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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血谷幽魂-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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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秋心紧然道:“我现在才了解你的为人,你……”
  “心妹,这是你的偏见,我对你的爱,唯天可表!”
  “用不着再对我花言巧语!”
  “心妹,我可以发誓……”
  “用不着!”
  “心妹,如我对你虚请假意,必粉身碎骨而死,皇天可鉴!”
  陈秋心凄然道:“敏哥,我只希望你不要逼我。”
  洪一敏用手托住她的香腮,亲了亲,道:“心妹,我身为刑堂堂主,奉会长之令,恭请令尊出山,如果你不帮忙,难道你忍心看我犯令而死?”
  陈秋心毅然绝然地道:“家父遁迹林泉,与世无争……”
  “以令尊的大才,应该兼善天下,岂可独善其身?”
  “没有人能逼迫他老人家做他不愿意的事。”
  “连亲如父女的心妹也一样?”
  “不错!”
  “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
  “心妹,会长令我三天完成任务,否则以会规处治!”说着,一副泫然欲泣之状,顿了一顿,又道:“心妹,你腹中的一块肉,是我俩爱情的结晶,难道你忍心让他生下来就没有父亲!”
  陈秋心芳容一惨道:“我们可以走,天地如此之大,难道没有我俩容身之所?”
  洪一敏摇了摇头,道:“一统会耳目遍天下,插翅难逃!”
  “我们可以依靠家父,我家居处的布置,没有人能越雷池一步!”
  “不,心妹,我还要为家兄报仇。”
  “不管怎么样,我办不到!”
  “心妹……”
  “上一次你逼我引诱周靖,几乎酿成巨祸,现在,我不能再接受你无理的要求。”
  “心妹,我怀疑你是不是真心爱我?”
  “怀疑的应当是我!”
  “心妹,你好象变了?”
  “是的,变了,变得不再柔荏可欺!”
  “心妹,你一定不答应?”
  “办不到!”
  “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没有!”
  洪一敏面色阴晴不定地一连数变,最后突地现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死死地盯陈秋心,好半晌才以一种感人的声调道:“心妹,你不为未来的孩子着想?”
  陈秋心咬着下后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无论是避世、归隐,好歹总得让我完成这一次使命!”
  “以家父作为牺牲品?”
  “一统会长有彻底整顿武林的雄心,求贤若渴,怎能说是牺牲品呢?”
  “对我用不着下说词,自古以来,野心勃勃的枭雄,能在武林称尊的有几人,有好下场的又有几人?”
  “心妹,你真的绝情至此?”
  “绝清,你……你……”
  陈秋心在连说了两个你字之后,不再言语,但秀眸之中,却射出两股怨毒至极的光芒,接着,她粉腮大变,娇躯徐徐倒向洪一敏的怀中……
  这情景看得窗外的周靖目眦欲裂,杀机大炽。
  洪一敏俊秀的面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意,他把陈秋心放倒木榻之上。
  周靖正待穿窗而入,但转念一想,又强忍住了,他要看看这生就一副金玉的外表而却有着一颗豺狼之心的人,如何对付他的爱人。
  洪一敏伸手摘下陈秋心发上的一支玉钗,纳入怀中,然后击了两下掌。
  两个壮汉,应掌声而人,打了一揖道:“参见少院主!”
  “应称呼堂主!”
  “是!”
  “她已被我点了阴维六脉,自己不能冲解,你俩加意看守。如果我二十个时辰之内不返,那就是发生了意外,你俩把她送往总会坛,请会长裁夺!”
  “遵命!”
  不言可喻,洪一敏取下陈秋心的发钗,目的是作为信物,要挟“无难先生”入盟“一统会”,万一发生意外,仍可以陈秋心的生命,换取他的平安。
  周靖钢牙咬得格格作响,甘小梅的话不错,陈秋心是爱上了一只有野心的狼。
  陈秋心是当代奇人“无难先生”的独女,身手决对不弱,若非是在毫无戒心之下,洪一敏岂能轻易得手。
  洪一敏大踏步出房而去,对陈秋心根本没有半丝怜惜之情。
  两壮汉各端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就在洪一敏离开之后,一条人影,鬼魅似地掩入室中。
  两壮汉似功力不弱,立时警觉,齐齐“哦!”了一声,站了起来。
  其中之一喝问道:“什么人?”
  另一个目光一扫来人背上的霸王鞭,面色大变道:“你是周靖?”
  来的正是周靖,他背上背的“霸王鞭”是最好的标志。
  周靖俊面罩着浓厚的杀机,半言不发,一闪身,向其中之一出手攻去,出手之势,快逾电光石火,而且用的是“血谷”给学之中的第二式“二招夺命”。
  一声栗人的惨号过处,那壮汉倒卧血泊之中。
  另一壮汉怔得一怔之后,疾朴而上。
  周靖一闪身 避过来势,又是一招“二招夺命”。
  惨号再传,又是一具死尸。
  周靖连看都不看一眼,急欺榻前,伸指点开了陈秋心被制穴道。
  陈秋心一跃而起,纵掌疾划,厉声道:“洪一敏,你不是人,是禽兽!”
  陈秋心这猝然一击,出手之势,奇奥无伦。
  周靖可估不到对方有这一着,避无可避地当胸挨了一掌,踉跄退了五步,大声道:“陈姑娘,是我!”
  陈秋心出手之后,惊觉不对,但己收不住势,及自闻声之下,更加感到愧疚,急忙施礼道:“周相公,想不到会是你,适才……”
  “陈姑娘,没有什么,不必放在心上!”
  “那狼子呢?”
  “走了,我们追!”
  陈秋心宛如在伤心绝望的境况中遇到了亲人,泪水忍不住扑颗颗地直流,悲声道:“周相公,你第二次救了我,而我不久曾经……”
  “陈姑娘,我明白,不能怪你,洪一敏已奔向隆中山。”
  “什么,他去找家父?”
  “不错!”
  “我要亲手杀他!”
  “我们走,迟恐发生意外!”
  “好!”
  陈秋心满怀悲愤,随着周靖离庵上道。
  星光寥落,东方已然破晓,又是一天的开始。
  并行中,陈秋心若有所感地向周靖道:“周相公,一个人生平不能做错一件事,尤其是女人,我现在深深地体味到一失足成于古恨这句话的含意!”
  周靖长长地喘了一口气道:“陈姑娘,你太善良了!”
  “是的,与其说善良不如说懦弱还来得恰当些,我觉悟了,但,迟了!”
  “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这是周相公随口安慰之词!”
  “不,陈姑娘,你还年青,走错了路,可以从头再走起!”
  “谢谢你的安慰,但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了!”
  “那姑娘的打算……”
  “第一,我要亲手杀死那没有人性的狼子……”
  “第二呢?”
  “第二……唉!我已有妥善的打算!”
  “在下可以知道吗?”
  “这个,恕不便事先奉告!”
  一条人影,呈现在两人的视线中。
  陈秋心激动至极地道:“是他!”
  “不错,是他,我们追上了!”
  “周相公,望你不要插手,由我……”
  “陈姑娘,我认为我们的速度应该缓下来,以免被他警觉!”
  “我要立刻迫上他!”
  “不!”“为什么?”
  “我们尾随到‘隆中山’,看他如何对令尊行使诡计!”
  “我好象半刻也不能忍耐……”
  “陈姑娘,这样可以省了许多口舌向令尊解释。”
  “好,依相公之见!”
  □        □        □
  隆中山,晓夏初开。“无难先生”所居的双溪之前,卓立着一个俊美倜傥的少年,他,正是“一统会”刑堂堂主,也就是陈秋心的爱人洪一敏。
  洪一敏相度了一下地势,扬声隔溪高叫道:“无难前辈,在下洪一敏,受令媛之托,有要事求见!”如此,一连叫了三遍。
  不多时,一条人影,越溪而至,来的,正是遍世独处的“无难先生”。
  洪一敏急施一礼,恭声道:“晚辈洪一敏,见过前辈!”
  “无难先生”打量了洪一敏一阵之后,冷冰冰地道:“你方才说什么?”
  “晚辈受令媛之命求见!”
  “她现在何处?”
  “一统会总坛!”
  “什么,这丫头在‘一统会’总坛?”
  “是的!”“无难先生”目如电炬,再度一扫洪一敏,道:“她在那里做什么?”
  洪一敏毫不思索地道:“令千金在会坛被奉为上宾!”
  “无难先生”老股勃然变色,气呼呼地道:“这丫头该死,她托你什么事?”
  “请前辈加盟‘一统会’!”
  “什么?”
  “前辈胸罗万有,腹蕴玄机,敝会长钦仰至极,准备请前辈入盟敝会,共襄造福武林的盛举!”
  “无难先生”倏地仰天一阵哈哈狂笑,道:“一统会长是什么东西?”
  洪一敏面无温色,仍然一副恭谨之态,道:“武林之君!”
  “谁封他的?”
  “黑白两道各帮派代表所公推!”
  “哼,现在你给老夫滚,叫那丫头回来!”
  “这个……”
  “怎么样?”
  “令娘希望前辈答应……”
  “放屁!”
  “前辈不愿考虑了?”
  “不值老夫一哂!”
  “那对令媛恐将发生不利的影响!”
  “无难先生”暴怒道:“谁敢?”
  “但令娘事实上是在‘一统会’作客,如果前辈拒绝的话……”
  “怎么样?”
  “她恐怕不能再回到前辈身边!”
  “小子,你敢要挟老夫?”
  “其过不在晚辈,晚辈只是受令传话!”
  “你找死……”
  洪一敏从怀中取出玉钗,道:“这玉钗你想来不会陌生,晚辈斗胆放肆说一句,‘一统会’要毁令嫒,有如晚辈折断这玉钗一样地不费吹灰之力!”
  “无难先生”气得浑身直抖,栗声道:“老夫先毁了你,再上‘一统会’算帐……”
  洪一敏从容不迫地道:“那前辈是有心加速令千金的毁灭了?”
  “无难先生”己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伸手便朝洪一敏抓去。
  洪一敏大惊失色,飞身弹退了两丈之多,栗声道:“前辈住手!”
  “无难先生”气息咻咻地道:“你还有什么屁要放?”
  “前辈杀了晚辈,也不能救令千金不死!”
  “老夫先毙了你这小狗再说……”
  “晚辈只是奉令传言,如果晚辈被杀,两个时辰之内,没有讯号传回去,令千金将追猛犬噬尸之刑而死!”
  “无难先生”老脸一阵抽搐,身躯晃了两晃,这一代奇人,虽然胸罗万有,但却救不了他的女儿。
  洪一敏接着又道:“敝会长请求前辈加盟,并无奢求,只希望前辈一展所长,对敝会总坛所在之地,加以部署……”
  就在此刻
  一个冰寒的声音:“洪一敏,你的誓言要应验了!”
  洪一敏这一惊非同小可,转头望处,不禁亡魂皆冒,来的赫然是被他暗算而不死的死对头周靖。
  周靖会在此时此刻突然现身,令他感到一种不祥的阴影在侵袭。
  周靖朝“无难先生”一抱拳道:“前辈好!”
  “无难先生”感到意外地一愣道:“是你?”
  “不错,是晚辈!”
  “又有什么事?”
  “请放心,这次晚辈是狗捉耗子管闲事,一无所求!”
  洪一敏面色一连数变,狠狠地盯着周靖。
  周靖目光扫向洪一敏,冰冷刺骨地道:“洪一敏,我本来是准备把你碎尸万段,我现在不杀你了,报应是丝毫不爽的,你记得前晚的誓言吗?……”
  洪一敏惊悸地退了两个大步,色厉内荏地道:“姓周的,你敢插手‘一统会’的事?”
  “这有什么不敢,‘一统会’算什么?”
  “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可能是你自己。”
  “无难先生”倒怔住了,周靖横岔一枝,使他大感意外。
  一条人影,幽然出现。
  她,正是陈秋心,狠毒使她改变了原来端庄的脸容,秀眸之中,闪射着恐怖的杀机,像一个幽灵,缓缓飘入场中。
  周靖冷哼一声道:“洪一敏,你看谁来了!”
  洪一敏骇然转过头去,登时惊魂出窍,他做梦也估不到陈秋心会脱困而来。
  陈秋心粉面上的杀机,逼使他下意识地一连退了四五步之多。
  “无难先生”惊喜地唤了一声:“心儿!”
  陈秋心疾行数步,双膝一曲,哀声道:“爹,女儿不孝……”以下的话,她已无法说出来,代之的是滚滚而落的涌泪,这泪水,也代表着她无边的忏悔之情。
  洪一敏己知事不可为,猛一弹身……
  “哪里走!”
  栗喝声中,周靖横跃两丈,恰好截住他的去路,一道狂飓卷处,洪一敏被迫得倒退丈余。
  洪一敏狞笑一声,一抖手,一粒白色弹丸脱手掷出。
  “波”的一声轻响,冒起了一蓬白烟。
  这是“天邪院”独门暗器“天邪弹”,剧毒无比,当之者无不立毙。
  周靖仗着“玄龟神功”可避百毒,根本不予理会。
  洪一敏掷出“天邪弹”之后,身形再起……
  “回去!”
  周靖冷喝一声,电闪攻出两掌。
  洪一敏再度被迫退到了原地。
  “洪一敏,让我们结束这一场恶梦吧!”
  陈秋心已欺身到了洪一敏身前一丈之处,语音冷厉,但仍带着颤栗的成分。
  是的,她爱他,她付出了全部感情,也献出了处女贞操,而且她己经受了孕,当她发觉自己是被骗时,芳心尽碎,柔肠寸折。
  如果没有周靖出手相救,她不敢想象那后果,她自己毁了不说,还赔上父亲。
  她想起那些绚丽的辰光、那些足令一个少女沉醉的甜言蜜语,那些……在回忆中突然变得丑恶了,因为那是出于一种邪恶的动机,那些,更加深了眼前的恨。
  周靖缓缓地移步退向一侧,低声向“无难先生”道,“前辈,您就会明白的,让她自己去解决吧!”
  “无难先生”愕然瞪视场中,不知所语。
  洪一敏脸上勉强挂起了一丝笑容,显得情浓而惊诧地道:“心妹,怎么回事?”
  陈秋心冷冷一哼道:“洪一敏,揭去你的假面具吧,你不能称为人,你没有人性……”
  洪一敏俊面立呈紫酱之色,向后一挪步,道:“心妹 请听我解释……”
  “住口,你敢再叫一声心妹,我先撕裂你的嘴!”
  “你一点都不念往日的情……”
  “呸!洪一敏,亏你有脸说这种话!”
  洪一敏目光四扫,他想借机遁走,当他的目光接触到周靖森冷带杀的目光时,一颗心顿住下沉,他意识到逃生己然无望,周靖不会放过他,“无难先生”更不会让他走,陈秋心看样子是怨毒己极……
  “心妹,请让我说一句话,只一句?”
  “你说吧!”
  “你腹中的那块肉……”
  陈秋心像触电似的一震,突地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那笑声,充满了怨毒,也带着无形的杀机……
  洪一敏的面色苍白了,冷汗涔涔而下。
  “无难先生”激情地叫了一声:“心儿,你……”
  周靖一伸手道:“前辈,由她!”
  笑声终止了,两滴豆大的泪珠,挂在了陈秋心僵冷了似的面庞上。
  洪一敏颤声道:“心妹,这误会一时解说不清,我们以后慢慢再谈!”
  说着,猛然弹起身躯,疾逾流星划空……
  “洪一敏,你还打算活下去?”
  一道劲风迎头疾卷,洪一敏一个倒翻,落下地来,陈秋心站在他面前八尺之地,粉腮上的杀机,愈来愈浓了。
  “洪一敏,你不会忘记昨天凌晨所发的誓言吧?”
  洪一敏亡魂皆宜,栗声道:“心妹,你准备怎么样?”
  陈秋心一字一顿地道:“我要让你应誓,粉身碎骨而死!”
  洪一敏面如土色,骇极地退了三步,语不成声地道:“你……你……真的不顾……”
  “我恨不能咬你的肉,饮你的血!”
  “陈秋心,将来孩子长大了,他知道父亲死于母亲之手,他……”
  “闭嘴!”
  这句话有如一支利箭,直射陈秋心的心房,她的娇躯晃了两晃,几乎栽倒。
  洪一敏当然不愿放过这唯一能打动对方的机会,接着道:“心妹,你何不理智一些,住昔已矣,让我们寻一个人迹不到之处,共渡余生……”
  陈秋心秀目一瞪,咬牙道:“洪一敏,迟了,这些应当在你的邪恶面具未揭穿之前说!”
  “无难先生”已从双方的对话中,听出了眉目,老脸之上,呈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异样神色,全身颗颗乱抖,暴喝一声道:“该死!”
  举步便朝场中走去……
  周靖横身一拦道:“前辈……”
  “滚开!”
  双掌一翻,把周靖迫得倒退了三步。
  就在此刻
  一声刺耳的粟喝,传自场中,陈秋心与洪一敏己展开了生死之搏。
  “无难先生”窒在当场,不进不退。
  一个是为了发泄满腔的恨毒,一个是为了保命,双方打得惨烈无比。
  闷哼传来,洪一敏口吐鲜血,踉跄而退。
  陈秋心顿了一顿,举步欺了过去。
  洪一敏脸色一紧,探手入怀……
  “纳命来!”
  陈秋心喝声未落,双掌己到了洪一敏前胸,这一击之势,可说快得比电光石火。
  洪一敏本待掏取“天邪弹”,但终嫌慢了半着,陈秋心的双掌,己临胸前要穴,迫得他抽手招架,身形再度弹退。
  陈秋心可不给他有取用“天邪弹”的机会,如影附形而进,双掌如瑞雪飘洒,罩头盖身地击向对方。
  洪一敏身为“天邪院”少院主,功力自非等闲、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发动了忘命的反攻,招招俱是同归于尽的杀着,陈秋心被迫得步步后退。
  空气在一时之间,紧张到无以复加。
  但,洪一敏到底技逊一筹,数个照面之后,又被迫得毫无还手之力。
  一声凌厉的惨号之后,场面顿时死寂下来。
  洪一敏五官溢血,倒毙当场。
  陈秋心娇躯摇摇欲倒,唤首低垂,泪水悄悄滴落。
  久久,谁也不发一言。
  周靖慨然一叹道:“前辈,安慰安慰令媛吧,此刻她需要你!”
  “无难先生”老脸一无表情,对周靖的话,也恍若未闻,他爱逾生命的女儿,想不到演出了这一场授人笑柄的丑剧,而且做了未出嫁的妈妈,这确实伤了他的心,也使他感到无法善其后。
  起初,他真想毙了这不肖的女儿,然而陈秋心面上的表情,使他不忍下手。
  女儿总是女儿,即使有天大的过错,做父母的岂能下得了绝清。
  陈秋心倏地抬起头来,向周靖道,“周相公,两次大德,愧无以报,就此谢过了!”
  周靖摇头一笑道:“姑娘言重了,这何足挂齿!”
  “爹!”
  这一声呼唤,使周靖的心弦为之一颤,那象是一种绝望的叫喊。
  “无难先生”眼波一抬,没有说话。
  陈秋心度切无比地颤声道:“爹,女儿不求您原谅,只求你接受女儿的忏悔,女儿不孝……”
  孝字尾音未落,右掌己拍向天灵。
  这一着,的确出人意料之外。
  谁也想不到陈秋心在掌毙负心人之后,会运掌自决。
  “无难先生”狂呼一声:“秋心!”
  疾逾电光石火地扑了过去。
  周靖惊呼了一声,几乎与“无难先生”是同时,扑向了陈秋心。
  但,迟了!
  血光进现,陈秋心的娇躯虚软地栽倒下去。
  “无难先生”老泪纵横,失声悲呼道:“秋心,你为什么要这样,为父的一切都会原谅你的!”
  这是至情的呼唤,人伦的悲歌。
  周靖界头一酸,滴下了两粒同情之泪。
  一个善良的少女,遇人不淑,悲惨地结束了生命。
  她死了,如果世间真所谓有灵魂的话,她的恨将是无尽止的,同时,她的死,捣碎了另一个人的心无难先生。
  这代异人,似乎在骤然之间苍老了。
  虽然他怪僻绝伦,但却掩不了父女的天性。
  周靖静静地停立一旁,他竟无言可劝慰这心碎的老人。
  空气中弥漫着浓稠的悲哀的色调。
  “无难先生”缩背弓腰,怪吼一声,一拳击向了洪一敏的尸体。
  他施出了生平绝技“哈蝗功”,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发泄。
  劲气暴卷之中,石飞土裂,洪一敏的尸体,被击成了碎片,狼藉一地。
  洪一敏曾对陈秋心发过誓,他誓言如曾有虚请假意,当粉身碎骨而死,皇天可鉴,他真的落得粉身碎骨。
  是巧合,抑是……
  周靖忍不住黯然叹了一声。他想不到陈秋心早怀死志,照理,他应该想象得到,因为陈秋心己无路可走,她不能随一个豺狼其性的人以终,最主要的是她已怀了身孕,她对自己,对老父,对于情,以至于对无辜的小生命都无法交代。
  恨,使她非毁了洪一敏不可。
  当一个人,倾心付出了一切所能付出的,结果,发觉是受骗,所受的打击之大,刺激之深,是可想而知的。
  在爱情的天秤上,爱与恨的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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