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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福临门-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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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齐福呢?
此时长姐已产下公主,她便再无牵挂。宫中虽好,却不是她的家,有齐家爹爹在,有厨子爹爹在,那才是她的家。她愿与两位老父一同 回到良城小住。
至于婚事,虽然皇上已下旨,将她许配于六郎,但齐福一想起六郎直到最后还是欺瞒了她,就心头不快,所以迟迟不应成婚之事。
离宫的前一天,六郎相送。
“你真的要走吗?”如个小怨“夫”一般,立在齐福背后。
“真的。”齐福 回答得十分干脆。
“那我们的婚事……”
“不急,找 回了爹爹们,我要好好陪他们,尽一尽孝道。”
“那,要多久?”
“少则几天,”见六郎眉头舒郎开来,齐福又道,“多则几年。”
果不其然,六郎的眉头又重建纠结之态了。
这个时辰,小皇子刚好下早课,从清元殿出来,走在御花园中,远远就瞧见了齐福立在迎春花丛前,娇嫩的小黄花衬得她小脸白皙可人。
“小姨!”小皇子靠近,才发现不仅小姨在,那位与小姨有婚约在身的萧六郎也在。
“轩儿。”齐福一见小皇子来了,便展开了笑颜。
两人小聊了两句,全然忽视六郎的存在。
小皇子看了看六郎眉头紧锁的样子,就知道,他定是又吃鳖了。想到上次齐福离宫,他跑来捣乱,如今见面,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便命身后的太监取出纸笔,写了几个字。
小皇子将写好字的纸条往六郎身前一推,六郎看后,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而且脸上还挂上些笑意。阿福好奇,她偷偷瞄了一眼,只见那字条上写着:为伊消得人憔悴:小姨一夜都没睡。
嘿,这熊孩子到底是哪头的!
☆、第55章 长鬟已成妆;与君结鸳鸯 上
刚睡下,阿福便被几声略显催促的敲门声叫醒。
她披了件外衣前去开门,之后,看到了这样一副场景:自家的厨子爹爹和齐家爹爹十分拘谨的出现在她的房门口,更诡异的是,齐家爹爹的手中还托着一件鲜红的嫁衣!
在齐福还没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厨子爹爹的话便犹如一道惊雷劈下:“阿福,你明天就嫁了吧!”
这么说,他们这是打算趁夜来送衣服,赶着在天明前嫁她出门?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什么时候答应要出嫁了?
齐福先是一惊,思衬片刻后,又觉滑稽。
她与两位爹爹 回到良城,在齐府小住也不过一月有余,前一日连半句消息都没听到,这会儿子就来催婚了?
而且,前几日,她在外“觅食”时,为出门方便,就穿着一身男装,偶遇了要去兰桥馆听书的宋意得宋公子。由于几次被打,齐福都是这般妆束,宋公字一眼就认出了她,才知道,她就是那先要选婿的郡主,还是那个被他退婚、搞得身败名裂的齐家小姐!
惊慌失措的宋公子那是拔腿就跑,差点没吓得当街尿了裤子。齐福借机与他再次确认,原来当日在兰桥馆,当真是六郎先造谣,说她不祥的,连送茶水的小二都被拉来做了证,想不信都难。
要说宋公子如今也是可怜,见到齐福的第二日就决定出城游学了,估计她一刻不嫁入胜国,宋公子是一刻都在大君呆不下去了……
言归正传,虽然齐福不信一直对她千依百顺,多次舍命相救的人能这么做,一定是另有隐情,但这心结不去,要她怎么嫁六郎?
齐福抬头望了眼皎洁的明月,感觉自己大概还没睡醒,才会遇上这等荒唐事,便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看这个爹爹,又瞧向那个爹爹,最终决定,柿子还是要选软的捏:“齐家爹爹,这是什么时候定下的成婚日子?”
齐家爹爹明显是来打酱油的,他无助地看向厨子爹爹,犹豫片刻,小声问道:“魏老哥啊,你说,是什么时候定下的呢……”
齐福那个汗啊,这两人在来前词都没串通好。
怎奈他家兄弟不给力啊,见“逼婚”的桥段难行,厨子爹爹的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又开始骨碌碌的转,似是要再想他法。
厨子爹爹是做好了完全之策来的。他大手一挥,大有气吞山河之势,对齐福豪迈地道:“那些都不重要,如果你愿意,现在嫁过去都成!”
得,明天成婚又变今晚私奔了,爹啊爹,你倒真是能屈能伸。
“孩子呀,”齐家爹爹语重心长地对阿福道,“不能再拖了,我们两个老的不能让你等成了老姑娘,孝道可不是这么尽的。”
其实,齐福随二老同到良城小住,他们也是心中开怀的。只不过,两日前,撞见了莺语拿着六郎给阿福的的书信。原是他们来到良城,六郎不得已先 回到胜国处理国事,却是一日都未放下对阿福的关心,几乎每隔三天就会寄来一封书信,可齐福呢,至今一封未拆,又决口不提他们两人的婚事,怕是小两口之间产生了芥蒂。她在良城住得越久,两位老人心中越是起疑,这才决定来一招釜底抽薪。
不过,是谁和爹爹们说的“尽孝”之事?
萧六郎!
六郎来了?
“萧六郎,萧赢,你给我出来!让我两位爹爹出头,你也真是无能!”
“行了,别叫了,那小子正在赶来的路上,明天你上花轿子时,他应该能赶到!”厨子爹爹一语,这算拍板定音儿了,又怕阿福再述怨词,便先下手为强,“对了,这个你先拿着,是他让我给你带来的。”
齐福本还想再讨价还价一番,就见齐家爹爹的手中还拎着一包八件点心,不知怎的,她心中的话到了嗓子眼儿,偏就这么生生的顺着口水给咽了下去……
而这会儿子,齐福已经坐在这顶通体火红的大花轿之中,她手中所托的自然就是那包“八件”点心了。
这成亲说是仓促,也陆陆续续地准备了一个多月了,说是二老不便一同前往胜国,所以安排两位新人先在良城行礼,礼成后,再 回到胜国行国礼。也就是说,要要两地办上两场。
唉,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呢?
齐福在心中暗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点心,顿时就觉得不太遭心了,如今只有美食能治愈她受伤的心灵了。
这闻香斋的“八件”点心不同一般,是良城有名的糕点,从在良城时,她就惦记上了,可那时总是排不上队,后来被六郎骗出齐家,便没了机会。
点心分酥油和香油两种做法,能如此酥脆,奥妙就是在从头至尾的制作过程中没放过一滴水!更让齐福喜欢的是,这家的点心不仅味道好吃,而且造型独特,冰糖山楂馅的佛手酥昨天一到手,就下了肚。现在她正在轿子中举旗不定,是吃如同荷叶般逼真的莲蓉莲叶饼,还是吃那如朵含苞待放的荷花似的五仁荷苞酥呢?其实,以椒盐桃仁为馅料的芝麻酥也好诱人啊!
齐福选来选去,最后却将视线落在了百果梅花酥上:“好,就吃你好了!”
一口咬下,先是满嘴的果香溢出,却不会过分的甜腻,加之酥皮层层在嘴中酥脆易碎的微妙口感,这一切都让享用者无比惊喜。
太好吃了,齐福感觉不过瘾,又拿起一块寿桃饼入口。许是吃得太急,忽的就觉得嗓子眼儿被这口点心卡得不上不下的!
齐福艰难的玩命吞咽,就想把这一喉咙中的东西全部吞下去,可是无论如何努力,就是不成。她又想到轿外还有人在呢,莺语应该在的,若是发现了她这般难过,定能出手救上一救。
想到这个,齐福一手托着脖子,一手奋力地敲击轿子的窗口。
怎奈轿子一路颠簸,摇摇晃晃的,现在的她又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这会儿子,外面锣鼓喧天的,她还隐约能听到窗外随行的莺语教训轿夫的声音:“慢点慢点,一会儿再把我家小姐颠出轿子了!”
要是真能颠出去,兴许就好了,这不上不下的才要命啊!
不要啊,莺语啊,你转头看看轿子里的人吧,阿福不想死……
一痛挣扎过后,齐福只觉自己就要气绝,无力的斜斜倚靠在轿壁一侧,从窗口随风飘起的轿帘处,还隐约可见莺语一脸喜气的逢人便笑,招呼着大家快些向前走,就是丝毫不瞧自己的轿子一眼。
难不成,她要做那古往今来,第一个噎死在花轿中的新娘?
不行!如果死前连一顿饱饭都没吃成,不成了饿死鬼了!厨子爹爹和她说过,当饿死鬼最可怜了……呜呜,她做鬼也不会放过做这点心的师傅的,为什么只放油,不多放点水啊……
就在齐福觉得天晕地转,连敲击的力气都使不出时,突然听到轿外一声长喝:“停轿!”与此同时,这轿子一个不稳,“咯噔”一声落在了地上。随即,齐福一个饱嗝出口,她又重新活过来了!
好险啊,差点就这么见阎王了!
一想到重获新生,她就不胜感激,心道一定要好好答谢那拦轿之人。谁知,这时轿外又传来了那人发出的第二声命令,竟然是:“大王要抢亲!”
呃……抢亲?
这声也喝退了想要出轿的齐福。
一般成亲的日子不都是千挑万选的黄道吉日吗?
果然不能随便啊爹,又被噎,又被抢,今儿个真是背得一塌糊涂!
不过这叫喊声怎么就如此耳熟呢?
要说能在成亲路上遭遇抢亲,就不得不说说这良城的地形了。前朝江水,背靠大山,送亲的队伍从齐府出发,绕城一周,再 回到齐府拜堂,虽然绕城一周路程不远,但要经过山前的一条偏远的小道。那地方时常有土匪出没,天高皇帝远的,管你是谁要娶亲,这群亡命徒都是照劫不误。
阿福只得又悄悄退 回了座位,将盖头重新戴好,静等外面人的下一步动作。
“哎,你们知道这是谁家的亲,也敢抢?”这时,莺语霸气呛声。
对,先吓死他们!
齐福还没坐稳,紧接着就听到莺语一声痛呼:“哎呦,摔死我了!”之后,便再无动静了……可怜这丫头了,应该是连“大君郡主”和“胜国君主”这两个名号还没来得及打出去,就被拍飞了吧?
而阿福更该担心的是她自己!
还在暗中揣测呢,那伙土匪却没给她们喘息的机会。刚才喊着要抢亲的那个土匪头子竟然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掀起轿门的帘子,一把将新娘子给拉了出来!
“啊!”不知是对方用力过猛,手腕被拽疼了,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粗鲁对待给吓坏了,身披一身鲜红嫁衣的齐福不禁惊叫出声来。
这一声,高亢而嘹亮,悠远又荡气 回肠,似有林间鸟叫千声,又如蝉鸣嗡嗡作响。
由于齐福的惊叫声太过震撼,以至于,不仅把土匪给震在了原地,还把不远处一匹正如闪电般飞驰而过的白马给惊着了,只见那马儿一个趔趄向前,差点将马背上的人就此甩了出去。还好那马上的公子身手矫健,果断拉紧缰绳,及时控住了马身。
借着匪徒恍神的功夫,齐福从挂在头上已经歪斜的盖头下,隐约看到不远处有八条马腿,那就是两匹马,难不成,是两位骑马而来的大侠?。
机会,这也许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是到胜国当宠后,从此吃遍饕餮美食;还是做个某不知名山头的压寨夫人,以后连洗个水果都得四处找水源,就在此一搏了。
齐福将心一横,那是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了!
她开始不管不顾的与那个比自己力大不知多少倍的土匪玩命的拉扯,随之口中不断出声呼救:“公子,救命啊!”
听到求救,来抢亲的一众土匪也是齐刷刷地看向那两位骑马的公子。正在拉齐福的那个土匪头子一见只来了两人,心中有底,大言不惭地出口警告:“奉劝两位,不要多管闲事!”
两对人马,三波人,一时僵持不下。
土匪虽有十来个,可毕竟都是些乌合之众,若是来个武功高强的大侠,要教训他们,那必定不在话下。就在齐福以为此事还有转机之时,却听不远处悠悠传来一句不冷不热的风凉话:“你们继续。”
这声音不是……景宏!
“你们继续”是什么鬼话?
本来还在垂死挣扎的齐福,三观轰然倒塌。
一般在此危难关头,不都应该有个貌若潘安的俊美陌生公子挺身而出,拔刀相助,不畏强权,英雄救美,历经艰险,只为伫立在风中的女子眼底那一抹凄美的笑意……
更何况,他们还不是萍水相逢呢!?
果然是话本子看多了,齐福发现,她并不了解这个残酷的人世间。
“宏小爷,话不能这么说,我就算不是嫁你,你也不能袖手旁观呀!”正想绝地反击一把,忽就听到不远处那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
是景宏身后的熊壮肃声问道:“小王爷,这抢亲的事,您真不管了?”
一袭紫衣的宏小爷依旧神采奕奕,却是轻轻一叹,话中透出一股子凉薄之气:“你说呢?我是恨不得今天成亲的都被抢!”这话听起来,好像还是发自肺腑的!
“这说得是什么混帐话?”齐福急火攻心,扬声喊了出去。
她本来已经全无抵抗之意了,在听到这般对话后,那是立刻火冒三丈!
闻声,马上的景宏 回头,就见那一身红衣的新娘子一边被那土匪拉着手腕,强行拖地前行。
对于齐福呢,逗归逗,他怎会让她真的落入险境?
“放手!”景宏怒喝一声!
之前,他们说好了不参与的,眼看着两位公子又突然策马而来,那些土匪也跟着慌了神,抢新娘上马的那个头子更是一脸的不悦:“还讲不讲江湖道义了?你们说好不插手的!”
景宏向来就是个混不吝的主儿,眼色一瞟那匪徒,没好气地 回道:“一个打劫的土匪,我跟你讲哪门子的江湖道义!”说罢,他将马停住,微微侧身,对身后轻描淡写地吩咐道,“熊壮,把那个新娘子给我抢 回来,剩下的,你看着办!”
身后的熊壮立马垂头敛睑,利落 回道:“是,小王爷。”
此时,不远处一阵马蹄喧嚣,转眼间,同是一身鲜红禧服的俊朗公子已到眼前。
来人正是新郎——萧赢!
☆、第56章 长鬟已成妆;与君结鸳鸯 下
若说,骑白马的紫衣公子俊美非常,眉目流转时,似有似无的带有一抹嗔味;而后来的这位身着红色喜服的公子除同是外形俊逸,更多了几分男子气概,间明明是满含笑意的双眸,却是一颦一笑都让人心生敬畏,不寒而栗……
一看就是非富即贵,惹不起的主儿!
而以六郎为首,紧随其后的分别是,雨闻、术血、雾黎,还有前来道贺的小五仙,后面还跟着两列官兵,一眼望去,那是队伍庞大!
一个黑大个已经不好对付,这些新来的哪个都不像是新手啊?不对!仔细一瞧,竟还招惹来了官家之人……这新娘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难不成,又劫错了?
“六郎!”齐福这会儿已经被人丢上了马背,看到六郎赶来,这才慢慢安下心来,可见这些土匪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又不觉为他们担心。
“阿福莫怕。”六郎遥望着倒在马上的齐福,心头如火中烧,恨不得千刀万剐了那厮。
阿福?
这名字似是在哪里听过?
土匪头子正在思考,六郎威严的声音已传到他耳中。
“原来是你?”六郎认出了这个犹如满天繁星一般的麻子脸。
出良城时,这麻子脸以双刀阻拦,怎奈不敌马蹄之力,败之;汇城遇袭,又是这汉子不知死活,前来打劫,倒在马车之下。今日是他和齐福的大好日子,哼,还敢来!
“你认识我?”麻子脸一脸的疑惑,却未认出他们。
“满天星!”
刚才让头上的盖头遮住了视线,没看到这土匪的正脸,如今听六郎一说,齐福心中已是明了:“打劫了我们两次的那个?”准确的说,是被他们两次踩在马下的那位。
那个,他们也算种缘分吧,不过是孽缘啊!
“放下我娘子,我便留你全尸。”六郎话中展露杀机,不禁让闻者心惊胆寒!
满天星心生畏惧,那是调转马头向后面的小树林苍狂逃去,直接忽视了还在挂在马背上的齐福。
眼见那人要劫走阿福,六郎怒极,双腿一夹马肚子,与景宏不约而同地果断追了过去,两人几乎同时出发。他们一动,身后的队伍也跟随向前追去。
雨闻等人和熊壮骑马,五小仙轻功了得,直接用飞的,再加上那两列官兵,整齐划一的徒步奔跑。一时间,马蹄声四起,头上人物两天飞,地上徒步奔跑震天响,再加上那十几个落荒而逃的土匪小兵……满天星感觉整个小树林都在晃动,像是这世上的能动不,不能动的,所有生物都在追赶他一人,几乎吓破了胆!
最先追上来的人是熊壮,只见那黑脸的汉子还坐在马上,满天星就已目测出他身高足有两米,体型魁梧精壮,真是人如其名,活像只在山林中出没的大黑熊。这人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别说他们这十几人了,那家伙一人打上百八十人都不成问题啊……
果不其然,满天星还中在思考的间歇,腰间的双刀都未取出,身边就开始惨叫声不断,只见那天上飞的一个个身手却是及其的敏捷,那是一手一个,将他身边的土匪兄弟依次就地拔起,顺手一丢,有的撞在树杆上,有的挂在树梢边,还有的直接便飞出了老远!
最终,无限惊恐的满天星连他那句“我可是来打劫的!”的狠话还没来得急放出,就被眼前这个壮如黑熊般黑脸的汉子一把甩飞向了云端……
仰望天空,见那土匪头子由一小点到慢慢消失在视野之外,目睹了这一切的齐福,不禁心道:能被大内侍卫和江湖高手,以及皇家亲兵同时胖凑,也是一种荣幸啊!
同望向天际一角的景宏忽得一脸忧色:“熊壮啊,你也太过随意了。这么个乱丢乱扔法儿,他们兄弟几个,今天入夜之前还能找到彼此吗?”
“是,都是熊壮的错。”
见熊壮说着,就要下马认罪,景宏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这都是他们的命,相信哥几个有缘自会相见的。”然后,他便目光扫向了还横趴在马背上的新娘子。
齐福感受到他眼底的寒意,一个机灵,试着蹬蹬腿,自己先从马背上溜了下来。而此时,景宏也利落地侧身下了马。她的脚刚一着地,就见一双马靴由远及近地向她走来。
那步伐不急不缓,却是一下一下都跟踩在了人的心头似的。
齐福不由得一慌,靠在了马腿上。
成亲的之日,景宏来良城是为何,难不城,这才是要抢亲的正主儿?
意识到这一点,齐福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说几句软话要紧:“那个宏小爷,刚刚多有冒犯,你别在意……瞧,你一做好事,就容光焕发了呢!”
“哪里话,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有多好看?”景宏玩笑间,伸手就要去掀齐福的红盖头。
“景宏!”齐福心头没来由的一惊,一手捂住头上的盖头,踉跄地向后退了两步。
这可是红盖头,只有新郎才能掀开的红盖头呀!
道歉,解释,她现在应该说些什么的,可就是卡在喉咙里,如同那块不上不下的糕点,无法出口。
毕竟,是她辜负了宏小爷的一翻心意啊……
景宏闻声,同是一禀。
在他眼中,那女儿家独有的扭捏姿态莫名的让他心头一悸,可就这么一声“景宏”,刹那间叫醒了他。
今生,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亲眼见她凤冠霞帔,端坐床头的模样了吧?
景宏怔了片刻,终是缓缓放下了那只伸向齐福头上盖头的手。
一月前。
在行宫外,再次来找萧赢算帐的景宏遇见了伤势未痊愈的公孙茗若。
她来,无非是为了还关在天牢之中的丞相大人,前来求萧赢网开一面,一心要保住义父的性命罢了。可景宏不明真相,还以为她又为了自己来纠缠萧赢。
再次相见,即使景宏就在对面,近在眼前,孙公茗若依旧垂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那一剑出手不轻,此时,她应该好生卧床静养才对。
“我是罪臣之女,宏小爷不必放在心上。”这话说得,将两人面前生生地隔出了一堵墙来。若说之前,她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如今,两人身份差距更甚,绝再无机会了,她也彻底死了这条心。
公孙茗若面如白纸,佳人依旧,却是气色不好,憔悴了许多,竟让景宏生起一丝怜悯之心。在行宫两次相遇,她的眼神,她的声音,都像是在景宏心头烙下了烙印,令他久久不能 回神。
“你说过心仪于我,”景宏见她退却,开始步步逼近,“我怎能不放在心上?”
“我是说过,可……”公孙茗若仓皇后退,直到背部撞上有些冰冷的,坚硬的青砖,才发现自己早已无处可逃。
“那就不要再去找萧赢。”
“宏小爷?”公孙茗若不禁疑惑,一抬头,正撞上了景宏凝视她的双眸。
“你说的那些障碍,是男人的事,让我去摆平,不要再折磨自己,”景宏血红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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