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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柱云旗-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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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兄弟多日未曾梳洗,以致这般模样,并非乞讨而来!”
  一个大汉道:“这就是了,朋友休怪咱们得罪!”赵岳枫拱拱手,正要转身,另一个大汉已道:“朋友量必也是想瞧瞧华山剑谱,但来得不巧……”
  赵岳枫道:“怎么?剑谱已经移走了?”
  那大汉摇摇头,道:“刚刚华山派有四位大师父带着剑进去,咱们恰好出来在这儿碰上,她们请咱们守在此地,劝告闲人不要进去!”另一个大汉接口道:“我可真想进去瞧瞧热闹,可惜已经答应大家……”
  赵岳枫心中大是佩服,心想华山派弟子不愧是名门大派之徒,不但行事光明磊落,更是处处存下慈悲之心,生怕误伤无辜之人。
  当下不暇多问,转身急奔入去,冲到殿门,恰好听到一声惨叫传出来,是个女子口音,心中便即一震,停步望入去。只见大殿内灯烛高悬,四周站着不少人,一望而知乃是武林人物。服饰上表示身份派别,都不是铁柱宫手手。
  右首一盏大玻璃灯下,聚集着十二名剽悍大汉,围住一张方桌,桌上摆着的就是那本六合剑谱。
  左首分散站着几个人,当中的地上倒卧着一个尼姑,还有三个女尼肃立在两丈之外,似是刚刚作壁上观,眼见同门惨死,面上都流露出惨痛之色。
  女尼们对面前后站着两人,一个是十丈玄砂胡长寿,另一个便是曾经在他面前自刎身亡的绝手判官沈斌,赵岳枫见到此人,不禁一怔,伸手入怀摸摸那把短剑,大惊忖道:“我明明见到此人鲜血迸涌,死于非命,怎的又活转来?那一日他们说沈斌没死,我还不信,现下却无法不信了。”
  殿中环立四周的武林人士个个都露出颓丧惨淡之容,一望而知乃是因为华山派高手不敌惨死之故。绝手判官沈斌哈哈一笑,道:“华山绝艺,不过如此。你们这几日来已死了十余人,本领越来越差,看来已不须本座出手!”
  后面的十丈玄砂胡长寿道:“雄堂主说得是,这等武功低劣之辈,岂值得你我出手!”
  这时两名尼姑跃出去,一个抱回地上尸体,另一个厉声道:“华山威名岂容汝辈信口低辱,贫尼等以一死护卫师门,这等气概谅汝等也梦想不到!即速上前动手,贫尼剑下决不留情!”
  沈胡两人见这年轻女尼满面刚烈之气,不觉一怔,胡长寿接着哈哈一笑,道:“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好,本堂主送你上西天就是!”纵身跃上,赤手空拳,径斗那女尼手中长剑。
  那女尼连发数招之后,赵岳枫便即看出这女尼年纪虽轻,但剑上功力相当深厚,只是剑法上造诣不深,无法发挥全力。当下忽然灵机一动,悄然入殿,挨近摆放剑谱的桌子,一面注视着那边恶斗,查看胡长寿手法中的破绽。
  赵岳枫这刻胸中所学,兼集三门四派之长,眼力自是超绝一时。一凝神间已找出胡长寿手法中好几处破绽。
  当下暗以千里传声之法,将语声送到华山派正在动手的年轻女尼耳中,道:“神光离合!”这四字乃是六合剑法中的一招,那女尼怔了一下,险些被胡长寿一掌拍中面门。念头还未转得过来,耳中又听到那声音道:“太阴永处!”这四字又是六合剑法三十六式之中的一招,这次她又无暇寻思,眼见敌人掌扫指拍,迫攻进击。若是没有那个声音捣乱,她自会使出惯用剑招应付,但这么一来,她无法全神应敌,根本想不出用什么手法,只好当真使出一招“太阴永处”,剑势敛而不藏,剑尖只吐出一点。
  胡长寿正打得顺手之际,见了这一招,斗然一惊,但觉招式手法皆被敌人制住,急急撤招,斜闪数尺,就势反手一掌扫去。
  那年轻女尼刷地一剑削出,绕截敌人腕门。胡长寿感到剑气侵肤,忙不迭缩手急旋,啪的一声,衣袖已被敌剑割下一截,骇得出了一身冷汗,跃开数步,随手掣出丧门剑,凝神待敌。
  他忽然之间连番失利遇险,形状狼狈,只看得四周武林同道大感振奋,彩声四起。铁柱宫这一边的绝手判官沈斌和一众手下却瞠目结舌,不明其故。
  胡长寿一向惯例是每逢取用兵刃,左手顺势戴上手套,掌心握住一把玄汞砂。但这一回却破例没有戴上手套。要知他乃是武林高手,早先一动手之际,便知对手剑上功力虽是深厚,但剑术造诣有限,这正是名门大派的弟子们的通病。只因名门大派传授门下,总是先扎根基,然后再学招数。这胡长寿本来认定自己空手也稳赢无疑,现下虽是受挫,也不过是一时大意,取用兵器已经足够,哪须使用毒砂暗器!
  赵岳枫见了大喜忖道:“这厮不使用毒砂,怎该华山派重振威名!”此念掠过,暗中传声道:“师兄务采守势,待得时机一到,一招便足制胜!”
  那年轻女尼此时已知那人乃用传声之法,是以无法作答,秀眉轻轻一耸,凝神待敌。要知她已存下必死之心,这人既是指示自己用本门剑法,即使中计落败,也不过一死而已!因此她胸中只有奇怪之感,却不分心考虑其他。
  十丈玄砂胡长寿浓眉一掀,大步迫近,厉声道:“小尼看招!”丧门剑平举齐胸,振腕刺去。年轻女尼剑势斜出,搭住敌剑向左方一送,化解敌人招数。接着正要出剑反攻。胡长寿大喝一声,丧门剑电疾圈转,锦锡销连攻三剑,剑剑击中女尼手中长剑。女尼被他冲退数步,手腕一阵酸麻。
  这时大殿中鸦雀无声,数十道目光都集中在这场打斗之上。胡长寿气势如虹,运剑疾攻,眨眼间又攻了七八招之多,那女尼几乎无法招架。
  旁边观战的绝手判官沈斌这时松一口气!朗声大笑道:“米粒之珠也敢与皓月争辉,小尼们服气了没有?”
  笑声未绝,女尼陡然在千艰百难中攻出一剑,几乎让削断胡长寿手臂,接着刷刷一连数剑,把胡长寿攻得手忙脚乱。
  殿中喝彩呐喊之声大作,铁柱宫这一边人人面上变色,谁知女尼连攻数剑之后,便即无以为继,好景如昙花一现,霎时间被丧门剑困在当中,纯采守势,殿中顿时静寂无声,只闻双剑偶尔相触之声。
  胡长寿虽是又占取上风,可是对于这个女尼屡次忽然奇兵突出之事,大是惊疑,一时未敢冒险急迫。局势顿呈粘滞,缠战了三十余招。胡长寿看看她实在不行,忍不住挺剑猛攻,数招之内,口中喝一声着!女尼左肩上顿时鲜血直冒!
  许多人都失声惊叫,却见女尼中剑负伤之后,动作迟滞,险象环生,一看而知最多还能支持个三五招。
  正在此时,女尼耳边声音忽响,道“松花浮水,白云出岫”这一次连说两招。原来自从早先那声音连接指点数招,造成昙花好景之后,便一直声息寂然,直到此刻才又出现指点。
  女尼毫不考虑,依照那人之言,先是一招“松花浮水”一剑扫去,迫得胡长寿急急收到,横跃闪避。她接着一招“白云出岫”,剑尖迭出,毫不费力就刺入胡长寿肋下要害。
  十丈玄砂胡长寿大叫一声,咕咚跌倒地上。
  殿中一片寂然,双方之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惊得呆了。
  绝手判官沈斌首先阴森森冷笑道:“好剑法,好剑法,但胡堂主这一条性命,却须华山全派抵偿!”他一挥手,殿前殿后又出现了十多名劲装大汉,个个手执兵刃,满面杀气。
  殿中那些武林人物一见这等阵势,已知绝手判官沈斌竟要屠杀尽在场之人,不由得纷纷取出兵器。登时一阵大乱,杀气腾腾。但人人都深知铁柱宫之人无一不是性情剽悍武功商强之辈,都以为今日难逃杀身之劫。闹乱中只听沈斌大喝道:“哪一个取出兵器的格杀勿论!”这话一出,一大半人纷纷收起兵器。
  华山派三名女尼都拔剑在手,凛然望住绝手判官沈斌,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沉声道:
  “今日之事,自有华山派担当。”
  沈斌冷冷地道:“死罪可饶,一双眼睛决不能保存!”
  那些已经收回兵器之人听了这话,顿时又纷纷掣出,打算一拼,乱了一阵,铁柱宫手下之人仍然分守内外,不曾动手,于是又平静下来。
  绝手判官沈斌取出一对判官笔,冷冷道:“本座先活活击毙你们这几个尼姑,再赴华山,上至掌门翠云,下至小尼一并屠戮……”
  话声未歇,一个劲朗口音应道:“只怕未必!”只见一人从人丛中阔步走出,空着双手,意态自如,但衣服污垢脏旧,发乱须长,相貌看不真切!
  绝手判官沈斌却认得出此人话声,正是本宫第一号大对头赵岳枫,不由得身躯一震,凝目望去。他已认出声音,自然也看得出轮廓,果然正是赵岳枫,这一惊非同小可,心想:
  “我的妈呀,宫主向来料事如神,前几日认定这厮业己远去,才叫我现身留守此地,但这一下却错惨了,我便如何是好?”
  赵岳枫见他面色变来变去,冷冷一哂,道:“我只道沈堂主己赶阴曹,原来还在人间作威作福。上一回你在我眼前自刎,逃了一命,这一次且看你有何狡计逃得我掌心?”
  沈斌怕他当众揭示那日自刎内幕,不敢还口。这光景落在旁人眼中,自是奇怪万分,当即有人大叫道:“这位大侠高姓大名?”
  赵岳枫拱拱手,道:“在下东海赵岳枫,不敢当得大侠二字!”
  这赵岳枫之名宛如一声响雷,镇往前前后后二十余名铁柱宫手下。那群武林人中却爆出欢呼之声。华山派三名女尼齐齐向他当胸合十,赵岳枫忙忙还礼。那年轻女尼眼中闪出感激之光,躬身道:“敝派掌门着小尼向赵大侠问好!”赵岳枫自是明白她谢意,当下道:“不敢,不敢,在下日后自当专诚趋谒贵派掌门大师!”
  他接着面色一沉,转眼望住沈斌大喝道:“过来,赵某十招之内,定当教你尸横血溅!”声如响雷,威势凛凛。
  绝手判官沈斌见识过他的武功,知道他这话毫不夸大。那一日因是两人独处,没有别人,已逼得自刎。今日当着多人,便是明知动手死得极惨,也不能不挺身而起。当下双拳交叉一击,冷哂道:“本座就接你十招瞧瞧!”
  人丛中有人叫道:“赵大侠何须限定十招?”这人乃是看出沈斌想拿话扣住赵岳枫,限以十招,赶紧叫破。赵岳枫仰天大笑道:“沈斌你若是在我手底走得上十招,我从此不提武功两字!”沈斌哪肯放过一线机会,接口道:“这话可是当真?”赵岳枫道:“自然当真!”转眼瞥见华山三尼望住那边的木桌,当下微微一笑道:“诸位师兄放心,贵派至宝已在在下手中!”他掏出一本经卷,扬了一扬,又放回囊中。
  华山三尼合十道谢,沈斌冷笑道:“这本剑谱你从何处偷来?”这时已有铁柱宫手下大声报告玻璃罩内剑谱失踪,他还有此一问,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赵岳枫道:“废话,自然是从那盒中取的啦!”原来他早先趁众人都注视战场时,悄悄钻入桌下,运足指力抓穿木桌,偷出剑谱。那方桌只是四边镶铁,以便安装消息,谁知赵岳枫由下而上,非常容易取得剑谱。
  沈斌道:“我这儿还有两本!”当即从囊中取出两部经卷,丢给赵岳枫。赵岳枫打开一看,皱起眉头。沈斌哈哈大笑道:“这等剑谱还多着呢,后面尚有十多部,都搬出来你看看如何?”
  这一着果然有效,华山派三尼都发了急,纵到赵岳枫身边。赵岳枫没有交给她们,大声道:“你们假造了多少赝品?”沈斌道:“确数不得而知,你若是想见一见真本,我可以引领你走一趟!”
  赵岳枫纵声大笑道:“这么一来你就逃得性命了,是也不是?”
  绝手判官沈斌心中一惊,忖道:“武宫主这一次难道又推测错了?她说过只要这么一来,赵岳枫万万分不出真伪,除了华山派掌门,谁也分不出,必可暂时稳住局势!老天呀,难道她又错了不成?”
  正在想时,赵岳枫双手一分,那两本经卷撕为数段,掷在地上。华山派三尼都惊得呆了,赵岳枫道:“那是假的,真的在我身上!”接着大步迫到沈斌面前,厉声道:“小心接招!”喝声中举掌劈去。
  这一掌使的是少林愣迎金刚力,掌势一发,潜力如狂颗怒涛,涌击而去。
  沈斌身形侧旋两尺,手中双拳疾深迅戳,侧攻敌肋要害。这一招胆大心细,的确是佳作。迫得赵岳枫掌势不能发尽,侧身闪过。沈斌得理不让人,双拳蹈凶冒险,欺身迫攻,刷刷刷一连数招,招招都是极毒辣的手法。
  赵岳枫让开身法,兔起鹊落,避让过他这几招。沈斌逞着一般拼死凶威,招数越发险恶毒辣。一晃眼又拆了三招,观跋之人不觉暗暗为赵岳枫着急,有的甚至喊叫出声,赵岳枫陡然间长啸一声,左手一招峨嵋派七煞剑法中的“雷风相薄”,右手施展南荒门的乾元指功。
  沈斌双拳被他左手封住,急急退时,左臂已被他指尖扫了一下,痛彻心肺。赵岳枫反击得利,更不迟疑,使出本门拳法,一招“南俱云合”双拳夹击,迅若风雷。砰的一声,沈斌双臂都中了一拳,身形直飞出去,撞在两丈外的墙上,砖石崩落,响声震耳。
  众人见他拳力如此威猛,都骇得目瞠口呆。赵岳枫朗声道:“沈斌死在第八招上,诸位定然看得明白!”众人这时才有如梦醒,大声喝彩。
  铁柱宫二十余手下呆如木鸡,仍然守在前后。赵岳枫扫瞥他们一眼,目光如电,接着厉声喝道:“既不逃命,那就上来试试!”那二十余剽悍大汉个个面如土色,但竟不逃走。赵岳枫心中大感奇怪,举步向门口的十余人走去,他进一步,那一帮人就退一步,显然不敢拼命。但仍是不逃,情势甚是奇怪!
  赵岳枫走到门口,那十余大汉已退出外面两丈许。赵岳枫想不出道理,回头一看,殿中的十余大汉却又纷纷逃走,再回头时,门外那一帮人也正好拔腿开溜,他大笑一声,道:
  “我还以为你们当真不逃呢!”
  回到殿内,人丛中有人道:“铁柱宫规条甚严,手下都不敢在强敌面前逃生,赵大侠回转头时,他们才赶紧逃命!”
  赵岳枫恍然点点头,当下取出剑谱,交给华山三尼,道:“在下趁师兄困住敌人之时,取回此宝。师兄们带在身边,虽是危险,但铁柱宫主脑甚是自负,在下一日未死,他们一日不会再染指此宝!”
  华山三尼都现出感激涕零的样子,原来那年轻女尼已将赵岳枫传声指点之事说了,那个年轻女尼道:“敝派蒙赵大侠鼎力相助,大恩永铭心中,只是此一剑谱,赵大侠怎知必是真的?”
  赵岳枫微微微一笑,道:“在下曾趁那位师兄缠斗敌人之时,迅快翻阅,从头至尾阅看一遍,内中六六三十六招的图解口诀无不真确,是以得知!”
  那年轻女尼这时才明白为何早先好久没有得到他传声指点,以致肩上受伤。她们虽是疑惑赵岳枫怎会识得本门秘传剑法,但这刻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话不好出口,便忍住在心,拜辞而去。
  那一群武林中人都上来和他说话,表示倾慕之意,赵岳枫谦虚应对,众人大增敬仰之心,赵岳枫向众人言说这就赶赴襄阳,夺回武当宝物。接着辞别众人离开了玄都观。
  当下这事立刻轰传江湖,都听说赵岳枫要到襄阳夺宝,许多不怕事的纷纷赶赴襄阳。
  襄阳城南门外数里外的一处山坳,忽然间比平常热闹许多,人马络绎不绝。山助内有一个深潭,约是十丈方圆,水色碧绿,一望无底。潭上搭着一座竹亭,凌空架设在两条粗缆交叉点上。粗缆四端都有八人把守,亭中悬挂着一柄巨剑,一块径尺大的白玉版,版上朱痕纵横,形如地图。
  深潭四周都是旷朗草地,东面的山坡边搭着数十个帐篷,整日由清晨到黄昏,都有百余人在潭边观望。
  赵岳枫绕道经德安、孝感、应城,荆州、荆门等地到达襄阳。这个弯多走了五六日路程,恰是从襄阳南边走来,因此用不着入城,先已抵达前门外那座山坳之内。
  他放目一瞥,心中甚感兴奋,原来日日围住潭边的百余人都是武林人物,个个都想见到赵岳枫如何大展威风,击败举世公敌。
  他进山坳时没有人注意到,原来这时正有四名佩剑道人站立在潭边旷地上。这四位出家全真都是一式羽衣星冠,袍服洁净鲜明,身上那口剑更是装饰得古朴高雅,仪容威盛。
  全场目光都集中在这四位全真与及他们对面的两人身上。那两人一个长得貌如美女,面上微微含着笑容如若换了女装,定然甚是妩媚动人,另一个一身黑衣,身材枯瘦高挺,宛如一根竹竿,满面皆是皱纹,但深深陷凹的眼睛中却射出炯炯精芒。这人长得那么高瘦,还挟着一对比平常长上不少的双怀杖,教人一看就泛生无从近身之感。
  这四名道人似是到达未久,这时只听为首道士朗声道:“武当派门下青光率师弟青明、青寒、青远,特来取回本派之宝!两位施主高姓大名,还请示知!”
  那黑衣高瘦的人冷冷道:“本座韩世川,这一位是本宫内四堂南堂文堂主文开华!”那青光道人稽首道:“两位大名鼎鼎,字内皆知,贫道今日意欲取回故宝,两位如何措处?”
  这青光道人谈吐文雅,态度温文而不卑,果然是名门高弟的风度,与众不同。
  韩世川怪笑一声,道:“若是别的事,本座还须请示文堂主,但夺宝之事,本座便可奉复,你们尽管出手。贵派两宗重宝都放潭心竹亭之内,但须赢得把关弟子,便可从缆上飞渡入亭。设若取得重宝在手,文堂主及本座皆奉命不得阻拦你们离开。如若出手无功,那时再想全身而退,却没有那么容易了!”
  青光道人稽首道:“承蒙韩堂主指教,甚是感激。贫道等此来,志在取回师门之宝,成败利钝,安危祸福早就置诸度外!”
  文开华颔首道:“很好,现下趁诸位未动手之前,本座有一事要向诸位请教!”他的声音尖细得如女子口音,众人听了都生出异样之感。若然他不是身列铁柱官内四堂之位,名震天下,谁都会猜他乃是女扮男装。
  丈开华道:“贵派中可有一位高手,长得高高瘦瘦,面容枯干,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陕西口音?”
  青光道人身躯一震,其余青明、青寒和青远三名道人亦无不面上变色。文开华冷冷瞅着他们的动静,也不开口。青光道人沉吟道:“这个……贫道想不起敝派中竟有这么一位人物!”
  文开华微微一晒,韩世川压低声音道:“他们说谎!”文开华点头道:“我知道!”当下转眼望住那四名道人,徐徐道:“十日之前,便有这么一位武当高手,抵达本宫重地。其时本宫人手尽行派出,只有数名执事弟子。这人手底好辣,一言不合,便将本宫八名执事弟子全部杀死!”他说到此处,话声一顿,但见对面的四名道人面色毫无变化,察看不出他们心意,当下接着道:“这时老山主只好破例出手,那枯瘦道人武功甚高,比之昔日伏诛阴风崖上的白石道人还要高上几倍,武当派各种奇功绝艺,无不精通!”
  他又停日不说,冷冷瞅住四道,沉默了片刻,突然厉声喝道:“此人是谁?”他这一喝高几之极,周围之人都感到耳中隐隐生疼,无不骇然。
  青光道人摇摇头,道:“贫道这刻还不知道!”他神情庄肃,口气真诚,教人不得不信。
  文开华道:“既是如此,本座就再说下去。那枯瘦道人用尽武当奇功绝艺,激斗了一昼夜之久,直到次日中午时分,本宫老山主不耐久战,当即问他是否已练成九转玄功?那枯瘦道人突然退开数步,仰天长叹一声,便即横剑自刎。老山主抢救无及,刻下遗尸犹自保持完好!这人到底是谁?”
  青光道人道:“敝派只有月前业已仙逝的掌门真人相貌近似,但他仙去之际,贫道等亲眼所见,堂主之言如非虚构,便当有误!”
  其余三名道人面上神情肃然,一望而知他们都真心支持青光道人的说法。文开华、韩世川哪有看不出之理,不觉微露讶色。韩世川道:“只须生擒两人送回宫去,便知分晓!”文开华沉吟一下,望住四名道人道:“你们四位都名列武当派青字辈九剑之中,前此在武当山我们或者见过,九剑为首的青岚可是已丧命在武宫主掌下?”
  青光道人朗声道:“敝派内功有起死回生之力,青岚师兄焉能如此容易丧生?”文开华冷冷一哂,道:“若是他亲自率领九剑同来,本座或者出手一战,现下你们四人实在不是敌手,我劝你们最好分出两人到本宫去认一认那位武当高手到底是谁!免得遭受生擒之辱!”
  韩世川眉头微皱,似是嫌他言语谦和,处处庇护对方,但却不敢说话,谁知青光道人还不领文开华的情,按剑傲然一笑,道:“文堂主此言差矣,贫道等莫说尚有薄技在身,即使明知不敌,也宁可血溅此地,决不束手就缚!”四周围观之人听了这等豪气之言,莫不流露出兴奋之色。
  文开华微微一笑,道:“好大的口气,那就请韩堂主亲自出手,教诸位晓得厉害再说!”他言行举止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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