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十二月-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说。”哥哥点点头,没理鸣绸,携着青华离去。
  “哥哥!”鸣绸气极。这女人自己都没有得到沈家承认,还真当自己是主母了?
  过了几个时辰,鸣绸终于等到了哥哥回来。只是哥哥手舞足蹈地说青华多有气势,连沈老爷那种经历风雨的老人也说不出话来。气势?大夫人杀她那会儿,那气势去哪儿了?若不是不想打击哥哥,她倒真想问问,沈老爷不是被气的说不出话吧?正好略有耳闻,这位青华姑娘的来头可没她的脸那么干净呢!
  “贱人,你还我主上!”一个面容娇艳,却目光充血的黑衣女子飞身手持长鞭从外趋入,而此时青华正在给列祖列宗上香。鸣绸看得出她的武功极高,心中正暗想,青华这是惹了哪路神仙啊……不对,哥哥!鸣绸刚想拉住哥哥,哥哥却早已出去保护青华,鸣绸为了帮哥哥也只好出手。形势很混乱,只有青华在大家身后躲着。
  “啊!”鸣绸亲眼看到一只胳膊从哥哥身上飞出。鸣绸傻了眼,一把丢下长剑去照顾哥哥,可是,哥哥身已经有个青华在照顾了。这个女人,真是会挑时机呢!鸣绸干脆不去打了,她半蹲在哥哥身边不动。这沈家人的祸叫他们自己清理!
  最后,那女人倒在了一只箭下,很明显是从府外射进来的。这时鸣绸只看见门外走进一个手持弯弓的华服男子,面相俊美,却透着寒气,声音冷冽:“季夏,本王告诉过你,不要寻青华的仇。可你偏不听!那就该死了。”那女子瞥了那男人一眼,踉踉跄跄地走出了沈府……
  “对不起,我害了你,是我的不对!但是,我不能跟你走,我是沈家的人。”青华回绝了哥哥,鸣绸在一旁愈发冷漠。哥哥苦笑,右臂袖子空洞地摇摆,他点点头,对鸣绸说:“妹妹,我们走罢。”鸣绸一把甩开他,说:“身体发肤受之夫母。如今你为了个女人搞成这样,到头还什么都得不到。我哪有你这种大哥?”又继而转身,上下打量青华,说,“你自己惹的祸自己不去处理,躲在人家身后算什么?大夫人真是好本事!”
  “鸣绸你又何苦这样污蔑我?”青华停下来轻咳几声,又说,“我是真心把你们做恩人,做朋友啊!只是有些事情强求不来。”鸣绸突然从腰上抽出长剑,直指青华,目光决绝。沈易,云冉,还有那个王爷,包括她的傻哥哥一齐出声…“你要做什么?”
  “看啊,夫人。你要的,还有强求不来的吗?”
  鸣绸收回长剑,转身离开。

  ☆、季夏

  季夏是在一个雨夜里认识主上的。那时她正抱着一个雨水浸过的冷馒头在滴滴溚溚的檐下啃着。她满脸污垢,手脚脏得看不出一块好皮,破脓的破脓,青紫的青紫,不过在她看来就是正常的事。说白了,谁可怜,谁就喜欢,谁都喜欢欺负比他可怜的人,偶尔也会施舍彰显他们善良的银子。这时,一只细白纤长的手伸到她面前,拿过她的馒头朝一旁的水沟扔去。她实在难以忍受抢她东西的人,站起身来破口大骂,到头累了才发现那人不仅没生气,还笑,笑得那么好看。他说:“来人,带回去收拾!”
  “是。”
  杂七杂八收拾了一个月,整整一个月,烂脓没了,青紫没了,脏乱的身子也不散发恶臭了,头发也打理好了。坐在铜镜前的她真是傻了:这镜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是自己吗?这时她才及豆蔻,并不懂事。
  站在院子里将近一个时辰,她的腿有些酸,可是那个人会来,那个笑得好看的人会来。
  “你就是那个小乞丐?”听见这声音,她僵住,回答:“是。”顺着看了那人一眼,华服着身,面相如画,但年纪却不算多大。
  “你当本王的暗卫吧。”他走开,“就叫季夏。”
  季夏在王府的地穴里和一堆男人女人一起训练,训练的东西不分男女,他们都一样,只有一个身份,就是这位王爷的暗卫。王爷是当朝天子的亲弟弟,与天子关系向来要好,天子什么不能了解的事都由他去了解。季夏只知道他叫卫衡,封号桓。不过她心里还是觉得自己与他人不同的。她的名是王爷取的,而这儿很多人都没见过他。
  “主上。”季夏开始长个儿了,身量和竹子一样。
  “你是……季夏?”卫衡也有了成人体态,愈发俊逸。
  “是,主上有什么吩咐?”有一种欢喜的感觉,但季夏学会了隐藏情绪。
  “三年。我只给你三年时间。三年后你若打败所有的暗卫,你就直接跟在我身边。”
  “是。”季夏想做到,她也会做到。
  每次卫衡出去,白天总有个奴人在身边,夜间则是一个黑衣劲装女子。她是季夏。季夏也常陪着卫衡在巷坊间转悠,听听逸事。
  卫衡走在前面,看见一个孩子在哭,她娘点着他的头骂他:“你好啊!偷你爹的钱买糖葫芦?给老娘回家!”说着便拽起哭得伤心的孩子离开。卫衡一笑,又心生疑问,转头去问季夏糖葫芦是什么。
  “糖葫芦?”季夏想了想,说,“山上摘的山楂果,串好,放到熬好的糖浆里裹一层糖,甩出糖晕,然后包好拿出来卖。可甜了!”卫衡听她说得动了心思,便拿出锭银子给她,说:“喏,去买串回来。”季夏看到这么大额的银子,推了回去,说:“主子,哪里要银子?铜钱就够了。”说着季夏就小跑去买糖葫芦,没一会儿便回来了,递给王爷一根红通通的糖葫芦。
  “你先吃。”本能的谨慎让季夏先尝。
  “是。”季夏剥开,吃进一颗,咂咂嘴,真好吃。但她还是给了卫衡,卫衡看了看她,就下口去吃。酸酸甜甜的,比宫里一些糕点还新鲜。他真的开始吃第二颗,第三颗……季夏在一旁低头等着,忽然,一只握着剩了两颗糖葫芦在串上的手出现在面前。她抬头,卫衡笑了笑,说:
  “季夏也想吃罢。”
  心间一动。
  一天,卫衡很有兴趣地看完了一封信,说:“我有个故人找我有事呢!去看看。”
  到了沈府季夏才知道,原来是沈府大少爷的妾生病难医,拜托桓王卫衡请天下闻名的云冉大夫来治。沈府不在京城,是楚地有名的世家,卫衡来了不好就走,也就留了下来。季夏时常跟着卫衡赏沈府园林,他总说楚地园林比京城的雅致些。一日,他们走到一个小池边,只见一个倩影立于亭中,有阵阵琴声,悠扬婉转。一看,原来是那个叫青华的小妾。
  “你是沈少爷的那位青华姨娘?”卫衡站在原地未上前,在不知根底的情况下他不会贸然前行。
  “回王爷,是。”青华停下,略有些惊慌地回答,似乎是吓到了。
  “你弹的是何曲?为何本王从未听过?”卫衡想上前,季夏却拦住他的步子,提醒道:“主子,她生了病,有病气过人。”卫衡犹豫下来。他虽好音律,但犯不着拿自己的身体冒险。青华倒低声一笑。
  “你笑什么?”卫衡问她。这女子,够奇怪。
  “青华在想,何来什么病气过人?即便有,那也有古话说的好…士为知己者死。”青华站起来,稍稍有些歪着头说,娇俏可人。
  “你是本王的知己吗?”卫衡的话里都是不屑。
  “王爷也喜欢音律,不是吗?要不然何以问出那些话?”青华笑笑,又坐下去继续拨弦。季夏倒有几分惊愕,这位青华姨娘好奇怪,王爷站在这里,她就这么坐了下去,没有敬意似的。她何曾碰到过这样的女子,不止她没有,卫衡也没有。
  季夏不知道自家主上后来是怎么和这个叫青华的女子交情这么好的,以至于他下了一道从没有过的命令:“季夏,青华要出门,你随同保护她。”
  “是,主上。”季夏只能服从。
  “咦?这人呢?”刚刚给主上买来糖葫芦怎么她就不见了?季夏只好一边捏着糖葫芦一边找,天近黑了,季夏连衙门都问过了,就是找不到青华。权衡之下,她回了沈家。
  “主上,青华姨娘她……”
  “啪!”话音未落,一个巴掌劈在了她脸上。季夏傻了眼,但手中的糖葫芦却捏着不掉。卫衡怒上心头,大声吼她:“你去做什么了?可知青华差点给奸人所害?没用的东西!”王爷一脚踹倒季夏,又踹到她心窝上,糖葫芦也摔在地上裂成了好几块。季夏面无表情地看着糖葫芦,却听见里屋的人传话来:“王爷,我们青华姨娘说不要责怪这位姑娘了,是她自己惹的祸,怪不得别人。”季夏突然觉得一阵眩晕……
  “唉,青华她就是太……算了,季夏你走吧。别再来寻青华了,别再来寻我了。”卫衡说完,目光没有停留太久,就进了内屋,整个外屋只有季夏半瘫在地上。她忍着口中血腥,艰难地走到府外,在一条歪巷口吐鲜血……
  季夏现在心中对青华是万分厌恶。难怪整日不见沈府大夫人,恐怕也给这青华气结于殁命了吧。季夏暗自盘算一番,她决定先养好身子。那一日,季夏一身黑色短打劲装飞身来到沈家宗祠,没想到竟有一个少年侠客出手助青华不死。季夏原意不想伤那少年侠客,只怪季夏一剑下去,青华本该毙命,岂料此人右臂一挡,砍了下来。青华倒是很贴心地立马上去安抚,季夏周旋于另几人之中。
  喉咙中一声尚未发出,却发现胸口已插上一支箭,这箭是主上的。季夏只看到主上一脸冷冽地说了什么,她听不清,也不想听。踉踉跄跄地走出了沈府大门……后来避开人群,她忍痛拔下箭,血花四溅。她哀叹一笑,直身倒进了河里,没再起身。
  倒在河里的那一刻,她看见了许多东西,有主上好看的笑,有红色的糖葫芦,有那年屋檐上的雨滴……最后,还是化成了一片青天。

  ☆、兰秋

  兰秋是沁芳苑里打杂的丫头。她年纪并不小,专门在戏台幕帘后头帮忙收拾戏角儿们的物什,大都是旦角。这些旦角是楚地一带极为受捧的人物,就连那些世家都少不了来看戏。兰秋在这沁芳苑里干了好些年,却没人将她放在眼里过。想想,平日里相处几年的人能不打声招呼吗?可她,没有。原因只有一个,她左额头至左颧骨那里有块胎疤,非常难看。她向来笑脸迎人,可那群男子向来以面貌为重,对这样一个看了伤眼的女子,怎么会有好脾气?这些人里还包括她的亲弟弟…南宫。
  南宫自小生得眉目如画,嗓子也好,即便过了变声的时段也极有韵味。他是沁芳苑有名的旦角,沈大夫人尤其喜欢,偶尔还请他到沈府来教她。这是不妥的,但青华又怎么会在乎……有了沈家这么扎实的靠山,他更有些目中无人,尤其对自己那位丑的可以的阿姊兰秋。
  兰秋知道自己身份卑贱,相貌更是吓人,班主向来只让她在后面打杂,或等客人走后再出去收拾。记得有一次,一个新入班的男子愣是指着她的胎疤向后退了三步,还执意不入沁芳苑。她被班主骂了顿便兀自躲到房里,好久没出来。待人都走空,她才出来。兰秋是不怕人家笑话,但她也是个姑娘,她也不喜欢人家笑话。
  一颗颗的眼泪落在擦好的红木桌上……
  沈府大夫人她倒不怕笑话,这位夫人总是让兰秋站在自己身边,声音柔柔的,不像旁人那样训她。自然,若是有人无意朝二楼开放的雅间瞧一眼,便会嗤笑一声:“你们瞧!那个婢子真是有胆子,站到那谪仙似的沈夫人身边!”另一人又接嘴:“兄台,这便叫…丑人多作怪!”众人哄笑一堂。青华倒不甚在意,往往安抚似的说:“你莫上心,丑也不是你的错。”兰秋笑笑,不是我的错?可他们都怪我。
  那日,沈夫人多带了个人,是沈府的画师。沈夫人指着台上的南宫说:“你将他唱戏的模样画下来。”她又看了看兰秋,说,“你往旁边靠些,别入了画。”兰秋抬头看了看沈夫人,点点头,又看见那画师看过来,她把头低得更低了。
  画中的人物兰花捻指,眉目间韵色流转,身形柔美,台下几棵植株也翠□□滴。兰秋叹道,宫儿真好看啊。是了,南宫年纪不大,是块好料子,十六,正是好年华。
  这几日暑气重,沈夫人点了好几出戏,颇多,累了也就歇在了厢房里。入了夜,兰秋要为南宫准备头面,就睡得晚些。忽然一个女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兰秋,开开门!开开门!”是沈夫人,很急似的。兰秋立马拉开门,只见夫人半驮着一个黑衣男子,面色颇急,对兰秋说:“兰秋,这是我一位故人,他受了伤,你帮我照顾他。”兰秋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沈夫人就将昏迷的男子递过去,边看外头边说,“待会儿你若听到有人要搜你的屋子,你就先出去,他们见了你,定然不会再搜的!”兰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沈夫人这般聪明!呵,她倒不是只听戏的人啊。没等兰秋说什么,她就离开了。
  兰秋摸了摸自己胎疤所在的地方,叹了口气,便回身安置男子。这男子肩头染血,腹部有伤,一直在流血。兰秋急忙找来创伤药和布条,帮他缠好,可这人昏迷了还不安分,要打兰秋似的。兰秋忙俯到他耳边说:“这位郎君,我在救你,不要动,你会死的。”果然,这人竟不动了。可是这些药根本不够,她只得出门去寻。谁想碰到了南宫。
  “宫儿……”
  “我都听夫人说了,你待在这儿,免得没了你的脸这男人被抓,我去拿药。”他的声音冷漠至极。兰秋点点头,回了屋内。她心里挺高兴的,宫儿和她说话了。
  这时,急促的步子响起,她知道,是询问的人来了。她站起来,帮这男人盖好便要出去,却被拉住了一个挂在身上的香囊,眉头紧皱。她察觉到,又俯在他耳边,轻语:“我会回来的。”果然舒开眉头。她出去带好门,那些人是官兵,见了她的模样纷纷走开,问都不问清楚。她站在院中苦笑,这张脸还能救人,真好。
  官兵走后没多久,沈夫人便派了亲信传话,要南宫带这个男人去后巷,不得耽误。南宫恰巧来了,便扶着男子出去。兰秋还嘱咐他这人是刀伤,要注意些,唉,也不知道宫儿听见了吗?想来是坐上沈家的车走了,到了沈府谁还敢乱搜人呢,毕竟是个大家族啊。兰秋松了口气。可是,她这口气松早了。
  第二日就有人告官,说见到了南宫和那男人在后巷上了辆马车,不知去向。南宫不见了,抓的当然是她这个阿姊。兰秋自然不会说出沈府,不会让他们找到南宫。要知道,这个孩子是她从小护到大的,当年,土匪来家抢劫,她眼睁睁看见爹娘死去,却还能带着南宫藏好。这次,也不能让他被官府找到。她就这么一个弟弟,这么一个亲人。
  “你说不说?不说今晚你就去见阎王去!”狱卒用上各种刑具,可她一个字都不吐,惹恼了狱卒,揪住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向后扳,说,“你不说?那你就去死吧,丑货!”一鞭鞭落到她身上,浑身都是丑陋的疤痕和血迹,她的意识又模糊起来……
  宫儿,你真是阿姊见过最好看的儿郎。
  宫儿以后要找个好姑娘照顾你啊,这样阿姊才放心呢。
  宫儿,要乖乖藏好,这一次,阿姊不能陪你了。

  ☆、南宫(上)

  南宫带那男子到沈府后就被安排到了间别苑,这是他以前为沈家唱戏时来休息的地方。他没再出去过,外面的情况他一概不知。直到那个老画师来到他的别苑。
  老画师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看唱词。他认识这个老画师,沈夫人常让老画师为他画画。他以为这一次又是夫人的要求,忙放下唱词站起来说:“我还没化妆,您且等等,我这就……”他话还没说完,老画师就递过来一幅丹青,是一个眉目低敛的女子,相貌秀丽。南宫接过画,细看一番,瞪大眼睛抬头看老画师,问:“这,这是她?”兰秋。老画师点点头,说:“我知晓你们是姊弟,她相貌总不会太差,便来了兴趣,画了张没有胎疤的丹青。果然如此。”这老画师向来能觉察出他人不易觉察的美好,他又有些惋惜地说,“可怜那孩子,因为你被抓了。”
  “抓了?”南宫没什么感情地说,“官府没有证据,又能拿她如何?”
  “如何?”老画师没想到,当真是戏子无情,连自家阿姊都这般不理会,“还能如何,不过替你们死罢了。”老画师有些怒意,他本是原来看那姑娘可怜,少有人在乎,想着画这画来叫她弟弟救她,可谁想竟这样无情。唉,那孩子也是命不好啊。
  “死?”南宫真没想过那个他向来厌恶得想让她消失的女人真的有一天会不见。
  “嗯,”老画师叹气,“也许夫人有办法。”他出了别苑。他一个老人,也是出于见兰秋可怜才想让南宫去求夫人救她。姑娘,老夫只能帮这么多了。
  老画师说她会死。真的吗?平日里那么多人笑话她她都好端端地活了下来,她不会死吧。南宫的脑子里闪过一幅幅画面。她在他们流离时从没让他饿过,他的头面坏了都是她熬夜修的,她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出声躲过土匪,她为了留在沁芳苑被班主踹过太多次,还笑着说不疼……她干嘛要这样?那次他亲眼看见她低声下气地对另一个当红戏子说原谅她弟弟不懂事,他很恼怒,问她为什么要那样?她只是笑着说,因为我是你阿姊啊。……阿姊。兰秋是他阿姊。他居然妄图抹去这个事实。
  南宫低头去看手里的画,这个女人的容貌根本不比他差。她只是比他差一点运气。为什么胎疤长在你的脸上,却还让你成为了姐姐。明明你才是柔弱得要保护的人。他踏出门……
  青华正在院子里喝茶,风轻云淡,这个样子让人觉得她什么都能解决。那么,救她就有希望罢。
  “咦?南宫啊,住得还好吗?”  青华坐着,笑得非常温婉。南宫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和她说这事儿,就含糊地回答了句话。青华见他似乎还有话,便问:“你还有什么别的事儿?”南宫硬着头皮点点头,说:“您能救我阿姊吗?”青华皱眉,放下茶碗,说:“不是我不想救,是不可以救。现在你已暴露,我去开口于沈府的名声不好。”她这会儿倒想起沈府名声了,之前她以青楼雅伎身份入府时怎么只说是成规陈说呢?……南宫听她的话感觉是那么回事,也不便再开口,可是就这样了么?不救?不行啊,那她不就会死吗?他有些害怕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亲人了……
  “等等!”青华看见了他手中的丹青,“你手里是什么?”南宫一听见就藏到了身后,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让青华看见,忙解释:“夫人,阿姊的像而已。”青华不信,自己上前拿了过来,一看,竟真是兰秋。没了胎疤的她竟有这般姿容。不知为何,青华有些庆幸。她笑着叹气,对南宫说:“一幅丹青也会惹来麻烦的,若叫人看到,谁说的清。所以,我看还是……”青华动手,南宫要上前来抢,一旁的下人按住他,动弹不得。
  “不要…”
  “撕了好。”碎片飘零在南宫膝间。他突然觉得有种叫绝望的感觉在心上蔓延开来……
  夜里,他躺在床塌上,听见更漏滴水的声音,滴进月色里。南宫睡不着,起身进院里,一身单薄的白衣,月色分外好。他刚刚做梦了,梦到兰秋了。兰秋就在月下朝他挥手,笑得很温暖,就像腊月里的一束暖光。可他触不到。伸出手,却什么都没有。他从来不知道,兰秋对他是这么重要的一个存在……因为你是我阿姊啊。
  “山高地阔兮见汝无期,更深夜阑兮梦汝来斯……”
  外头雨下的大,云压得低,下人从外屋进来,青华看见他,便问:“还在跪?”下人点点头。她叹口气,说:“让他进来吧。”下人出去,将湿透了的南宫带进来。青华让人拿了热茶给他,问:“你何苦呢?她也不见得高兴你这样。”南宫放下茶,又跪下,叩头,说:“夫人,让我见见她吧!就见见!”青华有些烦,她说:“我都让你留下了,你还不知足!你那个阿姊平日里你不高兴见她,现在不挺好的?我说过了,沈府名声耽误不得。”她皱眉,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展开眉头,问,“真想见?”
  “是,临了送一程。”南宫暗地里握拳,面上却是不明显的。
  “你送不送我不能说什么,只是见也可以,你只得今天夜里去。你化成小厮,随老画师一同出去。”
  “谢夫人。”
  “谢什么,我自然对你不差。”青华笑笑,“日后好生待在这儿,不会有事的。”
  南宫笑着退下。手里却有了伤口。
  老画师叹口气,他真是可怜这两个孩子。他对南宫说:“好好葬了她吧,咱们日后再来看她。”是的,他们夜里来,已经来不及看到活生生的兰秋,她满身伤,却在眉间仍有笑意,大约觉得救了弟弟罢。南宫上前把怀中的金创药放在她手里,说:“阿姊,你要的药我拿来了,以后多记着自己先用,别给别人了。”
  沉默,南宫良久的沉默几乎让人窒息。
  老画师见快黎明了,不好再呆下去,便要南宫随他回去。南宫突然和孩子一般插了朵野花在坟头,笑着说:“阿姊,下次宫儿再来看你。”又转头对老画师说,“您能再为我画幅阿姊的丹青吗?要有胎疤,那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