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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僧你瞧我美么-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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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事你现在说就是了。”这里是将军府,白怡不想落人口实。
    其实就是师父没回来他还没提还俗的事,可能得过阵子。就这么简单一件事,两句话就说清楚了。可明林说不上什么感觉,想找白怡多说会儿话,怕她不去找自己,嘴硬的说了句,“真有事,很重要的事,你来了我再跟你细说。”说完了怕白怡追问自己答不出什么,一溜烟的跑走了。
    白怡心里很怀疑,她觉得明林不像有大事的样子,可又觉得明林不会骗人。思来想去,在这陌生环境里,也没个人能解闷,最后还是在晚饭后溜达着去了前头明林院里。
    这边果然和明林说的一样,静悄悄的连个守院子的人都没有。
    天一日短过一日,用过晚饭后天就擦黑了,院子里的石灯也点起来了。明林屋里没关门,他正好走过门口的时候看见了院子里的白怡,开心的招了招手,“小花姐,进来吧。”
    白怡“唔”了一声,走过去的时候跟明林说了声,“你让你的暗卫看着,要是有人来了就报一声。”
    明林觉得她这样没什么必要,不过还是遵着她的意思叫了声,“暗七?”
    院子里“啪嗒”落了个小石子。
    “好了,他说知道了,进来吧。”明林手一摆,做了个“请”的姿势。
    白怡跟着走进去,把门给关了,坐下后轻咳了两声,“有什么事,说吧。”
    明林给她倒了杯水,把椅子拖到她椅子旁边,“师父还没回寺里,我下山的事还得再等等。”
    “嗯。”白怡之前就猜到了他一直没信应该是因为明林的师父没回来。
    明林吃饭的时候就琢磨着“大事”呢,现在说的也挺顺溜,“小花姐,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们都接来将军府,萧钦跟我说待在寺里不安全。”
    这也是白怡考虑的问题,不过李渊跟她暗示过京城要变天的事,她想通的就快些,“最近城里戒严,我猜着大概……”她压低了声音,靠近明林耳边说,“我猜着应该是宫变了,李渊甚至是大将军应该都参与了,现在将军府的守卫最牢靠,把我们叫过来就是为了保护我们吧。”
    她说话时的暖气都扑在他耳朵上,明林觉得痒,抓了好几下,把耳朵都给抓红了。
    白怡嫌弃的看他,“你干嘛啊,跟个猴子似的。”
    明林放下手,“痒。”
    可放下手了,白怡也撤开了,他又觉得不得劲儿,自己把耳朵凑过去,凑到白怡脸前,“然后呢?”
    白怡一拍他的光头,“没有然后了。”
    明林委屈的捂着脑袋坐直了。坐直了又想起来件事,“你腿怎么了?下午就觉得你走路不太自然,刚才你进屋的时候好像还瘸了下。”
    听到这话,白怡揉了揉自己的膝盖,“今天张急忙慌的,撞着膝盖了,我看了看都青了。”
    “呀,这么严重啊。”明林以前练功的时候常帮师兄们揉背揉腿,往自己大腿上一拍,“来,搭上来,我给你捏捏,把淤青揉开了好的快些。”
    白怡第一反应是男女授受不亲,第二反应是去看门关好了没有,第□□应……把腿给搭过去了。
    她还留着点儿小心思,授受不亲的男女都是那些没成夫妻的,反正她都打算后半辈子和明林一起过了,捏捏腿也没什么吧?
    没有娘亲教着,懂事的时候又是在妓院里长大的,她早就不是那些在闺阁里正统教出来的名门淑女了。
    看着明林的光脑门发呆,膝盖上传来又疼又酥麻的感觉,她收了心神,对着认真揉腿的明林懒洋洋的问,“你说的大事,特别重要的事,就是这些?看你那要把天给说破的样子,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啊……”明林想起来下午自己为了让白怡来,故弄玄虚的事,“真是天大的事……”
    “哟,还装,你这小和尚越来越不实在了啊。”白怡伸出食指去戳他肩膀。
    明林被戳的夸张的一晃,揉膝盖的劲儿都大了两分,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真是天大的事。”
    明林说了句什么,白怡就觉得膝盖上的酥麻一个劲儿的往头上窜,耳朵好像都听不见东西了。她沉默着,终于回过味儿来。
    明林刚才低头念叨着,“我想你啊。”

  ☆、十章 (3)

“你……你刚才说什么?”白怡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明林停下揉捏她腿的手,身子朝着她更近了一些,小小声的附在她耳边说:“我说我想你啊。”
    白怡的脸瞬间通红,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抿紧了唇,羞恼的瞪着明林。
    明林被她瞪的不知所措,身子往后靠,又去给她捏膝盖,抱怨似的嘟囔,“怎么,不让想啊……”
    白怡觉得说“让”说“不让”都不合适,努力的把话题扯向别处,“我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宫变啊,你怎么都不担心呢。”
    明林看她,“知道啊,他们觉得圣上这皇帝做的太久了,他们也想当皇帝,就去逼宫了。”
    “那你就不担心……不担心流血死人么?”白怡说的还算隐晦,没问他不担心皇帝被杀么。
    明林叹了口气,“可我的担心也没什么用啊,他们都知道杀生不好,我说了他们也不会改,就算是师父,跟他们说破了心里的魔障,也改不了他们对权力的贪婪。事情到这步了,我根本没法子……而且大将军他们连你和我都保护起来了,就肯定会保护好柔妃娘娘和暖阳公主的。”
    “那圣上呢?”白怡一直很好奇明林对那个不管他不顾他的皇帝爹是怎么想的。
    “圣上……”明林想了想,“我在寺里虽然没亲眼见识过,下山游历的日子也不长,可我听来寺里上香的香客,听找师父论佛的贵人他们说的,我想圣上或许对这国家的治理并不好,百姓们的日子过得也不太好……圣上还乱杀人……我听过好多人说起翔安侯的好,说他有颗大慈大悲的仁义心。”
    白怡听到明林忽然提起了自己的父亲,有些难受,抽了下鼻子,“我爹当然是好人。”
    明林点点头,“所以我想,或许换一个人去当皇帝,于黎民百姓应当是好的。至于圣上……”
    他再不通世故,也知道圣上大概是逃不过一死的,虽然没和他说过几句话,可小时候,甚至就在不久前进宫时,他还是怀着对一个父亲的希冀想要多亲近一分。想到不久之后这个人可能就要从世上消失,明林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圣上真的殡天了,我,我给他超度,希望他下一个轮回无灾无难、一生顺遂。”
    大事终于谈完,有过丧父之痛的白怡明白明林的难受,可她又矛盾的觉得皇帝死了是为她爹报仇,应该高兴才对。她把架在明林腿上的脚收了回来,捏了捏他的耳朵,“我跟李渊他们求情,不让他们杀皇帝,把他软禁起来就好了。”
    明林侧着头看她,“你求情管用么?”
    “大概不怎么管用……”白怡摇了摇头,“可是杀生总归不好的。”
    关键是杀了皇帝,难受的伤心的是还活在世上的这些人,可如果是关着皇帝,让他看着自己的河山拱手让人,这样的折磨大概比死更让他难以接受。
    她想报仇,可她是想让皇帝受苦,而不是看着明林甚至是柔妃、暖阳伤心,她猜李渊他们说不定也要打着个“孝仁”的旗号,只说是圣上身体欠安,难以把持朝政,给他个太上皇的名分,把三皇子奉上新君的位子。
    明林虽然心知白怡求情可能也改变不了什么,可心里却稍微高兴了些,他挺喜欢被白怡捏耳朵的感觉,于是也伸手去捏白怡的耳垂,轻轻的掐了一下,“你说要去求情,是为了我求的么?”
    “不是。”白怡朝他丢了个白眼,“给我西边住的院子里那只看门的大狼狗求的。”
    明林笑弯了眼,把手收回去,装着不高兴的语气,“你说我是大狼狗,我不捏你耳朵了。”
    “真新鲜,谁求着你捏了?”白怡觉得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喝了口水放下碗,起身打算离开。
    明林笑吟吟的后脚跟上去,“嗳。”
    白怡回身,“嗳什么嗳?”
    “小花姐。”明林叫了一声,“刚才问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白怡想了一下,“什么问题?”
    明林压低了声音不想被门外的人给听到,“让想你么?”
    “……”白怡鼓着腮帮子半晌没说话,最后说了句,“你学坏了,你现在一点儿都不像和尚!”
    “那我像什么?”
    “像我之前见过的那些油嘴滑舌的嫖客。”白怡狠狠的瞪他。
    明林配合着做出惶恐的神情,末了还是在她没出门前说了句,“嫖客不让想,就让和尚想。”
    又觉得和尚似乎是个很广义的词,改了句,“就让明林和尚想。”
    白怡被他的话臊的出门差点绊倒,一想到不知道什么位置还守着他的暗卫,连骂他都没心思骂了,如同白天那样再次逃出了他的院子。
    白怡猜的没错,圣上确实没死,还被尊为太上皇。可有一条却是她万万没想到的,登上皇位的不是三皇子,而是李渊。
    从三皇子逼宫到全城解除戒严足足七日,这七日宫里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只是等到白怡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这消息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所能想象的范畴。
    三皇子因不满父皇领兵逼宫,大将军率兵护驾,活捉了三皇子,替换了通敌的禁军统领,又把几处重要关防的禁军全都换了大将军的亲卫。圣上被三皇子气的中了风,躺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利索,根本无力处理朝政,恰在此时李渊这个昔日的皇太孙带着先皇的赐封诏书和龙纹佩环出现,朝中几个肱骨大臣见了先皇遗物无不痛哭流涕,又有大将军为李渊的身世作保,当场就认下了李渊这个前皇太孙。
    当今这位中了风的圣上并未立储,且膝下的几个皇子残的残、死的死、出家的出家、造反的造反,剩下的全是黄口小儿。圣上如今没法亲政了,可国不能一日无君,于是众人拥立新君,竟无一人提出异议,更是一个怀疑李渊身份的人都没有。
    不管戒严的这些□□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反正像白怡这样的平头百姓能自由的出门走动时,已经改朝换代了。
    将军府里没有人敢瞎议论,更没人因为府里养了个皇帝而欢天喜地。府里的都是聪明人,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还是懂的,安安静静的干好分内活才是正道理。
    新皇登基的仪式办的有些仓促,可新皇念着百姓疾苦,且上天才发出地动洪涝的预警,不可铺张浪费,因而登基仪式一切从简,只在祭祖和追封时费了些心思。这样重大的场合,明林作为庇护一国的仙灵不可能不在场,这次他的出现不只是祈福,更是一种认证,认证新的皇帝也是被上天认可的,是真龙天子。
    仪式结束后,新皇把明林叫到了寝殿,退去了所有侍奉的人,在空荡荡的厅里问他,“你会恨朕么?”
    明林摇头,“我在祭典上恭祝过圣上了。”
    “圣上……”这两个字像是有魔力,让人着迷又让人难安,“说起来,之前一直做你小舅,其实我本名温澈,是你的堂兄。”
    “哦……”明林不怎么在意应了声,反正不管是什么辈分,他跟他都不太熟。
    温澈看他这应付的样儿居然不生气,点了点座位让他坐下,“我还召了白怡来,你有没有兴趣听我们聊聊天。”
    这话倒是立马激起了明林的注意力,他没忘了在今上还叫李渊的时候是打算娶白怡为妻的,就连白怡现在住的房子、收账的铺子也都是他给的。眼下他刚登基当皇帝,手头不是应该一堆事要去干嘛,回了宫顺道让自己来说说话还算正常,大老远的把白怡召进来是要干嘛?
    难道是皇帝登基了,想让他接着祝福着办个皇后册封大典?
    那他肯定不会同意的,他还会……还会说是江龙王不同意的!反正都说他是江龙王的化身,那他不同意就是江龙王不同意了。
    这边他还在努力想着对策,那边温澈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已经觉得想笑了,从打昌城碰见了明林和白怡,他就觉得他们两人关系很好,后头禁城把两人带进将军府了,虽然他没回去过,可听下人的回话也知道明林说出过让白怡住他那里的混账话。这小和尚,果然还是年纪轻,七情六欲的没那么容易就修清净了啊。
    两人各怀心思的喝着茶,直到大太监在门外通禀“白小姐求见”,才都回了心神。
    白怡不是第一次进宫,也不是第一次见皇帝,那些搁置了许多年的礼仪还没忘干净,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看着穿了黄衣龙袍的故人,心里的讶异实实在在的写在脸上。
    “坐。”温澈扬手让她在明林旁边的位置坐了,如同从前去看她时脸上带着亲近的笑,“找你来是商量个事。”
    明林觉得他那个笑脸真是假,一看就是有所图谋的样子,心里噗通噗通跳的老快,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白怡,怕她答应去当皇后。
    白怡被盯得犯嘀咕,回瞪了一眼,让他不要在圣上面前失仪。
    温澈看着他们的互动,觉得真够有趣的,可也没忘了叫他们来所为何事。他润了润嗓子,朝着白怡温柔的问:“你看,我下旨让明林还俗怎么样?”

  ☆、十一章 (1)

十一章封王赐府
    白怡正在和明林对瞪,乍一听皇帝的问话甚至没反应过来,跟着重复了一遍,“让明林还俗?”
    “是啊。”皇帝敲了下桌板,“你觉得怎么样?”
    “这……”白怡心里高兴,可又不能表现的太过,略显矜持的低头,“这事圣上跟明林说才是,跟我说我也没主意。”
    “嗯,也对。”皇帝点点头,又喝了口茶,声音更温柔了,“那就说说跟你有关的事,你来拿个主意——可想当皇后?”
    “啪!”杯子落地的碎瓷声在落针可闻的大殿里及其刺耳,几乎是和着皇帝的问话一同出声。
    明林指着地上的杯子,状似无辜的问,“咦?杯子怎么自己跑到地上去了?”
    说完了就弯腰去捡碎瓷片,才捡了两块,忽然“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左手捧着右手的手腕,看着白怡的方向撇嘴,“划破手了。”
    这不是骗人,是真破了,豆粒儿大的血珠子就凝在食指的手指肚上,一晃就顺着指头滑落下去。
    皇帝皱了下眉,“用不用传御医?”
    明林已经把这新制的僧袍掀起来一截按住了伤口止血,摇摇头答道,“不要紧,就是这杯子……”
    “放那吧,一会儿让人进来收拾。”皇帝摆摆手,被他这一打岔,开始跟白怡说的话倒不好接着说了。
    他瞅了明林一眼,没想到小和尚的花花肠子还挺多。
    “你的户籍册子我已经命人去造了,当年……你的户籍已经被销,所以需要重新登个新的。还有翔安侯的冤案,你放心,我也已经让大理寺和刑部重审,翔安侯对我有大恩,先帝当年已经觉察了五皇子有异心,只是察觉的太晚无力回天,那时我才出生不足三个月,先帝就写了那封赐我我为皇太孙的密旨交于翔安侯保管,甚至要求我母亲把我也交给翔安侯,然后下旨令翔安侯携带大批人马物资去列国周游谈判,互通有无。”皇帝就这么把当年的事说出来给白怡听,也不顾忌还有明林在场,“过了两年多,翔安侯带着几十个国家的贡品和缔盟书回来了,已经靠着造反登上皇位的五皇子为了名声只能对他大封特封,可心里对翔安侯是极其不信任的,还总怀疑他手里有先帝的遗旨。翔安侯没地方安置我,便跟才战胜归来的李大将军求助,造反逼宫的时候李将军在边关打仗,中了敌人的埋伏险些丧命,多亏副将救下他又背着他到了山里一个村子里养伤,后来副将跟村里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成了亲,有了孩子,再后来,李将军一路摸回京城,发现朝里已经物是人非,可边关百姓还在受苦,他没心思参与朝中勾心斗角的事,挂帅领兵再次回了战场,打了个漂亮的胜仗。可惜他的副将却战死疆场,大将军照着副将的遗愿去找了当时救了他们的农家女,把母子二人一起接回京城想要安排好了照顾起来。”
    说了这么多有些渴,他给那两人消化这段历史的时间,喝了一大口水才继续道,“他接回那母子二人时,正是翔安侯去找他的时候,两人一合计,干脆也不说那孩子是副将的孩子了,直接把人安排在京郊的庄子里,只说我是他在外生的孩子,至于另一个孩子……”
    “是萧钦?”白怡问了句。
    “是。那位副将姓萧。”皇帝微不可闻的叹息了声,“我父亲尚为太子时,翔安侯是他志趣相投的好友,大将军是教过他骑术弓箭的老师,我父亲被杀害后,全靠两位恩人将我抚育长大,甚至因为我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白怡,不,杨芃,你现在知道令尊对我的恩情有多大了,根本不是一个院子一个铺子能抵得了的,我说了保你一世荣华保你再不受颠沛流离,都是认真的,这天下是翔安侯替我守着的,我想和你一起坐在最高位上,你愿意么?”
    前头说故事的时候明林还听得很认真,甚至在皇帝细数他父亲惨死的那段时心里充满了同情,可后面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当着他的面就开始……开始勾引白怡了呢!而且怎么那么会说!那些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明林看着白怡泛红的眼角,不确定她这是想起来父亲了难过还是听了皇帝的话感动,不管是哪种,反正他都不想看着她哭。
    他想故技重施的再摔次杯子,可手边什么能碰倒的东西都没了。
    心里着急,他想都不想的就打破了皇帝和白怡“含情脉脉”的气氛,“圣上!您不是说要下旨让我还俗嘛!”
    “啊?啊……”皇帝不看白怡了,目光定在明林身上,“是,有这个打算,你怎么想的?”
    “我觉得您这个想法挺好的。”明林重重的点了点头,眼角余光瞥向白怡,心里暗暗着急,“就是不知道太上皇能不能同意?”
    “哼。”提起太上皇,温澈的语气充满了冷漠,“太上皇身体不适,自然不必为这些琐事烦心了,有朕做主就是。”
    想让明林还俗,有许多考量,有那么一半原因是觉得明林在寺里过的清苦,想让他母子、姐弟团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政局考量,年幼的皇子他派了心腹教着伴着送去各个封地当个名义上的郡王,至于三皇子之流只怕是要和太上皇一样好吃好喝的供着,却再也不能出府宅方寸了。而明林,这位一出生就带着贵重命格的仙灵,大将军的外孙,修了十几年佛的出家人,他自己也颇喜欢的这么一个前六皇子,便是他用来表现自己仁政的最好人选。他要让朝臣服气敬重,不靠着暴虐和残杀,他一个人都不杀,就算恨极了那位太上皇他也不会要他的命,比死更难受的是痛苦的活着,这一点儿在他无能为力报仇雪恨的时候深有感触。
    他知道大将军原本是不打算告诉他这些身世的,如果不是他和萧钦玩闹的时候误打误撞的进了别院的暗室,翻出了那块玉佩和诏书,然后又跑去找大将军刨根问底,那他现在或许就是个将军府的二公子,虽是庶出却并没受什么苦,还有个冷面的爹和慈祥的姨娘。
    可惜一切都是天意,命运这东西有时候就是那么寸,被你赶上了真没处说理去。
    就像此刻殿里坐着的这三人,明明身份都是无比尊贵的,可从小都没过上什么正常孩子的生活。
    因为提起了“太上皇”,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僵硬。白怡收拾好了情绪,跪下去跟皇帝谢恩,谢他为自己父亲翻案,也谢他有求娶之心,“恕民女无福消受圣恩,只想安稳度过余生,当不起皇后一位。”
    这答案皇帝早就猜到了,再提一次,一是怕她改了主意愿意再给她次机会,二是……他觉得逗明林好像挺有意思的。
    既然白怡没把她和明林的事说破,皇帝也就顾着她那份颜面没再追问。
    “既然你心意已决,朕也不会强人所难。”皇帝看着明林略显紧张的神情,连日来的烦闷都消散了不少,故意加了一句,“只是这中宫之位一日未决,你就仍有反悔的权力。”
    嗯,吓得小和尚的脚都绷起来了,效果不错。
    从宫里回将军府,明林和白怡一起坐在马车里头,萧钦说京城还不安生,让他们在将军府多呆些日子。
    眼下,白怡还在为皇帝说起的那段故事默默伤感,想到自己的父亲做的那些义举,想着他当年领队周游各国时的风姿,心一痛一痛的。
    明林探着头看她失神的模样,说的话酸溜溜的,“小花姐,你不会是在后悔吧?”
    白怡抬了下眼皮,“后悔没把你踹下车跟着跑?”
    “哼唧。”明林低着头看自己被割破的手指头,往白怡面前一伸,“疼死了。”
    白怡拉着他的手腕看了看,发现那道口子确实挺深,看着心里都哆嗦,她把他的手一扔,“自己找的,你赖谁?”
    “没说赖你。”明林把手收回去,又指着自己衣服上的血迹跟她说,“罚你回去帮我把这件衣服洗了。”
    “罚我?”白怡原本还在忧愁身世,被他这么一搅活心思全跑了,“为什么要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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