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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清初年-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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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文采轻笑一声:“贝勒爷莫非不乐意?我可是听说,首领大人打算退了莎琳娜格格的亲事,替你撮合哈日珠拉格格的婚事,说不定,此时他们会盟既罢,首领大人都跟科尔沁莽古思台吉他们提过亲了!”
  “阿沃!阿沃他是这么想的?”戈尔泰又惊疑又心乱。回想当初带着玉儿回格勒珠尔根城作客的时候,奥巴首领那是何等震怒,严令禁止自己再跟玉儿交往,害得他连出城见玉儿一面,给她送行都做不到,怎么今天他的态度却是完全翻转过来了?
  范文采哈哈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戈尔泰不是傻蛋,很快转过弯来,想通了此间关窍。先前奥巴首领阻止他跟玉儿交往,自然是因为身处林丹汗统治之下,不能为争夺林丹汗看中的女子而祸害科尔沁。
  可是现在,整个科尔沁联成一气,共同脱离了林丹汗控制,那自然不必再害怕林丹汗报复打击科尔沁,戈尔泰是科尔沁的儿子,哈日珠拉是科尔沁的女儿,两人之间没有了障碍,为加深科尔沁各部之间的亲密关系,奥巴首领自然便乐见两人成事了!
  难怪玉儿今日会那般自信,断言奇迹必现,她没有说错,这世上果真没有一成不变的事!也难怪她在两年前会向林丹汗提出那样奇怪的大婚条件!当她用出这拖延之计的时候,想必早就在等着今日之变了吧!
  深吸一口长气,戈尔泰只感到胸中的壁垒、多年积压的郁滞在迅速消融,如寒冷的夜终于迎来了一线曙光,再往前,便是充满了生气的白昼。
  “玉儿她……知道此事?”
  “知道!”范文采点点头:“这原本就是她计划中的事,只是没告诉贝勒爷。”
  戈尔泰愣了半晌,他自问对玉儿算了解的,谁知道原来他的了解还是远远不够!可就算玉儿筹谋了这么久,她又靠什么去说服自己那一直保持中立不管他人死活的义父?
  他把这疑问向范文采提了出来,范文采摇头一笑:“郡主并不曾做过什么,她只是料定首领大人必会转向,实际上,改变了首领大人态度的,另有其人!”
  “谁?”戈尔泰一面疑惑于苏浅兰的远见卓识,一面追问。范文采也不瞒他,凑近他耳边悄悄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绿野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意外插曲
  第一百二十五章  意外插曲
  “您是说,奥巴首领并不完全是被您说服的。令他最后下此决心的是别人?”苏浅兰望着面前的范文采,疑惑地追问了一句:“那是谁?”
  范文采微微笑着,目光落在一旁侍立的阿娜日身上。他以金刀郡主之师的身份,又有戈尔泰通融放行,次日就登上金顶白庙,顺利进了泰松公主离去后,苏浅兰单独占据的这座别院,在前院的暖厅中与之相见,给她带来她所期盼的消息。
  有些意外的是,苏浅兰仿佛早知此事,并未表现出多么震惊喜悦,反而关心的是奥巴首领究竟因何彻底倒向努尔哈赤。
  苏浅兰顺着范文采的目光看看阿娜日,笑道:“先生莫不是指的的阿娜日?”
  “呵呵!”范文采听到苏浅兰这声取笑,心领神会,晓得了阿娜日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那是极为信任的心腹,不必挂虑她的在场,更何况,阿娜日也听不懂他们的汉话。当即低声给出了答案:“格格说笑了!自然不会是她,而是……呼图克图汗的叔祖岱青台吉!”
  “岱青!”苏浅兰只是略吃了一惊,不算太过意外。毕竟之前就已经知道科尔沁奥巴在察哈尔这边唯一关系好的权臣就只有岱青而已。如果真是岱青的建议,让奥巴脱离林丹汗统治,奥巴自然会郑重考虑的。
  “岱青台吉竟然支持奥巴首领大人做那样的决定,他难道是另有什么打算?”苏浅兰疑惑猜测:“若然此事公布天下,他却如何去应对林丹汗?”
  范文采眼底含着一抹淡笑,轻声道:“正要告诉格格!您可选一日,登门拜会岱青台吉,他早有离开察哈尔的打算,也在等候科尔沁的消息,时机一到,他便会舍弃此间身份地位,携其所部及其妻子儿女投向科尔沁!”
  苏浅兰瞪大了眼睛,暗暗折服于岱青的魄力!他居然只为了信仰和政见的不同,就跟林丹汗分道扬镳,丝毫不把既得的权势地位看在眼里——虽然这两年在林丹汗的挤压下,他已远离朝廷,声势大不如前,可也是死掉的骆驼比马大,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尽管游牧民族做出几乎是举族迁徙的决定,跟转场子牧养牲畜区别不是太大,可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那么一个大族,肯纡尊降贵投奔科尔沁,也难怪科尔沁首领奥巴这样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角色要动摇了。
  有了岱青势力的加入,再有大金努尔哈赤背后支持,科尔沁奥巴所在的格勒珠尔根城几乎跟林丹汗的汗都察汉浩特实力都不相上下了,肯下决心就能拥有和林丹汗差不多的势力,要说奥巴还能继续忍受林丹汗的统治。那才是怪事!
  “先生说的对!岱青台吉是如此高瞻远瞩、有胆识有魄力的人物,玉儿怎么也得正式拜会才是!”苏浅兰眼睛发亮,微微笑了起来。
  当初跟泰松公主交好而认识岱青台吉的时候,哪里想到,会有一天两人都有着投奔科尔沁的共同目标?如今倒是值得庆幸,两人之间虽无往来,但借了泰松公主中间这层关系,却无任何芥蒂,甚至算得是点头之交,互有好感。
  又闲聊几句,范文采发现苏浅兰仿佛故意般,绝口不提戈尔泰,只好先笑一笑,自己说道:“小主子戈尔泰贝勒,对此感到十分欣喜,愿护送格格一路安全离开察汉浩特,前往科尔沁,只是他大约尚需三日时间,收服几个手下以壮实力,还请格格稍待勿躁!”
  苏浅兰摇摇头,眼中露出些许嘲意:“欣喜?未必。抗拒不甘倒有可能!不过我也不着急,等着他就是了。事情他会去做,但要彻底接受现实,他还得用很长时间去适应。”
  范文采尴尬一笑:“格格真有知人之明!”心中暗叹。苏浅兰没猜错,戈尔泰震惊、不信,都有!心绪混乱、不肯接受,也有!就是没怎么流露出欢喜之意。由这点来看,苏浅兰对戈尔泰可谓了解之极,反过来,戈尔泰却未必这般了解苏浅兰了!
  略坐片刻,范文采起身告辞,苏浅兰待以师礼,亲自将他送出了院门。姿态其实也是做给院中的所有侍仆看的,谁也不知道这里边是否杂有林丹汗派来的耳目。
  范文采这几日就暂住在戈尔泰帐下,山上山下路程不过半个时辰,再加上林丹汗严令在前,除寺中喇嘛外,旁人上山下山都要造册登记,十分麻烦,他又不想旁人看出他和苏浅兰之间有秘约,自然便单身来去,身边没带任何随从。
  按理戈尔泰该派人陪同,以示监督之意,可戈尔泰并非完全不会徇私舞弊,于是以范文采身为郡主老师为由,省略了派人监督跟随的步骤。使范文采得以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下跟苏浅兰密谈。只要苏浅兰谈话时遣开下人,就不必担心谈话内容会泄露出去。
  出得院门,范文采心下一阵轻松,他的使命到此已接近完成。剩下来的事,只等岱青台吉、金刀郡主和戈尔泰三方面协调好行动的时机便成。
  金顶白庙山风怡人,景色苍茫,范文采无事一身轻,不免多走几步,在附近趁兴游览起来,毕竟这金顶白庙可是不什么人随便就能有机会上来的地儿。然而没过多久,他便在金色岩峰附近被一名年轻喇嘛拦住了去路。
  “末学无意拜庙,只在附近看看景色,即刻便回,请上师无需在意!”范文采只当那喇嘛是寺中的知客,赶忙表明自己行藏,免得被拉去拜庙,那香油钱可就不好省了!
  倒不是他抠门,只是他是汉人,就算信也只信中原的菩萨,更何况他向来都不怎么信神佛,来的时候又根本就没带多余的银钱,是以有此一言。
  “范先生,您还是一贯的倔强!”那喇嘛轻笑一声,忽然口出汉话,回过了身来。
  范文采神色一变:“是你!”
  那年轻喇嘛不是别人,正是李循方乔装改扮。范文采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在金顶白庙撞到此人,眼神游移之间,发现自己便如同落网的鱼儿,再也没可能从李循方的眼皮底下脱逃出去!更何况李循方武功超绝,也不是他能抗衡的对象。
  李循方好整以暇的望着他,淡笑道:“先生也会吃惊?敢以真姓名活动于蒙古科尔沁,您便早该知道,我东厂之人岂能毫无所觉!”
  范文采心中暗叹,傲然哂道:“范某不过是小小东林党人,倒没敢想会让指挥使大人惦记,甚至亲手捉拿!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范某所作所为,问心无愧!何惧于东厂锁拿,便是跟了大人回去,范某亦不悔恨!”
  “你说得对!”李循方微微一笑:“你确然没那个资格,让东厂记挂!在这远离中原的蛮夷之地,也没谁爱管你的死活,捉你回去,我还没那个闲情雅致!”
  范文采禁不住松了口气,当年东厂锦衣卫查抄追捕东林党首领的时候,这个李循方就跟在东厂之首魏公公身旁,他远远见过一面,印象深刻。两年前无意间见他出现在蒙古草原,心惊的程度后面想起还睡不着觉,唯恐自家也有什么案底证据之类被东厂拿住,以至锦衣卫都追了过来。却原来对方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内。
  “既然如此,何劳大人现身此地,拦住范某去路?”范文采立时心起疑问。
  “只有一个小小的问题!”李循方收敛笑容,淡然发问:“你可知令弟的具体下落?”
  范文采心中一跳,冷声道:“不知大人寻他何事?舍弟涉入东林党的年月远比范某要晚得多,连范某且不在大人眼内,何以舍弟却如此劳烦大人关注?”
  李循方望了望天,似在做某种决定,再回头看着范文采时,眼神已一片清明,坦然道:“尝闻哈日珠拉格格推崇先生才识过人,品格高尚,那我便相信先生一回!”
  范文采目光一凝,先是惊愕,继而恍然!当初得见此人,起因便是苏浅兰无意间救助了他一把,那么后来他还跟苏浅兰有联系,也就不足为奇。
  却听李循方娓娓的道:“当年沈阳卫城破,金兵入城,城中一片大乱!令弟范文程落难间偶然结识一名神秘人物,那人生命垂危之际,将一幅图交给了令弟!”
  范文采瞪大了眼睛听着。满心惊疑。城破那天,他刚好人在异乡,之后便跟这唯一的弟弟失去了联系,明金交战,两国沿线所有城关一律戒严关闭,他再也无法回归中原,而家乡沈阳一带全变成了后金国土,无家可归的他这才辗转流落蒙古科尔沁可如今听这锦衣卫指挥使的口气,他竟然清楚地知道城破之后自己弟弟的行迹?
  李循方一面说,一面留意着范文采的神色,料他多半也不会知道自己弟弟的下落,不免有些失望,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那神秘人物死后,令弟继续逃难,但他和那神秘人物之间的一幕,被咱们东厂的一枚暗子看在眼内,伺机劫取了他怀里的这幅图!”
  “图纸很快便呈交上来,纸上画着独特的风景,还提着诗句,粗略一看,那只是一幅画功普通的劣作,唯一值得注意的是,这幅画年代久远,大约完成于四百年前!”
  “等等!”范文采听到这儿,连忙摆手止住李循方叙述,认真望住了他道:“如您所言,舍弟不过是从某人手中接过了一幅古画,可转眼间,这画又到了大人手上!这其中舍弟所起的作用,不过是摸了摸这幅古画而已!他什么也不会知道,大人寻他何用?”
  绿野篇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临别托付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临别托付
  听到范文采这番话。李循方不禁哂然一笑。他明白范文采的用意,跟所有可疑的事情撇清关系,不听一切隐秘之事,这是文人的保身之道。不能不说范文采很聪明,可是,自己今天既然现身,就没想要轻易放他过去。
  “先生多虑了!咱们绝不会为难令弟——只要他肯配合咱们做事。”李循方看看范文采一脸的不情愿,便补了一句:“没错!事情本不关令弟分毫,他只是恰逢其会,若是他肯配合咱们做事,宫里的那位可说了,便是为先生兄弟二人销案,还二位清白,也不是难事!”
  范文采心中暗动,多年兄弟失散,他也不晓得弟弟如今流落何处,如果明朝真能洗白他们的档案,归还功名,说不定弟弟闻讯之后会回归中原,两人也就相见有期了。
  想到这点,范文采神情松动。沉吟道:“您也说了,舍弟接触的那人已经死亡,图纸也到了你们手上,范某看不出来,舍弟还能向你们提供什么样的帮助?”
  “一句话!”李循方极是干脆,毫不隐瞒:“咱们的人亲眼见到,令弟接过图纸的同时,那神秘人物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遗言!可惜咱们的人距离远了,未能探听到只言片语。如今咱们为这份图纸陷入困境,只怕令弟收到的遗言,正是其中关键!”
  原来是这样!范文采恍然,别的事情却也罢了,弟弟答应的竟是人家的临死前的托付,失去图纸已是不该,还要被迫透露人家的遗言,于情于理,自己实难答应李循方请求。
  看到他的犹豫,李循方又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此事虽然秘密,但有一样,不妨道与先生知道——那图纸所示,乃传国玉玺下落!”
  范文采浑身一震,声音都变了:“传国……玉玺?”
  “然也!”李循方却极是淡定,只有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厌倦:“传国玉玺自后唐而没,偶有现世,要么失去踪迹,要么最后鉴定是为赝品。此乃汉家传世之宝,理应收于国库。不管怎样,都不能失之关外异族之手!先生可同意?”
  范文采还在惊骇之中,好一会才缓过气来,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李循方一介武夫,尚且知道传国玉玺于汉人国家的重要,他从小接受的是孔孟教育,最讲忠君爱国,只会比李循方更清楚传国玉玺的来龙去脉、血泪青史,又岂能不知其价值何在!
  “如果先生认为此物令弟可以私自处置,不打算配合咱们锦衣卫替皇上追寻此物,那我也无话可说!”李循方以退为进乘胜追击:“但我相信,先生必然知道事情轻重,不会眼睁睁看着此物流落蒙古鞑靼之手!”
  范文采沉思片刻,长叹口气决定答应李循方的条件:“您真的可以保证,找到舍弟问清那遗言内容之后,便可帮我兄弟二人洗脱罪名,归还功名学籍?”
  李循方淡笑点头:“先生兄弟二人只不过是受了那东林党人的蛊惑,不幸遭遇株连,革除功名而已,这是小事,先生助我等寻回国宝之功。足以抵过!”
  “行!范某若是有幸寻回舍弟,定当为大人办好此事!但大人若先有了舍弟的消息,也请大人知会范某一声,好令我兄弟二人团圆重聚,大人之恩,范某铭记!”范文采想自己反正也找不着弟弟,正好假公济私让锦衣卫替自己留意弟弟下落。
  李循方自然晓得他的私念,也不予说破,客气的留下联络办法,当即放他离去。
  范文采其实很想知道李循方追寻传国玉玺下落,进展到了何处,看这些年他一直徘徊在草原深处,两年前更是受过重创,想来不会全无头绪。
  只可惜,东厂锦衣卫,在他们这样的文人心目中始终是个恐怖机构,对东厂的事,好奇心还是不要太重的好,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尸骨无存的更多!
  要不要将他的身份告诉哈日珠拉格格知道?范文采犹豫了片刻,决定缄口为要。江湖人讲究恩怨分明,李循方虽然效命于朝廷,却仍保有武林高手的义气,哈日珠拉救助过他,他应该不会留难才对!况且锦衣卫向来只管朝廷内外大小官员的事,其他都是兼差,怎么看都不会跟一个蒙古格格扯上利害关系,自己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李循方却是还留在金色岩峰呆立了盏茶时光,他会找范文采帮忙,一来是想着这两年范文采逐渐在科尔沁部中名声渐起。他弟弟范文程若听到消息,定会前来与之相认。二来却是因为累了,打算这次之后便撤回中原,到时候可就没有足够的人手继续寻找范文程了。
  “但愿这枚得自贵英恰祖陵的玉玺,便是正品!”低喃一句,李循方也无法可想,转身几个起落,消失在山林深处。
  ※※※
  天色在慢慢放亮,很快又是一日之始。
  苏浅兰安静的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久不久便睁眼看看天色,估摸着现在该到了什么时辰,离天明还有多少时候。
  明知道临行前自己应该好好休息一个晚上,可是没等天亮,她就睁开了眼睛,然后发现太早了,只好又睡,结果就半梦半醒的,没法再踏实睡去。
  要照她的愿望,自是恨不得越早离开越好,可是岱青台吉和范文采的意思,都是不要太早比较好,平时什么时间起来。还什么时间起来,什么时间做什么事,还什么时间去做,连下山的时间,都要装作像平时进城看望苏秦那样,不早也不晚。
  苏浅兰哪能不明白其中道理,察汉浩特城中到处是林丹汗的耳目,他们的行动稍微有点异样,说不定就会被林丹汗暗中布置的手下发现并拦住。至少,山脚的汗宫禁卫,戈尔泰就没能全部收服。只能尽量把亲信心腹在这次行动全调集在身边而已。
  至于岱青,他会另寻借口,让自己的人以转场为由,远离汗都,取道科尔沁方向。他自己则带着一队亲随,跟六个儿子去打猎,在南城草滩跟苏浅兰会合,再一齐投奔科尔沁。
  就这么期盼着,迷糊着,临近天亮的时候,苏浅兰反而睡着了,是阿娜日跑来唤醒了她,手脚麻利的开始侍候她穿衣洗漱。终于可以远远离开这个叫人窒息的地方,回到自己熟悉的家乡科尔沁去,从此不再担惊受怕,阿娜日同样满怀兴奋、眼神喜悦。
  既然要以进城散心为由,借机逃跑,便不能比平时多带什么扎眼的东西。幸好这院子中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林丹汗所赐,苏浅兰毫不稀罕!只带走了几套这段时间以来穿惯的衣物,和足够的盘缠细软,以及那条冰雪女神项链。
  她最后一遍审视屋中物件,绝不是留恋这住了两年有余的地儿,而是在细细检查有没有遗漏不妥之处。画过的画、写过的字,已全部化成了灰烬,林丹汗赠送的首饰全部留下,布匹、财物、食物之类除用掉的部分,其余也都已封存放好。
  她不喜欢林丹汗,不会嫁给林丹汗,便不会随意挥霍他赠送的一切,在她心中,一直觉得眼前剩下的这许多财物都应该属于苏秦所有,她才是林丹汗正儿八经的妻子。
  挥挥手,调皮的用口形对着这所主屋无声喊着“拜拜”,苏浅兰心情畅快地一转身,大步走了出去。阿娜日提着褡裢,捧着金刀,紧随其后。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格格!”刚到院子的二进处,梅妍从外头走了进来,脸色有些苦的朝苏浅兰施了一礼,语气里充满了忧虑的道:“格格,外头来了一位喇嘛,说是满珠习礼仁波切有请格格前往他的禅房一叙,有要事相告!”
  “满珠习礼仁波切?”苏浅兰呆了一呆,过去两年间,她倒是跟这位活佛有过几次来往,聊过禅机,借过佛经,可每次都是她主动前去拜访,从来没有过满珠习礼先来找她的例子!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这活佛偏找了来,却是什么道理?
  “格格您千万别去!”阿娜日拉住苏浅兰胳膊,赶忙阻止。
  苏浅兰微微蹙了下眉头,安慰地拍拍阿娜日手背,转头望向梅妍,压低了声音问:“你李大哥此刻可在山上?”
  “在的!”梅妍会意点头:“李大哥会暗中跟随保护,格格不必担忧挂虑。”
  苏浅兰闻言,立时有了决定:“把林嬷嬷叫来,由她来陪我去会会满珠习礼仁波切!你和阿娜日先行一步,在山下等我,我和林嬷嬷见过仁波切之后,直接从那边下山去。”
  梅妍应声而去。“格格!”阿娜日大急,望住了苏浅兰焦切不已,可是苏浅兰主意既定,那就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安抚了她几句,便在林青的陪护下走出院子,跟着守候在院子大门外的那位小喇嘛,朝满珠习礼所在的寺庙深处行去。
  绿野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出城
  第一百二十七章  出城
  出乎苏浅兰预料的是。满珠习礼却不在禅房中,而是双手合什站在庭中树下,仿佛在不停地低声吟诵**,听见人来的动静,方才止住念诵,睁开了双眼。
  “仁波切寻找末学弟子,请问有何吩咐?”苏浅兰恭敬跟他见了礼,开口便问。
  “格格行色匆匆,祖古满珠习礼不好占用格格的时间,但有几句话想和格格说说,希望格格不要拒绝聆听!”满珠习礼言辞一贯的诚恳谦恭,但那双充满深邃神秘气息的眼眸中,却透着说不出的沧桑感。
  苏浅兰怔了一怔:“仁波切有话请说,哈日珠拉洗耳恭听!”
  满珠习礼丝毫没有延请苏浅兰进入禅房的意思,直接就缓缓说道:“祖古大限将至,本不该再跟格格牵扯什么,可惜祖古修行不够,始终无法摆脱执念。日后转世,少不得还会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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