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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孤岛-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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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映冬静静地应了句好,冲他一笑,消失在人群中。
  就在一个小时前,分局收到一份匿名信封,里面是一个U盘,只有一段5秒钟的视频,是那天网上王冰遇害时的视频。当时王冰和凶手在东湖西面,视频的角度是在南面,虽然晚上光线暗,视频的噪点很明显,不过依旧可以分辨出当时的状况。
  视频开始时王冰已经在跑,但是她那天穿着一双小高跟凉鞋跑不快,凶手从后面拉住了她的双肩背,她被拉得向后一仰,她大喊一声“跑苏映冬——啊——跑——”,接着她被凶手用臂弯扼住喉咙,向后倒下,视频到此结束。
  刑警们沉默了,她确实叫了苏映冬,但是她是让她跑,为什么?而且当时苏映冬根本不在那。
  他们看了三遍,第四遍时,李凉温突然说:“停!往回倒,对,一开始这。你们看镜头的最边缘。”
  大家连快趴到屏幕上了才发现,快出了播放器的画面那,有飘动的头发,那似乎是个一甩头的动作,视频里录了个发梢。
  “是个女孩,不是苏映冬,她头发没那么长。”郭磊说,“难道当晚还有目击人?杨悦、邮寄视频的人,还有这个女孩?”他思考着。
  乔维英抱着手臂困惑地说:“那么凶手有可能是在追两个人,可是跑了一个?”
  “不对,这种没计划性的犯|罪一般不是图财就是图|色,但是凶手都没有。如果说他是杀死人之后惊慌失措所以离开了,这就不能解释为什么那个女孩甩头的那个动作。”郭磊说。
  “会不会是她认错了……”方腾边想边说,“王冰有300多度的近视,当时天黑,从视频看她也没带眼镜,如果站在湖边的这个女孩和苏映冬身材很像,她很可能认错人以为她是苏映冬,所以让她赶紧跑。”他说完众人都是一愣。
  李凉温笑了,“推测得不坏。”
  方腾憨笑一声,不好意思地摸摸脑后。
  乔维英又说:“可是头发长短明显不一样啊。”
  “当时黑嘛,王冰近视又在奔跑中,头发也是黑的,不容易被注意。”方腾有了信心,继续说道。
  李凉温点点头,“很好,可以着手放了苏映冬了。现在,我们再去和杨悦谈谈。”他站起身,嘴边噙着一丝冷笑。
  下班之前,郭磊和校方又联系了一次,犯|罪嫌疑人锁定为校外人员。
  李凉温准点下班,他没回家,而是去了趟市局。他确定苏映冬不是凶手,但是这不代表王冰的死与她无关。
  王冰为什么会走那条她不常走而且平时少有人走的小路,她有好几双旅游鞋为什么那天穿了唯一的小高跟,为什么有人杀她,而且她为什么会把别人错认成苏映冬?宋念珠虽然是短发,但是和苏映冬身材也很像。除了宋念珠,很多女生都很像,包括她自己,也很像。
  李凉温眉心微皱表情严峻,他手指轻敲方向盘边缘,趁着等红灯的时候拨通了电话:
  “喂,张队,在局里了么?我道上了,一会儿就到,你先帮我查个人,叫苏映冬。”
  ?

☆、chapter 9 有声对质

?  苏映冬下了公交车,一边往回走一边给唐立年打电话报平安。
  “嗯,已经没事了,只是协助调查,让您担心了。在学校门口了,明天还有课,嗯,我没关系。”她低着头无意识地踩着青石砖缝,慢慢地往校园门口走,视线始终在脚前三步。
  “行,我知道了。您工作忙也注意身体,嗯。”过最后一条小马路之前,她挂了电话,避开过往的车辆,近来的事耗费了她太多心神,完全没了往日看来看去的好奇心,所以她丝毫没有注意到站在校门边的安朗,直到她听到他叫出她的名字:
  “苏映冬。”
  安朗很意外,平淡的声音也不经意地起了一丝波澜。他没想到总是一向目光灵动的苏映冬今天眼观鼻口观心,看也不看地就从他眼前走过。
  “安朗?”苏映冬扭过头皱起眉,她还以为上午这么传唤都没到分局的安朗会就此从她的生活消失。
  “我听说你们学校的事了。”安朗担忧地看着她说。
  今天一早,安朗去海鲜市场辞去他在这里的兼职,正好听说了这起案子的传言,他有些担心,想给苏映冬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没电了,索性来学校找她。他正要去请宿管帮忙传话给她,就听到了他们的议论。
  ——“带走了个女学生,她有可能是凶手,一个寝室的呢。”
  ——“胡说,那女孩那天早晨才回来。”
  ——“你知道她晚上去哪了?听说她是被个男的送回来了,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学生。我跟你讲,越是一起住越容易有矛盾,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就是她。”
  ——“那她今晚不回来了吧?可得提防着点。这坏事做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那时一股寒意从心中升起,安朗不由攥紧了拳头,警方还没有论断,他们倒给定了罪名。可人不都是这样的么,趋利避害,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人。别人的厄运只会让他们觉得晦气,希望离自己能远则远,把别人当做祥林嫂,却不知自己也是可怜人。
  人嘛,都是这样,那这样就对了吗?
  安朗突然感觉到一阵悲凉,他默然转身,一直等在校门口。
  “你下午还有课吗?现在学校里……”安朗犹豫着,斟酌着用词。
  苏映冬不在乎地弯弯嘴角,“都传开了吧。”
  安朗长叹一声,“人言可畏。”
  “早晚要面对。”苏映冬强颜欢笑道。
  安朗点点头说:“等凶手抓到就好了。”
  苏映冬摇摇头,“怎么才算好呢?也许他们忘性快,可质疑依旧存在,甚至很多年后同学再聚会也会有人提起。就算抓到凶手,又有多少人会听真相呢?你觉得 ‘苏映冬是凶手’这一句话接受起来容易,还是一大串的解释听起来容易?只有等毕业之后,我比所有人都有本事、过得都好,他们找回良知并且足够勇敢,或者依旧趋炎附势捧高踩低,那我才能摆脱那些眼神。”
  她说完这些,似乎有些累,没再开口,转身进了学校。安朗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会看到这么远,他素来冷淡,之前只是单纯地帮助她,没有太多的感觉,但现在他有了一点不忍。他提步跟上去,同她并排。
  “至少这几天,我陪着你吧。”安朗说
  苏映冬沉默半晌,点点头说:“又给你添麻烦了。”
  安朗摇摇头。
  他们在学校门口的麦当劳呆了一晚上,苏映冬卡在门禁之前回了寝室,不理会同层的指指点点,回去立刻关上门。好在宋念珠和何叶都没有对她产生别的看法,蒋行雪怕打扰她一直在和宋念珠联系。她没开电脑也不用手机上网,拿出书架上那本许久没翻动的书,突然想到和安朗一直下棋的那个下午,这样安静的生活也不错呢。
  不到十点钟她就进入了梦乡,转天没有课,她让何叶帮她捎份早饭,多买几盒方便吗,准备在宿舍里窝上一天,结果中午就接到了安朗的电话,她想了想,决定下楼去找他。
  她没做错事,又躲什么呢?
  “我刚才听到警|察和你们院长的闲谈,警方已经确定与你无关了,”安朗说,“王冰之所以会
  叫你名字,是误以为你站在湖边,她想让你赶快跑。”
  “那真正站在湖边的……是杨悦,对不对?”苏映冬垂着眼睑问,一点一点撕碎了手中的那片梧桐叶。
  安朗说:“是,有人拍下了视频,虽然这个人当时没站出来,但是听说你被冤枉,还是伸出手帮助了。”
  “这么说我还该感谢他了?”苏映冬冷笑道。
  安朗认真地望着她,眼神中有坚定有坦诚,没有一点被冒犯的不快,“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这个风口浪尖,有心陪在她身边并且能陪在她身边的人只有安朗,她压下心中的愤懑和不满,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她每次情绪的转变都被安朗收紧眼中,他比苏映冬大了几岁,每次看到她倔强隐忍的表情,都有些无措和无奈。他向来不擅长大段大段的表述,也不喜欢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但是需要他说些什么的时候,这就变成了他尤为突出的问题,所以他选择了现在的生活方式。
  “我知道,我只是……抱歉。”苏映冬歉意地转过头,一抬眼就对上何西烛的视线,“何西烛?”
  不光是何西烛一个人,他身旁还有一个人,比何西烛高些,细眼薄唇,见她看过来斜着嘴角微微一点头。
  苏映冬刚想开口,身边的安朗突然跨出一步站到了她身前,高大的身影顿时遮挡了她一半视线,这似乎是一种保护的姿势。
  这人是怎么了?苏映冬扬起头看着他俊朗坚毅的侧脸,他眉心下沉,眼神亮得吓人。难得是生气了?虽然他们认识时间不长,但是她从未见过安朗有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项宸。”她听见安朗平静地说。
  “好久不见。”她稍稍探出头听到对面的人眯着眼睛说,那低沉玩味的语气仿佛给简单的一句话附加上了十层八层的意思。
  这时站在一旁的何西烛才反应过来,介绍着说:“这是我表哥,项宸。苏映冬,和我一个班的。这位是……”
  苏映冬忙说了一句,“安朗,我朋友。”
  何西烛意味不明地看看她,又对安朗说:“我叫何西烛。你们聊,我们先走了。”
  项宸没动,他盯着安朗,又打量了她一眼,撂下句“再回”,跟着何西烛离开了。
  他们几个人中,何西烛一向是最绅士最讲礼貌的那个,这个人稳当的不像他的年纪。今天他们突然照面,他或许会和他们聊上几句,然后再离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匆匆照面,匆忙到让苏映冬都有些在意。
  “也是初中同学?”苏映冬问安朗说。
  安朗一愣,“嗯?啊……算是吧。”他这才想起上次李凉温的事情,心不在焉地应着,又问:“那个何西烛是临市人?你们一个高中的吗?”
  “他是本地人,但是我们大学之后才认识的。”苏映冬说。
  安朗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眉心始始终皱出一道深痕。
  嗡——手机一震,一条短信跳到屏幕,发件人是宋念珠,内容很简单:阶梯教室考前动员要签到,速来。
  他们学校考勤查得极其严苛,缺勤非常麻烦。
  那就是不去不行了。
  *
  苏映冬去时四百人的阶梯教室,近乎满员。她跟着几个从宿舍过来的同学一起进门,正暗自庆幸自己不是宋念珠那样的年纪红人,元旦晚会一支歌传遍整个校园,但凡有点八卦热情的,都想来看一看她是不是有个三头六臂。
  二层的阶梯教室都是从后门进人,她已经看到宋念珠在中间偏后的位置朝她招手,她脚底一绊,连忙道歉着站稳脚跟,但耳边却听到一声破天的尖利叫声:
  “啊——苏映冬——你别找我,我就是把知道的说了——你离我远点——”
  还真是冤家路窄。杨悦的这声惊呼,如同冬季炸雷,礼堂里三百多个人齐刷刷回过头,那场面不可谓不壮观。
  苏映冬周围的几个人自觉后退一步,以她为中心让出了一块空地。外面还有人往里进,门口很快就变得拥挤起来。
  她脸色有些白,眼睛里迸出一道锐光,好像她第一次遇到安朗时那个转头的眼神,锐利而警惕。往日里,她眼神中最多的情绪是探究,而和别人说话时又变得内敛,似乎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任谁也没见过她这时的杀气腾腾。
  杨悦离她有三步远,还在微微地后退。
  这样也好,说开了也好。
  “你这么怕我干什么?”苏映冬不经意似地说,语气和她的心跳完全不在一个频率,“怎么这么心虚?哦,你以为没人知道那天晚上,在东湖边见死不救的是你?”
  偌大的报告厅,三百多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忍住心中蠢蠢欲动的议论,听着这两个关键人物的对话。
  杨悦的脸刷地没了血色,嘴唇白得吓人。杨悦胆小怕事,苏映冬赌对了,她一击必杀。
  “是你!”杨悦嘶声力竭,“她叫的人是你!”
  “是我。”苏映冬大方点头。
  周围人的神情风云聚变,可都忍住了那声哗然。
  “如果当时真的是我在那,她也许不会死……她为什么叫我,你不知道么?她把你当成了我,让
  ‘我’快跑,然后你就真这么跑了。”苏映冬眯起眼睛冷声道,“杨悦,你看到凶手了吧,你看到有人要杀她了吧!”
  “没有!那是她男朋友,她这种女生和男生纠缠不是很正常吗,一首歌唱得人尽皆知,大晚上的我干嘛要扰了他们的好事!她不是爱出风吗,让她出个够!”杨悦喊道。
  她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犹疑的面孔,她后面说的人是不是宋念珠啊,可是她好好坐在教室里呢。杨悦亲眼目睹了案发,良心的折磨加上精神压力,她已经语无伦次了。
  苏映冬不打算和她再讲什么道理,直接下了一剂猛药,她微微侧着头,双手相交在胸前,好像王冰生前抱着书的样子。她问:“杨悦,那天晚上,你梦到王冰了么?”
  她不高不低的语气给这个教室带来一股寒气。
  乍听到死者的名字,杨悦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她嘴唇发抖,浑身苍白冰凉,“你、你胡说!”骤然听到死者的名字,她最后一丝理智终于断了。
  她猛地回头扒开人群,四处寻找,正当大家以为她不过是被气疯吓疯时,她从门边的角落找到了布置毕业生典礼后尚未拿走的一把三十厘米的钢尺。
  周围的女生顿时发出一声惊叫,人挤人地向后退。
  钢尺一边是圆角一边是方角,三十厘米相当于一把短刀的长度。杨悦握在手中,如同挥舞一把钝刀,锋利的方角以及狭窄的尺刃承载着钢尺的重量和杨悦疯狂的力量挥舞而下。
  苏映冬大意了,她以为杨悦最有可能的反应是晕倒,结果她冲了上来,她以为凭自己的灵活程度可以躲开,但她忘记了周围的人。
  她无处躲闪,只能眼睁睁看着钢刃反射着弧光披头而来。
  是不是有雨声,是不是有雷鸣,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天,四个人闯入家中,钢棍擦鼻而下。
  这回没有那么好运,她躲不开了,索性闭上眼侧开头,钢尺打一下不过一条红檩。
  她等了两秒,没等来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她猛地睁开眼,看到有人站在她身边,抿着嘴唇握住了将将而落的钢尺。
  她看到安朗平素淡然的表情中,多了三分锐利。
  风也停了,雨也停了,她很幸运,等来了晴天。
  杨悦愣在原地,半晌缓缓松了手,像是打输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恐惧绝望而疲惫。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苏映冬又何尝不是。
  “走吧。”安朗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穿过人群。走出教室,他松开了手,跟着苏映冬的脚步,到了学校里的那片竹林,他终于忍不住担忧地问:“你还好?”
  苏映冬摇摇头,她静静地坐在竹林边的台阶上,双手交握抵住额头。安朗站在她面前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坐到她身边,耐心地等。
  许久,苏映冬淡淡一笑,“对不起,你这么帮我,还是让你失望了。”
  ?

☆、chapter 10 一言为定

?  ——你这么帮我,还是让你失望了。
  安朗沉默着,但他知道苏映冬指的是什么。然而这种没想到的默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她所说的“失望”之一。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但我并没有 ‘失望’。”安朗安静地说。
  那天她被杨悦指认,从警察局回来时,安朗以为她一个女孩遇到这种事情亲人又不在身边,所以情绪消沉心不在焉地想要逃避。但是今天她对杨悦的那番话步步紧逼又恰到好处,不太像临场想出来的。
  苏映冬从离开警|局,或者早在她无所事事地坐在警|察局里,甚至心不在焉和他说话的时候,她就在思考应对的办法了。她冷静地沉默地考虑着对策,即使安朗还陪在她身边,她也没透露出一句。
  ——“杨悦,那天晚上,你梦到王冰了么?”
  这句话是她什么时候想出来的呢?在警|局无所事事时,在晚上昏睡之前,或者是和他交谈的时候,这个女孩脑海里一直假设着思考着。这段时间她不显山不露水,好像只是一个进入大学不久性格安静的学生,谁能想到她有着超乎常人的冷静。
  安朗这时才又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那时她几乎被逼入绝境,湿发贴着脸颊,狼狈地躲在巷角,可被他拉住手腕时,她猛地回过头照样给她一个狠辣锐利的眼神。
  有这种眼神的姑娘,怎么会是只小绵羊?
  “我只是有些吃惊,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你能保护自己。”安朗说。
  苏映冬抱住双膝呢喃道:“我不得不保护自己。”
  安朗侧着头,瞧出了她的无助,他伸手拍拍她的背,却不懂得给她一个拥抱。
  “我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所以很少面对这种情况。”安朗说,他犹豫着斟酌着措辞,还是坚持说了下去,他相信苏映冬是能明白的。
  “人不是一台精准无误的机器。杨悦虽然没有讲出实情,但是也许并不是她有意隐瞒。她很胆小,她怕这件事和她扯上牵连,可是又不能忘掉确确实实发生过的画面,所以她根据死者断断续续的话,编出了一个图景,用来自我欺骗,而且渐渐深信不疑。”安朗说。
  “但是她的胆小造成了误解,伤害到了我。”苏映冬淡淡地说。
  安朗叹口气,“是的。”
  “你还指望我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原谅她吗?”苏映冬冷笑道。
  “不光是原谅她,”安朗放轻声音,“映冬,试着原谅自己。”
  一阵风起,阴沉的天空没有黑云,白灰的乌云在半空中飘动得飞快。
  苏映冬浑身一个激灵,她有几分骇然地望向安朗。那双久无波澜清澈到底的眼睛顿时有了洞穿一切的魔力,看透了她雾气腾腾的伪装,恐惧狰狞地翻涌到瞳孔。她起身要逃,却再一次被安朗抓住了手腕。
  “外面还乱,先别出去。”他冷静地说。
  苏映冬慢慢坐回他身边,身体的力量一丝丝地被抽离。
  “你怎么……知道的?”她轻声问。
  安朗仰头看着灰色的云,低声说:“如果我的同伴在最后一刻还在叫我的名字,让我快走,我也会不好受。”
  他一向平直的音调似乎有了一丝波动,这句话大概也是含了某种感情吧。
  苏映冬想哭,为了安朗的那个表情,也为了心底这个不敢碰触的伤痕。如果能回到以前,她一定会对那个只会用骄傲武装自己的女孩好一点,不是哪个朋友都会在生命的终点还会喊一声“快跑”,她当时要是不喊那一声,会不会就能逃掉了?
  她不敢想,她把泪水吞下肚,只是哽咽地说:“我向她借了书,都没来得及还,我欠她的还不上了。”
  安朗拍拍她的背说:“你不欠她的,这只是你和她最深的联系。”
  苏映冬木然地摇摇头,既不是否认也不是认同,安朗也不着急,毕竟大部分事情不是靠一句两句话就解决的。
  “你……别太担心了,最起码这段时间,我会一直帮你,好吗?”安朗认真地说。
  苏映冬一颤,她望着安朗郑重承诺的模样心里一暖,又自我警告似地说:“你又能帮到我什么时候呢?安朗一笑,“至少这两个月,或者帮你找到父亲。”
  苏映冬吸吸鼻子,微笑道:“一言为定。”
  安朗真觉得,他小看这女孩的恢复速度了,他的惊诧中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
  *
  无可奈何地还是没能去成动员大会,苏映冬不知道她离开后杨悦晕倒在地,被扶到卫生室,辅导员又打车把她送去医院。而三百多个学生炸开了锅,连日来的猜想加上这场两个当事人的对峙大戏,所有的议论简直要掀开阶梯教室的屋顶。
  虽然也有人注意到了那个把她拉走的人,可终究不如杀人事件本身来得有关注点,更何况那个人半低着头,连苏映冬身边的几个都没看清他的长相,也没什么可讨论的谈资。
  只有蒋行雪给她发来的短信里,在安心之后问了两次,那个人到底是谁。她说是一个朋友,他还要不屈不挠地问什么朋友。
  苏映冬没有回,手机安静一会儿,又嗡地一声传来蒋行雪的新消息:考完试一块儿去欢乐谷吧。换了种语气,加了个笑脸。苏映冬很快回了个好。
  最后一个星期的课,话都说开了苏映冬也不避讳什么,和宋念珠同何叶大大方方地一起上课吃饭。偶尔会听到周围的同学说到“杨悦最近都没来上课,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之类充满好奇心的话,她暂时失聪,没听到一般淡漠地离开。
  难道她还要去关怀一下么?呵,她还真不是安朗说的那种人。
  有关王冰的事渐渐沉寂下去,大家讨论的话题又回到了期末考试上,甚至延伸到了开学,等新生军训站军姿时,他们就坐操场对面吃冰西瓜。
  虽然很少有人会认真地向前看,但更少有人会回头看那些和切身不想关的事情。
  那天之后,她每天都会给安朗发个短信报平安,偶尔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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