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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高门喜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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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高门喜事(晋江VIP完结)
作者:素衣渡江

【文案】

   士庶不婚。
 

  寒门的女子嫁入高门,尚可忍受,但如果高门望族的女子嫁进寒门,则有违人伦。

  穿越成高门嫡女的袁墨竹,正背负着这样一门千夫所指的婚事。

  好在‘正义之士’纷纷出手,痛斥这桩灭绝人性的婚姻,坚决抵制高贵的士族被庶族玷污。

  对此,她的未婚夫表示:“你有血统,我有兵马,你不嫁,我只好抢了!”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袁墨竹,何怀卿 ┃ 配角:裴、袁、顾、魏等各路人马 ┃ 其它:

☆、第一章

  几日的豪雨冲刷,嫩嫩的垂柳焕发着勃勃的绿意,随着微风荡漾,仿佛千万条绿丝绦。柳树下矗立着几个打扇的丫鬟,有的低着头,注视着自己倒映在河水中的倩影,有的则翘脚远眺,视线追逐着河面上那艘画舫。
  夕阳的余辉洒在河面上,精致的画舫置身在一片耀眼水光中,如诗如画。
  这不是哪条河的航道,只是裴家的庄园内一条主人们常用来消暑纳凉的去处而已。像这样依山傍水的游玩之地,在庄子里还有两处。裴氏是当地的望族,像他们这样的门第置地修园,不是依山靠水,而是让山水入园,圈占的土地,不可计数。
  这在如今的大周朝,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裴、袁、顾、魏等士族都是这样生活的。
  丫鬟们本来是陪主人出来纳凉的,可主人们蹬上画舫的时候,把她们留在了岸边。画舫许久没动了,所有人既好奇又隐隐的担心。
  这时悠远的笛声从画舫上传来,清幽绵远,与此刻的美景相得益彰。
  丫鬟们看到一个玄色的颀长身影在出现在船板上,但很快,又不见了。
  “是三公子……”一个翘首的丫鬟,用手里的雉羽扇遮着眼睛,眺望画舫:“那么吹笛的是大小姐。”
  “依我看是表小姐,她吹的比大小姐好听。”另一个丫鬟笑道。
  “敢私下里谈论主人们,不想活了么?”年纪稍大的丫鬟呵斥道。众人不敢再言语,默默的听着笛声,忽然间,不知为何笛声戛然而止。
  此时画舫中,倚靠在窗边吹笛的美人,把玉笛拿离嘴边,悠悠叹了一声,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发呆。
  “墨竹妹妹,还在想回翠洲的事吗?”吹笛少女身边,一个年纪稍长的女子关心的问。她生的娇媚,一双眼睛,似乎天生带着浓浓的挑逗意味,盯着对方看的时候,哪怕是女子,也会不觉得的陷入她的温柔中。
  “我爹昨天来信,说他病了,我不想回去,也是不行的了。宁檀姐姐,邵凌哥哥,你们今日肯陪我出来散心,我不知有多开心。”墨竹显得忧愁,眉间凝着淡淡的忧伤,比起宁檀,就像她的名字,泼墨画竹,她的五官虽不完美,但气质清雅,看得久了,反倒觉得宁檀略逊一筹。
  裴邵凌把白玉酒盏狠狠掷在地上:“舅舅真是疯了!怎么能将你许配何家!士庶不婚,他怎么会不懂?!你来信骗你回去,是要逼你完婚!”
  墨竹被表哥狰狞的表情唬了一跳,身子不由得一凛,向宁檀身后躲去。
  宁檀揽过墨竹,瞥了裴邵凌一眼,嗔怪道:“你吓到她了,何家出身陇西何氏,的确差了些,但也没外面说的那么不堪。”
  “论数衣冠士族,什么时候轮到何氏冒尖了?不过军兴之际,这群小人命好,捡了个节度使当当。况且我听说,这何御榛其实是何氏的家奴,何氏尚且是士族们的家奴,这奴才的奴才,简直不如猪狗,居然也做起春秋大梦,敢觊觎袁氏嫡女了!”裴邵凌站起来怒道。
  宁檀怜惜的瞧了眼身后的墨竹,牵着她的手,小声道:“咱们去外面说话,让他冷静冷静吧。”见墨竹点头,她便领着她迈着婀娜的步子出了船舱,到船板上透风去了。
  裴邵凌仍旧怒不可遏,袁墨竹是他舅舅的女儿,乃是翠洲袁氏的嫡女,他何家是什么东西,竟然也妄图碰望族之女。
  他恨恨的握拳,却在这时,听到船舫外传来咕咚一声,接着是宁檀的惊呼声:“墨竹——”
  裴邵凌冲出去,扑到船栏杆边,顺着宁檀惊叫的方向看去,只见水面上有一汪小小的涟漪,波纹缓缓荡开,眼看就要恢复镜面一般的平静了。不远处宁檀捂着嘴巴,惊恐的望着水面:“墨、墨竹……”
  裴邵凌盯着水面,短暂的犹豫后,他扶着栏杆,便要纵身跃下。此时宁檀突然冲过来,抱住他:“哥——墨竹想自尽,我们成全她吧。”
  “什么?”
  宁檀眼角挂着点点泪光,泣泪道:“她跟我说,她宁死不要嫁给庶族子嗣,愿意以死保存袁家的名声。说、说完……就纵身跳下去了。”
  “……”裴邵凌怔怔出神。
  宁檀咬唇,强忍泪水:“如果这是她想要的,我们便成全她吧,否则就是活着,也被世人所不容。她躲到裴家数年,到头来仍要被逼迫回去,不如死了干净。”
  裴邵凌低头再看,河面上已恢复了平静,残阳余辉映衬下,一如从前般的美丽,令人心驰神往。
  —
  河,蜿蜒流淌,出了庄园向下汇入干流,润泽沿河的田地庄稼。沿河住着许多人家,这些人家都是依附裴家的奴客,耕种主人的土地,从主人家的山川中渔猎,每年向主人缴纳大量的银两,只比庄园里卖身的奴隶强一点。
  河畔有一酒家,贩卖渔民最喜欢的廉价米酒。有的时候,没有银子,渔民会用手头的几条鱼抵酒钱,换取这微薄的舌尖美味。除了这个,他们负担不起更多的奢侈食物,因为每年年底要把自己收成的七成作为赋税上交给主家。
  经营酒家的是一位上了岁数的张姓老人,花白的胡子,佝偻弯曲的腰杆,脸上的皱纹像一道道深深的沟壑,布满了岁月的斧凿。
  今天,天气阴沉,才过了晌午,天色变阴的像傍晚光景了,张老汉觉得这样的天气不会有捕鱼的后生来换酒喝了,便慢慢挪步到门口,把酒旗扯了下来。酒旗用了有些年头了,原本鲜艳的图案,现在几乎看不出来颜色了。
  他卷起酒旗,正要往屋内走,忽然听到小路前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他奇怪,奴客们是没资格骑马的,怎么会有马蹄声。
  很快,路的尽头出现了三个男子,都是二十左右的年纪,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公子,这里有处酒家。”骑着枣红色马匹的一个年轻人对中间的男人道。
  中间的那位,骑着一匹毛色黝黑的骏马,生的眉清目秀,但脸色极差,面无表情,更显得整个人清清冷冷。他搭了眼酒家,冷声回道:“我看到了,要下雨了,进去避一避。”
  说话间,已到了酒家门前。老汉不知来的是何人,但这里是裴家的领地,外面的来客不可能随意进来,他见这几位衣着光鲜,便推断出这几位是裴家的主子们。
  他只见过负责收租子的执事,突然见到这样的大人物,不由得紧张的手误无错。他呆在原地,发起慌来。
  骑黑马的男子,在酒肆门前下了马,径直向屋内走去,其余两人惶惶下来,为他拴好马,便也跟了进去,似乎没人看到呆怔的老汉。
  三人进屋后,挑了张靠窗的桌子,不用张老汉上前伺候,其中一人已经用袖子擦了凳子和桌面,对那皮肤白皙的男子道:“公子,您坐。”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叫我怎么跟父亲交代。”
  “裴少爷那边,或许会有消息。”贴身的两个随从,一边一位坐在主人下方的位置上。其中一个随从,瓮声瓮气的开口。
  “墨竹在他眼皮下投河自尽,他眼睁睁看着也就罢了,居然连尸体去了何方都没瞧仔细。我从翠洲过来这期间,他捞来捞去,别说人了,连根毛也没捞到!”
  他是袁氏嫡子袁克己,听闻寄住在舅舅家的妹妹故去,他从翠洲连夜出来赶到这里。可是到了地方,裴邵凌居然告诉他,妹妹袁墨竹的尸身还没有捞到。当初妹妹投河自尽,派人捞了几天,却是什么都没捞到。他们今天出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沿河寻找,仍旧一无所获,他气愤之余跟裴邵凌起了冲突,带着随从离开众人,到了这里。
  “……公子,兴许小姐没死……再等等罢,或许会有好消息。”知道公子的脾气,随从小心翼翼的劝道。
  “再等,墨竹的尸体都喂鱼了!”袁克己瞪眼怒道。虽然自幼和妹妹分开,对她毫无感情,但是她毕竟是袁家的人。人是在裴家死了,现在裴家先尸体都叫不出来,分明是没把袁家放在眼里。
  张老汉胆怯的站在门口,好像这屋子是属于这几个人的,他才是外来的过客一样。
  “公子……要、要酒吗?”他沙哑的问了一句,可惜声音太小,并没引起那三个人的注意。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就这样站着让他们自便,还是该靠近点再问一遍。
  此时,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甜美如清泉一般的女声笑道:“我回来了,这天气阴的可真吓人。”
  张老汉的心狠狠揪起,他赶紧做了个‘嘘’动作,对回来的女子皱眉道:“喊什么喊,快去生火做饭。”便要推着女子去后厨。
  “慢着——”本来在训斥两个随从的袁克己,忽然发声。他歪着头,打量这个女子。她十六七的年纪,穿的青蓝色的儒裙,粗布的料子的做工,可穿在她身上,却能衬的她婀娜窈窕。一根木簪把她的发髻随意挽起,脸上也无半点粉脂,但奈何天生丽质,自有一股娉娉婷婷的俏丽劲儿。
  “公子,这是奴才的闺女,冒冒失失的惊扰了几位,该死该死!”张老汉鞠躬道歉,然后又推了女儿一把:“还不快滚!”
  “不许走!”袁克己朝女子勾手:“过来。”
  女子蹙了蹙眉,忽然‘咳咳’的咳了起来:“公子恕罪,奴婢最近着了凉,怕把风寒传染给您,还是别过的好。”
  袁克己冷笑一声,朝随从使了个眼色:“去!”两个随从便起身,一人挡住张老汉,一人把女子推搡了过来,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到主人身边。
  袁克己一手搭在女子腰间,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凑近她道:“耍这样的小把戏有趣吗?I”
  她自从穿越后,第一次感到如此清晰的恶意。虽然明白自己穿个了大庄园家奴才的身子,但她从没湮灭希望,毕竟死过一次,好歹有条命,她很知足。
  可是现在,事实告诉她,劳苦大众不仅仅要吃苦耐劳,还得应付各种突然而至的天灾和‘人祸’。眼前这位,一瞧就是纨绔子弟,这个世界残酷之处在于,除了士族外,连担当小官吏的庶族都不能算人,更别提她们这样的奴仆了。
  老百姓或者奴客们被‘高贵’的士族们杀了,陪点银子还算好的,没说你玷污了老爷们的‘刀’就算不错了。
  为了自己和父亲的性命,她得小心应付。
  “真没想到,这里还藏着你这么一位美人。”袁克己放在她腰间的手上移,从她腋下绕过后,揉在她一边的软雪上,大力捏了一下。
  她吃痛,本能的挣扎,不想他就势一抱,竟直接把她抬到桌上压倒。
  “公子——公子——您行行好,她还没嫁人呐——”张老汉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哭道:“您行行好,放过她吧。”
  袁克己根本不理他,只对女子道:“你服侍的好,亏不了你。”说着,扯住她的衣襟,用力一拽,便露出里面的抹胸。他毫不犹豫的又一挑,剥了抹胸,让柔白细腻的酥胸弹跳进眼帘。他阅女无数,但两对椒乳生的这样浑圆饱满,细白漂亮的却很少见,他呼吸一窒,俯身含住上面的红缨,手则摸进她裙底,探入她腿间逡巡摩挲。
  张老汉跪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呜痛哭,他无能为力,除了痛哭,只能磕头,希望对方忽然良心发现,放过他们。
  “公子……让我爹爹出去,我好好侍候您……”没什么比生命更重要,哪怕是奴仆的性命,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
  袁克己吻住她的樱唇,尽情品尝她的甘甜,才摆摆手吩咐道:“你们出去。”两个随从听令,架着哭的不能自已的张老汉出了门。
  山雨欲来,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潮湿。她觉得自己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躯壳,任由对方宰割。她还没嫁人,是个处子,下面本就紧致,再加上恐惧,哪怕她乖乖的配合,仍旧让他揉弄了好一会,依然干涩的没法进入。
  他啧了一声,道:“本想疼疼你,奈何你不争气,管不了那么多了。”正要放弃怜香惜玉的念头,由着自己畅快。
  突然就听门外传来系嚷声,自己的随从叫道:“裴公子,我家公子在里面,您不能进去——您不能进去——”
  被扫了兴致,袁克己嫌恶的蹙眉,知道没法继续了。在女子白的几乎透明的腹部吻了下,道:“穿好衣裳,我带你去回去,你叫什么?”
  话音才落,破旧的门板咣当一声,裴邵凌大步跨了进来,瞧见这番情景,略显吃惊。倒不是对袁克己荒诞的举动,而是吃惊他在这种地方,居然能找到让他看得上眼的女人。
  此处住的全是裴家的奴客,肮脏、丑陋,哪里会让世家子弟瞧得上。
  这时躺在桌上的半裸女子,缓缓撑坐起来。她发丝散乱,遮住了大半边脸,瞧不出什么模样。裴邵凌忍不住多瞧了几眼,这期间,女子用小指勾起碎发掖在耳后,露出完整的容颜。
  裴邵凌登时吓白了脸,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墨竹——”
  袁克己听到自己妹妹的名字,忙四下看:“墨竹在哪儿?”
  “她——她——”裴邵凌情急之下,话都说不利索了。他冲过去,捧起女子的脸,唤她:“墨竹,你怎么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了。这次写个乱世。求支持=v=


☆、第二章

  袁克己只觉得所有的血液全部涌上头顶,脑袋瞬间变成几个大。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女子,她是墨竹?墨竹不是死了么?
  这怎么可能?!
  裴邵凌也怕自己看错了,几乎是一寸寸的审视女子的面庞,这眉眼琼鼻樱口,跟失踪的墨竹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绝对不会错。
  “你不认识我了?”裴邵凌很快就发现墨竹的古怪之处了,她看自己的眼神,带着狐疑惊惧,并不是他印象中那个弹奏丝竹箜篌的表妹:“你还记得什么?”
  墨竹下意识的揽了揽衣裳,遮住自己半裸的身体。要说她记得什么,她只记得死而复生后,好像是躺在一处滩涂上,迷迷糊糊间有个老人出现在面前,接着她就失去意识了。再睁眼,老人告诉她,她是自己的女儿,她也从没怀疑过,甚至为了融入这个新身份,苦练酿酒和耕田的技能。
  难道她的身份其实搞错了,她不是奴客,而是跟眼前这个几个人有关的人物。
  可她毕竟什么都不记得,少说为妙。她摇摇头:“不记得,公子是谁?”
  裴邵凌急道:“我是你表哥,裴邵凌。这是……”看向衣衫尚凌乱的袁克己,他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一个惊天动地的荒唐事,袁克己和他自己的亲妹妹做下了见不得人的事:“是你……”
  不等裴邵凌出声,袁克己系好腰带,怒道:“邵凌,你别话说,你看清楚了?她是墨竹?”他手脚冰凉,方才的情潮退去,取而代之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不会错。”裴邵凌斩钉截铁的回答。在过去的十年,他每日都和墨竹见面,绝对不会看错。倒是袁克己这个亲哥哥,从小和妹妹分开,根本不知妹妹的长相,做下这等有违人伦的事情。
  墨竹听这个自称她表哥的人,在介绍那位想侵犯她的男子时候,却支吾了。她愈发好奇了,看向袁克己:“你是谁?”
  “我……”袁克己没法回答,向后退了一步,冲到门口,亲说把张老汉拽进来,抽出腰间的佩剑抵在他喉咙处:“她真的是你女儿?”
  袁克己希望听到肯定的回答,这样的话,这个女人不过是和自己妹妹相像的奴客罢了。可是,张老汉的回答让他瞬间绝望。
  张老汉吓的面无血色:“回二位公子,她是我从滩涂捡来的,我看她长得像我死去的小女儿,就把她留下,当做亲闺女养,我以为这都是天意……”
  裴邵凌咬牙切齿的恨道:“你居然敢、居然敢私自容留来历不明的女子!”
  “你这老畜生!”袁克己把自己犯下罪孽的愤怒,全部归咎于这个老东西的隐瞒,如果他没有隐匿袁墨竹,他也不会差点和自己的妹妹乱…伦。
  “住手!”墨竹从桌上下来,大声道:“不要伤害他!”既然自己是其中一位的表妹,身份地位自然不会低到哪里去。
  袁克己听到妹妹的声音,本能的一哆嗦,但强硬的道:“你给我闭嘴!”
  重新找回身份的墨竹,已经不再害怕他了,她抬眸盯着袁克己:“我为什么要闭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倒是你,你究竟是谁?”指着裴邵凌道:“他是我的表哥,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对我呼来喝去?在这里杀伤人命!”
  “……”袁克己没法回答,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看着墨竹,只觉得头晕目眩,手里的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张老汉痛哭流涕的道:“奴才也不知道她是谁,这世道,从北方南渡来的流民那么多,奴才以为她是流民,把她留下,给我养老送终……”
  张老汉对墨竹很好,所以她从没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她道:“您别哭了,没事的。”想走过去扶起老者,这时,裴邵凌出手拦住她:“不许过去。”既然找回了身份,就不能再触碰这些下贱的奴客了。
  袁克己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再次求证:“老头,你发现她的时候,她穿的衣裳呢?”张老汉指着另一间低矮的草屋:“在那屋箱子里……”袁克己便一脚踹来屋门,翻箱倒柜,用佩剑挑起里面塞的破烂衣衫,最后从最下面找出一件丝绸襦裙,裙子里还有个红色的小包,打开后,他见里面是一对翡翠珍珠耳珰,这样的物件,绝不是奴客配有的。
  这时他带的两个随从跟了进来,其中那个说话瓮声瓮气的男子结结巴巴的道:“她、她真的是墨竹小姐?”
  袁克己目光阴鸷,提着剑冷幽幽的回眸,走到随从面前,手起刀落,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在他身后,男子紧紧捂着喉咙,嫣红的血从他指缝中溢出,很快前襟一片鲜红,他挣扎了几下,栽倒在地,没了声息。
  另一个随从屏住呼吸,后退几步,一声不敢出的随着主人出去了。
  袁克己把那对耳珰拍在裴邵凌手中:“这是墨竹的吗?”
  裴邵凌微微颔首:“是,她失踪那日,戴的就是这副耳珰……”由此可以肯定,这个女子确确实实是袁墨竹了。
  袁克己揩抹了下嘴唇,警惕的睇望了眼袁墨竹,发现她也在看自己,他瞬间觉得被雷击了一般,浑身抖了几抖。
  他想杀光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墨竹压根不想多看袁克己一眼,比起他,自称裴邵凌的人似乎更平易近人:“……表哥,我到底是谁?”
  裴邵凌道:“走,咱们回去再说。”不巧的是,他才说完,外面突然雷声大作,一阵劲风吹来,门帘拍打得门板啪啪作响,遂即风卷着雨吹进屋内,众人见走不了了,纷纷躲进屋里来避雨。
  疾风骤雨不停歇的下了半个时辰后,天边慢慢放亮,有道道金线乍现,照耀大地。
  墨竹与裴邵凌坐在最里面的桌前,他耐心的告诉她的身世,她出身翠洲袁氏,但从五岁开始便来到裴家,在这里长大,前几日登船观景,不慎跌入水中,自此失踪。
  墨竹听完,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原本的袁墨竹入水死去了,她占据了这具身体,因为没有原先主人的记忆,所以流落在此。现在她找回了身份,估计要以袁墨竹的身份开始生活了。说真话,突然间从下贱的奴客变成士族嫡女,好比突然间中了几个五百万,幸福的不真实。
  翻身做主人的墨竹,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报仇,她瞧向刚才那个轻薄她的男子,恨的咬牙:“表哥,你也看到了,他轻薄我。就算是你的朋友,也不能放过他!”那男子袖手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景出神,虽然现在看,他端的是丰神俊逸,但刚才禽兽起来,简直是丧尽天良。
  奴客的女子的确是玩物不假,但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人,见惯了正常人类,对这样一个想上女人,按倒就扒人家衣裳的禽兽,无法容忍。她是奴客也就罢了,但她现在袁家嫡女,应该有办法让冒犯她的家伙,付出代价。
  “他啊……”裴邵凌咬唇,唇上显出一排齿痕:“他是……”
  “难不成他是皇族子弟?”墨竹急道,表哥一直支支吾吾,这个人的身份有什么了不起吗?!
  “不是。”
  “那他到底是谁?”她大声道。
  此时,在窗边观雨的袁克己听到墨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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