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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芳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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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旁吃面的小猫两三只连忙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韦枢虽然看不过去,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家务事,他一个陌生人,似乎也没有什么立场说话。
  正当他在考虑要不要出面时,他惊觉汪恩典嘴唇泛白、脸色铁青、全身颤抖,双手紧握到青筋都浮了起来。
  “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韦枢被她的模样吓到了,关心地伸出大掌包住了她的手。
  “为什么?”汪恩典攒眉低喃,瞠大的双目布满了不安与惊慌。
  时光仿佛回到了她的童稚时期,欧巴桑的谩骂声也变得断断续续的,好不真实。
  “嗄?”韦枢听得莫名其妙。
  “为什么?”汪恩典忽然两手拍着桌子,大发雷霆地站了起来,然后毫无预兆地冲过去,一把便将欧巴桑推倒在地。
  这个举动立刻骇住了全部的人。
  “你这样欺负弱小你很得意吗?”无视于众人惊讶的目光,汪恩典疾言厉色地斥骂着欧巴桑:“你有没有想过,她一直哭是不是因为牙齿痛,有没有可能是身体不舒服?或者是她在学校受了委屈?你为什么不问她?你为什么要一直打她、骂她?你有嘴巴不会用讲的吗?”
  她愈说愈激动,让刚才态度非常凶悍的欧巴桑傻在原地不敢吭气。
  “你既然生了她,为什么不好好爱她?你既然不爱她,当初为什么要生下她?”汪恩典说到后来几乎是用嘶吼的。
  接着,她还情绪失控地拿起椅子,就要往欧巴桑的身上砸。
  “汪汪不可以!”韦枢在千钧一发之际抢下她手中的武器。
  “你说这究竟是为什么?”汪恩典瞪着欧巴桑咆哮,瘦削的肩膀因为盛怒而一上一下猛烈起伏着。
  “汪汪!”韦枢现在是真的被她吓坏了。
  “啊——”汪恩典双手握拳,仰天长啸,然后愤懑地跑离了现场。
  “汪汪!”韦枢迈步想要追出去,却又想到面钱还没付,忙不迭地掏出钱包,顺手抽出一张大钞放在桌上,才行色匆匆地跟上去。
  “什么嘛!”欧巴桑这时候才狼狈地缓慢从地上爬起,然后尴尬地朝着他们奔走的方向咒骂:“神经病!”
  韦枢终于在街角追上了落跑的倩影,并答应了仍是怒火中烧的汪恩典要求,立刻送她回家。
  途中她一直盯着窗外不肯说一句话,韦枢仅能透过玻璃窗上的倒影,猜测佳人此刻的心情。
  好不容易回到了山上的这片宁静土,她还没等车子停妥便急着冲下车,韦枢连忙拉起手煞车,也顾不得将车子熄火,便匆促地跳出来追她。
  “汪汪!”与她相识之后,他的运动量似乎也增加了许多,再这么练下去,他搞不好可以去参加健美先生的比赛了,“你到底是怎么了?”
  他手长脚长,三两下便把横冲直撞的人儿捞住。
  第8章(2)
  “你走开,不要管我!”汪恩典不想让他看到她一直忍在眼中的泪。
  “你突然引起一阵强烈台风,然后刮完就跑,你好歹也要让我有点头绪嘛!”她现在这个样子,韦枢哪走得开?
  汪恩典愤愤地说:“你要头绪是不是?好呀!反正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我的父母是谁,还有我有哪些可爱的兄弟姐妹吗?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告诉你。”
  她忽然仰天大笑,仿佛她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很好笑的笑话。
  “我是个孤儿,我是个从一出生就被父母丢弃在垃圾桶旁边的孤儿!”她的笑声充满了辛酸,“怎么?你会不会很失望呀?哈哈……没错,我是个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清楚的孤儿,你还要听更精彩的吗?”
  “对不起,汪汪,我不知道……”韦枢伸手想摸摸她、抱抱她,却被她抬起的纤臂架开。
  “别碰我!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和同情。”汪恩典忿恨地宣泄心中的不满,“像你这种人,根本无法想象一个才一岁多的孩子,为了在孤儿院里生存,即使连站都站不稳,却仍然要去和别人争夺食物,否则就得饿肚子。”
  她拼命地眨着眼,不让盈眶的泪水掉下来,然后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问题是,我怎么可能抢得过那些大哥哥、大姐姐呢?”
  “……”韦枢无言,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小小孩躲在角落挨饿哭泣的影像,他难过得心都拧了。
  “还好安安那时也进了孤儿院,要不是她的照顾,我恐怕早就……”所以她才会和夏思安这么要好,而且又情同姐妹,“后来我被送到了寄养家庭,一开始那些家人似乎都很和善,可是这种情形通常维持不到三天。”
  泪水终于不听使唤地决堤落下,汪恩典仿佛回到了她最惨淡晦暗的时空。
  “他们当我是童工在使唤,我在那里没有尊严也得不到尊重,常常为了一点小事就会被他们修理,寄养家庭的小孩更是用尽办法来打我、骂我、虐待我,我常被他们掐得到处黑青。”她抬起泪汪汪的星眸望着他,“真的!不是亲身经历,你不会相信一个看似天真的小孩子,为什么会那么残忍、那么坏!”
  哀莫大于心死,汪恩典的心正是在那个时候渐渐死去的。
  “他们还会故意把我的衣服、课本和学校作业撕破,害我被老师骂,被寄养父母打。”她声泪俱下,“他们还会故意做很多很恶劣的事,害我被打被骂,然后他们就会很高兴地偷笑。”
  “可恶!要是被我逮到,我一定不放过他们!”韦枢忍不住为她打抱不平。
  “更好笑的是,我得捡他们不要的破旧衣服来穿,他们却还要求我要心存感激。我每次都得等到大家都吃饱了,才能去拣他们的剩饭剩菜来吃,但是往往剩下来的只是一些菜汤,有时就连饭也剩不到半碗。”汪恩典涕泗滂沱,毕生难忘那种仰人鼻息的感觉,“我每天都饿得发昏,只能拼命喝水充饥。”
  韦枢听得咬牙切齿,一想到她以前受到的苦难折磨,他就心如刀割,恨自己在当时不能帮助她。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我牙痛,在洗碗的时候因为痛得不得了,而不小心把碗打破,结果就被罚一整天不准吃饭:后来我饿得头昏眼花一直哭,然后就被修理得更惨,晚上还被关在黑漆漆的储藏室里,我不但吓得全身发抖又牙痛得要命,可是根本没有人理我……”汪恩典痛哭失声,害怕地用双手抱着自己。
  直到现在她仍不能忘记那时候的恐惧,常常会在半夜惊醒。
  “你相信吗?我那时才五岁呀……”说到这里,她已是泣不成声。
  这就是为什么她刚刚会对那个欧巴桑发火,又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噢,我的汪汪……”韦枢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背后将她圈进怀里。
  “我逃了好几次,可是每次都会被抓回来,然后又被送到其他的寄养家庭,结果情况还不是一样?我最后一次逃跑是在初二那一年,在我跑掉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所以我连初中都没毕业。”汪恩典百感交集,哭得抽抽噎噎,却仍不忘自嘲,“不过反正也无所谓,因为我根本付不出学校的辅导费和营养午餐费。”
  韦枢低头贴着她的颈子,收手将她搂得更紧,“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再讲了,不要再讲了……”他自责不已。要不是他问起,她也不必提起这段不幸的往事。
  汪恩典任凭雨般的泪珠滴湿了他的臂膀。
  “不,你让我讲完。”好久了,她一直避免去触及这些伤口,甚至连谈都不愿意去谈,恍如这样就可以真的当做那些回忆都不曾发生过;但是事实却刚好相反,随着年龄的增长,那道伤口竟越来越深,而她心里的那层阴影也始终存在。
  如今她一口气把它释放出来,反而令她有种解脱的感觉。
  “我之所以会姓汪,是因为孤儿院的院长姓汪,她还为我取名叫恩典,要我永远记得感谢那些人施予我的恩典,问题是……”汪恩典的冷笑听起来好凄凉,“当我流浪街头饿得发慌,或是在冬夜里冷得发抖想哭的时候,给我温暖、为我取暖的却是那些被人遗弃的流浪狗。你不觉得很讽刺吗?她竟然还要我感谢那些人施予我的恩典?”
  她抓着他的胳膊,嚎啕大哭,“说穿了,我和那些流浪狗有什么不一样?”
  “不,当然不一样,因为你是人,你不是流浪狗呀!”韦枢把她转过来,让她面对着他。
  他总算明白她为何会对人性充满着不信任,为何会极度的缺乏安全感,以及她不合年龄的老成与心事重重,还有她别扭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个性……现在他全明白了。
  也是因为那段居无定所、流浪街头的日子,使得她将心比心,才会立志帮助与她有着相同境遇,又曾经帮她渡过难关的流浪狗,即使她生活过得一样艰苦,她依旧不减报恩的情义。
  其实在她早熟冷漠的外表下,始终藏有一颗天使的心,她只是不善于表达;这更是激起了他想保护她、怜惜她的冲动。
  “我是多么的幸运呀!”在现在这种社会,他竟能与这么一位善良的流浪天使巧遇结缘,这怎不让韦枢打从心坎里高兴呢?
  此刻,他终于确定自己的心意了!
  他含情脉脉地用双手捧着她的脸,吻着她的发顶和额头,并吻去她的泪,在与她深情对视之后,他寻获了她的唇。
  “啊!”汪恩典又羞又愧地推开他。
  结果她用力过猛,反而造成自己重心不稳,偏偏脚下的土地又不是很平顺,她整个人跟着就往后栽,“啊——”
  “危险!”韦枢见状,旋即出手抢救。
  不料忙中有错,他伸出来的手只抓住了汪恩典的上衣领口,紧接着“嘶”的一声,她的衣服被他硬生生地扯破。
  “哎呀……啊!”第一记娇呼是她跌坐在地的吃痛声,第二记惊叫则是因为她霍然发现自己的春光外泄,连忙以纤细的双臂护身。
  她接着侧身凄厉大喊:“不要看!”
  来不及了——韦枢还是看到了。
  “这是……”他震慑不已。
  在她那片不曾受过阳光洗礼的粉肤上,竟有好几处受伤过的痕迹。其中有类似香烟头烙下的点状印记,还有她的肩头和腹部的烫伤疤块,而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一条缝合手法粗糙的疤痕,长度几乎横切过她的背部,乍看至下,俨如她背了一条长相狰狞的蜈蚣。
  由这些伤痕结痂的状况和颜色看来,不难知道伤痕的年代有多么久远,而且也没有经过很好的医疗照顾,这实在让人不敢想象她当时所承受的痛楚有多深。
  难怪无论天气再怎么热,他也从没看见她穿过背心,原来她一直穿着有袖的衣服,为的就是要隐藏这些伤痕。
  “吓到你了吧?”既然他都已经看到了,汪恩典索性松开手,大大方方地让他看个够。
  他一定会马上掉头离去的……
  算了,这样也好。反正她孑然一身惯了,他现在离开她,她也只不过是恢复往常那种一个人的日子,何况她还有那一群永远不会变心的狗儿们呀!
  “这些全是我在寄养家庭得到的‘恩典’,因为他们怕别人看到会说话,所以他们绝对不会打我的脸和手,因为那样一下子就会被旁人发现。”她自惭形秽地冷笑着。
  “老……天!”韦枢尚未从震骇中清醒。
  “你现在一定很后悔吻过我,又曾经用手摸过我吧?”汪恩典不会怪他,因为她这一身的伤痕还曾把小朋友吓哭过。
  果然,她的话才刚说完,就见到两泓清泉在他眼中泛滥,然后顺着他俊秀的脸庞缓缓滑下。
  韦枢,哭了。
  “你……”汪恩典黯然神伤,想说再见却又觉得多余,若是要他保重又嫌矫情,所以她最后什么都没说,她只想在他开口要她滚蛋前先行离去,好保有她那仅存的一点点尊严。
  一想到在未来的日子里,她将再也看不到他,她感到更加难过,因为她早已习惯有他待在身边的感觉……
  她的娇躯倏地被人拉了回去。
  “怎么可以……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韦枢紧紧地抱住她啜泣。
  他看着她身上的伤,等于亲身体验了她所受过的苦,他心疼得无以复加,不懂为何有人能狠下心肠去伤害那时年幼的她。
  “韦……”他没有走。
  “别怕,一切都过去了。”韦枢安慰她,“你的父母不要你没关系,你还有我呀!我要你、我爱你!我会给你温暖、为你取暖;我会好好地照顾你、保护你……我绝对不会让那种事再度发生,你也不必再流浪了。”
  “你刚刚说什么?”即使这是一场梦,汪恩典也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
  “我爱你,我好爱你。”韦枢用自己的额头去摩挲她的额头。
  汪恩典怯生生地眨着水眸,“你……不嫌弃我?”
  “傻瓜!我疼你、爱你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嫌弃你?”韦枢啄了一下她的红唇。
  “你不是在戏弄我?”汪恩典仍是不放心。
  “我一直都是很认真的。”韦枢深深地吻住她,决定以行动代替言语。
  此时无声胜有声。
  第9章(1)
  “真是的!”汪恩典搔着那头俏丽的短发。
  她投降认输,她承认自己被彻底打败了。
  手未经大脑下令便拿起电话,自动拨着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号码;彼端电话一被接听,她就开始抱怨:“喂,计算机又开始作怪了啦!”
  韦枢没好气地问:“你‘又’动到什么?”他就知道,她打电话来绝对不是为了和他聊天。
  “你少诬蔑我喔!我完全是按照你说的步骤在操作。”最近汪恩典似乎已经养成什么事都依赖他的习惯。
  “如果你完全按照我说的步骤在操作,那怎么可能出问题呢?”韦枢不解,同样是使用计算机,为何经过她的手一碰,状况就会特别多?或许她可以考虑到他们公司的计算机测试部门来上班。
  “我怎么晓得?”她要是知道原因还会打电话找他吗?笨!“或许它欺善怕恶,认为我比较好欺负吧!”
  拜——托,这也能当理由?
  “你说说看它是怎么作怪法。”
  “它开机的时候跑得很慢,要做什么动作时好像都要思考好几下,而且动不动就乱当机。”汪恩典已经快被它烦死了。
  “大概是中毒了吧。”韦枢常会被她的用语笑岔了气,不过他当然不敢当着她的面耻笑,“我下午过去。”
  “我待会儿要去市区打工,干脆我顺便把计算机带过去。”
  “也好,我今天都会在公司。”韦枢心想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他还可以借机为她介绍一下他的工作环境和性质,他很希望她能对他有更进一步的了解与认识。
  一小时后,汪恩典依址来到了韦枢的公司。
  这栋大楼占地宽广、建筑宏伟,有“帝国大厦”之美誉。她打工时常常会经过这附近,但是真正站在这栋大楼面前详观,今天倒还是第一次。
  “果然名不虚传。”她咋舌赞佩。
  没想到他上班的地方,光是门面就这么气派。
  穿越具有扫瞄功能的电动门,汪恩典来到了面积至少三百平米的大厅;她还来不及为眼前的金碧辉煌惊叹,旁边的警卫已经看见她未带任何识别证,立刻上前盘查。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他问。
  “我找人。”汪恩典说。
  警卫指示她去正前方的服务台,不过他那双法眼仍不时机灵地盯着她。
  服务台里坐着三位美丽又大方的小姐,她们就连声音也相当好听。
  “你好,请问有什么能为你服务的吗?”美丽的小姐态度恭敬地吐出标准的职业用语,看得出这家公司对服务人员的品质要求与训练。
  “我要找韦枢。”汪恩典开始有些懊悔,因为她以为只要人一到,就能马上见到他,谁晓得还要经过这些关卡。
  韦枢?这女人居然敢直呼她们副总的名字?!美丽的小姐脸色微变,但很快地又恢复职业笑容,“请问你预约了吗?”
  “预约?”汪恩典在一小时前打过电话给他,“应该算有吧。”
  “应该……算?”服务台小姐的笑容有点抽筋。
  哼!八成又是一个缠上门的花痴!
  身为公司的服务台小姐,她们有责任、有义务替她们敬爱的上司把关,挡掉这些黏人的桃花!不过……这以往来的全是婀娜多姿的大美女,今天怎会来个发育不良又看似小男生的幼齿女孩咧?
  “请问小姐尊姓大名?不知道你找他有什么事?”服务台小姐私底下也很好奇。
  “他到底在不在啊?”拜托,找他一下怎会这么麻烦呀?!又要预约、又要被人问长问短。
  汪恩典最讨厌这种繁文缛节,不耐烦的情绪也就不客气地挂在脸上。
  “你……”这个发育不良的小鬼头居然凶她们?美丽的服务台小姐不禁花容失色。
  “我……”汪恩典正想告诉她们不必麻烦,她要自己去找,恰好此刻她眼角瞄到韦枢在另一头出现。
  她心中大喜,张口才要叫他,却赫然发现他身旁有个貌似洋娃娃般的美少女,他们手挽着手,状似亲热地有说有笑,远远一看,简直就是金童玉女的化身,而他光顾着跟美少女说话,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韦枢接着又不晓得说了什么,美少女听了之后高兴地跳了起来,还抱着他的脸颊猛亲;他笑得乐不思蜀,然后和美少女一起消失在电梯中。
  一股寒意“咻”地从脚底往上蹿,汪恩典仿佛刚洗了一会儿三温暖,心里的春天也一下子换季成了冰天雪地的北国冬天。
  “小姐,有什么问题吗?”早就靠过来许久的警卫,连续问了她好几次。
  汪恩典充耳不闻,只觉得自己真是十足十的大傻瓜。
  像韦枢那样有钱的美男子,身上穿的衣服可能随随便便就要五万块,而她穿的却是一件五十元的菜市场货;他开的是保时捷最新款的跑车,她开的却是一辆早就该淘汰掉的中古小货车;他的皮夹里常常塞满了百元大钞和好几张白金卡,而她的皮夹里却只有一张健保卡和一些铜板。
  基本上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在天、她在地,所以这分明是她太傻、太嫩,才会以为他真的看上她这个丑小鸭……
  她为什么从没想过他的身边其实还有别人呢?而她除了知道他在科技公司上班之外,她对他的其他一切几乎也都不清楚呀!
  “小姐,请问你到底有什么事?”警卫已经准备要把她丢出去了。
  汪恩典大咧咧地走出去,又在警卫的监视下把放在车上的计算机抱进来。
  “这是要给韦枢的。”她把计算机放在服务台上,“你就告诉他说是汪汪拿来的。”
  交代完毕,汪恩典昂首转身走出公司。
  “这位小姐……”服务台小姐眼见她理都不理,不禁感到很为难,只好拨内线请示副总的秘书,“陈秘书你好,有位叫汪汪的……是……噢……好。”
  “怎么?是不是被臭骂了一顿?”另一位服务台小姐等着看好戏。
  活该!这种小事也敢打电话去吵副总?
  “陈秘书说……副总马上下来。”美丽的小姐惊讶地挂上电话。
  “什么?!”在座的另两位小姐差点跌破眼镜。
  没几分钟就见到韦枢笑嘻嘻地出现,而且他不是用走的,而是用小跑步。看来他一接到电话就真的“马上”冲下来了。
  “她人呢?”韦枢一到服务台便东张西望。
  “拨电话给您的时候,她就离开了。”好英俊喔!副总真的是怎么看怎么帅。三位服务台小姐全部摆出自己最美丽的角度、笑容和姿势。
  “已经走啦?”韦枢忍不住嘀咕,“真是的,个性这么急,也不会等我一下。”
  他那个宝贝妹妹韦羚刚巧也来找他,他本来还想介绍她们两人认识认识,再顺便一起去吃个饭呢!
  服务台小姐们面面相觑。看样子那个不起眼的小鬼头,似乎和副总的关系匪浅,这下她们谁也不敢告诉他,她们刚才还企图要赶她走呢!
  “对了,她是不是有拿东西过来?”韦枢问。
  “是。”美丽的小姐把东西从服务台下面搬上来。
  “这个白痴!”韦枢差点笑死。
  她计算机中毒出问题,不抱主机来,却搬个计算机屏幕来给他,有什么用。
  已经第三天了,那家伙居然都没跟她联络。真是可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的心中竟开始容纳了自己以外的人,并且对未来也开始有着无限的幻想和期待;而这些幻想和期待,全都和那个人有关,她从何时开始陷得这么深?
  “不行!汪恩典,你不能再沉沦下去。”她大声地告诫着自己。
  她有日子要过,有狗儿要养,她要振作,振作……
  “哎呀,家里的干狗粮快没了。”汪恩典忽然想到。
  她这些天都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所以一直忘了要去买,现在眼看就快要到家了,再掉头去买好像又不太符合经济效益,这辆破车所消耗的油钱可是挺贵的咧!
  “对了,等一会儿打电话叫他顺便买过来……”精打细算的微笑骤然僵在半空中,汪恩典此刻才惊觉,她在无形中竟已养成凡事依赖韦枢的习惯。
  好不容易才振奋的心情一下子又掉到了谷底。
  她好郁闷啊!
  回到家,她照惯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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