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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清初年-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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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的许多人,不是调去侍候了努尔哈赤遗留下来的妃妾,就是按新政策满二十五岁秉承自愿原则放出宫去适了人家,还有少部分愿意留下来的,也都是年过三十称了嬷嬷的,有了点小权的管事。
  剩下来还在做事的,不过堪堪敷用,若是有公主出嫁或是有新的妃子纳进来,那想要多配备些人手就无从调拨了。
  苏浅兰叹了口气,找来尚功局的宫正,同她商量选秀的事,这个选秀,选的并非是妃嫔,而是从各家的包衣奴才侍婢或百姓人家中挑选十二到二十岁未嫁人的下人,充作宫婢。
  这位尚功局的宫正是从汗宫原本的嬷嬷中选出来的,为人颇为严正,大名库汶,人称她库嬷嬷,但许多人背后叫她的绰号“抠门”。可知她御下之严,让她管理尚功局,却是不易出现偷懒耍滑的事情。
  虽说苏浅兰身为后宫之首,选不选妃却不由她说了算,得大汗点头,朝堂同意,才能进行,只有这选宫婢,却是她一人点头就行,于是颁了凤旨,盖了凤印,选婢一事就交给了尚功局和内务府配合进行,首批先预定选拔出三十人,择优录用。
  消息很快传了下去,因为需求的量不大,规模便控制在不太大的范围内,要求也不像选妃子那般高,没出五天,库宫正便前来向苏浅兰缴旨复命,说已经选好了三十名新人,只等训练过后便可使用。
  苏浅兰问了她几句相关情况,感觉她做事还是相当有效率,口头嘉奖了一番,仍让她主持其事,继续着手训练新人。
  库宫正得了嘉许,平素冷厉得叫下人害怕的眉眼间也不禁透出几分和悦来,喜滋滋的领命而去,只是她存了邀功之心,对新人的要求却是更加严格,没两天就弄昏了几个体质较弱的女孩。
  这事情本来是被库宫正瞒得挺严的,就怕苏浅兰知道了不高兴,底下人多数也都敢怒不敢言,可终于有个人挺身而出,直接找上关雎宫,把这事捅到了苏浅兰面前。
  “……事情经过便是这样,库嬷嬷本意虽是好的,但惩治过严,难免会让有些人对汗宫心生怨怼,实不利于长远留在汗宫做事,更可虑者,若有病根由此落下,将来放出宫去,也会影响汗宫声誉奴婢所言,恳请娘娘明察。”来人说完,便跪拜下去,不再抬头。
  苏浅兰凝望着来人,久久没开口说话,这跪请求情的,不是别人,正是乌云,哲哲去后,她便根据乌云的能力,让她担任了尚功局的司制,正好是库宫正的副手。
  库嬷嬷要训练新人只是动动嘴皮的事,具体执行却是得通过乌云这个司制来实现,算起来,乌云也不见得能够完全推掉责任。
  乌云一动不动,跪得膝盖发麻,心也越来越凉,正以为苏浅兰并不在乎整倒几个新人,反而欣赏库宫正行事手段的时候,才如聆仙音般听得苏浅兰说了一句:“那些新人在何处,本宫去瞧瞧,带路吧”
  “是”乌云心中一喜,连忙站起身子,带着苏浅兰一行人径往新人训练所在的宫室而去。
  正午的烈日下,二十多名新晋的宫婢排成三列在庭院中站着,每个人的头顶上都放着一碗水,其中空了好几处,每个空位上都有瓷碗的碎片和水渍,昭示着有人抵受不住这样的训练,已被拖了下去。
  库宫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殿前的屋檐下,旁边放着茶水,她就像个佛般在那一动不动,半闭着眼睛养神,久不久从眼缝里扫出一道锐利的目光来,射向庭院中的女孩们。
  又有一个年纪不过十三四岁的女孩被晒得头晕目眩,口唇干裂,忍不住伸出舌头偷偷舔了舔嘴唇,却不料库宫正这时打了个喷嚏,把她吓得一抖,头顶的瓷碗失去平衡,滑落下地,发出了“哐啷”一声脆响,碎成了数瓣,碗里的水也泼了个干净,女孩顿然吓得脸色发白。
  “拖下去,杖责二十”库宫正冷冷下令。一旁早有内侍守着,立时冲过去,不管那女孩号哭求饶,把她拖离了庭院。
  “不是嬷嬷心狠,专找你们的麻烦”库宫正冷冷地开了口:“你们要知道,站,是身为下人最基本的功夫,要站直了,站稳了,不能东倒西歪,挤眉弄眼,丢了皇室的脸面”
  “今日嬷嬷严格要求你们,那是为了你们将来的好与其到将来因为失仪惹祸得罪了主子掉脑袋、祸连家人,不如今日就早早滚回家去,过穷苦的日子,也好过在这汗宫里讨生活”
  “嬷嬷言尽于此,你们能接受的,就请好好坚持下去,咬牙也要坚持下去记住,你们是下人,不是主子”库宫正声色俱厉地说完,端起茶水喝了几口,又恢复了那副闭目养神的模样。
  庭院的拐角处,乌云偷眼瞥向伫立不动的苏浅兰,却是看不出这位大妃是喜是怒,她仿佛在想什么东西,想得出了神。
  却不知,苏浅兰是想起了自己前世的时候,读高中、读大学,乃至参加工作之前,都有过军事培训,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一整天的罚站、走正步、整队列,到晚上回到宿舍里,连洗澡洗衣服的力气都失去,倒在床上就万难爬得起身。
  别人看着她当大妃的风光,哪里知道她背后付出些什么?优美的姿态、高雅的举止,都不是天生的,台前三分钟,幕后十年功,美人可不好当,有气质的美人更不好当相比之下,这些新人受的苦还真算不得什么,库宫正说得也对,捱不得这份苦,趁早回家的好,真想留下来,还要做得好,那就非付出毅力坚持隐忍不可,人上人,都是熬出来的。要没有这份经历,上一批放出宫去的宫婢又怎么会成为抢手货,人人争着聘娶?
  “库宫正”苏浅兰心中有了计较,迈步跨入了庭院。
  “宸妃娘娘库汶叩请娘娘金安”库宫正一见到她,连忙起身迎接上前,弯腰屈膝行了个标准的旗人礼节。
  “听说宫正执法严厉,已弄伤了好几位新人?”苏浅兰淡淡的问。
  库宫正一凛,偷眼看到乌云站在苏浅兰身后,心中顿然生出了几分怒气,口中却不得不恭谨地回答:“回禀娘娘是有几位新人过于娇气,又心存侥幸,不服管教,奴婢求好心切,便动了杖责之刑。”
  “库宫正你训练新人的法子,本宫很欣赏”苏浅兰淡然一笑道:“但以后,杖责就不必了训练熬不过去的,直接遣返出宫便是先前受刑之人,你需负责延请太医诊治,不可落下病根”
  “是奴婢知错奴婢尊娘娘旨意”库宫正暗暗松了口气,感激之余却也对这位年轻的娘娘生出了十分好感,她不会滥发同情心,也不会偏听偏信,处事冷静周全,实在是名难得的好主子。
  苏浅兰扫了那些新人一眼,却是忍不住莞尔一笑,这些小姑娘,最大的也不过跟她一样大,小的比布木布泰还小,知道了她就是大妃,一个个拼命转动眼珠向她瞟来,那副辛苦的模样,真是让人发噱。
  忽然,其中一名年纪较大的新人伸手把头顶上的水碗给拿了下来,转头直直的望住了苏浅兰。
  库宫正瞥见,脸色一变,正要呵斥,那名新人却忽然“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望着苏浅兰声音哽咽的唤:“格格”
  苏浅兰一愣,望着那名新人,只觉得这双眼睛是越看越熟悉,再听得这声唤,立时惊呼起来:“你是……梅妍?”
  绿野篇 第二百七十三章 含恨而来
  苏浅兰压住满心的疑问,朝库宫正低语几句,把梅妍唤到身前,轻叹一声伸手拭去她面上的水渍,便带着她离开了此地。
  库宫正拍几下巴掌把惊羡发愣的新人们扯回神来,平静的道:“我想方才那位姑娘两天来的表现大家都有目共睹,无论进行何种训练,她都是你们当中的佼佼者”
  “现在我想你们也明白了,原来她过去曾经就是宸妃娘娘身边的侍女,由此可见,人家也并非平白无故就能青云直上而是有着真功夫,曾经过训练的,方能把你们都视为艰难的训练做到优秀”
  “与其现在羡慕人家的际遇,不如从此刻起,认真努力完成每一样训练而若能把各种训练都做好了,你们同样是有机会,调到娘娘的身边去做事是成是败,你们好自为之”
  库宫正借机对新人们进行了一番激励教训,最后对留下来的乌云冷冷说了一句:“乌云司制,接下来的训练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会再让我不得不亲自出面替你做事”
  乌云眼色一寒,低下头去行了半礼,却未发一言。
  苏浅兰并没有再留意库宫正和乌云之间怎样,她能大概猜到乌云今后的日子想必不太好过,但奇怪的是,她对乌云没有丝毫的好感,她可以用她的才,却无法对她本人产生亲近信任的感觉。
  回到关雎宫,连阿娜日都挤过来拉住了梅妍一迭声地问候,金顶白庙近三年的朝夕相处,一同学武,这份情谊可不算浅。
  苏浅兰早也看出梅妍有易过容,又见她一身粗陋的下人装扮,按捺住内心的疑问,先让阿娜日带她去沐浴更衣,恢复本来容貌。
  等梅妍换上了女真人的旗服清清爽爽重新站到苏浅兰面前,苏浅兰已经命人替她备好了吃食清茶。
  “格格”梅妍的眼眶未语先红,比过去苍白瘦削了许多的面上满是感慨悲苦的神情。
  “来,先吃点东西,喝杯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既然到了我这儿,就是我的人,万事有我替你解决”苏浅兰也很感慨,梅妍是汉人,也算计过她,可她还是喜欢这个机灵聪明的丫头,从未对阿娜日说过她坏话,因此阿娜日才能对她维持往日的情份。
  梅妍却忽然对着苏浅兰跪了下去,声音里压抑着悲愤,低声道:“格格梅妍走投无路,只能求您了求您为李大哥,报仇”
  苏浅兰霍然站了起来,神色大变:“你说什么?报仇?向谁报仇?你是说循方……循方他怎么样了?”
  梅妍抬起头,凄然一笑:“好教格格得知,信王登基不到两个月,便将屠刀对准了奉圣娘娘和魏千岁,奉圣娘娘被赶出皇宫,魏千岁亦被严密监管起来,昔日的左膀右臂,撤职的撤职,入牢的入牢,杀头的杀头,一夕之间,滔天权势便烟消云散”
  “李大哥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又是魏千岁义子,首当其冲,第一时间便成了崇祯皇帝下手的对象皇帝将格格失踪一事归罪于他一人,说他办事不力,派了高手将他半道拦住,先赐毒酒,后宣圣旨,要将他就地正法,李大哥拼死反抗,被逼下黄河,尸骨无存”
  “这一切,奴婢亲眼目睹,亲耳所闻,绝无虚假欺瞒因奴婢不是主犯,侥幸逃得一命,流落关外,听闻昔日科尔沁格格已是大金国大妃,方才斗胆易容,趁格格选秀之机混进宫来,得见格格”
  “格格梅妍此生已别无所求,愿替李大哥报此深仇,从此侍奉格格左右,终老不离”梅妍一口气说完,磕下头去不再起来。
  苏浅兰久久地愣着,一时根本无法消化听到的消息,她在这汗宫中闲暇度日,怎知道大明朝廷已是血雨腥风,奉圣夫人客氏被驱赶出宫,李循方身死,魏忠贤虽然还活着,也已是风飘雨摇。
  李循方……死了?苏浅兰摇着头,难以置信这会是事实,李循方的武功有多高,她不清楚,只觉得可用“深不可测”四字来形容,她一直受着他保护,从未想到过他也会失败,会死亡“梅妍,你并没有亲眼看见循方断气”苏浅兰胸臆堵塞了半天,才执拗地挤出了一句话。
  “格格李大哥摔下黄河之前,被赐饮下的毒酒,是剧毒鹤顶红”梅妍泪如雨下:“他是吐着血,在昔日锦衣卫同僚的逼迫下反抗不敌,才被迫退,失足摔下的黄河”
  苏浅兰浑身发寒,微微颤抖起来,是怎样的怨毒,才会令崇祯皇帝这般对付一个往日里尚有说笑,忠于朝廷的高手名士?
  想起李循方的好,想起李循方的默默守护,想起他的腼腆和严厉,亲切的微笑,想起那天离开大明,回首处,他那挺拔的身影,从容自信而又不舍的挥别,苏浅兰的泪也终于流了下来。
  “为什么?”不知不觉嘴里只剩下这个问题,在重复的问。
  梅妍嘴角扯起了一抹嘲讽的笑:“除去办事不力,丢失信王侧妃的罪名,还有另一个最重的罪名,据说是,有人举报,李大哥有谋反之意,说他是魏千岁和奉圣夫人背后要扶持起来的新皇帝”
  皇帝苏浅兰仰头闭上双目,心里仿佛有根刺,狠狠扎了一下,弄得整颗心都绞痛起来。汉人就是这样汉人就是这样的为了一个皇位,多少父子反目、手足相残更何况李循方跟信王,连兄弟也不是魏忠贤,是历史上的大奸臣、大反角,奉圣夫人更是被目为**妖魔,他们伏诛,据说是人人拍手称快,朝廷上下为之欣然。
  可是亲身到了这时代,近距离地接触,苏浅兰才发现,许多事并不能用两分论来区别,人性太复杂,牵涉到利益,更加复杂,客氏是颇为跋扈的人,可她是真心疼爱天启皇帝,绝不会害皇帝,皇后要压制她,她难道就该忍气吞声接受?
  魏忠贤或许专权,甚至有可能像别人举报的那样,有谋反之意,但他同时也是个忠于国的人,他觊觎皇位,不代表他卖国,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边将,诸如袁崇焕、满桂、毛文龙,个个都是令大金上下头疼的能人,若非仗着火器犀利,皇太极也拿不下宁锦一线。
  李循方就更无辜了,他的性子极静,对世俗名利地位看得很淡,绝不会对皇位生出什么野心来,就因为皇帝猜疑,便送掉了性命。这位历史上中了反间计剐杀袁崇焕的崇祯皇帝,果然生性多疑苏浅兰宛如石像一般呆呆坐着,直到脸上的泪痕都已被风吹干,才低头望住了跪着低泣的梅妍,声音有些空洞的问:“梅妍,你的意思是,你要向过去的信王,现在的崇祯皇帝报仇?”
  “是”梅妍咬牙切齿只答了一个字,声音透着说不出的恨意。
  “梅妍,你是汉人,是他的子民”苏浅兰轻声提醒。
  “格格,梅妍是汉人,却不是谁的子民”梅妍神情坚决而冷静:“天启皇帝只是喜好木匠活,国事有魏千岁操劳,至少不会祸乱百姓生活,崇祯皇帝却是好大喜功之人,他要除魏千岁,不过是为了独揽大权,魏千岁曾断言,一旦他能主事,天下百姓必受其害”
  “国事,奴婢不懂,也不说了”梅妍自嘲一笑:“自从奴婢踏上大金的土地,倒是耳闻目睹许多明朝不曾有的好处,这偏居关外一隅的土地上,汉人们的生活竟是强于明朝治下之民”
  “曾经奴婢也摇摆不定,但见到这般情形,奴婢却是有了决定,就算是梅妍大逆不道也罢,卖国也罢百姓求的是一位贤明的君主,太平无忧的生活,而梅妍,求的是大仇得报,对得起地下的人至于身后骂名,梅妍一个小小奴婢,管他作甚”
  苏浅兰长长叹了口气,梅妍这是把个人的仇恨凌驾到了国家的上头,如果她的仇人不是皇帝,她或许不会叛国,可偏偏她就是要恨皇帝,在这皇帝与国家为一体的时代,她所能选择的,于是就只有忠于自己内心的感情,若连这唯一的精神支柱也失去,她想必也就不用活了。
  相比于梅妍,她反而算是幸运的一个,尽管她是汉人的灵魂,却没有一个汉人的身体和身份,她只需要顺着老天给她的道路去走,不用背负着卖国求荣之类的包袱。
  “梅妍”苏浅兰的语气里不觉充满了理解和同情,走上前去,蹲身亲手扶起了梅妍,坦然望着她的眼睛,平静地承诺着:“我答应你循方的仇我们一定能报”
  “明朝终有一天会灭亡,天下重归一统,不再强分蒙古人、女真人和汉人百姓会得到数百年的太平,我们所有的人,都是永远屹立在东方的,这条巨龙的血脉,是它的子民”
  “格格”梅妍含泪凝望着她,凝望着这位传言中的天命之人,听着她仿佛预言般充满信心的承诺,面上绽开了信赖的笑容。
  绿野篇 第二百七十四章 宣泄
  皇太极回到汗宫,发现苏浅兰身边多了个梅妍,微微一诧,倒是没有多问什么,这个丫头曾经侍候过苏浅兰,他是知道的。
  反而梅妍见到皇太极,很是吃了一惊,以往只知道他是什么四爷,上次挟苏浅兰离开科尔沁,又是避人耳目连夜走的,恰好错过跟他见面之机,现在才恍然发现,原来所谓四爷就是大金国的前四贝勒,现在的大金国汗天聪汗。
  睁着溜圆的眼睛望望皇太极,再望望苏浅兰,梅妍心中也有了几分明悟,难怪自己这位性情倔强的主子忽然就成了大金国的大妃,却原来她早就在偶遇的当初,已对这位“四爷”好感在先。
  苏浅兰见到皇太极,却一字未提明朝的事情,什么时候对明开战,皇太极比她这个国势军事上的门外汉明了得多,她知道历史的大趋势,满清迟早要入主中原,明朝一定会灭亡,这就够了。
  梅妍也没有催她去做些什么事来影响皇太极对明出兵,好实现她替李循方报仇的心愿,苏浅兰是个重诺之人,轻易不许诺,一但许诺,必会做到,她坚信苏浅兰定能最终达成她的承诺。
  苏浅兰舒适的泡在桶中,享受着久违的梅妍高明的按摩手艺,如今阿娜日和姗丹都在兼任宫正,事情很多,平时只能轮流贴身服侍她,不像梅妍身无兼职,反而可以整日跟在她身边。
  其实梅妍人比阿娜日机灵,更比姗丹多好些上层社会的经历,手段丰富,阅历丰厚,放着她过人的才能不用,实在非常可惜苏浅兰也是看在她为李循方的事心情低落,又在外头颠沛流离了许多日子,才没有立刻给她安排事做,存的就是让她获得充分休养,淡化悲愤情绪的心思。
  不要说梅妍,就是苏浅兰自己,也被李循方的死讯弄得郁郁不欢,就连平时很能让她解乏和放松心情的沐浴按摩都仿佛失去了效用。
  跟梅妍两个人在隔间内默默相对,竟是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好了,擦干吧”
  梅妍等她跨出浴桶,将浴巾子批到她身上,就转身出了隔间,去给她拿干净的衣裳,没一会儿就捧来了一整套橘红色的服饰。
  苏浅兰很是奇怪:“都要睡了,换上里衣就好,怎么连外裳也拿过来?难道大汗有事要我去什么地方?”
  “奴婢不知”梅妍也挺无奈:“这是大汗的吩咐,说是让您穿上这身衣裳,这是他特地为您做的新衣”
  苏浅兰疑惑着抖开衣裳一看,险些没惊呼出声,这身衣裳虽然是全新的,却眼熟之至,而且也不是女真人的旗服或蒙古人的蒙袍,分明就是她曾经穿去觐见大明天启皇帝,并留下了一尊偶人的那身汉装梅妍也认出了这套服装,愕然出声:“咦?为什么……”
  苏浅兰真想冲出去当面问清皇太极的意思,可现在,她身上寸缕未着,却不能就这般裹着浴巾就出去,外头可是有下人在的。
  “算了穿就穿罢顺便帮我梳个简单的发髻”苏浅兰咬了咬牙,决定先依着皇太极的意思汉装打扮,不管他要做什么,总之大明之行看来瞒不住了,只好是见招拆招。
  至于皇太极何以忽然拿得出这样一套全新的汉装,苏浅兰也已猜出,定是那尊偶人收藏不密,不知怎么就落到了他手中。
  梅妍手艺精巧地给她梳好了汉髻,再给她换上软履,穿戴整齐,苏浅兰深吸了一口气,抱着赴死般的心情走出隔间,出现在寝宫中。
  皇太极正好听到动静从书房那头走出来,跨入寝宫,迎面相遇,神情瞬间便是一呆,唇齿间油然发出了一声赞叹的轻“啧”,眼里并没有任何兴师问罪的神色,反有几分惊艳的热切。
  梅妍很有眼色地向苏浅兰投去一个“放心没事”的宽慰眼神,领着其他下人迅速退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寝殿中二人相对。
  苏浅兰被他看得心中发虚,勉强一笑讷讷的问:“爷怎的想着让兰儿穿起汉装来?莫不是……莫不是那偶人……”
  皇太极见着她一双眼睛滴溜乱转,做贼心虚的模样,莞尔一笑:“的确是有一尊偶人落到了爷的手中若不是敖汉跟爷提起,爷还真不知会有那样一尊巧夺天工的偶人在你手中”
  “敖汉?”该不是那孩子偷拿了姗丹收着的偶人,跑去献给了皇太极吧?苏浅兰心中猜疑着,拼命想着说辞:“爷那不过是兰儿好奇,让人雕出来玩的……您倒是把衣服给做出来了吓得兰儿一跳”
  “瞧偶人穿汉装,有什么意思?你人就在爷身边,总得亲眼瞧瞧你穿汉装的模样,方不虚这偶人的存在,不是么?”皇太极哈哈一笑,随即唇边一抹危险的笑意,忽然凑近了她问:“偶人是谁做的?”
  苏浅兰被他迫得身子后仰,笑容也不觉假了两分:“爷,偶人总有工匠会做的,兰儿哪能记得那么多”
  “天启皇帝做的吧”皇太极在她耳边轻哂了一句。
  苏浅兰呼吸一窒,差点没一跤摔倒在地,忙在心中大喊着冷静冷静冷静……才勉强维持住面上神色没有大变,吃吃地问:“爷说什么?”
  皇太极腹中偷笑,揽住她的纤腰将她向后弯曲的身子托直回来,状似随意的道:“爷听说了,天启皇帝可是个木工高手,他做的许多木头玩意儿、偶人什么的,惟肖惟妙、巧夺天工哈哈兰儿你那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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