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终有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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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着李秋摇了摇头，“关你什么事。”
　　即使没有今天这件事，叶堔总要找别的机会折磨她的，就像他说的，这是她欠他的。
　　顾颖闭了闭眼，原本以为已经将眼泪在那一场‘激’烈的碰撞撕扯中流干了，没想到，一闭眼，却还是有一片温热留下来。
　　“秋秋，我想回家。”
　　她只想回家。
　　“好，我们回家。”
　　李秋抹干了眼泪，将她扶到沙发上，然后将地上的衣服一一捡起来，拿给她：“阿颖，把衣服穿上，穿上我们回家。”
　　一路上的目光很多，顾颖闭着眼睛靠在李秋的身上，她知道那些人在说她什么，无非就是‘女’表子还想立贞洁牌坊。
　　一旁的李秋却是听不得，顾颖知道她‘性’格，她拉了拉她的衣袖，阻止她将话说出口。
　　顾颖这样都是李秋害得，听到那些‘女’表那样说，她听不过去，她想反驳，却感觉到一声不吭的顾颖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袖。
　　“秋秋，我只想回家。”
　　顾颖看着李秋，说得有气无力。
　　她一句话，李秋心就软了，抿着‘唇’将那些冷嘲热讽的人挨个瞪了一眼，扶着顾颖走向夜‘色’的后‘门’。
　　后背靠上车座背的时候顾颖忍不住皱了皱眉，她几乎要忘了，后背被那玻璃扎了一身。
　　微微看了看一旁的李秋，她终归没有说出来，她知道，她已经够自责了，她不想再让她难受。
　　这个世界上，唯一紧张她的人，就只有李秋和父亲了。
　　车子缓缓地启动了起来，车窗外的灯景幻幻灭灭。
　　车窗倒影出来的自己一脸的泪水。
　　从五年前公司破产、父亲瘫痪的那一刻起，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脆弱地哭过了。
　　她忍了那么久，却依旧比不过叶堔厉害，将她所有的尊严和骄傲都踩在地下，没有伤她分毫，却足够让她将近崩溃。
　　时间真的是神奇，好像一眨眼，七年就过去了，而她安隅了那么久的日子，好像已经到头了。
　　车子停了下来，廉价的住房区就连路灯都没有。
　　李秋说要留下来陪她，可是顾颖不想让自己所有的狼狈和不堪都让她看到。
　　暗红‘色’的计程车载着李秋走了，她站在原地，夏天的晚风吹过来，还带着粘稠的暖意。
　　那条路她走了很多次，肮脏和恶臭，A市穷人聚集的地方。
　　她不再是那个甩甩手就能够拿出几十万的大小姐了，她顾颖现在不过是一个为了每个月一万多的医疗费而奔‘波’劳累的穷人而已。
　　‘门’口站了一个人，顾颖心下一惊，对方却先她一步开口：“阿颖。”
　　她稍稍松了口气，是莫仁。
　　“你怎么来了？”
　　莫仁看着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了一句：“没事，我就是看看你回来没有。”
　　她点了点头：“恩，不晚了，你回去吧。”
　　她知道莫仁来一定是有事，可是她脸上还有刚刚风干的泪痕，她也没有那样的‘精’力再应付莫仁。
　　莫仁微微抿了抿‘唇’，最后微微叹了口气：“晚安。”
　　“晚安。”


　　☆、第十四章　未来该怎么去走

　　以前的顾颖觉得，什么都可以将就，房子是她唯一不能将就的，因为那是一个家的象征，是温暖的港湾，所以房子可以不大，但是一定要温馨光明。
　　所以尽管只有三十平米的房子，被她布置的温馨可人，二十平米的房子，请人来劈开了三半，一个开放式的厨房放在客厅，一个十平米的房间，一张‘床’，然后一个衣橱，就什么都没有了，再算上一个和洗手间一起的浴室，这就是她家了。
　　七年前的顾颖还住着房间比她整个家都要大的别墅，后来才知道，温暖和希望，和房子的大小没有关系。
　　现在她在艰难，在穷，只要想到自己的父亲，只要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温暖的小窝，她就不会放弃。
　　这是那么多年，时光教给她的坚韧。
　　可是就在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坚强的时候，命运和叶堔再一次告诉她，原来真的会绝望的。
　　从前她可以淡漠清高地游走在夜‘色’里面，可以很理直气壮地像任何一个想要买她的人说不。
　　可是今天晚上之后，所有夜‘色’的人都知道她被叶堔玩了，那么，谁都有资格玩她了。
　　曾经她以为摧毁一个人的大概只有死亡了，可是现在才知道，摧毁一个人太简单了，踩着她的自尊和人格，践踏她所有想要坚持和维护的一切，就可以了。
　　蓬蓬头的水下来，冷得，顾颖不禁缩了缩。
　　热水器用的是天然气发热，现在的天然气一瓶越来越贵了，她赚得钱每个月都是入不敷出，她不知道自己除了这样抠‘门’还能有什么办法。
　　后背还沾着玻璃碎，她只能小心翼翼地用手拿下来，不疼，只是每一下都提醒着她今晚的事情是多么的不堪。
　　原本白皙光滑的肌肤这里一片青，那里一片紫。
　　手指放上去，只需轻轻一碰，也会痛。
　　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眼睛肿了一块，湿了水的头发贴在自己的脸上，长久以来没有保养的脸已经开始粗糙了。
　　拿着蓬蓬头的手猛然一松，顾颖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地上，第一次哭得那么撕心裂肺。
　　从来没有人问过她七年到底累不累，有时候累到了极致，她也想过放弃，想过抱着父亲一起去见妈妈就好了。
　　可是她想起那个躺在‘床’上的父亲，前半生为了她当爹又当妈，还没有好好地享受过，公司就破产了，他就瘫痪了，在病‘床’上一躺就躺了五年。
　　她也曾经怨恨上天不公平，可是当她学会一分一毫地省吃俭用，学会买什么洗衣粉最好最不伤手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其实上天是公平的，因为和她一样的人太多了。
　　有些甚至从来不知道鲍鱼的滋味，可是她却曾经吃到闻到都想要吐。
　　水流进眼睛里面，生生涩涩的，难受，睁开眼只有一片‘迷’‘蒙’的水‘色’，就好像她现在的未来一样，她甚至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已经不能再回去夜‘色’了，可是那么高昂的住院费用，她支付不起来。


　　☆、第十五章　辞职

　　顾颖惊醒的时候外面还一片漆黑，她已经给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噩梦了，自己一个人被关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暗无天日的窒息，什么都没有。
　　房间里面唯一的一扇窗没有关上，吹着淡黄‘色’的窗帘飘动起来。
　　风扇在呼呼地吹着，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到脖子，她伸手擦了擦，动了动‘腿’，却发现痛得很。
　　而这一切的疼痛，都在提醒着她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一切屈辱。
　　有只猫从窗外掠过，她心下一滞，就连呼吸都屏住，直到再也没有声响，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穷人住的地方除了脏，最恐怖的就是‘乱’，半夜入室抢劫间杀的事情时常有发生。
　　她屋子的锁很不好，‘门’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但凡是个成年的男子，用力撞几下，就算不开，也摇摇‘欲’坠了。
　　李秋曾经让她搬到好一点儿的地方，可是在A城这么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五百块能够有三十平米还不用和别人一起住的房子，就只能在这里了。
　　一个独立而温馨的家，是她最后，也是唯一的一点点奢求了。
　　冲冲忙忙赶到夜‘色’，已经是七点半了。
　　李秋看到她不禁一怔，拉着她往没有人的角落去。
　　“阿颖，你不要做了吧。”
　　她的声音几乎是带着哀求的哭腔，看着顾颖一脸的心疼。
　　顾颖笑了笑，“我是来辞职的。”
　　昨晚惊醒过来后她想了很久，从她昨天晚上被李秋扶着出包厢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只有两种结果。
　　要么就一直在夜‘色’，就像那些完全是出来卖的姑娘一样活下去；要么就放弃，再去想办法找多几分兼职。
　　她知道，除了夜‘色’，没有别的地方能够让她一个月赚那么多钱了，可是她心底还是有着最后一丝的骄傲。
　　无论如何，她欠叶堔七年，所以无论叶堔做什么，她都可以咬着牙忍下去。
　　叶堔可以侮辱她，可是她不能让别人玷污自己。
　　说她清高也好，自傲也罢，她不过是想要保持自己唯一的一点儿尊严罢了，只除了在叶堔面前的尊严。
　　听到她的话，李秋松了口气：“我知道有一个酒吧在招人，虽然工资可能只有夜‘色’的一半或者还不到，但是，那里比这里好，我陪你一起去，好歹有个报应。”
　　顾颖张了张嘴，原本想说不用，可是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抬手抱了抱她：“好。”
　　夜‘色’这么‘乱’，她不知道李秋这么冲的‘性’格会做出些什么事情，这一次是她护着，她不在了，谁还能护着。
　　她不想，就连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也得不到好的生活。
　　“你们中间有没有人会跳舞的？今天献舞的小末生病没有来，缺了一个领舞”。领班望向四周，眼中已然写满焦虑，这临到点子上才要换人，只能抱运气。
　　顾颖和李秋走进化妆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情景，一堆的姑娘和像她们一样是调酒送酒的也聚集到一块儿。
　　顾颖沉重的眼皮抬了抬，又再度垂下去。


　　☆、第十六章　总比真的卖要划算

　　她做了将近二十年的千金小姐，不缺吃不缺喝更不缺钱，甚至未来的路都是她父亲想好了每一步，她只要好好地活得开开心心就行了。
　　而那二十年的人生里面，大概她唯一坚持的事情就是跳舞了，无论是芭蕾还是钢管还是街舞，但凡是舞蹈，她都有无数的‘激’情去学。
　　而且家里有钱，请舞蹈老师轻而易举，她父亲也很支持她，如果不是出了那样的事情，或许她现在已经是一个舞蹈教师了。
　　但是顾颖没有站出来，她学这些只是因为兴趣，并不想在舞池内表演，她知道夜‘色’是怎噩梦一个场所，特别，是当着那些只顾享受的‘花’‘花’大少们。
　　领班见没人答话，尖细的高跟鞋不断的在昂贵的地板上踱来踱去，“这可怎么办，上面的经理说，只要谁上去跳，十五分钟，五千块钱。”
　　“哇，这么多！”聚集在一起的人群唏嘘出口，连顾颖也忍不住动容了，五千块，她辞职，下个月的钱一定会不够用，如果有了这五千块，应该还能够坚持一个月的时间让她想办法去凑钱。
　　“哇，五千块，好可惜，我不会。”
　　就连站在她身旁的李秋也忍不住开口惋惜到。
　　领班双手横在‘胸’前，目光一一在众人脸上扫过，其中的不耐与焦急都表现在神‘色’中。
　　犹豫了下，顾颖最终，还是沉重举起手，看着领班抿了抿‘唇’“领班，我会。”
　　她不知道这种时候的心情应该是怎样，只知道，一种强烈的感觉正在心口蔓延，像是，将自己卖了一般。
　　可是五千块，只要在台上跳十五分钟，她闭了闭眼，总比真的卖要划算。
　　一旁的李秋看着她有些不可思议：“阿颖——”
　　她回头看了看李秋，安抚地笑了笑：“别担心，虽然几年没有跳过了，但是我还是会的。”
　　将近二十年的底子，不是说没了就没了的。
　　领班侧头将视线落在她身上，恍然大悟地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啊，我记得你简历上有提到，这下子有救了，赶紧的，去化妆，挑衣服，准备准备！”
　　顾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出自己辞职的事情，就已经被领班推着到了隔壁的化妆台。
　　“赶紧的，这是今晚跳舞的，给她化个妆，五分钟后上场。”
　　“红姐放心。”
　　化妆师对着领班笑了笑，在顾颖一眨眼就开始给她上腮红画眼影了。
　　“姑娘，你底子真是太特么的好了。”
　　化妆师一边刷刷刷地动着，一边忍不住感叹着。
　　顾颖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没有。”
　　其实真不是她矫情，比起以前的顾颖，现在的顾颖就像是黄脸婆一样。
　　“啧啧啧，姑娘，你这‘唇’，我都舍不得给你上红了，不过舞台上，越红越‘艳’。”
　　“。。。。。。。”
　　她突然之间就不会说话了。
　　超短热‘裤’，一双黑‘色’长靴套至大‘腿’处，极尽‘诱’‘惑’。上半身一件紧身‘露’脐装，勾勒出她绝妙的纤细蛮腰。
　　将发带轻轻一拉，如墨黑发飞流而下，倾散在腰间。
　　多情而妩媚。


　　☆、第十七章　献舞

　　“唰——”的一声，帘子拉开，化妆师拿着粉刷看着她，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姑娘长得真真是讨喜。　”
　　顾颖笑了笑，却没有接化妆师的话。
　　“阿颖——”
　　李秋站在‘门’口，看着她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了。
　　顾颖一向都是低调的，别人化妆是往好里面化，她是尽量掩盖自己的风华，在夜‘色’这样的地方，出‘色’的外表带来的不是好运，而是噩梦。
　　她微微动了动眼眸：“怎么了？”
　　“你，好好看。”
　　一时之间，能够想出的形容词只能这么肤浅了。
　　顾颖抬手敲了敲她头：“行了，你和领班说了辞职的事情了吗？”
　　李秋抬手拍了拍自己后脑勺：“忘了。。。。。。。！”
　　她看了李秋一眼，领班已经进来催促了：“赶紧的，顾颖，点儿到了，赶紧上台去。”
　　顾颖知道这是个好机会，连忙捉紧开口：“红姐，我想辞职。”
　　“你——”
　　领班听到她的话脸‘色’很不对，微微低头想了想，大概是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最后虽然很不情愿，但也还是点了点头：“行，今天给我好好把这舞跳好了。”
　　她感‘激’地点了点头：“我会尽力的。”
　　见她的态度好，领班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行了，赶紧去上升降台。”
　　舞池中央，高高的T台凌驾于整个酒吧之上，悬在半空的感觉如天际飘过的云般，一旁的DJ带着耳麦，奏响了狂欢之夜。
　　“下面，有请我们夜‘色’最最火辣的风情美‘女’，她将带大家进入一个全新的HIGH世界，让我们掌声响彻起来，身形舞动起来吧！”DJ的声音伴着光怪陆离的灯光，引来阵阵热烈的回应声。
　　顾颖踩在玻璃质的走廊上，中央的T台缓缓降下，看了看台下，深深吸了一口气踏上高台，在人群中缓缓伸至上空。
　　她的心跳有些快，尽管平时也有压筋骨，可是她已经很久没有在舞台上跳舞了。
　　台下热烈的气氛，还有那不断变幻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视线都有些急促起来。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深深吸了口气，双手攀上那细细的钢管，腰肢微微一软，整个人对着台下一扭，‘唇’角微微扬起带着轻盈的笑意。
　　“噢噢噢——”底下的人不停的鼓动手掌，间或还伴随着阵阵轻浮的口哨声。
　　喧闹声中，忽的，舞池内本就黯淡的灯光全数熄灭了，半空中，镁灯齐聚，红的妖娆。顾颖反手攀住晶亮的钢管，身如蛇形般舞动，曼妙的身姿在灯光的映衬下，有着像要将人化成‘春’水般的柔腻。
　　紧致的‘臀’贴上钢管，随着身子的舞动，‘欲’拒还迎。一头黑发缠在臂间，‘女’子半转过身子，媚眼如斯，煽情的舞姿使得舞池间的气氛一‘波’高于一‘波’。
　　脚下一用力，双手缠上钢管，下半身飞转起来。在那钢管的顶端，修长的双‘腿’依附在钢管上，整个人倒挂着俯尽沧桑，腰间猛的用力，一手抓住钢管的一边，身子顺着原形缓缓落下。
　　丰韵的‘胸’，完美的‘臀’，在钢管舞中极尽妖娆，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女’子的脸上，有着朦胧的‘迷’离。


　　☆、第十八章　感激

　　二楼的一处，地段俯瞰。　高大的落地窗，被黑‘色’质地的珠帘挡在外头，完全将‘欲’‘诱’分割成两个空间。
　　大掌，从里头拨开一角，男子将手中的酒杯凑至薄‘唇’前，轻啜一口。极具致命‘诱’‘惑’的嘴角轻轻勾起，伸出修长的食指做了个手势。
　　一台黑‘色’的手机便正正地端放在他的手心上，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按了按。
　　“啊笙，我好像看到你家妹妹了。”
　　男人只说了一句话，便伸手将电话挂了，将手机往一旁的软椅上一扔，嘴角勾了勾。
　　十五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顾颖微微鞠了个躬，总算是将五千块赚到手。
　　“阿颖，阿颖，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顾颖吗？”
　　她刚走回化妆间，李秋就立马迎了上来。
　　这个时候的化妆间还有其他的舞者，她笑了笑，回答得低调：“学过一些而已。”
　　虽然要走了，可是她也不希望自己临走的时候树了一屋子的敌人。
　　注意到顾颖脸上的兴致不大，再看了看周围虽然一副并不在意却又都竖着耳朵留意着的人，李秋也识趣地闭了嘴。
　　“顾颖，李秋，这是你们这个月的工资。”
　　刚刚卸完妆，领班就拿着一个信封进来，分别塞到了她们的手里。
　　夜‘色’的送酒‘女’郎就是这一点好，要走的时候随时都可以走，但是，并不是要来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来。
　　正式上班之前，都要经过三天的培训。
　　这份工作虽然不太光彩，也有些危险，但是工资很高，趋之若鹜的人一大堆。
　　如果不是遇见叶堔，顾颖也没有想过要放弃。
　　毕竟两年了，她都能够平平安安地走过来，她相信她还能够平安地走多几年的。
　　起码，起码等到父亲醒了也要。
　　顾颖看了看信封，工资比预期的多了一千，她感想说些感‘激’的话，领班已经示意她看看其他人。
　　最后她还是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用眼神表示感‘激’。
　　领班看起来一直对她凶巴巴的，其实她知道，只要你顺着她，她还是会记着你的好的。
　　“阿颖，我这里还有些钱，你——”
　　刚走出了化妆间，李秋就将手里的卡递给她。
　　顾颖摇了摇头，“你留着，我还够，不够再说。”
　　她知道，李秋也需要钱，不过没有她那么需要而已。
　　李秋的弟弟是一家重点艺术学校的学生，每一个学期光是学费就要好几万，生活费还有各种各样培训的费用，一年起码要十万块。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痛楚，她已经不能帮李秋些什么了，又怎么能拖累她呢。
　　见顾颖不收，李秋急了，顾颖家的情况她知道，她弟弟虽然学费多，可是那不是着急的。
　　“阿颖，你听我说——”
　　顾颖脸‘色’一收，有些严肃：“秋秋，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见她的脸‘色’不太好，李秋只能闷闷地收回手里的卡：“行，你有事一定要跟我说，我弟下一年的学费我凑得差不多了，叔叔那边要是需要钱，你跟我说，我可以——”
　　顾颖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我知道了。”
　　家里里面出事之后，她才知道，什么才算是真正的朋友。


　　☆、第十九章　一切，才刚刚开始

　　顾颖看着前面那一辆黑‘色’的大奔，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叶堔倚在车身旁，左‘腿’笔直地支撑着整个人的身躯，右‘腿’随意地曲折，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指尖夹了一个烟，微微低垂着的头让人看不清晰他的表情。
　　“阿颖——”
　　李秋显然是认出了这个男人，她原本还以为顾颖跟了他总比跟别的人好，可是当她昨天晚上冲进去看到顾颖躺在那一堆的玻璃渣子上时，她恨不得当初留下来的那一个人是她。
　　感觉到李秋握着自己的手微微一紧，顾颖回头对李秋笑了笑：“你先回去吧。”
　　“阿颖！”
　　李秋看着她，几乎要急哭了，她不知道为什么顾颖在这样的时候还能够笑得出来，如果是她，她就连哭都嫌弃反应太过慢了。
　　顾颖知道李秋担心什么，可是她和叶堔的事情，她不想牵连到任何人，她抬手将李秋被夜风吹‘乱’的头发拨到耳后：“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
　　“不行，昨天晚上留下你我已经很难受了，阿颖，那个男人是变态，我留下来陪着你好不好？！”
　　李秋看着她，都已经急哭了。
　　顾颖看着李秋，也觉得有些难受，可是不远处的叶堔已经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抬头看向她。
　　隔得太远，她看不清晰叶堔的眼神，但是她知道，总归不会太好。
　　“秋秋，我认识他，你先走吧。”
　　李秋微微一怔，但是仍然不放心：“可是——”
　　她知道叶堔的手段，以前她是太天真了，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如果叶堔知道了李秋是她在乎的人，李秋铁定逃不出他的折磨。
　　她不想将她牵扯进来，放低声音求着：“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李秋抿着‘唇’，直到咬破了‘唇’瓣，才点头：“好，明天我找你。”
　　顾颖松了口气，“好。”
　　看着李秋的背影一步一步地走出自己的视线，顾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