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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柱云旗-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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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紫心道长,这话焉能讲得通?故此武当派三个字刚要出口,硬是吞回肚中。赵岳枫知她心意,微微一笑,接口道:“实不相瞒,就是武当源的紫心老道长伤了在下!”单水仙瞪他一眼,心中道:“难道我忘记了不成,我故意不说,你却赶紧抖出来,岂不是成心叫这怪人笑我?”
  那怪人却似乎没有心思取笑她,眼光闪烁不定,似是思索一件重大之事,赵岳枫看不出他的喜怒,心想这位老前辈说不定以为我故意扯上武当派,以便激起他同仇敌汽之心,这一点定要弄个明白才行!当下凛然道:“但在下与武当派却不是仇敌,反而是同路之人,只不过其间有点误会而已!”
  那怪人又寻思了一阵,手指开始移动,单水仙念道:“哈……哈……”她面上毫无笑意,声音更是平板,因此这两声哈哈,显得十分突兀奇怪。赵岳枫不禁微微一笑,道:“二妹无须个个字念!”
  她没有答话,继续念道:“你大哥精乖得很,牢牢记住刚才禅杖上刻着少林云和四字,一心估料我是云和,与武当紫心道长乃是好友,所以急忙声明与武当不是对头。哼,哼,现下我也不管你们是什么来历,先弄出去喂饱那只鬼火毒蛛再说……”
  赵岳枫心头一震,口中却淡淡道:“老前辈爱信不信,在下总得要把话说个明白。至于喂饲那什么毒蛛这一层,在下丝毫不放在心上,但你老人家别骇坏了我那二妹,她是一个女孩子家,最怕这种毒物……”
  那怪人又在单水仙手心中写字,但这一个单水仙却没有念出来。那怪人眼中幼出忿怒光芒,赵岳枫骇得一跳,抢步迫近,提起沉沙古剑,牵制使那怪人不致忽下毒手,口中道:
  “二妹,你刚才历经无数艰险,尚且支持得住,眼下只不过口中说说,哪里用得着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单水仙喘口气,怯怯道:“他……他说……解开我穴道之后再赶我出去,活活让那巨蛛吃了我……”
  赵岳枫道:“我在这里,他能把你怎样?”口气甚是沉稳坚定,不食一丝火气,却能予人极大信心。单水仙舒一口气,道:“大哥说得是……”她定一定神,缓缓念道:“你们走吧,往后别走入屏风之内,知道没有?”这一回她没有自行答腔。赵岳枫应道;“在下对老前辈只有感谢之心,实无丝毫悲意,老前辈既然不喜被人打扰,敝兄妹不再进来便是!”
  那怪人一掌虚印在单水仙腰间云门穴上,单水仙啊了一声,缓缓坐了起身。赵岳枫大为放心,他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不爱多言,首先退出石屏风之外。单水仙这时也不害怕了,向那怪人嫣然一笑,正要落地走开,那怪人看了她笑容,微微一怔,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掌。动作神速之极,单水仙初时一惊,随即感到对方只是用两只手指轻轻勾往她手腕,似乎没有恶意,心中一定,登时会意,道:“你老说吧!”那怪人果是要在她掌心写字,这时动手书写,单水仙不再念出来,凝神低头瞧看,等他写完,答道:“我姓单,名水仙,不是四川人!你老尊姓大名啊?”
  那怪人在她手心写道:“去吧,若是武当有人查到,最好别让他们晓得此室还有别人!”
  单水仙悄然退出屏风之外,斗然感到身上甚是寒冷,不禁颤抖起来。赵岳枫心中尽是怜惜之感,伸出左手把她抱住,道:“你又觉得寒冷了?唉,你实在不该把灵丹给我……”他口气中流露出慈爱的责备。单水仙道:“小妹还忍受得住,只可惜那碧沉丹只有半粒,如果是整整一粒的话,大哥你的伤早就痊愈啦!”她忽然往口,轻轻叹口气,道:“但那也没有什么,我们已入秘府,那时逃走,仍然要被恶道们发觉,大哥又不肯抛下我独自逃生,势难冲出秘府。”
  赵岳枫道:“别多想啦,要是我抛下你,自己也找不到出路,你还是静心运功试一试看,也许天缺奇书中的内功不同凡俗,可以抵御寒冷,疗治伤势也说不定。”
  单水仙摇摇头,道:“没有用处,目录上写得明明白自,疗伤篇是在下卷,小妹所得的上卷有几种运功行气之法,却不是对付这种内伤之用……”她美丽的面上忽然露出吃惊的神色,凝想了一会儿,低声念道:“毒行百脉,散布五脏,切忌运功行气,不然四肢瘫痪,口舌僵木,不能发声……”赵岳枫皱眉道:“但你没有中毒啊?”单水仙小嘴向石屏风呶了一下,悄声道:“是他,但他四肢之中还有一肢未曾瘫痪,又有点不像。”
  赵岳枫微有所悟,想了一下,低声道:“如何解法?”单水仙道:“你想告诉他?不行,若是这练气行功的法门生效,他恢复一身武功,行动自如,我们不被他丢出去喂蜘蛛才怪呢!再说他到底是不是毒行百脉,散布五脏还不晓得,若然不是,告诉了他也没用处!”
  赵岳枫道:“有理,有理,但这也是疗伤之法啊,为何你会懂得?”
  单水仙道:“那上卷之上有三种练气行功法门,一是拔毒救危,二是通经破穴,三是提精聚力,各有妙用……”
  赵岳枫道:“第一种自然是指毒行百脉,散布五脏之后,用这练气行功法门拔毒救危。
  第二种似乎是专治走火入魔的法门。至于第三种愚兄却猜测不透!”
  单水仙道:“第三种极是凶险毒辣,乃是将一个人身体上的精神气力完全提聚在片刻间发出,这时施展这法门之人自是功力倍增,神勇无匹。可是事后如果没有绝世灵药立刻服用,吊住那一口元气,定是有死无生。纵有灵药,也得休养个三年五载,才能恢复,你说凶险不凶险?”
  赵岳枫道:“这总不是正派功夫,不学也罢!”
  赵岳枫接着又道:“愚兄到洞口瞧一瞧。”他独自奔了出去,片刻便自回转,忽见单水仙面色越见苍白,颤抖不已,知道她内伤更为严重,心中十分忧虑,却不敢说出来,上前把她抱住,道:“外面没有什么变动,你还是用一回功吧!”
  单水仙哆哆嗦嗦地道:“也……也好……”当下盘膝坐在地上,瞑目内视。过了一会儿,仍然抖个不停,上下牙关相碰得得直响。
  石屏风之内突然砰的一声,赵岳枫皱一皱眉,没有理会,但接着又发出砰砰砰三响,似是那怪人用手掌击在石床之上。他仍然不理不睬,暗忖由得他发疯去,我只装听不见。里面静了一阵,突然飞出一条黑影,捧在石地之上,发出一阵震耳的金石相击之声,火花进射。
  赵岳枫转眼一看,原来那怪人把禅杖摔出来。不禁大为诧异,不能不理,便去拾起禅杖。走到屏风入口,心中一动,停步朗声道:“在下替老前辈送回禅杖,却伯老前辈心中不高兴不敢造次。如果不见怪的话,请拍一下石床,如果没有声响,在下就不进去啦!”
  屏风内立即传出一阵拍床之声,赵岳枫左手提掸杖右手执剑,走了进去。只见到怪人作个手势,又指指石床,心中会意,道:“老前辈可是命在下将妹子送到石床上憩坐?”那怪人又作几个手势,赵岳枫想了一想,道:“你老有话说,这也使得,只是在下二妹伤势发作,恐怕说不得话!”那怪人又连作手势。赵岳枫拗不过,心中一顿,忖道:“二妹反正也是那样,如果说不出话,也没有法子,我何必教这老人失望?”
  当下已有计划,先将禅杖靠屏风放好,不还给他,然后出去把单水仙挟起,走到床的左边放好。
  单水仙一坐在石床上,立刻长长透一口气,片刻工夫,已不哆咦。
  这时怪人才伸手勾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拉,她的手掌自动摊开。赵岳枫忙道:“二妹,你能说话么?”她睁眼一笑,轻轻颔首。
  那怪人一面写,她一面念道:“单姑娘之伤乃是体内多处穴道曾经被闭,不但经脉均伤,连奇经八脉及体内三大隐穴皆受伤甚重,兼之外面潭水具有阴寒之气,乘势侵入,是以奇寒难当,伤势加重。我有疗治之方,可以奉告,但单姑娘识得的第一种拔毒救危练气法门却须赐知,彼此两不亏欠,无恩无怨,两位意下如何?”
  她一口气念到此处,赵岳枫又惊又喜,朗声道:“好极了!”
  单水仙摇头道:“使不得,我纵是伤重身死,大哥还可以没事,若是答应这条件,只怕我们两人都没有性命!”
  那怪人写道:“姑娘如若不肯相信,大家只好都在此等死!”赵岳枫道:“这话甚是,二妹不可固执己见!”
  单水仙寻思一下,道:“除非这样,你老教我大哥一个治伤法子,他内伤若能全好,我们便不怕别人侵害了!”
  那怪人写道:“叫他给我诊一诊脉息。”原来他数度在她手心写字,有意无意之间,又诊察出她内伤详情。
  单水仙沉吟一下,没有回答,也没有把他的话说出来,心中想道:“这怪人数度出手,都没有制住大哥,若果他这一次乘机扣住大哥脉门,我们两人便都落在敌人手中了……”赵岳枫见她沉吟不语,也不知是何原故,因此没有做声。
  那怪人缩回手指,径自闭目打坐,想是知道单水仙心中疑虑。这等情形催也没用,是以由得她慢慢考虑。单水仙又想道:“大哥的内伤能不能治疗,还在未定之数,若是不能治好,纵然我们两人都死在这怪人手上,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此念一生,登时疑虑俱消,道:“大哥,这位老人家要诊看你的脉息,可使得么?”
  赵岳枫摇摇头,道:“请他老人家疗治好你也就是了!愚兄的伤势不妨事。”单水仙突然跳下石床,走出屏风侧面,赵岳枫跟了出去,道:“你怎么啦?”单水仙道:“小妹忽然想到我们的内伤治不治都不打紧,试想被困此处,纵然敌人不来,不须几日,我们仍得饿死!”赵岳枫道:“妹子这话也有道理,不过或者武当派的道长们会进来瞧瞧也说不定。”
  单水仙笑道:“管他呢,我们与其落在那些恶道手中,不如用这柄匕首自行解决!”赵岳枫虽然不以为然,但也不去驳她。
  石屏风内忽然传出砰砰之声,赵岳枫探头一望,只见那怪人举手指住禅杖,当即会意。
  进去提出禅杖送到床前,那怪人伸手接过,挥手要他出去。赵岳枫退出屏风之外,半晌无语。
  单水仙道:“大哥你想什么?”她又开始觉得寒冷难当,故此挨贴在赵岳枫身上。赵岳枫道:“我在想这位老人家到底是谁?独个儿在此地怎么生活了这么久?唉,他一身功力深厚绝伦,如果不是身体僵死的话,愚兄万万不是他的敌手!”单水仙道:“是啊,他怎生活得到现在?难道能够不饮不食?这一门功夫他如果肯传授给我,我也绝不肯学的!”
  赵岳枫奇道:“为什么啊?”单水仙道:“试想一个人这等凄凉地活下去,连饮食都没有,还有什么意思?不过如果有大哥在一起,那又不同了……”
  赵岳枫心中涌起一阵遇思,但觉她软绵绵的身躯,似乎传来巨量的电流。想把她推开时,却又不忍出手。
  到了第二日下午,他们都饿得十分难过,单水仙纤手老是摸住怀中的匕首。她和赵岳枫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屏风内的怪人照例毫无声息,因此宽广的石洞中静寂如死。
  她一直偎住赵岳枫而坐,身上虽然老是觉得寒冷,却也忍受得住。如此又过了一日,两人不但饥饿,而且口渴难当。他们本可出洞设法弄点水喝喝,虽有蛛网封住洞口,却封不住他们。可是他们都觉得没有必要取水解渴,多活几日也是徒然多受点苦,这一日中午时分,单水仙倒在赵岳枫怀中,忽然取出匕首。赵岳枫本也渴得头昏眼花,这时却神智一醒,哑声道:“给我吧!”单水仙微微一笑,将匕首递给他道:“你怕小妹下手不准是不是?好,这匕首给你,可是轮到你自己时,却要小心一点!”
  赵岳枫苦笑一下,道:“难道我们当真自尽而死么?”单水仙道:“自尽也得有勇气才行呢!”赵岳枫寻思一下,决然道:“不错,这事也得勇气过人,愚兄这就要下手啦!”他举起匕首,向她胸口要穴刺去,动作甚是坚决稳定。
  匕首寒光映亮单水仙的脸庞,她这时美眸微闭,虽是三大不饮不食,却只比平时苍白一点,依然娇艳如花,容光醉人。赵岳枫心头斗地涌起怜惜之意,匕首微微一顿,蓦地一团白光自空而下。赵岳枫本能地挥动匕首返刺上去,但觉手上一凉,接着头面等处都被那团白光击中,大吃一惊。原来那团白光竟是一团清水,是以匕首刺中之后,仍然照头淋下。单水仙面上也淋中不少,好些流入她口中,十焦的口唇得此滋润,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渴望,道:
  “水……水……我要喝水……”
  赵岳枫面上的水,但觉甚是甘美,心头一震,丢掉匕首,抱起单水仙奔入屏凤后面。
  只见那怪人仍然跌坐在床上,左手托着一紫金钵,钵中还有半体清水。
  赵岳枫奔上去,那怪人左手一伸,紫金钵已伸到他面前。赵岳枫情急之下,仍然怔了一下,才接过那钵,道:“多谢老前辈!”他奔入来时右手仍然拖住那支巨大的沉沙古剑,剑尖划在地上,锵锵直响,这时他用右臂围住单水仙身躯,左手紫金钵迭到单水仙唇边,她连饮数口,喃喃道:“哎,好冷……好冷……”赵岳枫知道她内伤加重,忧心如焚,自己竟忘了喝水,将单水仙放在床上,向怪人躬身道:“万望老前辈赐救,以后住何吩咐,莫不遵命……”
  那怪人摇摇手,又指指紫金钵,赵岳枫急道:“在下妹子看来已经垂危,前辈如不赐予援手,只怕……只怕……”他心焦之极,竟说不下去。
  怪人比个手势,要他伸掌过来,赵岳枫猛可醒悟这怪人不能开口说话,此时已不再考虑对方有没有歹心恶意,便伸掌过去。那位怪人在他掌心写道:“我听出你们要自尽,故此分出钵中一半甘露,泼醒你们。令义妹现下尚无大碍,毋用焦急,你先喝点水,恢复体力。”
  赵岳枫听他说单水仙无碍,转眼一看,只见她躺在石床上,面上畏寒怕冷之色尽消,甚是安详,心中一放,顿时感到干渴难堪。于是深深称谢一声,低头饮水。他喝了四五口,只见钵中只余下小半,心想待会儿二妹定然还要喝,自己若是再多喝几口,岂不是要把钵中之水喝干。便忍住再喝的欲望,抬头称谢。
  那怪人眼中露出温蔼之色,在他掌中写道:“你果然是君子之人,我可以信任于你了!
  你出身何门何派?”赵岳枫道:“晚辈是东海门弟子!”那怪人写道:“如此尊师想是东海门双铁之一了,是哪一位?”
  赵岳枫肃容道:“先师是铁蓑渔隐莫平,铁桨霜刀金阳是我师叔。不敢请教老前辈尊称名讳?”
  那怪人在他手心写道:“老衲云和,与令师及令师叔皆曾晤面。”
  赵岳枫啊了一声,心中许多疑团顿时消灭,暗想如果这老人不是云和老禅师的话,最初一次动手他已可以取自己性命了,正因他是佛门高僧。所以才没有妄下杀手。同时他曾经丢出禅杖引自己进去说话,这等勇气,除了是少林高僧云和老禅师之外,谁敢如此?当下连忙重新行礼,道:“晚辈不久以前曾听紫心老道长提起过昔年之事,唉,这一回晚辈等也因武当白石道长玉牒传书,共赴阴风崖铁柱宫,却一败涂地,只余下晚辈一人逃生,遥想诸位前辈当年,雄姿英发,击败强敌,真是汗颜无地……”
  他随即将往事详细说出,最后略略提及结识单水仙及前来武当的经过。
  云和僧眼光不住闪动,显然他们的一番苦战经过使得他心波起伏,情绪激荡。最后默想了一会儿,在赵岳枫掌心写道:“昔年之事,老衲待会儿自会告诉你。你们这一次前赴阴凤崖,没有一个有失师门令誉,人人奋战不屈,虽败犹荣,难得难得!”
  赵岳枫想起这一次八人壮烈牺牲,只有自己一个独存,暗暗惭愧,垂头无语。
  云和老僧又写道:“老衲有一事甚觉不解,少侠如果不便,无须作答。老衲试过少侠招数,不但内力强韧深厚,那擒拿手法更是独步宇内。这还是少挟身负内伤,未能施展全力,以此推测,少侠身手实在惊人,难道阴风崖那老魔手下之人,竟有如此出类拔萃的能为?”
  赵岳枫道:“晚辈是在阴风崖下逃生以后,偶逢奇缘,功力才有所精进,以及学会几招擒拿手法。”他倒不是提防这云和老禅师而不将内情说出,却是因那任野老已声明这一辈子永远孤居山中,直至老死也不重踏人间,因此不敢随便泄露他的行踪。再者此事也不必要告诉别人,所以略去不提。
  云和老掸师写道:“这就是了,还有一事请教,少侠何以一直握住那沉沙古剑,此剑本是武当镇山之宝,一向放置在秘府神殿之中,二十年前老衲带入此地,被蛛网粘住,却不料被少侠取到手中!”
  赵岳枫苦笑一下,道:“晚辈实因此剑剑柄上沾有蛛丝,粘住掌心,是以放手不得。晚辈虽有能割断蛛丝的匕首,但掌心紧贴剑柄,无法可施!”
  老和尚眼中露出笑意,这个疑难他百思不得其故,敢情是赵岳枫因另有苦衷,并非不舍得丢开。他不再写字,三指搭正赵岳枫腕脉寸关节上,凝神诊查内伤情况,过了一顿饭工夫,才移开手指,凝目寻思。又过了顿饭工夫,挥指疾写道:“少侠身上伤势险些难倒老衲,老衲先是查出少侠连被武当九转玄功,敝派达摩神劝和华山派的广寒阴功所伤,因思这三种神功大法都是当今世上绝学,只要被其中一样伤了,谁也难以活命,而少侠连受三种伤势,仍然活了下来,未免出乎常理之外。故此大惑不解,寻思良久,仔细究想,只有在一种情形之下,少侠得以活命至今,那就是这三种神功大法出诸一人之手,而少侠已经打通了秘锁玄关,在对方而言,则多通不能兼善,若是单练一种,威力反而难当,在少侠而言,秘锁玄关已通,先后天真力浑然一体,始能护住灵台及全身脉络,不被震断。由此形成对方虽强实弱,少侠虽弱实强的情形。加上少侠不知如何识得武当九转玄功及敝派达摩神功的最上乘要旨,以先后天真力浑然一体之功,意与神会,无心贯通被制经脉穴道,是以这两种阳刚阴柔的伤势最轻。老衲又听你们对话时提起天缺三宝中的碧沉丹,想是这半粒碧沉丹将华山广寒阴功克住,是以这种至阴极寒的内伤反而存留痕迹最少。但可惜那碧沉丹服下时间过迟,目下无法清除,只有设法找到另外那半粒碧沉丹,才可以将余下的几丝阴寒之气全数祛除。
  至于另两种刚柔内伤,老衲传以两种口诀,就可以完全恢复,不但功力全复,而且日后出手,更可兼具阳刚阴柔威力之妙……”
  他写得极快,显然这种内伤乃是武学中极是深奥的难题,而他竟能勘破,心中甚为得意。
  赵岳枫道:“承蒙前辈大师指点,不胜感激。大师胸罗璇玑,学究天下,晚辈更是佩服无已!只不知那几丝阴寒之气当晚辈功力精进之后,能否自解?”
  云和老禅师写道:“这确是一大隐忧,那几丝阴寒之气潜密隐藏于要穴之内,根本无法查出,若是你永远不与人动手,还不怎样,怕只怕正以全身功力与敌人性命相搏之际,突然乘虚发作,功力忽然大减,虽然为时短暂,但已予敌人以可乘之机,再者以老衲推想,这等阴寒之气如不能清除,将来道高魔长,并且自具一种抵抗你体内奇功的力量,恐怕每日你要花出一些时间运功对付,越是日久功深,这每日一次的发作就更是难当……”
  这一次他一面写,赵岳枫一面读出来,单水仙忽然接口道:“难道除了找到那半粒碧沉丹之外,再无别法了么?”她口气之中,甚是忧虑。
  云和老禅师写道:“恐怕只有那半粒碧沉丹才能消灭这种阴寒之气!”
  赵岳枫轩昂一笑,道:“只要目前不死,也就是了,何况还能恢复功力,可以与十面阎罗武阳公一拼,夫复何撼?”
  云和老禅师写道:“壮哉斯言,老衲现下即将敝派达摩神功口诀授与少侠……”
  单水仙见那老怪人在大哥手心写个不停,也知是在传他神功要诀,便不做声,收摄心神运气。她本是内伤之后,被这死门内潭水寒气一迫,以致伤势转剧,骨髓也像要冷得凝结。
  现在坐在石床之上,却自然而然有一般和照温暖之气遍布全身,不但阴寒之感尽除,而且气机畅通,每次运功一转,便觉大有收益。她静坐了好一会儿,猛然想起这现象如此奇怪,莫非是这张石床有甚么古怪不成?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赵岳枫叫道:“二妹你觉得怎样了?”
  单水仙睁眼笑道:“我明白啦。”赵岳枫讶道:“明白什么?”
  单水仙道:“这位老禅师不知中了何种剧毒,散布经脉百体之内,本来应该四肢瘫痪,功力不保,但全靠这张石床,所以他老人家才保存一臂尚能挥动,最要紧的是功力犹在,不然的话,就算是武功再高之人,这刻也早就化为枯骨了!”
  赵岳枫哦了一声,道:“原来此床有这等妙处……”他嗫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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