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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梦如幻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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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霍仲庭是在说笑,没有因为他的戏谑而恼怒,反而,这句戏谑之言拉近了他俩之间的距离。
  霍仲庭扬缰策马,向北而行。玉清忍不住回望,这些无辜的人,风雨多年之后,血侵大地,只剩累累白骨。
  “别看了,官府的人自会收拾。”霍仲庭道。
  不错,也许等不了多久,她路遇强盗的事情的就会上报朝廷,可是这些强盗来无影,去无踪,朝廷一开始的怒不可遏,也会变得无可奈何,最后不了了之。
  官府的人会来清道,收拾残局,但最多也就是将这些尸体层层叠加,然后付之一炬。
  火,似乎看到了火,正蔓延着袭来,瞬间包围了她,漫天焦味还夹杂着血腥味,充斥着鼻尖、眼睛和嘴,一下子冲到胃中……眼前渐渐发黑。
  睁开双目时,纯白床幔映入眼中,这是哪里?玉清起身,看见红烛之下,逐溪正伏案而睡。秋夜露重,下榻时顺手拿起单衣,披在逐溪的身上,出门而去。
  伏案之人,紧闭的双目,微微颤动,再也无法假寐而眠。
  屋外,静谧的月光,洒在院落,微风拂过,夜凉如水,玉清双臂环抱。
  “醒了?”
  玉清寻音望去,正是霍仲庭,斜倚阑干,右手提壶,似在对月邀饮。
  白日自己晕倒,如此无用,连逐溪都不如,“那个,我白天,是因为……”难道自己晕倒的原因他会不知,何必再去解释,“这是哪里?” 
  “民宅。”霍仲庭淡道。
  知道他不想多说,也不再追问,他既救她,定不会害她,更何况他们早已相识。
  “霍大哥,今天谢谢你,若不是你及时出现,我只怕……”现在想起,都觉后怕。
  “那些人只是劫财,不会伤你。”
  “你怎么知道,”玉清忽然想起什么,“霍大哥,你武功不弱,为何要放过他们?”
  “你舍不得那些钱财?”
  “没有,我只是觉得他们不过十三人,若真的交手,你必不会输。”
  “你怎么知道他们只有十三人?”
  一句话,问的玉清愣在原地。是的,他们不一定只有十三人,他们定是没有想到会遇上霍大哥,所以只来了十三人。如若硬拼,霍大哥即便胜了,那些人决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多带人马卷土重来,到时,别说她的那些嫁妆,就是她和逐溪的性命也是朝不保夕
  “他们还会再来吗?”玉清不解,那些强盗一开始或许并不知道他们所劫车马是何人所有,但看到羽盖仪仗,也该知道鸾舆中的人是谁,杀意既起,怎会留有活口?
  “我既说了,请他们自便,就会言而有信,他们既然称我为朋友,也必不会不守信义。”
  “可是,我和逐溪还活着。”他们信得过霍大哥,可并不代表也信得过她和逐溪。
  “行走江湖,靠的是信义二字。”霍仲庭言语沉静,信义两字说的落地有声,坚定有力。
  玉清心中一震,幡然明白,那些强盗放过她和逐溪,并不是信得过她和逐溪,只是完全相信霍大哥,霍大哥不会出卖他们,也不会让她和逐溪出卖他们。
  “霍大哥请放心,白天我和逐溪都吓晕了,之后的事,全然不知。”
  霍仲庭对玉清微微一笑,目光之中含有赞许之色。
  “霍大哥,明天……”玉清想知道,明天霍大哥是不会与她们同行。
  “我会送你们去朔州。”霍仲庭说道。
  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去朔州,是了,定是逐溪告诉他的。突然间的无话可说,突然间的安静沉默,玉清有些不知所措。
  玉清微抬双眸,望向霍仲庭的侧面,他还记得她么?还记得那个为她送药的小女孩么?他是不是已经忘记她了。
  三年前的一天,她一人去安济河对面的山上采药,看到他正坐在一棵树下,斜倚树身,身旁放着长剑,再看他脸蒙紫巾,衣角却缺了一块。
  “霍大哥,你不记得……”玉清犹豫之后,还是想问问他,可是话还未说完,就被霍仲庭打断了。
  “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霍仲庭淡淡的说道,
  霍仲庭提着酒壶,转身离去,留下玉清一人伫立在庭院之中。
  十天,不短的时间,他就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么?还是她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他的记忆里。
  注目着霍仲庭的背景,直到他的背影与这黑夜融为一色,才发现,这夜,真的很凉。
  

  ☆、携红妆远嫁行千里  遇劫匪玉清逢故人(下)

  天未亮,三人便启程赶路。霍仲庭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马车,玉清与逐溪坐在车里,霍仲庭充作车夫,驱马疾行。三人一路无话,天微暗,马车就进入小镇,找了家客栈入住。
  次日一早,玉清说,听客栈的小二说,镇西有家一品阁,他家的鱼做的堪称一绝,想去尝尝。不等霍仲庭点头同意,转身就走。
  逐溪望了霍仲庭一眼,跟了上去。
  其实这鱼做的一般,还没她做的好吃,更别说与凝香楼王大厨的手艺相比了。
  玉清带着逐溪,晃晃悠悠的闲逛了一天,直到天黑,才回客栈。
  翌日,玉清又说,听客栈的小二说,镇东有家糕点铺,他家的芙蓉糕,负有盛名,既然来了,就不能错过。
  又一次不等霍仲庭点头同意,转身离去,逐溪快步跟上。
  这芙蓉糕做的清香有余,甜而不腻,与香糯紫薯糕不分上下,只是玉清本意不在品尝糕点,随意吃了些,拉着逐溪出了糕点铺,再次晃荡到天黑,回到客栈。
  刚到客房门口,就看见霍仲庭斜倚阑干,一身黑袍,独自饮酒。
  玉清尴尬一笑,“霍大哥还未休息?”
  霍仲庭并未回答,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转身时洒脱的不带轻尘的衣袂,看的玉清的心一点点的下沉,以为他在等她,以为他会有话对她说,可他什么都没说,就这样转身离去。
  第三天,玉清刚要开口,只觉得腰间一麻,侧目望去,霍仲庭已将她腾空抱起,扔进了马车。
  气恼的坐在马车里,玉清细细数着日子,太快了,快的这几日的相处转眼又要成为过去。
  不日,三人来到安乐镇。空荡荡的街道上,马蹄之声,响彻整个小镇。声声踏在玉清的心上,沉重而空寂。
  天上,浓云遮蔽,不见一丝星光。夜色中,只有店前旌旗在影影飘荡,愈发显得马车孤寂飘零,隐隐有些不安,浓浓墨色笼罩的屋檐,影影错错,似有人影窜过,踏着这一片的黑暗,悄然疾速而来,犹如鬼魅,心中愈加不安。
  马儿突然停下,不再前行,只是原地徘徊,低声长嘶,似也有所察觉。
  “是谁?还是上次的强盗么?”玉清忍不住问。
  霍仲庭并未回答,站直身子,双手握剑负后,犹如寒冰的声音飘向墨色的长空,“既然来了,就请现身。”
  话音未落,黑影疾疾而来,七道剑光将马车团团围住,剑锋微转,发出刺目寒芒。
  霍仲庭腾空跃起之际,左手一挥,玉清与逐溪被震回车里;右脚踢出,马匹受惊,怒空长嘶,疾驰突出重围。
  转身回望,剑光缠缠围绕,匹练般划破长空,墨色的天空骤然间如同白日。八道青光,转眼还剩六道,还有两人呢?屋顶之上,似有人影踏壁飞檐而来。
  身子凌空,未等玉清反应,人已被逐溪提起,破窗而出。尚未站定,一声尖啸,有劲风擦过脸庞,玉清知道,刚刚的刹那之间,自己已与死亡擦肩而过。
  一个黑影,近在咫尺的立在面前,玉清如临死渊,一动不动。黑影蓦然倒地,恍惚之间,瞧见黑影颈上似有裂缝,如注喷出的液体,溅在脸上,浓烈的腥味穿入鼻尖,是血。
  黑影倒地之后,一道清丽的背影映入眼中,是逐溪,她的手中还有一片木屑。
  另一黑影轻抖长剑,迅如闪电般的挥出长击,掠至逐溪胸前之际,逐溪侧身跃过,躲避长剑,腰身一转,一道青光划破长空,是柄软剑,剑光忽明忽暗,寒影重重。
  逐溪轻身跃起,手中软剑迎上黑影长剑,翻出层层剑花,缠绕而去,犹如长蛇。疾如旋踵般的身子跃至黑影后侧,软剑挥出,绕到黑影颈上,轻手一抖,剑光消失。
  黑影倒地之后,颈上才有血液疾射喷出,死状与之前的黑影并无二异。
  玉清愣愣的抬眸,望向逐溪,她手中的剑竟如此凌冽。
  身后剑声暴涨,转身望去,五个黑影缠着霍仲庭,步步紧逼,出手狠辣,招招夺命。
  逐溪轻身一跃,婉若游龙的加入战团。霍仲庭与刺客正面交锋,背后空门大开,一人已绕至霍仲庭背后,手上利剑亮出寒光。
  “小心”,玉清惊呼一声,身形跃出,挡在霍仲庭的身后。手中短剑格挡,但终究是功弱力薄,胳膊上生生受了一剑,一阵剧痛传至全身。
  霍仲庭侧身,单手抄起玉清揽入怀中。身后带剑,一招旋风急雨,将刺客的胳膊齐齐砍下。
  刺客惊慌欲择路而逃,却未能逃过逐溪的软剑。软剑的重重光芒,映出五人凄惨的面容。
  玉清躺在霍仲庭的怀里,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心中安稳,对霍仲庭浅浅一笑。
  “你怎么这么傻,”这几人武功虽强,但还不是他的对手,一直未出杀招,只是想试探对方的路数,没想到这几人武功繁杂,一时竟难以试出,倒是差点害了玉清。
  “带我走,离开这里。”玉清气虚犹弱。
  霍仲庭点点头,见马车尚未走远,抱起玉清飞跃的来到马车上,将她轻轻放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现在就走。”
  霍仲庭声音温柔,眼神中万般情绪,痛苦、怜惜、内疚,还有一种玉清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玉清微微点头,贪婪的望着霍仲庭的眼睛,仿佛融在他的眼睛中,变成一个小小的自己。
  马车里,玉清任由逐溪已为她包扎伤口,不叫疼,也不喊痛,只是淡淡的看着逐溪。
  听着自己的声音,幽幽中带着绝望,清晰的传到自己的耳中,“我若逆了相爷的意思,你是不是就会用你腰间的软剑,将我一剑封喉?”
  逐溪面无表情,只是为玉清包扎伤口的手微微一颤。
  逐溪虽没有回答,却是已有答案,这就是她的爹。凄凉一笑,泪水滑落,不想在逐溪面前流泪,可是抑制不住心中的酸楚,那彻骨的寒冷瞬间席卷全身,原来爹早就抛弃了自己。 
  难怪不让墨雪跟来,却让逐溪作为陪嫁丫头。临行前日,爹在书房中曾与她说过,让她好生照看常山王,她答应了,爹所谓的照看就是监视,只是没想到自己也成了被监视的人。爹不放心她,便派逐溪监视她,若顺他的意便罢,若不顺他的意,她的后果也就是一枚棋子应有的下场。
  虎毒尚且不食子,爹就这么不在意她的生死么?他不是爹,他只是一个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相爷。
  马车已破,入秋的凉风,随着马匹的狂奔,飕飕的灌入车中,玉清一个冷颤。
  一路的奔波,瘦弱的马再也承受着不住跋涉,在天空的边际泛出第一缕白光之时,默然倒地。三人没有了马车,只能疾步前行,一刻不敢停留。
  正午的秋阳,从山顶直射下来。玉清再也抬不动脚步,顺势瘫坐在地上,能躺下来真好,真想好好休息一下。
  “玉清,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朔州了。”霍仲庭心疼的看着玉清。
  半躺在霍仲庭的臂弯中,只觉四肢无力,喉咙发干,疼痛欲裂,“我实在没力气了……霍大哥你走吧你与逐溪快走……这些人不是上次的强盗,要杀的是我,不是你们,你么快走……”
  “别说傻话,我们一起走。”霍仲庭的话音坚定也温柔,不等玉清反驳,横着将玉清抱起疾奔。
  山间有风吹来,渐行渐狂,狂风卷着浓云,遮住了秋阳,天空顿时暗了下来,只觉黑云压顶,干燥的空中有了湿意,似要下雨。
  霍仲庭看着山顶,停下了脚步,将玉清放下,揽在怀里。
  他没有走官路,也没有抄近路,而是绕了个弯,走了更远的路,偏离了朔州的方向,本想着到前面的镇子就会有兄弟接应,没想到对手的速度如此之快。
  该来的,还是来了。山里的气温骤降,玉清不由自主的紧贴着霍仲庭的怀里,脸上似有水珠,下雨了,瞬间,倾盆而泻。
  远处,绰绰黑影,鬼魅而至,亮出青光冷剑,剑上寒芒,急欲噬饮人血。
  霍仲庭反手将玉清推向逐溪,厉声道,“快走。”
  逐溪点头,拉着玉清的胳膊就走。
  玉清回望,见霍仲庭武动的身姿越来越远,胸口猛地抽紧,一口鲜血喷出,裙幅之斑斑猩红。
  逐溪见状,轻提玉清,用力奔出,未及数丈,忽然停下。玉清抬眸向前望去,远处黑影如同铁水压近,马蹄声清晰传来,渐渐压过暴雨之声,响彻山谷。
  面对死亡的来临,玉清反而镇定,淡淡笑望着霍仲庭的背影,视线模糊,不知是泪还是雨,慢慢的阖上双眼。
  只是隐约中,有一个轩朗的声音传来,“卑职救驾来迟,请王妃恕罪。”
  

  ☆、霍仲庭心中念伊人  胡雨清无奈嫁高演(上)

  安济河对面的山中,玉清四处寻找,见霍大哥正立在一颗参天大树下,心中雀跃,跑步奔去,刚要靠近,霍大哥突然消失。不远处,见霍大哥依旧立于树下,一颗心才回到原处。方跑过去,霍大哥又消失了。出现消失,如此反复,玉清彻底慌乱。循着霍大哥出现的踪迹,一直向山顶跑去,见霍大哥立在悬崖边上。玉清扯着嗓子叫霍大哥,可是他好像听不见,纵身跃下。飞奔过去,却连衣角都未能抓住。心神俱裂,俯身望去,一片血光冲目而来。
  “霍大哥——,”玉清猛地惊醒,看着自己的手悬在半空,才知道是一场噩梦。环顾房间,清淡雅致,不像是客栈,“逐溪,这是哪里?” 
  “我们回到了安乐镇,这是所空宅子。” 
  “外面是何人?”既然是空宅子,门外怎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是侍卫,”逐溪回道,“王爷派了元将军前来接应。”
  “霍大哥呢?他,他还好吗”玉清心惊的等着逐溪的回答。
  “他在隔壁的屋中休息。”逐溪淡道。
  休息是何意?玉清狐疑,挣扎着起身下床。行至门口时,却听到逐溪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小姐做任何决定,都先考虑一下落雪轩的人。” 
  玉清面色僵住,霍然回眸,迎上逐溪冷冷目光。原来爹说会好好照顾娘,是这个意思。心中凄凉,冷冷道,“多谢提醒。”
  隔壁屋中,霍仲庭正躺在榻上,呼吸有律,玉清稍感安心。烛光幽明,映着霍仲庭的面容。
  三年前,他教她武功,赠她短剑,恍惚间,当日的情形历历在目。
  右袖中的短剑,剑鞘上镶的玉石冰冷的寒凉,在触碰到指尖的一刹那传遍全身,玉清瞬间镇定了许多。
  从左袖中掏出丝帕,一只鲛绡丝帕。丝帕的一角绣着兰花的廓形,这是白日被他揽在怀中时,鲛绡丝帕从他怀中滑出,还未落地,就被她紧紧的握在手中。
  鲛绡入水不濡,大姐最爱用这种鲛绡做丝帕。大姐曾说,鲛绡薄如蝉翼,难以绣出花色,仅能绣出轮廓,大姐独爱兰花,常常将兰花绣在丝帕上。这,应该是大姐的丝帕。
  愣愣的看着兰花,饶是轮廓,却已将兰花风骨绣出,花儿似随风摇曳,孤冷而清高。不得不佩服,大姐的女红真好。 
  将丝帕叠好,放入霍大哥的怀中,心中阵阵抽痛——原来他心中早有伊人。
  屋外,似有冷风拂过。耳边有声音传来,沉稳有力,“王妃。”
  玉清望去,行礼之人,头盔白羽,甲胄重剑,轩宇俊朗,眉宇间与霍大哥竟有些肖似,声音似曾熟悉——此人应该就是逐溪所说的元将军。
  “霍公子伤势如何?”
  “皮外伤,只是刺客剑上淬毒,现已服下解药,已无大碍,”
  上一次的刺客剑上并未淬毒,是因为他们没想到霍大哥武功高强,也没想到逐溪会深藏不露,这次,定是要置她们三人于死地,“可查出刺客的来历?”
  “刺客全部自杀身亡。”元仲廉几许无奈。
  “幕后之人一心想要我死,无非是想陷王爷不忠。”她是皇上赐婚,若在朔州附近遇刺身亡,常山王决不能置身事外,即便皇上有意偏袒,太后也会大做文章。
  元仲廉目中的佩服之色一闪而过,“卑职会将此事禀告王爷。”
  “霍公子何时能醒?”
  “大夫说,明日辰时,定能苏醒。” 
  玉清深深呼吸,“明日一早……启程。”她先离开,也省了道别之苦。霍大哥若是醒了,自有他的去处。
  翌日一早,启程赶路,路过霍仲庭屋子时,脚下踌躇片刻,终抬步而去,未再看霍仲庭一眼。
  身体尚在恢复之中,经不起颠簸,便放慢了行程,遇到镇子,就歇了下来。伫立窗前,淡淡的月华中似乎映出了霍仲庭棱角如削的脸庞。
  怎么也没想到,再遇霍大哥是在她远嫁的路上,他突然出现,救她于危难。紫色长袍,身形挺拔,舞剑时的洒脱不羁,依旧是当年的风采;若硬说有何不同,就是他现在好酒成性。
  大姐与他是何时相遇,是在她之前,还是在她之后,他们又是怎样的相遇?以至于他对她念念不忘,将丝帕珍藏怀中。
  那鲛绡丝帕,从颜色和针脚看,显然已是旧物。丝帕是他们的定情之物么?如果是,大姐远嫁华山王,心中可有遗憾?
  年初时,曾有算命之人说大姐今年红鸾星动,将遇良人。华山王可是大姐的良人,还是大姐已经错过了她的良人?
  “娘娘,该休息了。”
  玉清回神,走至床边宽衣之时,耳边疾风劲啸,一人影从眼前飘过,正是霍仲庭,手持长剑,直指逐溪。
  逐溪疾步后退,侧身躲避之际,腰间软剑已出,反身格挡。
  屋外月华敛收,屋内烛光星冷。一个剑作蛇影,一个一剑光寒。霍仲庭来势汹汹,剑光翻卷而来,步步紧逼,逐溪节节败退,慌乱中已落下风。
  逐溪的武功到底远远不及霍大哥。七八个回合之后,霍仲庭似想速战速决,一道剑光,匹练般裂空砍下。
  “不要”玉清惊呼,身子已飘然挡在了逐溪前面。
  霍仲庭大惊,猛地的收剑,因无法全然收回,侧手一挥,剑身滑过桌上莹白花瓶,击入墙中,没入墙里大半。花瓶上一道齐整的裂缝隐现出来,片刻之后,上半截悄然落地。
  屋外,有数十脚步急促而来,“王妃,发生什么事情?”
  “没事,本宫只是不小心打碎了花瓶,都退下吧。”玉清强作镇定。
  屋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全部消失,玉清侧首对逐溪道,“你先出去吧,我与霍公子有话要说。”
  逐溪望了一眼玉清,微微点头,清扫完地上的花瓶碎片,退出屋子。
  霍仲庭走到墙边,轻描淡写间已将剑从墙中拔出。反手,剑光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还入鞘中,“不杀她,你会后悔。” 
  “霍大哥,谢谢你,”父亲将逐溪派来,看来对常山王的顾忌颇深,“因我而死的人已经太多。”
  “话不多说,你现在就跟我走。”
  霍仲庭上前拉着玉清的手,就要向窗口走去。
  玉清用力挣脱了霍仲庭的手,眼底光芒掠过,渐渐流出一滩清碧,轻轻摇头,“我不走”。
  “你不走?为什么?”
  信手拂过还剩半截的花瓶,缓缓走到梳妆台前,铜镜里出现了一张清丽无方的脸,只是略显憔悴,“我为什么要走?又为什么要跟你走?”
  “玉清,我是霍仲庭。”霍仲庭急切道。
  “霍仲庭是谁?”玉清淡道。
  “你不记得了么?”霍仲庭难以置信的看着玉清,“三年前,安济河对面的山里,你为我送过药,我教你武功,这些,你真不记得了么?”
  “三年前,安济河对面的山里,我的确为一个人送过药。只是三年了,你若不提,我倒真的想不起来了。”
  怎会不记得,三年前的事情就像刚刚发生过,一切的一切都那么清晰。清晰的记得那天天空那么蓝,她一人去安济河对面的山上采药,看到他正坐在一棵树下。那棵大树那么挺拔,树上枝叶茂盛,清风拂过,一片树叶正巧落在了他的头发上。
  他斜倚树身,身旁放着长剑,脸蒙紫巾,衣角却缺了一块,艰难一笑,“小姑娘,我教你武功,你给我采药如何?”
  她欣然答应,每天为他送药。采药时手被划破,他送了一柄短剑,她一直珍藏到现在。他教她一套轻盈的剑法,可是她素来对武功并无太多兴趣。每次练功时,她总是敷衍了事。
  喜欢他用碗筷奏出乐曲,一次见他用树叶吹曲,她也要学,折下一片叶子就吹,涨的满脸通红,口沫横飞,可是怎么也吹不出声音。
  她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怕暴露行踪,他还威胁她,说遇到他的事情不可对任何人说起,否则性命不保。她甚是不屑的睥睨了他一眼,太小看她了,她可是信守承诺的人。
  十天之后,他不辞而别,未留只言片语。他走之后,她反而偷偷的勤习剑法,不为提高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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