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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袍法师 作者:雁鱼(起点2013-1-22完结)-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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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师表情严肃起来,郑重其事地对着圣像礼拜了一下,抬头看清圣像的模样——拄着一根拐杖的独眼威严老者,他微微皱了皱眉,觉得这位大人似乎有点眼熟,但究竟那个神祗拥有这样的容貌,他却想不起来了。
  作为一个巫师,对神祗研究马马虎虎有时候并不是不可接受,但在这里这无疑是一种不敬的想法,想到是得益于这里的牧师才能保存住薇卡的生命,他心有惭愧,更加严肃地冲着圣像多礼拜了几次。
  这样的虔诚无疑让牧师感到满意,他点了点头,诵念着教典里的词句走到了其他的床边——需要治疗的病人还有许多,巫师则坐到薇卡的床边,轻轻地捏着她的手。
  着手处是一股不带热气的冰凉感,尽管知道这里的牧师不会说谎,但他仍然不能放下心头的忧虑,他双手握紧了这只冰凉的手,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样的动作似乎真的能够传递过去一丁点儿生命力,她眼皮微微颤抖着,嘴里吐出模糊不清的呼唤,即使潘尼用力去听,也只能听个模模糊糊:“瑟丹……潘尼……希柯尔……克劳德……”
  巫师皱了皱眉,这四个名字里面倒有一个听起来十分陌生,不过薇卡过去的二十多年的生命里,遇到过的人显然不可能都是潘尼熟悉的,更加吸引巫师注意力的反而是薇卡的语声。
  虽然模糊而且微弱,但无疑说明她正在好转,而薇卡接下来从鼻间发出的一声呢喃,却让他鼻孔发酸:“我爱你们……”
  他更加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一双眼睛在门口悄悄地望着潘尼,但是全身心放在薇卡身上的巫师显然无从察觉——即便他的感知一向敏锐。
  这双目光里面饱含着忧伤与痛苦,不过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变成了一股麻木与释然,她眨了眨眼睛,想要转身离开,却被一声呼唤打乱了这个计划:“格罗菲娅女士,你回来了?”
  虽然并没有刻意让潘尼听到,但是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仍然足够让潘尼转移注意力,他将视线转到门口,眉毛稍稍向上抬了一下。
  塞拉迟疑了一下,暗暗叹了口气,走到巫师的身旁,虽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和他见面,但是已经打过了照面,却不允许她就这样逃避开去。
  “原来这里是正义之主的圣所。”巫师转头望了一眼那个独目瘸腿的圣像,语气中有点恍然。
  塞拉点了点头,却没有出言答话,低落的情绪显然让她做出了失礼的行为,不过她已经没心情注意这些,目光落到床上:“这位女士……”
  “她是薇卡。”
  “埃德蒙特的薇卡女士?”一道异样的神色掠过塞拉的眼睛。
  法师点点头,气氛再次沉默下去。
  “看来,你对她很关心。”她俯下身体,更加专注地看着薇卡的脸庞。
  潘尼又点点头,继续目光专注地看着床上的昏迷不醒的薇卡:“对我来说,她的存在十分重要。”
  “这样啊。”一股颓丧塞满了圣武士的心口,她的心中充满了失望,同时更多痛苦充塞了她的神经,让她忍不住开始晕眩,但是她还是勉强地保持住了自己的清醒,并开始为此向提尔祈求救赎。
  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她睁开了蓝色的眼睛,淡淡地看着潘尼:“那么,她是您的妻子?”
  这句问题问出了口,她就开始后悔了起来,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没有如此提问的立场,她和潘尼之间,又没有什么说得过去的关系,即使最亲密的关系,也只能算是曾经的战友和朋友而已,相互干涉对方的私事,似乎有一点儿过分。
  但是一股不可抑制的冲动,让她十分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巫师愣了一下,将视线从薇卡的脸上移开,看了一眼塞拉,让后者因为一股突如其来的心虚而低下了脑袋,但是很快好奇心和一线希望让圣武士重新抬起了头,看着巫师的脸,等待着一个答案。
  “……可以说……是的。”潘尼点了点头,将注意力再次放到薇卡的身上。
  虽然从来没有考虑过相关的问题,不过塞拉的提问足够让他重新考虑一下自己与老板娘之间的关系,一个不容规避的事实是——他不可能接受薇卡投入他人的怀抱,这也就足以让他确定自己的态度。
  “哦……原来是这样的。”听到了这个答案,塞拉却没有感觉到她预想的那般痛苦,只是心中仿佛随着这句话“啪”地破开了一个口子,所有正面和负面的情绪都顺着这个口子流了出去,只留下一片麻木与淡淡的茫然:“希望她能够早日康复吧。”
  潘尼点了点头。
  她转过身躯,走到那个中年牧师的身旁:“凯尔丹教士,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格罗菲娅大人,你的脸色看起来有点儿不对劲,是太劳累了吗?”
  “没有关系……”
  “哦,请您务必注意身体。”
  “谢谢,凯尔丹教士,现在让我来帮忙吧……”
  “哦,好的……”
  “潘尼、潘尼!”一阵惶急的呼叫从门口飞了过来,希柯尔带着一小批人马匆匆地冲了进来,她们没有飞行术,还要处理一些首尾,现在才赶来这里:“薇卡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第262章 卡扎尔

  “她安全了。”潘尼站起身,将视线转向门口走进来的人们,除了一马当先的希柯尔,还有薇卡的侍者,以及一个大呼小叫的家伙:“啊?!是谁伤了我的家人?唔?是你这个该死的巫师?”克劳德一把冲了过来,表情极为愤怒,伸出两手,似乎想要像一般的愤怒亲属那样抓住潘尼的领子,眼睛却在这时闪烁过一丝怯懦,连语气都弱了两分:“是你,是你连累了薇卡,如果不是你招引来了刺客,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巫师沉默不语,现在他的心情处在低谷,无暇计较这个正在愤怒指责他的公子哥儿是否真的有这个资格,直到身旁的管家将他拉开,他还在喋喋不休:“等着吧,卑劣的家伙,如果埃德蒙特家的主事因为这次事故死去,你要为此承担所有的后果……”
  这个人带着一票人马喋喋不休地远去了,只留下了希柯尔和奈菲丝,还有名为奥根的管家——潘尼对这个人并不陌生,这个中年人随着薇卡前往北地,称得上是亲信。
  希柯尔坐在潘尼的旁边,额头靠在巫师的肩膀上,表情十分忧伤,一时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奈菲丝乖巧地站在旁边,她和薇卡没有太深的感情,但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最好不去打扰,只是坐在巫师的另一头,注意着巫师的神情,也机警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目光四处巡游的时候,却对上另外一双眼睛,这双蓝色的眼睛让小女孩的视线停止了移动,注意到这双眼睛里的复杂神色,奈菲丝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
  那天蓝瞳孔之后的苍白忍不住地让人感到情绪低落,奈菲丝困惑地看着这双眼睛注视的地方,更加感到疑惑了。
  察觉到了奈菲丝的注视,塞拉再次低下了头去,端着一些工具,匆匆地走出了大厅。
  “潘尼,你认识她吗?”她也同样吸引了希柯尔的注意,得知了薇卡并无生命危险,希柯尔的心情虽然低落,但还没有到不闻外事的地步,而圣武士走路时身上铠甲震动发出的声音在静谧的教堂中也有些过于响亮,因此能够吸引到她的注意,而当她注意到这个身着盔甲的女子时,眼睛里面更是闪烁过一丝惊奇:“西恩,她……她也在这座城市?”
  “……”潘尼眉毛陷了一下:“你知道她?”
  “嗯。”希柯尔低下了头:“你从北地回来时,身上带着她的画像……”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巫师怔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她叫塞拉·格罗菲娅,是这里的圣堂武士,也是我在北地结识的战友,我也没想到她会在这个地方供职。”
  “战友?”希柯尔语调略微拔高,然后晃了晃头。
  心中虽然不甚相信,但已经决定放纵巫师欲望的希柯尔却不想追究下去了。
  “安心好了。”巫师当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摇了摇头:“我和她之间没有什么。”
  希柯尔瞳孔之中绽放出一线光亮,却马上又黯淡下去:“有也没什么,潘尼,别瞒着我就好了。”
  圣武士有些憔悴的背影落到了她的眼睛里,这不免让她敏感的心疑神疑鬼。
  “我没有欺瞒你,两年前的时候我还不过是个没长开的小孩子。”巫师摊了摊手。
  希柯尔眨着眼睛看了巫师一阵,然后吐了口气,把目光转移到床铺上。
  这个举动无疑宣告了她的不信任,而床上躺着的女子也给了她足够的理由。
  “真的没有什么。”他揽住希柯尔的肩膀,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我不会再欺骗你了。”
  她仰起了头,目光中闪烁着困惑,但显然也因这句话而心动:“……真的?”
  “当然是真的。”巫师点了点头,握住了她的纤细的手:“相信我。”
  一股温暖从手臂蔓延到全身,少女浑身上下一时有些轻飘飘的感觉,软绵绵地倚靠在巫师的身上,脸颊浮起两片红晕,语气和眼神一样有点模糊:“嗯……我相信你。”
  巫师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要微笑一下,不过当目光再次落上薇卡的脸庞时,就笑不出来了。
  “薇卡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啊?”希柯尔的注意力随着潘尼一起落到薇卡脸上,面庞上的朦胧暖意就被饱含担忧的苍白掩盖。
  “别担心,她不会离开我们的……”巫师低声说:“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以后也是。”
  “嗯。”少女点了点头,在困倦与迷糊之中合上了眼睛。
  心绪起伏不定的塞拉回到房间褪下装甲,穿着一身提尔修女的长袍,随着神庙中的教士在大厅做完了祷告,很守时地回到房间开始休息,不过一直到了凌晨时分,她还一直睁着眼睛,这失眠并不是因为胡思乱想——反而是因为心灵一片空白与僵硬,让她难以寻觅到睡觉的感觉。
  这无疑让她感到难受,她穿着一双软鞋走出房间,通过后院进入神庙,那间偏厅之中经常躺着前来医疗的客人,因此烛火也是长明不灭——只是深夜中难免不会那么亮,昏黄的照明下,塞拉看到那个巫师仍然在里面,怀抱着一个少女,仍旧睁着双眼看着床上的薇卡,而那个小女孩在巫师的另一边,小脑袋枕在他的腿上。
  这幅景象让塞拉苍白的心灵里面又填充了一股别样的情绪,似乎是带着酸涩味道的宁静,她忍不住两眼之内充满了泪水,一直到几滴液体划过脸颊落到地面上,她也没有察觉。
  直到一只手碰了碰她的肩膀,她心中一惊,抹了两下眼眶,带着一双红眼圈看着出现在身旁的老头。
  这个老头身上的长袍十分干净,部分因为褪色而看起来有些异样的白斑告诉旁人这件长袍已经有一段年头了,不过这身寒酸老旧的袍子穿在这个老头的身上,却显得十分威严,老者拥有三绺修剪得很干净的黑胡子,梳理到脑后的头发也是整洁利落,双眼在这片黑暗中仍然威严有神,凛然透出一股不可侵犯的感觉。
  “哦……卡扎尔主教……”塞拉向这位大人行礼。
  “安静……跟我来。”大主教艾伯特·卡扎尔举起一根手指,打断了塞拉的问候,悄悄引着她走出了礼拜厅,借着走廊上用来照明的烛火,他能够看清楚塞拉狼狈的表情,这幅大失风度的样子自然让他皱起了眉头:“格罗菲娅队长,你认识那个男人?”
  “是……是的,主教大人。”
  “哦……”卡扎尔主教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想起了外面那个男人的身份。
  作为一位神祗在地面的代言人,为了更好地传播神祗的荣光——尤其是在西门这片地盘上,更要对付那一大群在黑夜之中神出鬼没的吸血鬼,当然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作为海岸上一股不小的势力,虽然由于巫师组织的一些特性,外人对海岸巫师协会了解不深,但是一些有心人,仍然还是能够知道一些讯息的。
  这位新加入海岸巫师协会的潘·迪塞尔先生是一个从绝境东域塞斯克流浪过来的强大巫师,凭着高超的法术手段和原海岸巫师协会副会长佐斯后嗣的认可,接受了佐斯的遗产,前一段时间,有关这位巫师的流言还在市井里面悄悄传播——不过无论是一般民众还是冒险者,对于巫师这个群体的关注度都不高,因此众说纷纭的流言传播了不久,也就平息了下去。
  而昨夜歌剧院那一场骚乱的具体信息,也已经在这时传入了他的耳朵里,他不难猜测伤了薇卡女士的凶手是一只吸血鬼,作为在西门城纵横捭阖十几年,被夜之王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却始终没找到机会干掉的大主教大人,似乎有了别的想法。
  只是他心中仍有疑虑,因为那些有关这位巫师的流言,或多或少地传入过他的耳朵里,而眼前这位圣武士队长,居然认识这位巫师,就更让他感到奇怪。
  走过的漫长生命给予这位主教丰富的阅历,洞察世事的眼睛透过塞拉的神情,他清楚地知道这股感情不可能是最近才产生的,必然已经有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酝酿,在试图利用一个人之前,至少要弄清楚这是一个什么人。
  大主教自然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
  “看来你们已经认识很久了,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大主教低声询问。
  “这个……”塞拉面有难色,一股低落的情绪让她极为排斥谈论有关潘尼的问题,而且大主教的探问又将她的思绪带到了两年之前,这股回忆再次让她神情恍惚,直到大主教出声提醒,她才在一阵颤动中恢复清醒。
  注意到塞拉的异常反应,大主教轻咳一声:“这个,如果不方便回答,请原谅我的冒昧与好奇,但我确实十分希望能够知道,袭击薇卡女士的是暗夜面具,你也知道,那是教会在西门最大的敌人。”
  委婉的措辞让塞拉感到不容拒绝,而经过刚才的一番回想,塞拉的情绪虽然依旧低落,但是眼睛里面多了几丝活力,也有精神回答主教大人的问题了。
  她思考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抱歉,主教大人,我知道你想知道他的过去,但我不能说,因为如果这样的消息泄露出去,会威胁到他的安全……”
  她抬起双手,祷告一声,又睁开已经变得平静的眼睛:“大人,他曾经两次挽救过我的生命,我不能将他置于危险的境地。”
  圣武士的不合作态度无疑让卡扎尔皱眉,所幸多年与暗夜面具的斗争让他也精通了委婉这门交流的艺术,他并没有选择用较高的地位压迫塞拉,而是思考联想了一下,转而使用试探的语调:“这么说,有关他的关于塞尔的那些传言,是真的了?”
  “这……”
  塞拉顿时愕然,诚实的戒律让她无法给予卡扎尔否定的答案,多年养成的真诚的好习惯也让她无法做出更多的伪饰,也因此让卡扎尔在一次试探中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她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放心好了,格罗菲娅队长。”卡扎尔摇了摇头:“我不会用类似的信息做出让你感到不安的事,更会守口如瓶。”
  “这……”塞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真是太感谢您了,卡扎尔大人。”
  虽然地位高下有别,但提尔教会内部的教友之间却不会说谎——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遵从守序之道,教友之间当然要彼此监督,相互履行这种信条。
  “看来你们之间的感情很深厚。”卡扎尔顿了一下,继续询问。
  “这……”她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沮丧地垂下了头,大主教也看到了刚刚房间里面那一幕,不难猜想塞拉的沮丧从何而来,他摇了摇头:“格罗菲娅女士,恕我直言……有些时候,太过于接近不如保持适当的距离,作为提尔陛下在地上的使者,我们应该学会克制自己的感情。”
  “……我明白了。”塞拉沉默一阵,抬起了头,表情平静了许多:“谢谢你的教诲。”
  大主教抬起一只手掌:“不,我只是希望你能够不是那么的困扰。对于你的情感,我并无偏见,事实上,这位呃……迪塞尔先生,是一位非常值得争取的人物。”
  “非常值得争取?”塞拉皱起了眉。
  “是的,我们必须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力量对付那些潜藏在巨龙海岸深处的阴暗。”卡扎尔表情严肃:“如果可能,不知道能否请他过来和我谈谈。”
  “好的。”经过了一番谈话,虽然仍没从低落的情绪中完全抽身而出,但是却已经能够让塞拉利用理智勉强克制这些不快,她走进偏厅,通知了巫师,潘尼倒也并不为难,唤醒腿上哦奈菲丝,将希柯尔放在薇卡的身旁,跟着塞拉走到后院。
  卡扎尔大主教的亲自接见无疑让他有点儿莫名其妙,谈话也没有什么实质内容,这位主教也只是善意地提醒一下他吸血鬼的野心:“薇卡小姐遇袭,一定是那些怪物想要对埃德蒙特下手,作为她的朋友,您应该多多注意一些,虽然这是座乌烟瘴气的城市,但提尔的使徒愿意维持光明,当您遇上令你为难的情况的时候,不妨来寻求我们的帮助。”
  这一番话中包含着许多信息,潘尼从中咀嚼出了许多味道,这让他对这位主教生出了一些好感,表示了感谢之后,他寒暄着离开了主教的房间。
  而塞拉一路送他到了前殿。
  一路上的气氛有些沉闷,一整晚上都将注意力放在薇卡身上,甚至连谈话的时候,他都无暇注意塞拉的情绪变化,所以他现在看到塞拉如同一潭死水般沉静的表情时,微微地感到有点儿不对劲:“你看起来有点不舒服,生病了吗?”
  一句话问出口,他就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有着神圣恩惠的圣武士怎么会患上疾病?
  而且不问尚好,这句话问出口,塞拉的表情明显变得更加黯淡了,颤动的嘴角告诉巫师她的情绪有点儿不对劲,不过他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只能莫名其妙。
  “没什么……迪塞尔先生。”塞拉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她抚了抚有点散乱的额发,摇了摇头,忽地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抬起干净的脸庞:“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请说。”巫师摆开一只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消耗了很巨大的力量:“我们……还是朋友吧。”
  “当然。”潘尼的回答毫无迟疑,他们当然是朋友。
  “这就好……”这句回答似乎让塞拉好受了一些,她的脸上明显地出现了安慰的神情,微微欠了欠身:“非常感谢。”
  这句道谢在潘尼看来有一点儿没头没脑,他用困惑的视线目送着圣武士转身离去,眉心渐渐深锁,终于察觉到几丝异样。
  这时候他听到前殿希柯尔的召唤,匆匆走了过去,原来是病床上的薇卡有些“麻烦”,两人加着奈菲丝手忙脚乱地处理了一阵,又歇坐了一会儿,黎明的光明就射进了神殿的前庭,牧师们开始晨时的祷告,而随着太阳升起,更多得到消息的商人贵族陆续前来慰问被刺杀的薇卡小姐。
  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消息传遍整个西门城。
  在西门城里面,薇卡·埃德蒙特这个名字还是很有分量的,她被刺客刺杀,自然算是一件重大事故,产生一定的轰动效应,也是可以理解的,奥根和赶来的仆人们应付着这些问候。而潘尼坐在薇卡床边,扶着下巴陷入了思考。
  忧虑与焦心已经在一个晚上的时间里沉淀到心灵深处,随之而起的是愤怒与仇恨。
  不明不白地受到吸血鬼的攻击,还殃及亲人,巫师当然要讨一个说法,报复是必然的。
  不过在报复之前,他当然要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自问低调,怎么会惹来吸血鬼的刺杀?
  他可记得清楚,那个母吸血鬼伪装靠近他之后,利剑刺杀的对象是他自己,那么近的距离,一个拥有那种实力的吸血鬼显然不会瞄错目标。
  那么就有必要深入挖掘一下了,但是令他苦恼的是他手头全无线索,一片茫然。
  他目视着来往问候的客人,慢慢梳理昨夜发生的事,忽然捕捉到了一处疑点。
  这些客人前来慰问的对象,是遭到刺客刺杀的薇卡·埃德蒙特小姐。
  但是为什么第一个闻讯赶过来的克劳德·埃德蒙特,薇卡的弟弟,会知道薇卡是受了潘尼的牵累?
  潘尼的视线陡然尖锐起来。

  第263章 黑海帮

  在歌剧院的刺杀中,埃德蒙特家的女主事薇卡身负重伤,消息传扬开去,那些收到消息的人由结果推断原因,当然就是薇卡女士遭遇了刺客刺杀,而谁会去想那个吸血鬼刺杀的真正对象会是薇卡旁边的潘尼?
  这个巫师在西门城内利益纠葛不大,以巫师群体本就凌家于凡俗社会之上的高度,一般的人也不会去关心他们,比起潘尼来,薇卡在西门城的地位显然要有分量的多,牵扯的利益干系也就更大,因为某些原因受到刺杀也是有可能的。
  谁会把视线放到潘尼身上?
  就是在事发当晚,那些骚动的观众,又有几个看清女吸血鬼那一剑的对象是潘尼而不是薇卡?
  至少巫师不相信那些在虫群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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