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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蓄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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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来来在门外锲而不舍挠着门,不把主人叫来誓不罢休。
    桑德扶额,这真是个破坏气氛小能手。
    他跳下床给来来开门,小金毛立刻站起来抓他裤管。
    “来来,你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吗?”桑德把小狗抱起来,“你就见不得我消停是吧?”
    来来汪汪地舔着他鼻头,没心没肺地表达亲近。
    “你怎么这么黏人?早知道不养你了。”桑德撸它的毛,“怎么了?饿了还是渴了?”
    来来一直吐舌头,汪汪地叫。
    桑德绕出去看了眼,发现狗粮还有,水没了。就给来来倒了半碗水,放它去喝。
    他站在不远处问小金毛:“来来,你说岳沣接近我是不是别有用心?”
    小金毛欢快地喝着水,理都不理他。
    桑德自言自语:“肯定是有目的,你说我要不要帮他把申请表改好?万一他要杀的人真是我呢?”
    小金毛回头呜了一声,莫名看着他,没啥表示,回头继续喝水。
    桑德扶额,没了说话的欲望。
    “算了,看看再说。”
    他实在懒得猜测岳沣到底怀着怎样的目的来接近他,也不知道那个漏洞百出的申请表是不是对方故意为之,但是他最近的情绪很不好,回忆过去让他每天晚上睡觉都不甚踏实,梦里走马观花都是过去的场景,充满了混乱的甜蜜与狰狞,让他心力交瘁。
    他其实可以问问过去的朋友,付月是不是有个弟弟,然而一想到他和付月之间那笔扯不清的烂账,当初认识他俩的朋友估计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还是不去打扰老朋友们的平静生活了吧。
    现在回头想想也是悲哀,他对付月的了解,竟然仅限于这个人叫付月,深深爱着他,这两个浅薄的层面上。
    谁说爱情令人盲目的?桑德真想给那位哲学家敬一杯酒,太特么精确了。
    
    第23章 chapter2—08
    
    岳沣一连三天没有来店里报道。
    桑德懒得打电话问他什么情况,他这几天也有点忙,有个LMPB的朋友需要他过去帮帮忙,他实在没有精力应付目的不纯的小鬼。
    来来被他拜托给了楼下面馆的老板娘,老板娘把小金毛搂在怀里,从自己发带里抽出条蝴蝶结给它绑上,把它往柜台一扔,当吉祥物了。
    桑德每天回家接宠物,就看到自己小金毛被各种客人摸摸抱抱强行拍照,小眼珠在闪光灯下迷离得像醉酒。
    带回家里小金毛累得不想动,瘫在他身上不肯走。桑德把他放窝里自生自灭,自己也是一沾枕头就着。
    第四天他干脆利落地把岳沣的那份申请书改了,细节处让他自己补,再给LMPB的朋友审过一遍,估计差不多能通过了。下午把其他客人送走,他给岳沣打了第一个电话。
    普通民众还是喜欢把通讯器叫电话,以怀念消逝没多久的科技。
    岳沣一开始没接,隔了一会儿才给他回过来,声音压得很低:“桑德先生,刚才我在工作,不方便接通讯,有什么事吗?”
    桑德道:“你的申请表改好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过来拿一下吧。”
    岳沣措不及防:“改好了?这么快?”
    桑德反而笑了:“不快了,这份申请表我改了一周多,平时一份表格我改一两天也就差不多了。”
    “那好吧……我会去拿的。”岳沣听起来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礼貌地道了谢,承诺最近一定抽时间过去拿。
    桑德不在意他的忙碌,事实上,以岳沣的身份,不忙才不正常,也不知道他前段时间怎么抽出时间去他店里与他聊天的。
    不过很奇怪,他至今都不知道岳沣到底是做什么职业的,对方没有提,自己也从来没有问。在他们的交谈中,岳沣从来不会谈论自己学习的专业和从事的职业,桑德一开始以为对方是为了保密,后来才发现除此之外,岳沣也在有意避开这个话题。
    他们似乎都不是很了解彼此。
    日子一如既往地过着,唯一的变化大约是小金毛长大了些,抱起来沉甸甸的。桑德给来来买了个电子项圈,再也懒得抱它,每天溜着它上下班,顺便借以调戏姑娘们。
    岳沣似乎就此失踪,自上次通话后一直没来店里,大约有半个月的时间。
    桑德一开始还惦记着,后来忙起来,就把这件事忘到脑后。
    直到初冬的那一天,他围着顾客送的长围巾从店里出来时,看到了站在店门口的岳沣。
    大半个月不见,对方似乎瘦了些,脸上的肉清减下去,原本肉乎乎的萌感不见了,乌溜溜的眼珠在那张清秀的脸上显得有些微不协调。他穿着羊绒衫和休闲裤,外面套了件驼色的毛呢外套,大敞着,头发蓬乱,看上去竟然有些消瘦。
    桑德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工作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变了样,那个看上去腼腆的少年似乎多了几分成年人的锐利与阴沉。
    “桑德先生,好久不见了。”岳沣主动打招呼,脸上笑容浮起,眼睛里还是温润的光。
    桑德点点头笑道:“是啊,工作很忙?”
    “有一点。”
    “我都准备关门啦,既然你来了,那我把改好的申请表拿给你。”桑德折身回了店里。
    来来见到久违的朋友,跑过去绕着岳沣的裤腿汪汪叫着,毛茸茸的尾巴甩来甩去。
    岳沣蹲下去,摸着它的脑袋:“来来想我了吗?”
    来来冲他汪汪叫着,蹲在地上乖乖被他摸,还用脑袋蹭他的手心。
    “我也想你。”岳沣低下头亲了亲它的额头,招手让它一起进店里去。
    桑德已经把修改好的申请表文件打印出来,并把原件一起递给他:“你看一下吧。我把申请理由着重放在你的个人精神创伤上,LMPB的评审官们总是对这类人心怀同情。你最好再补充一些细节事件进去加深一下影响。还有,你和你姐之间的温情相处也被我放大了,这对博取同情有好处。鉴于你姐姐的案件中,你姐姐的立场是非正义性的,这在评审中占据的比重非常大,所以我无法保证你的这份申请真的能通过。我已经尽力了,LMPB的评审程序非常复杂,并且十分严格,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岳沣翻着他拿过来的文件,果然比最初的稿子更专业且描述更具有煽动性。
    “好的,我会考虑的。谢谢您,桑德先生,您真是帮了我大忙。”
    桑德摇头:“这没什么,既然我无法说服你放弃这次谋杀,那我只能尽量减少你受刑的可能。”
    “您是一位好人。”岳沣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很柔和,“一直以来是我给您添麻烦了。如果不介意的话,今晚我可以请您一起吃晚饭吗?”
    桑德本想拒绝,但岳沣眼中的请求太真诚,来来又绕着他来回打转,他的心软了下来,点头答应:“好吧。”
    岳沣很高兴,扑过去抱住他:“谢谢!”
    桑德有些不适应这个怀抱,尴尬地笑了笑,挣开了他:“走吧。”
    岳沣带他去了一个很别致的小酒馆,木制吧台和桌椅上摆放着古朴的艺术品,人们三三两两地在小桌前围坐着小声聊天,吧台的酒保穿着很随意,调酒的手法却十分老练,笑着和倚在吧台的客人们聊着天。
    岳沣点了杯苦艾酒,桑德要了杯扎啤,岳沣又补了一些店里的特色小吃,两人寻了个角落坐下去,服务生不一会儿把小吃送来了,还体贴地把附近宾馆的名片塞在盘子底下。
    岳沣有些窘:“这个……这个我们不需要。”
    服务生朝他们眨眼:“那可说不准,留着以备不时只需呗。”
    说完就走了。
    岳沣:“……”
    桑德倒是很自然地抽出名片看了看,嘴角挂着笑:“哦,都是附近的,考虑挺周到啊。”
    岳沣:“……”
    桑德把名片塞兜里,正经道:“说不定用得着。”
    岳沣:“……”
    桑德端起酒来喝,指着盘里的小吃问:“你不是说请我吃饭?就吃这个啊?”
    “这个……虽然看起来有点简陋,但是很好吃的,我经常过来吃。”岳沣极力推荐着,“这里的大汉堡和炸鸡翅很好吃,沙拉也不错的。”
    桑德笑了笑,挑起一根鸡翅吃:“你们小孩子就是喜欢吃这些。”
    岳沣不置可否。
    气氛难得轻松,两人聊了些闲话,说的都是桑德那些可爱的邻居们。说来也奇怪,岳沣明明没出现过几次,对街上的邻居们居然都记得很牢,还与他们有过短暂的接触。而那些邻居们说起他来,也都是笑眯眯的表情。
    岳沣提起水果店的老板娘:“上次隔壁店的姐姐调侃我,说我喜欢你。”
    正在喝啤酒的桑德一口喷出来,呛得不轻:“什……什么……咳咳咳……喜……咳咳……”
    岳沣默默给他递去一张纸巾:“她说我看你的眼神就是这样的。”
    桑德咳嗽半天,擦着嘴问:“什么眼神?”
    “不知道,因为我看着你的时候,是看不到自己的。”岳沣坐在对面就这样看着他,问,“您能看到吧?您说这是什么眼神呢,桑德先生?”
    桑德镇定了些,抬眼看他。
    岳沣那双深褐色的眼珠在灯光下居然异常深邃,桑德此时才发现他的睫毛是浅金色的,长而浓密,容易让人有种人畜无害的错觉,这种反差时常让人们忽略他眼神中的厉光,而迷惑于他五官的温顺。
    他就这样直视着自己,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眼睫掀起,瞳孔中倒映着灯光和自己的影子,明亮的、温柔的、真挚而执着的。
    桑德几乎要被这双眼睛蛊惑,甚至产生了“他真的喜欢我”的感觉。
    是错觉,桑德告诉自己。他微微偏开头,笑得漫不经心:“哪有什么眼神,只是看着我而已。”
    岳沣有些失落地动了动嘴角,自嘲地说:“只是看着你……可是只是看着你,已经很疲惫了。”
    他声音有些低,桑德没有听清,扭过头问他:“什么?”
    “没什么。”岳沣举杯,“来,干杯。”
    桑德与他碰了一下:“干杯。”
    岳沣忽然问:“桑德先生,您以前爱过什么人吗?”
    桑德愣了一瞬,沉默片刻,道:“爱过。”
    岳沣微微歪着头,好奇:“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呢?”
    “死了。”桑德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眼神乃至表情都很平静,“被我杀死的。”
    岳沣:“……”
    他渐渐直起身子,盯着他,问:“既然您现在坐在这里,说明那件事的罪责不在您身上。我记得您现在依然是D级公民的身份,那么……可以讲一讲那个故事吗?”
    桑德问他:“为什么想听?”
    “只是好奇桑德先生经历过什么。”
    “好奇可不是什么好品质。”桑德笑了笑,“不过,讲给你也无妨,毕竟是有些久远的事情了。”
    岳沣直接点了瓶酒,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故事开始之前,我先把他的名字告诉你。”桑德微笑着,说到,“他叫付月,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子,是我曾经的学弟,当然,我是毕业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才认识他的。他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月字,和你的姓一个音,不过不同字而已。”
    岳沣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补充最后这句话,眨了眨眼,没说话,继续听着。
    
    第24章 chapter2—09
    
    “那时候我已经在一家大型企业工作了,做文案策划工作,在公司已经是一名主管了……”
    桑德把他与付月的初遇讲了一遍,故事里意气风发的他和那个漂亮腼腆的少年的相遇充满了命运般的邂逅意味,一个成熟且拥有工作资历的成年男子,一个有才华却内向腼腆的男孩,相恋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
    还在校园的付月迷恋着这个有着浪漫笑容的男子,直到毕业也进入了他的公司,在他的部门工作,每天从睁眼到入眠,都能见到他。
    桑德也很爱他,可是渐渐地,他发现了这个年轻男孩的不同之处。
    付月非常敏感,因为性格内向,他的观察力极其敏锐,并且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洞察力,这让性格大大咧咧的桑德有些头疼,他时常不知道付月情绪转变的点在哪里,有时候对方生气了,自己看不出来,对方不高兴,也不说,甚至恋爱一周年纪念,也是在付月出事故之后对方才慢吞吞说出来的。
    “我自认不是一个迟钝的人,但是和他在一起,我总觉得他太洞悉人心了,让我……有点不自在。”桑德笑了笑,“不过因为我爱他,而且自认没做什么亏心事,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也就随他去了。但是,公司的同事并不这么想。”
    岳沣嘲弄地说了一句:“职场。”
    “是的,职场。”桑德笑了笑,“他那样的性格,在职场中很不讨喜,而我们公司内部的情况又比较复杂,尤其是在文案策划部门。你知道这种部门……有才华的人非常多,性格豁达的却不多,付月他……”
    桑德顿了顿,喝了两口酒,继续说:“付月不喜欢那里,辞了职,但是看不到我,他又很没安全感,所以我也辞职了,开了现在这家小店。”
    岳沣诧异:“你以前的工作听起来很不错,就因为他,你放弃了?”
    “我认为他比较重要,工作反而没关系,现在的工作也能养活我们俩。”岳沣笑了笑,“我们都不是多有野心的人,能过活就行了。”
    岳沣想起他宅在家里做家务那个娴熟样子,的确像是比较居家的人。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桑德问他:“岳沣,我问你,我……真的是一个很招人喜欢的男人吗?”
    岳沣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尴尬几秒后,才说:“现在看上去……是挺招人喜欢的。”
    “谢谢你的夸奖了。”桑德苦笑,“我的工作……嗯……怎么说呢,在我的工作中,会遇到一些别有用心的客户。”
    岳沣挑眉:“什么叫别有用心的?”
    桑德看着他弯了弯眼睛:“像你这样的吧。”
    岳沣的手顿在半空,盯着他看。
    桑德没理会这些变化,继续解释着:“就是来找我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修改什么材料,而是……单纯地想接近我,或者从我这里探听什么消息,两者都有的也很多。这些别有用心的人使出的手段有时候非常得……下作。”
    岳沣还在思考怎么个下作法,桑德却略过了,直接说:“付月有一次无意中撞见我和另外一位客人十分亲密的抱在一起,他非常生气。事后我向他解释过这件事,他当时原谅了我,我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只要我在以后的工作中更谨慎一些,不要答应任何客人的邀约,刻意地与客人保持距离,这样就好了。”
    “但这件事成为了一根刺,牢牢地扎在付月的心里,让他开始变得不安,对你也开始怀疑,是吗?”岳沣说完这句话,又补充,“敏感的人向来多疑,他的性格听起来就像是这种人。”
    桑德苦笑:“是啊。”
    岳沣无言。
    “忽然有一天,我们晚上睡着了,半夜我习惯性地去抱他,忽然发现自己动不了。”桑德的表情沉郁下来,连说话的声音都压低了,“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了绳子,被绑在床上,而付月在床边坐着,低着头看我。”
    黑暗里,付月的表情看不清,只一双眼睛明亮得近乎阴森。
    当时的桑德并没有意识到危险,而是迷糊着问:“亲爱的,你绑着我做什么?”
    付月缓缓开口:“没什么,想看看你。”
    “看我就看我,绑着我做什么?”桑德打着哈欠,“松开我啊,乖。”
    “我想多看看你。”付月笑了笑,很温柔,“因为大约以后看不到了。”
    桑德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他挣了挣,发现挣不开。付月把他绑得很紧,他皱着眉头说:“亲爱的,把我松开。”
    “你会离开我吗?”付月问。
    “我为什么要离开你?”桑德诧异,“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啊。”
    “我很怕……”付月抚上他的脸,额头贴着他的,“亲爱的,我很怕你会离开我。”
    桑德叹气:“我不会的,我就在这里。”
    付月笑了笑,说:“我信你,但我不信其他人。他们会从我身边把你抢走的。”
    桑德拧着眉头,语气严厉:“我不会。你应该相信我的能力,我不会因为其他人而离开你,永远不会。”
    “谁能说得准呢?”付月的语气开始发飘,有了几分危险的意味,“只有把你永远留下,你才不会变。”
    桑德抬头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付月从身后抽出一把刀,抵在他脖间:“我想杀了你。”
    桑德愣住:“逻辑在哪里?”
    “死人是不会背叛我的。”付月冷冷道,“也不会离开我。”
    桑德大皱眉头,却没有恐慌,奇怪啊,他竟然一点不恐慌。他问:“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一直都有。”付月盯着他的眼睛,笑了笑,“其实……从我认识你第一天起我就想这么做了,但是……我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像个正常人,努力正常地恋爱、生活、爱你,但是……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这段话才是真正让桑德害怕的开端。
    “无论多努力地维持正常,想要杀死你的欲望从来没有消失过,并且越来越强烈。”付月将刀逼近他的脖颈,锋利的刀刃割开了他的皮肤,“桑德,我很爱你,我真的很爱你……我多希望你一直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样子,干净的、温柔的,笑起来像最理想的情人。”
    桑德的呼吸急促起来,盯着他问:“付月,你做过精神评估吗?”
    付月挑眉:“你什么时候开始叫我名字了?不是应该叫我亲爱的吗?”
    桑德厉声道:“回答我!”
    “不做也知道结果。”付月笑得坦然而冷酷,“我很了解自己,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桑德,我会杀了你的,我不是在开玩笑。”
    桑德深吸一口气,脖子上流的都是血,他甚至笑了笑:“很明显不是吗?”
    付月回了他一个笑,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大概有点久,我们聊聊天吧。”
    桑德苦笑,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要死在最爱的人手里,还是失血过多而死。
    他不想与付月聊天,脖颈上的伤口渐渐拉大,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身体开始发冷,并且渐渐无力。无法动弹的他只能仰躺在床上,视线渐渐模糊,神智开始不清醒。
    付月对他说着话,语调温柔,说着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
    那些甜蜜的过去仿佛淬了毒,经由付月的嘴里说出来,简直荒唐可笑。桑德甚至怀疑那些事情是否真的发生过,他和眼前这个看上去乖巧漂亮的青年同床共枕了这么久,竟然完全没有发现他的精神失常倾向。
    他渐渐听不清付月在说什么,这一点引起了付月的不满,竟然从柜子里把篮球找出来,对着他狠狠地拍下去。
    桑德胸口被击中,胸腔不自觉弓起,有了呕血的感觉。
    这样的冲击令血流得更快,付月喊着他的名字,说着话,要桑德回应。如果他没有回应,篮球就会继续砸下来。
    那近乎是一场虐待了……
    桑德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因为回忆太过惨烈,他眼前有些发昏。
    酒精的刺激让他恍然间有了回到那一晚的错觉,晕晕乎乎的状态,灼烧一般的心,甚至昏暗中看着他的眼睛……他揪住自己的衣领,失控地大口喘息起来。
    “桑德先生,你怎么了?”岳沣着急地站起来,跑过去拍着他的背,“怎么样?”
    桑德根本没意识到他是谁,只是急促地喘息着,喝过的酒都咳了出来,脸涨得通红,十分狼狈。
    岳沣不得不把他扶起来,给他胸口顺着气,拉着他朝外走:“我们出去,这里太闷了,去外面呼吸下新鲜空气……结账!”
    服务生跑过来,岳沣看也不看扔给他一叠钱,拖着意识不清的桑德出了门,来来焦急地跟着主人,绕着他们大声地汪汪汪喊着,把周围想过来一探究竟的人都吼了回去。
    两人出了小酒馆,新鲜的冬夜空气让桑德窒息的感觉好了些,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吸气,再狠狠咳出,像是要给肺排一遍毒。
    等他咳嗽得差不多了,身子渐渐支起来,岳沣忽然一把将他抱住,头埋在他颈间,胳膊搂得死紧,声音都在发抖:“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桑德笑得很难看,却还是宽慰着他:“我这不是……咳咳……活过来了吗?”
    岳沣紧紧抱着他,眼泪沾湿了他的围巾。
    桑德感觉到颈间的凉意,呆呆地问:“你……你哭了?”
    
    第25章 chapter2—10
    
    岳沣抽了抽鼻子,松开他,眼眶红红地看着他:“我们换个地方吧。”
    桑德呵呵笑了声:“去哪儿?”
    岳沣从他兜里摸出那几张名片,摆在他眼前:“挑一个吧。”
    桑德眨眼:“居心不良啊少年。”
    岳沣笑了笑:“你这么想也可以。”
    桑德失笑,随便抽了一张,两人走过去问,对方却表示不得携宠物入住。辗转了两三家,终于找到一家答应收留来来的,但狗得单独开一间房,不得中途放出。
    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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