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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田园之第一酒娘子-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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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的话说到这份上,涂大海和云诗再拒绝便伤了情谊了,因道:“既如此,我们便歇下了。”

    沐神医这才破泣为笑,抹了把脸,说道:“你们快些歇一歇吧。那斐仁也真应了他的名字,竟是‘非人’的很,给你们私下用刑,太不是东西了!”

    “待会儿媛媛和阿俊回来,便叫他们也放心。”云诗也是疲累极了,闻言便不推辞,嘱咐一句,便与涂大海歇下了。

    涂菲媛回来时,天色已近傍晚。她在山头上呆呆站了半日,只觉得心里委实难受,少了那个俊美少年在身边陪伴,只觉得世界都缺了一半。她才明白,自来到异世,这个少年才是与她最亲近的人。算起来,爷爷奶奶、爹娘、干爹干娘加起来,也不及阿俊在她身边的时间长。

    他又是最乖巧听话的,也聪明敏捷,事事为她着想,待她的一片赤诚之心,真正如他被挖走的那颗心,流光溢彩,晶莹剔透,乃是稀世珍宝。偏偏她空有一身赚钱的本事,却无能保护他,眼睁睁看着他在怀里变得冰冷。

    她真是亏欠他,数也数不清。

    她连对他的感情都不是他期待的,他却不曾怨怼,一如既往地待她。越想下去,心里越是难受,眼眶热了一回又一回,直流得双眼红肿如核桃一般。

    若是龙潭虎穴也就罢了,她不惜舍了自己的性命,也要闯上一闯,只要能救他。爷爷奶奶身体都好,又有三叔一家子照料,而且涂大海也不是无情的人,一直是孝顺的,她不必担心。至于涂大海和云诗,两人情投意合,互为左膀右臂,她更不必担心。偏偏,那什么月圣国,竟是没有具体方位的。她便是要闯,也无处可闯。

    才进了门,迎面便见到孟庄主,见涂菲媛双目红肿,满脸憔悴之色,行走之间更是虚浮,不由大吃一惊:“媛媛,你怎么了?”

    他吃惊之下,这一声极高,很快招来了沐神医。走出来一见,也骇了一跳:“媛媛,你怎么了?”

    “阿俊……”涂菲媛才提起他的名字,不由得喉头一阵哽咽,强忍着道:“被掏走了心,又被麻一带走了。”

    孟庄主和沐神医听闻,不由得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这番惊动之下,便将涂大海和云诗也听了声响,走近来看见涂菲媛的模样,也是吃了一惊。又听了她所言,俱都是满眼怜惜。

    “阿俊是个好小子。”涂大海忍不住叹道。

    云诗的心思更细腻些,走过来揽住涂菲媛的肩头,安慰她道:“他被麻一带走时,不是恢复了体温吗?也许有法子复生呢?你且不要如此悲观。”

    她是过来人,最晓得涂菲媛此时的难受,又怜惜阿俊的人品,故此心里也不好受,抱着涂菲媛在怀里,一边劝慰着,一边不由得也流下泪来。

    “那银袍人既说,要想救阿俊的命,就叫麻一带阿俊回月圣国,想必回去还有得救。”涂大海见状,也走过来安慰道,“阿俊的娘,是个非凡的女子,又有计较,只要麻一带着阿俊回到她身边,想必会使法子救他的。”

    涂菲媛经由两人轮番安慰,终于好受一些。然而等到夜深人静,一个人躺在床上,却禁不住又难受起来。她怎么想,怎么觉得是她害了阿俊。

    倘若她早些明了他的执念,及时开解他,便不会有今日之灾。以阿俊所说,银袍人已经守了几日,都不敢轻易动手,想必是顾忌麻一的。只要麻一守着他,等到熬过了十六岁的关口,他便再无这些忧患。

    心里又想,都是她招得他,叫他喜欢上她,才有了这些祸患。倘若当时她没救他,叫他自己求生,以他的机敏与狡诈,再不会做傻事的。日后被麻一寻着了,只会更加安全。她越想越觉得是如此,渐渐陷入了魔障,开始有些恨起自己来。

    她前世两辈子加起来,除了爷爷奶奶,再没生出过这般的恨意。她恨自己,为何总是辜负别人。对她越好的人,她便辜负得越深。

    哭得久了,心神俱损,直是眼睛肿得睁不开。涂菲媛蒙上被子昏昏睡去,心中抱着一丝希望,这只不过是个梦罢了,待第二天醒来,阿俊还会出现在门外头,笑脸盈盈地等她起床。

    然而醒来之后,睁开刺痛的双眼,涂菲媛怔怔坐起,对着窗外叫了一声:“阿俊。”等了半晌,无人应她,便知昨日那一场并非噩梦,而是噩耗。

    她纵然再伤心,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孟庄主差人去了信,将此事告知肃王与肃王妃。肃王与肃王妃得知此事后,虽然也难过万分,到底比涂菲媛好一些。

    肃王妃是早就明白阿俊的命运的,自从姐姐仪兰叫她把阿俊带出来,而在她的百般保护下,阿俊还是走丢了的时候,她便明白,命运是阻拦不住的。后来阿俊遇见了涂菲媛,肃王妃还以为命运会有所改变,却发现到底是徒然。

    “肃王世子身染重疾,送往方外调养”的消息,从肃王府里放出来。一时间,京中哗然一片。无数人庆幸无比,没有将女儿嫁到肃王府来。更有人幸灾乐祸,灵慧郡主这下可倒霉了,安国公府被封,安国公夫妇被抓,未婚夫身染重疾,可真是倒霉透顶。

    然而,这股风声并没有持续几日,便被另一波更加有力的惊闻所压制。

    那日,囚着涂大海与云诗的狱守,送晚饭时发现人不见了,连忙上报了去。斐仁大为震怒,叫人把负责看守涂大海和云诗的狱守砍了头,并把稍有牵连却罪不至死的送往别院饲猛兽。而后,便下令搜查京城,所有与安国公有交往的人家,势必搜出人来,闹得诸臣腹中怨愤连天。

    这幕闹剧持续了没两日,忽有一夜,皇城发生惊变。靖江王与武成王联起手来,不知不觉间拿下京卫,靖江王率人攻破皇城,一举擒了斐仁,武成王则将斐仁嫡系的臣子全部缉拿下狱,但有反抗者就地斩杀,一时间京中血流成河。

    而后,靖江王拿出斐仁谋害先帝的证据,道“逆臣贼子不足以为帝”,在一队朝臣与武成王的支持下,自立为帝。

    不几日,传出斐仁不堪受辱,自尽而亡的消息。随后,便是广玉公主发了疯,坠入池塘溺死。斐煜诬陷安国公,残害忠良大臣,贬为庶民并赐以死罪。庶民玉无忧提供机敏消息,助安国公洗清罪名,并有从龙之功,被封为晋阳侯。英国公自感羞辱,气绝身亡。

    短短数月,皇位两经更迭,权臣更是遭以清洗。、

    “安国公可大好了?”新上任的晋阳侯,玉无忧带着礼品上门,风度翩翩,“闻听安国公在狱中受了许多折磨,恰逢在下府中有许多滋补之物,特来探望。”

    他口里说着关怀的话,眼中却精光闪烁,真正打算不言而明。

    “多谢晋阳侯探望。”涂大海不咸不淡地回答。

    玉无忧不以为意,摇扇一笑,挥手令人又呈上两抬珍稀宝物,说道:“这些日子郡主受惊了,区区小玩意,不成敬意,若能博郡主一笑便物尽其用了。”

    涂大海搭眼一瞧,不为所动,淡淡说道:“晋阳侯的好意,我替小女领了。这些东西,还请晋阳侯带回去。”说罢,也不顾忌玉无忧是否生怒,转身对下人道:“来人,送晋阳侯出府。”

    玉无忧脸上笑容一僵,随即收了回来,拱了拱手:“既然安国公不方便,在下便告辞了。”至于东西,却是不肯带回去,只道:“这些小玩意是在下给郡主带来的,自没有带回去的道理。”言罢,转身走了。

    涂大海叫他不住,也不烦恼,只高声道:“来人,将这东西抬进宫里。早上听圣上所言,因边疆兵士之苦,国库渐虚,正好解了圣上燃眉之急。”

    玉无忧往外走的脚步一顿,然到底没有回头,大步径自走了。

    待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云诗才叹了口气:“这个晋阳侯,真是心思深沉。”

    “还不是有功于上头那位?”涂大海沉声说道,“真想不到,那位素来透明人一样的靖江王,竟然有如此野心。”

    风浪止歇后,涂大海携云诗回到京中,住进解禁的安国公府,恢复了安国公的爵位。因进宫谢恩,见了新帝,只觉新帝的风姿气度与往日乃是天差地别,不由摇头:“新帝心机深沉,又狠戾嗜血,众臣的日子只怕不好过。”

    云诗听了他的评价,眼眸沉了沉:“我只在想,这玉无忧究竟什么时候搭上新帝的线?”

    玉无忧被夺去英国公世子之位,乃是与涂大海被下狱在同一时间。短短数日,他借着从龙之功,直接一跃而上,成为晋阳侯,新帝面前的红人。若放在旁人身上,云诗也不会多这一句嘴。旁人在朝中如何,谁浮谁沉,都同安国公府无关。

    唯独玉无忧,他两年前大张旗鼓追求过涂菲媛,后来云诗与涂大海、肃王府商议,便托了武成王援手。也不知武成王如何做的,总之玉无忧消停下来了。只不过,明着不再纠缠,暗地里却一直关注着涂菲媛。非缘酒庄的生意,竟也有他插手。

    眼下他成了新帝面前的红人,又不曾娶妻,万一求新帝降下圣旨赐婚,只怕安国公府还拒绝不得。

    云诗也是先帝血脉,然而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更没有什么兄弟姐妹间的情谊。永兴帝一去,云诗的身份便埋藏黄土,再不宜揭开了。故而,新帝是不会看在云诗的面上,对安国公府有所手软的。涂大海又说了,新帝的脾气很不好,如此一想,更叫人担忧。

    “天真是要变了。”涂大海沉声说道。

    永兴帝的儿子中,最成器的当属皇后之子斐仁,而后是珍妃之子斐烈,至于这位靖江王斐勇,一直以来便是透明人的存在。他憋了这些年,竟能一举坐上皇位,并且是在斐烈的支持下,怎么想都觉得,这皇位是给他坐稳了。永兴帝的其他儿子,又无人能与之匹敌。假使涂大海想做些利民惠民之事,便不得不在这位难伺候的君王手下讨生活了。

    “不如我再去求一求武成王。”云诗想了想道。

    武成王一直对云诗客气有礼,上次因着玉无忧的事求他,他也痛快应了,并做得极好,不知是不是从永兴帝那里得知了云诗的身份。一事不烦二主,云诗想了想,还是递了拜帖,往斐烈的府上去了。

    见了斐烈,云诗便将心中担忧,与他隐晦说起,末了道:“媛媛不喜欢他,当初不喜欢,眼下仍没有这份心思。如今虽然阿俊走了,但是她也瞧不上别人。我真是不想她受委屈,思来想去,竟是没什么法子。”

    斐烈的脚边,趴着一只成年猎豹,身躯健壮,油亮的毛皮下隐藏着刚猛的力量。然而此时竟乖顺得如同猫儿一般,伏在斐烈的脚上,乖巧得不得了。听到云诗说话,只在听到“媛媛”两字时,耳朵动了动。

    “我去会一会他。”斐烈说道,“玉无忧的心意,我不敢保证。但是皇上的心思,我还是能左右两分的。”

    斐勇坐上帝位,有他三分功劳。他什么赏赐也没要,若是以此求情,想必斐勇不能扫他面子。毕竟,玉无忧再得宠,也不过是宠臣罢了。他们,可是兄弟。

    “那便多谢你了。”云诗真心谢过了,也不好多打扰他,只邀请了一回:“今年大棚里出产了许多蔬果,味道竟是不错,王爷若不嫌弃,可来府上一尝。”

    斐烈没多言,点了点头,便叫人送她出去了。

    待云诗走后,斐烈站在门口,久久不动。直到猎豹等烦了,懒洋洋起身蹭过来,他才微微垂眸:“我要不要去见她?”

    “吼!”猎豹低低吼了一声,似在说:“见了如何?她又做不得你的女人。”

    斐烈苦笑一声,素来坚硬的眸光化成一片水,低头摸着猎豹的脑袋,低声说道:“我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有何资格谈情?”若她喜欢上他,而他没有度过二十五岁的生死劫,再叫她遭受一回挖心之苦?不,他不能。

    然而,“若她喜欢上他”的念头一起,便如同跗骨之火,再也消除不去。渐渐的,他垂下眸子,抚摸猎豹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假如,他能够度过生死劫……想着,渐渐眉眼间一片生动。而后,终于思及云诗的来意,“玉无忧”,他口里念道,眉间凝出一片冷酷。

    阿俊离去的阴影,直到半年后,涂菲媛才终于走了出来。

    云诗说得对,他或许没死呢?他那样聪明得近乎妖孽的人,运气又有如神助,也许死路之终又有生门呢?

    她总得好好活着,才能等他。

    她与他约好了,假如他二十岁时,仍然如这般喜欢她,她还要将欠他的吻,加倍还回去。

    她得好好活着,等他。

    从涂大海与云诗处听到,月圣国偶尔开启,却总无定所。涂菲媛不愿枯等,便带了伶俐的下人,常常四下奔波,辗转于各州城,一边巡视非缘酒庄的生意,一边期待月圣国的或许开启。

    这一走,便是两年。

    十七岁的涂菲媛,愈发出落得亭亭玉立。肌肤粉白娇嫩,眸子似寒星,往桃花树下一站,便如那桃花仙子一般。令人既欢喜,又不敢唐突了去。

    这一年春,涂菲媛举办了梅花酒宴,为春闱的才子们提供休憩场所,并拿出三坛窖藏好酒,作为头筹的奖励。自己则隐居幕后,并不出面。

    怎知,竟仍招了狼来。

    “郡主,好久不见。”玉无忧一身玄色宽袍,举杯进入,倚在门边,遥遥举杯,“这两年来,京中无郡主增色,委实失色不少。”

    涂菲媛抬眼瞧他,淡淡点了点头:“晋阳侯。”

    “我还是更想听郡主叫我一声玉公子。”玉无忧举杯轻啜,慵懒的声线伴随着轻笑响起。

    涂菲媛撇了撇嘴:“不敢。”

    这玉无忧也是个怂货,若非斐烈半个月前领兵南下,消灭突然进犯的一方奇异之敌,他哪里敢出现在她面前?

    后来云诗告诉过她,玉无忧之所以消停,皆是因着斐烈之故。涂菲媛感念这份回护之情,倒对玉无忧更加鄙视了。因见玉无忧赖着不肯走,忍不住讥他:“突然想起来,武成王走之前将他的猎豹托我照料,那猎豹很是可爱,不知晋阳侯可有兴趣一同来瞧?”

    玉无忧不禁脸色微变,一双墨眸紧紧盯着涂菲媛,渐渐轻笑一声:“郡主若喜欢,便‘一直’养着罢。本侯还有事,不奉陪了。”

    哼,斐烈,有本事回来再说!

    南方那群进犯之敌,已消灭两支精锐队伍,听说敌首的身手很是不凡,力气更是常人难以匹敌,竟是单手扛起十来个人还有余力的。这份本事,打得边防队伍节节败退,连连道苦。玉无忧便向皇上进言,朝中将军唯有斐烈勇武不凡,或可相敌。这才有了斐烈领兵南下之事。

    其实,下头上来的折子,已是涂抹过了的。那敌首的力气可不止于此,原是一手抵住十来个人,一手举起重于千斤的巨石掷出,尚脸不红、气不喘。玉无忧才一见,便想将斐烈支出去。

    近年来,斐烈被夺去半数兵权,又赋闲在京,原是皇上不放心他,要监视在眼皮子底下。玉无忧吃足了斐烈的苦头,一心想将他支出去,便将折子稍作修饰,呈了上去。如此一来,既有危险,又不至于太危险。

    倘若斐烈做成了,便给他加一个有名无实的官职,明升暗降。若做不成,便可以光明正大地贬他了。玉无忧打算得精细,果真将斐烈支出了京城。这下好了,南方路程遥远,又极有可能水土不服,那敌首又厉害,斐烈能活着回来都是幸事。

    涂菲媛纵然牙尖嘴利,届时没人护她,且瞧她如何得意?玉无忧心下得意。一转眼,便过去四年。玉无忧对涂菲媛的心思,早已成了执念。从小到大,但凡他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只要他等得起,布置周密,不论什么,总会到他的手心里。

    涂菲媛,成为打倒英国公后,玉无忧最为感兴趣的目标。他把她当成珍贵精致的东西,小心翼翼,一小口一小口地吃掉。

    反正,那个可恶的少年已经离开四年了,听说是死了。斐烈眼瞧着就二十五岁了,这回南下之战,多半就成了葬身之地。宁朝醉已经娶了妻,这满京城里,还有谁是他的对手?涂菲媛,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涂菲媛不知他已然入了魔的心思,听到他最后那一句“便‘一直’养着吧”,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然而他走之前分明神态决绝,断不是为了引她唤他而说出来,便没有问出口,因为知道他这样狡猾的人,是不会说出实话的。

    她一个人坐在幕后,看着园子里的风光,不免觉得寂寥。因而起身走了出去,准备瞧一瞧风景。谁知,却给她听到一番话来。

    “要说灵慧郡主,也是个可怜的。想当初,京城里爱慕她的人,不知凡几。她全看不上,只跟肃王世子打得火热,连廉耻礼节都不要了。如今呢?”

    一阵咯咯笑声后,有人接着说道:“只可惜了肃王世子,不知得了什么病,被远送而走。两年都过去了,他半点音讯也没。”

    “咱们灵慧郡主可是十七岁的老姑娘啦,也不知还能等几年?”

    一行人毫无同情心,兀自说着风凉话儿。涂菲媛听在耳中,也不难受。只是想起阿俊来,心里免不了一阵作痛。抬手掐下一枝柳枝儿,掷进碧波池水中,眼看着打碎了一道倩影。

    “他自会回来的。”涂菲媛眼看着那道被打碎的倩影,逐渐又聚了起来,眉眼间一片霜色,美虽美矣,但不可亲近,低低说道:“我自会守着约定,等他到二十岁。”

    一转眼,春去夏至。

    涂菲媛接了涂老头和李氏到京里,用着冰块避暑气,又叫下人切了井水镇着的瓜果,切了摆在盘子里,在院子里吃起来。

    隐约听到下人说起:“什么?武成王败了?”

    “何止败了?竟被敌首打落悬崖,连命也丢了!”

    一人吸了口气:“啊哟!早先听闻,咱们武成王在二十五岁有一劫,这般算着,可不就是今年?”

    涂菲媛听着,手里的瓜不觉坠了,起身叫过那闲话的下人,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哪里听来的?”

    “回郡主,乃是小人方才从门子那里听来的,似乎是败兵回京求援来了。”那下人说道。

    涂菲媛顿时拧眉,挥手打发了下人,匆匆去大棚里寻涂大海与云诗去了。

    “什么?武成王败了?”涂大海和云诗听罢,均惊讶不已,相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斐烈以战成名,最是勇武,还不曾打过败仗。虽然这回带的队伍并非用惯了的,也不至于如此惨败,竟丢了命去?

    “兴许是他的战术,并非真的身故,而是诈死?”云诗猜测道。

    诈死诈降,虽然并不光彩,然而如若最终能够得到胜利便是值得的,故此有此猜想。

    “我去打听下。”涂大海卸下实验室的一套衣物,换了日常装束,叫了下人便出门去了。

    余下云诗与涂菲媛在家等消息,一边做着判断:“我以为不可能。毕竟是下人传来的,兴许听岔了也未可知呢?”

    涂菲媛点点头:“说得是。”然而,莫名想起春日里玉无忧转身离去之前,那一句意味莫名的话,不由得心头浮现一丝不详。

    半日后,涂大海回来了,脸色十分沉重:“消息是真的。”

    回来报信的不是别人,正是祁朗,他乃是亲眼看着斐烈被打落悬崖的,再不可能作假。除此之外,涂大海似乎还带了别的消息,面对涂菲媛时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涂菲媛不禁好奇问道。

    涂大海想了想,还是开口了:“媛媛,我说出来,你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事,这样严肃?”涂菲媛见他如此严肃,不由得心头一跳,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你只管说就好了。如今,还有什么能刺激到我呢?”

    涂大海的眼中露出怜悯,与云诗对视一眼,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祁朗说,南边进犯之人,乃是一群异人。至于那异人之首,是……阿俊。”

    “什么?!”涂菲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阿俊带着一群异人,进犯南边境内?他为什么如此做?”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地激动起来:“那真的是阿俊吗?”

    她已经近三年没有阿俊的消息了!终于得到了,却是这样的消息!

    “不可能!阿俊怎么会出现在南边,还进犯国境呢?”涂菲媛不相信地抬起脸来,“一定是祁朗看错了!”

    假使阿俊无恙,以他的脾气,第一件事必然是回来找她。而异人进犯南边之事,至少有半年的时间,那异人之首必然不会是阿俊。

    何况,阿俊又不是不认得斐烈,怎么会害得斐烈身亡?涂菲媛愈发摇头起来:“必然不是他。一定是祁朗看错了。”

    涂大海和云诗见她低眼摇头的模样,不禁一阵担忧。云诗走上前来,扳住她的肩膀,说道:“媛媛,祁朗不会看错的。阿俊的模样,谁又及他三分呢?”

    涂菲媛不禁浑身轻震。是啊,阿俊生得那样俊美,简直是上天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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