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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断剑-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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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紫云定睛一看,崖下绿谷一片茂盛云松,深入将近二里,直达金碧辉煌的凌霄庵前。

  在凌霄庵并列的三座巍峨庵门前,立着无数白色小点,一望而知,那是人。

  略微一看,紧跟而下,但,就在这一迟疑间,凌壮志已达崖下林前,只见一点白影,疾如流星,踏枝向东驰去。

  宫紫云看得暗暗心惊,这时她才看到凌壮志骇人听闻的轻身功夫,尤还远胜她的“百丈咫尺”。

  心念间,已达崖下,满谷尽是松涛声,于是展开“百丈咫尺”身法,腾空飞上林端,踏枝向前追去。

  举目再看,芳心不禁一战,只百丈外的凌壮志,由于身法奇快,竟幻出一道十数道白色垂直身影,令她看来,惊心眩目。

  宫紫云有心高呼弟弟,又怕惊动庵前的高手,如不制止,又怕他真的为凌霄庵惹下是非。

  正在焦急之际,前面白影一闪,凌壮志顿时不见——

  宫紫云见凌壮志跃下林内的位置,距离凌霄庵前,至少尚有百数十丈,断定他是避免被庵前的高手听到衣袂破风声。

  因而,也断定他虽然在盛怒之下,尚不致冒然行事,于是,来至凌壮志跃下的位置、也飘然进入林内。

  林内清凉如洗,山风徐吹,松涛如咽如诉,游目一看,根本没有凌壮志的影子,断定他已驰向庵前,继续向前追去。

  宫紫云对凌壮志没有等她,芳心不禁暗暗生气,但她也知道,这不是撒娇闹气的时候。

  飞驰中,蓦见面前林隙间,现出一点白影,凝目一看,正是隐身在一方大石后的凌壮志,同时已能听到传自庵前的议论人声。

  再前进七八丈,蓦见凌壮志突然回头看来,同时向她机警的连连挥手。

  宫紫云知道必是距离庵前不远了,因而立即将身形慢下来。

  来至石后,粉面一沉,正待轻声叱责凌壮志几句出出气,但被凌壮志那副谨慎的神情震住了。

  凌壮志望着宫紫云,首先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接着,悄悄的指了指大石的那面。

  宫紫云面色一变,颔首会意,悄悄探首向外一看,芳心不由一震,黛眉立即蹙在一起了。

  只见高大巍峨的山门阶前石地上,分别立满了四五十人之多。

  这些人中有僧,有道,有俗,有尼,共分六组,距离庵门不太远,面向庵门站立,形成一个半圆弧形。

  右起的第一组,共有五人,俱是劲装锦衣,佩带兵器。

  当前一人,是一个四五十余岁的中年人,一身灰锻劲衣,浓眉、环眼、狮子鼻,阔嘴唇上盖着一撮小胡子,一脸的凶煞气。

  第二组,是七个老道。

  立在最前面的老道,已有五旬年纪,头带金顶道冠,身穿紫红道袍,三角眼,扫把眉,两颊无肉,胡髯几根,目光炯炯有神,右臂托着一柄玉如意,闪闪生辉,一望而知,老道是个阴鸠狡滑之辈。

  其余六道,均着灰衣,一律背插长剑,俱都是獐头鼠脑,尖嘴猴腮,真是所谓物以类聚。

  第三组是十个头戴黑僧帽,身着黑僧衣的尼姑。

  当前两尼姑,俱都六七十岁,右立者,身材矮小,骨细如柴,小眼,无眉,削薄嘴唇,十足的刁阴人物。

  左立者,身胖脸肥,肿眼秃眉,榻鼻子,吹火嘴,眉目间隐隐透着一股犯毒凶狠的暴戾之气。

  两个老尼姑,俱都手持佛尘,正在阴沉着脸,窃窃私议。

  第四组,是十个劲装大汉,拥立着一个七旬老人。

  老人一身麻布衫裤,手持一根齐眉铁棍,看来十分沉重,老人仰首看天,右手抚着短髯、一副傲气凌人之势。

  第五组,是四个头大身肥的胖大和尚,有的持方便铲,有的握铁禅仗,当前一个人是个彪悍威猛生相怕人的凶僧。

  凶僧一身宽大黑衣,挺着如鼓大肚皮,猫头,环眼,大盆口,手横铁禅杖,粗如儿臂,可知凶僧的臂力惊人。

  第六组,仅有三人,一个细骨老者持钩,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横刀,另一人是五十余岁的老妇持短裁。

  宫紫云看罢环立的六组人,深服母亲的判断力,这些人一望而知即是当年六魁恶的弟子门人或师兄弟。

  但有一点令宫紫云不明白,就是凌霄庵的门阶上,仅立着一个身披鹅黄袈裟的中年尼姑、和两个十三四岁的小沙尼。

  中年尼姑立在正中山门中央阶上,虽然立持镇静,但眉宇间仍笼罩着忧急,似是看出今日事态的严重。

  两个小沙尼,恭谨的立在中年尼姑身后,瞪着四只小眼睛,望着环立七八丈外的六组高手,显得无比紧张。

  宫紫云看得黛眉一蹙,立即不解的悄声问:“奇怪,母亲怎的还没到?”

  凌壮志也正为此不解,因而摇了摇头。

  这时,场中六组高手,有的相互汁议,有的显得极为不耐,不少人不时怨毒的瞪视一眼中年尼姑。

  蓦然,第六组的横刀大汉,怒目望着中年尼姑,沉声说问:“喂!你们庵主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出来,再不出来,天就黑了,难道今晚要诸位大爷宿在你们庵里不成?”

  如此一问,所有的劲装大汉、都哈哈笑了,即使那些老道凶僧,也都现出一些奸邪淫笑。

  凌壮志一听,心中怒火愈炽,不过他决心不到迫于无奈,决不贸然出去,但,宫紫云的娇靥上,已罩上一层寒霜。

  只见中年尼姑,合什宣了声佛号,注定横刀,沉声说:“钟施主身为一寨首领,统御数百徒众,如此秽言秽语,不怕眨低身份,有失众望?”

  横刀大汉,再度哈哈一笑,说:“我钟熊一向口不洁,齿不净,见了你们庵中年青貌美的小尼姑们,两腿就再也走不动。。”

  中年尼姑虽然力持镇静,这时听了钟熊的话,也不禁气得浑身微抖,面色铁青,脱口厉声说:“快些闭嘴,你如此胡言乱语,必遭天谴,定然沦入十八层地狱。”

  钟熊一听,勃然大怒,飞身纵出,厚背大刀一指中年尼姑,厉声说:“无耻淫尼,胆敢咒骂人家四爷,我先宰了你,看看那些老淫尼躲藏到什么时候。。”

  话声未落,荒然一声震山撼峰的巨钟大响,就在不远处的钟楼上响起。

  庵前六组僧道俗尼,数十人俱都面色一变,所有人的目光,一齐惊急的望向庵门以内。

  第六组的持钩老道,神色一惊,急忙沉声低喝:“四弟还不退回来。”

  钟熊早惊呆了,这时一定神,立即惶急的退了回去。

  只见中年尼姑,在钟声震荡中,合什当胸,朗声宣布:“本庵庵主,大悟师太,应诸位之请,就要出庵与诸位答话了。”

  说罢,微一躬身,即和两个小沙尼,退至一侧恭立。

  第二击钟声响了,接着是缓慢的冬冬鼓声。

  在缓缓有力的鼓声中,四路并列前进的灰衣年青尼姑,俱都当胸合什,双目微闭,整齐的由山门走出来。

  走下门阶,即分两路,径向左右走去,秩序井然丝毫不乱。

  之后,是四大监院,和六大执事,依序合什立在台阶上,再后是三位师太,恭身立在山门左右。

  第三击钟声一响,鼓声亦然停止了。

  山门内,立即现出四个身穿青步僧衣,手提香炼炉的小沙尼,炉口香烟萦绕,徐徐飘出。

  飞花女侠,身披朱红缕金袈裟,胸前斜扣翠碧玉环,手持金丝拂尘,神色肃然的走出来了。

  慧安、慧音四人,身披淡黄袈裟,抱剑护在最后。

  这时,全场一片寂静,除了飘荡空际的钟声和庵前如咽的松涛,再听不到任何声音,气氛极为严肃。

  飞花女侠,立在山门正中,四个提练小沙尼分立左右,四位护法恭立身后,在香烟萦绕中,宛如南海大王。

  立在林中石后的宫紫云和凌壮志,看得肃然起敬,十分激动,两人看到这等庄严肃静的场面,尚属首次。

  飞花女侠,停身立稳,凤目略微一看庵前,立即单掌合什,平静的说:

  “贫尼大悟,问候诸位道友施主。”

  说罢,上身略微一躬,立即直起。

  庵前一阵沉默,毫无一丝反应,仅第三组当前的两个阴刁老尼姑怨毒的瞪着飞花女侠,飞花女侠见无人回答,继续平静的问:“诸位道友施主,前来本庵,不知何事赐教。”

  说声甫落,身材瘦削,一脸阴刁神色的黑衣老尼姑,轻视的望着飞花女侠,冷哼一声,讥嘲的沉声说:“既然蓄发,便不能称尼,未曾削发,何来法号大悟,像你这等不伦不类,非道非尼的人,堪称当世佛门妖物。”

  话声甫落,所有立在庵前的六组僧俗,俱都故意轻视的哈哈笑了。

  由于阴刁瘦削女尼先发讥言,加之僧道众人的哈哈大笑,庵前肃穆气氛,立被破坏无遗。

  隐身树林石后的凌壮志和宫紫云,早已气得面色铁青,浑身微抖,恨不得飞身而出,痛惩发言恶尼。

  尤其,生怕凌壮志惹事的宫紫云,这时也黛眉微挑,紧咬樱唇,细细玉手不自觉的已握住剑柄。

  飞花女侠毫不生气,依然平静的说:“贫尼掌理凌霄庵,乃遵奉大智师太仙逝法谕,贫尼蓄发及独居庵后等事,俱经全庵老长三代弟子决议,诸般经过,净非、净恶两位道友知之甚详,何故再出言相讥。”

  另外一个身胖脸肥的老尼姑,两眼一瞪,凶光闪射,立即大声说:“哪个和你这佛门妖物称道友,真是不知身份,不知衡量自己,昔年如不是你这妖物前来,现在的凌霄庵庵主就是贫尼的。”

  话一出口,全庵弟子齐声怒呼佛号,忿恨的望了净恶一眼。

  飞花女侠近二十年的石屋独处,使她修成了镇定功夫,净非,净恶,虽然一口一个妖物,依然不生嗔念,继续平静的说:“净恶道友如欲掌理凌霄庵,仍极容易,只要本庵长幼三代弟子拥护你,贫尼自愿让贤。”

  净恶老尼涨红了一张胖猪脸,瞪着一双肿泡眼睛,吹火嘴一阵牵动,怒哼一声正待说什么,蓦闻第一组处,发出一声震耳大喝:“老尼婆们快闭上你们的嘴巴吧,我‘丧门棍’宠鼎权可没心听你们这些争夺权位的屁事。”

  众人闻声一看,正是那个一身灰衣劲装,唇上蓄着小胡子的凶煞中年人,这时,他正满面不耐神色的望望净恶,又望望飞花女侠。

  一声内力充沛的“无量寿佛”立将全场人的视线,又转移到第二组头戴金顶道冠身穿紫红道袍的老道身上。

  只见红袍老道,三角眼一看“丧门棍”庞鼎权,微一稽首,朗声说:“庞施主请稍安勿噪,今天大家争产之事也要谈,那个白衫少年杀人的事我们也要问。”

  说此一顿,扫把眉一场,阴脸的目光一扫全场,继续说:“不过,在场的诸位都是昔年来此的同道朋友,如果诸位不健忘的话,应该仍记得昔年大智师太曾当众宣布将凌霄庵归本观管辖。。”

  话未说完,第六组的持钩老者,震耳一声大喝:“放屁,一派胡言,当年我大哥‘混世魔王’已将整个凌霄庵控制,当时你洪尘老道还是个无名小卒,哪有你的插言余地,今天报仇有你的份,其他的事,你洪尘最好呆在一旁休息,否则,哼,惹恼了二爷,将你们观里的大小老道,全部赶出山去。

  持钩老者说罢,挺胸抚髯,气势万丈,狂傲已极。

  洪尘老道气得老脸一阵青一阵白,久久答不上话来,虽然对方只有三个人,看来似是最为厉害的一组。

  靠近老者身侧不远的凶悍和尚,一齐不屑的看了老者三人一眼,同时四个人的脸上也俱都浮上了一丝轻视冷笑。

  持钩老者身边的持戟老妇看在眼里,立即怒声问:“怎么,你这四个秃驴敢莫是不服气?哼!惹恼了老娘,连你们寺里的大小秃头也一齐赶下山去。

  四个凶悍和尚一听,顿时大怒,当前手握掸杖,挺着如鼓大肚皮的黑衣凶僧,仰天发出一阵怒极大笑,接着,傲然朗声说:“我们‘五虎寨’虽然人多势众,高手如云,独霸半边山区,人人间之胆战,须知我圆亮禅师,可没把你们‘五朵寨’,看在眼里。”

  虎背熊腰的横刀壮汉一听,勃然大怒,方才在中年尼姑处受的气,这时一并暴发出来,环眼一瞪,大喝一声:“秃驴有本事就接四爷的‘砍山刀’五百招。”

  大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厚背大砍刀,一招“刀劈三关”即向当前凶僧的天灵,前胸,大肚皮猛力劈下。

  蓦然人影一闪,立在圆亮身后的另一个凶僧,大喝一声,飞身迎出,手中方便铲,猛向劈下的大砍刀封去——

  当的一声清响,洒起无数火星,一阵沉重的退步声中,“砍山刀”和另一凶僧,身形踉踉跄跄的退开了。

  两人一直退后六步,方才拿定立稳,两人各自神色一愣,同时嘿嘿两声,再没有飞身相扑。

  圆亮凶僧知道持方便铲师弟的手腕被震的不轻,但他却不肯示弱,于是注定持钩老者,冷冷一笑,说:“久闻‘一钩震山北’的四弟‘砍山刀’臂力惊人,今日一试,也不过如此。”

  一钩震山北,顿时大怒,暴声怒喝:“圆亮,有胆子你就不妨进场与老夫放手一斗。”

  喝声甫落,飞身纵至场中,手中的钢钩奋力一挥,怒目瞪着圆亮。

  圆亮傲然哈哈一笑,轻蔑的朗声说,“莫说你王宏坤一人本禅师没放在眼里,就是你们兄妹一齐上,本禅师又有何惧?”

  说着,手横铁禅杖,身形略微一动,已纵落场中。

  就在这时,依然是第一组的“丧门棍”双目一瞪,沉声大骂:“你们这两人,真是他娘的一对糊涂虫,事情尚未成功,便先自起内哄总觉得自己是英雄,其实,都是他娘的大狗熊。”

  一钩震山北和凶僧圆亮一听,同时转身,怒目望着丧门棍,两人尚未发话,丧门棍已先说了:“怎么,可是心里有点他娘的不服?”

  话声未落,头戴金顶道冠的恶道洪尘,立即警告说:“圆亮禅师和王寨主,两位切不可因一时意气,而忘了来此的正事,今日,大敌当前,如不同心协力,反不如即时退却,再过几年太平日子。。”

  一直静观变化的飞花女侠,见机不可失,立即宣了声佛号,温和的朗声说:“诸位施主道友,俱是本山区建有基业的首领人物,大家比邻咫尺,理应患难与共,守望相助,化为玉帛,诚如洪尘道友所说:大家应该共享太平日子。。”

  话未说完,净非恶尼蓦然厉声问:“难道你昔年妄杀本庵庵主,圆风禅师,五虎寨大寨主,蒙知道长,以及地狱帮刘帮主和麻衣蔡教主等六大首领的仇债,就此一笔勾销了吗?”

  恶尼如此一问,顿时掀起阶前六组人众的忿怒,纷纷押掌叱喝作着跃跃欲扑之势,气氛顿呈紧张,凌霄庵的所有长幼尼姑,俱都暗凝功力,蓄势以待。

  飞花女侠最怕造成群殴混斗的局面,那时凌霄庵的弟子,势必伤亡惨重,因而急忙的沉声说:

  “诸位如欲结算十九年前的那段深仇,贫尼决不推辞,单打独斗,任凭诸位,但是,决不能选在此地。”

  一直傲然望天的麻老人,突然怒声问:“为什么?”

  飞花女侠肃容说:“双方交手,难免不失手杀人,岂不沾污了这块清净佛门圣地。”

  麻衣老人狂傲的仰天一声大笑,说:“数天前有一白衫少年,曾在贵殿的大佛殿前,挥剑杀了钉心判的三位高徒,据说白衫少年是贵殿请用的镖师,难道他杀死的人血,是瑶池琼水,天上玉露,不怕沾污佛地不成?”

  飞花女侠见麻衣老人强辞夺理,故意刁难,因而沉声说:“那个白衫少年并不是本殿请来的镖师,而是贫尼的俗家弟子凌壮志。”

  “凌壮志”三个字一出口,宛如平时暴起的春雷,六组人众,俱都觉得轰然一声,身形摇摇欲坠。

  凶僧、恶尼、奸道等,俱都面色大变,俩个老人,几个大汉,个个冷汗油然。

  麻衣老人一定神,不由惊急的问:“昨夜飞驰经过本教神坛的紫衣少女,她又是何人?”

  飞花女侠立即淡淡的说:“那是小女紫云!”

  麻衣老人一听,顿时愣了,他目光炯炯,锐利的注视着飞花女侠秀丽的面庞,似乎要在女侠的清莹眸子中,求出这件事的真假,因为,他不相信已经震惊武林的凌壮志,会是飞花女侠的弟子。”

  恶道洪尘同样有些怀疑,因而,沉声说:“凌壮志既是你的弟子,为何不请出庵来,也好让大家一瞧这位轰动江湖的少年英雄人物。”

  飞花女侠歉然回答说:“他现在不在庵内,道长如一定要见,明天可令他前去贵观拜会。”

  洪尘老道和麻衣老人,最近才由江湖上回来,因而对凌壮志的骇人事迹最为清楚。

  尤其,对凌壮志一怒之下,击毙卧虎庄二十几名壮汉,及羡仙宫数十高手的事,这时想来,仍有些胆战心惊。

  看看在场的六组人,如不及早见风转舵,今天也许就要横尸在此地,因而决心动摇,立生退走之意。

  同时,由于飞花女侠答的肯定,愈加证明挥剑杀了钉心判三个恶徒的白衫少年,就是震惊武林,轰动江湖的凌壮志。

  而俩个恶尼,却认为飞花女侠有意故弄玄虚,她两人断定前几天的那个白衫少年,即使是凌壮志,这时恐怕也早离开了恒山。

  因而,俩个人见洪尘老道和麻衣老人目光游移,面露怯意,不由冷冷一笑,故意望着恶道讥嘲的沉声问:“怎么,你可是被那伤风败俗,到处留情的无耻小辈,吓掉了魂?”

  洪尘老道被问的脸上一红,立即仰天发出一阵有声无力的哈哈干笑,接着,傲然朗声说:“净非道友,你也未免太小觑贫道了,莫说那凌壮志时下尚不在凌霄庵内,就是他立在当场,贫道又有何惧?”

  恶道如此一说,一钩震山北和凶僧等人,勇气倍增,精神再度一振。

  净非恶尼见机不可失,立即小眼一瞪,厉声疾呼:“诸位道友,时机已至,万不可失,此时不报当年杀师仇恨,更待何时。。”

  疾呼声中,尚不停的奋力挥着右臂,作着激动的姿势。

  但,疾呼未毕,发现第一组的“丧门棍”和第六组的“一钩震山北”等人,俱都张口结舌,面色大变,目光惊恐的望着她们的身后。

  于是,心中一惊,倏然住口,回头一看,浑身猛然一战,也吓呆了。

  只见身后数十丈外的宽大石道中央,并肩立着一个身着白袍,腰悬银剑的俊美少年和一个一身紫裳,貌似貂蝉的绝美少女。

  白衫少年朱唇哂笑,朗目闪辉,但入鬓秀目,却微剔似剑,隐透杀气。

  紫裳少年娇靥笼霜,鲜红的两片樱唇,微向下弯,寒潭秋水般的眸子,冷艳烁烁,左手抚在剑柄上,妩媚中显得英气勃勃。

  男似金童,女似玉女,的确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的一对,只是出现在此时此地,令六组僧道俗尼看来,俱都有些胆战心惊,恍如大祸临头。

  尤其白衫少年的装束、年岁,和他那副特有的儒雅气质,一望而知就是震惊江湖的凌壮志。

  这时,全场一片死寂,听不到一丝声音,所有惶惧,惊喜的目光,一齐集中在凌壮志和宫紫云的身上。

  净非恶尼高举的右手,仍悬在半空,作着奋力欲挥之势,这时她惊的已不知将手放下来。

  就在全庵尼姑惊喜,六组人惶惶之际,蓦闻飞花女侠沉声问:“你俩不在洞府,来此有什么事吗?”

  凌壮志、宫紫云,两人见问,立即面色一整,伏身跪在地上,恭谨惶声说:“儿等遵命至峰上练剑,忽见此地人影重重,高声喧哗,故而斗胆前来察看,伏乞宽宥,幸勿见责。”

  六组僧道人众一听,愈加胆战心惊,所有人的凶烈顿敛,两个恶尼和恶道,早已渗满了一脸冷汗,他们在这一刹那,俱都感到欲战不敢,欲跑不能,呼无声,哭无泪,悔不当初,每一个人都恨透了挑拨是非的两个恶尼。

  飞花女侠祥和的微一颔首,平静的说:“你俩来的正好,快些近前答话。”

  凌壮志、宫紫云,恭声应是,同时起身,直向凌霄庵前走去。

  两人前进中,对神色惊急的六组人,看也不看一眼,而凶僧等恶人,却缓步后退,暗凝功力,蓄意戒备。

  来至山门阶前,宫紫云首先不耐烦的说:“妈,凌霄庵深处绿谷,一向肃静无哗,不知今日庵前为何如此吵架?”

  飞花女侠立即郑重的说:“这些道长大师,听说你凌师弟在此,特来一会,在此已等候很久了。”

  凌壮志剑眉一轩,轻“哟”一声,缓缓转过去,朗目冷电一闪,由第一组丧门棍的脸上看起直到第六组的一钩震山北上,一扫而过。

  接着,朱唇一哂,冷冷的问:“在下就是凌壮志,不知哪位要找在下?”

  洪尘老道一向工于心计,这时自知保命要紧,顾不得尔后是否被人叽嘲,立即稽首宣了声无量寿佛,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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