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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步天下:祸世枭妃-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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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岁,他对娘亲说提起,因为哥哥先出娘胎所以就是哥哥这不公平,他们是一样的,不分大小,不分长幼,不分彼此。
他很认真地抗议,却换来娘亲惊恐目光,没有人告诉过他当年出生时的事情,而一个婴儿能够有记忆在普通人看来是非常可怕的,甚至于有人叫他怪物,这让他招来不少不该有的苛待。
包括他的娘亲。
曾经十分疼爱他的娘亲在那次之后,对他愈发冷淡疏远,每次与他视线相对都会慌张躲开,再没有对他露出过温柔笑容。
尽管如此,他还是很喜欢娘亲。因为娘亲漂亮,温柔,贤惠,会在他和哥哥肚子饿的时候,笑着给他们一块肉饼,会在他们夜里睡觉时细心掖好被角,还会在他们因为与众不同的发色和眸色被邻里孩子们欺负时,愤怒地斥责那些想要伤害他和哥哥的人。
所以他最先学会写的三个字就是娘亲的名字,左莹蕊。
是用巫族文字书写的。
因为这三个字,他被娘亲狠狠打了一个耳光,却让一向沉默寡言的父亲欣喜异常,难得地将他抱起,领出家门,单独给他买了一串酸酸甜甜的糖葫芦。
娘亲打他,是因为娘亲不希望被谁发现他们一家与巫族有关,毕竟那是遭到人们憎恨的一族;父亲欣喜,是因为父亲从没有教过他有关巫族的文字,也不会给他讲任何巫族的故事,他却无师自通。
他所知所学都从父亲那一屋子老旧的书籍上而来。
自学这种事,对他来说和每天说话吃饭一样,再简单平凡不过。
那天父亲买给他的糖葫芦,他一口都没有吃到,但他并不难过,回家后他把糖葫芦给了哥哥,还骗哥哥说父亲买了两串,他已经在外面把属于自己的那一串给吃掉了。
哥哥很开心,很快就把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吃完。他就在一旁看着,露出一排还不整齐的牙傻傻发笑,比自己吃掉还开心。
寸土寸金的帝都啊,父亲那种微不足道的小文官每个月的俸禄只够维持家用,哪怕是一串糖葫芦对这个家庭来说都是昂贵到不能随意买来的。而他记得很清楚,娘亲每次带他们去逛市集,哥哥都会盯着糖葫芦看很久,然后带着失望和不舍低头走开。
哥哥喜欢的东西,他就喜欢;哥哥开心,他就开心,哪怕自己什么都得不到。
因为哥哥是他最喜欢的人,比喜欢娘亲更加喜欢。
“哥,哥,等你长大了,会不会不理我?”六岁时,他拉住要跑去外面和朋友玩的哥哥,瓮声瓮气道。
哥哥回头看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不理你啊?你是我弟,我不理你谁理你?”
他咧开嘴开心地笑,悄悄把一只小虫子藏在哥哥袖口里。
那是他第一次试着使用蛊术。
虫子是他夜里战战兢兢偷跑出去抓来的,蛊术是从父亲那些书里学来的,目的是为了能够时时刻刻感知哥哥是否被欺负,别看那只是一只不起眼的蛊虫,它可以把哥哥身上任何疼痛清晰地传达给他,这样一旦哥哥被人欺负、被人打了,他就可以第一时间冲过去替哥哥出头。
不过他忘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力量,总是闷在屋子里看书的他都远远不如喜欢玩闹跑跳的哥哥。
这份血的教训在几天之后就残酷地落到他头上。
他一辈子都忘不掉那一天。
娘亲去街上给父亲买茶饼,留下他一个人在父亲的书房里看书。突然感觉到额头一痛的他立刻意识到,哥哥大概被人欺负了。
爹娘都不在,他只能自己跑去找哥哥。找到时哥哥正被五六个大一些的孩子围在中间,身上衣衫好几处被撕破,额头上还有一大块青紫淤血,却一直低着头不吭声,任由那些孩子欺负。
哥哥总是这样,不反抗,也不对娘亲和父亲说起被欺负的事情,好像在害怕什么。
看到哥哥额头上的伤,他又惊又怒,情急之下捡起地上一块大石头就朝最近的孩子身上砸去。一个欺负哥哥的人被打倒了,满头是血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另外几个愤怒地朝他围拢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打。
他很瘦弱,随便被推了几下就倒在地上,紧接而来的便是拳打脚踢与大声唾骂。
骂声中,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疼痛的,嘴里也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道,可他一点儿都不后悔。他倒是有些得意,因为那些他觉得很蠢的孩子果然如他所愿,把欺负的目标从哥哥转移到了他身上。
替哥哥挨打,他心甘情愿,也知道自己只有这么一点儿作用。
那些大孩子下手毫不留情,打了他很久很久。不知什么时候娘亲慌慌张张跑了过来,看到他满脸血污时立刻呆住,而后疯了一般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透过一双双无情踢来的腿脚,他看着娘亲呆愣。
那样的娘亲,真的很可怕。
大人是不该欺负孩子的,否则便要遭到其他人家父母的数落斥责。可是娘亲气急了,竟然不管不顾冲上来把那些孩子狠狠推到一边,然后抱起他拼了命地往家跑。
他趴在娘亲肩头往后看,看到有的孩子被娘亲推倒后撞在石头上受了伤,抹着眼泪失声大哭,哥哥就站在一旁,单薄嘴唇抿成一条线。
有那么一瞬,他有些生气。
他以为哥哥是怕了,想要对那些孩子道歉。那样一来,他挨的打岂不是白挨了吗?一次次示弱,一次次妥协,那些孩子不是还会再欺负哥哥吗?
哥哥……哥哥怎么就这样不争气呢?
然而哥哥之后的举动,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总是忍气吞声的哥哥,突然之间做出比娘亲更加疯狂的举动。
足有两只拳头大小的石头被哥哥搬起,砰砰砰砰不停砸在跌倒的大孩子身上,一下,两下,三下……
所有人都被吓得呆住。
哥哥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红着眼睛一下一下砸过去,稚嫩嗓音还在不停嘶吼。
“你敢打我弟弟!让你打我弟弟!打死你!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弟弟……”
听到哥哥的吼声,母亲急奔脚步慢慢停下,忽然之间将他放在地上而后捂着脸失声痛哭。他呆呆站着,看着哥哥被反应过来的大人拼命拉开,美如碧玉的眼眸里泪珠接二连三落下。
就是在那天,他立下了誓言。
此生,绝不允许任何人将他踩在脚下,也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哥哥。
欺负他们的人,都要死。


第六卷 番外卷 第490章 左靖楼番外之复仇

七岁,对他来说是人生的分界线。
界线这边,他是聪明而内敛,年幼而谨慎的孩子,一双碧目看得清世间一切,却总保持缄默,最大希望就是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过日子,希望自己和哥哥不会被人欺负。
界线另一边,就如他很多年后说笑般提起那样。
是地狱。
父亲在朝为官不过是为赚取微薄俸禄维持家中生计,对那些倾轧、权谋、算计厌恶至极,却也只能默默忍受,回到家中后从不提起。即便如此,比很多庸庸碌碌的大人思考更多的他还是很了解前朝后宫的情势。
出事那年,他曾经试图劝说父亲从官场上抽身而退。
皇子容萧夙意图争位的野心越来越明显,屡次在朝廷上呛声嘲讽太子容萧宇,甚至指使党羽屡次上奏诬告;太子念及手足之情,虽据理力争但总是心慈手软不加以反攻,以至于容萧夙愈发猖狂。
他知道,太子长久不了。
虎视眈眈觊觎皇位那只野狼,早晚会彻底抹杀亲情将兄长的一切摧毁,然后登上龙椅。在容萧夙君临天下后,绝对会肃清所有太子麾下文臣武将。
他看得太清楚,容萧夙那样斤斤计较的人,不可能放过父亲,尽管父亲只不是个微不足道的文书官。
当然,他的哀求被父亲拒绝了。
“在这里虽苦,好歹我们一家还有安身之处。若是不做这官,我们如何在帝都活下去?死生天注定,半点不留人。倘若真有那么一天……”
父亲的话没有说完,结局是一声低低叹息,以及充满慈爱的怀抱。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明智判断,半年后的傍晚,灾厄终于降临到这个贫寒却温暖的一家头上。
容萧夙大肆捕杀过去属于容萧宇手下的官员,曾经在容萧宇授意下写过表示忠心的陈情书的父亲,自然而然是重点针对对象。
官兵们推推搡搡吆五喝六,粗暴地将他们一家人赶到外面,又一队官兵冲进本就不大的院落里和房中,毫不留情开始翻找打砸。
父亲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的到来,表现得十分平静。然而娘亲无法忍受,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家被人破坏毁掉,痛苦化为愤怒,挣脱夫君和两个孩子的拼命阻拦冲进院中。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父亲惊慌失措的神态。
美丽却娇弱的娘亲自然阻拦不了那些官兵,反而被官兵们带着猥琐目光推搡嘲笑,原本最爱干净整齐的她连房门都没能走进,就已经是衣衫凌乱、披头散发。从不与人争执的父亲浑身颤抖,想要冲上去却被他拉扯住。
他朝父亲摇头,小声劝父亲不要过去。
他说,娘亲已经保不住了。
那一刹,父亲惊愕地看着他,眼神里多了几分陌生味道。他却坚定地死死拉住父亲,另一只手抓住哥哥手腕。
他知道哥哥最在乎家人,如果不抓紧,那么哥哥也会冲进去,再回不来和他团聚。
如果保不住娘亲,那么至少,要保护好他仅剩的两个家人。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什么错误,不过显然父亲和哥哥都不能理解。好在他一拉扯,父亲和哥哥错过了冲进去的机会,总算侥幸逃过一劫,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的母亲有着帝都最绝美的容颜和最窈窕身段,曾经是这座死气沉沉的都城中青楼头牌,这样的女子即便已经走出风尘相夫教子,却还是对那些男人有着极大的诱惑。
官兵中有人耐不住悄悄伸出脏手,他那濒临崩溃边缘的母亲怒不可遏,气急之下竟然抢过一个官兵的刀,疯了一样胡乱抡起,眨眼间连伤数人。
看着满地的血和被砍伤的官兵,父亲也惊呆了,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更多官兵打倒、押住、带走。他明白如果再不离开,父亲和他们兄弟也会是一样下场,不得不施下一堆蛊术去阻拦包围过来官兵,拼命把失神的父亲拖进巷子里,远离乱成一团的家。
他也有想过,这么一走是不是就要和娘亲永别。
而这,的的确确成了残酷现实。
家中遭逢巨变那天,他不顾一切把父亲带离,却在父亲清醒之后挨了狠狠一耳光,刚刚长齐的牙齿磕破柔嫩嘴唇,一缕血红挂在唇角触目惊心。
没有人来搀扶他,也没有人安慰,更不会有人理解,哪怕是血脉相连的兄弟。
父亲打了他,又抱着他们兄弟哭了一场。什么话都没有说的父亲难得地带他们吃了一顿好饭好菜,花光身上所有的铜板,之后把他们送到好心的同僚家歇息。第三天一大早,彻夜未眠的父亲悄无声息离开。
父亲的本意他清楚,是想把他和哥哥交给同僚收养。但他并不希望解决是这样,他很吝啬,一点都不远把最珍贵的亲情分给其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因此,在父亲刚离开时,他立刻叫醒哥哥,两个人紧跟父亲身影悄然前行。
再之后,他们就看到了终此一生都无法忘怀的惨烈景象。
世间最美的母亲,她闭着眼,表情麻木,头颅高高悬挂在城门之上。
“此妖妇一家精通邪术,眨眼间杀我朝忠正官兵十余人。皇上圣明,特命本官将此犯妇头颅悬于城门,以浩然正气,警告天下佞臣邪教!”
狐假虎威的新任京兆尹一遍遍高声重复宣告,百姓们围在城门下议论纷纷,还对孤零零的头颅指指点点,仿佛那真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就是在那一瞬间,他看到父亲眼里的绝望与释然。
娘亲就是父亲的一切。失去一生唯一之爱的父亲,终于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与意义。
“爹……”哥哥害怕了,流着眼泪拉住父亲衣角。
父亲没有回头,固执地抽出衣衫,迎着京兆尹和数百官兵轻蔑讥讽的眼神,一步步朝城门之下妻子已经僵硬的尸骨走去。
他低下头,轻叹口气,像他这年纪的孩子,本不是该叹息的时候,可他除了叹气外不知道还能如何表达。
“哥,我们走吧。以后我来保护你。”他回身,挽住哥哥纤细手臂。
只有七岁的哥哥放声大哭,朦胧泪眼里映照着父亲寂寞身影,却没有他眼中那份坚毅,以及逐渐冰冷死去的心。
正是从那一刻起,他有了自己全新的人生目标。
要复仇,向夺走他珍视亲人的罪魁祸首。
风越国皇帝,容萧夙。


第六卷 番外卷 第491章 左靖楼番外之告别

很多年后,他坐在轮椅上,望着群山环绕的宁静湖泊,莫名一声轻笑。
“果然遗臭万年了啊……”
“这不是你想要的么?”
哥哥仍在他身旁,表情平静,无悲无喜,仿佛所有情感都在那一年被他亲手摧毁……他开始复仇的那一年,他夺取哥哥的身份,正式成为左靖楼那一年。
好像是十岁吧。
“你恨不恨我?说实话。”他突然认真问道,但并没有叫他哥,也没有叫他所代表的那个名字。
其实已经有很多年了,如果不是必要,他总是尽量避免开口呼唤哥哥。在他把左靖楼这个名字据为己有时,他就认为“栖颌”应该彻彻底底消失。他想,如果有谁该被铭记,不管是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总不该是他的名字。
因为他没资格。
意外地,哥哥叹了口气:“连仇人我都恨不起来,怎么可能恨你?倒是总在操心,怎么才能让你放下执念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真是个烂好人,和那些讨厌的家伙一样。”
他靠坐在轮椅里,放松浑身力量,表情里揉入几分琐碎抱怨。哥哥只是望着湖面,似笑非笑,温柔得像小时候。
失去父母之后,他和哥哥过了很长一段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沿街乞讨,四处躲避,看到谁都惊惶害怕,直到他某一天被人打倒在地时忽然想起,自己还有最强大的蛊术可以使用。
是的,蛊术。就像母亲被抓那天他所作一样,悄无声息用蛊术置人于死地。
不过那件事他并没有告诉哥哥,所以哥哥一直以为那是父亲做的。他看得出,哥哥太过心善,不喜欢蛊术,也不喜欢杀人,哪怕是伤害他们的人,以及他们的仇人。
那么,复仇这种事,他只有两种选择了……或者独自承担,或者逼哥哥和他一起复仇。
最终他选择了后者。
把哥哥推进蛊池后他哭了很久,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哥哥听到。他当然知道万蛊噬体是多么痛苦的滋味,也会心疼哥哥,但他别无选择,因为没有哥哥的话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可以谁都不要,可以放弃任何东西,唯独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他最喜欢的哥哥,绝对不能离开。
哪怕,他的所作所为会让哥哥憎恨。
无论生死,他们兄弟都要才一起才对。
“该服药了。”哥哥递来药,垂下眉眼,“你真不打算去巫山?”
“不去,去也没什么意义。我想看到的其实早就猜到,毕竟那女人是凤隐,曾经掀起中州烽火的奇女子。”他笑笑,淡然安逸,“她大概会以为我是在向她复仇吧?不过这样也好,憎恨是世间最大动力,如果我不去刺激她,谁知道她和殒王能走多远?”
哥哥似乎不太赞同:“你不乱惹事,他们两个就可以安安心心生活下去。”
“磨难越多,两个人才会越珍惜彼此。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了彼此他们能做到什么地步。”
“只是为了证明一个猜想,何必把自己搭上?”
他笑笑,没有回答。
哥哥始终反对他针对白凤隐的一系列谋划,特别是作为施术者发动玄阴万劫阵,因为那会让他本就所剩无几的阳寿彻底消损,并且陷入万劫不复的天谴之地。
对此,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损失,因为一无所有的人,根本说不上失去更多。
“哥,法阵发动之后把我沉在冥河里吧,白凤隐知道要怎么做。”湖面被微风吹起涟漪时,他又低低开口。
哥哥应了一声,稍作沉默后轻轻问道:“那我呢?”
“你?自然从此就自由了。”
“我并不乞求自由。”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他回头,平静看着与他面容酷似的哥哥。
他很期望哥哥能说出什么具体愿望,譬如做个普通人,譬如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又譬如避世归隐,再不卷入滚滚红尘。
可是,哥哥给了他一个微妙答案。
“唯一想要的,是和家人在一起。”
他哑然失笑。
无论是他还是哥哥,他们唯一的亲人,就是彼此。
“我死了,你也要跟着死吗?”他抬手,稍作犹豫,终于认认真真地握住那只总是默默保护他的手。
也终于,他开口说出久违的称呼。
“那就陪我一起去黄泉寻找娘亲和父亲吧,哥。”
“……嗯。也算是一家团圆了。”
“说起来,总是跟在白凤隐和殒王身后那一对儿,好像是叫林二和夏班吧?我记得当初给那女人施下过蛊毒,白凤隐似乎为他们动用禁术改变命轨,但需要夏班将阳寿折十为一平分给他的妻子。如果可以……”
哥哥有些失神,过了半晌才哑哑道:“如果能救他们,也算是一种弥补吧?”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过于精致秀美却苍白憔悴的脸上,露出一抹罕见的苦笑:“算是弥补,不过太微不足道了。谁让我做的坏事太多呢?总觉得,上天是不可能原谅我的。”
“是否原谅不重要,心里多一分安心就好。”
“但愿吧。”
事关生死,关乎永劫,他们的决定却如此轻起轻落。
那又如何呢?反正他只在乎哥哥会不会陪着他,继续在阴暗可怕的阿鼻地狱里守护他,一如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荒唐可笑的关系。
起风了。
湖面涟漪越来越大,一圈圈扩散到岸边,带来湿漉漉凉气。
心口开始麻痹时,他闭上眼,握着哥哥的手轻轻闭上眼,单薄唇边涌起温和弧度,从未有过地宁静平和。
即便世人唾骂,即便被无数亡灵怨恨,他还是不曾后悔。他选择的路,从来都不是光明与希望铺就的,而他也不认为自己对不起那些因他生或死、苦或伤的人们。
仅有的歉意,是因为没能和哥哥一起走到最后一刻,还要让他远赴帝都面对那些怨恨他的人们,来完成属于他们兄弟,也只有他们才能完成的自我救赎。
“哥,对不起。”
而这,是他在人间留下的,最后一句告别。


第六卷 番外卷 第492章 容萧寂番外之看朱成碧

一朝喧嚣尽染帝都,熏风十里花意缠绵;长亭短桥,桥边红药,都不若此时的皇宫热闹繁华。
皇帝纳娶,且是第一位嫔妃,自然是举国之喜……皇帝娶亲本不是什么特殊喜事,然而放在一个不久前还嚷嚷着要为深深喜欢却已嫁为人妇的女子空悬六宫的皇帝,容萧寂能够哭丧着脸勉强答应纳妃,绝对算是风越国由上到下百万子民的幸事。
有幸在所有朝臣连续十几日哀怨参奏建议下成为本朝第一位嫔妃的,是户部尚书朱泰的独女、朱家掌上明珠朱若华,闺名阿碧。
阿碧早不是二八年华的碧玉娇娥,论年纪仅比皇帝容萧寂小两岁,如今已是二十四岁的尴尬岁数。听闻容萧寂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钦点阿碧为妃,前朝曾爆发出一阵整齐嘘声,就连户部尚书朱泰,也就是阿碧的生父都大感荒唐。
入宫为妃嫔的,哪个不是如花似玉、含苞待放的年纪?阿碧这种老姑娘……
偏偏容萧寂理直气壮,就是认定了这个一度被当成笑谈的姑娘。
“不同意吗?非得让朕娶个小上七八岁的姑娘?行啊,我就当和自己的外女侄女成亲了,以后也就这么称呼吧。”
仅此一句,所有朝臣纷纷熄了反对声,异口同声赞同阿碧成为当朝首位嫔妃。
深藏闺中的阿碧得知消息时并没有惊喜欢呼,而是迎着父亲忐忑目光继续平静地翻着书卷,头也不抬:“那顽劣不堪的皇帝么?亏他想得出来。”
的确,谁也不会想到,这门光耀门楣的美事会落到阿碧头上。
阿碧年纪不小了,这些年来上门提亲的人倒也不是没有,却越来越少……那些人多半是冲着户部尚书的身份去的,不然谁会看上一个姿容平平、不喜交际又性情冷淡的老姑娘呢?
在一家家提亲均婉言谢绝后,阿碧便彻底摆脱了被人求亲的日子。虽说父亲心急如焚总在不停催促,她却总是一副平淡表情告诉父亲,该来的总会来。
可是在朱泰看来,与皇子天家结亲这天大的福气,似乎不该归属他们朱家。
但不管怎么说,已经拒绝百十来号人提亲的阿碧这次终于没有反对,答应下来后便开始为自己准备婚事。
婚服,是她亲手缝绣的。
家中宴席,是她独自张罗的。
便是入宫当日的妆容,也是她自己对着铜镜描摹的。
她已经习惯了这样,能自己做的事情绝不依赖别人,所以才能帮助懦弱的父亲撑起这个曾经风雨飘摇的家。
容萧寂很小气,在她入宫这天虽然安排了仪仗也做了盛大庆贺,却直至深夜都没有出现。阿碧坐在冷冷清清的宫殿里,坐姿端正一动不动,连宫女都看不下去了,这才为她端来温水准备洗漱。
“奴婢伺候娘娘歇息吧,许是前朝事忙,陛下今晚大概不会过来了。”
阿碧不动声色坐到妆奁前,语气风轻云淡:“他不是忙,而是不想来。挺好的,我也不想见他。”
宫女咋舌,一句话不敢多说。
次日,阿碧的话传到了容萧寂耳中。正在缠着风南岸要“微服出宫”的容萧寂略感惊讶,搓着下巴纳罕道:“嫁都嫁了,说什么不想见我……那女人还真奇怪。”
“最奇怪的人难道不是皇上吗?”风南岸苦笑,手中书信在容萧寂面前一晃,“凤隐来信了,但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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