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我们只有五年gl-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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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曲泊浅勇敢的爬了起来，站在男厕所门口眺望许久，确定真的没有其他男生在里面了，曲泊浅才做了女生一辈子大概都不会做的事，她硬着头皮踏进了男厕所捡出了另一只鞋子。
　　带着一身疲惫和伤口回到了教室，正在聊天的十三和蔡颖抬头看了曲泊浅一眼，也看见了曲泊浅多出来的伤口，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她们的话题。曲泊浅默默对自己笑了笑，回到了座位上。
　　“你是傻逼吗？”
　　曲泊浅知道刘任阳满是嘲讽的语气说的是什么，但是她没有敢回头，只是扯下一张白纸，颤抖的写了几句话，然后传给了身后正在注视着她的人。
　　刘任阳有些嫌弃的打开了小纸条，看见上面卑微的写着：
　　“初中三年同校，你应该知道，以前没有人愿意用正常眼光看我，也没有人愿意和我这么玩的。”

　　第　4　章

　　长不大的曲泊浅正襟危坐的假装写作业，时不时用余光偷瞄十三和后面的刘任阳开玩笑，她根本不在意她这个同桌的存在与否嘛！
　　“我才不要每次都是我先认错你才理我呢！”曲泊浅在心里再次强调自己的立场，艰难的收回目光，转向窗外飘着的春雨霏霏。
　　刘任阳和十三之间的玩笑越开越大，最后居然晋升到谩骂的程度，曲泊浅惊愕的回头，十三都和刘任阳掐起架来了。
　　“你以为你以后真的可以当明星吗！别做梦了！”刘任阳说完用力推了十三一下，十三应力跌坐在地上，曲泊浅倒吸一口冷气，只是短短几秒的失神，十三便气势汹汹的甩门跑了出去。
　　“那个就是高一新生刘嘉琪，长得好像混血啊！”
　　“听说大陈红是她妈妈从小的死党耶。”
　　“她唱歌超级好听的，又会跳舞，将来是要考上戏的呢。”
　　高中初始时，十三就伴随着众人的称赞声，进入人们的眼球。所以，十三最在乎的就是别人的眼光，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贬低她的梦想，一定气爆了。
　　曲泊浅被激的爆炸起来，回头对刘任阳说：“她是女的，你就不能让下她吗？”
　　刘任阳平息了心情，也觉得一时冲动做得不妥，他平时和十三也是玩得很好的。
　　“曲泊浅，你去把刘嘉琪找回来吧。”音乐老师走过来说。
　　“我？”曲泊浅心里面好开心音乐老师让她去找十三，但仍故作镇定的说：“还是我和左沁，蔡颖分头去找吧。”
　　细细的雨落在人身上微冷，她们三个人都没有打伞，暴露在雨中穿梭，跑遍了大食堂，小食堂，初中部高中部的教学楼，科教楼图书馆，能藏人的地方都寻了一遍，也没看见十三的身影。
　　当曲泊浅再一次去十三常去上厕所的科教楼寻找时，发现三楼的独立女厕所的门不像一二楼的那样是敞开着，三楼的门是紧紧锁着的，在这个基本无人上厕所的点上，只有可能十三在里面把门反锁了。
　　曲泊浅有强烈的预感，十三就在里面。
　　她踹了几下门，大喊到：“刘嘉琪你赶快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直到左沁和蔡颖也赶来了，厕所还是没有要打开的迹象。
　　“关你什么事情？”左沁挑了挑好看的眉，冷眼道。
　　曲泊浅没在意她的话，注意力全在蔡颖身上，她的刘海有些狼狈的贴在脸颊上，曲泊浅想问她“这样感冒了不要紧吗？”，可是遇见蔡颖看她冷冷的眼神，什么话都吞回了肚子里。
　　“十三好像在里面。”曲泊浅看着蔡颖怯怯的说。
　　“哦，你可以走了。”左沁态度很恶劣。
　　曲泊浅心里十分气恼：“年级级花了不起啊，怪不得有人谣传说我讨厌你，你有时候对我这样横，是人都会觉得我讨厌你了啦！”
　　憋着心火，曲泊浅默不做声的看着左沁在蔡颖的托举下，身手矫健的爬到了厕所门最上方的通风口上，然后跳了下来，对蔡颖说：“走吧，没有在里面。”
　　“没有在里面吗……”曲泊浅沮丧的坐在楼梯上自言自语：“十三那么小孩子那么冲动，男生欺负她，我怎么没有及时上去帮忙呢！”
　　“十三，是我错了，我不该因为你说我鼻子难看而说你眼睛奇怪，你眼睛很漂亮啦！”曲泊浅歪着脑袋想起十三和左沁、蔡颖一起来欺负她的时候，她们脸上孩子般的笑容，真是超级可爱啊，曲泊浅不禁笑起来：“十三，你这个脑残！”
　　“吱”一声，芝麻开门，海边湛蓝的天空飞起了无数白气球，皮诺槽的长鼻子被仙女的魔法拯救，奥特曼宠溺的牵起了小怪兽的手，十三边整理发型边从厕所里走出来，瞪大眼睛对曲泊浅说：“你刚才说谁脑残！”
　　曲泊浅望着好久不见的十三，笑出了虎牙：
　　“呐，十三，我找到你啦。”
　　“喂，曲泊浅，今天你生日啊！”十三看到曲泊浅手里的礼物高声说。
　　曲泊浅斜了她一眼：“你才知道啊！”
　　“那好，我画一个东西送给你。”十三说完就去捣鼓她说要送给曲泊浅的画了。
　　曲泊浅噗嗤一笑，侧头看见蔡颖静静的注视着自己，便问：“你是在看我吗？”
　　蔡颖果断转头没理她。
　　十三下课前把她的画送给了曲泊浅，她看着那张从学校发的作业本撕下来的金黄色方形纸，上面被十三用黑色水笔画满了星星和蛋糕，还写着一句“祝你以后当个作家！”，便笑开了花，它可是十三画的！
　　蔡颖瞥了瞥曲泊浅手里的画，一副无关风月的样子，反而让她变成曲泊浅最想听到说生日快乐的人！
　　到了放学，蔡颖还在教室外等待还在收拾书包的十三一起回家，她皱着眉头，一脸不悦，督促了一声十三动作快点。
　　曲泊浅慢慢背起书包，透过窗户看着蔡颖急切的神情，然后走出教室，微笑的和她擦肩而过，余光看到蔡颖正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然而蔡颖还是什么都没说，等到曲泊浅大步走远，她还是隐隐约约感觉到蔡颖的目光跟随着她没有挪开，但她始终没有回过头。
　　回到家后，曲泊浅紧握着手机一言不发，看着刺眼的屏幕，紧张的期盼着。蔡颖她到底会不会说，会不会说呢。
　　“本想亲口说的，拖到最后也没找到机会说出口，祝你生日快乐。”蔡颖终于发来qq消息说。
　　收到信息的曲泊浅顿时开心的像个孩子，释怀的回消息到：“周末我生日，你一定要来。”
　　昏暗的包厢里，曲泊浅坐在角落安静的听着麦霸十三和蔡颖唱歌，因为今天也是左沁一个朋友生日，所以不用说，左沁果断选择了去那个朋友的生日，没有来为曲泊浅祝兴，曲泊浅也没有感觉多失望，她最不喜欢左沁了。
　　蔡颖唱完一首歌，趁曲泊浅坐在的角落没人，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然后她从长长的衣服袖子里推出一个小盒子，动作就像变戏法似的。
　　“呐，生日礼物。”
　　曲泊浅惊讶的望着她，没想到她还给她准备了礼物，她轻声说了声“谢谢”。
　　“你看起来不喜欢啊！”蔡颖撅着嘴说。
　　蔡颖撅着嘴的样子真是可爱，曲泊浅乐的大声对她说：“我很喜欢！”
　　而蔡颖似乎什么也没听见般，又飘去唱歌了。
　　曲泊浅习惯了她的阴晴不变，还是很开心的拆开了蔡颖送的礼物，一个棕色的泰迪熊手机挂饰，她把它挂在了手机上，告诉蔡颖说：“17岁的生日礼物，我会挂着它一辈子的，绳子断了就接一根上去。”
　　蔡颖白了她一眼，道：“随便你。”
　　“我们给你泡了一杯香飘飘奶茶，喝吧！”十三笑得天真无邪的说。
　　明明知道十三不可能那么好心，但是曲泊浅还是顺着十三，喝了一口端来的奶茶，然后呛的捶胸顿足。
　　“瓜子，树叶，沙子。”曲泊浅数着奶茶里的辅料。
　　“哈哈，QBQ，笑死我了。”前方左沁幸灾乐祸的在笑。
　　QBQ是左沁最近为曲泊浅取的外号，左沁真的是取外号老司机。
　　曲泊浅默默的去把杯子里的液体倒掉，回来时看见十三在玩自己的手机，她两只手指夹着手机上的泰迪熊挂饰，吓唬曲泊浅到：“哈！我要把它扯断掉！”
　　“不要啊，这是蔡颖送给我的！”曲泊浅着急的脱口而出。
　　“她送的吗？”十三顿了顿，捏着小熊的头去问蔡颖：“这是你送给曲泊浅的吗？”
　　“嗯，这是那家店里最丑的了，我特地买来送给她的。”蔡颖轻描淡写道。
　　“不会难看啊，很可爱，你送给我吧！”
　　“好啊，拿来。”蔡颖的话里没有任何情绪。
　　曲泊浅就这么看着蔡颖亲手拆下她手机上的，一个多月来她渐渐喜欢上的，有事没事就会对它唠叨说几句话的泰迪熊挂饰。
　　曲泊浅赌气道：“你拿回去它，我们就是一般同学了。”
　　蔡颖的眼眸逐渐变得深邃黝黑，黑的让曲泊浅感觉到害怕，她的表情结成了冰，冷冷的对曲泊浅说了一个字：
　　“滚。”
　　这样的气氛让人感到十分无力，她望着十三在一边若无其事的聊□□，时不时跟曲泊浅说明天要怎么整她，艺术节她要跳什么类型的舞穿什么样的服装云云。
　　曲泊浅心不在焉的听着，目光停留在她挂在手机上的小熊，然后小声说：“十三，请你十杯奶茶，你把小熊还给我好不好？”
　　“不行。”十三果断拒绝。
　　“20包凤爪？”
　　“不行。”
　　“包一个包厢让你唱歌？”
　　“不行。”
　　“那我满足你100个要求总可以了吧！”
　　“额。”十三思索了半天，对曲泊浅说：“可以考虑一下。”
　　过了一节课，十三对她说：“荡姐说如果我把挂饰还给你，她就要把它扔掉。”
　　曲泊浅咬着嘴唇看着十三，欲哭无泪的说：“荡姐还是讨厌我。”
　　见曲泊浅哭丧的表情十分难看，十三扯过她的手臂说：“来，让我打你，你身体痛心就不会痛了。”
　　曲泊浅还没答应，十三就一掌一掌的朝她的胳膊上打下来，很疼，十三下手真的没轻重，但她没躲开，她的脑海里浮现出蔡颖取笑她香肠嘴时，蔡颖搞笑的嘟起嘴，问她性不性感的样子。
　　她们课间做校操，蔡颖站在她后面不停用自豪的长腿踢她的孩子气。
　　其实曲泊浅真的对生日没有一点喜欢的，只是只是，蔡颖的那句生日快乐，蔡颖给予的那份生日礼物，她居然无法不在意。
　　曲泊浅最后冷“呵”了一声，看了十三手机上的小熊一眼，笑道：“挂了那么久，居然挂出感情来了。“

　　第　5　章

　　离学校每年四月举办的艺术节的越来越近，各式各样的活动开始报名，十三整天兴奋的像个小朋友一样。
　　刘嘉琪天生是属于舞台的。
　　又逢春天与夏天交接月的阴晴不定，温度总是忽升忽低，曲泊浅不幸感冒了，上学的日子总是浑浑噩噩。
　　她怕若请假回家去挂点滴，上课就没有人陪十三玩了，她知道十三最怕没有观众，所以一直忍着感冒，准备熬到艺术节后的清明小长假再去挂点滴。
　　十三看曲泊浅生病了没有一点反抗力，就变本加厉的欺负她。
　　曲泊浅由于没力气回应十三，她就用冷水泼到她脸上。
　　“喂！我生病了你可以少打我一点吗！”曲泊浅没好气的瞪着她。
　　“我这不是打，是泼！”十三盛气凌人的说到。
　　曲泊浅不禁想起十三以前拿着初中拍的照片和她炫耀，她当时看着初中还有婴儿肥的十三笑到：“刘嘉琪，你初中怎么那么胖啊！”
　　十三也是这样厚脸皮的解释道：“你懂不懂啊！这不是胖，是贵！”
　　“刘嘉琪，明天艺术节我不去看你们跳舞了。”
　　“为什么啊？”
　　“托你的福，明天我决定要去打点滴。”
　　“好吧。”十三失落道。
　　“喂，刘嘉琪，你什么时候在蔡颖面前说点我好话，让她对我改观啊！”
　　十三装作没听见曲泊浅的话，盯着黑板开始灵魂出窍，忽然她拿出手机，在无比吵闹的数学课上公然接了个电话。
　　曲泊浅被她的有意无视气急了，正准备和她吵嘴时，十三和电话那头的人抢先吵起来：
　　“不给我买那件衣服去跳舞就算了！哼！”边说着，十三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曲泊浅实足被吓了一跳。
　　她错愕的看着十三板着脸流泪，等她发现了她的注视，曲泊浅说：“你神经病啊，怎么突然哭起来了！”
　　十三扑哧一笑，抹去脸上的眼泪，笑到：“我没有哭。你敢说我神经病？你下课完了！”
　　曲泊浅没有说话，下了课就朝食堂跑去，十三拿着一个空瓶子乐呵呵的追过来作势要打她，在她买了一杯阿萨姆奶茶时，十三挥起瓶子朝她屁股就是一下，而曲泊浅只是把奶茶递给十三说：“给你，喝奶茶心情会变好吧。”
　　十三愣了一下，才接过奶茶，说：“你才心情不好呢！”
　　“嗯。”曲泊浅淡淡说到。
　　大概是被十三泼了冷水的缘故，曲泊浅的感冒越来越严重，鼻塞头晕一齐袭来，吃了感冒药也不见好转，第二天艺术节，十三真的就没看见傻逼曲泊浅来学校，但她更新了□□心情说：“中午记得好好吃饭才有精神，下台时记得向观众席鞠躬，我知道我们2班是最棒的。”
　　四月末的微风拂过脸庞，纯金的色彩落在了树梢，无忧无虑的少年们聚集在礼堂，叽叽喳喳的等待艺术节的开场。
　　眉清目秀的主持人报到高一二班上场，台下的人群里出现了一个短发少女，她拨开前面的人群，跳到了舞台底下，半跪在地面上，成为离舞台最近的一个人。
　　随着燃曲奏起，十三，左沁，蔡颖穿着着金黄色的长裙开始领舞，一分钟的斗牛舞结束，她们双手一挥，甩去了长裙，开始上演华丽的爵士。
　　全场观众不禁唏嘘，随后响起掌声，场面一度沸腾，台下的曲泊浅看着台上的她们，她天空的三个底色，感动的几乎热泪盈眶。
　　“喂，曲泊浅，我们舞跳得好吧！”十三大摇大摆向曲泊浅走来。
　　“嗯，跳得太精彩了，刘嘉琪你上辈子绝对是天宫里的舞神，因为勾引无数神仙，所以王母娘娘贬你下凡来祸害我了！”
　　“你完了！”十三作势要发作。
　　曲泊浅赶快逃跑，但是十三一下就逮到她，揪住她的衣领，骄傲的嚷着：“曲泊浅你不是说不来看艺术节吗？怎么，你还是来了啊！”
　　“我又不是来看你们的！”
　　“你明明就是想来看我们跳舞的。”不远处的蔡颖突然说。
　　曲泊浅老老实实闭嘴，她还是不敢反驳蔡颖的话。
　　还好十三接了蔡颖的话：“你的□□心情已经暴露了你的想法，你这个骗子，在台下时还一个劲给我拍照！”
　　“你就这么想我来看你跳舞啊！”
　　十三不爽到：“是唉！我们跳舞就是为你一个人跳的！你要是不来看我们都要难过死！”
　　曲泊浅不甘示弱的说：“好吧，我下午就是专门来看你一个人跳舞的，除了你再也没有别人可以吸引我的眼球！”
　　十三和曲泊浅闹腾了很久，最终一帮人决定还是给班主任点面子，回教室上完最后一节课，只是艺术节的余波震散了十三仅存的矜持，她不停的兴奋的和曲泊浅说她今天发生的种种。
　　“曲泊浅，化妆师说我适合斜刘海唉！”十三摆弄了一下她新做的发型。
　　“你还是没刘海漂亮。”
　　“切，曲泊浅，今天我在台上跳舞时，下面有很多人盯着我笑，夸我都长的很好看呢。”十三自豪的回忆着。
　　“哦。”
　　“曲泊浅，你说我今天好看不！”十三没完没了的碎碎念终于成功的逼急了曲泊浅，她朝她赞扬到：“是啊，十三你今天简直好看死了，我鼻血都要流出来了！啧啧……你绝美的侧脸，性感的嘴唇啊！我受不了了。”
　　曲泊浅没想到，十三没被她恶心死，反而把自己脸凑过来，对她说：“你想亲我就直接说啊，来，我让你亲啊！”
　　“……”
　　曲泊浅直直盯着电视机屏幕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有一个世纪了吗。
　　手心里的温热渐渐褪去，死寂的房间里只剩下主持人公式般的陈述。
　　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是叫做《都市现场》的当地新闻节目。
　　原先在报道为一元钱的车费而引发的伤人事故，
　　只是一瞬间的出神，电视机画面跳转到一位中年妇女顶着红肿的双眼面对着镜头，伤心欲绝的在说：“萍萍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我们进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她把农药全喝了，她晕下之前还在哭着说，‘我真的没有告密，真的不是我说的’……”
　　然后，画面又回到主持人沉痛的在说话，眼里却只有没有感同身受的深情：“XX市四中高一（5）班一位名叫宋萍的女生因为被班上大部分女生针对，要求她公开道歉，一时承受不了，喝了除草剂自杀……
　　这种剧毒农药，全球范围里，本来喝了最高剂量的人在美国，120克，而宋萍同学喝了200多克，虽然父母及时发现带她去医院，可是……“
　　直到新闻报道变成了天气预报，曲泊浅才回过神走去关了电视。
　　叹息。
　　曲泊浅觉得眼睛有些酸痛，今天真的不适合看电视。
　　毕竟发生在当地，还是同一年级，隔天已经听到有人在讨论说：“宋萍是我初中同学，我们玩的还挺好，她们一家一直过得很拮据，父母辛苦的工作没有过多时间关心她，她英语都过四级了，连一次肯德基都没吃过。
　　在这样的家庭下，她的性格很脆弱，她有一次打小报告而被班上的女生记恨，所以之后的几次小报告大家也认为是她说的，所以在大家开始排斥她时，她选择了极端。”
　　“这种人这么多嘴，死了活该。”不知谁说了一句。
　　“死了活该。”曲泊浅轻轻笑到，曾几何时，也有人这么对她说过。
　　因为十三她们和她玩毫不顾忌，所以她从没有向她们解释过，她为什么初中会被男生针对，她更没有向她们抱怨过，她初中地狱般的孤立无援。
　　恍神中，她听见十三在说：“我觉得那个女生不应该这么做，太傻了，她爸爸妈妈怎么办。”
　　真的太疲惫了，曲泊浅无力参与早晨的讨论。
　　“宋萍现在在地区医院，她喉咙被农药腐蚀了，五脏也在衰竭，活不过一个星期，但意识还是有的，我下午去看她。”那个和宋萍是初中同学的男生说。
　　“带我一起去。”曲泊浅突然抬头说到。
　　曲泊浅去见了病危的宋萍最后一面。
　　她到达时，病房外已聚集了很多四面八方赶来的，宋萍的初中同学，他们她们都和她一般大，都是属于年少不知事的年纪。
　　所有人都哭了。曲泊浅看见一个男生哭得比女生还惨烈，眼泪“啪啪”的不停滴落，来不及擦拭，在脸上糊成一片。
　　曲泊浅看着那个男生，分明有着刚毅的五官，她想，他平常肯定是个流血不流泪的男生吧。
　　虽做足了准备也难免心里一颤，曲泊浅独自进了病房，宋萍的母亲坐在病床边，满脸的绝望。
　　母亲失去唯一女儿的绝望。
　　宋萍是宋妈妈四十多岁才生下的独生女，是她全部的希望，如今年老的她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曲泊浅忍住悲伤对宋萍说：“我曾和你有过一样的遭遇。宋萍，我为你心痛啊。”
　　“人心冷漠无情，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未必能让她们为之动容，宋萍，你为什么？为什么？”后面的话，曲泊浅没有说出口，她亦觉得可笑，说这些都没有用，宋萍必竟没有第二次生命重新来过了。
　　即使这样，曲泊浅的话还是让宋萍无法承受，宋萍睁开一直紧闭的双眼，看了曲泊浅一眼，然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激动的扭动身体。
　　这时宋妈妈目光呆滞的对曲泊浅说了一声“谢谢”。
　　曲泊浅心里一下就崩溃了：“你谢我什么？谢我在她生命最后一程来看了她吗，谢我这个陌生人对她的关心吗，我做的这些有什么意义？”
　　走出了弥漫着药水味的病房，曲泊浅和宋萍的朋友坐在了医院露天的大阳台上，风从医院后的群山狠狠刮来，空气里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看着宋萍朋友们一个个无比悲伤的模样，曲泊浅确定了宋萍的为人。
　　如果她真的是一个性格恶劣女孩，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为她痛苦着？
　　再后来，宋萍高中班上的全体女生也来到了医院，曲泊浅在一旁冷眼看着她们哭得梨花带雨，她知道人都是自私健忘的，就算今日真的忏悔了，为了自己心安理得，不久就会埋没不美好的记忆，忘记曾犯下的过错。没有谁会一直愧疚，等她们多年长大成年了，成为庸庸碌碌的大人后，不会再记得自己害了一个女孩永远停在了十七岁。
　　曲泊浅冷漠至极的对那些女生们说：“别哭了，再哭也没用，以后对别人好一点，为自己积点德。”
　　她知道她不该恨，但她相信报应这件事，人在做，天在看。
　　后来，曲泊浅细声问一起来的同学说：“我一直想知道，当她的父母在她病床边哭泣，当你们这些初中的好友为她打抱不平，她的心里有没有后悔过自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