脸皮,把自己偎在那人的怀里,借着那人的体温温暖自己。
  昭仪自小体寒,不论四季手脚都是凉的。
  她平生仅有的放任着自己对方子旭怀抱的依赖。图着她给的安逸。
  等明年的上元花灯,她要把那个写了二十多年的国祚延绵改成平安喜乐。
  平安喜乐。
  以为可以一直这么下去。直到镇远将军的死讯传来,直到她心急火燎的往回赶却碰上方子旭紧紧的拥着温涵,直到那天晚上……
  她哭了。
  在方子旭压在她身上时,在方子旭没有一点怜惜的进入时,她都以为自己不会哭出来。
  方子旭说:“赵霖轩,你欠我的。”
  可是打头招惹她的人从来是她方子旭,燕山山下是,上元节后也是。
  “方子旭,你怎么不死呢?”她讥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方子旭一而再的重复那些对她正在做的动作时,昭仪终于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一样。
  谁不曾伤害过谁?
  一个两个。
  在上京错综复杂的百年大戏里,其中的一个戏子爱上了那个护着她牵着她去看上元花灯的愣头青。
  愣头青冲戏子笑,算不上有多好看多俊逸,但偏生让人挂心。
  愣头青生的还算白净的脸,在花灯的印衬下题了一个姑娘的名字在纸上,戏子在旁边看着她一笔一划,写的认认真真。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零碎的线索留的有点多,总算大致理顺了。不太喜欢写重复的情节,所以有些地方就一笔带过了,笑。
  这俩都是缺点很明显的人,一个是自我中心,翻脸堪比翻书,另一个是脾气大,冲动起来做事不过脑,爱走极端……
  只想感慨下,这傲娇的两人谈个情真不容易。

☆、逃兵

  永历三十二年
  关外的蛮夷之地发瘟,牧放的牛羊成片成片的死,也连带着蛮族饿殍一片,尸骨铺地。
  所幸,蛮夷之地傍着就是以富庶闻名遐迩的大齐,而大齐就像一个装满粮食的口袋,只需要花点力气打开一个缺口,就能装满口袋绑在马后带回去。足够撑过这个秋冬。
  以这场天灾为引子,诱出了半年前镇远将军战死时就该爆发的战争。
  只是蛮夷之地部落众多,行动并未统一,独立成团,今天这边抢一家明天那边放把火,惹得边界不宁,而戍边的镇远军忙着各处救火兵力分散,对蛮夷无力根除,愁煞了人。
  最苦的,当属百姓。
  九月
  方子旭拄着长枪在临时用油布撑起了的一小片干燥的简陋棚子下打盹,棚子外面下着蒙蒙的秋雨,夹带着边关特有的凉意。草原上这一片地方搭了不少类似的棚子,几百号士兵围坐着挤在油布覆盖下的那一小块地方。连日连夜的急行,让这些铁打的人也觉得吃不消,除了站岗的士兵外大多七倒八歪的睡着。
  方子旭身上的铁甲还没有卸,铁片上凝着已经干涸的血。大约是有些冷,她动了动,卷起腿,把怀里的长枪抱的更紧一些。
  放哨站岗的副卫一低头,也钻了进来。副卫浓眉大眼,头发狂放的披散在身后,脸上合着血和泥。他挽着袖子擦了擦,然后踢了两脚打盹的方子旭。
  “还没吃呢吧,喏,给你。”副卫把包着油纸的烧饼扔给方子旭,送了护腕,一边卸甲一边说。
  “谢了。”方子旭醒了,也不客气,剥掉油纸就往嘴里塞,颇有饿死鬼的风采。
  副卫看见了,笑话她说:“你这都尉当的可真够窝囊,两个月都没吃过饱饭吧。”
  方子旭不搭理他,自顾自的吃着干粮。她体力消耗太多,委实饿的厉害。
  “哎哎,你省着点,这烧饼还是我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吃完了就完了,你明天就接着喝西北风吧!季将军都说了,军饷上面还没放下来,全军都得勒着腰带过日子……”
  方子旭把最后一口塞进嘴里,拍了拍手,把头埋下去接着打盹前嘟囔了句:“今晚还有仗要打,不吃饱点哪来的力气?”
  “你说你,放着好好的三驸马不当,又跑回来吃苦做什么?人家都眼巴巴的恨不能跟你换一下,你倒好,山珍海味不要,非要回来跟我们抢大锅饭……”
  “方将军可就你一个骨肉,你要是一个不小心给蛮子砍了,我们这一堆人将来赶去投胎恐怕没脸见将军了……”
  方子旭肩头动了两下,但没吭声。棚子里光线昏暗,方子旭缩成一团,把脸埋进臂弯里,只留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昔日的老战友叨叨不休,一边数落她一边手脚麻利的卸甲查看身上新增的伤口。
  这是大齐和满意在□□月份里第七次交锋。
  方子旭奉了季老将军的命,带一支队去支援驻扎在有泽镇的军队。
  风向西北,有雨,再行军二十余里。抵达有泽镇时夜色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有火光,大火被细雨压着,但房屋上浇着火油,一时熄灭不了。镇子里到处是赤着上身,刺着鬼头刺青的蛮子在烧杀抢掠,做完了缺德事。叽里咕咚的大笑一通后,拿着火油浇到人身上和房屋上,用火把点着取乐。
  还是来晚了。
  派出的探子说,蛮子的人数众多,是我军两倍。
  两倍的人数,兵力做不到强行驱赶。
  方子旭打出旗语,把自己带的队伏在有泽镇的镇口,待蛮夷四下的散兵集聚在一起后,争取一举歼灭。
  火光里,方子旭瞧见靠近镇口的几个蛮子哄笑着揪着一个大齐女人的头发拖到路边。
  “造孽。”旁边的副卫压低声音摇了摇头,他知道下面等女人的会是什么。
  蛮子撕掉女人的衣服,其中一个头领模样的扯着女人的头发倾身压了上去。女人的哭喊声隔了这么远也能听的清楚,她奋力挣扎想要推开浑身刺青的蛮子,声声都是令人动容的撕心裂肺。
  完事后,蛮子从女人身上起来,匍匐在地的人一动不动,隔了这么远的距离,方子旭却仿佛能看到那女人绝望如死的眼睛。
  蛮子提刀扯着女人的头发,开膛剖肚。
  “畜生,呸,比畜生还不如!”副卫啐了一口。
  方子旭颤了下。
  “怎么?”副卫察觉到方子旭失常,侧头问。
  “没什么……你说得对……这是牲口的行径”方子旭哑着嗓子说。
  行乐完的蛮子二三成堆,头领模样的人这时候吹响了集结的龙哨子。呜呜的声音传的很远,像死去女人的嚎哭。
  方子旭打出棋子,提着长枪贯向墨色的天,只一字‘杀’,气势如江海。
  杀气如麻。
  而蛮子那头却是还没有集结完,扎堆的人腾挪不开手脚,是个活靶子。方子旭这头抢了先机,事先埋好的队像一柄利剑截断了蛮子的退路,逞半弧形把敌军笼络在弓箭的范围里。蛮子善骑射,这样的形式并不利于他们作战,没一会功夫,便死伤惨重。头领抽出刀,用刀面拍击胸口,发出穷途末路后的怒吼声,带着剩下的蛮子往方子旭这头冲,集中兵力以求突破包围圈。
  打仗从来是惨烈的。
  这是场面对面的较量,每一次兵刃交击都是见骨的伤。
  方子旭挺枪而向,打头阵对付蛮子的头儿。
  如困兽的蛮子头领咆哮着跃起,夹带刀势砍了下来,是雷霆一刀,竟像极了老爹使得刀法!
  方子旭心头一震,热血上涌,带出来骨子里的执拗。
  这样的刀式避其锋芒才是正确的做法,但方子旭热血冲脑的时候委实是个愣子,她迎头而上,横枪去挡。
  精炼的枪头折断,才堪堪夹住。用力过猛带动了肩头掌心的旧伤,疼的刻骨铭心。也许真的会成个废人,方子旭想。
  “这不是你的刀法!”方子旭对持刀的蛮子吼。
  蛮子眯了眯眼,突然咯咯的阴笑起来,用生涩的汉语说:“对,这是那个男人的刀法,我,学来的。”
  “他在那?”
  “他,咯咯,按你们大齐人的说法,他现在正在黄泉路上,是我亲手把箭射进那个男人胸口的。”
  “男人,死了。”蛮子冷冷的笑道。
  “我不信。”方子旭低低的说,突然轻笑了下。
  蛮子的冷笑顿住,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胸口。那里贯穿着断掉的精炼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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