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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江湖-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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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不一而足。
  小小茅屋之中,春意盎然。
  不多一会,金凤仪口齿已渐含混不清,双手抱住那只空瓶酒壶,道:“姑娘……嫂嫂……我……真的不能再喝了,我……我要醉了……”
  靳莫愁看看时机已到,轻推了朱凤娟一下,道:“嫂嫂,时间不早了,咱们扶金公子进房里安歇了吧!”
  朱凤娟正在蹩眉沉思,连忙点头同意,两人一左一右搀扶金凤仪,进入卧房,才到床边,金凤仪早巳膝陇睡去。
  靳莫愁咬着樱唇,十分不情愿的样子,朱凤娟轻笑一声,说道:“放心,姐姐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你在厅中略坐一会,姐姐但求凑足六无之数,其他绝无贪婪之念。”
  靳莫愁“噗味”笑道:“说实活,这么好的东西,叫你拨了头铸,真有些不甘心。”
  朱凤娟轻叹道:“好妹妹,我总记得你的盛情,要非六无大法必须摄取童身,姐姐那会不让你占先呢!”
  靳莫愁无可奈何耸耸香肩,掩上房门,退坐在厅中残席边,回忆金凤仪俊美丰神,越加心猿意马,片刻难耐,暗道:“我真傻难道真的坐在这里干等,后面地窖中藏着两个,论晶貌,并不弱于姓金的,他们正乐,我也趁机先去乐上一阵再来不迟。
  她正待起身,突然,房中隐约传出朱凤娟一声低呼:“啊!你是……”
  靳莫愁猛然一惊,侧耳倾听,只听金凤仪吃语说道:“对呀!靳姑娘,我就是金家庄少庄主……你……你……想不到吧……”
  靳莫愁脸上一阵烧,心里暗笑道:“这傻小子真有意思,这时候,还在抖他金家庄的威名呢,听他口气,竟是把凤丫头当作是我了!”
  她想着一阵自矜得意,恋恋不舍又坐下来。
  过了片刻,房中又传来朱凤娟的呻吟之声,接着,又听见金凤仪低声似在问什么活,朱凤娟正含糊而应。
  她虽然听不真确,但不难猜想必是二人燕好时的“情话”、芳心又急又烦,不由自主地把一只酒壶,紧紧握在掌心,藉以压抑心底欲火。
  又过了一会,房中语声忽竟像是睡着了。
  靳莫愁不禁暗骂道:“好个没良心的丫头,我把头彩让给了你,你倒顶会享受嘛。”
  欲火和妒火交异,一顿手中酒壶,霍地站了起来……
  咦!酒壶一碰桌面,其声实而不空,同时,壶嘴更溢出酒液。
  靳莫愁诧异地掀开壶盖,一看之下,顿时傻了!
  原来那明明已经被金凤仪喝光了的空壶中,这时竟盈满如前,就像是根本没有人喝过一样。
  她蓦地一惊,浑身出了一阵冷汗,飞忖道:“难道那小于竟会‘隔物散酒’的功夫?”
  顷刻间,欲火尽熄,回想前情,越觉得可疑,急忙蹑足掩近房门,低叫道:“凤娟姐姐,怎么样了?”
  房中寂然未闻回应,举掌一推,房门应手而开……
  靳莫愁情知不妙,左掌护胸,一侧身,疾闪而人,目光掠过,窗户赫然已被撬开,床榻上,朱凤娟罗衫半解,仰面僵卧,已遭人制住了穴道。
  她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纤腰轻摆,掠近床前,扬掌便欲替朱凤娟拍开穴道……”
  “慢一些,别动!”
  随着一声冷冷叱喝,腰际“志堂”穴上,已被一柄寒气迫人的剑尖抵住,金凤仪凛然的语声缓缓又道:“你身上虽有毒衫,应该知道剑身是不会传毒的。”
  毒蝶靳莫愁自从出道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走眼失手,羞恼之下,冷哼着问道:“姓金的,你要怎么样?”
  金凤仪低声道:“我只问你,今日午前,有一个青衣少年,被你藏在什么地方了?”
  靳莫愁冷笑道:“对不起,我没有见到什么青衣少年,你若敢杀了我,今天也一样别想活着离开这栋茅屋。”
  金凤仪道:“很好!以一换二,倒也并不吃亏,只是你空负花容月貌,千辛万苦练就一身武功,绝代红颜,明年今日将变成一堆骷髅,未免有些可惜,你说是不是?”
  语声微顿,紧接着又笑道:“要是我并不杀你,却让你玉颊之上增加几道剑痕,使你从此变得丑陋无比,你觉得是活着好还是死了好呢?”
  靳莫愁听得机伶伶打个寒瞧,脱口道:“你堂堂金家庄少庄主,竟敢使出这种卑劣手段!”
  金凤仪窥笑道:“对付贵教妖孽,自是用不着选择手段的,你仔细想一想,到底愿不愿意说出来?”
  靳莫愁无可奈何道:“如果我告诉了你,谁知道你会不会食言下手?”
  金凤仪道:“杀你何难?只要你肯说,我可以暂时饶过这一遭,不过,下次再落在我手中,却没有如此轻易了。”
  靳莫愁长叹道:“好吧!我说,他……他就在屋后地窖里……”
  话才出口,房门“蓬”地一声巨响,门扉震飞而起,只听飞天夜叉婆怪笑,手提钢拐,当门而立,叱道:“靳丫头,果然上当了吧!”
  靳莫愁闻声,腰间迅疾一拧,左掌反扫,人已乘机脱了剑锋。同时沉声叫道:“婆婆别放走了这小子!”
  呼叫之声未落,脑后突闻金刀破空声响,寒光陡闪,金凤仪的长剑已飞掠而至。
  靳莫愁手无寸铁,臻首疾低,整个身子猛然扑倒地上,剑锋贴发擦过,发上一支金质步摇已被削成两段。
  飞天夜叉婆虎吼一声,抡拐疾上,危机一发之下,硬接了一招,靳莫愁一连两个翻滚,才算脱出剑锋笼罩,但已衣衫凌乱,狼狈不堪。
  金凤仪振剑飞旋,快攻数招,蓦地剑影一砍,身形已穿窗射出,足尖才点地面,柳腰轻折,如飞向屋后奔去。
  转了两个弯,很容易便找到了那间地窖,深夜中,只见窖门紧闭,里面静俏俏的毫无声息。
  金凤仪担心妖妇魔女即将追至,双手掀起窖门,毫未犹豫便飘身而入……
  那知才落到窖底,头上“蓬”地一声闷响,厚达一尺有余的把门,竟突然闭落,同时有人在门上加栓上锁,低声笑道:“妖女,委屈你也在下面歇一会儿,窖门虽然不大坚固,但等你破门出来,咱们早就离开这鬼地方了。”
  笑语之后,一阵脚步声,渐去渐远……
  金凤仪寻入地窖,想不到会被人反锁在窖中,当然,她更想不到那锁闭窖门的竟是春兰。
  而春兰却以为妙计得偿,正喜不自胜,一面走,一面对高翔笑道:“公子,这方法不错吧?我就料到那妖女夜里必会再来、趁她不备,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正说着高翔突然止步,皱眉道:“不对!刚才我虽未看得很清楚,但那毒蝶靳莫愁穿的是一身红衣,这人却是一身白衣,咱们不要弄锗了。”
  春兰笑道:“衣服可以随意更换,如果不是那妖女,谁会半夜寻到地窖中来?快走吧!别胡猜了。”
  高翔沉吟片刻,摇摇头道:“我总觉得这人不是靳莫愁,倒有些像是凤仪世妹。”
  春兰掩口笑道:“小姐根本不知道咱们失陷在这儿,怎会寻到这儿来,这是公子心里老惦念着小姐,才会生此幻觉。”
  高翔耸肩笑道:“也许真是我自生幻觉,只可惜她刚才来的时候,一时大意,竟没有看仔细……”
  两人正要再度举步,突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接口道:“现在你们可以看个仔细!”
  高翅和春兰骇然一惊,四目疾抬,都不觉倒退了一步,敢情那发话的正是飞天夜叉婆,尤其令人吃惊的,是夜叉婆身侧一红一黑两个魔女。
  身穿黑绸劲装的,乃是黑风朱凤娟,那一身红衣的,却是刚刚被关进地窖中的毒蝶靳莫愁。
  妖妇魔女并肩挺立在一丈以外,各执兵刃,挡住了去路。
  高翔慌忙摘下铁筝,横身挡在前面,同时低声道:“果然弄错了,我拼力挡她们一阵,你快去地窖放人。”
  春兰早巳惊惶失措,点点头,急待转身……
  “站住!”
  飞天叉婆一声大喝,阴笑道:“现在去已经大迟了,谁要敢擅动一步,别怪我老婆子拐杖不长眼睛。”
  高翔左手擎筝,右手又拨出七星短剑,沉声道:“春兰姐,快去!这儿有我——”
  春兰道:“这老婆子看来功力极高,公子,你能挡得住吗?”
  高翔道:“接她三十招应该没有问题,你只要快去快回。”
  春兰叹了一口气,道:“这么说,我不能离开了,公子纵能接得下三十招,加上那两个妖女,只怕难以支撑到十五招之外,我去放了她,岂不又失陷了你?”
  高翔低声催促道:“夜叉婆武功深厚,咱们两人未必是她对手,与其同时落败,不如快些放出凤仪世妹,三个人在一起,欲战欲走都方便了!”
  春兰却摇头道:“不!我跟你联手抵敌,尚有希望支撑到小姐破窖出来,一旦分散,大家都会被各个击破。”
  高翔见她执意不肯离去,无可奈何,只好把短剑塞给她,道:“那么咱们只守不攻,务必要挡住通往地窖的路口,不能让她们……”
  谁知春兰接过短剑,低头一看,脸上顿时遍布惊讶诧异之色,反复抚弄着剑柄,急急问道:“这柄短剑,你从那儿得来的?”
  高翔微微一怔,反问道:“你,见过它?”
  春兰尚未听完,高翔脱口道:“春兰姐,快告诉我,你在什么时候看见进这柄短剑?”
  春兰微一思索,道:“我也记不清有多久了,大约在三四年以前,那时候……”
  她忽然住口,嫣然笑道:“这些话咱们等一会再谈吧,现在先对付强敌要紧。”
  高翔道:“不,此事关系非小,你快些告诉我,否则,我无法专心御敌,也不甘心离开……”
  飞天夜叉婆未容他把话说完,早已抢着笑道:“好孩子,你们都商量好了吗?依我老人家说,谁也别想离开了,留下来,自有你们说不尽的好处。”
  笑语中突然脸色一沉,喝道:“这两个小辈交给老身,凤丫头、靳丫头,快去地窖捉那姓金的!”声落人动,钢拐一顿,飞身直扑上来。
  高翔无暇再问,挥起铁筝,对准夜叉婆砸了过去,叫道:“春兰姐,截住两个妖女……”
  双方发动俱都迅如闪电,五条人影乍合又分,宛若绽开的烟火。
  高翔与飞天夜叉婆一记硬接,被震退了三四步,心血翻涌,险些摔倒地上,但他那亡命一筝,却也把飞天夜叉婆沉重的钢拐硬生生挡了回去。
  老婆子怪笑道:“好孩子,半月未见,你的功力又精进了不少,再接老婆子一拐。”抢拐如风,二次又扑了上来。
  高翔手举铁筝,双目的的觑定拐势,方要拼力接架,却听春兰沉声叫道:“公子硬拼不得,避实击虚,拖延时间要紧。”
  高翔眼角疾扫,见春兰手中一柄短剑上下飞舞,业已将朱凤娟和靳莫愁死死缠住,以一敌二,竟然稳扎稳打未露丝毫败象。
  他心志一动,匆忙间散去凝聚在筝上的内力,脚下一错,迅疾无比地从拐下穿过,反腕出筝,砸向夜叉婆后背。
  这一来,果然大收掣时之效,那飞天夜叉婆纵然功力深厚,拐势如山,但高翔一味仗着敏捷的身法穿梭游走,忽焉在前,倏又在后,老婆子直如浑水塘中捉泥鳅,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一时却莫奈他何。
  一连四五拐,狂风飞卷,尘土四射,竟未沾到高翔一片衣角,皆因她招式虽然威猛凌厉,迅快绝伦,总难及空中飞鸟和漆黑山洞中一百零八枚带芒铁锤,高翔目光敏锐乃是自幼练成,夜叉婆出招再快,到他眼中,却变得缓慢平常,破解即使不能,逃避却十分容易。
  转瞬十余招,高翔反而越战越勇,他不悉招式,所以出手时毫无章法可循,有时突出怪招,令人防不胜防,直把个飞天夜叉婆气得哇哇怪叫。
  毒蝶靳莫愁见自己两人双战春兰不下,杀机陡生,一探手,扣了满满一把“化血毒砂”,沉声道:“凤娟姐姐退后,让小妹来收拾这丫头!”
  朱凤娟知她要下毒手,虚晃一剑,折腰闪退,靳莫愁粉臂扬处,一蓬碧绿色的毒砂脱手向春兰疾射而至。
  她这“化血毒砂”,细如粉末,出手有如一缕轻烟,但任是山风强劲,却凝而不散,中人肌肤,立即随血脉运行遍布全身,顷刻毒发,血液变乌黑,无物可救,端的歹毒无比。
  春兰瞥见她腕戴鹿皮手套,喝叫朱凤娟退后,心里已生警惕,只当她要施放什么暗器,却不料靳莫愁扬手打出的,竟是一蓬轻烟。
  烟色碧绿,定蕴剧毒,春兰顿感不妙,仓促间已经来不及闪让,迫得振臂打出一股掌风,莲足一跺,腾身跃起……。
  但她娇躯离地才五尺左右,那蓬毒砂已漫涌后脚下飞过,左腿上一阵麻,半个身子登时不能动弹。
  她真气立泄,蓬然摔倒地上,一连几个翻滚,咬牙自行闭住左半身穴道,拼了最后一口气,叫道:”公子快走,我……我不行了……”
  高翔遥遥望见,心胆俱裂,顾不得逃避闪让,虎吼一声,铁筝抡起,没头没脸向夜叉婆疯狂般砸了过去。
  飞天夜叉婆何曾遇见过这种全无招式的打法,迫不得已,撤拐疾退。
  高翔并不追赶,仰身倒射,掠到春兰身边,一探手将她抱了起来,急问道:“春兰姐,你觉得怎么样了?”
  春兰呼吸促迫,显见毒伤甚重,但她仍拼力护住心脉,喘息着举起手中短剑,递给高翔,含笑道:“还好!没有什么,这柄短剑,你先收起来。”
  高翔接过短剑,鼻酸欲位,忙强忍住道:“你别担心,只要伤势不重,好好护住内腑,我……我一定替你夺过解药来……”
  春兰绽颜凄笑道:“谢谢你,公子,不过……我怕是等不到解药了她娇喘几声,气息已越来越弱,满脸酞红,星眸含愁,宛若一朵迟开的芙蓉。
  高翔扯开她小腿衣襟,只见伤口血液已呈一片乌黑色,不禁大急,扬头向靳莫愁叱道:“妖女,你用什么歹毒东西伤了她,快把解药拿来!”
  毒蝶靳莫愁耸耸香肩,笑道:“哟!她是你什么人?这般搂搂抱抱,一个大男人,也不脸红?”
  高翔怒喝道:“呸!你当我不能杀了你夺取解药吗?”一提铁筝,便想冲上前去。
  他身形未动,却觉得怀中的春兰娇躯猛然一阵颤抖,微弱地低叫道:“公子!放下我……放下我……”
  高翔连忙依言将她放在地上,手掌起落,替她拍闭了心胸三处穴道,焦急地问道:“春兰姐,春兰姐,你还支撑得住吗?”
  春兰长长吐出一口余气,断断续续道:“公子不必再为我费力,我……最多再能活半盏热茶时间,我还能替你……”
  春兰不待说完,双手突然紧紧抓住他的衣角,颤声道:“公子,你听我说,我不过是个婢女,临死之前,能得公子呵护,死已瞑目。答应我,千万镇定冷静,不可为了我作无益的厮拼,要好好保护地窖里的小姐。”
  高翔含泪颔首,道:“好吧!你放心,我会听你的话——”
  春兰喘息了一阵,又道:“还有一件事,就是那柄七星金匕,我……我……”
  她显然已将到油尽灯枯的境地,一口气接不上来,下面的话竟无力再说下去。
  高翔何尝不想立即知道关于金匕的渊源,但见她已濒绝境,却又不忍心再追问,只得点点头道:“我知道,它是我们高家传家之宝,也许你会随老庄主到过青城,无意间见到过它,是吗?”
  哪知春兰听了这些话,神色一震,眼看已将噎气的人,突然间变得精神振奋,厉声说道:“不!不是青城,四年以前我还没有派到小姐房中,有一次,我去后园一间静室打扫,亲眼看见这柄短剑,放在一个锦盒中,盒盖上写着‘七星金匕’四个字,我见这剑小巧精致,一时好奇,曾经偷偷抽出来看过……”说完这些话,喘息又剧。
  高翔忙问道:“那间静室在金家庄什么所在?”
  春兰颔首娇喘,用手指了指,已经无力回答。
  高翔再也忍不住,紧接着又问道:“你没有看错,真是这一柄?”
  春兰又点点头。
  高翔骇然大惊,连忙又问道:“那问静室是谁住的?春兰姐,快告诉我,那间静室是谁居住的……”
  但是,春兰竟没有再回答这句要紧的话,十指渐松,鼻息亦止,一缕芳魂,早已飘渺而散。
  高翔握着她逐渐冰凉的纤纤双手,虎目中清泪滚落,怔了许久,才喃喃说道:“这就奇怪了,难道黄承师的话果然是真的……”
  飞天夜叉婆笑着接口道:“傻孩子,有什么奇怪的,说出来,婆婆给你拿个主意来!”
  高翔霍地扬头,怒目叱道:“你们且慢得意,这笔血债,少不得要你们了断。”
  靳莫愁吃吃而笑,道:“好呀!咱们最好血债情债一并了断,倒省得挂在心里难受。”
  飞天夜叉婆阴侧恻道:“依我说,你就认命了吧!这时你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婆婆的手掌心了,还发什么狠劲?”
  靳莫愁又道:“是啊!咱们姐妹虽然舍不得杀你,可是,一个人又何必定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呢?就凭凤娟姐姐和我,那一点不比这丫头强?”
  她两人一搭一挡,极尽讥讽挑逗,直似把高翔当作网中之鱼,诅上之肉,朱凤娟虽然紧憋着嘴唇没有开口,但目光闪动,情深款款,似乎也在示意他,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就先屈服了吧!
  高翔默然沉思,对这些讥刺之言充耳不闻,心里只在盘算一件事:“怎么办?”
  以他一身“龙翔九天”绝世身法,如果不亡命动手,而是带着春兰的尸体夺路脱身,并非绝不可能,但是,他不能走,因为金凤仪还困在地窖中。
  强敌当前,孤身无助,他深深体会得到春兰临死以前一片苦心,是要他冷静沉着,在危困中寻觅一线生机,势迫至此,慌乱只有徒增敌人下手的机会。
  他几经思忖,突然不动声色,解下革羹,将铁筝和短剑一齐藏起,双手抱起春兰的尸体,缓缓站起身来……
  靳莫愁紧扣一把毒砂,娇声笑道:“姓高的,咱们好话已经说完,人情已经卖足,你到底想怎么办?”
  高翔不答,两跟锐光闪射,紧紧盯注着靳莫愁,木然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暗中衡量过当前三人,朱凤娟本性原非大恶,飞天夜叉功力虽高,思想却嫌笨拙,唯有靳莫愁心思狡猾,又有毒衣和毒砂,最是难缠。所以首先选她作为目标。
  他木然盯视着她,甚至连愤怒的神情也不愿露,就像是注视着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但,那两道锐如利箭般的目光,却深深穿透了靳莫愁的心窝。
  就这般凝目注视,足足过了盏灯之久,靳莫愁倒被对方看得心头噗噗乱跳,强笑道:“哟!你这样盯着人家干嘛呀?不怕凤娟姐姐吃醋么?”
  口里虽如此说,两眼却不住乱转,一会儿望望左右前后,一会儿又低头望望自己。
  高翔仍是不言不动,双目凝视,宛如一具石像。
  靳莫愁心里发毛,楞了楞,又道:“你不要恨我杀了这丫头,须知动手的时候,强存弱死谁也留不得情面……”语气中已有虚怯。
  那知高翔充耳不闻,依旧目不转睛瞪着她不动。
  又过了片刻,靳莫愁寒意陡生,不期然紧一紧手中毒砂,低声对朱凤娟道:“喂!你看他这样子,敢情是要疯了?”
  朱凤娟也正感觉莫名其妙,点点头道:“晤,他一定是气疯了。”
  靳莫愁道:“这可怎么办?我从来没有对付过疯子……”
  飞天夜叉婆沉声道:“疯子有什么难对付的,先点了他穴道,弄回屋里去再说。”
  靳莫愁道:“姐姐替我留意些,我来动手。”
  说着,一手扣着毒砂,缓缓移步向高翔欺去。
  高翔目光如电凝视如故,暗中却不禁心潮掀腾,靳莫愁向他走近一步,便是制敌脱身的机会增加了一分,机会稍纵即逝,一旦失手,将会为他带来难以预料的恶劣后果,这后果,也会关系着地窖中的金凤仪。
  他心头狂跳,掌心溢出冷汗,缓缓吸入一口气,运起“锁喉大法”,骤然使体温呼吸比平时缓慢了三四倍。
  目光凝视下,靳莫愁已逼近到身前五尺左右……
  高翔屏息而待,目不转睛,暗暗将力道贯注左臂一面却不住地告诫自己:“冷静!冷静!成败荣辱,在此一举,千万不能让她看出破绽。”
  心念中,靳莫愁左手一扬,一缕指风,已暴袭向他前胸“云门”穴道,突然向下移动了一寸三分。
  仅此分寸之差,靳莫愁指力恰巧落空。
  高翔故作身躯微震,脚下有意无意前冲了两步,双膝虚软,似要摔倒,待得靳莫愁戒备稍弛,探手要想上前来扶持他的时候,猛然左手飞出,直向她撞了过去。
  这一手大出靳莫愁意料之外,及至发觉,双方几乎已贴身相近,那里还能闪避得开,只听她闷哼一声,娇躯直被震飞到一丈以外,砰然摔落地上,一口鲜血喷出,手中的“化血毒砂”洒落了一地。
  高翔一击得手,厉啸一声,身形破空直上,迅若电掣般冲向地窖。
  飞天夜叉婆和朱凤娟同时发出一声惊呼,两条人影疾然分开,一个奔向靳莫愁,一个紧迫高翔,那飞天夜叉婆怪叫连声,情急之下,钢拐脱手对准高翔背心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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