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安好,我愿备胎到老-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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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着头，并没有懊恼自己的莽撞，而是期待着她的反应。
　　能感受到余笙的目光，她看着我许久，然后并未有所动作，而是问：“为什么？”
　　为什么？六年了，我就换了一句为什么？
　　眼泪控制不住的就往眼眶里盈，握紧拳头，让指甲紧紧的嵌进手心，痛感慢慢的转移注意力，眼前渐渐清晰了一些。
　　我只是想，把初吻给你。昏话脱口而出前，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连嗯啊的回应都没有，又是很大段的沉默。
　　“你还记得那个小土豆跟大地瓜的故事么？我想知道最后小土豆怎样了。”我问。
　　她极力的回想着：“小土豆最后没长成地瓜，而是变成了一个很优秀的土豆。”
　　“哦，你还想王晓雨么？”
　　“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提这个人了。”听起来好像摊牌的感觉。
　　她坐直了身体继续说：“当初知道李晨她们把这件事告诉你，我特别生气，慢慢的跟她们也不怎么联系了。有一段时间我特别怕你问我这个问题，好像问完了，你就会消失似的。”
　　她沉吟了一会，“这个名字很遥远，现在我连她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了，这么多年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只有你。”
　　“你是一个好女孩，我其实特别坏，咱们俩根本就不合适。所以……”
　　好女孩？拖了这么多年只是因为我是个好女孩？其实我不是不明白，这种不拒绝不承诺不负责，开心了打个电话聊会，有时电话都没一个，拿我当个备胎一样的吊胃口的行为………挺渣的。
　　“能给我一张照片么？”问完我也后悔，这个时候要照片，好像以后都不见了似的。
　　她翻着床下的箱子，拿出了一个相册。
　　手里的相册真是……“壮观”。除了几张看起来还是抢拍的单人照外，大部分都是跟各色美女的合影，这是“花名册”么？
　　有一张是穿着在荷兰村接我的那身行头照的，就这张吧。
　　“以后不准备见我了？”她边收照片边问。
　　“怎么可能？这辈子就耗着吧。”收到照片的喜悦，麻痹了当时的神经。
　　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决定？

　　第十章　自甘堕落

　　消失了！自那天开始音信全无，手机空号了。
　　临近期末复习考试也没心思，跑到她住的地方，没人。一个大活人在沈阳这个城市蒸发了。
　　第一学期就挂了一科，被宋洋笑了好久。
　　整个寒假都恍惚中度，丢了魂一样的，连过年都觉得没意思。
　　转过年来，新学期开始，已经失眠得有点神经衰弱了。上课没精神，书里的经文跟老师的咒语都让我靡靡欲睡。晚上听着其他三人的呼吸却愈加清醒。削个苹果皮也能切了手。
　　在水房冲着自己被切到的手，三月的水冰凉刺骨，凉水冲到伤口的痛感唤醒麻痹的神经，竟然有种让人兴奋的快感。
　　那段抽烟喝酒自残的日子，说起来丢人。省略一万字。
　　没有水，会有鱼么？
　　没有椅，会有百年站立么？
　　没有天空，会有万物生长么？
　　没有你在听，我又在这里做什么呢？
　　你不是喜欢坏女孩么？我都变成这样了，你怎么还不见人影呢？
　　拖着寝室的老幺陪我在网吧包宿。
　　通宵游戏，挂机，任意挥霍着青春。
　　看着□□上一个个陌生的头像，随便点开一个。
　　“开房么？”，我问。

　　第十一章　收获友情

　　“我困了要睡了。”这通电话持续六个多小时，再也打不起精神应付这位精虫上脑的大叔了。
　　光这份粘人劲就足够将我的退堂鼓打的铿铿作响。
　　周末没回家，跟老幺在寝室里相依度过。
　　挂了手机，却睡不着了。
　　老幺揉着睡眼爬到我床上，她喃喃的说：“打完啦？”
　　“嗯，打扰你睡觉了？”我抱歉的说。
　　“二姐，这人你在哪认识的啊？”
　　“就前几天咱俩上网时候认识的。”
　　“二姐，那他不是好人啊。”
　　“嗯，放心吧，姐有分寸。”知道让老幺担心了，心里很是窝心。
　　我感慨道：“遇到你跟老大真是我的福气。”
　　“为啥这么说呢？”
　　“我夜不归寝的时候，老大帮我挡。平时还有你这个宝贝蛋为我担心。有你们，我觉得很幸福啊。”
　　“开学那天？那天老大去洗脸了，查寝的时候，我把你被子放上，然后坐你床上了。检查的人来了，我说你们都去洗漱了。”老幺回忆道。
　　“那更要感谢你了，你真是个天使。”心里觉得暖暖的，没了爱情，能得到这样温暖的友谊愈加可贵。
　　这时候手机又响了，我接起来就骂：“没完没了呢，还让人睡觉不了。”
　　“我是宋洋。”

　　第十二章　另一段恋情

　　“洋哥什么指示！”
　　“你跟谁打电话打到现在。”
　　“骚扰电话呗，还能有谁。没听我骂呢么？再给我打电话隔着手机我都能抽过去……”
　　“不是男朋友么？”
　　“我上哪有男朋友啊，你给我介绍啊。”跟宋洋聊天就是流畅，无压力。
　　“那你夜不归寝是上谁那去了？”
　　我收起戏谑之心，问道：“你听谁说的？”
　　“没男朋友我报个名呗。别告诉我还得领号袄！”
　　“接个电话还摊这么大事，你东财的如花美眷呢？”
　　“把我甩了呗，我生日都过不好了。”他可怜兮兮的说。
　　“你今天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他加大了声音说：“你就口头的啊？”
　　看了看枕头边的闹钟，我说：“哥，我不口头的也没辙啊，现在都几点了。”
　　宋洋那边忽而就严肃了：“下楼，我在你宿舍楼下呢。”
　　“楼下？”我脑袋空白了，体会到了什么叫不知所措。
　　“快点吧，我快冻死了！”然后收线。
　　慢慢的挪动，龟速的前进。在下楼的路上，一直在考虑如何应对。是没有经验，这是什么情况？
　　学校的路灯跟比荷兰村的昏黄一些，宋洋在路灯下站的笔直，温和的目光追随着我，没有了平日的嬉闹，特别认真，也让我特别无措。
　　被他盯的手脚不知道摆在哪里好，宋洋适时缓解尴尬，他说我们走走吧。
　　大概因为是周末不封寝室，夜晚的校园并不稀落，空旷的场地还有男生借着微弱的路灯在打球。
　　一路无言，不知道他是在思考还是酝酿着什么，我只管享受夜晚清爽的凉风。行至一处长凳，我俩默契的并肩而坐。然后，他开口了。
　　“今天是我生日，本来要请你去玩，结果电话一直占线。”
　　“哦，有骚扰电话。”这几天电话基本不断，小看了男网友的热切，看来应该换号了。
　　“骚扰电话打了这么久？”
　　话题被我带跑了，我只好负起责任让话题跑的更远。“可能是电话费比较多。”
　　宋洋看着不配合的我，无奈道：“一直联系不上你，我就来了。”
　　“是想跟我上床么？”眨着眼睛装作无辜的扔出炸弹。
　　被噎的半天想不出来自己问题的宋洋，直接照我脑袋就敲了一拳，让我认真点。
　　我捂着真的很疼的脑袋，屈服在淫威之下。
　　他娓娓倾诉着：“我喜欢你，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挺有意思，跟你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看着柔柔弱弱的，还故作坚强，特别想保护你。但是听说你有男朋友所以一直没说这些话。现在你单身了，我想追求你。”
　　是表白么？第一次听到。
　　原来我这样默默无闻的女生也有人注意，有人喜欢啊。
　　“你是听老三说的吧。”三妹这种出卖室友的事件不是第一次了。
　　“你这是拒绝么？”
　　岔开话题无效，只好认命回答。
　　“我没男朋友，只有一个已经失踪的单恋对象。”吸了一口气，还是说出本可以回避的话题，“而且还是个女的。”
　　“女的？”
　　“嗯，女的，性别染色体XX。”
　　“那你……喜欢女的？”
　　看着有点懵的宋洋，我也开始思考这个一直被我回避的问题，喜欢女的么？不算吧。“我就单恋过这一个，还确定不了自己的性向。”
　　题目有点超纲，宋洋楞了半天，然后看着天空问我，相信流星许愿么？
　　画面有点搞笑，我看了看天空，沈阳的天空被路灯照的橘蓝相间，哪有星星啊。看着宋洋认真的脸，估计还想回到原来的剧本中去。
　　许愿？我不相信吧。
　　他说：“去年的流星雨，我对着流星许愿，希望明年能找到女朋友。”
　　然后握着我的手，诚挚的说：“别想以前，就看现在，我们试试吧。”
　　试试么？好吧。

　　第十三章　再见余笙

　　晚自习刚结束电话就响起来了，以为是宋洋，一听声音才知道是……余笙。
　　“我是余笙，你帮我给139****3978打个电话，她叫蒋欣，告诉她我跟他分手了，让她别缠着我。”
　　“哦。”我奴性的遵从着。
　　“喂，我是余笙的朋友，她让我跟你说分手。”
　　“我跟她早就分手了啊？”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惊讶。
　　挂了电话给余笙打过去交任务，而她显然心不在焉。哦了一声然后问：
　　“你想我没？”
　　这大半年的岁月……“很想啊，你过的好么？”
　　余笙：“我很好，你呢？”
　　“我啊，我很好啊，还找了个男朋友呢。”我故作轻松的道。
　　“你交男朋友了？”
　　“嗯，是啊。”这不是你一直想的么？
　　那边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怎么还给挂了？
　　余笙又发来的信息，“来看看我吧，我在鲁美门口等你。”
　　又大晚上的单调我，给余笙打了好几个电话都不接，她异常的状态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再见还是再贱，我上辈子就是欠了这个人的，只好认命前往。
　　在鲁美门口，看到了大半年不见的余笙。
　　她戴着帽子，压的很低，看不清表情。灰色的珊瑚绒上衣挂在单薄的肩膀上。还是洗的发白的牛仔裤。真的清瘦了许多，是学习累的吧。
　　她主动拉着我的手，带我去她住的地方。是一栋居民楼里的小单元。
　　“原来搬了这么远。”我打破沉默的问。
　　“嗯，自行车带不了，我从荷兰村骑过来的，扛上楼的时候腿都发抖。结果还丢了。”
　　这轻描淡写的话里不知道有多少辛酸，听的我心疼。
　　这次的房间没有原来的宽敞，吉他什么的都不见了，只有卷纸跟课本整齐的码放在书桌上，衣服行李旁边是一张窄的只能容下一个人的简易床。
　　又是一张床。

　　第十四章　船戏（二）

　　余笙只是开了一盏小灯，屋里暗的不分明。
　　“怎么换号也不告诉我一声呢？”没有责怪的意思，我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人。
　　“我故意的。”
　　“为什么？”
　　“不想拖着你不放，故意不联系你，想让你找个男朋友。”
　　出乎意料的答案，我又能说什么呢？只道：“那你得偿所愿了。”
　　“我后悔了。”她摘了帽子，露出哭过的眼睛。“从来都没这么难受过。”
　　“别这样，你只是不太习惯而已。六年，养小狗也养出感情了，何况是我。”不是轻贱自己，只是诚实的道出事实。
　　“最开始我是因为你长得像小雨才接近你的，你总是拒人千里之外。我以为你讨厌我。后来我到了沈阳，你跟我表白时我真的很高兴，但那时候我已经有别人了，所以没对你有所回应。咱们俩其实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怕自己伤害你。如果我不能给你一个未来，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归宿。”
　　她说这些我知道，那条路也许很难，我也不够勇敢。没退过一步，也从来没想过进一步。
　　有人说女人哭，多半是为了自己。这么些年来的委屈，算是有了回馈么？至少不是我一个人唱着独角戏。这就够了吧。
　　“你是他的了么？”她顶着哭脸问道。
　　“还没。”这也太跳戏了。
　　“还没是什么意思？他如果想你会给他呗？”女人耍上无赖真要血命了。
　　“床太窄了怎么睡啊。”岔开话题。
　　“没关系，反正你瘦。”
　　她就怕我丢了似的紧紧的搂着我，余下的后半夜，就是哄孩子一样。
　　昏昏沉沉的不记得怎么睡的。

　　第十五章　尾声

　　人生不像小说那样，有一个结局。只有这样一个尾声。
　　之后她顺利考上了大连一所大学，
　　也许是释怀了没有我的日子吧。然后又失踪了。
　　大学期间，只在本溪的火车站偶遇了一次。
　　我带着宋洋回家见父母。
　　她赶着回大连。
　　她急急的给我留个一个手机号，被宋洋丢掉了。
　　今天她在哪？不知道了。
　　刚刚过完情人节。
　　现在才明白你说的想毁了我其实很容易是什么意思了。
　　感谢在那个时候，你对我的保护。
　　希望你安好。
　　情到深处无怨尤…

　　不是结局的结局

　　“嘀嘀”微信提示音响起。
　　手机号185****3537，想好怎么谢我。国安小帅哥发过来一条信息。
　　看着手机脑袋有点空，连回一句感谢都忘了。10年了，不知道你怎么样了呢。
　　拿着手机往公司门口走，长按号码提示呼叫、保存……
　　这电话打过去不知道说什么，又不甘心再次错过。犹豫许久，还是按了呼叫。
　　“喂？”一声淡淡的喂，安抚了刚刚的不安。
　　想找出十年前聊天的状态，故作熟稔又有些没把握的问：“能不能听出我是谁？”
　　“听不出来，不说我挂了。”
　　“哎、哎、哎，别挂！怎么这样啊，无情无义的呢。”两个手抓着手机，能体会她与自己心情不在一个频道上，一丝被叨扰的不耐，“我是你的老同学。”
　　那边沉默了几秒钟，淡淡的“哦”了一声，“我开会呢，一会再跟你说。”
　　10年后的我已经不会紧张的说不出话，这种没影的“一会说”太被动了，我赶紧道：“加微信聊吧，一会发你手机里，记得加我哦。”
　　“好。”
　　好久不发短信了，两个手捧着一下变得金贵的手机，仔细斟酌着字句：“我是茜茜，我的微信号是2******6　”
　　刚发过去就收到了新朋友的消息。
　　“我猜到是你了。”
　　“先别说这些，□□号、微博号、知乎号都发过来，省的哪天你又消失了。”
　　“没刻意消失，跟别人我也很少联系。加过初中的班级群，没几天就被踢了。□□号3******1，别的我都不玩。”
　　“5555，真想唱一句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呵呵，唱呗。”
　　“10几年了，有没有想过我”我急切的问着自己想问的。
　　“我这不是想起来了么，你怎么找到我的？”
　　怎么找的？消失了多久，就找了多久。校园网、开心网，能用的信息都用过，还加入了人肉搜索工会，茫茫十三亿人里大海捞针一样的寻找一个人。还认识了很多朋友，都知道我有一个初恋，我在找她。梦境中一身风尘向我走来的她岁月静好的在那里，已经不是十年前的样子，头像里金丝的眼镜，艺术总监似得造型，陌生的一个余笙。这些都是我的十年，不是她的。
　　突然相信余笙说过的话了，曾经芥蒂在心里的小雨早已经不知被遗忘在哪个角落。心情还是不在一个频道上，我这剃头挑子温度得降一降了。
　　“你在网上卖东西被我搜到了。”说完这句好像没什么往下说的内容了。我翻着她的朋友圈；相对我的相夫教子和柴米油盐，完全不一样的人生，文艺又清冷。还有半年前的一条朋友圈写着“在世间难逃命运，请收回恶意祝福我。”……她有伴了呢。
　　“你结婚了么？”她发了一条信息给我。
　　“嗯，跟十年前你见过的那个。咱们俩，真的过成两条平行线了。”我感概的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你是在伤感么？”她回。
　　“有点吧。”
　　她没问出口的那句“你到底找我干嘛？”其实我也不知道答案。再找到她的时候，我想过很多。因为我和宋洋虽然平淡却相互扶持的十年，我不会再许余笙任何一句承诺。可余笙却是我少有的执着。我想，朋友以上，恋人以下，是不是可以有我的一席之地呢？这样一个淡漠的余笙，我却连say　hi都不敢。
　　“咱们俩老了去一个养老院吧？”我问道。
　　“嗯，我答应你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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