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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by清静-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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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下咽,但为了身子的养份,强迫自己继续吃下去。虽还是微笑,却难掩眉目间的勉强。 

      伊祁瞧着心下自不是滋味,向御医要了不少开胃的方子,硬逼着昊喝下,但效果却不怎么见效,气得伊祁扬言要火烧了御医馆。 


      轩辕微服来访时,便是见那两人坐在湖边,以棋局赌着今日要不要喝药。伊祁虽是十局九败,但毅力可佳,哪怕一直下到第十一局都死拖活赖硬要赢昊一趟。随着时日增长,赌局过百,现在的夜语昊若不提个精神,还真会输了伊祁。 

      正值三月初,湖畔春风送暖,柳阴丝丝弄碧,隔着湖面轻烟,那两道身影瞧来都不真切。轩辕却可以明确地看到夜语昊唇畔那一抹笑。 
      三分深,三分浅,三分的不可捉摸,却是四分傲。 
      据说,就一身了一身者,方能与万物付万物;还天下于天下者,方能出世间于世间。 
      那种轻浅的微笑,是将天下操入棋盘中,驱使着风云之势,却又顺手抛开的人才有的笑容。看似温和平淡,绝尘脱俗,骨子里,却是对天下碌碌苍生的嘲讽,温柔的鄙夷。 

      纵是现在,他那般宠溺,那般温存地看着人。 


      伊祁呵,你不是没看出来昊的冷心。可是,你就算看出来了,只要那人肯用上几分心,肯说出假话来哄你,你也就高兴了,是么? 
      小孩子们无欲无求,却也真是好。 


      微微笑了下,轩辕穿花拂柳,来到两人身畔,一见那棋场纵横,便是抚掌大赞。 
      “小伊祁棋艺大有长进,居然只输十一子,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伊祁正输得眼红,一听轩辕这话,哪还忍得住,抬头就骂道:“哪个王八羔……咦!轩辕?!你怎么来了?” 
      轩辕笑嘻嘻地摇了摇手中玉扇。“伦王要上京了,各地情报当然都停止了。你说,朕有了空闲,又怎么舍得不来瞧你们两位。” 
      话说到这,看向夜语昊,微笑。“昊啊,不知你对朕送你的这五份小礼可感到满意么?” 
      夜语昊微微一笑。“昊没想到能在皇家之地重逢故人。承蒙厚爱,岂敢不喜。感君盛情,定当重报。” 
      “客气客气,要不是祈提起,朕都忘了宫中竟还有昊的故人。昊该去谢谢祈爱卿才对。”三言两语就将灾难嫁祸到臣子头上,身为主子的人却是一点内疚都没有,笑嘻嘻又道: 

      “当年朕狩猎途中,不小心救下了李知恩母子,啧啧,真是凄惨。五毒教灭亡,打落水狗的那还少了,李教主毕竟也是有着不少仇人的,他那妻子却是官宦人家,不谙武艺……唉,孤儿寡母,流离失所,被众家高手当着狗一样追着,昊能想像他们遇上朕时是何等景象么?” 

      心脏在一霎间收紧,夜语昊不知道自己脸色有没变得煞白,只知寒从足底起,袖内的拳头已经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寒意入心。心下越冷,唇上笑意便越深。“这般说来,轩辕对李家母子的确是天大的恩情了。莫怪李夫人感恩知报,为子易名知恩。得了这样一个前途不可限量的忠诚下属,昊先为你恭喜一声——终于有个可以放心的忠臣了是么。” 

      伊祁没听出两人话中有话,正在针锋相对,毕竟他对往事一无所知。当下不悦地抿紧了唇皱起眉,却是针对夜语昊夸奖李知恩前途不可限量一事。 
      轩辕嘿了声。“那是自然,救了两个,收了五个,说来还该感谢昊十五年前那一臂之力。他日五人青云直上,朕定会让他们为昊立份长生牌馨香恭祈。” 
      “好说,好说。”昊咬紧舌尖,脸上笑意温文,心下微绞,竟想不起该说什么。 
      轩辕深深地看着夜语昊,尖锐的目光几欲刺入那云山雾海般幽远的清眸,却始终被一层岚气遮掩,触不到真实。 


      他慢慢地,几乎一字一字地问着:“昊,没话可说了么?” 
      没话说了么?! 
      “自然有啊。”昊笑眯眯地捧起一旁的茶杯,品了下茶香冷涩,微呷一口。“比如说轩辕帝大老远放下国事跑来燕云山庄,除了看昊与伊祁之外,不知尚有何贵干?” 


      轩辕眨了下狐狸眼儿,不论是夜语昊还是伊祁都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脸上流转的是一种叫作不怀好意的光芒。 
      他吃吃地笑了起来。“食色性也~” 



      第十回 去留无意(上) 
      京师有三绝,一绝曰食,一绝曰色,一绝曰赌。 
      惊艳阁的美食,醉梦小榭的绝色,天元赌坊的豪赌。不敢夸海内无双,但天下屈指却是敢说的——有了那样三位东家,想不天下屈指都难吧。 
      武圣惊艳,神仙醉梦,无名天元。 


      坐在醉梦小榭的醉梦楼中,夜语昊一脸的无奈。 
      ——食色性也,人生大欲。伊祁早晚要接触的,不如现在由朕带领他去见识见识,免得日后倒在什么桃花阵里,有辱朕一世英名。 
      如此狗屁不通的理由,轩辕也能说得如此正气四溢威风凛凛,夜语昊除了叹一声无奈外,还能如何? 
      偏偏伊祁好奇心重,昔日家里虽然宠着他,但没有轩辕的命令,谁敢带他去见识风月。此时闻言自是大喜,不理夜语昊使劲挤眼色,欢欢喜喜地随着轩辕走了,临走前还捞上个无帝大人,喝花酒去也。 

      事到如今,夫复何言?夜语昊纵拒绝得了轩辕,又怎拒绝得了伊祁,当下易容更装,随他们去了——开玩笑,三绝互呈崎角堆在一起,如果不易个容,不论被天元还是被惊艳阁的人看到三年前死去的人突然出现,大叫鬼啊是小事,传遍天下,那对谁都没有好处。 

      —————————————————————— 
      “银字笙寒调正长,水纹簟冷画屏凉。玉腕重因金扼臂,淡梳妆~ 
      几度试香纤手暖,一回尝酒绛唇光。佯弄红丝绳拂子,打檀郎~” 


      娇音呖呖,吐字柔婉。少女们以半圆心绕着三人,或坐或卧,有的弹箜篌,有的抚素争,有的吹横笛,有的击翠鼓。又有数人,几度试香纤手暖,一回尝酒绛唇光,依在三人身边,暖玉温香,频频地低歌劝酒,眼波春意入骨。 

      伊祁虽然之前一直对烟花之地感到好奇,但来了之后,见着轻纱曼舞,粉香腻腻,水袖香冷,娇柔痴媚,秋波横送时几欲投怀送抱的架势,脸皮子又薄了起来,正襟危坐,僵得可比柳下惠。 



      夜语昊突然想起,当年他化身叶凡潜伏在祈王府,某次祈世子为了试探自己,带着自己与煌来过醉梦小榭,当日煌的表现便与现在的伊祁一般无二……那时煌为了演活没见过大场面的小侍从,不断瞧着自己,一脸的结结巴巴…… 

      笑意微僵在脸上,夜语昊叹了口气,默不作声。 


      相比伊祁与昊,轩辕却是如鱼得水,任着左右美人儿环绕侍奉,纤纤玉手递酒剥果,十分逍遥。见伊祁这般拘束,吃吃笑道:“小伊祁,别那么紧张。只为这等场面就慌了手脚,可有辱你兄长我的身份哦。来来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只消记着眸中有色,心中无色便成。” 

      他这般说着,当真毫无顾忌地左拥右抱,由着少女们不依地撒娇撒嗲,粉拳绣腿带着三分打蚊子的力道向自己身上打来,又是酒来又是果,不亦乐乎。 


      轩辕这一番暗示,坐在伊祁左边的白衣少女捧了杯酒,凑上前。轻唱: 
      “含泥燕,飞到画堂前,占得杏梁安稳处,体轻唯有主人怜,堪羡好因缘~~~” 
      她唱着,手上的酒便凑近了伊祁唇畔,莹莹玉手肤光胜雪,暗香微送,金扼臂、玉条脱,娇娆风情眩人眼目。 
      伊祁欲拒难拒,微红着脸喝下半杯,另半杯白衣少女突然收了回来,笑盈盈就着伊祁啜过的地方一口喝尽。 


      伊祁脸色更红,右边的朱衣少女却也捧了一杯酒,笑唱道: 
      “红绣被,两两间鸳鸯。不是鸟中偏爱尔,为缘交颈睡南塘,全胜薄情郎~~” 
      唱到薄情郎时,尾声拖得又软又腻又长,秋波直送少年星眸,简直甜入了心腹。这首比上一首更见露骨,伊祁不知是不胜酒力还是羞涩,耳际都微微热起。被朱衣少女这般捧着杯子,翦水双眸直揪揪地锁着,连拒绝的勇气都找不到。 

      若她们是些荡娃淫妇那还好,伊祁至少可以一把推开。可是在场的少女们看起来便是高雅尊贵,有如好人家儿女们聚在一起春日踏青,自弹自唱,自歌自舞,娇媚无限,自脱俗流。完全无法想像他们刻下所在的竟是烟花之地。而这一白一朱二色少女,一个冷若冰霜,一个高傲娇艳,看来便像姐姐在向自家弟弟调笑一般,全无恶意,让伊祁怎也无法涌起反感。 

      当下红着脸又喝下半杯,朱衣少女却不收回,手一倾,酒竟泻向了伊祁颈窝,溅湿了他的衣领。 


      “你!”伊祁嗔怒,正要发作,朱衣少女笑吟吟地取出绢丝来拭了拭伊祁的衣领,顺便解开盘扣,笑道:“哎,奴家弄湿公子的衣服,这可怎么办才好?!不如公子随奴家入内,奴家寻些中衣给公子穿着,将这衣服洗净晾干,再与公子换上,公子你说可好?” 

      “不不不,不用了,不用劳烦你。”这一换一洗一晾要几时才能走得了,伊祁马上拒绝了朱衣少女的好意。望了眼夜语昊,希望他为自己解围,不料夜语昊只是淡淡看着,根本不打算开口。 

      “公子啊,你真是不解风情哩~~~~~”朱衣女子说着,白衣少女在旁执着红牙板,曼声轻唱。 
      “玉楼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 
      柳阴烟漠漠,低鬓蝉钗落。 
      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 
      已经不叫露骨了! 
      伊祁再也坐不住,只觉得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被二女架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吃干啃光了,而夜语昊与轩辕也不像会帮自己的样子,当下虽觉没面子,但双臂一振,伊祁还是觉得贞操第一,穿窗落荒而逃去也。 



      轩辕叹着摇了摇头,一拍手,少女们都静了下来。他看向夜语昊。 
      “昊啊,你觉得如何呢?” 
      夜语昊微笑着放下手中杯子。“他还这么小你就让人对他施展天魔咒唱,我认为是过犹不及。” 


      ——昔年,佛陀释迦牟尼本尊座下十大弟子之一的“天眼第一”阿那律在祗园精舍往柯萨罗国的途中,曾受一女子以咒唱色诱。阿那律引动佛陀以十万八千法门不二相而方得以解危。 

      那女子所唱,据传便是天魔咒唱的原始之音。 


      这朱白少女自也不是一般歌妓,而是神仙府酒色财气四部里色部的七色云霓——红衣脱尽芳心苦·芳心,还有满宫明月梨花白·明月。 
      上古之技,莫怪以伊祁的根底及聪慧,竟也无法挣脱二女诱惑,幸好他年岁尚幼,灵台清明,听了只觉不适而未有其他反应,发觉不对时便逃开去。 


      轩辕耸耸肩。“耶,朕可是十岁时就被九王叔带来试验过了,难道那时的朕就不小了么?唉,身为帝王之家,如何拒绝诱惑一事,可比你们无名教多出百倍心力——至少你师父不会带你来这烟花之地学习如何拒绝美人靡音吧。” 

      ……这种传统! 
      夜语昊无言相对,手按着扶手便想起身离去,不料他双手方按上,厚实的扶手上突然弹出了两道钢箍,紧紧扣住他的手,同时腰、腿处全都被钢箍箍紧。 
      “轩辕!” 


      轩辕笑嘻嘻地遣走了室内的少女们,走到夜语昊身边。“昊啊,你让朕平白忙了这么久,空渡了如许春宵,倒说说该怎么偿还朕呢?” 
      夜语昊挣了挣,知这精钢不是自己挣得开的,也就不白费力气。心下苦思脱身之计,一时希望伊祁回来,一时又不希望,嘴上淡淡道:“轩辕,我这一年都是你的,你爱怎样便怎样,我又不会逃,何必用这手段!” 

      “不见得哟。”轩辕开心地笑着,扯开遮住椅子的厚重锦缎,只见整张椅子竟都是四方方的。“来,朕来与你介绍一下神仙府改良过的逍遥椅。” 
      听到逍遥椅的名字,夜语昊神色微变,唇角不自觉地抿了起来。“轩辕,你竟使用这种下作手段!” 
      “都说是改良了~什么下作!而且神仙府改良这个,又不是干什么坏事,只不过增加些闺房情趣罢了。比如说……”轩辕将两边椅脚以八字型抬直,尽头处又拉下一端,固定,扶手向外拉开,尽头处也可拉下一端,放倒椅背后,这延伸出的四端就好像床的四脚,夜语昊整个人呈大字状被平束在椅上。“瞧,可以这般随心所欲地摆弄着你的身子……” 

      椅背再次抬起,扶手尽端的木条收拢,椅脚不知按了什么机关,嘎吱嘎吱地向上升起,高到齐腰处时,停了下来,轩辕只要向前,轻易就可以占有夜语昊。接着又展示了好几种方法,椅子的各个地方都可以随意更改形态,只消手脚被箍在上面,那当真只有被摆弄的份。 

      “……完全控制住了身下之人,无论如何玩弄,对方都无法抗议,平日里使出了对方定会拒绝的方法此刻也可以使用,不就是增加情趣么。只要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不是么~” 

      夜语昊死死地盯着轩辕。 
      “那你想使些什么平日里对方定会拒绝的方法?!” 
      “很多……”轩辕微微一笑。“天下最淫秽的地方便是有着三千佳丽的皇宫。” 
      夜语昊抿唇不语,心直往下沉。 
      “只是啊,若真用了出来,依你的心高气傲……”抚着冰冷的脸颊,轩辕叹息。“事后一定会自绝,教朕又如何舍得。” 
      “你一心折辱我,居然会舍不得,倒是奇迹!”夜语昊闻言冷笑,心中气血往上冲。若在往日,他还不至如此动怒,但连日来不顺意之事太多,之前在湖畔与轩辕那番唇枪舌战,又在心上剁了一刀,再遇上此事——此时还要谈什么清明冷静,怕是大罗金仙也难办到! 



      轩辕笑笑,也不辩解,只是反复地瞧着夜语昊的脸色,尤其清眸中,微带着愠怒恼火,不再一色琉璃剔透的空明,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个活人。 
      仔细地又瞧了片刻,唇角一弯,只听嘎哒一声,所有钢箍都收回。 
      今次,夜语昊是真的怔住了。 
      “小小报复,不为过吧。”轩辕笑眯眯地说着,耸耸肩。“好了,朕朝中尚有不少事端,今日少陪。昊,有空时记得想想朕,朕会很感动的~”说完,当真就这样走了。 



      缓缓坐起身,揉着手腕。夜语昊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楼下轩辕远去的身影。 
      这家伙…… 
      左手一动,将早已滑落至掌心的霹雳弹再次收拢回衣袖暗袋。 
      转身步向室内,瞧着那把逍遥椅 
      ——酒一泼,火折子一晃一扔,转身离去。 
      —————————————————————— 
      “伦王行踪如何?” 
      “好慢……”祈世子哀声叹气。“队伍长,行李多,一天百里,现在才走到汝阳。” 
      “可有接触上?” 
      “有,可是伦王各处势力经我们几番深重打击,本身似乎也起了疑心,将所有人都排拒在计划之外,现在还在试探阶段。我们的暗间虽有跟上,却无法知道伦王到底在计划什么。”祈世子深觉下属失职,连带自己也是脸上无光。 

      “失道寡助,诚是必然,伦王疑心一旦升起,早晚会是众叛亲离……此事急不得,慢慢来便好。”轩辕淡淡道:“博望候那方面的试探有何反应?” 
      祈世子一听,只送了轩辕八个字。“茅坑石头,不可理喻!”说完脸就垮了下来,只觉今日皇上问的都是些自己很扫面子的事。 
      轩辕哈了一声,冷笑。“既不领情,那就算了,等伦王过后解决掉就是。” 
      祈世子默默无言,心知这是战败者的下场,皇上既是叫自己解决而不是让宝亲王在朝堂上解决,那已经对博望候仁至义尽了——至少暗流只杀他一人,而宝亲王却是抄他九族。心下虽有些可惜那位对故主忠诚之人,但,朝廷不可能放着颗不安定的因素不管,博望候对九王爷的忠心,却正是他的死因。 



      想到九王爷,祈世子不觉有些头痛。对皇上来说,九王即是他的良师益友,又是他的骨肉至亲。先帝体弱多病,又因先后之事,多少对这他心存荠蒂,皇上几乎可说是九王一手带大的。最后九王为了保住皇上能坐稳龙庭,自动退隐山泉。皇上虽不说,但心下已然将九王当成另一个父亲。然而今日,为了朝庭安宁,天下免沦烽火,不得不亲自对九王昔年的下属们出手。皇上心中,真如表面上的无动于衷么? 

      另外便是,九王为家国之利,为皇上付出了这么多,现在伦王之败虽是自造孽,但骨肉亲情,天伦之乐,九王真的能看开么?!真能为此冷眼看着唯一的子?走上败亡之路?!一旦九王心存不忍,出手相助伦王,皇上要如何面对这个教导他权谋机变,亦师亦父的长辈? 

      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是没错。 
      但要怎么做呢?! 
      祈世子苦笑,想想要往哪里拉些替死鬼来陪自己倒霉。 


      轩辕思量了片刻,又问祈世子。“边关反应如何?” 
      “回皇上,车骑将军李敖接到圣旨后,说是边关近日异变突起,以孙子‘君之所以患于军者三’为由,拒绝交出兵权。宰相写了篇‘夫将者国之辅也’扔了过去,效果如何因为文书尚在路上,不得而知。”祈世子说着,轩辕翻了个白眼。 

      李敖的话翻白了说就是——一国之君不明形势乱下命令会危害到军队的三件事情:不能了解军队的进退而强令进退、不了解军队的内部事务而去干预军队的行政、不懂得军事上的权宜机变而去干涉军队的指挥,将士们就会感到困疑而无所适从,那时塞外趁机进犯,便是自取灭亡了。 

      这话说得狠,却也不无道理。问题是边关一日不收服,便得时刻担心着伦王引塞外联军入侵。九王对李敖恩同再造,届时李敖是极有可能就此投向伦王一方大开关门的。 

      李敖绝对是个难得的人才,不然也不能以委以镇守边关的重任。他此刻多少还是心念百姓,不愿轻燃烽火,尚在观望状态。不下个马威,让他知道伦王方面是没指望的事,他是不可能乖乖当个旁观者。不过这个马威要是下个不好,却怕是反效果……想到这,轩辕挑了挑眉,突然想到一个很适合的人物——祈红袖。 

      神仙府的大当家,天下第一女杀手,一双红袖,添香销魂。三年前边塞动乱,她曾在塞外呆了整整半年,论口才,论耐性,论武艺,论人脉,有谁比她更适合?! 
      主意打定,示意祈世子磨墨。“祈,朕修书一封,权当密旨,你让红袖亲自去边关,朕许她见机行事。” 
      “又是红袖……”祈世子撸着右袖在砚台上匀匀地转着,嘀咕道:“皇上啊,微臣也是很久没有离京过了,你怎么不考虑考虑下微臣?让红袖陪着你,香香一个美人,总好过微臣……” 

      “放心,你自也闲不下。”轩辕边写着密旨边笑道:“量来近日事态不致于再有惊人变化,你去找找虚夜梵,代朕问个问题。” 
      …… 
      “皇上啊!!”祈世子终于回过神来,嗔目惨叫。“您老人家为什么老是把不可能的任务交给微臣呢?!难道微臣就这么讨你的厌,让你天天想着怎么砍了微臣的脑袋瓜子?!” 



      近日伊祁无心向学! 
      瞧着他那脸红耳热,连兵书都能倒过念的样子,夜语昊无力地暗叹于心。 
      轩辕此招够狠,伊祁年岁尚幼,天魔咒唱根本不是他抵抗得住的,一缕绮念越是挣扎脱离便越是纠缠不清,焚心欲火。只有等到他本人正视外欲,心清如水之时,方得解脱。 

      以伊祁的慧根,终有一天可以解脱,届时定力更上层楼,不易坠入脂粉阵仗。可是,少至月余,多则半载,这样浪费了许多时间,自己能等多久呢? 


      一挑眉,走近了少年,看着他手中的书,“伊祁,告诉我,这页的九地该作何解释?” 
      少年心思恍惚,闻言吓了一跳,抬起头来,见夜语昊与自己靠得如此之近,脸竟然红了一下,急急低下头,为那莫名急促的心跳。 
      “伊祁,你还没回答我!” 
      “啊,九地……九地就是散地……”少年被夜语昊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低头看着书,这一看之下脸色红得更厉害,忙将书倒了回来。“散地、轻地……” 
      书页上突然多了只手,白皙修长,指骨分明,微带着玉石冷意的手。 
      少年认命地抬起头。 
      “对不起,我错了。” 
      “错在何处?” 
      “定力薄弱,分心旁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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