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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梦如幻影-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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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雪居,这名字倒是好听。”梅汐道。
  “含雪居不过是个等死的地方。住在里面的都是白发宫女,倒数着自己剩余的日子,”玉清轻叹,“周国人质在□□皇帝的眼里,只是一个形式。只怕没过多久,□□皇帝就忘了她们的存在,高演都从未跟我提过此事,可见高演未必知道此事。两国交战,驰骋沙场,显的是男儿本色,较量的是计谋战术,行兵布阵,□□皇帝不屑于如此行径。”
  “不对,”梅汐道,“阎姬既然是高湛牵制宇文护的一枚棋子,高湛不会放过阎姬。高湛既能以此与宇文护做交易,又怎会不知道阎姬居住含雪居。” 
  “据说,阎姬住在含雪居已经多年,高湛若是知道应该不会不闻不问。”冷冽也开始疑惑。
  玉清淡笑,“不闻不问,是因为他不想打草惊蛇,宇文护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娘会和白发宫女住在一起。”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冷冽道,“高湛暗中一定会派人看守。”
  “偷梁换柱,”玉清盯着画中的老妇人,“只要含雪居中的宫女不少,相信高湛一时间不会发现。”
  “我明白,”冷冽佩服的望向娘娘,“只要出了皇城,高湛就很难找到他们。”
  “这件事,你亲自去办。”
  “是,”冷冽领命,目光顿了顿。
  “你是不是还有事?”玉清知道,冷冽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
  “文宣皇后出事了?”冷冽蹙起眉。
  “李娥?”玉清望向冷冽,自高殷迁居后,李娥深居后宫,不问世事,若不是冷冽提起,她早已忘记了这个人,“她能出什么事?”
  “是高湛……奸污了文宣皇后。”冷冽一脸的鄙夷。
  “什么?!”玉清震惊,“高湛竟然做出如此卑劣之事,禽兽不如。”
  “文宣皇后诞下一女,只是没多久就死了,说是被文宣皇后亲手勒死的。”
  “这等屈辱,她怎能受得住!”玉清微阖双目,脑中浮现那个温柔娴淑的女子,若非当年逼宫,她也许不会落到如此境地,“她现在人在何处?”
  “还在宫里,”冷冽思虑片刻,“据说高湛知道是文宣皇后杀了女儿,随即行鞭笞之刑,将文宣皇后打的血肉模糊,还令人将她装进绢袋,弃之沟渠,幸好有宫女将她救起。”
  “当年我本想让李娥随高殷一同前往泉城,出于私心,将李娥留在了皇宫作为人质,没想到却害了她。若是李娥去了泉城,也会死,只是断不会受这般屈辱,”玉清满腹愧疚,“想尽办法,带她出宫。” 
  “是,”冷冽应道,片刻之后,想起一事,“高湛最近常去撷玉坊,卑职原以为高湛知道了撷玉坊的底细,现在看来高湛只是去玩乐。”
  “还是小心为上,能避则避,生意照做。高湛如此喜欢女色,就送进宫去。”玉清说道,撷玉坊已被她买下,用来收集消息。
  “卑职明白,”冷冽说道,“马掌柜已经回朔州了。”
  闻言,玉清点点头,“不要露了身份,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做。”
  “娘娘放心,马掌柜一直未以真实身份示人。”
  “那就好,”玉清卷起画,放入盒中,“高湛知道高演有私产,但一直不清楚有多少,所以最初几年,各个行业,他都细细盘查。如今都七八年过去了,天下太平,没有战事,他又沉迷女色,自不会再紧追不放。你去告诉马掌柜,之前放弃的铁矿,现在可以慢慢收回来了。”
  她失去的,她要全部收回来。
  

  ☆、李皇后谈笑定亲家  元玉清良策诛萨保

  又是一年梨花飞雪,披拂香径。
  廊檐下,玉清和李幼蓉出神的看着梨树下的几个孩子。
  “一日日盼着他们长大,却不想他们带走的是自己的日子。”李幼蓉笑言感叹。
  玉清抿唇一笑,注目着溪儿身边的女孩子,“她就是柱国公杨坚的长女,杨丽华?”
  “嗯,旁边是她的弟弟,杨勇,”李幼蓉点点头,注目着杨丽华,“此女个性温和,我很喜欢。”
  “依我看,你是有私心。”玉清打趣道。
  “如你所言,我确有私心,”李幼蓉笑道,“我想让她成为我的长媳,你觉得如何?”
  “你是不是想的太远了?”
  “一点都不远,我心里还惦记着溪儿,若是她也能成为我的儿媳,我这一生就心满意足了,”李幼蓉看着溪儿和宇文赞,“与其将溪儿嫁给别人,你我都不放心,不如嫁给赞儿,你也放心些。”
  玉清知道李幼蓉一直未能打开心结,处处为溪儿着想,“溪儿若是同意,我没有意见。”李幼蓉的两个儿子中,她也比较喜欢宇文赞,沉稳聪敏,知节有礼。
  “你们在聊什么?”宇文邕一身常服走了进来,摆摆手,免了众人的礼。
  李幼蓉望向宇文邕,复又朝溪儿和赞儿望去,笑道“臣妾想同玉清结为儿女亲家,不知皇上以下如何?”
  “这是好事,朕自然赞成。”宇文邕清冷的脸上露出温和,方才的棱角分明在进入玉安宫后,就已被梨花抚平。
  几个孩子见皇上来了,安静了许多。只有溪儿,仍旧玩着手中的纸鸢,走了过来,欠身行礼,“纸鸢做好了,皇上,皇后一起去放纸鸢吧,姑姑你也一起去好不好?”
  溪儿的话一出,立在一旁的几个孩子面色各异。杨丽华诧异的看向溪儿,断断想不到她会如此胆大。杨勇神色如常,不见喜怒。宇文赟努努嘴,对溪儿很是不满,烦躁的看了一眼溪儿,似乎在怨她多事。倒是一旁的宇文赞,泰然自若,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像似对溪儿的不自量力已司空见惯。
  宇文邕淡淡一笑,尚要开口,李幼蓉已经站了起来,“本宫陪你们一起去如何?”
  “这里地方太小,去御花园放吧。”李幼蓉拉起溪儿的手,带着几个孩子转身离开。她心里明白,宇文邕每次来只想与玉清单独待一会儿。
  玉清看着李幼蓉的背影,叹道,“其实她无需如此,她不欠任何人,尤其不欠我。八年前东征岐国,为高殷报仇,她没有做错,换作是我,也会这么做。” 
  宇文邕看向远处即将消失的倩丽身影,半垂双目。李幼蓉看似沉静少语,却是一个玲珑剔透的人,知道他喜欢玉清,常来玉安宫,所以她每次来玉安宫时,尽量避开他。
  这些年来,她照顾他的起居,却从不问他每日都干些什么,除非他愿意讲。她总是安静的立在他身旁一步之遥的地方。他知道她清楚一步之内的地方不属于她,他给不了她,所以他更敬重她。有时,他也会想,当年若是没有先遇到玉清,也许,他会深爱她。
  宇文邕拂袍坐下,斜晖透过碧纱窗,匀匀洒落肩上,更显肃穆。端起迎蓝新沏的茶,呷了一口,正要说话,却见冷冽走了进来。
  “事情办的如何?”玉清问道。
  冷冽向皇上行礼,起身后面向玉清,“人在进京的路上。”
  宇文邕明白,在冷冽的心中,主子只有高演和玉清,所以对冷冽的举动不以为意,“何时能到?”
  “不出意外,后日上午能到。”冷冽回道。
  “四哥打算如何安排阎姬?”玉清望向宇文邕。
  没想到冷冽的办事效力如此之快,宇文邕深深回望玉清,“看来你已经想好了去处。”
  “宫里人多口杂,难免走漏风声,不如先将人安置在城外。”
  “然后呢?”宇文邕嘴角勾出笑意,笑的颇有深意,“你心里是不是有了全盘的计划?”
  “皇上当真英明,什么都瞒不过你,”玉清笑道,“我是有计划,不过也只是计划而已,一切还要依赖皇上。”
  “说!”宇文邕目光直视。
  “宇文护陷害忠良,诛锄异己,狼子野心已是众人皆知,”对于宇文邕的咄咄的目光,玉清毫不回避,语气坚毅,“四哥何不借此机会除掉他。”
  宇文邕目光骤顿,知道她会说这件事,但此时此刻听到她说出来,难免激动。宇文护手握兵权,把持半壁江山,如芒在背;这些年,若不是他战战兢兢,谨言慎行,只怕与两位皇兄的下场一样,死在他的手中,“如何除之?”
  “若在宫外,必然顾忌他的兵权,不如骗他入宫。”
  “宫中?”宇文邕双眉微蹙,“宇文邕武功极高,而且,孝闵帝曾许他不脱鞋袜佩剑入宫,所以时至今日,朝堂之上只有他佩带兵器。”
  “阎姬似乎很怕兵器。”立在一旁的冷冽淡淡开口。
  “这就好办了,”玉清淡笑,流波生辉,“现在要紧的是,四哥身边何人可用?”
  “宇文直是我同胞弟弟,自然可用,”宇文邕沉思片刻,“王轨、宇文神举和宇文孝伯,还有长孙觅都是心腹之人。”
  “宇文护之子柱国谭国公宇文会、大将军莒国公宇文至、崇业公宇文静、正平公宇文乾嘉,以及宇文乾基、宇文乾光、宇文乾蔚、宇文乾祖、宇文乾威等人都是宇文护的心腹,宇文一族中大半族人都归附了宇文护,”玉清伸手扶向案几,目光暗淡,“还有柱国侯龙恩,大将军万寿、刘勇,中外府司录尹公正、袁杰、膳部下大夫李安等人皆与宇文护结党。”
  “朝堂上一半以上的臣工都是宇文护的人,”宇文邕双眉紧锁,玉清担心的事,也是他所担心的事,他与宇文护势力悬殊,想要扳倒宇文护谈何容易!事成便罢,若是事败,他就会成为下一个宇文觉。
  “杨坚也是个人才,虽为八大柱国将军,却一直受宇文护排挤,倒是可以收为我用,”宇文邕说道,剩下的臣工只知道低头拿俸禄,“何况,他与宇文护本就有仇。”
  “有仇?”玉清问道。
  “杨坚的岳父独孤信早年与宇文护一起跟随先皇东征西讨,打下江山,很受先皇器重,与宇文护同列八大柱国将军,官拜大司马。先皇驾崩时,因诸子年幼,宇文护又曾屡立战功,逐遗命宇文护摄政。宇文护独揽朝政之后,专横跋扈,铲除异己,王公大臣甚为不满,以赵贵为尤,”宇文邕回忆道,“赵贵是朝中元老,战绩赫赫,深孚众望。自宇文护摄政后,地位大不如前,便有了除去宇文护之念。赵贵势单力薄,于是想到了独孤信。此时的独孤信被宇文护排挤已久,心中也是不满,因此,两人一拍即合。没想到此事被宇文盛探知,告诉了宇文护。”
  宇文邕顿了顿,继续道,“宇文护早就想除去赵贵,一直没找到理由,此事正好给了他一个借口。次日,趁赵贵上朝之际,便将他抓了起来,以阴相假署,图危社稷的谋反罪名,杀害赵贵。涉案之人皆满门抄斩,其中不乏叱奴太后的族亲叱奴兴,唯独孤信除外。宇文护之所以放过独孤信,是因独孤信名望素重,仅免去其官爵,不过这只是宇文护的权宜之计,月后,御赐毒酒,逼独孤信自尽于家中。”
  玉清没想到杨坚与宇文护竟有这么一段恩怨,忧虑道,“杨坚虽与宇文护有仇,但这些年来,一直保持中立,想要拉拢他只怕没那么简单。” 
  “简单,”宇文邕清冷的嘴角勾出弧度,更加阴冷,“让他的女儿和儿子在宫中多住些日子便是。”
  玉清抿唇一笑,轻轻摇头。
  “你笑什么?”宇文邕微有诧异,定目望向玉清。
  “我只是觉得此非上策。”
  “你有更好的计策?”
  “我方才见赟儿与杨丽华在一起玩耍,觉得两个倒是挺般配的,”玉清笑望宇文邕,“你觉得如何?”
  “赟儿?”宇文邕赞许的看向玉清,“你是想说,赟儿身为嫡长子,再过几年,就会被立为储君。杨丽华若是嫁给赟儿,便是太子妃,以后便是大周国的国母。”
  “以太子妃位许之,杨坚应该没有反对的理由,”玉清笑道,“更何况,皇后心中的长媳也意属杨丽华。”
  “确实是好主意,”宇文邕激赏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玉清的脸上,“若是我没说错,你应该想好对付宇文护的日子。”
  “过段时日宇文护从同州回来,四哥不如设下家宴,为宇文护接风,”玉清微笑的看向宇文邕,“其实四哥也已想到,只不过非要我说出来。”
  宇文邕点头一笑,“以家宴为由,让他们母子相见,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只是时间不多了。”
  “所以四哥要抓紧安排。”
  “行,我这就去。”说完,宇文邕对玉清深深一笑,起身离去,步伐从容。
  见宇文邕消失在玉安宫,玉清才问出一直想问的事,“李皇后也一起来了么?”
  冷冽顿了顿,“李皇后不愿意来,留在了妙胜寺,说是从此吃斋礼佛,长伴青灯。”
  “出家了?!”玉清心中骤酸,李娥明知侄女李幼蓉贵为周国皇后,却不肯前来,定是心灰意冷,“你让梅汐前往妙胜寺一趟,以皇后的名义,捐点香油钱。”
  “多少?”冷冽明白娘娘一直觉得愧对文宣皇后和周国皇后,这香油必不是小数字,静静的立在一旁,等待娘娘示下。
  玉清沉默良久,言语低沉,“一万两。”
  

  ☆、见家母萨保解佩剑  听酒诰玉清诛仇人(上)

  迎蓝为娘娘理好披帛,“娘娘,你今日非去不可么?”
  梅汐问道,“娘娘为何不去?”
  “今日宇文护也在,”迎蓝想到那年娘娘被宇文护劫去,仍是心有余悸,“今日是皇上家宴,娘娘虽在皇宫,可算不得是皇上的家人,不去有何不可。”
  “太后派人来请,娘娘能不去么。”梅汐笑道,知道迎蓝不明其中原因。
  “放心吧,宇文护不敢拿我怎么样。”玉清笑道,明白迎蓝是在为自己担心。
  玉清携梅汐步入殿内,俯身向太后、皇上和皇后行礼,转身向宇文护行礼,“见过宇文大人。”
  宇文护似乎没听到,捧起羽觞向太后敬酒。
  宇文邕见玉清立在殿中,众人讥讽的目光毫不吝啬的投射在她身上,孤立无援如处在深渊,心中钝痛,却又无可奈何。
  宇文护面向太后,与之交谈,目光却瞥向御案后的宇文邕,与宇文邕阴寒的目光交锋一视。宇文护瞬间敛去狠戾和嚣张,只留谦逊和压抑不住的得意看向太后。
  玉清抬眸,看到宇文护眼角余光中的轻蔑,转眸触上宇文邕怜惜且愤怒的目光。玉清微微摇头,淡淡一笑。
  “三哥,酒等一会再喝也不迟,”虽见到玉清摇头,宇文邕还是忍不住开口,散去阴寒,言语轻缓的提醒道,“别让人一直这么站着。”
  宇文护霍然转身,惊讶的看着一旁的玉清,似乎刚刚发现,“在下方才与太后相谈甚欢,竟没有注意……失礼,失礼,只是,在下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宇文邕顿眸看向玉清。宇文护的话直中要害,玉清此时该以何身份示人?李幼蓉忧虑的看向玉清,复又看向皇上,不觉手握成拳,暗暗攥紧袖袍。
  玉清自然明白宇文护是故意刁难,怎么称呼?高演虽已去世,她也逃出齐国,除去荣耀,没有尊衔,但她始终都是高演的妻子,高夫人。
  玉清正要开口回话,门口闪进一个身影,锦衣华服,蹁跹而至。抬眸望去,正是齐炀王宇文直。
  宇文直欠身行礼后,“臣弟见过皇上。”
  宇文邕挥手免去宇文直的礼,“都是自家人,坐吧。”
  “谢皇上,”宇文直从容身影自是闲雅,走到玉清身边,悠然颔首,不见一丝情绪的脸上,却是透着暖意,看向宇文邕,复又望向玉清,“臣弟听闻皇上封了一位荣国夫人,应是夫人您了。”
  玉清望向宇文直,抿唇微动,宇文直一句话定了她的身份。荣国夫人,位居一品,瞬间与宇文护平起平坐。她是不是该感激宇文直,如此帮她解围,可是心里明明很排斥这个封号。
  宇文邕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双眉一簇即消,“不错,正是她。”
  宇文邕顿滞的目光没能逃过李幼蓉的双眼,李幼蓉伸手放在宇文邕的手背上轻轻一握。目光看向玉清,无奈而笑,脸上依旧温雅,声音依旧婉转,“给荣国夫人赐座。”
  玉清的位置很快被移到宇文护的对面,心中却无法释然。
  “一个封号而已,你何必如此执着。”宇文直低语后,闲适一笑,面向众人,并未看她。
  玉清转眸看向他的侧脸,心中错愕。到底是宇文直,看似玩世不恭,浪荡不羁,却能一语惊人。不错,这只是一个封号而已,岂能牵绊住她,低语道,“五哥说的极是,妹妹不如五哥洒然。”
  宇文直得意一笑,跨步走到太后身边,依偎坐下,目光鄙夷的扫过宇文护,唇边一抹笑轻蔑可见。优雅伸手,拿起一颗葡萄,去皮后放入太后的口中,对太后灿烂而笑。
  宇文护悻悻然拂袍坐下,目中嘲讽的盯着玉清,“皇上不是说今日只是家宴么?”
  太后目光含笑,一丝威严淡淡流出,“是哀家派人去请的荣国夫人,她是皇后的亲友,也算是家人。”
  宇文护放下羽觞,抚掌大笑,“太后说的是,论起来,荣国夫人算是皇后娘娘的长辈,确实算不得外人。”
  宇文邕面色僵住,长辈两个字一直是他的忌讳,狠咬牙根,袍袖里的拳头青筋毕露。目光移向玉清,见玉清半垂头,淡然如常,似对宇文护的话置若罔闻,心中蓦然失落。
  太后目光环顾众人后,回落在宇文直的脸上,岔开话题,“宪儿,最近都忙些什么?也不见你进宫给哀家请安。”
  宇文直慵懒的斜着身子,吃着葡萄,漫不经心道,“看书呢?”
  “哦,我儿何时变得这么用功了?”太后双目含笑,甚是诧异。 
  “也没什么,前些日子皇上让儿臣多学学治国安邦之道,儿臣思来想去,只有重用贤臣,见贤思齐,除去奸佞,才能使天下太平,苍生安宁。”
  “我儿说的有理,”太后点头,目光不露痕迹的扫过宇文护,“看来,这些日子你也学到了不少东西,说说看,古往今来,你都知道了哪些贤臣?”
  “不知道,”宇文直说的理所当然,依旧剥着葡萄,“汉人的书太多,儿臣看不过来。”
  一句话说的众人摇头叹笑,玉清心中暗笑,难怪他的字写的如此惊世骇俗。
  李幼蓉忍不住问道,“那你说看书都看了什么?”
  “哦,”听皇后这么问,宇文直来了精神,“臣弟知道了庆父、赵高、梁冀、董卓,还有……”
  “等一下,”李幼蓉顿了顿,疑惑的看着他,“这些可都是奸臣,你方才不是说见贤思齐么?”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所以臣弟先要了解奸臣是什么样的,才能加以防范,倘若遇到这种人,臣弟也能有应对之策。”宇文直的目光如锥般的射向宇文护,不加掩饰,毫不示弱。
  宇文直的声音落下,再无声音响起,殿内安静的诡异。众人盯着自己的羽觞,余光却不由人的飘向宇文护。宇文邕和玉清倒是神态如常。宇文直端起羽觞,敬向宇文邕,复又转身向玉清敬去。三人举杯饮下,不置一言,目光交视中,所有言语都似已心领神会。
  宇文护双目狠戾噬血,凶光毕现,盯向宇文直,牙根错错直响。
  “今日家宴,不说这些,”宇文邕目光掠向宇文护,打圆场,“三哥,最近可有伯母的消息。”
  “没有,”无端提起家母,宇文护流露出警惕之色。高湛只跟他说过母亲安在,不说其他,“又过了这么些年,都不知道她老人家可安好,是否在还活着,每每想到这些,心中悲痛不已。”
  宇文邕不露痕迹的看了一眼玉清,见玉清双目微阖,对着宇文护说道,“朕近日截下一封书信,上面落款是伯母的名字。朕未见过伯母的字,也不知道真假,你自己看看,是否是真的?”
  宇文邕取出书信,让太监何泉递给了宇文护。
  宇文护拆开信函,双手颤抖,字字细读,渐渐读出声来,“天地隔塞,子母异所,近三十载,存亡断绝,肝肠之痛,不能自胜。想汝悲思之怀,复何可处。吾自念十九入汝家,今已六十矣。既逢丧乱,备尝艰阻。恒冀汝等长成,得见一日安乐。何期罪衅深重,存没分离。吾凡生汝辈三男三女,今日目下,不睹一人……”
  玉清早已看过此信,下面一段说的阎姬曾携子逃难的事,还有宇文护小时候念书时,伙同同学四人,想谋害老师,被阎姬痛打的事。
  “禽兽草木,母子相依,吾有何罪,与汝分离。今复何福,还望见汝。言此悲喜,死而更苏世间所有,求皆可得,母子异国,何处可求。假汝贵极王公,富过山海;有一老母,六十之年,飘然千里,死亡旦夕,不得一朝暂见,不得一日同处,寒不得汝衣,饥不得汝食,汝虽穷荣极盛,光耀世间,汝何用为?于吾何益?……”宇文护数度哽咽,眼角犹见泪光。
  玉清微微蹙眉,这封信应是高湛登基前就写好了,高湛定是答应阎姬,放她回周国,阎姬信以为真,才道“今复何福,还望见汝。”
  “三哥,三哥,”宇文邕唤道,“可真是伯母家书?”
  宇文护点头,难掩悲痛,面向太后,“天下大乱,遭遇灾祸,微臣与家母分别已有三十年。为人子者,从小即知母亲养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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