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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系列新月传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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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手脚也快得很,幸好我知道楚留香是从来不杀人的,否则恐怕连我都要认为这是你
的杰作了。”
  楚留香没有摸鼻子。
  他的鼻尖冰冷,指尖也已冰冷。
  薛穿心忽然又问他:“你想不想看看箱子里的人?”
  “箱子里的人怎样了?”
  “也没有怎么样,只不过不明不白的把一条命送掉了而已。”
  楚留香冰冷的鼻尖上忽然沁出了一滴冷汗,连脸色都变色了,就连他最老的朋友,也很
少看到他脸上会有这么强烈的变化,就算是他自己面临已将绝望的生死关头时,他也不会变
成这样子。
  可是他想到了焦林,想到了那个几乎已经一无所有的朋友,对他那么信任尊敬。如果他
让这样一个朋友助女儿因为他而死在一口箱子里,那么.他这一生中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只不
过是一堆垃圾而已。
  薛穿心站起,箱子开了。
  楚留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块已经变色发黄的纯丝手帕。
  那一钩弯弯的新月仍然红得像鲜血一样,旁边还多了两行鲜红的血字。
  “楚留香多管闲事
  何玉林死不瞑目”。
  何玉林就是那个替他死守在箱子上,等著他回来喝酒的朋友.
  现在死在箱子里的人并不是焦林的女儿,而是何玉林。
  焦林的女儿到哪里去了?
  薛穿心慢慢地盖上箱子,用一种很同情的态度看著楚留香。
  “喜欢管闲事并不是坏事,能够管闲事的人通常都是有本事的人,只不过闲事管得太
多,有时候就会变得害人害己了。”
  他拍了拍衣服,伸了个懒腰。
  “这件闲事现在你大概已经没法再管下去,我相信你也跟我一样,也不知道这里刚才究
竟发生了什么事。”薛穿心说“如果你喜欢这口箱子,你就拿去;箱子里的人也归你,我们
后会有期。”
  他对楚留香笑了笑,身子已银箭般穿出去了,连一点准备的动作都没有,就已到了窗外
的院子里。
  等他落到地上时,忽然发现楚留香的人也已经在院子里。
  薛穿心叹了口气“今天我既不想陪你喝酒,也不想跟你打架,你跟著我干什么?”
  “我只想问你,本来在箱子里的那位姑娘是被樱子从什么地方劫来的?”楚留香说:
“她姓什么?叫什么?最近住在哪里?在做什么事?为什么会引起这么多人争夺!甚至连远
在扶桑的忍者都想要她这个人?”
  “薛穿心显得很惊讶。
  “这些事你都不知道?”他问楚留香,“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
  “那么你为什么要来管这件闲事?”
  “我只不过碰巧认出了她是我一个朋友已失散了多年的女儿。”
  薛穿心吃惊的看著楚留香,过了很久才说:“你问我的,我都可以告诉你,可是你一定
要告诉我,你那个朋友是谁?”“他只不过是个落拓潦倒的江湖人而已。”楚留香说:“就
算我说出他的名字,你也不会知道。”
  薛穿心又沉默了很久,忽然问:“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焦林?”
  这次轮到楚留香吃惊了:“你怎么会知道我说的是焦林?你也认识他?”
  薛穿心笑了。
  他好像也是个很喜欢笑的人,他的微笑不管是对男人还是对女人都很有吸引力。
  就在他开始微笑的时候.他银色腰带的环节扣上已经有一蓬银线飞出,他的身子也跟著
扑起,以左掌反切楚留香的咽喉,以右拳猛击楚留香的软肋。
  这三著都是致命的杀手,几乎都是在同一刹那间发动的。
  一个人只有在对付自己势难两立的强敌时,出手才会如此狠毒。
  但是他跟楚留香并没有这么深的仇恨,为什么忽然变得非要让楚留香死在这里不可?
  楚留香已经倒了下去,却没有完全倒在地上。
  就在他背脊离地还有三寸的时候,他的身子已贴地窜出。
  十三枝只比绣花针大一点的银箭都打空了.薛穿心的拳掌双杀手也打空了。
  可是楚留香也快要一头撞在墙上。
  院子不大,后面就是一道墙,他的去势又太急,像楚留香这一类的人,当然也不会练油
头贯顶那一类死功夫,这一头若是真的撞到墙上,也不是好玩的。
  他当然不会真的撞上去。
  他的身体里就好像有某种机关一样,可以随时发动,把他的身子弹了起来,忽然间他就
已坐在墙头上了。
  薛穿心忽然变得面如死灰,忽然解开了他腰带上的环扣,从腰带里拔出一柄银光闪闪的
软剑。
  银光闪闪,这柄剑已毒蛇般噬向咽喉。
  他自已的咽喉。
  可惜这一次他可比楚留香慢一步,只听“嗤”的一声响,他的这条手臂就软了下去。
  急风破空声响起,已经有一粒石子打在他这条手臂的关节上。
  然后他就听见楚留香问他“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为仆么要死?”
  “因为我也想要你死。”薛穿心的声音还是那么冷漠、那么骄傲!“要别人死,自己就
得淮备死。”
  “可是你的手里还有剑,为什么不再试一试?”
  “胜就是胜,败就是败,既然败了,又何必再试?”薛穿心傲然道“我一生纵横江湖,
享受人间艳福,活也活够了,又何必再厚著脸皮为自己挣命?我生平杀人无数,自己为什么
不能死一次?”
  “如果我一定要你活下去呢?”
  薛穿心冷笑:“楚留香,我知道你很行,很有本事,只不过你要是真的以为天下没有你
办不到的事,你就错了。”他厉声说:“这件事你就办不到。”
  他的右臂已经不能动了,可是他还有另外一只手,这只手里居然也有件致命的武器。
  一根三寸三分长的毒针。
  他的左手握紧时,这根毒针就从他无名指上戴著的一个白银戒指里弹了出来,就像是撩
人蜂的毒刺。
  “楚留香,你要救人,去救别人吧,我们再见了。”
  他的手一抬起,这根毒刺就已到了他的眉心前三分处。可是到了这里之后,他的手就再
也没法子移动半分。
  因为他的这只手的脉门忽然被扣住。用一种极巧妙的方法扣住。
  薛穿心吃惊地看著楚留香,全身都已弓弦般绷紧,厉声问:“我不是你的朋友,如果我
比你强,刚才就已杀了你。”他问楚留香:“你为什么不让我死?”
  “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楚留香淡淡的说:“大概是因为我已经开始有点喜欢
你。”
  “你是不是一定不让我死?”
  “大概是的。”
  薛穿心忽然叹了口气,用─种非常奇怪的声调说:“那么你自己大概就快要死了。”
  就在他开始叹气的时候,就忽然有股轻烟随著他的叹息声从他嘴里喷了出来,喷在楚留
香脸上。
  楚留香的瞳孔立刻收缩,脸上的肌肉也开始痉挛扭曲。
  他看著薛穿心,好像还想说什么,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薛穿心冷冷的看著他的手松开,冷冷的看著他倒下去,脸上全无表情。“我并没有要你
来救我,这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他冷冷的说,“所以我并不欠你。”
 标题 
古龙《楚留香系列·新月传奇》
第七章  出价最高的人
  花姑妈一直在笑,看著胡铁花笑,甜甜的笑,笑声如银铃。
  她笑得又好看、又好听。
  花姑妈的笑一直是很有名的,非常有名,虽然不能倾国倾城,可是要把满满一屋子人都
笑得七倒八歪却绝对没有问题。
  现在一屋子里除了她之外只有一个人。
  墙上助破洞她已经用一块木板堵住,隔壁房里的黑竹竿已经晕迷睡著,桌上还有酒有
菜,胡铁花已经被她笑得七荤八素.连坐都坐不住了。
  可是他也不能躺下去。
  如果他不幸躺下去,问题更严重,所以他一定要打起精神来。
  “你为什么要叫黑竹竿他们去刺杀史天王?”胡铁花故意一本正经的问“是谁叫你做这
件事的?你为什么做?”
  “因为我不想让入把鲜花去插在狗屎上。”
  “难道你也不赞成这门婚事?”
  胡铁花显得有点吃惊了:“请我护送玉剑公主的那位花总管,明明告诉我他是你的二
哥,他请我来接新娘子,你为什么耍叫人去杀新朗倌?”
  “因为新郎倌如果突然死了,这门亲事也就吹了,那才真是天下太平,皆大欢喜。”
  胡铁花皱起了眉,又问花姑妈“你二哥是玉剑山庄的总管,你呢?你是不是杜先生门下
的人?”
  “也可以算是,也可以不是。”
  “你究竟是谁的人?”
  “这句话你不该问的,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的人。”花姑妈甜酣的笑著说“我是你的人,
我一直都是你的人。”
  胡铁花简直快要喊救命了。
  他知道楚留香一定在附近,他刚才亲眼看见的,他希望楚留香能够忽然良心发现,大发
慈悲,到这里来跟他们一起坐坐,一起喝两杯,那就真是救了他的一条小命。因为他也知道
这位要命的花姑妈喝了几杯酒之后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我的妈呀!”胡铁花终于叫了起来:“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可以这样子?”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我是你的妈。”花姑妈吃吃的笑:“你是不是我的乖宝宝?”
“他不是。”
  楚留香总算还有点天良,总算来救他了。
  这个人的声音听起来虽然不像楚留香可是楚留香的声音本来就随时会变的,就好像妓女
改变她对漂客的脸色那么容易。
  这个人的样子看起来当然也不像楚留香。
  他穿著一身银白色的紧身衣,苍白英俊的脸上带著种又轻佻又傲慢的表情,就好像把自
己当作了天下第一个美男子,就好像天下的女人都要爬著来求他让她们洗脚一样。
  这么样一个人,手里却托著一个特大号的樟木箱子,看样子份量还很不轻。
  胡铁花在心里叹息。
  他实在想不通楚留香这一次为什么要把自己扮成这种讨人厌的样子。
  花姑妈也在叹息:“该来的时候你不来,不该来的时候你反而来了。”她摇头苦笑“你
这一辈子难道就不能为别人做一次好事?”
  “我现在就是在做好事。”这个人笑道:“我相信这里一定有人会感激我的。”
  胡铁花直著眼睛瞪著他,忽然跳了起来:“不对,这个人不是楚留香,绝不是。”
  “谁说他是楚留香?他本来就不是。”花姑妈说:“如果他是楚留香.我就要杨贵纪
了。”
  “他是谁?”
  “我姓薛。”薛穿心说“阁下虽然不认得我,我却早已久仰胡大侠的大名了。”
  “你认得我?”
  “胡大侠光明磊落,豪气如云,江湖中谁不知道?”
  薛穿心又露出了他的微笑“胡大侠的酒量之好,也是天下闻名的,所以我才特地赶来陪
胡大侠喝两杯。”
  胡铁花忽然觉得这个人并没有刚才看起来那么讨人厌了,甚至已经有一点点可爱的样
子。
  “你找人喝酒的时候,总是带著这么样一口大箱子?”
  胡铁花还是忍不住问,“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是吃的还是喝的?”
  “如果一定要吃,加点酱油作料炖一炖,勉强也可以吃得下去。”
  “能不能用来下酒?好不好吃?”
  “那就要看情形了。”薛穿心说“看你是不是喜欢吃人。’
  胡铁花吓了一跳“箱子里装著是一个人?”他问薛穿心“是死人还是活人?”
  “暂时还没有完全死,可是也不能算是活的。”薛穿心说,“最多也只不过算半死不活
而已。”
  “你为什么要把他装在箱子里?”
  “因为我找不到别的东西能把这么大一个人装下去。”
  胡铁花又在摸鼻子了.摸了半天鼻子,忽然歪著头笑了起来:“我知道这里的厨房里有
口特大号的锅子,我们就把这个人拿去炖来下酒好不好?”
  薛穿心也笑了,笑得比胡铁花更邪气:“如果你知道箱子里这个人是谁,你就不会说这
种话了。”
  胡铁花当然不是真的想吃人。
  他唯一能够吃得下去的一种人,就是那种用麦芽糖捏出来的小糖人。
  他只不过时常喜欢开开别人的玩笑而已,尤其是在那个人说出了一句很绝的话之后,他
一定也要想出一句很绝的话来对抵一下,否则他晚上连觉都睡不著。
  可是现在这个人说的这句话里竟仿佛别有含意,胡铁花如果不问清楚也是一样睡不著
的。
  “箱子里这个人是谁?难道是个我认得的人?”
  “你们不但认得,而且很熟。”薛穿心说,“不但很熟而且是好朋友。”
  他说得好像真有其事,胡铁花更不能不问了“我的朋友不少,你说的是谁?”
  “你最好的朋友是谁?”
  “当然是楚留香。”
  “那么我说的这个人就是楚留香。”
  胡铁花怔住“你是不是说,箱子里装的这个人就是楚留香?是不是楚留香已经被你装在
这口箱子里了?”
  薛穿心叹了口气“我本来想杀了他的,又觉得有点不忍,要是放了他,又觉得有点不甘
心,所以只有把他装在箱子里带回去,如果有人想用他来下酒也没有关系,无论是清炖还是
红烧我都赞成。”
  胡铁花瞪著他,用一双比牛铃还大的眼睛瞪著他,忽然大笑:“有趣有趣,你这个人真
他妈的有趣极了。”
  他大笑道“我实在想不到世上居然还有人吹牛的本事比我还大。”
  薛穿心也笑了:“吹牛能吹得让人相信,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
  “只可惜你这次的牛皮吹得实在太大了一点。”胡铁花说“楚留香会被你装在一口箱子
里?哈哈,这种事有谁会相信?”
  薛穿心又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这种事绝对没有人会相信。”
  胡铁花忽然板起了脸:“可是你既然知道楚留香是我的好朋友,怎么能这样子开他的玩
笑?”他沉著脸说:“你在我面前开这种玩笑,实在一点都不好玩。”
  “你说得对。”薛穿心承认了“我这种玩笑的确不好玩。”
  “你们两个人都不好玩。”花姑妈也板起了脸“如果你们还不赶快陪我喝酒,我就把你
们两个全都用扫把赶走。”
  被人用扫把赶走也是很不好玩的,所以大家开始喝酒。
  只可惜酒已不多,夜却已深。
  花姑妈摇摇坛,叹了口气“看样子我们每人最多只能再喝三杯了。”她叹著气道:“喝
完了这三杯,我们就各奔前程,找地方睡觉去吧,难得清醒一天也很不错的。”
  “错了错了,简直大错特错。”胡铁花拍著桌子.“喝到这种时候就不喝了,那简直比
杀头还要命。”
  “我也知道这种滋味很不好受,可是现在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地方能找得到酒?”
  “当然有地方。”
  “还有什么地方?谁能找得到?”
  “我。”
  遇到这一类的事,胡铁花一向是当仁不让的。
  事实也如此,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最后一坛酒了,能找到这坛酒的人一定就是他。
  花姑妈又吃吃的笑了:“要是你真的能找到酒回来,我就承认你是天下最孝顺的乖儿
子。”
  乖儿子不能做,酒却是一定要喝的。
  所以胡铁花走了,走得比后面有人拿著一把刀要砍他的时候还快。
  他的人影消失在黑暗中时,花姑妈脸上的笑容也已消失,瞪著薛穿心问:“这口箱子里
装著的究竟是什么?”
  薛穿心根本不理她,就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她说的这句话,反而问了她一个现在根本不应
该再问的问题:“你说我刚才开的那个玩笑好不好玩?”
  “不好玩”。
  “我也觉得不好玩,胡铁花也跟我们一样。”薛穿心说“可是,还有一个人一定比我们
觉得更不好玩。”
  “这个人是谁?”
  “楚留香。”薛穿心说:“觉得这个玩笑最不好玩的一个人就是楚留香”
  “为什么?”
  “因为箱子里的人就是他。”
  花姑妈看著薛穿心,就好像这个人忽然长出了十八个脑袋三十六只角一样。
  “你真的把楚留香装在这口箱子了?”
  “大概是真的。”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因为他好像知道了一些他不该知道的事。”薛穿心说:“而且他好像还跟焦林有点关
系。”
  花姑妈的脸色立刻变了,压低声音问“这件事他究竟知道多少?”
  “我不知道,可是我不敢冒险。”薛穿心说:“我不能让这件事毁在他手里。,
  “那么你准备怎么办?”
  “我准备把他带回去,关起来,等到这件事过去之后再说。”
  “你能把他关多久?你能保证让他不会逃出去?”花姑妈说:“连苍蝇都飞不出去的地
方,他都能出得去,只要他还活著,谁有把握能关得住他?”
  “你的意思呢?”
  “要关住他只有一个法子。”花姑妈说“只有死人是永远逃不走的。”
  “你要我杀了他?”
  “一不做,二不休,你反正已经这么样做了,为什么不做得更彻底些?”
  薛穿心看著,叹息摇头苦笑说:“天下最毒妇人心,这句话说得可真是一点也不错。只
可惜我做不到。”
  花姑妈冷笑“你做不到,难道你是个好人?”
  “我不是好人,我这个人又阴险又奸诈,面且心狠手辣,反脸无情。”薛穿心傲然说:
“可是这种事我还做不出。”
  “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会落在我手里的?”薛穿心说:“他是为了要救我,才中了我的
计,如果他要杀我,我恐怕早就死在他手里了,他既然没有杀我,我怎么能杀他?我薛穿心
虽然阴险毒辣,也不是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
  花姑妈叹了口气:“好,我承认你是个有原则的人,是条男子汉,幸好我不是。”花姑
妈说“你做不出这种事.我做得出。”
  “我保证你也做不出。”薛穿心冷冷地说,“因为我绝不会让你做的。”
  “如果我一定要做,你能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薛穿心脸上又露出了温柔的微笑:“我能对你怎么样?”
  他微笑著道“我最多也只不过能砍断你一双手而已。只要你去碰一碰那口箱子,我会把
你这双又白又嫩的小手轻轻的砍下来,装在一个很漂亮的匣里,带回去做纪念。”
  花姑妈的脸色已经发白,瞪著他看了半天,居然又甜甜的笑了起来。
  “你放心,我不会去动这口箱子的,楚留香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被你装进一口箱
里?”她吃吃的笑道,“箱子里的人也许只不过是个被你骗得晕了头的小姑娘而已.’
  薛穿心忽然一拍巴掌“这下子你才说对了,箱子里也许根本就没有人,也许只不过是一
堆破砖头而已,连一文都不值。”他笑得也像是条狐狸,“可是箱子里也说不定真的有个楚
留香。”
  他盯著花姑妈,笑眼里闪著光:“你想不想知道箱子里究竟是什么?”
  “想。”
  “那么你就不妨出个价钱把这口箱子买下来。”薛穿心说:“那时不管你要把这口箱子
怎么样,都不关我的事了。”
  花姑妈也在盯著他,盯著他那如狡狐般的笑眼:“你要我出多少?”
  “十万两。”薛穿心说“我知道你身上现在最少也有十万两。”
  花姑妈吓了一跳“十万两,你叫我花十万两买一口箱子?”
  “可是箱子里如果真的有个楚留香,十万两并不算贵。”
  “如果箱子里只不过是堆破砖头呢?”花姑妈说:“你叫我怎么回去对杜先生交账?”
  薛穿心笑得更愉快:“那是你家的事了,跟我也没有半点关系。”
  花姑妈又盯著他看了半天,忽然也学他一拍巴攀,道:“好,我买了,我就出十万
两。”
  可是这笔交易还没有谈成,因为薛穿心还没有收下她那张银票时,院子里忽然有个人大
声说“我出十一万两。”
  樱子姑娘居然没有死,居然又出现了,穿著一身像开著樱花的衣裳出现了,看来居然比
没有穿衣裳的时候更美。
  花姑妈对女人一向是没有对男人那么客气的,尤其是对比她年轻、比她好看的女人。
  所以她连看都不去看一眼,只问薛穿心:“这个东洋女人是从哪里来的?”
  “东洋女人当然是从东洋来的.’
  “她算什么东西?”
  “她不能算什么东西,她只能算是个女人,跟你一样的女人。”薛穿心在笑:“而且好
像还比你大方一点。”“她只比我多出一万两,你就把箱子交给她?”
  “一万两银子也是银子,可以买好多好多东西的。有时候甚至可以买好多个女人。”薛
穿心说“有时候甚至还可以买好多个男人。”
  樱子银铃般笑了。
  谁也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方法从薛穿心手里逃走的,可见一个练过十七年忍术的美丽女
人,不管要从什么样的男人手里逃走都不是件困难的事。
  何况薛穿心的目标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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