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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来了-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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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还活着?你为什么还活着?”我看着阚自珍喃喃自语,事到如今只好杀了你给淮师兄陪葬。
  我站起身来,疯一样的扑向阚自珍。目中一片血红,心里混沌只有疯狂嗜杀的诡异冲动。魔气顺着鲜血在体内肆意冲撞,我提着剑,一剑又一剑的刺进阚自珍的体内,鲜血四处飞溅。                    
作者有话要说:  

  ☆、记忆真相

  夕阳斜落,夜色渐深。
  我提着剑,站在那里,口中喃喃念着淮师兄的名字。
  师傅踏着七色祥云落在我身旁,他静静地看着我,目光平淡:“时歇不要在固执了,你还有一生一世可以活!”
  一生一世吗?鼻尖猛然一酸,心里面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尖锐地疼痛。哐当,手中的剑落地,我跌坐在阚自珍地尸体面前,抬头看着师傅,仿若溺水地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
  我开口,嗓音嘶哑:“师傅,还能吗?”
  师傅目光变得柔和,对我鼓励一笑:“能的,时歇!”
  泪从干枯的眼角滑落,我伏在师傅脚边嚎啕大哭。心口的伤一阵阵撕扯地疼痛,血流了一地,我口里不停地喊着“师傅”“师傅”。只有这样,我才能将心底支离破碎的怨恨和自责随着哭喊宣泄而出。
  师傅将手按在我的头顶,他的手很温暖:“爱别离,怨憎恨,求不得,放不下,一切种种皆如虚幻!” 
  我抬起头来,抽泣:“师师傅你怎么像神棍!”
  师傅默了一瞬,低声叹气:“为师答应过陆淮一件事!”
  提到淮师兄我眼泪又唰地流了出来,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什神马事?”
  师傅神情略一犹豫,还是说了出来:“陆淮临死之时,分出一丝神识请求我抹去你脑中有关于他的记忆,他只求你能继续没心没肺的过日子。”
  “嘎!”
  眼泪还挂在眼角,我一时忘记了哭,只惊讶看着师傅。师傅抚着下巴的白胡子,语重心长的说:“徒儿啊,陆淮死后的最后一个愿望为师定然是要替他完成的。”说着,师傅就将手伸向我的头顶,要抹去关于淮师兄的记忆。
  爆发过后就是衰竭,我方才入魔妥妥地虐死了阚自珍。
  虐人者人恒虐之!
  现在轮到师傅来虐我的记忆了,我反抗,咬舌,师傅将我的下巴捏住,笑的不怀好意:“咬舌,想死,没门!”
  咬舌自尽未遂,却疼的我呲牙咧嘴。我突突喷出几口血水,含糊不清:“私服不要徒儿会怪怪的火着”
  师傅这个白胡子老头,脑神经异于常人,他偏爱与人对着干。师傅慈爱的看着我:“时歇啊,哪怕是带着寂寞也要好好努力的活着。”
  **
  梦境嘎然而止,我猛然睁开眼,方才梦境中的片段还在脑海回旋,我面上爆着青筋,隐沉这二货,明明转世不晓得多少回了,为何偏偏却要在我身上纠结呢?
  我黯然闭眼,低低叹了一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不对,或许该是直教人身心疲惫。于我,于隐沉,于阚自珍还有萱绯,我们四人形成了一个怪圈,总是在一个圆中打转徘徊,撞的头破血流,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思绪胡乱飞了半天,我才想起来,萱绯这妖孽说要同我玩个游戏。尽管现在是在阚自珍的镜世幻中,萱绯也只是因我曾经的记忆而幻化存在的人,但是不得不说,无论是现实还是幻境萱绯都是让人蛋疼的一个存在体。
  四周黑乎乎地,什么也看不清。我摸索着准备起身,只听“轰”地一声,四周的墙壁忽然爆炸开来。光明一下子侵占了黑暗,阳光刺眼,我闭着眼睛,模糊看见背光处站了一个手执长剑的男子。
  隐约像是阚自珍,我急忙撑着身体要起来,口中大叫:“别打,自己人!”话刚出口,我大吃一惊,方才那句话,吐出口却成了婴儿的啼哭,又似夜猫叫/春一般,听在耳中让人心底发颤。
  我满头黑线,视线下划,入目是销魂的两个鹰脚和一对翅膀。我眨眨眼睛,看向阚自珍。忽听空中一阵利风刮过,我暗道:“不好!”唰地一下,我腾空跳起。阚自珍立即将手腕一翻,白光乍现,我张嘴大叫,却只能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我心下大囧,只好扑腾起翅膀,飞速朝天空飞去。
  空中一道红光闪过,语林徽执剑猛然向我攻了过来,我闪躲不及,翅膀被击中,我哀叫一声,跌落在地。刚一落地,空中寒光闪过,阚自珍凌厉一剑以向我袭来,身体被剑斩成两半!
  我满头黑线的飘在空中,看着阚自珍抢前一步从石头堆里,抄手一捞,将我的身体抱在怀中。我垂头看了看阚自珍怀中的身体,又看了眼一旁被斩成两半的蛊雕尸体,默默无语。
  强迫中奖,当蛊雕并非吾愿!
  语林徽从空中落地,走到阚自珍面前,柔声道:“原来村民口中的怪兽并非饕餮而是蛊雕!”
  阚自珍一言不发,抱着我的身体朝外面走去。
  我心中烦躁,飘在阚自珍面前急的大叫:“喂,别走啊,我还在这里呢。”
  阚自珍不答话,一佛衣袖御剑离开。
  我看着他潇洒离开的背影沉默片刻,回头,朝语林徽飘去,忍不住骂道:“你祖宗的,别说你看不见我!”
  语林徽朝我眨眨眼睛,慢条斯理地说:“你现在只余一魄,除了我任何人都不可能发现你的存在。”
  我紧紧地盯着她,无论以前还是现在,我都不喜欢她。如果可以,我真想洒她一身黑狗血,去去邪气!
  半响,我收回目光,将手一拢,耸肩:“罢了,反正你也只是虚假存在的。”
  语林徽只是笑,并不答话,过了片刻,她似是倦了,朝我轻轻一笑,轻道:“分不清楚现实与虚假的是你罢了。”
  我笑了笑:“想不到,我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与你讲话。”
  语林徽歪着头,笑吟吟地看着我:“怎么办?我都舍不得对你下手了。”
  我将她的脸仔细打量一番,勾唇嘲讽一笑,低声道:“披着伪装的人皮久了,是不是连本我初心都忘记了?”
  语林徽宽大的袖子一挥,我只觉一股狂风扑面吹来。一只大鸟凭空出现,她身体轻轻一纵,跳上大鸟的背,朝我笑道:“你且看着,什么才是我!”
  话落下,大鸟振翅飞向天空。我被大鸟翅膀扇动的风吹跑了几丈远,待风小些,我才缓缓睁开眼,看着空旷的四周发呆。
  我暗暗地吐了一口气,前程往事回想起来,一时让人难以接受。
  阚自珍的一切对于我,不过是记忆变更后记错的一点小美好,我曾经以为的意中人,不过是臆想出来的。而我忘记的那个人,才是我心之所系。
  彼时夜色昏暗,一道黑影从旁边蹿了出来。我怔怔地看着他,那一个瞬间,心里生出无数个感概。
  犹记得刚被师傅捡回山时,他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自以为潇洒不羁地斜靠在门边,嫌弃地说师傅捡了个脏孩子的摸样。那时他眉宇间的青涩还未褪尽,霞光倒映在他脸上,他的眼神特别亮。
  也还记得他带着我练剑,剑招尽往我头上招呼的摸样,还有他吃烧鸡我啃馒头的惨样。
  我眉梢抖了抖,忽然觉得隐沉其实是棵歪脖树!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前程往事一

  那一日我同羡央师姐下山,是因为山下有户姓钱的地主家里出了妖怪,师傅命我和羡央师姐下山除妖。
  我同师姐站在窗口,看着书房里的小姐。
  那是一个很美的狐狸精,占据了钱家小姐的身子。我忍不住地往里面探了探身子,那只狐狸精正满目欣喜地看着教他念书的夫子。
  那个夫子我认得,就是早上带着我找羡央师姐的书生。
  他轻声吟诗,那只狐狸精听得如痴如醉,时不时眼含春/色的望着他。
  我皱眉,不知怎么很讨厌看见这一幕。
  羡央师姐带着我进了书房,他们两都停下看着我和羡央师姐。
  我走近他,朝他弯了弯眸子:“我们是来做客的。”
  羡央师姐抽出宝剑,眼神凉薄地看着那只狐狸精:“吸人精气,孽畜还不快受死。”
  那狐狸精看着师姐,妖媚一笑。一瞬间阴风四起。她从钱家小姐的身体中脱了出来,一身妖艳的红衣,发鬓庸散,是个很美艳的妖精。
  她朝阚自珍抛了个媚眼:“夫子可喜欢奴家这模样?”
  我在一旁护着阚自珍:“莫怕,我们是九华山上的除妖师。那钱家小姐被这狐狸精吸食了魂魄,如今她还想扮作钱家小姐的模样来勾引你。”
  阚自珍纠正我:“勾引二字不妥。”
  我看着他,认真的问:“那该如何说?”
  阚自珍温言:“当是迷惑。”
  我点头:“她想迷惑你,吸食你的元精。”
  阚自珍脸有些红,却没出口纠正我的用词。
  羡央师姐与狐狸精斗了起来,天空黑了下来,死魂的阴霾和怨气如浓稠的墨汁一般涂在钱府上方。我拉着阚自珍走到外面,我抬头看着天空,羡央师姐的承影剑光芒大作,波光震散天空中的怨气,那狐狸精赤红着双目抓向羡央师姐,师姐却冷眼把她斩成了两截,一时间血肉横飞,那狐狸精的肠子掉了一截在我跟阚自珍脚边。
  我忍不住伸手蒙住阚自珍的眼,羡央师姐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每次捉妖都很暴力很血腥。待师姐收了妖,使了法术将院子恢复我才收回手,讨好地看着阚自珍:“没事儿了。”
  阚自珍眉眼带笑:“多谢!”
  他的声色干净而清澈,一句简单的多谢,却让我的一颗心膨胀地跳动,仿佛下一刻便要跃出胸膛。我捂住心口,撩眼看他,开口问道:“心如小鹿乱撞,惴惴不安这是何故?”
  他讶然,笑意凝在他的嘴角,暖阳下的他,俊容仿若天神一般。见我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他微微侧头,轻咳一声:“天气太热,闷的。”
  “你骗我,如今立夏刚过,炎署还未降临,怎的会闷?”
  阚自珍微微一顿,轻轻地笑了一笑:“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的脸忽然红了,我低下头,半天才扯着衣角小声道:“我叫时歇。”
  阚自珍不觉笑了一下,抬手在我脸上轻轻刮了一下。我捂住脸,惊讶地看着他,他的眼神熠熠发光,星星点点之中我瞧见了自己面色通红的模样!
  “你?”
  他把手放在我头顶,声音带了些温柔,让人听的心都醉了:“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我羞的脸通红,一溜小跑躲在了羡央师姐的背后。一面羞地想钻进洞里,一面却忍不住地偷偷抬头,从羡央师姐的肩后悄悄地看他一眼。却刚好对上阚自珍带笑的眼,我窘地把头死死的抵在羡央师姐的背上,恨不得天立马黑下来,这样他就再也瞧不见我这般没出息的模样。
  阚自珍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羡央师姐斜挑着凤眼冷静地看着他,阚自珍收敛了笑意,非常无辜地转过身子背对着我们。羡央师姐回首拍了拍我肩:“狐妖已斩,该回山复命。”
  我眨了眨眼:“噢~。”
  **
  回九华山向师傅回了狐妖之事,师傅命我拿着狐妖的内丹找大师兄练丹药。一进炼丹房便有一股炎炎热气传来,师兄不在,只有守炉的童子正守在炉边打瞌睡。
  我走去过,捏着他的鼻子,不让他出气。他抽了抽鼻子,感觉不能呼吸,便把嘴巴张呼哧呼哧地出气,见状,我嘻嘻一笑。
  他迷糊地睁开眼睛,见到是我,便揉揉眼睛,含糊地说:“师姐,不是下山收妖了么,怎的不过一日便回来了?”
  我点着他的脑袋笑道:“收妖有羡央师姐,我不过是个陪衬。你不好好守着炼丹炉,怎么打起瞌睡来了?”
  “前日刚练好一炉碧灵丹,最近也没甚事,便想着偷偷闲。”
  我摸出下一个锦囊递给他:“这里面是我在山下买的糖渍青梅你吃吃看?”
  他两眼发光的接过,忙不迭的打开锦囊赛一个进嘴里,笑嘻嘻地道谢:“还是师姐心疼我。”
  我摸摸他的脑袋:“淮师兄呢?”
  “大师兄方才到清凉台去了。” 
  清凉台处在后山,临近碧池边,此时碧池里的荷花初始开放,夜里映着皎洁的月光好不美丽。只是今晚夜深星稀只能闻闻菡萏之香。上了清凉台,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一个角落寻到淮师兄。
  他正闭着眼假寐,我提起裙角,蹑手蹑脚地走过,想惊一惊淮师兄。刚刚走到淮师兄背后,淮师兄却忽然睁开眼,伸出脚绊了我一下。我一下子便如饿虎扑狼一般扑在地上,耳旁传来淮师兄哈哈大笑的声音。
  我疼的哧牙咧嘴,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两眼泪汪汪地瞪着淮师兄。淮师兄笑够了,才拍拍我的头:“一日不见,时歇便给为兄行好一个大礼哟~。”
  刷的一下,我眼泪流了下来,我委屈地蹲在地上抽泣,断断续续地指控他:“淮淮师兄太坏了呜呜呜。”摔这一下子,真心疼死了。
  淮师兄也蹲了下来,忽悠忽悠的说:“这种情况下,为兄就勉为其难地把宽阔厚实地肩膀借给你靠,不要钱!”
  我张大眼睛和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娘的,淮师兄太不要脸了!
  我忧郁无比地背过身子,不理他。
  淮师兄袍子一撩,随地一坐,微笑:“生气了?”
  “。”
  淮师兄再一叹:“既然生气了,我便离你远远的。”说完,便起身,临离开时,他伸出手想揉揉的头。我正在气头上,便往一旁挪了挪。淮师兄手一顿,低咳一声:“为兄这就离开。”
  我在那里坐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初夏的夜晚有些凉,坐久了便觉得孤零零地。我正准备起身离开,便觉得有人再点我的后背,我一回头,脸便埋进一堆粉白色的荷花之中。
  淮师兄讨好的把荷花塞进我的怀中:“好师妹,可别再生气了。”
  我抱着花哼哼几声:“不生气也可以,你让我摔了一跤,我便要还回来。”
  淮师兄摸摸鼻子,直接往地上一趟,成八字状,口中哎哟哎呦直叫唤:“好师妹,师兄为了替你采花,连衣裳都打湿了,你就饶过师兄这一回可好?”
  我扑哧一笑:“好了,好了,我饶过你了。”
  淮师兄乐颠颠地爬起来:“来,师兄背你下山。”
  我往淮师兄背上一趴,乐的享受。
  我从小便是个孤儿,五岁以前跟着一个老乞丐四处乞讨为生。有一年春天,老乞丐病死了。被衙门的人裹着一床烂席子草草挖了个坑埋在松山上,为了不让野狗把老乞丐的尸体吃了,我拿着一根树枝守在老乞丐的坟前。几只野狗瞪着一双凶狠的眼睛与我对持,我心里怕的发抖,却强迫自己镇定起来。不晓得过了多久,只听见一声轻叹,师傅便拿着一个馒头出现在我跟前。
  “瞧你也有一颗知恩图报的心,可愿意随我走?”
  我吞了吞口水,做为一个没有能力的乞丐,平日只能去泔水桶里翻一些馊饭馊菜吃。这白白胖胖散着香气的馒头,顿时勾的我口水直流。我犹豫地看了下老乞丐的坟头,乞求道:“您帮我把他埋深些好不好?”
  师傅摸一把山羊胡:“你也是有孝心的,我便结一个善缘替你葬了他。”
  得了师傅的肯定,我一把抢过馒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甜软的馒头咬在嘴里,简直是人间美味。
  师傅牵着我去棺材铺买了一口棺材钱纸,再请了几个道士替老乞丐做了一场法师,便带着我回了九华山。
  那时候淮师兄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他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斜斜靠在山门口:“师傅又从哪里拐来一个孩子,啧啧真脏。”
  师傅一个巴掌拍过去骂道:“狗崽子,这是你小师妹。”
  我初来乍到,有些害怕,便抱着师傅的大腿,怯怯的喊了声:“师兄好。”
  淮师兄闻言,笑眯眯的扯着我稀疏的头发:“嘴还挺甜的,师兄以后会好好疼爱你的哟~。”
  我信以为真,朝师兄笑容可掬的问道:“会给我吃馒头吗?”
  淮师兄大手一挥:“行,一日给你三个馒头吃。”
  我感动的两眼泪汪汪:“师兄~。”
  九华山上只有几座小茅屋,我刚到山上,因着淮师兄许诺每日给我三个大白馒头,我便舍弃了师傅溜溜的跟在淮师兄身后。
  吃饭时淮师兄吃着烧鸡,我吃着馒头。
  睡觉时淮师兄睡着床铺,我打着地铺。
  练剑时淮师兄的剑招尽往我头上招呼。
  你以欺负我为乐,我以狗腿子卖萌为荣,这便是我和师兄的童年写照。
  我趴在淮师兄背上,想着以前的事情,头上不免挂满了黑线。我有些哀怨地扯着淮师兄的头发,淮师兄“嘶”一声,抱怨道:“谋杀了师兄,可再也不会有人背你下山了。”
  我吐了吐舌头,忽然想起来阚自珍,我捂住脸,觉得白天被他指尖抚过的地方烫呼呼的。淮师兄见我半天不说话,便把我在他背上颠了颠:“嘿,小蝎子你睡着了?”
  我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连忙小声道:“没没呢!”
  淮师兄偏过头,斜眼瞧我:“脸怎么红了?”
  “被风吹的。”
  淮师兄噗嗤一笑,立马又痛心疾首的道:“小蝎子有小秘密了,师兄心都碎了。”
  我把头埋在他背上,含含糊糊地说:“没没有。”
  淮师兄闻言无语,只好背着我朝山下走去。厚重的乌云散开,月亮悄悄的露了出来,月光从两旁的竹叶的缝隙里洒楼了下来,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风轻轻吹过,拂过面颊,带着晚日的清凉。我双手环住淮师兄的脖子,在他背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闭上眼睛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心有灵犀

  我忽然有些庆幸,幸好我此时是个虚弱的游魂摸样。
  如若不然,此时此景,我与隐沉相见,我真不晓得该是用一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画面。还是与他把酒共酌,再谈欢笑的场景?或是双眼泪汪汪地谄媚看着他,像儿时一般喊一声“淮师兄”
  隐沉神色仓惶地在乱石堆里寻找着什么,平时自信翩翩的模样全然不见了。我飘到他跟前,盘腿虚坐在空中,双手支着下巴,静静地看着他的侧颜。
  曾经唇红齿白的清俊少年已经长成眉目俊朗的年青男子,他的手被尖锐的石头磨出了血迹,他仿若未觉,焦急地把每一块石头都仔细仔细地翻捡了个遍。汗水冲洗着满身的尘垢,他掌心的血迹和汗水混在一起,浑浊的血迹随着他的移动而滴落干涸在每一块石头上。
  天将破晓,他衣衫凌乱,白色的衣摆沾满了泥污,他忽然眼神一亮,如释重负地从凌乱的石堆中拣出了一只发簪,一只金丝嵌银的桃花发簪。
  晨曦破晓,天边的绯红将墨色的苍穹浸润,看着他唇边勾起的和悦笑容,我眼眶一酸,两行热泪滚滚而来。
  我想,我近来大约是太容易被感动了。
  隐沉轻轻吁出一口气,拿袖子将发簪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放入怀中。他起身,颔首朝我的方向望了望,我心底又惊又喜,难不成他能看见我。我活动活动了面部表情,朝他挤眉弄眼一笑。隐沉却沉默无语,良久他才渐渐垂下头,睫毛微微颤抖,过了很久,他缓缓伸出手,颤抖出声:“时歇,你在么?”
  我在他身旁飘忽飘忽地飞来飞去,奢望能刮出一阵风,让他感受到我的存在。大约上天垂怜,听到了我心中的期盼,一阵微风拂来,轻轻吹动他的发梢,隐沉低低笑了笑,将手收了回去,扬声道:“跟着师兄回家吧。”
  我松了一口气,美滋滋地想着我大约同他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跟在隐沉身后,飘回了客栈。
  我的肉身被稳妥地安置在床上,阚自珍一言不发地坐在床前,漆黑的眼眸静静地凝视着我的肉身。我有些感概,以前这双眼只要静静地凝视着我,我便满心欢喜。此时此刻,我的一颗心却是平静的毫无波澜。
  隐沉懒洋洋地靠在门边,送客之意明显:“多谢阚道友照顾在下的娘子。”
  阚自珍猛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隐沉。
  隐沉挑眉,讥笑地看着他:“阚道友还有何事?”
  阚自珍抿唇,面无表情,他沉默良久,才起身离开。路过门口,阚自珍同隐沉身上的气压瞬间降低,空气中隐约能感受到雷鸣电闪的气氛。
  我抽了抽嘴角,这一幕还真是狗血地眼熟。
  阚自珍前脚刚走出了,隐沉后脚立马把门关上。
  他坐在床边,摸摸我身体的脑袋,低声道:“败家子,师兄给的发簪如此重要,怎能落在那种地方呢。”
  我飘在空中,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他又笑了笑,从怀中摸出发簪戴在我的头上:“还是这样漂亮些。”说吧,他又叹了口气,动了动胳膊开始解衣裳。解了外衣,他往我身旁一躺。
  我看着他小心翼翼地用右手卷住我的手指,放在他胸前。
  我飘在空中,眼里噙了泡傻泪。
  他笑眯眯地歪头,抬起左手在我脸上一捏,嗓音轻柔:“傻时歇,师兄在这儿,睡吧。”
  傻泪终于落下,我的欢脱师兄啊,你师妹我还神魂不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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