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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江湖-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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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均一身血气魔功已具八成火候,只要被他手指搭上,血气随至,极难抵御,前在开封支舵,丐帮五结令丐龙形掌陆昆,便在猝不及防之下,双眼俱被血气鼓破,端的毒辣无比,不可轻视。
  金刀杨淦哪知厉害,骤见他竟敢向自己出手拦阻,心头一怒,反手一掌,疾然拍出,叱道:“小辈大胆!”
  血手吴均耸肩一笑,扭腕猛翻,直迎而上。
  双方肌肤甫将接触,金刀杨淦突然发觉这狂做少年掌心竟发出一股无形吸力,似要将自己腕时吸向掌握之中,心头骇然一震,登时直气一提,抖腕欲丢,竟已迟了一步,血手吴均火热的掌心,业已触及肘间……”
  正在这时候,忽听一声暴喝:“吴均,放手!”
  血手吴均五指才收,闻声微微一怔,扭头望去,却见三个人影如飞而至,那出声呼喝的人,赫然竟是高翔。
  他浑身一震,如见鬼魅,连忙松手退开两步,脱口道:“你……你还没有死?”
  欧阳天佑和阿媛同时奔到,阿媛凄楚叫了一声:“爹!娘!”张臂扑上前去,泪水已像断线珍珠般滚滚而落。
  谷芸华一把搂住爱女,诧异地问道:“乖孩子,别哭,你们怎么会守候在这儿?爷爷和欧阳大伯呢?”
  网嫒香肩耸动,哀声道:“爷爷和欧阳大伯……他们……他们已经……死了……”
  金刀杨淦夫妇大吃一惊,异口同声喝问道:“什么?死了?”
  阿媛泪如滂沱,点点头道:“是的,他们都在昨天被大巴山莫老婆子害死了——”
  谷芸华听了这话时惊得双眼反插,身躯摇摇欲倒,高翔连忙闪身上前,探手将她扶住,金刀杨淦呆若木鸡,停一会儿,才颤声问道:“怎么回事?阿媛,你再说一遍,老爷子是怎样被害死了的?”
  阿媛一面哭,一面断断续续述说昨日李家荒园经过,谷芸华听完,心如刀割,叫了一声:“爹!”放声大哭起来。
  金刀杨淦目中喷火,探手取出三粒乌黑色钱制弹丸,托在掌心,切齿道:“好阴险毒辣的手段,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咱们还管它什么大魔教,索性找那姓莫的贼婆子,叫她尝尝霹雳震天球的滋味。”
  他杀机一起,转身便欲登舟离去,阿媛忙叫道:“爹!不必四处寻她,那老婆子今天一定会到君山来,咱们守候在这儿,岂不省事些!”
  那血手吴均自从见阿媛现身,一双色眼始终未离左右,闻言嘿嘿一笑,接口道:“这位姑娘说得对,与其四处去找她,不如守株待兔,在下不才,也愿相助姑娘一臂之力,凡是登山的人,一齐截留此处,任姑娘辨寻仇人,手刃亲仇。”
  阿媛扭头叱道:“不要脸!天魔教门下贼徒,谁要你多嘴!”
  血手吴均并不生气,仍然邪笑道:“姑娘骂错了,在下其实并非天魔教门下,只是受人之托,代人办事……”
  阿媛螓首猛摇,道:“不听!不听!不听!”
  血手吴均纵声大笑不止,那神情,倒象被阿媛一顿骂,骂得十分舒服。
  距岸数十丈画舫之上,飞龙活佛和青云观主已经双双出手,剑杖交挥,紧紧围住龙君,无奈两人武功虽高,龙君天生铜筋铁骨,一时也奈何他不得。
  天刀廖成思略作调息,挥刀重又加入战团,画舫上人影翻飞,武林三大门派高人,合战龙君,刀光剑影,眩人眼目。
  那龙君奋战不疲,肩背等处,也不知被砸了多少禅杖,挨了多少刀背,但他昂然不惧,放手抢扑,勇猛如故。
  三派掌门人深知他不畏刀剑,是以处处留意,飞龙活佛招沉杖重奋然主攻,天刀廖成思和青云观主赤精子却互辅不足,丁字形围住龙君,存心跟他挤耗内力,尽量游走闪避,抽空子攻出一掌,总不落空。
  湖面群雄重又鼓噪起来,大家都看出三派掌门人,竟然背弃武林戒规,联手对付一人,尤其黑道群雄,看得怒火渐升,磨拳擦掌,蠢然欲动。
  激战正酣,突然有人大声叫道;“午刻到了,大家快看!”
  群雄闻声一齐扭头向君山望去,登时人人一呆,哗叫之声顿止。
  只见君山顶端,不在何时飘起一面巨大的长形彩幡,幡上绣着一个赤身露体的美艳少女,隆乳丰臀,曲线玲珑,浑身一丝不挂,只在两股之间,掩着一只五彩缤纷的彩蝶,振翅伸须,恰好遮住了妙处。
  微风过处,彩幡随风飘拂,远远望去,似乎那裸女正在扭曲五体,搔言弄姿,风情万种,令人目眩神乱。
  群雄目睹这奇妙香艳的彩幡出现在山顶,一个个如醉如痴,几乎忘了置身何处。
  龙君正处危境,一见那彩幡上的妙人儿,眼中一亮突然精神抖擞,铁臂横飞直劈,一口气隔开了刀剑和飞龙杖。
  不知是谁抢先叫道:“天魔大会开始了!”
  一声呼叫,百口交应,刹时间,数百艘船艇,突然舍了画舫,宛如蝗群蔽空,争先恐后,飞一般向岸边驶去。
  龙君一见,早忘了争强斗胜,厉声大吼道:“天魔教妞儿是咱老子的,谁也不准动一动!”
  此时群情激荡,谁还听得见他的吼叫,飞桨齐奔山脚,性急的等不及船只近岸,纷纷跃身登上陆地,抢先疾行。
  龙君大感恐急,一抡拳脚,冲出重围,回头道:“三个小子且等一会,咱老子不能落后,先将妞儿抢到手,咱们再打。”
  一顿足,扑通钻入水中,舞臂划水,破浪疾奔。
  这时,走得快的,已经奔近登山小径,正兴高采烈,突见一个腰悬长剑的少年当路而立,厉声喝道:“想死的,只管过来。”
  群雄骇然止步,有人举目打量血手吴均,似乎并无惊人之处,于是冷笑问道:“朋友是什么意思,难道天魔教要你这样招待客人吗?”
  血手吴均傲然笑道:“不错,在下负责从午刻到子夜,任何人不得由此登山,谁要是不相信,尽管过来试一试,看看这话可是吓唬人的?”
  一个身着皂色长衫的中年文士,摇着折扇,排众而出,扬眉道:“朋友,今日赶来君山的,谁不是武林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说这话,未免太狂了些吧?”
  血手吴均冷哼道:“狂不狂全凭艺业,并非空口说白话。”
  皂衣文士面色一沉,道:“这么说,在下绝情谷无情秀土路曼飞到要讨教。”
  四下里群雄轰然喝采,齐道:“对!路谷主好好教训这娃儿,叫他知道天高地厚。”
  无情秀士得意洋洋,轻摇折扇,问道:“朋友也报个名号,如何?”
  血手吴均冷漠地道:“你能在我掌下走满三招,再问名号不迟。”
  无情秀士勃然大怒,涮地一收折扇,向袖中一插,招手道:“来来来,路某人三招之内,如不叫你在地上翻三个筋斗,从此江湖中再没有绝情谷这个名称。”
  血手吴均目光一聚,缓缓地扫了群雄一眼,左手仍然扶着剑柄,右手一圈,当胸一掌拍出。
  无情秀士路曼飞嘿地吐气开声,一抖袖口,内家真力反卷过来。
  双掌堪堪相触,血手吴均蓦地五指疾转,竟然飞快地一把扣住了路曼飞手腕,仰天一声大笑,血气陡发。
  这无情秀士也是武林颇有名气的一方之雄,甫一出手,便被对方诡异手法所制,激怒之下,沉声暴喝振臂一摔。
  可是,他喝声方才出口,腕脉问忽觉一股热力直透经络,情知不妙,另一只手掌猛可扬起,正待拼力劈出一掌,波波两声,一双眼珠,已被血气鼓破。
  血手吴均存心显露功力,手上一紧,无情秀士满脸顿时变得一片血红,吴均轻轻一带他身子,使他转面对着群雄,掌心一登,轻叱道:“去吧!”
  随着这一声轻喝,只听蓬地巨响,无情秀士路曼飞整个肚腹内腑,竟被血气攻破,一蓬血雨,夹着断肠残肚,向群雄当头洒落下来。
  众人呐喊一声,纷纷向后倒退,刹时退出三丈以外,无情秀土的尸体,这才滚倒在血地上。
  群雄面面相顾,个个怵目惊心,骇然忖道:“好家伙,这是什么武功?”
  血手吴均举首望天,冷冷道:“有哪一位不相信的,只管上来。”
  话音缓缓荡漾在众人耳际,满场一片死寂。
  突然,一声震天大喝,道:“他妈的,怕什么?你们不去,老子鲍超来斗斗他。”
  随着喝声,一条铁塔般粗黑大汉,昂然挤出人群。
  那大汉约有三十六七岁,紫膛脸,扫帚眉,豹眼厚唇,两鬓又浓又黑的耳毛,分竖在鬓角,声若洪钟,直震得人耳膜嗡嗡作痛,腰缠铁链,链头系着一柄斗大铁锤。
  人丛中有人轻语道:“这下有得好瞧了,那娃儿功大再怪,还能当得鲍家寨八十六斤的大铁锤,他这铁锤施展开来,周围丈十泼水不进,看这小子如何应付!”
  鲍超大踏步走上前去,哗啦一声,解开腰问铁链,一手提锤,一手提链,低头看了无情秀士尸体一眼。突然铁链一抖,抡锤一挥,锤身距离尸体少说还有五六寸,劲飞扫过,竟将无情秀士尸体带飞而起,远远射出数十丈,扑通坠人湖中。
  血手吴均看在眼里,心头微微一震,忖道:“别看这家伙是个粗人,抡锤带尸,竟能远达数十丈外,这份内力,倒不可轻视。”
  于是,转面笑道:“鲍兄跟河北保定府鲍家寨大力天王鲍常春如何称呼?”
  鲍超豹眼一翻,道:“他是我爹。”
  血手吴均微笑道:“如此说,你还非在下对手,还是趁早退下去,不必在送性命。”
  鲍超怒道:“怎么?你敢看不起我老鲍?亮兵刃,咱们且走几招解解手饶!”
  血手吴均阴笑道:“你忘了鲍常春是怎么死的了吗?”
  鲍超猛然一震,目中精光四射,叱道:“好小子,你……”
  血手吴均傲慢地点点头,道:“不错,那天在下与盟兄路经保定,在酒楼上看中一个卖唱的妞儿,略作调笑。你那不知死活的父亲竟敢出面挑衅,恼得我盟兄怒起,使用追魂十二煞手取了他性命,甚至满酒楼店伙顾客,一个活口也没留下。你爹空有大力天王称号,实则井底之蛙,令人可笑……”
  鲍超脸色大变,踏进一步,马叱道:“你就是那杀人后留字在壁上的忤逆双煞?”
  血手吴均耸耸肩头,道:“难道杀人的事,还有伪冒的不成?”
  鲍超听到这里,满头发梢根根竖起,双目尽赤,吼道:“好王八羔子,老子前来洞庭,正是要找你,不要走,吃我一锤!”
  话出,招动,健腕一抖,那柄重达八十六斤的大铁锤,呼地一声,去势如电,径奔吴均额前击到。
  血手吴均不屑地二声冷嗤,头一歪,举掌横切锤身,脚下却乘机向前欺进一大步,意欲抢人内圈,使他长链无法施展。
  那鲍超心急父仇,竟然粗中有细,身形微仰,倒退两步,一抖手腕,钱锤倏忽回奔,反砸后背命门,变招既快,手法也灵巧非凡,显见在这柄铁锤上,的确下过一番苦功。
  群雄望见,爆起一阵如雷彩声。
  轿手吴均俯腰低头,那柄飞锤贴着后脑掠过,唰地一声响,竟将他头上英雄巾凌空带起,直飞向三丈高空中。
  血手吴均赫然震怒,足尖疾点地面,不退反进,身形紧随着锤后,如飞抢了过来。
  人群中有人大叫道:“鲍老大,狠狠打这小兔息子,别教他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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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好美的一双金莲
 
  鲍超一声长啸,圈链发锤,呼呼一轮疾攻,斗大的飞锤,宛如狂风暴雨,方圆十余丈,尽被一片罡风所罩。
  等到八八六十四招风雷锤法使了大半,这才陡然发觉血手吴均人影已经不见了。
  鲍超一怔之下,招式顿止,猛听有人叫道:“当心身后——”
  鲍超霍地转过头来,耳旁冷笑之声随起,一只灼热手掌业已按到背心。
  顷刻间,喉头一阵甜,两眼金星乱闪,当地一声铁锤落地,庞大的身子前冲四五步,翻身栽倒,挣了几挣,登时气绝。
  血手吴均目如冷电,迅疾扫了地上尸体一眼,挥一挥身上尘土,哺哺道:“想不到这蠢物一身武功,竟不在他死鬼父亲之下。”
  正说着,只见人群纷纷闪让,一条大汉双手连分,当者披靡,直抢上山来。
  那人浑身水渍浙沥,衣衫都已扯脱,仅剩一条短裤,额生双瘤,肋下光华闪烁,现出一大片龙鳞,竟是色魔龙君。
  龙君急急奔了过来,转头见群雄都被阻于山脚下,这才松了一口气,厉声道:“妈巴子的,天魔教妞儿,全由咱老子包了,谁要是敢插一手,咱老子跟他没完,识趣的,退开十丈,远远站着看,不许声张。”
  群雄见是这位刀剑难伤的怪人,既胆寒,又暗中窃喜,都想看看这两个身负绝学的异人,到底谁比谁强,闻言果然纷纷退后十丈,仁足远观。
  龙君目光一瞬,望见了金刀杨淦夫妇,咧嘴一笑,道:“谷元亮来了么?咱们还有死约会,等上了君山,细细再算。”
  金刀杨淦怒目相向,没有答话,欧阳天佑却冷冷接口道:“你还没有上得君山,先充什么人物?”
  龙君哈哈笑道:“咱要教谷元亮输得口服心服,要上君山,不过举足即至。”
  血手吴均冷哼一声,接口道:“谁说的?”
  龙君霍地旋身,向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沉声道:“咱老子说的,难道不行!”
  血手吴均阴声道:“只要吴某还站在这里,谁也别想踏上君山一步。”
  龙君怒目叱道:“要你躺下,也不是什么为难事。”
  两人都是桀傲不驯之辈,一言不合,怒目相向,在场群雄连高翔等人在内个个都聚精会神注视着,说不出是紧张?是兴奋?
  龙君双掌提举平胸,缓缓移步向血手吴均走去,巨大的脚掌踏在地上,一步一个脚印,脸肉扭曲,吃吃而笑,那模样既可笑,又狰狞,只看得血手吴均心里一阵发毛,不由自主握住剑柄。
  龙君桀桀笑道:“对啊!拔剑出来,空着手,你小子不是生意经。”
  别看这家伙只知道玩女人,这些话却大有激将之意,对于一个不怕刀砍剑劈的人来说,对方空着手,实在远比拿着一把剑更嫌难以应付。
  谁知血手吴均也是个倨傲自大之人,听了这话,陡然松手,冷笑道:“就凭一双肉掌,谅你也接不下三掌。”
  龙君微微一怔,接着吃吃笑道:“好!咱老子平生最爱硬骨头,有你这句话,准让你痛痛快快的死,要不然,被咱老子擒住,剥了裤子,先叫你尝尝做太监的滋味。”
  群雄爆起一声汕笑,血手吴均的脸上一红,不禁勃然大怒,双掌一错,揉身而上。
  龙君正要他发火,长臂疾展,左掌右拳一齐攻出。
  两人身形一触即分,闪电般换了一掌,龙君心头一热,惊然惊叫道:“好小子,原来真有些烫手!”
  呼叫声中,一连又攻出三拳。
  眨眼之间,两人各展绝学,互折了七八招,彼此心里都有了数,龙君见他掌上能发热力,处处小心不跟他肌肤相触,血手吴均见对方皮肉坚逾精钢,也避免以内家真力硬拼,是以表面看起来,双方全似虚招应敌,实则各人捏着了把冷汗,谁要是偶然疏忽,便将溅血当场,生死立判。
  这一战,足打了整整一个时辰,犹未分出胜负。
  此时,君山顶上,忽然传来悠扬的细乐之声。
  阿媛不耐,低声对高翔说道:“咱们到底要不要上去?天魔教大会已经开始了。”
  高翔皱眉道:“自然要上去,但是莫姥姥始终不见现身,我们一走,万一你爹爹盛怒之中跟人冲突起来,霹雳震天球一发,后果严重,但咱们如不快些上山,鬼叟安危又委实堪虑,最好能劝服你爹爹,一同先上君山,报仇的事,将来——”
  话犹未完,突然被群雄一阵的呼叫打断:“啊,金家庄庄主来了!”
  一艘双桅大船,正落帆抛缆驶泊山脚下,四名锦衣大汉飞身上岸,搭好跳板,垂手侍立舷侧。
  舱门开处,最先出现的,正是玉笔神君金阳钟。
  紧跟在金阳钟身后,是一个薄纱覆面的白衣少女,那少女一登舱面,两道盈盈秋波便急急向人耸中扫视,高翔心头一震,脱口道:“她也来了——”
  阿媛冷冷接道:“她是谁?见了她,为什么不去迎接呀?”高翔脸上一热,沉声道:“咱们此时不便跟她见面,暂且避一避,看看他们为何而来。”
  说着,拉了阿媛,转到一块大石后,阿媛嘟着嘴,显有些不愿,却未反抗。
  玉笔神君金阳钟果然希望重霸武林,在四名锦衣家将和两名婢女簇拥之下,父女侧踏上小经,群雄早巳闪让开一条通路,无论黑白两道,莫不垂手含笑招呼,尊称一声:“金庄主”,好象仅此一声招呼,已是傲视侪辈。
  金阳钟微微颔首,一双眼神,迅速地在人丛中搜视着,直到穿越人丛,仍无所见,不禁流露出无限失望的神色。
  龙君和血手吴均不知何时都已住手,四只色眼,直勾勾望着旁随在父亲身边的金凤仪。
  玉笔神君缓缓收回目光,诧异地对爱女说道:“奇怪!你说他一定会来,怎么连你师兄也不见呢?”
  金凤仪幽幽垂下粉颈,黯然道:“他说不错过会期,女儿相信他一定会来的。”
  玉笔神君叹息道:“他也说过雪山归来,必定先至开封,迄今也没见到他的人影,唉!为父担心的是,他孤身一人前往雪山,万一有甚不测……”
  金凤仪突然惊骇的仰起面庞,尖声道:“不!不会的!他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
  玉笔神君爱怜地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或许他已经先上君山去了,自们也走了吧!”
  父女二人并肩沿着小径,缓步向山上行去。
  大石后,阿媛忍不住用时尖碰了高翔一下,低声道:“喂!人家是特来寻你的呢!好意思躲着不见面吗?”
  高翔黯然叹道:“天火教谜底未揭穿以前,我不想跟他见面,所以连凤仪世妹之约,也只得辜负了。”
  阿媛用眼角斜望了他一眼,幽幽道:“想不到你竟然是个铁石心肠——”
  金凤仪挺首移步,山风吹起她的裙裾,露出纤纤莲足,神情之中忧慢落落。
  刚走近山径石级,血手吴均咽了一口馋沫,忽然轻声吟道:“裙拖滞湘水,舍堆巫山云。好美的一双金莲……”
  龙君接口骂道:“妈巴子的,嘴里哼哼卿卿放些什么酸屁,美又如何?有咱老子在,还轮到你这只癞蛤蟆不成?”
  金阳钟霍地停步扬头,目如冷电,迅速扫了二人一眼,沉声道:“二位是什么人?”
  龙君笑道:“不敢,咱家是黑龙江上一条龙。”
  金阳钟冷笑了一声,转注血手吴均,道:“这一位是——”
  血手吴均满脸邪笑,拱手道:“在下吴均,因与人赌赛,由午刻至子夜,严禁任何人踏上君山,不过,这位姑娘可以例外,只须请老丈留步,在下自当陪送姑娘,登山一游……”
  话未说完,金府四名锦衣家将同时怒叱道:“小辈,大胆放肆!”个个横跨一步,手按剑柄,作势欲待出手。
  金阳钟举手虚按,制止四将发动,冷冷望了地上死尸一眼,笑道:“难怪这么多武林同道,都被阻于山下,看来你必然有所仗恃,才敢出此狂言?”
  群雄立即又鼓噪起来,纷纷叫嚷道:“这小辈心狠手辣,已经连伤了,鲍老大和无情秀士路曼飞,庄主不可轻饶了他,替咱们武林同道出一口气!”
  “小辈武功诡异,只有金庄主才能制服得了他。”
  “他是忤逆双煞老二,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杀了他,为天下除害!”
  “杀!”
  “杀!杀!杀!”
  叫嚷之声,欣腾雷动。龙君似怕被人抢去了功劳,舞臂大喝道:“你们吵个卵,杀鸡不用宰牛刀,这小子说话像放屁,唐突……唐突了一家人,老头儿,你要肯收咱家做个女婿,咱家替你宰了这小兔崽子。”
  他本是粗人,又要弄文,把个“唐突佳人”,说成了“唐突了一家人”,还在那儿扬眉耀目,自鸣得意。
  金凤仪又气又羞,红云掩漫,连颈项都染红了,颤叫道:“爹——”
  玉笔神君拍拍爱女肩头,安慰道:“孩子,别难过,爹爹会替你出气。”
  接着,一挥手,四名家将和两名婢女一齐撤剑出鞘,护卫在金凤仪周围。
  金阳钟强捺怒火,跨出两步,尽量平静了声音说道:“老夫闯荡江湖,数十年来,不敢说薄有虚名,至少承朋友抬爱,从未有人当面折辱老夫妻女,阁下年纪轻轻,竟习此油滑轻薄,面辱小女,所持不过一身玄妙武功罢了。你如愿自断心脉,废去一身武功,老夫体量上天好生之德,留你一命,给你一次自新的机会。”
  血手吴均仰天狂笑道:“诗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少爷赞你女儿,这是抬举你,想不到你竟这般不识抬举。”
  玉笔神君脸色一寒,双手交横胸前,有意无意,抚了左手指间一下,冷冷道:“看来你是定要老夫出手了?”
  血手吴均冷做地笑道:“如果你活得嫌腻,小爷也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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