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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岳狂客-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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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一个人,一声龙吟,长剑出鞘,黑夜中,这人的双眼似乎有绿芒闪动,不属于人类
的眼睛,兽类的眼才会反射光芒。
“拿命来!”这人用剑向费文裕一指。
“说大话的人会倒霉的。”在一旁的姬玄华大声说:“面对神魔费文裕的人,敢说拿命
来的人勇气可嘉。勇气是不足恃的,要真能打倒神魔才算数。”
这人的剑,向下疾沉半尺,可知必定吃了一惊,几乎举不起剑。
先声夺魄,神魔费文裕就具有夺魄的魔力。
“别怕,我不会一剑杀死你。”费文裕举剑,冷然滑进一步。
虽然夜黑如墨,但依然可以感觉出强烈的杀气,像浪涛般一阵阵向前涌发,空间里,寒
风的冷度增加了一倍,奇异的冷流令人浑身毛发点立。
黑夜中闪避不易,谁敢保证一剑杀不了人?
这人的身躯抖了两下,退了两步。
人影乍动,吃血夜叉突然从侧前方闪电似的扑上了。身动剑出鞘,剑一伸便近身了。
姬玄华哼了一声,身形更快,旁观的人连人影也没看清,铮一声大震火星飞溅,雁翎刀
奇准地架住了剑,吃血夜叉斜撞出丈外,马步大乱。
“五夜叉你名列第一,如此而已,你只会偷袭,哼!什么东西!”姬玄华威风八面,横
刀屹立有如当关的天神:“下一刀,我一定一刀杀死你,冲上来,你这狗都不吃的杂碎。”
刀风四散,热流荡漾,与费文裕剑上所发的寒涛一合,突然激起两道激荡的气旋,发出
隐隐风雷声。冷与热的气流,远飘出四丈外,时冷时热乍暖乍寒。
“是离火玄阴炼魄功!”有一个身材最高的人惊叫,扭头如飞而遁。
“这家伙疯了。”费文裕大笑:“兄弟,咱们就把汇合的神功,称为离火玄阴炼魄功,
一定可以成为一代宗师,你意下如何?”
第二个黑影溜了,第三个溜得更快。
面对费文裕的人,丢下剑徐徐后退。
“我的命你还没拿走呢!”费文裕大叫。
这位仁兄向侧一窜,跳下河堤往水里一跳,水花一涌,无影无踪。
吃血夜叉走不了,雁翎刀已将他控制在威力圈内,蓄劲待发,刀气强烈已到达爆发的临
界点,只要他一动,刀将如雷霆般光临。
“老夫不……不配替……替人背……背债。”吃血夜叉快要崩溃了,嗓音变得像颈被割
了一刀的老公鸭。
“我同样会一刀杀死你。”姬玄华声似沉雷:“木渎镇浩园潘家,一定是你陷害的。”
“不……不关我的事,早晚……会有人出卖他的,我……我并没得……得了多少好……
处……”
“你的手一定拿了不少赏银。”
“没……没有……”吃血夜叉急急否认。
“把手伸出来。”
“你……”
“我要砍掉你接受血腥钱的手,留你一条狗命。”
“不……要……”
“要的,一条手臂换十六条命,已经太便宜你了,把手伸出来!伸!”
持剑的手一伸,剑到人到,临危拼命,老夜叉情急行两败俱伤的拼命一击。手臂一丢,
日后仇家上门可就惨了。
姬玄华的身形乍隐乍现,现时刀光一闪,刀气迸发似隐雷,光芒有如电光一闪。
吃血夜叉身躯仍向前冲,脑袋却飞起三尺高。
姬玄华举手一挥,三人隐没在堤后。
无涯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五岳狂客》——第二十三章 另设陷阱
云中岳《五岳狂客》 第二十三章 另设陷阱 吴下园主人的死,轰动苏州,那些以告密发财的人,纷纷逃往外地避祸。
三家走狗不敢再明目张胆出城,只敢在城内走动,几乎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这是意外的收获,大快人心。
织造署宾馆又回复往昔的面目,警卫加强了三倍,东厂专使又再次出现,不再躲到外地
东藏西躲。织造署的走狗,终于被迫派人担任宾馆的警卫,不再受到来自京师的人排斥,不
能再袖手旁观隔岸观火了。走狗头头唯我居士,哑子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本来坚定支持生死
一笔的态度,已有了微妙的转变。
这等于是要他硬着头皮挡灾,要他的人直接面对神魔和姬玄华的疯狂搏杀。
姬玄华那把雁翎刀,几乎认为刀正向他们头上砍落,提起姬玄华便打寒颤,人人自危。
现在,他们必须直接面对神魔的剑,和姬玄华那把分裂肢体的刀了,东厂专使的命令是
不能抗拒的。
巡抚署的走狗同样紧张,早晚他们也会被推出来硬挺,飞天豹子简直食寝不安,把生死
一笔恨入骨髓。
以往,三家走狗表面上不得不采合作态度周旋,现在却连表面友谊也免了,见面各自回
避,避免打招呼套交情,以免被拉去协助侦查踩探。
他们不出城,强敌却正式进城来撒野啦!
这天二更初夜市正旺,三更初正时,各街各坊的管制栅门关闭,街上除了治安人员及更
夫之外,就没有闲杂人等行走了,所以夜禁之前,街上灯火辉煌热闹非凡。人们忙碌了一
天,晚上找地方散心是人之常情,也是江湖朋友活动的时光,治安人员有得忙了。
身份地位高的治安人员,是不需在各处走动的,一些重要的主事人,得随时准备应付意
外变故,不能到处乱跑,时时候命出动。
闹湖蛟就是重要主事人之一,这位太湖水贼首领之一,也是苏州通,与至尊刀这位地头
龙配合得很好,一个可以指挥城狐社鼠,一个可以利用歹徒盗贼,相辅相成,狼狈为奸各取
所需。
他的住处在万春桥旁,距巡抚署仅隔了两条街,带了几个亲信,包了几个半开门粉头,
住在临河的二楼大宅里,日子过得十分惬意,比早年做水贼舒服多了。
亲信都是他当年的盗伙,都是敢杀敢拼的好汉,不但武功高强水陆称霸,而且忠心耿耿
有难同当。
楼上的花厅中灯光明亮,六个人开怀畅饮,桌上摆满了大鱼大肉时鲜果品,不许粉头和
仆妇上楼,他们的谈话不足为外人道。
酒鬼们有了五分酒意,必定百无禁忌,平时心里的委屈秘密,都会掏出来发泄。
“他娘的混蛋!”那位生了一双死鱼眼的大汉,满脸通红舌头似乎已经发肿,发牢骚骂
街:“专使那些老爷们再不走,咱们什么也不用混了。”
“不但不用混,随时还得丢命呢!”另一个豹头环眼大汉一掌拍在桌上,杯筷乱跳:
“他们在苏州拼命抄家杀人,连远在镇江常州的官吏,也拼命送孝敬献金银巴结,两月来积
金数万,就不愿意还姬玄华两万银子欠债,可把咱们整惨了。老大,再这样下去,咱们巡抚
署的人,恐怕也得用性命来巴结他们呢!”
“对,如不及早图谋,咱们会送命的。”那位手长脚长的大汉酒意上涌,眼都红了,说
的话却没有醉意:“咱们不能用性命来巴结,姓姬的小子杀人比咱们强盗还要凶悍十倍。”
“你们说准备怎办?”闹湖蛟不胜沮丧:“咱们能摆脱得了生死一笔那些老爷吗?去他
娘的王八蛋!”
“识时务者为俊杰。”最下首五短身材的大汉显得老成阴沉:“大哥,咱们找机会大捞
一笔,回湖干老本行,或者隐姓埋名享福,岂不比丢命强?”
“向谁捞?”生了一双死鱼眼大汉,不管老大闹湖蛟有何表示,抢先急问。
“向荀东主,一定稳稳当当。”
“命也会稳稳当当丢掉。”闹湖蛟冷笑:“他那五位总管与十名保镖,足可对付咱们一
队弟兄。而且,织造署的混蛋们会剥你的皮,荀东主是他们的财神爷,你敢在大岁头上动
土?”
“用手段呀!老大。”
“馊主意,驴蛋主意。”闹湖蛟嗤之以鼻:“唯我居士不是省油灯,你动他的财神爷会
有好下场?你是吃多了撑坏了,出这种犯忌的滥主意。”
临河的一面长窗,距水面足有三丈以上,用壁虎功往上爬,有八九成火候的高手,也得
爬上老半天。没有充裕的地方起步,绝顶轻功高手也无法纵跃,应该是最安全的藏身处,在
楼上喝酒作乐稳如泰山。
一艘小舟靠上了码头,黑影大摇大摆沿码头拾级而上,一闪便到达大宅的墙根,墙根只
容一足。
身形一挫,一鹤冲霄扶摇直上,手一搭楼下撑起的窗根,身形再次升腾,一记美妙的乳
燕穿帘,无声无息飘入窗向下一蹲,形影俱消。
闹湖蛟六个高手,竟然不知道有人飘入。地方安全隐密,人又有了七八分酒意,耳目不
灵光不足为奇,来人的身手也的确太过高明。
“我有更好的妙主意。”厅角传出陌生的语音。
六人大吃一惊转首注视。
茶几两侧设有交椅,一个青衣人在交椅中坐得四平八稳。
“姬小辈……”闹湖蛟如见鬼魅,惊得跳起来,打翻了酒碗,碰落了竹箸。
豹头环眼大汉反应快,跳起来抄起圆凳作势扫砸。
“动手的人生死自行负责。”靠坐在交椅内的姬玄华,依然坐得四平八稳,不怕被陷死
在椅内,甚至连眼皮也没眨动半下。
大汉已经举起的圆凳,砸不下去了。
“在下与巡抚署的人没有过节,对你们这些走狗也没有太恶劣的成见。”姬玄华泰然自
若,状极悠闲:“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不动我,我不会主动要你们的命,犯我的人,生死自
行负责。你们请回座,不要让在下破坏了你们的酒兴胃口。”
“姬老兄,何必呢!”闹湖蛟知道逞强不得,不想枉送性命,坐下沮丧地诉苦:“光棍
不挡财路。你一脚迈进苏州城,就闹了个满城风雨鸡飞狗走,刀下尸体零落,比阎王爷还要
令人害怕。咱们这些人,好不容易混了一份不错的差事,辛辛苦苦赚棺材本……”
“少给我诉苦,阁下。”姬玄华一掌拍在茶几上,雕花坚木的茶几应手崩裂:“我不是
来听你诉苦的,更无意来抢你的棺材本。”
“你……”闹湖蛟吓得跳起来,以往凶悍残暴的本性一扫而空。
“你们六条命,换一个人。”
“谁?”闹湖蛟心中狂跳,硬着头皮问。
“先问你一件事,生死一笔埋伏在暗处的一批人,其中有哪些妖魔鬼怪?”
“老天爷!连咱们的总领飞天豹子,也不知道到底有些么人,我天胆也不敢多管闲事打
听。”
“那么,必须找生死一笔了。”
“对,只有他和他的几个亲信知道。”闹湖蛟不假思索,表现出合作的诚意:“比方
说,勾魂无常郝宏远,他是生死一笔的狗头军师,足智多谋满肚子坏水。”
“我要抓其中一个人。”
“不可能,老弟。”闹湖蛟像在和老朋友聊天:“那几个人一天数易居所,神出鬼没而
且有化身,这一刻他可能在某一座别墅,与几个女人大床锦被快活,下一刻不知溜到何处搬
金银珍宝了。咱们苏州的两家主事人,如果想求见他,也得费不少工夫安排,他找咱们的葛
总领,却像唤狗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不愿合作……”
“老天爷明鉴。”闹湖蛟叫起天来:“如果你能宰了他们,那些狗王八北佬必定屁滚尿
流逃回京,咱们就不会昼夜担心丢命,发财也发得安心些了,最希望宰他们的,恐怕算我是
第一个,我高兴合作还来不及呢!我愿意送你二千两银子,宰那几个狗娘养的京师老爷。”
“该死的!似乎我找错了人。”姬玄华不胜懊恼:“你他娘的只想发财,万事不管。”
“谋财恨不多……”
“也会人为财死。喂!知道镜花妖的下落吗?”
“你问对人了。”闹湖蛟欣然说。
“说。”
“生死一笔把她交给赛专诸,准备另设陷阱计算你。”
“咦!赛专诸来了?”
“昨天晚上赶到的,可怕的杀手来了一大群。”
赛专诸孙百霸,鱼藏社的社主。真正见过这位杀手头头本来面目的人,屈指可数,他的
相貌人言人殊,有人说他有三头六臂,有一千张面孔。
名列第一的杀手集团,黑龙会的会主,江湖朋友只知道他叫尚若天,据说他是一条龙,
不见尾的神龙,有千百个化身,或者是一个代号,而不是一个人。除了有数的几个主要会
友,绝大多数会友,不知道会主是圆是扁,尚若天三个字却天下闻名。
“你看到他了?”
“我算老几?是他们的人说的,当然咱们的眼线,也隐隐约约看到这么一批人下船。”
“看来,他们不但誓要将我剥皮抽筋……”
窗口人影一闪,飘入英俊的费文裕。
“他们冲我而来的。”费文裕大摇大摆在另一张交椅落坐:“鱼藏社决定接了这笔买
卖,花红比上两批专使给黑龙会的高一倍,要我神魔的命。如果是活的,另加五千两银子。
生死一笔已经从南京方面,证实了两批专使和黑龙会杀手,被我和两个魔道名宿联手宰光
了,所以发替不惜代价,替他们死去的狗党报仇。”
“你们两位还是离开苏州吧!与这些可以横行天下的人拼命胜算有限。”闹湖蛟诚恳地
说:“他们有的是钱,会不惜工本收买天下杀手凶魔,送你们下地狱。有钱可使鬼推磨,他
们什么都没有,包括没有心肝,就是有钱。”
“我知道他们有钱,所以讨债决不放松。”姬玄华笑笑:“不给钱还债,用他们的命相
抵。”
“姬老兄,两万银子算什么呢?在李太监来说,九牛一毛而已。你真要讨,他还得
起。”闹湖蛟苦笑,已知道姬玄华用讨债做借口,闹事的原因并非为了钱:“去年六月,李
太监派人陪同专使,好像是姓吕的什么工部主事,到徽州府黄山,抄没黄山吴家。黄山吴家
好像有人在朝中当官……”
“工部中书。”费文裕说:“叫吴养春。他先后捐给朝廷二十一万两银子输边。魏国贼
眼红,认为吴养春不识相,将钱捐给朝廷做军饷而不捐给他。结果,那个狗皇帝任由魏国贼
一群奸党,杀光了吴家的亲戚朋友,妻女全家上吊自缢。那姓吕的专使,由李太监派人协
助,第一次至黄山抄家,就抄了一百万零六千余两银子。随即向各富户大肆勒索,全州震
动,这就是去年徽州民变的起因。今年苏州民变,其实是受到徽州民变的鼓动而发生的。”
“我知道那次民变,专使逃回南京,李太监把另行搜刮的三十余万两金银,征了两百名
丁夫,连夜运到杭州,随后用船偷偷运回老家去了。”闹湖蛟加以补充:“徽州民变军民死
伤三千余人,李太监实得了三十余万两银子。十万两银子,可以收买一百个一等一的高手,
明暗下手送你们两位下地狱。认了吧!两位。”
“认了?开玩笑。”姬玄华说:“为了一两银子也不惜打破头,两万银子我会认了?”
“你如果愿意,我代表你交涉,生死一笔一定给,只要你离开苏州。”
“没你的事。”
“见好即收,姬者兄。”闹湖蛟早料定姬玄华并非真为了银子:“唯我居士只是织造
署,留守苏州的负责人,身份地位并不高,留守的人实力也有限,侠报已经传至杭州,杭州
方向的主力即将赶来大张挞伐,今天就来了一艘船,鬼鬼祟祟戒备森严,人都很少露面,船
上不知到底载了些什么玩意,只有唯我居士几个人上船,然后由生死一笔的人接管,这表示
大批高手即将陆续赶来了。”
“唯我居士接自己的人是应该的,为何由东厂的人接管?”姬玄华问,心中一动。
“这我就不清楚了。”
“时候不早,该走了。”姬玄华向费文裕打手式:“打扰诸位的酒兴,抱歉,希望下次
能把盏言欢,哈哈哈……”
长笑声中,两人穿窗而出。
“搬家搬家……”闹湖蛟跳起来大叫大嚷:“我不想和这两个瘟神太岁把盏言欢。”
小船悄然下放,只有一名大汉操双桨,河两旁的街道静悄悄,房舍偶或可看到灯光。
“人不回织造署,一定悄悄前往虎丘藏匿。”姬玄华说:“虎丘生祠要那么多人干什
么?难道他们知道旱天雷要抢劫生祠?天杀的!我露那一次脸弄巧成拙了。”
“这里面疑云重重。”费文裕说:“不要操之过急,早晚要水落石出的。”
“对,不要操之过急。生死一笔并不信任唯我居士的人,所以生祠的人,早晚会出来
的,只要我们能不断增加压力。”
“再给他们几次打击,他们就会孤注一掷了。”
“老哥,不能另生枝节。”
“兄弟,你的意思……”
“鱼藏社。”
“这……”
“有他们在暗中捣鬼,永远是严重的威胁。”
“我知道。”
“及早消除威胁,永远是安全的不二法门。”
“你的意思………”
“兵贵神速,尽快消除威胁。”姬玄华说得斩钉截铁,信心十足。
“谋而后动……”
“不,迟则生变。等对方布妥陷阱,列好阵势,咱们的胜算就有限了,必须乘他们初来
乍到,脚没站稳之前,给予致命性的打击。”
“还没弄清他们的底细……”
“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等摸清他们的底细,任由宰割的人反而是我们了。找地方歇息
养精蓄锐,老哥。”
“本来就要先去歇息呀!”
“我的意思是,到他们的巢穴附近歇息。”
“侦查?”
“不,拂晓攻击。天一亮,他们一个也跑不掉,这是斩草除根的绝着,我不希望有人漏
网。”
“对,斩草除根。”费文裕不胜振奋:“四大杀手集团都不是好东西,铲除他们也是一
场功德。”
“而且可以解除我们的威胁,干啦!老哥,看离火玄阴炼魄功,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兄弟,干就干。”费文裕大声说。
“两位兄台,有事吗?”语声惊动了操舟大汉。
“劳驾,李兄,卧龙街乐桥。”费文裕低声说。
“遵命,卧龙街乐桥。”
苏州城内河道纵横,以桥梁贯连街市,最盛时有红栏三百九十桥(白居易诗),杨备诗
则说画桥四百。
目下还有画桥三百五十九座,以中间的乐桥为准,水道辐射四达,十步一桥,街街连
贯,代步小舟穿梭往来。稍大的船只把桅杆放倒,也可以在城内行驶,真是天下闻名的花国
水城,名符其实的水乡胜邑。
乐桥是卧龙街的一座拱桥,并非最美的一座。卧龙街也不怎么繁荣,也不是高尚的住宅
区,不怎么引人注意,所以是隐身的好地方。
按理,鱼藏社的人处境最安全,用不着鬼鬼祟祟偷偷摸摸,有三家走狗包庇他们,其他
牛鬼蛇神,把他们看成蛇蝎,避之唯恐不及。市民们更不知道,鱼藏社是什么玩意。
他们只有两个敌人:神魔费文裕和姬玄华。
而包庇他们的人,却有数百之多,而且都是握有无上权势的人士,活动不受限制。
但他们仍然隐藏得十分秘密,这是习惯与成规所使然,一个暴露了的杀手,工作困难将
增加十倍。
桥侧不远处的一座三进两院大宅,就是他们最近觅得的藏身中枢。
有人包庇固然好,但也有缺点,也就是说,有某些人士知道他们的动静。
为防止意外,暗桩的布置必须周详。在城区布桩,有其困难存在,无法避免有人接近,
出了意外变故,固然能迅速应变,但却无法防止变故发生,发现警兆,入侵的人已经接近中
枢了。所以有些豪霸人物,不喜欢在杂乱的街市建秘窟,宁可在城厢或郊区,选择在远处便
可发现敌踪的地方建山门。
二更天,内堂的秘室成为聚会所。
十个戴了只露双目的黑头罩,穿了左胸绣了白色单剑图案黑大袍的人,高坐在堂上的一
排长案后,像同时有十个官大老爷问案,一个个不言不动,只有一双怪眼在灯光下,冷电闪
烁不定,更像十个鬼怪。
陪镜花妖在堂下客座的,是她所认识的金花娘子方惠姑,和一个自称坛主的范兴隆。其
他还有两男两女,她一个也不认识。
镜花妖神情落漠,一脸霉相。
“你们的计划,一点也不合乎实际。”她懒洋洋提不起劲:“经过这许多波折,你们仍
然认为我可以接近他,真是妙想天开,一见面他就会杀死我。”
“你是用女人的直觉去看男人,认为他是挑得起放得下,合则嘻嘻哈哈,不合则散无牵
无挂的花花公子。”金花娘子像一个教书夫子传道解惑:“我却是用一个练武人的目光,来
分析这个人。你使用一种奇技露上一手,必定可以引起他的好奇,好奇必定可以接近,接近
就可以任你摆布了。”
“他的武功比我强百倍,我能用什么奇技吸引他?”
“你知道奈河妖姬?”
“知道,巫门三女之一,奈河妖姬曾姬,荣居巫门三女之首。生死一笔手下的火凤三
姑,居榜末邪术不怎么样,被姬玄华作弄过,如此而已。”
“她可以传授你一两种诡奇巫术,一定可以引起姬小畜生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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