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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为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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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渊立刻发现了这点微妙的变化,“不错,昨日下午赵平已经将雁门关所缺物资清单整理出来,我打算回代郡看看,若是封地物资足够的话,我会给父王写信,争取就近调配。”
  谢长风沉默良久,才道,“殿下既然要回代郡,那末将倒是和殿下同路呢。”
  祁渊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那不妨同行?”
  “殿下请。”
  祁渊翻身上马,目光瞟了一眼身边的侍卫李重,不出意料的发现对方的脸色有些变化,祁渊心下冷笑,他等了许久,终于找到机会清理掉这个钉子了。
  祁渊轻轻抚摸着身下的骏马,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从雁门关出发到代县,路程并不长,不过一路上都是山林,山路时而平缓时而陡峭,再加上前两天刚下过大雪,山路泥泞湿滑,若非骑术高超之人,根本不敢快马飞奔,否则很容易马前失蹄直接滚下山岭。
  谢长风的骑术自然极为精湛,不过顾虑着祁渊马术不精,是以一行人走的极慢,基本上马匹都未跑起来,只是慢悠悠的走着。
  呼吸着冰冷的空气,祁渊和谢长风聊了起来,“说起来今年的冬季来的格外早啊,往日这时候还会有晚菊绽放,如今天地皆白,只剩枯枝了。”
  谢长风淡淡的道,“末将倒是没见过什么晚菊,每年入冬前与初春,匈奴或多或少都会南下打草谷,边关除了杂草什么都没有。”
  谢长风回答的略显讽刺,祁渊听后只是一笑,并不放在心上。
  真正有本事的人向来都有傲气,想要让对方心悦诚服,他必须拿出同等诚意和能力,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藩王之子,对方看不上他是很正常的事。
  他抬头,看着谢长风,轻声道,“那么若有朝一日,谢将军可想带领我大楚铁骑,封狼居胥?”
  谢长风浑身一震,他霍然抬头,定定的看着祁渊。
  祁渊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不过这一刻,他终于露出了隐藏已久的锋芒和威势,目光深沉如渊,容纳万物。
  在他的眼睛里,有的是整个天下。
  看着这样一双清亮的目光,谢长风陡然心中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很想在后面补上一句……
  =
  看着这样一双清亮的目光,谢长风陡然心中一跳。
  真美,若是自己的倒影出现在其中,会是怎样的景象?
  =
  然后我被自己雷了一下,默默的在正文里将这句话删了……
  #不能我一个人被雷#
☆、第十二章 皇帝
  这句话瞬间消除了两人之间一直以来若有若无的忌惮和试探,让一切变得坦然起来。
  谢长风嗤笑,眼角余光发现距离祁渊最近的侍卫也在三匹马距离之外,他就拍了拍马,凑到了祁渊的身边,他轻声道,“殿下这么有把握,代王殿下能笑到最后?”
  这次轮到祁渊心中一跳。
  他没想到谢长风如此大胆,竟直接就这么问出来了!!
  他看向谢长风,发现对方和自己之间竟只一掌之距,只要侧侧脸,似乎就能碰到对方。
  一时间,两人的气氛似乎有些凝固。
  半响,祁渊突然一笑,不退反进,“那么谢将军以为谁能赢呢?”
  不等谢长风回答,他继续道,“就如昨日一般,若无将军主动出击,还能赢得这么简单吗?”
  “皇位争夺却恰恰相反,不争才是争。”
  祁渊笑吟吟的看着谢长风,上辈子他因代郡之事,早早的就被诸王公大臣排除在了候选人之外,反倒让他拥有了所谓局外人的身份,有些事情祁谌不能说,但他却能直言进谏,竟渐渐的获得了清流和一部分宗室的支持。
  祁渊太了解自己的父王了,身为现在最年长的长子,身为常年为朝戍边的皇子,身为早早离开封地还时刻思念父皇贵妃的儿子,代王祁明,未来的宣明帝,绝对能获得皇祖父的青睐,最终登上皇位!
  只因为他祁渊也曾为帝王,太了解皇帝的心思了。
  谢长风挑眉,这祁渊倒坦白,不过……
  “若我没记错,太子也有两个儿子?”
  “那不过是庶子。”祁渊微笑道,“太子妃只有一嫡女。”
  “你知道的倒是很清楚。”
  “都是亲戚嘛。”
  说完这句话,谢长风和祁渊都下意识的看了对方一眼,不出意料,祁渊从谢长风的眼神中看出了鄙夷。
  祁渊顿觉有趣。
  这种感觉很新鲜,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谈话聊天了,也很久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流露出最真实最平等的态度了。
  他应该生气的,可实际上,祁渊却觉得很高兴。
  谢长风在面对他时,展现的是他最真实的样子。
  这个认知让祁渊的心情明亮起来。
  而且对于祁渊来说,谢长风整个人都是未知的,他的未来一片模糊,而祁渊什么都不知道。
  祁渊难得兴致勃勃起来。
  “你知道太子为什么只有两个庶子吗?”
  七年后祁渊成为皇帝,自然而然的知道了许多秘密,也不知是哪根弦不对,许是周围大雪皑皑,一片纯白,让他的心也变得轻灵空澈起来;许是昨日谢长风于千军之中岿然不动,背影落寞的情景,让他心中生出一股没有理由的认同感;许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太过微妙轻松,让他懒得再隐藏自己真实的性格……
  也许……
  好吧,反正他说出来了。
  “那是因为太子殿下喜欢玩清秀的小太监。”
  祁渊的语气充满了讽刺和冷漠,“什么暴毙,根本就是死在一个太监手里而已。”
  “所以说,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谢长风听后摇摇头,“不管你是太子还是小兵,在阎王殿前都要排队。”
  祁渊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他抬手拍了拍谢长风的肩膀,笑的乐不可支。
  “这句话说的真没错!”
  祁渊感慨万千,身为皇帝又如何,在最后的日子里,他躺在龙床上,连说句话都不能,身边坐着皇后,太子也在旁侍奉汤药,可他们的心里真的在希望他好起来吗?
  ……呵呵。
  就如他的父王一般,天天端着药在皇祖父身边侍奉,难道父王心中真的没有希望皇祖父早点归西的念头吗?
  “可即便如此,大丈夫手中若无权柄,那还不如死了痛快。”谢长风突然又道,“或者拥有天下无人能及的实力,或者成为天下间最高权柄的掌控者,否则……当你想要什么,甚至连基本的等价交换都没资格。”
  祁渊一愣,他看向谢长风,冷不丁道,“那谢将军想要哪一种呢?”
  谢长风想了想,“当皇帝太累了,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还要忍受一堆比你愚蠢比你白痴的人天天劝诫,这日子太恐怖了。”
  祁渊哑然,这谢长风还真敢想真敢说啊!
  只是……他又发现了一点不同之处,谢长风对权柄没兴趣,那他对什么感兴趣?
  祁渊看着谢长风,等他继续说下去。
  谢长风道,“所以还是一人一马走江湖最爽快。”
  “……这就是你的梦想?”祁渊嘴角抽搐,他摇摇头,“定国公知道后会揍死你的。”
  “追不上就行了。”谢长风无所谓的道。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参军?”
  “因为想要保护什么,想要证明什么,想要拥有什么。”谢长风平静的看着远方,苍白的天空高而辽远,他当年之所以加入天策府,并非什么保家卫国这种高大上的觉悟。
  他只是想要证明自己来到了大唐,想要青史留名,千百年后也许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未来的自己指着史书上说啊呀这位将军的名字和我一样呢!
  他只是不甘心而已。
  祁渊愣愣的看着谢长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什么都不明白。
  他觉得谢长风此人……真的和别人不同。
  “你呢?看得出来,你想要坐龙椅,那你又是为什么呢?”
  祁渊失笑,此刻他的心也变得轻松起来,一些往日绝对不会说出的话竟轻而易举的吐露出来。
  “太简单了,因为我是嫡长子啊!不努力,就会死。”
  “是吗?”谢长风不置可否,“真的是因为这个?”
  祁渊好奇的看着谢长风,“那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
  “你的眼睛看到的,不是皇位。”谢长风认真的道,“而是整个天下。”
  祁渊的心一缩。
  “身为皇帝虽富有四海,万民敬仰,可却也胸怀天下,心系苍生。这个位置是天下苍生的祭品,你做的好是你应该的,你做的差,也许一不小心,就会有人揭竿而起,试图推翻你。”
  谢长风静静的看着祁渊,“若只是想活着,你就不会出现在雁门,站在城头上,亲自督军了。”
  “……也许我只是想要获得将士们的好感。”
  “你只需要从代郡以代王的名义弄些物资来雁门,将士们就会感激你了。”谢长风嗤笑,“你能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
  “你的确想要军权,因为你认为这天下是你的,所以军权自然也是你的。”
  祁渊心下骇然,脸色冷淡下来,愠怒道,“谢将军是不是太自信了?”
  哪想谢长风轻飘飘的瞟了他一眼,道,“是吗?其实如果你真是那种只知道弄权之人,我一句话都不会和你说。”
  祁渊一愣。
  “和那种白痴自私的人说话,我还觉得降低了我自己的格调呢!”
  祁渊惊呆了,这谢长风怎能如此傲慢?他凭什么?
  他恼羞成怒,“你就不怕我将你说的话说出去?”
  谢长风悠悠的道,“说啊!你觉得有人信吗?”他嘲讽道,“等你当了皇帝再说吧!”
  祁渊握紧了拳头,觉得手有些痒。
  随即下一秒,他又呆住了。
  多久了?他多久没有这么轻松?
  在谢长风面前,他似乎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无须隐藏。
  ——因为他比他还要大逆不道。
  祁渊又慢慢的笑了,他轻声道,“好啊,等我当了皇帝,定要治你一个藐视皇权的大罪!!”
  谢长风懒洋洋的道,“难道你要将我问斩?”
  祁渊笑眯眯的,“不用了,去帮我看宫门吧!”
  谢长风没趣的道,“那我还不如呆在边关呢!”
  祁渊大笑起来,“那这不就是帮我看国门了?”
  谢长风看着满面笑容,自信从容的祁渊,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说,“若真有这一日,你若信我,许我军权,封狼居胥,自然不在话下。”
  祁渊笑容灿烂,神采飞扬,他许诺,“一言为定!”
  与此同时,偏头关的城头上,定国公林靖城看着关外的匈奴军阵,心下有些庆幸。
  幸好他来到偏头关视察军情了,因他到来,守关的将士们都提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就怕被定国公发现什么纰漏,结果误打误撞,倒是挡住了匈奴的进攻。
  “今年冬天来的早,黄河结冰了。”守关的将领站在林靖城身边,大冷天头上竟满是汗水,幸好值守的将士机警,发现关外人影晃来晃去,及时禀报上级,诸位将士立刻登上城头,阻住了匈奴的前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林靖城没有搭理这将士,他细细的观察着远处匈奴军阵,“虽然黄河结冰了,可气温越来越低,匈奴也支撑不了多久的,你们务必要加紧巡逻,稳守关隘。”
  “末将明白!!”
  林靖城已然将匈奴来袭的消息传回京城,只不过现如今皇帝陛下重病在床,就是不知道军情是否会耽搁了。
  九重宫阙的深处,大楚王朝的开国皇帝斜靠在软榻上,他闭着眼,代王坐在一旁的矮墩上,轻声念着奏折,这奏折正是定国公林靖城的求援密折。
  代王念完后,皇帝很久都没说话。
  直到代王以为皇帝睡着时,皇帝才悠悠的道,“明儿,你在封地呆的时间也不短了吧?”
  “是,自从父皇将代郡封给儿为藩地后,儿就一直呆在藩地。”
  “那你觉得定国公奏折所报是否属实?”
  “……这,定国公常年呆在雁门关,平日并不在代郡,儿也不是很了解他。”代王的声音很轻,节奏和缓,先是撇清了自己和定国公之间的关系不熟,又道,“不过他可是父皇股肱之臣,若没有父皇,也许定国公还在山林里打猎呢!想必定国公是不会欺瞒父皇的。”
  皇帝听后果然笑了,“不错,林靖城虽然有时会办傻事,却一片赤诚,绝不会胡说八道。”
  他接过奏折,大致扫了一眼后,拿起朱砂笔写了几句话,“让兵部按照定国公的奏折所报,准备所需军需物资吧。”
  代王并未回答,他只是将这份奏折放在一摞里,又拿起另一份奏折开始轻声诵读起来。
  很快,夕阳西下,有大太监来问晚上膳食如何安排。
  皇帝陛下摆摆手,“就在御书房吧,来点清淡的即可。”
  那大太监躬身离开,皇帝陛下处理了一下午的政事,觉得头晕沉沉的,就打算出去转转。
  御书房外,代王扶着皇帝在长廊上缓步走着,就在此时,皇帝突然开口问道,“明儿,你觉得这太子该立谁?”
  代王听后瞬间心脏狂跳起来。
  他知道,机会来了。
☆、第十三章 手段
  皇帝的确在考虑继承人的问题。
  他的身体日渐衰弱,就连看一会奏折都眼前发黑,若是不趁着还有力气下地时将事情安排好,也许他刚开创的大楚王朝就要风雨飘摇了。
  代王扶着皇帝的手先是颤抖了一下,然后这位已经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很自然的流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不得不说,皇室中人均为影帝。
  他一脸哀伤,“父皇,太医说您的身体正在缓慢恢复,太子一事不重要,父皇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啊!!”
  这话说的多有水平,不远处一直当壁花的太监总管李福都要给代王点赞了。
  皇帝听后心情好了一些,随即他又摇了摇头,“傻孩子……”
  总管李福都要给皇帝跪了,代王都四十多了,还傻孩子……呵呵。
  代王连连摇头,“父皇,您根本没必要头疼太子一事,您是我们的父皇,无论做什么,都是为我们好,我们兄弟三人皆为人子,您说什么我们自会遵从,所以父皇还是宽宽心,先好好休养吧!”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皇帝笑呵呵的,他看着自己这个儿子,代王四十多岁了,可看上去竟和自己一样面容苍老,想边关漫天狂沙,苦寒贫穷,代王这些年毫无怨言的为大楚守边,实在功高劳苦。
  想起这些日子另外两个儿子跑前跑后四处串联的行为,皇帝心下冷笑,他拍了拍代王的手,“说起来明儿你的长子还在边关吧?”皇帝语气慈和,“不妨叫回来,叫朕也见见。”
  代王连忙道,“已经去信了,不过还要等些时日。”
  皇帝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朕恍惚记得,那孩子的母亲是左相的女儿?”
  “是,左氏淑德贤良,当年天下未定,她和孩儿跟着父皇征战天下,落下病根,是以早早的去了,只留下渊儿一人……”
  “唔……”皇帝慢悠悠的走着,不再开口了。
  代王也很识趣的闭上嘴巴,只是一心一意的扶着皇帝散步。
  祁渊伏在马上,死死的抓着马脖子,双腿紧紧的夹着马腹,心怦怦的跳着。
  他和谢长风聊天聊的正开心时,身下的马突然开始发狂,不知道为什么,疯一样的冲出去乱跑乱跳,山路泥泞,好几次祁渊差点被摔下马。
  风呼啸着从耳边飞过,祁渊却很平静。
  他算好了归途,算好了李重的心思,算好了谢长风出门的时间,算好了路段……如果他还因意外死掉,那这才是天意。
  谢长风骑马紧紧追着前方的祁渊,时不时的技巧性的越过路旁的山石,争取赶超祁渊,他眉头紧皱,抽出了长枪,眼瞅着前方是一处比较陡峭的断坡,他一咬牙,不能再等了。
  他猛地高声喝道,“全身放松!”
  祁渊瞳孔猛地一缩,他猛地松开了手脚,下一秒,他就觉得裤腰带被一股巨力挑起,紧接着他整个人就腾空了!!
  眼前的景象变成了苍茫的天空,身体失重让他下意识的想要抓住什么,不由自主的挣扎了起来。
  “啊——!”
  突兀的,一只手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祁渊猛地回头,就看到谢长风居然从马上跳在了半空中!
  他抱着他一起在空中翻转着,祁渊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微微侧脸,就看到了谢长风专注冷冽的眉眼和从容淡定的神情。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谢长风的身影如苍鹰般矫健有力,他的长枪在空中虚晃一挑,一道劲风扫过,漫天大雪飘飘荡荡,如棉絮般轻盈澄澈,一片雪花擦过祁渊耳尖,他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紧接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一歪,正好一头扑进谢长风的怀里。
  “好了,落地了。”
  谢长风抱着祁渊安全着陆,他有些尴尬的看着怀里的祁渊,“真是不好意思,事急从权,你的裤腰带被我挑断了。”
  祁渊晃了晃才站稳,听后下意识的低头,正看到那只搂着他腰的手依旧扶在腰间,不过这一次不是为了接住他,而是帮他提裤腰带。
  祁渊顿觉连连咳嗽,他摇摇头,“是我该多谢你才是。”
  谢长风眨眨眼,“要不,你用马鞭当裤腰带?”
  祁渊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脱下外衣,拿出匕首随意撕了一条,“凑合着用吧,反正速度快的话,我们中午就能……”
  他刚绑好裤腰带,才发现周围是山林,就连之前的泥泞小路都不见了,至于他和谢长风的马匹自然跑的没影了。
  谢长风微微皱眉,他看着祁渊略显削瘦的身形,索性脱下自己的外袍给祁渊,“小心邪风入体。”
  犹带余温的外袍落在身上,祁渊一呆,他抬头,惊讶的发现谢长风里面竟只穿了一件单衣,他连忙道,“等等!!你……”
  “你不用管我。”
  谢长风伸出手,覆在祁渊的手上,眉宇间满是得意,“我可比你暖和多了。”
  祁渊这才惊讶的发现,谢长风的手暖和的不可思议,在如此寒冷的雪林里,谢长风就像是暖炉一样。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然后万般不舍的松开手,“多谢谢将军,那我就不客气了。”
  谢长风看了看方向,“走吧,速度快的话,午后应该能回去。”
  “你的马……”
  “没事,它会自己跑回雁门关的。”
  山路不好走,骑马时尚且会颠簸,更别提步行了,祁渊虽然粗通武艺,可和谢长风比起来那就是一个渣,没走一会,祁渊就开始喘气了。
  谢长风皱着眉头,“你真没用。”
  祁渊一噎,他心下大怒,谢长风太大胆了!!不过下一秒他又没脾气起来,早上他只吃了几块点心,走了这么久,不仅没力气了,他还饿了!!
  咕嘟——!
  祁渊摸了摸肚子,抬头看谢长风。
  谢长风重复道,“太没用了。”
  祁渊不吭声,这次真是失算了,李重……他眼中闪过冷光,心满是杀意。
  “上来!!”
  祁渊一愣,就看到谢长风半蹲在他身前,正不耐烦的道,“上来,坐在我的长枪上。”
  祁渊看了看日头,不做挣扎,默默的趴在谢长风的背上,他刚坐稳,谢长风就如风一般冲了出去,仿佛眼前的大雪和寒冷都不存在,脚下一片坦途。
  他愣愣的,记忆里从未有过这样一个沉稳温暖的背影,让他可以稍微放松一下。
  祁渊闭上眼,双手紧紧抱着谢长风的脖颈,感觉身体从心暖到了四肢。
  渐渐的,他睡着了。
  等他睁开眼,就发现他正躺软榻上,手脚微凉。
  一个穿着不凡的侍女正在小心翼翼的端着热水帮他擦脸,在发现他醒来后,顿时拜倒,“奴婢青萍,奉夫人之命来伺候殿下。”
  祁渊缓缓坐起,“这是……”
  “醒了?”
  谢长风推门走了进来,他的头发还在散发热气,看样子刚洗完澡,“去泡泡热水吧,驱一驱寒气。”
  他对青萍道,“热水准备好了吗?”
  青萍一方面惊讶自家将军和代王府大公子之间的熟稔程度,一方面快速道,“已经准备好了,奴婢这就唤人。”
  祁渊复杂的看着谢长风,他竟然就这么直接一路睡到代县了?
  “真是麻烦你了。”
  “不客气,你的侍卫也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到这里,谢长风的语气一顿,他看着祁渊,“惊马一事,我觉得有蹊跷。”
  祁渊抬头看谢长风,刚想说什么,就下意识的吞了回去。
  谢长风的眼神很平静,黑的越发深沉,什么都看不出来。
  祁渊沉默良久,才道,“是有蹊跷,只不过被我换了个时间而已。”
  谢长风轻轻笑了,“我就觉得有问题,也就是说那个倒霉蛋本来是想在路上下手的,结果你自己动了手脚,刚出关马匹就出事了?还正好和我顺路,恩?”
  他抬手,抬起祁渊的下巴,略显轻佻,眼中却无一丝笑意,冰冷无情,“你都算计好的,对吗?”
  祁渊抬手,打掉谢长风的手,微笑,“自然如此。”
  两人对视着,空气中隐隐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半响,谢长风突兀的笑了,他懒洋洋的道,“做的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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