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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佞臣当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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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见钰斜睨了他一眼,又举起酒盏仰头便喝……
    薛涛看不眼,欲夺酒壶却又不敢,口中急道,“殿下若实在烦恼,他不允殿下,殿下难道真要乖乖听话?”
    祁见钰手一顿。
    “殿下何时如此听话过?”
    或许是天公亦作美。
    待端午这天,缠绵几日的太阳雨无影无踪。
    纳妾礼在傍晚举行,吹吹打打的锣鼓按照严格的礼制一路从醉玥楼响到了万府门前,沿途许多手捧花草‘游百病’归来的路人们争相围堵,恨不得从那随风飘飞的红轿帘隙一窥新娘的模样。
    究竟是何等貌美的女子才能令万郎动心?
    万府偏门已开,万翼等在门前,他一袭金纹红衣,头戴二龙抢珠金抹额,顾盼之间,艳色逼人。虽面上隐隐还有几分病色,但红色吉服比较衬肤色,粗粗一看,也能显出几分红润来。
    当两顶红轿子停在门前时,礼官扬起声:
    “吉时到——请新人下轿。”
    两只青葱玉指撩起轿帘,一个急切快速,一个怯怯缓缓……
    正当两旁路人起哄着闹声一片时,一阵铁蹄隆隆,听去竟似一队骑兵,径直朝这里而来。
    “来者何人?”
    仓促之下,万府侍卫们举着兵械鱼贯奔出。
    那群骑兵来得极快,方才听到马蹄声,可才两个弹指,街道尽头便现出一排约十数人的骑士,当先之人大吼一声——
    “闲人速避!”
    霎时场面一片混乱,路人和迎亲队伍争相欲逃,却又拥堵在路口,乱成一锅粥……
    万府的侍卫们上前围阻,喝道,“何人在此捣乱,今日是家主大喜之日,诸位意欲为何!”
    想不到对方竟大咧咧的直接吼回来,“抢亲!”
    此言一出,众人不觉呆了一呆。
    看来万郎所娶得当真都是天仙美人,竟在府门前闹出这番风流韵事。
    “护住新娘!快护住新娘……”
    侍卫们脸都黑了,若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新娘被劫走,送了公子这顶大绿帽,回去后非被剥一层皮不可。
    可谁想——
    “公子!”那厢传来一阵惊呼。
    待众人定睛看去,只见那群抢亲者来去如风,前后不到数息,新娘们安然无恙,可新郎……
    竟被抢走了! ̄口 ̄||
    此刻的皇宫大内。
    “启禀皇上……”
    祁见铖放下茶杯,不悦道,“何事吞吞吐吐?”
    今日是那人的纳妾之日,他一早醒来,便烦闷不耐,胸中憋着股无名郁气,令他难得现出几分躁意。
    “禀皇上,方才探子来报,万府的纳妾礼突然被一群蒙面抢亲者中途打断……”
    小皇帝只觉胸口突然一松,莫名泛上一丝喜意,口中却平静无波地道,“看来万卿此次艳福不浅,新娘姝丽啊……如今可把新娘追回来了?”
    “……额。”堂下人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被抢的是新郎……并非新娘!”…_…“||

    第二十二章
    
    风呼号着从耳边冲过。
    万翼被俘上马后,上半身紧紧抵在马背,来人的马术极为精湛,他单手控马,另一只手飞快地从怀中抽出一条黑色丝巾,迅速蒙上他的眼。
    当黑暗充斥了整个视野,万翼感觉到腰间霍然被一只铁臂一揽,腾挪间,他感觉到那人挟着他迅速换了匹马,此刻两人胯下的良驹无疑是匹罕有的千里马。
    初时还能听到周遭纷乱的马蹄,可数刻之后,整个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们二人。
    除了‘砰砰’的心跳,便只有这行枯燥的嗒嗒铁蹄。
    不知行了多久,被黑暗主宰的感官分辨不清时间。
    骏马长嘶一声,终于停了下来,万翼的屁股也麻得差不多了。
    那人小心地将他抱下马,落地后也没有放下他,依然体力极佳的抱着他走了小片刻,最后在一处燃着淡淡熏香的屋子停下。
    万翼感觉到自己被轻轻安置在一处柔软的被褥(?)上,那人从始至终一句话都不说,只听见‘咿呀’一声,万翼意识到他将房门给关上了——
    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挲声响起,万翼不自觉蹙起眉,脸朝着声音的方向偏去。
    但那人依然不说话,他便也不肯出声。
    在一片逼人的寂静中,一只灼热的大掌轻轻拂过他散乱的额发,将那缕不听话的青丝捋到万翼耳后,大掌又缓缓的在他的颊面上来回摩挲……
    微微粗糙的指腹在细嫩的肌肤上游走时带来一丝刺刺的痒痛,万翼不自在的偏头避了避,随即下颚被带着薄茧的长指捏住,他敏感的察觉到一阵急促而湿热的鼻息扑面而来,来人俯下身,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
    “殿下,闹够了没有。”
    这冷淡而平静的声音,仿若一盆冷水,哗啦一声浇在了室内正熊熊燃烧的火焰上。
    万翼原本还等着济王殿下被识破身份后羞愧地放开他呢,不料,他大大低估了济王的奸人本质。
    下一瞬,原本正襟危坐的身体被骤然往后一压,万翼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喘上来,红唇便被一个温软湿润的东西重重堵上。
    “嗯……”
    那人在吻上他后,喉中溢出似愉悦似叹息的甜腻鼻音,舌迅速侵入他的口中,紧按住他的双手也没闲着,从他的脸开始往下摸,沿途滑过他的耳垂、脖颈、肩膀……然后在锁骨的凹陷处徘徊。
    万翼额上的冷汗差点下来。
    好在他身上的软甲紧实得很,加之此刻又是平躺着……那个本来不应该平……可是却很平的地方,与男子……应该无二。┭┮﹏┭┮幸而来人的手只是犹豫地在他的锁骨上打转,似乎还没有勇气撕开他的领口,探入衣内……
    万翼在暗松一口气的同时,心中未免一阵悲凉。
    “殿……下,住手……”舌尖被来人的蛮力吸吮得发疼,万翼挣扎着吐出话来。
    但来人依然置若罔闻的装死,反而越发挤压着他,徘徊在他锁骨的手绕开胸部,轻轻的扣住他的窄腰,掌心火热的温度,煨汤着他纤瘦的腰线一带的肌肤……
    待察觉到那只手似乎下了壮士断腕的决心,撩开他的下裳打算继续往下探后,大病初愈浑身无力的万翼骤然爆发出神力,挣开一丝束缚,厉声喝斥道——
    “祁见钰!”
    好吧。
    听到万翼有史以来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他的名字,原本打算不顾他的抗议,装死到底的济王殿下,终于停下动作。
    万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祁见钰明智地选择不挑战进一步惹怒万翼的后果。
    不情不愿地撑起身子,离开他柔软的唇,祁见钰的呼吸还未平复下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静静俯看着身下被蒙住双眼的少年。
    虽然不愿再惹他生气,但放了他……心底又舍不得。
    于是济王最终只解下他眼上的黑丝巾,可身体依然牢牢压住他,想来又担心压坏了那细胳膊小腿,祁见钰双手撑在万翼的耳侧,替他分担一半重量。
    万翼心中正憋着一股火气,大喜之日新郎被劫走,今日之事恐怕会传得满城风雨,贻笑天下。
    “殿下!殿下此事实在荒唐!”万翼冷冷道,“殿下究竟对万翼有何不满,直言便是,何必当众羞辱于我。”
    “你难道不知本王是为什么?”说到这,祁见钰也不由黑了脸,“本王的心意……你竟是不懂吗。”
    万翼窒了下,移开视线,只说了寥寥数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祁见钰也变了脸色。
    “不论……殿下与我心中是何感想,万翼终究不能忘了自己的责任。而殿下,更不可能。”即便你愿意,太后也不会。
    万翼思来想去,便只有这个借口,能暂时阻他一阻。
    祁见钰却是咬紧了牙关,将万翼紧紧箍在怀中,既说不出辩驳,却又满腔不愿意放开他……
    万翼等了许久,济王只是一径抱着他,始终保持沉默。他低低催促道,“殿下?”
    “孤……心底难受。”祁见钰好半晌,才缓缓吐出这句话,“这道理,孤明白,但只要想到万郎要拥抱其他人……孤便难受,”他说着,稍稍退开一点,将万翼的左手,轻轻按在他的左胸上,“这里,疼得厉害。”
    万翼感受到掌下沉重的心跳,他未料到竟会听到这番剖心的话,竟是不知怎样的回答,才是最好。
    两人沉默着,在这莫名的静谧中,一同拥抱到月上中天。
    突然从屋内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有一队人马急匆匆赶到了门口,却不敢冒然进来,只围在门外焦急的等待。
    “看来本王那便宜皇弟动作倒是很快,还不到两个时辰便搜过来了。”祁见钰嘴角翘起一个嘲嗤的弧度,俯首深深地看着他,似乎要将他今夜这一身喜服的模样印入心底。
    万翼垂下眼,收回按在他心口的手,“承蒙殿下错爱,愿殿下早日忘了万翼吧。”
    送万翼回程的路与来时相比,似乎格外短暂。
    当祁见钰远远看着那一袭火红喜服的身影一步步没入灯火通明的万府时,他似乎曾停了停脚步,但随即被蜂拥而来的人潮淹没……
    祁见钰看着万府朱红的大门被重重合上,似乎浑身的力气也随之被抽走一般,他在原地又呆站了一会,仰头空茫茫看着头顶的明月……
    佛曰: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
    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第二十三章
    
    万翼进府门前,隐隐感觉似乎有一双眼,在他的背影流连。
    众星拱月中,他不自觉停了停脚步……
    “公子?”身旁的管家疑惑地投来视线。
    万翼弯起嘴角,“没事。”
    随即不再停留,大步向前。
    正厅内金红的囍字犹在,厅内却一派兵荒马乱,人人戒备,倒显出几分冷清。
    管家挨过头来,悄声道,“公子,两位姨娘已经分别抬入西厢了。”
    万翼微一颔首,“我去看看。”
    由于方才被劫过,此刻万翼不论去哪,身后都浩浩荡荡地跟着一大串粽子。
    穿过曲折的回廊,万翼先在怜我的新房外停步,略一理衣冠,万翼便噙着温雅的笑容,缓缓推开门——
    在听到房门开启那刻,早已知悉万翼终于平安归来的消息,怜我不自禁捏紧桃红的新服,忐忑而期待的挺直了腰,盖头下粉颊晕红,屏息以待——
    软履踩在厚厚的地毯上,脚步声被尽数吸纳而去。
    怜我低垂着眼,从被红盖头切割的视野中,看见一双云纹翘头履停在她身前,她心跳瞬间加快,绞紧了手屏息等待,却是迟迟未见他掀开她的盖头。
    “怜我……”她的未来夫婿突然开口,“听上去便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怜我面上一红,咬着唇想着这句话她该不该接?要如何回才不显得轻佻?
    未等她挣扎完,万翼便径自接下去道,“今夜我不留下了,你梳洗一番,便去睡吧。”
    什么?
    怜我一急,眼见他真的抬脚就要走,忍不住自己先掀了盖头,颤声道,“你……你便连看我一眼,也不肯,这就要走了吗。”
    万翼堪堪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细细打量她。
    只见她眼中含泪,朱唇紧咬,满面凄楚的望着他。
    万翼吁了口气,拇指轻划过她的眼角,拭去一滴即将坠下的泪,温声道,“怜我今日很美。”
    “那……那为何你要走?”怜我忍不住再靠近他一步,仰头看着他,“为何不看我?”
    万翼闭口不答。
    那便是,有人绊住了他的脚步。
    怜我直觉自己猜对了,她忍不住逾越道,“可是,可是因为怜卿姐姐?”
    “你贪心了。”万翼一手托起她的脸,微微俯首看她,“当日迎娶之前便已告诫过你,我并非你的良人,我也永不会回应你,不要对我动情。”
    怜我一怔。
    “我救了你不是,至少结束了你在青楼送往迎来的一生。”万翼毫不留情的道,“你要做的,便是感恩,其他再不用多想。”
    怜我一手摁住自己的衣襟,沉默半晌,仰起头看他,“怜我明白……公子日后希望怜我做什么,怜我都会努力去做。”
    万翼微启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也只是伸手一抚她的头,道,“怜卿还在等我。”
    说罢便直接转身离开。
    “公子~”
    柔媚的近似于呻吟的女声响起。
    当万翼入了长廊另一头的怜卿房里时,满屋的烛火瞬间被熄灭了。
    万翼无奈的叹了口气,扶住下一刻出现在他怀中的美娇娘——
    “怜卿,还玩儿?”
    怀中那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方才慢悠悠的抬起脑袋,泪盈盈地看着他,“公子数月不见,想死奴家了,想得奴家是心肝肺都疼。”
    万翼睨了她一眼,“若再不放手,要不要试试手疼脚疼脑袋疼?”
    “公子好坏呀~”怜卿不甘情愿的起身,撩袖去点蜡烛。
    当室内重新被融融烛光包裹时,万翼坐在椅上,一手接过怜卿递上的名册,“名录都在这了?”
    怜卿柔若无骨的又搭在万翼身上,撅起性感红唇,“奴家办事,公子还能不放心?”
    万翼一目十行地一页页翻过名册,“这两年……辛苦你了。”
    “怜卿为公子做事,又怎会辛苦?”
    万翼偏头凑近她,缓缓一点点拉近两人的距离,“玩上瘾了?真要就这么嫁给公子?”
    只见怜卿原本低柔魅惑的女声霍然一整,微带沙哑的性感男音展露无疑,“公子好狠的心,一走便是数月,怜卿只是太想公子了。”
    伴随着说话声,怜卿退开几步,双手熟悉地往肩骨和身上几处大穴一一拂过……
    噼里啪啦。
    只听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咔哒声,怜卿面不改色,直至原本的娇艳女身彻底变成一副挺拔的男儿身,她……不对,应该是——他!这才施施然重新靠近万翼。
    这门缩骨功让万翼是大开眼界。
    一个假凤,一个虚凰。
    双方角色对调,各自扮演得惟妙惟肖,每每见他,万翼总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对于怜卿的包容度,也相对比较高。
    万家……额,实在是人才济济啊。
    作为万家精心培养的虚凰高手,两年前待怜卿刚过变声期后,便投入醉玥楼。
    男人在床上和酒后,口风自是最松的时候。
    问世间还有何处消息比青楼更广布易探?
    怜卿是天生的浪荡子,投入青楼无异乳燕投林,与早年潜入醉玥楼的内应配合无间,这两年的收获不可谓不丰。
    只是他毕竟是男身,待在女儿窟中两年便已是极限,再拖下去,青春期正飞速成长的身体恐露出更多把柄,因此搜集够名册后便趁此机会脱身。
    万翼淡定自若的将手伸进怜卿怀中,摸出一个拳头大的糯米团子,“便说今天的触感硬了许多,怎的不穿那身胸甲。”
    “奴家不是都要嫁给公子了吗。”怜卿飞来一个媚眼,“对公子,还来虚的做什么。”
    万翼凝眉,“万事需谨慎,你太大意了。”
    怜卿媚眼一斜,抱怨地咕哝,“真是不解风情……”
    万翼忍不住恶寒了一下,手中的扇子一敲他的脑门,“正经一点,那怜我……”
    不等他说完,怜卿便已接下去道,“我省的,必定会在最短时间内拿下那丫头,公子便放心吧。”
    万翼便也勉勉强强的颔首。
    怜卿道,“先前的君家满门,女眷只剩下她这一个,这商量行事阴险有余,狠辣不足,咱们老爷做事可利落漂亮多了。”
    万翼‘嗯’了一声,他爹万安从不玩虚的,若是出手,必定斩草除根。
    
    第二十四章
    
    事情要从头说起。
    怜我本姓君,乃是有名的儒学大家之后,三年前君家倒霉地参与了弹劾商量的热潮。
    其实商量被弹劾了这么些年,早已练就我自岿然不动,任尔弹劾东西的功力。
    奈何君家那次跟去凑热闹的时机不对,当时正值蒙古反水,济王出征大捷,朝中风向陡变。
    在这局势诡谲之际,商量对于一切撬墙角的反动分子皆投以高度重视,于是朝中既无依凭,后宫也无依仗,只有民间呼声的君家便雀屏中选,光荣的成为杀鸡儆猴的对象。
    其后君家男丁流放千里,女眷充为官妓,抓入教坊司。
    怜我彼时年纪尚小,先由嬷嬷们调教了大半年,好不容易借着昔日下人和姐妹的掩护逃出教坊司后,又被人贩拐带,干脆利落的被卖入了青楼。
    好在她模样生得好,被妈妈们定为下任花魁继任者,悉心栽培。
    只是她的非暴力不合作,日复一日磨灭了崔妈妈的万丈雄心,加上其后的出逃又被当场逮到,才有了万翼这一出“英雄救美”。
    “公子,咱们还要再等多久?”怜卿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万翼。
    “要有耐心,先收服了她最是要紧。”
    万翼拍拍他的手,怜我这张牌,他会在最适当的时机发挥出最大作用。
    子时 承德殿
    这一夜,祁见铖在龙床上辗转反侧良久,究竟未能入眠。
    这种莫名而陌生的郁积耿怀,令他心浮气躁。
    “来人!”
    在龙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个时辰,祁见钰终于忍不住翻身而起,大声喝道。
    顷刻间,两旁的宫女太监们呼啦啦跪了一地,齐呼万岁。
    就是殿内的烛光,祁见钰用力吐出憋在胸口的郁气,视线漫无目的地在跪在前排的宫女身上梭巡了一圈后,他凝神思忖了片刻,随意点了点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宫女。
    “你留下,其余人都给朕退下。”
    被点中的宫女被这凭空掉下的馅饼砸到,犹如做梦一般。她的容貌只是中人之资,今年已经17岁了,看着年纪尚小,却阴柔漂亮的小皇帝指了她,心下怦怦急跳,受宠若惊又羞涩难当。
    “你过来。”
    皇帝倚靠在玉枕上,姿态危险而慵懒,他的半个身体笼罩在黑暗中,身上的明黄色单衣半开,露出大半青涩单薄的胸膛,一头乌发披散在身下,蜿蜒着流入腰下的薄毯……
    宫女颤巍巍的靠过来,才堪堪挨近了龙床,右手便被一股大力猛然一拽,跌在巨大的龙床上。
    “别动。”耳边传来低沉的警告。
    她颤抖着停下,只觉她的右手似乎被瞬间拉折了,自手肘到肩膀,扭曲成一个怪异的弧度,剧烈的痛楚令她的右手剧颤不已,额上冷汗津津,但在皇帝强大的威压之下,她硬是忍下到口的痛吟,咬紧唇不发一语。
    “真乖,”那只拉折她的手终于松开,他似乎满意的抚上她的脸,冰冷的手粗暴的将她的下巴抬起,紧随其后的是一张同样冰凉的唇,那淡红的唇只在她嘴上轻轻一触,随即便移开。
    “你喜欢朕吗。”那个居高临下的声音道。
    她忍痛弯起一个笑容,“……奴婢喜,喜欢。”
    “那么告诉朕,”祁见铖脸上终于现出符合他年龄的好奇——
    “什么是‘喜欢’。”
    这一夜失眠的,同样还有我们的济王殿下。
    “殿下……我们该回去了。”
    一路尾随他的广威将军薛涛,终是不忍的开口。
    “孤……等了大半夜,”祁见钰没有看他,依然高坐在树上,目光停在远处贴着红囍字的大门上,“他没有出来。”
    薛涛不知自己该如何安慰他,好半晌也只是老调重弹,“殿下……天涯何处无芳草。”
    祁见钰沉默了片刻,“但这世上,只有一个万郎。”
    “再好的人,他若不爱殿下,不会怜惜殿下,倒不如干脆放弃他。殿下的翅膀,不应该被束缚,更不该被一个无心,只想利用殿下的……蛇蝎美人束缚。”
    祁见钰不语。
    “殿下,这不会是第一,不,第二个!日后他还会有正妻,还会有接下去的第三个,第四个……殿下要如何阻止?”薛涛看着济王眼中霎时浮现的隐痛,平静的道, “即便是殿下自己,亦需留下合格的继承人,即便不为您,也要为深宫中为了殿下苦争多年的太后娘娘考虑……”
    “给本王一点时间。”
    良久,祁见钰蓦地翻身落地,不再看那一府鲜艳的红,“我会试着……忘记他。”
    翌日
    万翼从睡梦中醒来,发现怜卿已经重新‘组装’好他的身体,此刻正披着淡紫色的纱衣坐在梳妆镜前细细描眉……
    “公子起来了?”透过铜镜,怜卿头也未回,继续专心的在脸上扑粉。
    万翼“唔”了一声,自若的开始换衣。
    怜卿“啧”了一声,也不知万翼是不把他当男人,还是根本不把自己当女人。
    由于万翼父母俱亡,怜卿怜我也只是小妾,因此梳洗完后万翼依旧该干嘛干嘛,留下两个哀怨的小妾,他照旧入议事堂办公。
    绕过长廊时,他在一株明显弯折的翠竹前停下,宽袖下的五指轻轻一拂,不发一语的转身离开。
    祁见钰此次暗潜回京,只停留了这三日,便如朝露一般,无声无息的消失。
    小皇帝接到济王殿下送来的战报很内伤。
    不带这么无耻的,明明是你一手拉拔了叛军想造反,还悄悄召集了名下的正规军添助力,结果见事迹暴露,立刻倒打一耙,信中一腔热血,大义凛然地自夸召集了名下军队,是为国为民在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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