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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翠莲曲-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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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经自己一劈,木屑纷纷下落,不禁瞧得大为惊愕,场中数十道目光,全都瞧得十分清楚,一齐鼓起掌来!

  神州一剑等大家掌声一落,含笑道:“孙老哥的‘香积刀’,和庞老哥的‘无形指’,足称一时瑜亮,委实高明,司徒昌明方才说过要继庞老哥之后,献丑一二,珠玉在前,兄弟只是博大家一哂罢了。” 


  说到这里,回头向身边不远的一名武当门下弟子,招了招手。

  那武当门人立即趋前几步,躬身道:“老前辈使唤,有何吩咐?”

  神州一剑向地上那一堆方才被孙残施展“香积刀”劈成细条的树身一指,道:“你替老夫过去点上一点,共有几条?”

  那武当门人应了声“是”,立即过去,蹲下身子,数了一会,起身道:“启禀老前辈,这里共计六十八条。”

  神州一剑点点头,从肩头抽出长剑,递了过去,说道:“好,你替老夫去斫一段一样大小,一样长短的柏树来。”

  那武当门人接过长剑,依言斫了一段柏树,回到场中,双手递还长剑。

  双方在场之人,不知神州一剑要武当门人清点数目,和斫来树身,是否要比照孙残依样画葫芦的来上一手?

  果然如此,那么这等比法,实在比孙残要难,因为孙残把一段树身,劈成六十八支,乃是随手而下,原不计较多寡,如今神州一剑点清数目,要照样把一段树身,不多不少劈作六十八支,自然要难得多! 


  大家正在纷纷猜测之间,只见神州一剑从武当门人手上,一手接过长剑,另一手接过两尺来长一段树身,忽然渊停岳峙,在场中站定身子,目视剑尖,似乎正在凝神运气!

  蓦地一声清啸,左手一丢,那段树身,突然脱手飞起三丈来高,树身笔直飞起,依然垂直下落,但堪堪落到神州一剑头顶不远!

  只见神州一剑右手长剑,剑尖流动,陡然洒出一天剑影。

  剑光错落,宛若天机云锦,缤纷耀眼,令人目不暇接!

  在场之人,只听一阵“嘶”“嘶”轻响,剑光乍敛,神州一剑气定神闲的站在场中,一柄长剑也业已归鞘!

  不,就在他身前三尺,地上已有一堆劈成竹筷似的细长木条,排列整齐,一支不乱!

  神州一剑脸含微笑,向站在金枫令主身后的玄黄教人瑞堂堂主朴一虎招手道:“有劳朴堂主,替老夫验点一下,是否正好劈成六十八条?”

  那朴一虎身为玄黄教内三堂人瑞堂堂主,在教中地位已是不低,此时给神州一剑这么一叫,不禁大为尴尬,但人家既已出口,自己倒也不好不去,何况心中也老大不信,你这么凌空发剑,会正好劈成六十八条? 


  当下便大踏步走了出来,蹲身一数,不由脸露惊诧站起身来,抱拳道:“司徒大侠剑不虚发,果然是六十八条,而且粗细相等。”

  神州一剑微微一笑,点头道:“有劳朴堂主。”一面又朝金枫令主和赵矮抱拳道:“献丑,献丑!”

  原来他使的正是他积四十年精心研练的“大罗天剑”第一式。

  大家经朴一虎清点数目之后,不由掌声雷动,神州一剑,果然盛名不虚!

  金枫令主桑鹫也连连鼓掌,然后尖声说道:“这第一场,三位手法虽异,若论功力,可说全已登峰造极,各擅胜场,春花秋月,难分轩轻,这一场依桑某之见,该是平局,不知诸位可有高见?”

  他这一番话,倒是持平之论,丝毫没有偏颇,大家一阵鼓掌,表示并无异议。

  赵矮躬身道:“令主说得极是。”

  一面又朝李跛说道:“李四弟,第二场,该你上了!”

  李跛答应一声,一拐一拐的走落场中,双拳一抱,接着右脚一翘,露出一条金光灿然的铜脚,说道:“兄弟以跛为号,除了还能踢上几脚,别无所长,不知那一位下场赐教?”

  “我!”各大门派之中,有人应了一声,那是一个身穿蓝布袍子的精干老头,额下留着一部半花山羊胡子,正是列名“四恶”

  的生死笔独孤握。

  锺二先生深知对方虽是跛子,但那只铜脚,十分厉害。此时眼看独孤握应声出场,自己不好阻拦,急忙低声说道:“独孤老哥小心,峨嵋青灵道友和少林铁长老,全是丧在此人铜脚之下!”

  独孤握笑了笑道:“锺前辈只管放心,老朽自问还差可对付。”

  说话声中,人已闪了出去。

  李跛一腿纵横武林,那会把独孤握瞧在眼里?大不刺刺的道:“尊驾就是名列四恶的独孤握了?”

  独孤握道:“不错,老朽名列四恶,其实四恶之中,倒不像你们商山四异,助纣为虐,为恶武林。”

  李跛冷哼一声,道:“咱们出场较技,能者为胜,毋须徒逞口舌,李某方才说明只会踢上几腿,你要如何较量?”

  独孤握笑道:“老朽蒙江湖朋友,送了一个外号叫做‘生死笔’,掌中一笔,判人生死,尊驾如果命不该绝,老朽不好取出笔来。这样罢,你既然擅长腿法,老朽二十年来,在江湖上也会过不少会踢腿的高手,诸如铁腿、潭腿、撩阴腿、鸳鸯腿、裙里腿、怀心腿,老朽都被他们踢过,自问还经得起踢,你就踢上几腿试试也好。” 


  李跛干嘿了几声,暗想:此人当真找死,自己当年别出心裁,用自然铜揉合缅铁铸成的铜脚。曾花去三十年苦功,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也休想逃得出自己三腿!

  “笃!”他铜脚漫不经意的跨出一步,阴声道:“你既然自诩生死笔厉害,还是取出笔来的好,免得待会输了,江湖朋友说你不曾用笔,死得冤枉!”

  说话之中,大家只见他右足铜脚,这么轻轻跨出一步,竟然在坚实的山石上,留下四五寸深一个脚印!

  独孤握瞧得暗暗惊心,看出此人脚下功夫,已入化境,这一场,自己能否侥幸通过,真还难说!

  他心头尽管戒惧,但脸上丝毫不露,慢慢从怀中摸出一支八寸来长的斗笔,拈了一拈,含笑道:“尊驾既然怕老朽死得冤枉,贻人口实,老朽恭敬不如从命,笔是取出来了,不过,老朽愿意挨踢,等闲大笔不轻挥,尊驾只管踢吧!” 


  他说来轻松,在场之人,明知险极,但脸上不禁全都有了笑意!

  李跛道:“好,老夫来了!”

  他话声一落,一只黄澄澄的铜脚,果然缓缓举起,往外踢来!

  他这一脚,踢得极其缓慢,外人瞧去,好像独孤握尽有时间,闪身躲避!

  独孤握却似当局者迷,对方一脚堪堪举起,他就脸色凝重,双目紧盯着铜脚,接连换了三四个不同方位,轻纵巧闪,身形不住的挪移,李跛一只铜脚,才缓慢的从他身边接衣而过!

  这一招,瞧得大家十分惊疑,按说,对方这等缓慢,独孤握大可等对方踢到身前,再为躲闪也并不嫌迟,何用这般紧张?

  当然这情形只有锺二先生和皓首神龙、神州一剑等几个功力较高的人,瞧得暗暗点头。

  李跛这一腿,看去缓慢,其实一脚之中,业已包含了所有腿法的精髓,无论敌人如何躲闪,全在对方命中之下,要非独孤握心思缜密,这一脚,就难幸免!

  李跛一脚踢空,脸上微微一怔,阴笑道:“尊驾果然有点名掌!”

  右腿—弯,第二脚又已踢出,独孤握面临强敌,那里还敢丝毫分心,炯炯目光,除了觑定他黄澄澄的铜脚之外,连对方说话,都无暇去听!

  李跛第二脚,显然比第一脚快了不少,独孤握仅见对方左肩微沉,依然没等对方脚势踢出,身形一晃,也跟着加快转换方位!

  (作者谨按:双方对敌,如果对方左肩下沉,必是右脚踢出,右肩下沉,必踢左脚,因踢腿之时,踢出的力道越猛,站在地上的脚,必须支持全身重量,和继续支持攻敌之脚,故踢右腿必沉左肩,踢左腿必沉右肩,乃是必然之理,武术家有谓“眼到、心到、手到”的说法,譬如你眼看对方左肩倏沉,就应该立即想到对方势必踢出右腿,心中即须寻思破解之法,或封或架,心念一动,手或脚便须立即发动。)闲言表过,却说独孤握眼看李跛左肩一动,他脚踩九宫,身形连换了几个方位,两道目光却始终盯在对方右脚之上,丝毫没有移动。 


  那知这会李跛的铜脚,好像生着眼睛,任你如何躲闪,黄澄澄的脚影,依然对准自己胸口向上踢来,此时离前胸已不及五寸。

  一股令人窒息的潜力,业已压上胸口!

  独孤握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就是再要挪移身法,都嫌不及,百忙之中,猛的身向后仰,腿弯一屈,两脚站住不动,使出“铁板桥”功夫,躲闪他向上踢来的腿势!

  这真是电光石火,一瞬间事,他身子堪堪后仰,蓦听李跛“嘿”的一声!

  他上踢铜脚,突然跟着他身子当胸踏下!

  这一下,独孤握身往后仰,躲闪更非易事,如被踏实,怕不连心带肺踏个稀烂?群侠之中,早已有人惊噫出声!

  “笃!”沉重的金属落地之声,震得在场之人,心弦“咚”地一惊!

  李跛一只铜脚,没入山石,足有一尺光景,但四周连半点石层,都没有溅起。

  说也真险,他铜脚踏下之处,离独孤握身子,只不过几分之差!

  独孤握身形一侧,打旁闪出,一跃而起,虽然避开两脚,却也惊出一身冷汗。

  李跛想不到区区一个四恶中人,居然能够接连躲开自己三脚,口中猛喝—声:“好!”

  身子一纵,铜脚起处,连续飞踢而出!

  这一下,但见脚影起落,刹那之间,上下盘飞,幻出重重金光,风声呼呼。瞧得四围之人,目眩神摇,不克自主!

  独孤握自然识得厉害,像对方这般迅猛凌厉的腿法,自己数十年来,确实还是第一次遇上,当下那敢怠慢,身形倏忽进退,随着对方腿势,也逐渐加快。

  要知独孤握凭藉手上一支生死笔,纵横江湖,原是打穴名家,动手过招,讲究以快打快,制人穴道。

  对方先前出腿缓慢,任你如何闪避,腿法变化,随时而易,因此,每一个方位,全在命中范围之下,要想趋避,自然较为困难。

  此刻李跛一条铜腿倏忽起落,虽然踢得迅疾凌厉,幻出无数腿形,只要你不为幻影迷乱,踢出二脚,终究只有一脚,反不如先前的变化多端!

  话虽如此,但若非眼法特别敏捷,那想躲闪得开?

  李跛的铜腿,越踢越快,快得简直电闪风飘,满场都是脚影,沉重铜脚,带起一片锐厉风声!

  先前还可清晰看到的两条人影,渐渐被无数腿影所淹没,纵横飞舞的无数腿影,又渐渐化作一幢黄澄澄的金光!

  大家都替生死笔独孤握担忧,但直到此刻,除了呼呼腿风,并没听到独孤握惨叫,证明他还能支持得下去,还没被李跛踢中。

  时间一长,赵矮的脸色也逐渐凝重起来,沉声喝道:“李老四,你停下来吧!”

  声音说得不响,腿风呼啸之中,全场的人,依然听得十分清晰。

  李跛答应一声,一幢金黄腿影,倏然收敛。

  大家只见随着他铜脚收转之际,一条矮小人影,“砰”的一声,从他脚边下摔倒地上,昏迷不起。

  那不是独孤握是谁?他是被李跛最后一脚,踢中了吗?

  不!如果真被踢中,他早已一下丢出老远,哪会随着他腿势收转,跌落地上?

  这下连李跛也大感意外,低头一瞧,只见自己铜脚近踩之处,端端正正,插着独孤握的一支铁笔!

  原来独孤握在他腿势飞舞之际,施展打穴手法,右手铁笔一下插入铜脚外踩,仗着精纯轻功,紧握铁笔,一个身子如影随形,随他腿势纵横飞腾,是以李跛始终踢不到他。

  此刻铜脚倏然一收,独孤握也已筋疲力竭,手上一松,摔倒地上。

  早有少林门下赶紧把他扶起,好在独孤握身上并无内伤,略一定神,便自醒转。

  李跛当着这许多人,不由胀得满脸通红,伸手拔下铁笔,掷到地上,快快退下。

  金枫令主桑鹫神色微微一变,却爽朗的道:“李护法的腿法,虽然可以说是独步武林,但独孤大侠以轻功出奇制胜,各大掌门,有目共睹,这一场,该是独孤大侠赢了。”

  各大门派的人,顿时响起一阵热烈掌声。

  商山四异始终认为各大门派徒具虚名,不堪一击,如今两场下来,自己这边竟然一和一负,才知对方非但不弱,并且各有专长。

  照说应该矜气稍遏才对,只是他们目空一切,骄狂已惯,此刻遇上挫折,那还忍耐得住?

  站在一旁的田驼不待赵矮开口,晃身飞落场中,朗声说道:“老夫不才,想以‘逆血神针’讨教几手暗器,不知那一位高人,上场赐教?”

  要知暗器之中,要算飞针一类,最是难练,也最为厉害,因针类体积轻微,即使命中,如无深厚功力,那能伤得了人?

  而且这类细小暗器,除了人身几处主要穴道之外,除非淬上剧毒,否则也是一点轻伤,并无大碍,因此江湖上如果使用飞针,其人必是内家高手无疑。

  飞针之中,尤以“逆血神针”最为厉害,因一般飞针,即使细如牛毛,打入人身,只要用磁石在伤口一吸,即可将针吸出。

  惟有“逆血神针”,宛如绣花针一般,针尾有孔,钉入人身之后,针尾小孔,受到人体血液循环流动的推力,便会随血流注,医治较难。(逆血之名,只是一般通称,谓针入人体,逆血而行)。

  却说田驼话声才落,只见各大门派中走出一位手策铁拐的白发婆婆,沉声道:“尊驾如何比法,老身奉陪就是!”

  大家回头瞧去,原来策拐走出的正是流星拐樊太婆!

  田驼瞧得一怔,暗想这位老婆婆,不知是那一门派中人?

  心头方自迟疑,桑鹫阴笑道:“田护法,这位就是双拐樊长江的夫人,人称流星拐樊太婆,素以一手九拐,名闻大江南北。”

  田驼不屑的哦了一声,道:“一剑,双拐,老夫最近才听人站幻臣。”

  他言中之意,好像认为凭神州一剑司徒昌明的名气,居然还在双拐之上,而樊太婆只是双拐的妻子,心中未免轻敌。一面抬头问道:“我们这场,较量暗器,不宜太近,就相距五丈,划地三尺如何?”

  他口中语气还在询问对方,身子却已轻轻飘飘的往后跃出!

  在场之人,全是行家,但看他身形后飞,居然拿捏极准,一下就退到五丈左右。

  双脚还未落地,微微一旋,用足尖在山石上划了一道直径三尺的圆圈,身子飘落圈中。

  樊太婆听他口气极狂,不由微微哼了一声,举手用拐也在身外划了一个三尺圆圈,才道:“我们如何比法,索性也由尊驾出题吧!”

  田驼从身边囊中摸出一把银针,数了九支,阴笑道:“老夫方才听桑令主说过,流星拐樊太婆,以一手九拐成名,老夫‘逆血神针’,自然也以九支为限。”

  要知这一场暗器比赛,樊太婆已在无形之中,占了便宜,因为她所用的“流星拐”,足有一尺二寸长短,份量沉重,要打出五丈距离,自非难事。

  而田驼的“逆血神针”却又轻又细,若要打出五丈以外,不仅目力指力,须臻上乘,而且也极耗真力。

  樊大婆不再客气,随手把铁拐往地上一拄,也从身边取出九支精钢短拐,沉声道:“尊驾如果准备好了,老婆子就发拐啦!”

  田驼嘿道:“你只管请发就是!”

  “好!”

  樊太婆“好”字出口,一片锐啸,九条拐影,已连绵电射飞出!

  “流星拐”是樊太婆仗以成名的拿手绝招,九拐齐发,威力极强,江湖上能够接得下来的也为数不多。

  此时她全力发出,九支精钢短拐上,贯注全力,但听一片呼啸,九条拐影,立时散开。

  有直钻前胸,也有左右横打,有后发先至,也有声东击西,有的明明掠过身前,却又反打后心,动若闪电,各极其巧!

  所有场中的人,一个个全是大行家,但瞧到流星拐这般阵仗,也不禁暗暗赞叹。

  这当真像电光石火,在九拐呼啸之中,但见田驼忽然身子一躬,在三尺圆圈中滴溜溜一转!

  “砰……砰……砰……砰……”

  场中立时接连爆起九声大响,直击横打,左右飞掠的九支短拐,不偏不倚,每一支都结结实实打在他驼背之上!

  这可不是樊太婆有心打在他背上,而是田驼在瞬息之间,身子转换了九个方向,以他背上驼峰,迎着短拐撞出!

  樊太婆在少林寺前独斗赤伽尊者,也施展过九拐同发,但当时的情形,在落尽下风,精疲力竭之下,拼命一博,流星拐已成强弩之末,和此时的放手出拐,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每一短拐,全都力道奇猛,就是砸上山石,也得击成粉碎,田驼居然以他血肉之躯,连挨九拐,这份功力,岂同小可?

  不,那九支钢拐,接连打上他驼背,像一条直线,一支紧接着一支,电闪雷奔,向樊太婆反射过来!

  这一下等于樊太婆击出的力道,加了田驼反击之力,比先前还要迅速!

  樊太婆口中喝了声:“好!”

  右手抓起鸠头拐,向空连挥,只听“铛”“铛”连响,拐头火花飞溅,九支短拐,直线飞来,又直线朝田驼打去!

  这边“铛”“铛”大响才落,那边“砰”“砰”之声又已响起。

  九支短拐,再度反击回来!

  “铛”、“铛”、“铛”、“铛”……

  “砰”、“砰”、“砰”、“砰”……

  九支拐影,在空中穿梭不息,往来交击,愈来愈快,破空啸声,愈来愈厉,每一支短拐上的力道,也愈来愈猛。

  只见田驼此刻蹲下身子,前脊朝上,驼背矗立,短拐川流不息的从他背上弹出!

  樊太婆也白发飞扬,凛然而立,手上铁拐,越挥越快!

  双方居然在暗器上,拼上了真力!

  这是武林中所有比赛暗器以来,从未有过的先例。

  以常理而论,樊太婆手上执着一支沉重铁拐,迎击九支短拐,似乎轻而易举;田驼终究是以背脊迎着反弹,要吃亏得多。

  可是场中的情形,却并不如此,樊太婆一支鸠头拐,在接连不断的磕打之下,只觉九支流星拐,一支比一支沉重,自己已是欲罢不能,欲战无力,除非自己立即认输,跳出圈外,但这一场关系各大门派的荣辱,自己即使丧在自己流星拐下,也不能遽尔后退! 


  “铛”“铛”大震,还在连续狂响,樊太婆的身子,已在每一声金铁击撞声中,都要摇上几摇,看去实在无法再支持下去了!

  各大门派的人,谁都感到心头沉重,这一声声的狂震,无异叩上心弦。

  樊秋云眼看着祖母身陷危境,更急得直是流泪,但她知道祖母性烈如火,自己不肯退下,谁也无法出手相助。

  这时不禁使她想到方玉琪,要是方大哥在这里的话,也许情势不会这般糟法。

  “哈哈!”

  神州一剑突然一声朗笑,向桑鹫大声说道:“老夫要向桑令主请教,这场到底是比赛什么?”

  金枫令主被他问得一怔,笑道:“这当然是比赛暗器,双方早有明言,司徒大侠难道没有听到?”

  神州一剑仰天大笑道:“不错,兄弟听是听到了,但看来却是不像,双方明明说好比赛暗器,如何姓田的却用上了‘蛤蟆功’?”

  “蛤蟆功”这三个字,听到所有的人耳中,不由全都依然一惊,继而恍然大悟。

  难怪田驼敢以背脊硬拚流星拐,原来他练成了西域一派视为不传之秘的“蛤蟆功”!

  桑鸳方才说过自己决不偏袒之言,闻言不禁脸上一红,回头朝赵矮使了一个眼色。

  赵矮冷笑一声,喝道:“田老二,人家司徒大侠既然这么说了,咱们可不能落人话柄,你还是使出你的‘逆血神针’来吧!”

  “好!”田驼答应一声,又是一阵“砰”“砰”巨响,这回九支流星打上驼背,并没再次弹出,拐影倏敛,原来已被他背脊吸住。

  身形站起,反手一抄,接到手中,大笑道:“樊太婆果然不愧流星拐之名,田驼业已领教,你把短拐收了,也试试我的‘逆血神针’吧!”

  话声出口,右手一送,九支流星拐,笔直朝樊太婆射来!

  不,他流星拐堪堪出手,口中同时又高声喝道:“留神‘眉心’、‘咽喉’、左右‘肩井’、左‘将台’、‘心坎’,右‘期门’、左‘章门’……”

  他口中一连串报着身前大穴,其实“逆血神针”早已闪电弹出!

  樊太婆在对方施展“蛤蟆功”,连番反击,正感难以应付,眼看田驼忽然把流星拐悉数收入,心头一动,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慌忙也把鸠头拐往地上—插。

  果然九支短拐,已像一蓬急雨般打到!当下那敢怠慢,右手暗运真气,以奇快手法,堪堪向短拐抓去。

  耳中同时听到还有极其轻微的“嘶”“嘶”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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