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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猫的清穿小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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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做也许真的很没有意义，但是我不知道除了这样的自欺欺人，我还能有什么办法让自己安心的过日子。
山中一日，世上千年。
所以对于妖精来说，时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也不会很难打发。我只能趁着月光修炼，所以白天无所事事的我就会不可抑制的回忆起这二十几年的生活，回忆起身边曾经的人面，映着满山烂漫的桃花嘲笑我的荒唐和残忍。
很多时候，我应经不再哭泣了，我会笑着对着敏弦的那个小小的墓碑讲曾经的故事，曾经的人。可乐雪碧，慕容大哥，小十七，老四，还有，不可避免的想起十三。
我真的不能否认我还惦记着他，我依旧疯狂的想见到那个潇洒俊逸的阿哥，后来成熟稳重的王爷，可是我也知道，如今，物是人非，大概也只剩下相顾无言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我依旧没有穿越时空的能力，被困在这个带给我无数欢乐和痛苦的世界里进退两难。
今天是初一。尽管我并没有学过月相，但是我知道每个月的初一月亮是与太阳同升同落得，所以在晚上我们看不见月亮，自然也不会有月光来给我修炼。
于是我获得了一个空闲的晚上，本来是想睡觉，却想起来自己已经不需要伪装成人类了，既然如此何必还要睡觉。
黑暗的环境很容易激发出人的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即使对于一只猫也是一样。我真的没办法再骗自己，我疯了一样的想见十三，即使只是看他一眼。
我终究还是任性，于是我幻影移形回了怡亲王府书房的屋顶。十三没在，然后我看见了院子里逐渐走近的两个人的身影，是十三和他的嫡福晋。我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可是我真的无法否认他们很配，一个成熟稳重，一个端庄贤淑 ，而我，一个乱七八糟的猫，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的福晋把他送到书房门口便回去了，那样温馨的微笑，我嫉妒他们之间老夫老妻的那种并肩的默契，也是我和十三永远也无法拥有的东西。
十三推门进了屋，腿脚依旧不是很灵便，我心疼他的操劳，却已经没有立场劝他多休息。还有，我能看的出他眉间的落寞，是不论怎样欢愉的笑容都无法掩饰的。
我贪婪的盯着十三的面孔，却着实没有勇气再出现在他面前。这么多年，这么多事，我们所面对的已经不是单纯的谁对谁错，或仅仅是因为某方面的纠结，而是双方都已经无法逾越自己内心的道德底线或者说是对于感情以外的人事的良心。尽管我还非常确定我们对对方的爱绝对没有任何改变，就像当初那个月下的誓言，沧海桑田，不死不休。
灵力依旧没有回复，所以还是没有办法回到现代，只是我现在已经不太好意思这样自欺欺人了。毕竟每个月一次的偷看，每个月十三看起来越来越苍老越来越疲惫的样子已经生生的拴住了我的心，我知道自己就算是回复了灵力也绝不会离开他，尽管只是这样远远地陪伴，亦足矣。
十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发现了我的偷看，虽没明说，但每月初一我呆着的那个墙角总会出现我以前钟情的各种菜式，这些菜似乎成为了我们之间唯一可以没有芥蒂的联系。
随着雍正八年的到来，十三的迅速衰老我都看在眼里，急确没有任何办法。本以为可以改命的梦已经被敏弦惨烈的死摔得粉碎，尽管不情愿，我得承认，终有一日我要亲身面对十三的死亡。
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件无比恐怖的事情，我自认为是一种胆子很大的动物，好奇心让我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本事，可谓一有一样就是面对亲人的离去。那种无能为力撕心裂肺的痛楚刻骨铭心，我已经失去了民心，如何能再失去十三。我很懦弱很自私，面对这样的生离死别，我一定会选择先一步离开。
后来的那个春暖花开的五月啊，我已经无心再留恋山间清冷的月光，几乎日日盘桓在十三的府邸，而面对我已经缠绵病榻连朝都不能上了的王爷，我隐约间明白也许是时候了。
雍正四年发生的翻天覆地的一切除了死去的人们，其实也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保密工作做的还是相当有水准的。所以在外人眼里看来，那个叫卿儿的格格依旧住在十三府邸的无人能够接近的一角，常年不见人也没有什么奇怪。只有我们知道那其实已经是一个废弃的院落，就好像我们四个二十年前的欢声笑语，反目成仇，飘落不知天涯何方。
只是面对十三这样的境况，我才发现生死真的重过所有的一切，不管最后是什么养的结果，我都不能接受现在这个时候我还不在十三的病榻边。
于是怡亲王府上上下下终于在某一天早上目睹了这个进府九年多没出过院子一步的格格，卿儿。
我穿着严格按照封建王朝规制变出来的衣服，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却也没有多废话直接就冲着十三的院子去了，没人敢拦，因为所有人在那四年里都看清了我在十三心中的地位，无异于这个院子最大的主人。
现时的十三，虽然已经缠绵病榻，但意识仍旧是清醒的，在我踏入屋内的一瞬间，他放出神采的瞳孔告诉我即使这些年人世变幻，我们依旧是对方心中最深处的挂念。
他艰难的挥了挥手，屋里的人便都自觉的退出去了。只剩下一个站在门口的我，四年来头一次在他的目光下一步一步走到他的床前。只是短短的几步，需要很大的勇气，这种勇气浪费了我们四年的时间几乎费尽了十三的生命，但我的脑海里仍克制不住的出现那场冲天的大火，慕容晚焦黑的面孔，敏弦最后的那一缕青烟和世上唯一一个我仍旧想处之而后快的人。
我想十三的内心斗争也是十分复杂的，毕竟我们曾经面对的这些过往已经不是单纯的感情问题。不知多久我才走到他身边，然后听见他说“你终于肯站在我面前了。”
是啊，知道今天，我才终于有勇气面对这一切，终究还是承受不起十三将要离开的事实。看着他虚弱的说句话都要大喘气的样子，我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却发现这样的笑到底让人有多心酸。
他伸出手抚了抚我的脸颊，“不要这样，你笑起来很好看。而且我也心甘情愿，因为这样，我才能又看到真实的你。”
真实吗，其实这才是假象啊，我说到底终究还是一只猫，一只胆小懦弱的猫，用曾经去折磨双方的懦弱的猫。
自虐吗，我想我们都是的，十三用他仅剩不多的生命换来的我的相见，那么我也可以用我自己换取一些我所难以释怀的事物。
比如，十三的性命。虽然我并没有把握。
十三清明的眼睛始终落在我身上，我明白，一旦冲破我们自己心中的藩篱，克服了那些愧疚和痛苦，感情就如同发酵过一般历久弥香，醇的再也难以割舍。
我淡笑着回应了他的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抬起手，咬破了自己的左手无名指，点在十三的额头上，指尖流出的不是血却是蓝色的光芒。十三被笼罩在光芒中的面容似乎又恢复了生气，一如我当年初见他时的神采奕奕。
不过显然，他虽然已经知晓我是妖精的这个事实，但是并不代表他可以平静的接受有异于常理的现象出现。他眼里带着恐慌看着我渐渐变得苍白的嘴唇，带着微微颤抖的声音问道，“小鱼，你这是干什么？”
“你气虚体弱，总这样不行，我替你补补身子。”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用自己的灵力替他续命的做法究竟能不能有什么实际功效，只是无法眼睁睁的面对他的离去，即使是自欺欺人也好。
只是这种直接的输送对我的身体有极大的伤害，说起来就像是人类的失血过多一样，而且有明显的体征，不多时，十三的本来微笑着看着我的目光就变得紧张起来。“小鱼，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我冲他笑了一下，没有做声，只要再输送一点便好，至少能保得十三体内正在迅速衰竭的人体器官有所恢复。不过显然十三并不会允许我这么做，他在看出端倪又得不到我的解释之后开始挣扎，“小鱼，如果你现在把你的灵气输送给我是以命抵命，那我宁愿不要！”
我勉强笑了一下，“哪里有以命抵命那么严重，你想太多了，胤祥。”可是终究还是因为灵力丧失太多而站得不稳，十三一挣扎，便把我甩倒在地。
“小鱼！”十三总算有了些力气，艰难的下了床把无力的趴在地上的我扶了起来抱在怀里。
真好，他的怀抱还是如此的温暖。可十三焦虑的表情却看得我如此揪心，“小鱼，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太过疲劳了而已，你不用担心。”我的声音都显得没有什么底气，十三的眉头皱的越发的深，眼里是满满的忧心和悲伤，“小鱼，我不用你用这样伤害自己的方法救，我这一辈子活成这样，有你，有四哥，足够了，真的，就算是走我也走得心甘情愿。”
我听着他悲伤的语气，眼里渐渐漫起一层水雾，毕竟我知道我这样的行为终究也是自欺欺人。从敏弦离开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了命运究竟有多么的强大，即使我们是妖精，也没有能力撼动他一分一毫。
可是我又怎么能甘心十三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怎么能甘心！即使只是和他分隔两地已经让我的心如此牵挂，我做不到和他站在不同的时间里，更无法想象我们有一天怎么能阴阳相隔。
我颤抖的伸出手抚摸上十三的脸庞，“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们不是说好永远都不要分开的吗？”
十三吻了吻我在眼眶边的泪水，轻轻的在我耳边说，“你有千万年的生命，我又怎么能永远和你在一起呢。有你相伴，这二十年，有幸，足矣。”
十三平静的语气给了我相当大的震撼，我没有想到他竟然已经把事情看得如此透彻，生死已在胸怀之外。可是我们这样的感情，已经让我放不下，看不开，我不知道自己失去了十三会变成什么模样。
只是十三的下一句话才让我清楚他究竟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要劝服我好好的活着，而不是像敏弦一样因情而湮灭。
他说，“小鱼，答应我，无论怎样，好好的活着，做回以前那个快乐的妖精。”
我的手攥紧了十三的衣袖，轻轻的点了点头，对不起，十三，这一辈子到最后我还是要欺骗你。
他严词拒绝了我再以这种自残的方法维续他的性命，可我就是不甘心，不尝试，我又怎么能知道救不活他，我就是这样倔强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于是我只能在每天晚上十三睡了之后下个昏睡咒，然后依旧是咬破手指点在他的额头。半个多月来，他依旧不能利索的走路，我明白我的能力只能维持他的情况不恶化而已，只是自己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我们两个呆在一起一点生气都没有，看起来都像是在苟延残喘。终于有一天，十三还是看出了我这样的变化。
他抓住我的手腕，“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在那样做！”
我知道瞒不住，于是安然的笑着说，“是，我心甘情愿。”
“小鱼，没用的，你看看我的腿，根本就没用的！你再看看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
“我心甘情愿。”我安然的说，因为我明白事情已经再清楚不过，我们都在自欺欺人，我们都不能把实施摆到眼前来说，再多的解释又有什么用呢。
十三悲伤地望着我，他选择独自离开这个世界抛舍我们的感情，我选择跟随在他身边永不分离，我们都是太倔强的人，我们都知道。
他平静的举起手里的茶杯，摔到我面前，然后尽量大声的喊道，“滚！你给我滚！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赶出王府。”
王府里的侍卫冲了进来，就连福晋都被惊动了，扶着看起来动怒的十三，“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对妹妹发这么大的火。”
十三只是又语气不善的重复了一遍，“把她给我赶出王府。”
兆佳氏带着些悲悯的看着我，她是个善良的女人，不过却从来依附着她的丈夫不能否决的他的任何决定。于是侍卫夹着我的胳膊硬驾着我便要往外走。最后我还是笑了，我平静的对这十三说，“胤祥，你了解我，我不会改变我决定的事情。”
转身的瞬间，笑还挂在嘴角边，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怎么办，我究竟该怎么办，如今连自欺欺人都已经办不到了。为什么已经到了最后，你还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你以为，对于我来说，是离开这个世界，还是离开你，更痛苦。
后来的那些日子啊，我还是只能变作猫的样子趴在屋顶上看十三一天一天的萎靡，看他后来面无血色的样子，看他睡着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还长，那种一直从心里蔓延到指尖的痛，已经无法言语。
我知道，我已经做了决定，既然不能同生，那么同赴黄泉也并无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重来
最后的那一天，我终于还是明目张胆的穿过侍卫的重重阻拦回到了十三的身边。他的意识已经不甚清醒，满屋子的大小老婆，我挥开他们的阻挡，所有人都被我无人能阻挡的功力惊到无言，只是面对这种状况，已无人会去追究。
我握上十三的手，用自己的掌力温暖他已近冰冷的体温，然后轻轻地叫，“胤祥，我回来了。”
他终还是微微的睁开眼睛看到我的时候嘴角扯起了一丝微笑，尽管已经揪心到浑身蔓延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我还是毁给了他一个微笑。
我不哭了，以为我曾经说过我最恐惧的便是生命的脆弱，什么我都能承受，只是不能承受亲人的离开，敏弦如是，十三亦如是。我不哭，因为面对这样的悲痛，我已经没有力气哭，没有眼泪了。
我平静的看着十三握着我的手缓缓的闭上眼睛，听着背景里女人们的嚎啕大哭，终于到了这一刻呢。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屋里静的能听到风穿堂而过的呼啸。我知道为什么，因为屋里的人都看见了十三闭上眼的瞬间，床前握着他手的那个人，身影慢慢的变得透明，最后飞出一缕青烟后，只剩下地面上的一具没有温度的猫的尸体。
后来，在场的人除了十三的福晋们，都不知去向了。这个原本是十三府格格的女人，所有的印记都被从历史上抹除了。这一段，埋藏在雍正的心里，他与敏弦，我与十三，永远的成为了一段皇室秘辛。
但是，故事并没有这样完结。
我出鞘的灵魂，站在被牛头马面锁着的十三的面前，他吃了一惊，看着地上小鱼的尸体，“你终究还是没听我的话。”
我看着他温柔的笑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天上地下，永不分离。”其实生死对于我来说，只要不失去珍惜的人和事物，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生活而已。
我不顾牛头马面大哥们的白眼，依旧牵起十三虚幻的手，一起奔赴黄泉。
这是我第一次下地府。虽说妖精在人的三界之外不受时空限制，但地府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以前淘气说要来玩被娘狠狠地骂了一顿，还饿了我一天没饭吃。
十三也笑着，因为事情已经这样了，他和我以一样，只要有我相伴，并无甚可怕。只是到了地府之后，才明白当年娘为什么不让我下来玩。
因为这样阴森诡谲的气氛必然会吓坏孩子的。
十三看到这样的情景握着我的手也微微的紧了一下，我朝他安慰的笑了一下。十三，放心，我既然下来了，就不会让你受六道轮回之苦。
我和十三一起跪在阎王面前，阎王看到我的时候胡子翘了翘，不满的问，“你这只猫下来做什么，活腻歪了吗？”
“木有，阎王大叔，我只是要跟我的爱人在一起而已，他下来了，我也就跟着下来了。”我用尽量轻松的语气回答这个问题，希望缓解一下地府里压抑的气氛。
不过显然地府压抑了数亿年，不可能因为我这条猫就改变什么。阎王盯着十三看了一会，然后翻阅了一下卷宗。
大堂里静的只能听见流水的声音，于是我转过头就看见了忘川，和站在桥上那个满头银丝的婆婆。偶尔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的铁链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剩下的就是庞大的黑暗和恐惧。
只是我知道，我和十三今后的日子，在此一举，我没有权利恐惧。
“嗯，没错，是大清朝的怡亲王，你阳寿已尽，那边去吧。”阎王看了眼忘川的方向，示意十三过去。十三又紧了紧我的手，我回给他一个放心的微笑。
“慢着。”我阻止了要过来带走十三的牙差，阎王又瞪了我一眼，“你这只猫，从哪来的回哪去，不要在这捣乱！”
“阎王大叔，其实我下来是想跟你谈比买卖。”我不卑不亢的对着他说，我知道面对这种已经成仙的人物，越淡定才能越有胜算。
阎王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对这旁边的小鬼说，“你们都下去，”然后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我，“你说。”
“我愿意把我千年的修为灵力都给你。”
果然，这个条件很有诱惑力，阎王的小胡子翘了翘，我一看就知道有戏。他虽然是阎王已经成仙，但修为依旧是对于他们来说最重要的东西，能够不劳而获是所有物种的劣根性。更何况，得到了我的灵力，他同时就能拥有我习过的一些他并不会的法术，何乐而不为。他眯着眼睛问，“条件呢？”
“放这个人直接转世投胎，不过忘川，不过六道轮回。”
“放肆！这是地府的规矩，岂是你说怎样就能怎样的！”阎王看起来显然不是那么好说话，满脸的怒容的确足够吓人。
我微笑了一下，“阎王叔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地府被监督的只有那一本记录，而记录上有的只是每个人的阳寿和投胎转世的人家，没有人会知道他是怎么过的地府，这样利人又利己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果然，阎王的目光显的更深沉了，这其中的利益他算得要比我清楚的多，这点我还是有信心的。
“你受得了灵力离身之苦？”
我明显感到身边的十三一颤，这句话就是我最怕的，因为我知道十三见不得我受那样的折磨，他几乎要从地上站起来，“小鱼，不要……”
我吻了他一下，把他的话堵回去，“相信我。”为了我们的未来，不管怎么样的痛楚，我都要承受。
阎王从桌前走下来，“你不要后悔。”
我严肃的点了点头，“绝不后悔。”
我把十三安置在一边，毅然决然的伸出左手，阎王手下果然没有留情，一挥袖子，切断了我左手的无名指。
那一瞬间巨大的疼痛几乎把我挥倒在地，这时我才明白什么叫做十指连心，额头上瞬间渗出巨大的汗珠，我咬紧着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我听见身旁的十三发出一声怒吼，“小鱼！不要！”
说着他便要上来拉扯我，被阎王一点，便和我们隔开了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冲破那一层透明的障碍。
我微微的张开嘴，看着他，颤抖的说，“胤祥，没事。”
断指处挥洒出蓝色的光芒，阎王伸出他的手掌吸收着那些我曾经费尽全身力气修炼出来的灵力。我站着不敢有丝毫动弹，因为我怕只要动一下我所有的忍耐都会崩溃，那样巨大的疼痛就会冲口而出。
灵力就好像依附于骨肉上一样，那每一滴的流淌都像是从骨头上刮下来的，那种闻所未闻的疼痛，我觉得自己的脸几乎已经扭曲变形了。我能听见十三在旁边的吼叫，能看见他眼角流出的泪，能看到他想救我却无能为力的那种挣扎。
就在这一瞬间，我终究还是软弱了，那种在自己的爱人面前无法掩饰的软弱。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终于还是从最终满溢了出来，一出口便无法停止，整个地府都会当着我的尖叫呼喊，似乎承受着非人的酷刑。
“小鱼！不要！”十三听见我的尖叫，看着我扭曲的面庞已经变得和我一样丧失了理智，疯狂的拍打着那透明的屏障，“小鱼！阎王！我求你了，求你了，我不要，我过忘川！我过六道轮回！求你放过她！放过她！”
我的尖叫伴随着十三的嘶吼把整个地府应衬得仿若刀山火海，我用自己还残存的一丝理智破碎的说，“别，十三，就快了……”
这几个字几乎费劲了我最后的力气，我已经呼喊不出，那种刮骨般的疼痛让我恨不得咬碎自己的舌头。十三的意志似乎也要崩溃了，“不要啊！求你了！不要啊！”
十三看着已经瘫倒在地身形已经扭曲只有一只手被阎王吸着高高抬起的扭曲造型，再也无法承受，转身向着忘川的方向奔了过去，一把夺过孟婆手中的汤就要灌下。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用自己仅余的一点灵气把十三手里的汤碗挥倒了地上，里面的液体瞬间就挥发了。我破碎的说，“别……让……我的……苦……白……受……”
“啊！！！！！！！”我只能听见十三的这一声嘶吼，最后的目光里，便是他扑倒在奈何桥上泪流满面的景象。
很明亮，很温暖，很舒服，舒服到我还想接着睡不想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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