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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孤剑沧海盟-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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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含英哪有听不出之理,只微微一笑,羊崇盛也不是什么粗人,暴怒喝道:“传闻中原之人,俱是阴损诡刻之辈,看来一点不错,羊某涌泉报恩,自是磊落心胸,要你妄加评论则甚?”
  谢云岳大笑道:“话不投机半句多,墨兄,你我同行恐难以相处,请从此一别。”说着微微一拱手,即待腾身而起。
  墨含英急道:“许兄请勿介意,他说话只当耳边风好了,我们即刻动身赶往敝友处……”
  谢云岳忽然动念,暗忖道:“我与他未有一面之识,他为何一再坚清同至他友处,莫非是他另有用意?”不禁心神微凛,但又非探出究竟不可,略略颔首笑道:“那么墨兄请先引路吧。”
  墨含英也不再多说,振臂穿起半空,变式斜掠,形如旋飞落叶,奇快绝伦,转瞬之间,已自越过栈道,往两峰之下峡谷泻落而去。
  谢云岳暗惊此人轻功卓绝、也不怠慢,人已平平飞起,全未变式,随在墨含英身后,星丸电泻,只听身后急风啸掠,料知羊崇盛接踵飞来,两腿一沉,更自加速。
  及至垂目一瞧,不由微微色变,发觉那道峡谷下临百丈,愈下愈狭,局仅容身,落足稍一不慎,必撞在锋锐凸壁石上,筋断骨折不可,当下真气一提,掌心下按,身变落絮,缓缓落了下去。
  墨含英不然,全身急泻而下,不过拿捏时间奇准,距谷底三丈左右,突然一个云里翻身,将下泻的重力尽行卸去,悄无声息落足谷底。
  及至他仰面一瞧不由打了一个寒噤,只见谢云岳形式浮云般,缓缓飘落而下,这种绝伦非凡轻功,可称毕生罕睹。
  谢云岳转眼即将沾足谷底,身感一股猛烈无俦的劲风压体而至,料知羊崇盛淬然加击,暗哼了声,意随念动,弥勒神功已自护定周身。
  原来羊崇盛紧随谢云岳跃落峡谷,他心内越想越气为谢云岳贬辱,非要谢云岳吃点苦头不可,他望见谷底形势不禁心神猛凛。
  他武功不弱,但轻身功夫显然比墨谢两人逊弱,一落百丈,越泻越沉,丹田真气提聚有点不继,任由坠下非出乖露丑不可,是以他暗起毒念,将全身重力加在谢云岳身上,再借力弹起,必可卸去一部分重力,两掌平推而一卜。
  倘如羊崇盛心意,则谢云岳非在这峡谷中殒身碎骨,千古埋恨。
  羊崇盛只觉掌力一推出,顿被卸于无形,下坠之势更速,不由魂飞胆落,突感一片奇猛绝伦的潜力逼来,胸腹之间宛如撞上万斤钢铁,禁不住大叫一声,身形望上震起五六丈高下,翻翻滚滚歪送出去。
  此时谢云岳已自飘身落地,意定神闭,似对羊崇盛之事竟若无知般。
  墨含英见羊崇盛情状,莫明其故,长身嗖地拔起,疾逾闪电,一把抓住羊崇盛,落地后问道:“崇盛,你怎么的?”
  羊崇盛有苦说不出口,苦笑道:“没有什么?”,右掌微微揉搓胸脯,幸亏谢云岳意在暗惩,弹字诀只用出五成真力,虽然如此,羊崇盛还是气血被震得岔入旁径循走。
  墨含英虽觉情形有异,但察不出所以然,膘了谢云岳一眼,只见谢云岳负手含笑,凝眼眺望峡谷形势。
  羊崇盛心中难受已极,愧恨欲死,这猝然暗袭,本是自己小人之行,无论如何却羞于出口,更惊谢云岳那有如此诡邪的武功。头一次吃了哑巴亏,却又不能发作。
  墨含英眼珠转了几转,略有所悟,但也不说什么,朗声笑道:“阁一卜竟身蕴绝世轻功,兄弟有幸目睹,钦佩之极……”忽转而唤道:“崇盛,你在前引路。”
  羊崇盛垂首应了一声,缓缓越过墨谢二人身形,大踏步走去。
  墨含英又道:“兄弟这友人就住在谷底不远,许兄,请!”
  谢云岳微微一笑,便随在羊崇盛身后行云流水般走去。
  这道峡谷宛如深壑地穴,两旁壁立千仞,仰面只见到一线天光,黝暗异常,天风穿峡而掠,怒啸猛烈。
  谷底蚕径鸟道,两崖相隔最狭处仅宽三四尺,光线愈来愈暗,前行二里,连续转了几个弯,突然暗不见天日,抬眼一瞧,峡壁之上俱是密虬藤罗,层层覆盖,翳蔽天日,他再也不会料到竟有人居住在此阴暗深邃峡谷之处。
  与其说是峡谷,毋宁说是壁隙来得妥切些。
  羊崇盛手中这柄短剑大有用处,青霞闪闪,具有照明之用。
  谢云岳故意叹了一声道:“唉!在下有这一柄缅钢短剑多好,若遇昏夜,可作火熠之用。”
  寓言于讽,墨含英在身后大笑不止。
  羊崇盛知他有意在奚落,心中更是气愤,浑身连生战颤。
  只见羊崇盛走至一处洞口,只是斧削峭壁中一个洞穴罢了,正当峡谷转弯处,是以一眼瞧得清楚。
  忽听墨含英道:“崇盛,你率先进入吧?”
  青光一闪,羊崇盛已自入去,谢墨二人坦然相率走入,借着剑光可以察出四壁光滑洁莹。
  迂回曲折,深入很远,蓦地现出十数条腹道,犹如蛛网连接,横直相通,但见光华大盛,壁顶每隔丈余,嵌着一粒径寸大珠,白光凝凝,隐隐可见远处有许多石室。
  谢云岳不由暗讶道:“这间洞穴,显然由人工琢凿出来的,如此浩大的工程非是一二人之力可以臻此,天下名山洞府甚多、此人不知为了什么缘故,辟此洞穴,栖隐其中。”
  十数条腹道如扇形展开,羊崇盛朝左首第三条腹道走去,虽然珠光闪耀,但他手中剑并未回鞘,仍自紧紧握在手中。
  三人踏入一间石室中,四面俱有门户相通,石室中桌几井然,俱是紫檀木所制,纹理细密,形式古雅,名贵非凡。
  桌上摆一盆珠络兰,红白纷呈,垂络连珠,显出淡淡幽香,沁人肺腑。
  此时,突闻邻室扬出语声道:“什么入擅入洞府?”
  人影一闪,邻室走出一少年来,面如冠玉,英俊不凡,却两道浓眉带煞,眼角扫起了数条鱼尾纹,为这俊美的面庞生出缺憾,身上穿着一种奇异丝质的长衫,薄如蝉翼,经壁顶珠光一映,散发出五彩奇光,耀目欲眩。
  那少年一眼瞧出墨含英,羊崇盛两人,即浓眉一轩,朗声上笑道:“小弟计算墨兄及羊总管明午定可赶到,却不料今日竟然到了。”目光一转,落向谢云岳,打量了两眼,即向墨含英问道:“这位何人,想是墨兄之友?”
  墨含英微笑道:“这位兄台名唤许万,在峡谷之上遇见,说是在此附近寻觅一人,向许兄询问所寻之人姓甚名谁,偏又不说,是以小兄认作许兄相觅者就是贤弟……贤弟,你竟不认得他么?”
  那少年面色疾变,厉声道:“你找的是何人,如敢虚言,定教你溅尸地府。”
  谢云岳冷笑一声,目中慑人寒光逼射,道:“我所寻的何人,你怎能管得着,我本无意来此,是这位墨兄强邀而来,凭你这份浮躁倔傲,我还不在眼内,现无暇与你纠缠”,顿着转眼道:“墨兄,你这番好意在下心感了,日后如若遇上,当为拜谢”,他痛恨墨含英居心叵测诱他前来,出自愤言,话音一落,扬长走出。
  身后忽听那少年朗朗大笑传来,道:“我这洞府易入难出,只怕你难以走得出去啦!”笑音阴森,令人不寒而栗。
  谢云岳不禁一怔,抬目一瞧,去路与来时迥异,腹径密如蜂巢,目迷生眩,暗道:“这洞穴真个奇怪,好似按着什么奇奥阵式建成,万一困在此处,误了大事怎么办?”心中懊悔不已,忽转念道:“何不制住那少年,命他带出洞穴?”
  忽地转身大步走回。
  哪知才跨入石室,羊祟盛倏出剑飞来,撒出千百朵寒星,涌袭周身重穴,墨含笑与那少年同时并推双掌,一片重通山岳的劲风奔雷压体。
  谢云岳武功再高,已失先机,加以这三人均是此功绝伦之辈,顿成挨打之局,怒哼了声,玄天七星步一动,闪出圈外跃向壁角而去。
  那少年掌势未撤,如影随形跟至,谢云岳正待回身施展那“轩辕十八解”旷世奇绝于法……
  蓦地,一条白影激射而入,娇叱道:“你是怎么啦?”
  少年哼得一声,顿的闪后七尺。
  谢云岳转身凝目望去,只见是一娇美若仙,肌肤如雪,风华绝代白衣少女。
  少女两道秀眉微微一皱,道:“这人与你有仇么?竟施出雷霆掌法,你真是越来越讨人厌,我去告诉你爹去!”
  少年干笑了两声,道:“柳妹妹,你不知……”
  山在少女接道:“你别说啦,小妹全听见啦。”
  墨合英跨前一步,笑道:“柳贤妹,一年不见,你益发出出落清丽出尘了。”
  白衣少女淡淡一笑道:“我那玉哥哥怎还不见来?三月前与你带了一个口信,可是你瞒住不与他说么?”
  墨含英一怔,尚未作答,羊崇盛接口道:“卢少侠三月前已来此了,姑娘怎还未见上?”
  墨含英急道:“玉弟三月前本赶此来处,临时有事闽越,大约也就快来了。”
  白衣少女轻垂粉颈,幽幽叹息道:“我说玉哥哥怎地将我忘怀了,原来他到闽越去了。”
  谢云岳冷眼旁观,见那白衣少女说出玉哥哥三字时,这浓眉少年目中竟射出妒恨火焰,他虽不明其中究竞,但已瞧料出三分。
  正待猝然出手扣住那少年时,忽地室中珠光一暗,身形骤感地转天旋。
  闪电之间,落入沉暗之中,旋转之势已定,凝目四望之下,不觉一震,原来眼前景物大变,发觉存身在一间密缝四合石室中,沉沉黑暗,生像紧束着身体,使人一时气闷难伸。
  他不由万念皆灰,只觉了无生机,颓然倚在壁上,一种失望、懊悔、愤怒的情绪,似浪潮般袭涌而来。
  他忆起遇见墨含英羊崇盛的情景……
  情海波澜,令他雍容儒雅的性情,一变而为愤世嫉俗。
  种种的一切,均瞧不顺眼,他对羊崇盛的态度,是任谁所不能忍受,何况打狗也要看主人脸上,是以,他自从是祸由自取。
  自责的痛苦,犹如千百支利刃在戳刺他的心胸,片刻都不停止……
  室内的空气燠热、郁闷、而使人烦躁不宁。
  谢云岳眼中突射出炽热如火的怒吼,缓缓挽起手掌,凝聚生平真力,欲展出弥勒神功十四式,震毁石室,拼之同归于尽。
  此际,突闻一声幽幽的叹息声飘来,声如蚊吟,似在若有若无之间。
  他不禁一怔,忽然珠光一线射出,只见面前立定方才所见白衣少女,玉掌中放有一颗龙眼大小的明珠,环眼一顾,石室仍是四面严密合缝,并无出入通道。
  少女眸中露出一种悯恻神光,轻叹了一声,道:“你可是想以掌力震毁石室吗?莫说你不行,就是普天下之武功再高的人,也难以办到了!”
  谢云岳愕然道:“姑娘此话怎讲?”
  白衣少女又是一声幽怨的叹息,道:“你真不知道么?
  这洞府是蜀汉诸葛武侯所辟,按先天正反八封阵图而设,奥妙难测,难入难出,名唤藏军洞,三国纷乱,武侯因剑阁一带危山峻崖,兵需转运颇困难,预辟此洞以为贮备,相传剑南山谷共有九处洞府,阵式不一,数千年只寻到了两处,其一就是此洞,另外在翠云廊盘龙峡中……”
  谢云岳突然眼中一亮,急道:“这盘龙峡中洞府亦有人居住么?”
  白衣少女郎轻点臻首道:“非但有人居住,而且与此洞主人有仇,这盘龙洞府主人,生得是体瘦如竹,秃顶眼中闪出靛蓝光辉,生像甚是骇人,却又性情和善无比……”
  谢云岳不料误打误撞,竟在此白衣少女口中获此梦魂难忘的消息,正想问她可知盘龙峡在翠云廊何处,又听白衣少女说下去:“因为靳腾辉与穆云有仇,是以他们误会你是对方所遣来之人,故将你囚禁于此。”
  谢云岳似为一种喜悦的情绪,冲淡了被困石室中懊恼不快,朗声问道:“姑娘说话令在不似有点困惑不解,靳腾辉是谁?穆云又是堆?他们之间又为何结伙?”
  白衣少女轻抬洁腕,掠了鬓间云发一下,展眉嫣然一笑道:“你怎的这么笨,靳腾辉就是此间洞府主人,而穆云却是那盘龙峡洞主……”
  谢云岳道:“靳腾辉敢就是那浓眉少年么?”
  “不是。”白衣少女摇了摇臻首道:“是他父亲,说起他们结仇之事,源由十数年前。唉!这又何必哩!我是极同情穆云的,他这种用心仁厚义诚,但却不能获得他们谅解,看他们的神情,是非要杀死穆云不可。”
  谢云岳还是英明其妙,紧紧问道:“姑娘,究竟是因何事结仇呢?”
  白衣少女清澈如水的双眸,望了谢云岳卜眼,似乎对他如此情急求解有点惊诧;但终于一笑,道:“我只是在靳腾辉口中得知的,十数年前,武林之内出了一名怪杰,秉性方正,嫉恶如仇,武功更是渊博浩海,卓绝无伦……”
  她说至此时,眸中不觉流露出钦仰之色,她忽然转口惊诧道:“看来你似乎不急于出洞?”
  谢云岳呆了一呆,忙道:“自然在下要急于出洞,不过仍想听完姑娘说完这段结仇经过,不知道这武林怪杰是谁?”
  白衣少女道:“那是追魂判谢文。”
  谢云岳闻得其父名字,眼中顿觉一黑,只感一阵天晕地转,有如雷轰电击一般……
  白衣少女见状,道:“你怎么啦!”
  谢云岳急收敛激动的心神,笑道:“没有什么?姑娘请说下去。”
  白衣少女想了一想道:“谢文与穆云彭灏本是同门,艺出一师,谢文居长!其师亡故后,三人同下山行道江湖,各奔来西,谢文独来独住,惩杀武林败类、江湖宵小闻名丧胆,为此积怨不少,三人同那穆云彭灏投身绿林,吃黑,坐地分赃,谢文闻听之下大怒,找上门去,将穆云彭灏闭住七处穴道,废除一半武功,念在同门,宽贷一死,着令悔悟潜修,这样彭灏恨谢文如同切骨,后来穆云彭灏恢复功力,立意报仇,闻听谢文结怨甚众,正邪各派都有除去谢文之意,所以他们两人纷纷游说,由他们秘密主持暗袭,为防泄露,参与之人均蒙面换装,彼此二不相识,分头儿袭谢文,直至洞庭湖畔方才围上………”说着嫣然一笑又道:“本来谢文父子两人准死无疑,参与围袭之人均是武林数一数二高手,但事诚有意外,穆云自经谢文点住穴道后,潜修秘谷,深悟已非,知不可劝服彭灏复仇心意,乃佯装与彭灏等人同进退,暗中助谢文化险为夷,中原至洞庭湖畔途中,穆云不知在暗中击毙了多少匪徒,洞庭湖畔也是穆云有意网开一面,让谢文父子从容逃去,就是武功山一双老小尸骨亦是穆云安排,本来是天衣无缝的事,怎奈三年前有次穆云与彭灏发生争执,酒后愤然泄露口风,一场拼搏之后,彭灏被穆云掌击重伤,靳藤辉亦在侧,斥责穆云忘义卖友,亦被穆云一掌打断七个肋骨,为此结下不解之仇。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了你,这总该心满意足了吧!”
  谢云岳听得如痴如呆地,想不到自己这条性命,也是穆云救回来的,闻得白衣少女说完,方如梦方醒,躬身谢道:“蒙姑娘见告详情,铭谢不尽,谢文就是在下生父,还望姑娘告知盘龙峡在翠云廊何处,在下没齿不忘。”
  白衣少女一口气说完了这多话,玉靥酡红,微微气喘,闻听对方就是谢文之子,不禁星眸睁得又圆又大,道:“原来你就是……”忽然眸子突变幽怨之色,低声说道:“我不知道盘龙峡在何处,但是我那玉哥哥知道,可惜他被靳文龙所害了。”说时眸子珠泪欲滴。
  谢云岳诧道:“墨合英不是说过他有事闽越去了,这靳文龙又是谁?”
  白衣少女低垂粉颈,无限凄楚说道:“你怎可信墨含英的话,倒是羊崇盛的话是真的,我那玉哥哥诚实不欺,也最爱我,他说了来,定不会走向他处,定是那靳文龙所害,靳文龙你还想不出是谁吗?”
  说时,白衣少女珠泪盈颊,断线般滴坠地面,这少女一派率真无邪,纯洁筠清,使人一见即生爱怜之念。
  谢云岳心知这是一幕争爱的悲剧,靳文龙也恍然知道是谁,于是他叹息一声道:“姑娘无须悲苦,也许姑娘的玉哥哥如同在下一般,被靳文龙诱囚石室……”
  一言未了,白衣少女眼中突现出惊喜之色,娇叫道:“怎么我竟想不及此,你帮我救出玉哥哥,我一定叫石哥哥带你去盘龙峡。”
  谢云岳道:“墨含英等还在洞府么?姑娘只指点在下出室之法,在下为你阻住他等,姑娘尽管放心去救人。”
  白衣少女格格一阵娇笑道:“他们均相随靳腾辉去盘龙峡去了,你只替我挡住靳腾辉的手下,让我放手去救,至于这间洞穴本是依先天正反八阵图而设,虽然幻离莫测,蔽人眼目,只谨记住门方位左走三步右走三步,当可通行无阻,来,随在我的身后。”伸出一只柔荑,拉着谢云岳手腕,向严密合缝的石壁闪去。
  谢云岳一愕之余,暮然眼前一亮,已出得囚禁石室,只见已立在原来与墨合英等所立之石室中,不禁哑然失笑,又暗暗赞许诸葛武侯胸罗天人之学,渊深似海,可惜天不假年,致使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忽见白衣少女已穿出石室,谢云岳紧随身后,但见她向密如蛛的网腹道走去,身法轻捷无比。
  谢云岳始终距这白衣少女身后尺许,防她意外被人突袭,忽左忽右驰进数十文远近,突然闪出个持刀锦衣大汉,道:“柳姑娘何往?”一眼瞥见谢云岳,两大汉目中露出愕然神光。
  白衣少女嘴一噘,嚷道:“姑娘要去坎方石室中见玉哥哥,你们能管得着吗?”
  两锦衣大汉大吃一惊,不由面面相觑,齐皆纳罕,怎么被姑娘获知真情,一时为难之极。
  其中一人垂手诡笑道:“非是小的胆敢拦阻姑娘,无奈奉了洞主之命,任谁不得入内。”
  “拍”地一声脆响,那说话大汉右颊被姑娘二个耳光括得火辣辣地灼痛。
  “胡说!”姑娘娇叱道:“姑娘岂是你能拦阻得住吗?”
  娇躯一扭,闪过两大汉,径自走去。
  谢云岳见白衣少女出手飞快绝伦,以他的目光几乎无法瞥清她怎样出手的,不由大大惊佩。
  此时,另一大汉持刀向姑娘追来,口中喝道:“姑娘不留步,恕小的冒犯了。”
  挨耳光的锦衣大汉怒目视着谢云岳,一腔怨气看来要在谢云岳身上。
  谢云岳微微一笑,身形疾展欺向内去,大汉急将钢刀一挥,刀势乍出,大汉猛感腰眼一凉,唉得一声,噗隆倒地不起。
  另一大汉闻声回顾,又见眼前一黑,“期门”穴上被点了一指,连声都未出,巳自扑倒于地。
  两声倒地大响,震得回嗡不绝,白衣少女回面瞥了一眼,娇笑道:“墨含英说得不错,你的武功卓绝不凡,由此入内的约还有十六名好手,我一生就怕杀人,就由你替我打发他们吧。”
  谢云岳含笑道:“姑娘你率前带路,何人阻拦自有在下替你出手……”
  突闻前面阴恻恻飘来一声冷笑道:“柳姑娘你心意好毒,居然引来外人对付老朽等。”语音未落,横径中突走出六人来,为首一个面如蟹赤,蓄着一部长长红须月中逼人寒电,缓缓走来。
  白衣少女格格娇笑道:“朱叔叔,这哪里怪得侄女,你还说最疼我,连玉哥哥被囚三月你竟忍心不与侄女知道!”
  老者神色一怔,继而叹息一声,道:“非是老朽不与姑娘知道,你知道少洞主用意较老朽清楚,如告知姑娘反而不美,说不定崔世玉一条性命无法保全,三月来老朽无不极力设法保全崔世玉。”说着重重咳了两声,笑道:“既然已被姑娘知道,老朽当然不能隐瞒了,姑娘要与崔少侠见面自是可以,待洞主返回,老朽一定晋言释放崔少侠就是,柳姑娘,你自进去吧。”言下用意欲阻止谢云岳不准入内。
  谢云岳年来见闻增进不少,武林之内,均是鬼蜮藏险,笑里藏刀,只顾利害,不认亲疏,听那老者咳音,就知有对白衣少女不利意图,只听老叟话音一完,白衣少女盈盈一笑道:“那么侄女进去啦!”柳腰一晃,即将走入,谢云岳遂大喝道:“姑娘,且慢进去,不怕他们骗你么?你那玉哥哥安知不是被他们所诱?”
  白衣少女闻言呆了一呆,暗道:“这话不错,玉哥哥武功绝高,并不逊于靳文龙,不是骗诱哪能将他擒住。”不由停下步来。
  老者立时色变,两足一点,疾逾飘风地闪过白衣少女落在谢云岳面前,厉喝道:“你是何人,擅闯洞府就该死罪,又在柳姑坡面前挑技是非,你还个纳命来。”右掌倏地扬起,径劈一掌,朝谢云岳胸前击去,劲风沉浑凌厉。
  谢云岳暗哼一声,身形疾闪,竟贴在洞壁之上,让过掌力,左手五指穿出,迅如电光石火,向老者未曾回撒的右臂抓去。
  老者眼见对方身法神速,出手之快,大吃一惊。他本身也是武功绝伦之辈,应变捷迅,矮身一挫,右腕如电一翻,反向谢云岳抓来手臂攫去。
  他哪知谢云岳“轩辕十八解”千古绝学,当今之世,恐怕未有数人能化解,老者一手反攫而去,只见谢云岳抓来五指迅变无数指影,攫势竞然抓空。
  老者一愕之间,谢云岳五指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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