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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骑金戈-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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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闻一极轻微的森冷笑声传来道:“这酒最好不要吃!”
  那蒙面男女大喝出声,疾如电射扑出。
  邵天雄面色一变,道:“李兄这是何故?”
  李星岳正色道:“李某怎有相害之心,本山因川南三煞之事後,即频生变故,鬼魅魍魉相继来扰,邵兄不可中贼人离间之计。”说时又在壶中斛满一杯酒一饮而尽,接道:“此酒是否下有迷毒,邵兄一试便知。”
  邵天雄察视壶酒,并未有异,心中大愕,互望了一眼。
  李星岳道:“诸位若不见疑,且请寞坐,待李某擒了此贼再作畅饮如何?”
  邵天雄道:“李兄请便!”
  忽闻阴冷笑声又起道:“凭你李星岳也能擒我?”
  李星岳迅快无比转身,一掌打出,身如箭射穿出厅外,如飞扑去。
  只见一条迅快人影距身十余丈外,去势宛如电掣。
  李星岳鼻中怒哼一声,加紧了身法追去,龙驹寨众多人急随李星岳之後,只听一个蚁语传声道:“李星岳,你最好一人去阔谷中,当日杨玉龙藏身之处会晤,以防机密外泄。”
  语音低若蚊蚋,却字字送入李星岳耳内清晰无比,李星岳不由心神一凛,听不出语声是何人,暗道:“此去吉凶难卜!”不禁把心一横,回面向随行之人吩咐各守暗处,逼使贼徒自投罗网。
  他独自一人迅如流星掠望阔谷隙穴中,掏出了夜行火摺燃著,侧身步入。
  只听一清朝语声道:“李老英雄还记得在下麽?”
  李星岳亮著火光,凝目望去,但见神采飘逸的南宫鹏飞含笑立在身前,不禁大喜道:“老朽等候公子也不是一日了。”
  南宫鹏飞道:“在下就是为了老英雄而来。”
  李星岳神色一变,诧道:“看来公子俱已知情了。”
  “不错。”南宫鹏飞点点头道:“在下在王世恭庄外果林禁制内曾目睹老英雄。”
  李星岳闻言神色默然道:“公子知否老朽为何甘心听命於冯翊之故麽?”
  南宫鹏飞颔首,目注李星岳道:“老英雄是否将本山隐秘俱泄闻於冯翊?”
  李星岳摇首凄然一笑道:“老朽一点灵智未泯,幸未泄露,用谎言骗过冯翊,日後毒性渐深,那时罪亦不在老朽。”
  南宫鹏飞大喜过望道:“只要冯翊不知隐秘,事尚有可为。”说著取出一粒朱红丹药赠李星岳服下,与李星岳密话一阵。
  李星岳连连点头。
  南宫鹏飞道:“那一双蒙面男女是何来历?”
  李星岳道:“是冯翊遣来监视本寨举动,因此老朽凡事小心翼翼,临深履薄,不使稍有错失。”
  南宫鹏飞立时易容成为三旬上下汉子,面色姜黄,小眼高鼻,唇厚稀须,其貌不扬,身穿一套天蓝镶白劲装,怀中悬著一只革囊,星寒剑鞘柄均漆上一层厚厚广漆,褐灰如土。
  两人先後穿出石隙,忽闻一男一女对话声,只听得男音低声道:“我就不信龙驹寨并无隐秘,川南四煞之死并非无因,看来李星岳这老儿灵智未泯,守口如瓶。”
  那女声答道:“纸必包不住火,龙驹寨除李星岳外未必无人知情,假以时日定能探出。”
  南宫鹏飞两道剑眉猛然上剔,低声道:“李老英雄,我已知这蒙面人的来历了。”
  李星岳面色一惊道:“是谁?”
  南宫鹏飞低声耳语後,先後一闪而出,窜上涧岸,只是一双蒙面男女立在合抱长荫之下。
  蒙面男女鼻中冷哼一声迎著李星岳南宫鹏飞纵身疾跃而来。
  南宫鹏飞冷笑道:“李香主,这一双男女是何来历?”
  李星岳笑道:“这两位乃远来嘉宾,不可冒犯。”
  南宫鹏飞小眼一瞪,上下打量蒙面男女一眼,沉声道:“山主在山时,凡拜山嘉宾,不论黑白两道一律承看,但须本来面目,不得心怀叵测,并非属下不敬,而是有违山规……”
  李星岳面色一寒,厉喝道:“住口,这两位是胡伯棠季凤英梁孟,防吕梁看出,更义助本山而来,是以将面目蒙住。”继而抱拳一拱,笑道:“两位不可见怪,此人是老朽相随多年得力好手郝飞,心直口快,自汉中返回,冲撞之处方请见谅!”
  胡伯棠冷笑道:“不知不罪,李香主可追到那贼么?”
  李星岳面露悻悻之色道:“老朽与郝飞两人截击,怎奈此人武功精奇奥绝,终被兔脱,郝飞几乎丧命。”
  胡伯棠道:“此人形像如何?”
  李星岳描叙此人形像。
  胡伯棠不由大骇,知李星岳所说的就是那蓝衫书生,暗道:“他怎么也来了?”
  蓝衫书生一来,胡伯棠一切图谋顿成空花泡影。
  胡伯棠是谁,不言而知是闵俊,更是那邓公玄易容所扮,女的却是妖妇费月萍,她不知用何诡计竟混进了冯翊门下不曾察觉。
  李星岳见状知南宫鹏飞之计已显生效,心情为之大宽。
  胡伯棠佯装面色自若,与李星岳郝飞返回大厅,故意放慢行程与郝飞搭讪,言谈之间都与蓝衫书生有关。
  李星岳急行两步,奔入大厅,哈哈大笑抱拳道:“李某失礼了,来来来,罚李某三杯!”抓起酒壶,一手擎杯,咕噜噜连乾了三杯。
  塞外飞魔邵天雄等人面前酒菜无缺,不敢饮用。
  李星岳愕然诧道:“邵兄敢是疑心李某还有加害之心麽?请放心饮用,李某若有异谋,定天诛地灭。”随即命小童换过壶酒。
  邵天雄眉稍一振,豪笑道:“李兄既如此说,邵某若再不信,那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说著却推杯换盏,笑谈尽欢。
  胡伯棠季凤英郝飞鱼贯走入,相继入座陪饮。
  邵天雄问明那潜入龙驹寨中匪徒是何来历。
  郝飞冷笑道:“乃一蓝衫穷酸。”
  胡伯棠季凤英默不作声,邵天雄详细询问蓝衫书生的形像武功及诸般猜测。
  言谈之间,自然离不了因川南三煞之死後,江湖间发生凶搏之事。
  胡伯棠此刻却高声道:“此次邵老英雄拜山绝非无因,不知可否见告?”
  邵天雄道:“邵某多年未入关,此次不禁兴起作万里壮游,亦可探望阔别多年友好,但身为武林中人,岂能不对武林中事不加闻问,偶经紫柏,顺道拜望山主并问原委。”
  胡伯棠阴恻恻一笑道:“邵老英雄说话恐言不由衷。”
  邵天雄面色勃然一变,沉声道:“胡老师可是无事生非麽?”
  胡伯棠道:“川南三煞之死与吕梁叛徒邓公玄大有关连,风闻邓公玄与令女徒黄凤珠相恋,私通成婚就此双宿双飞,不惜背叛吕梁,自燕京一现踪迹後,从此就未见现踪……”
  话尚未了,邵天雄已自勃然大怒,大喝一声,当席左掌推出。
  胡伯棠身形离座飞起,疾飘出大厅外,冷笑道:“邵天雄,胡某言非无因,你如非心存诡谋,何至如此恐惧。”
  邵天雄身形扑出,厉喝道:“含血喷人,无耻之尤,老夫已瞧出你并非龙驹寨门下,岂可任你在此掀风作浪。”说著一撤肩头“金锁断魂枪”。
  胡伯棠冷冷一笑,挽剑离鞘,一道寒光迸出,突闻李星岳沉声道:“风闻之事,无稽无凭,岂可当真,胡老师你怎可冒犯本山嘉宾。”
  李星岳说时,伸手一拦,疾如电闪五指已扣著邓公玄腕脉穴上。
  季凤英见状心头一震右手疾挽肩上长剑。
  郝飞低声道:“姑娘不可冲动,这本是假戏假做,不然龙驹寨岂非又掀起一场血腥浩劫。”
  这时均已离席外出,郝飞紧立在季凤英之後,季凤英秀眉微皱,右手放了下来。
  胡伯棠只觉腕脉飞麻,长剑几乎失手坠地,心头不禁暗生凛骇,忖道:“难道李星岳泯不畏死,意图向自己不利么?”
  只见李星岳又缓缓放开五指,向邵天雄含笑道:“邵兄请勿动怒,罪在李某。”说著抱拳一揖,连拖带拉,又将邵元雄等人请入大厅。
  胡伯棠心中老大不是滋味,忽闻一极轻蚁语传声道:“邓公玄,你这去舍木逐未,为何向邵天雄无的放矢,自遭罪戾,你大不该擅自轻离慕容彤。”
  语声显系蓝衫书生所发,胡伯不由心胆皆寒。
  那蚁语传声又道:“须知你那身罹蛊毒尚未解除,万一蛊王来到,你又不在,以致错失,你那性命难保,再则令尊亦自行向冯翊投到。”
  胡伯棠闻言不由心神猛震,四面一瞧,只见季凤英静静立在近处,目露惊诧之色,郝飞已不见踪影。
  季凤英疑诧道:“你为何如此?”
  胡伯棠循声扑去,穿入一座偏院中。
  只听那蓝衫书生语声从屋内飘出道:“你是想面见我麽?”
  胡伯棠道:“正是!”
  蓝在书生道:“这对你无益有害,为什么一定要见我?”
  胡伯棠道:“如不目睹阁下,无以平息心内恐惧。”
  蓝衫书生道:“那是少侠自己的事,少侠如不以自己性命为重,尽可听其自然。”
  无疑胡伯棠绝难死心,一连问了数句,却并无回声,心知蓝衫书生已去,不禁暗暗叹息。
  季凤英追随而至,但邓公玄与南宫鹏飞却用蚁音传声之法,使她蒙鼓中,诧道:“你发现什么?”
  胡伯棠道:“蓝衫书生。”
  季凤英大感惶惑,说道:“此人是何来历?”
  胡伯棠无法回答,只笑笑道:“我与他萍水相逢,无意邂逅,却英雄相惜,顿成莫逆。”
  季凤英皱皱眉头道:“此人知道是你麽?”
  胡伯棠忖道:“当然知道。”但摇首道:“不知!”
  季凤英道:“既然不知,那你追踪他又有何用?”
  胡伯棠此时只觉费月萍惹人讨厌,目光一瞪,沉声道:“少管闲事好麽?”
  费月萍做梦也未想到邓公玄会顶撞于她,不禁粉靥发青,如罩严霜,眸中泛出一抹杀机。
  胡伯棠又道:“你如此紧蹑严缀,恐你我二人都要葬在龙驹寨内,不如让小弟只身行事,或可与此人面见。”
  季金凤鼻中冷哼一声,转身跺跺莲足,纵身腾空,翻出墙外,忽见一条蓝影在她眼前疾闪掠过,喝道:“那里走!”
  身如电疾追向那蓝影而去。
  他认定那蓝影就是李星岳、郝飞、胡伯棠口中所说的蓝衫书生,不由把满腔愤怒一股脑儿全泄在蓝衫书生身上。
  龙驹寨内屋宇众多,栉比连绵,自余旭家中及仆佣陆续易地而迁,内寨几有三分之一无人居住。季金凤随著蓝衫书生去踪落在一片长满石榴树的无人庭园内。
  忽闻一森冷笑声道:“季姑娘,你来此处则甚?”
  侧屋内两扇木门呀地开启,郝飞面泛阴笑飘然走了出来,目光似两把利刃般看穿了季金凤心胸。
  季金凤只见郝飞身上换了一袭天蓝府绸长衫,才知自己将葫芦硬栽在东瓜藤上,她怎肯认错,冷笑道:“我受李香主邀请来此相助,巡视内寨乃我职责,郝老师未交多此一问!”
  郝飞沉声道:“龙驹寨内高手如云,人才济济,尚未至须请旁人相助地步,再说此间独院乃郝某住处,姑娘追踪而来,莫非有所图谋。”
  季金凤闻言大为尴尬,怒道:“方才我追踪的人竟是郝老师么?那是一扬误会。”说著缓缓转身,倏的一剑弧形飞出,寒星万点袭向郝飞。
  郝飞早防季金凤有此一著,身形疾飘开去,右掌推出一掌,逼开季金凤凌厉剑势,冷笑道:“季姑娘,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不至黄河心不死。”说著撤出一柄铁剑。
  季金凤见郝飞避闪身法诡奇,不禁暗暗骇异,忖道:“此人武功不凡,难怪如此狂傲。”
  只见郝飞铁剑平指,道:“郝某第一剑要将姑娘蒙面纱巾挑开,并在姑娘美丽双颊留下记号。”
  季金凤格格娇笑道:“凭你也敢向姑娘动手。”
  话音未落,郝飞右腕一震铁剑由下而上疾挑而出。
  剑势平凡已极,却快速绝伦。
  季金凤只觉无法封架,心中一震,情不自禁地仰身後跃开去。
  那知剑虹贴身掠过,一方蒙面纱巾就如飞絮般离面飞去,堕挂在一丛石榴枝上。
  季金凤只觉脸庞奇寒彻骨,不禁大惊,顿知自己双颊已被郝飞绝异剑势所划破。
  她猛感平生未受如此屈辱,而且从未有过之挫败,亦知自己与邓公玄向以出剑奇快著称,但郝飞却比她更快,不禁震恐忿怒,恨不得一剑把郝飞剁了,砾尸万段,不然难消心头之恨。
  郝飞两道森厉目光凝注在季金凤脸上,良久才哈哈大笑:“果然不出郝某所料,姑娘并非季金凤,妖媚动人,天生尤物,就是人尽可夫的费月萍。”
  费月萍银牙猛咬,冷笑道:“不错,正是我。”一拧右腕,招剑电奔攻出,如撒下一蓬银网凌头罩下,风雷啸动,威势猛厉。
  郝飞沉椿不动,一招“火树银花”攻出,振起流萤万点,漫空飞舞,挟著一片裂帛撕啸。
  只听一连串金铁交鸣,火花迸冒,震得费月萍连退三四步,但闻郝飞大喝道:“郝某无礼了!”
  剑化万朵银花,墨虹飞动。
  费月萍一声尖叫出口,右手捂著鼻子,顺著指缝流出殷红鲜血,双肩亦被点穿一孔,血染罗衣,一柄长剑啷当坠地。
  郝飞冷冷一笑道:“费月萍恶名在外,本当取你死命,怎奈郝某性不嗜杀,只废除你一身武功。”
  费月萍双肩主筋已被挑断,不禁面目惨变。
  郝飞左手疾出,迅如电光石火点了费月萍数处穴道。
  费月萍嘤咛一声,仰面倒地昏厥过去。
  郝飞抓起将费月萍带往屋内藏起,身形掠出穿空飞起,落在两重屋脊外,飘身慢步重回大厅。
  半途中和胡伯棠不期而遇,郝飞只冷冷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为了敝寨之事,累及胡老师,委实於心不安。”
  胡伯棠道:“此许小事,何值挂齿,为朋友插刀卖命在所不惜。”
  郝飞冷冷说道:“想不到你胡老师还是个义薄云天人物。”
  胡伯棠暗暗切齿痛恨。
  两人一前一後,走回大厅,厅内豪笑如雷,李星岳见得两人返回,举杯劝饮。
  他们均在席前说些江湖中轶闻,避免提起不愉快之事,胡伯棠满腹忧烦只吃著闷酒,默默无语。
  这一席酒宴足足吃了两个时辰,胡伯棠只觉不见费月萍返回,渐感不妙,如坐针毡阢陧不安。
  直至筵散,将邵天雄等人送至宾舍後,胡伯棠向李星岳低语了一阵。
  李星岳不禁面色一变,道:“胡老师不是与季女侠同在一处么?怎会离奇失踪?”
  胡伯棠目露愧容道:“在下因发现可疑人影,追踪而往,季女侠紧随在後,在不怪她多言书偾事,拒她同行,她一气离去。”
  “胡老师发现什么可疑人影?”
  胡伯棠摇首答道:“追踪不及,未必就是敌踪。”
  李星岳略一沉吟,道:“说不定季女侠亦发现可疑人物追踪而去!”
  突然一个青衣大汉,手执著一只绣鞋,禀道:“寨南山坡下松林中属下拾获一只绣鞋,地面尚留有殷红血迹,特来禀告香主。”
  胡伯棠目睹绣鞋,不由脸色大变,忙道:“这绣鞋是季女侠所有。”接过绣鞋,端详了一眼,挺身穿空跃起。
  寨南山坡松林内果留有血迹,但不能断定系季凤英负伤流出,但可想而知季金凤凶多吉少。
  李星岳使人命搜觅季女侠下落,自己同著胡伯棠往南扑去,暗暗向郝飞示了一眼色。
  郝飞拔身掠向摩云峰绝顶,展开上乘轻功,快如流星奔电。
  半个时辰後到达摩云峰山下,忽闪出一双黑衣劲装高手,横身相阻道:“尊驾何往?”
  郝飞取出一面令旗,含笑道:“两位请放行。”
  两个青衣汉子一见令旗,面色肃穆,抱拳躬身,赶紧闪开。
  郝飞施展七禽身法,拔上绝顶,奔入寺中,迳向後院掠来。
  那所小屋仍自木门虚掩著,郝飞肃立低声道:“恩师。”
  须臾,只闻一声佛号喧出道:“是鹏飞么?”
  郝飞恭声道:“正是徒儿。”
  大方上人道:“鹏儿进来吧!”
  郝飞慢慢推开木门走入,只见大方禅师凤目睁开,射出一线精芒,凝注在郝飞背上。
  星寒剑在郝飞背上跃跃欲动,生似欲脱鞘飞出。
  大方禅师道:“鹏儿,你在何处得来此剑?”
  郝飞将下山经过扼要说出,墨螭剑获有只是偶得机缘而已。
  大方禅师喟然叹息道:“一饮一啄,若非前定,你获此剑可助为师早日离此摩云峰绝顶。”说时索取墨螭剑。
  郝飞解下墨螭剑,递与大方禅师。
  大方禅师留一拂拭,端详了星寒剑一眼,疾站而起。
  原来大方禅师坐在一口枯井上,只见大方禅师身形虚挺拔起,凌空一个筋斗,头下足上,疾逾奔电穿入枯井内。
  郝飞不禁大骇,忙掠至井口,只闻得井底波涛汹涌中扬起怪兽凄厉吼叫,探首下望,井底甚深,墨螭剑宛如一点寒星。
  他望出大方禅师以身闭封并口,因并底藏有一只怪物,如让怪物窜出,恐伤及甚多生灵,不禁大感钦佩。
  井底吼叫如雷,隐隐可见墨绿光华飞舞,人兽拚搏猛烈。
  南宫鹏飞只觉帮不上忙,耽心大方禅师安危,不禁心忧如焚。
  吼叫声渐弱,约若一顿饭光景过去,并底突寂然无闻,郝飞暗道:“大概怪兽已被恩师歼毙。”
  但大方禅师久久不见上来,心中正大感忧急,忽闻井底传来大方禅师语声来道:“鹏儿速取来一圈绳索,为师已存放室角,紧紧握著放下救人。”
  南宫鹏飞闻言不禁一怔,忙在室角找到一卷麻绳,缓缓放下井内。
  他发觉这口古井至少有数十丈深,忽感手腕一震,只听大方禅师道:“鹏儿,待为师绑好後从容拉起。”
  南宫鹏飞高声道:“徒儿遵命!”
  忽感绳索一摇,两手交换慢慢拉起麻索………
  第十二章
  南宫鹏飞拉起的并非大方禅师,而是一皓首银须的老者,面色清瘦,穿著一件朱红长衫,已呈半湿,腰间系绦著一具葫芦。
  这老叟双目紧闭,枯瘦如柴,但躯体微温,并未死去,暗感纳闷,忖道:“这老人是谁,恩师守护的就是他麽?”小心翼翼解开绳索,使红衣老人仰面平睡著。
  忽闻井底大方禅师送来语声道:“鹏儿将麻索放下,拉为师的上来!”
  南宫鹏飞迅将麻索悬下,将大方禅师拉了上来,只见大方身上沾满血迹,显得筋疲力尽,神态憔悴。
  大方禅师将星寒剑还与南宫鹏飞,叹息一声道:“如非这柄墨螭剑,尚须为师多等三年。”
  南宫鹏飞道:“井底有何怪物?”
  大方禅师道:“九角火蛟!天生灵物,玄奥之极,此物本系龙蟒合种,产自地底流泉眼内,水火相生,非百年不能成形,成形後又不能蛰伏,必须奔出穴外。
  但出穴後就引起洪水汜滥成灾,百万生灵无辜受害,洪水退後立即又亢旱,为师不能无动於衷,是以坐镇井穴……”
  南宫鹏飞手指著那红衣老者道:“此位老英雄是何来历?”
  大方禅师望了那位红衣老者一眼,叹息一声道:“这位施主乃为师的方外挚友,就因为他探悉此井底‘九角火蛟’即将成患,先行入穴制止,传讯为师赶来,但为师无能入井相救,更无把握将火蛟除去。”说著语声略顿了顿,又道:“鹏儿可知他是谁?”
  南宫鹏飞摇首答道:“徒儿不知!”
  大方禅师道:“他就是苍冥剑客华修翰老前辈!”
  南宫鹏飞不禁楞住,他做梦也不会料到这红衣老叟就是华修翰,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诧道:“如此说来,武林传言都是无稽之词了。”
  大方禅师道:“什麽传闻?”
  南宫鹏飞道:“盛传华修翰及毒尊者两人并未死去,系受冯翊禁囚,逼使两人将隐藏的武功传授,因之迩来武林群雄所作所为,无不是欲冯翊走投无路,逼非得已,将华修翰毒尊者俩人自动释放。”
  大方禅师颔首微笑道:“武林群雄推测得一点不错,华修翰毒尊者确落在冯翊手中。”
  南宫鹏飞闻言茫然摸不著头脑,大感不解,诧道:“难道世上有两个华修翰麽?”
  大方禅师道:“不错,正有两个华修翰。”
  南宫鹏飞更大诧道:“恕徒儿愚鲁,无法理解。”
  大方禅师道:“此中原委,片言难竟,不过可告明于你,受冯翊禁困者乃华修翰替身,因冯翊当年叛迹未显,华修翰已有所疑,却未能以莫须有之罪处置冯翊,又探得‘九角火蛟’为害,乃思忖良久,才设下替身之计……”
  南宫鹏飞道:“冯翊才华奇高,为何始终未发现有诈。”
  大方禅师道:“那替身曾受过华修翰救过性命大恩之人,形像逼肖,身带重伤归隐居之处,与冯翊言说他必须养伤复原,不得有人烦扰,免走火入魔,说著走入後洞,取出两粒丹药吞下,瞑目调息行功。
  冯翊当时心急,问道:‘恩师何故受伤?’
  华修翰睁目答道:‘为师不愿你自找危险,是以不欲将详情告知,既然你一定要问,不妨道出梗概。’
  他谎言万山丛中一处深谷内藏有一册前辈奇人遗略之武功秘笈,名‘太极伏义图解’,惜藏处有魈魃、火龙守护,他恃强侵入受伤。
  返转途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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