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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fe of our times-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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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好,我找一下华朝达,研究员。他在公司吗?”

  “今天研究所有事,不便接线,您改日再打吧。”加班的前台小姐显然也不愿多说,挂了电话。

  陈峻看了眼手机,扔到副驾上,把车开到了金融街。

  44

  在写字楼停车场关闭之后,陈峻又换了路边车位。他已经下车吃过晚饭,又看着金融街从繁忙的白日,到华灯初上,再到空无一人。

  几栋标志性的建筑也大多熄了灯,留着零星几处灯火,通宵值班或者加班。

  陈峻手机没电了,他插上充电器,放在了副驾驶座上。晚上11点,他看看表,然后把椅背后调,半躺下来,模模糊糊,半睡半醒。

  直至有个人敲了车窗。

  凌晨1点时,华朝达终于下了楼。他还没来得及拨出电话,就看到了停在楼下的车。

  “陈峻……”,华朝达打开车门,一把搂住没完全转醒的恋人,十分用力地,“我没事了。”

  “太好了。”陈峻霎时醒过来,回抱他,“上车,回家。”

  “家”这个词在此时此刻温暖得让人感激涕零。华朝达好像经历了劫后余生一般,对任何避风港都无比渴慕。而他最终的避风港,就是身边这个人,和他们的……家。

  “审问的过程比我想象的还要繁琐冗长,侦探技术也比我想象的要高明。”华朝达知道陈峻的疑问,娓娓说着,握着手机的手仍然有一丝颤抖。他上班时的公文包已经不见了,所有的材料都交给了会里,“确实查得比我想象中的要严。好在我之前做得都比较谨慎,也没有什么很违规的地方——说起来,我之所以被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当时补天科技停牌之前,我老东家的一个基金经理误打误撞地买进去了,买得很多,而且没和我商量。”

  陈峻不怎么接话。华朝达说的那些,天长日久,他也能够听明白,但他觉得此时打岔只是多事,便安安静静开着车,听华朝达说。

  “涉嫌内幕的事情比较麻烦,现在风声又太紧了。加上我现在自己还搞并购基金,好像其中一个合作伙伴也在被查,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被重点照看了……”华朝达苦笑着,摇摇头,“好在我之前每一次重要敏感动作和敏感谈话自己都留了底,而且因为问心无愧,我交代得很清楚,逻辑上都能自圆其说,应该看起来也比较镇定清白吧。”

  “已经结束了吗?”陈峻把车开到停车场,问。

  “嗯,结束了。”华朝达心里还有些疙瘩,毕竟只是暂时没事了,保不齐审完他交上去的材料,会里又放什么新的大招。他不愿意让陈峻担心,便出言安慰,“没事了。”

  “那就好。”路灯下陈峻的脸色很平静,他伸手扶着华朝达的肩膀,突然用力把他拉过来,抱入怀着中,“欢迎回家。”

  “嗯。”华朝达抬脸,让下巴上青色的胡渣蹭着陈峻的脸。他揽着陈峻的腰,疲惫得无法言语,只将脸埋入陈峻颈窝当中,大口大口地嗅着对方的气味。

  抛开“会里”这个让人高山仰止的组织,华朝达这一周过得很快——毕竟研究所里连续2个人被调查,谁也没心思工作了,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什么电话会议啊调研啊,都暂时先搁浅了。

  让华朝达放不下心的,还有周末与陈峻父亲见面一事。

  善后工作和相关处理断断续续忙到周五,华朝达心事重重,略有些心不在焉。手机响起,他瞥了一眼,发现是个陌生号码。

  “是……朝达哥吗?”那边的声音很清晰,在称呼上略有犹豫,不是华朝达惯常听见的“华总”、“华老师”或者“华老板”。

  “我是华朝达,请问您是……”

  “我是静然……陈静然,陈峻的妹妹。”

  “静然啊,你好,”华朝达松了口气,与陈静然聊起天来。

  陈峻这个妹妹比陈峻文静很多,但仍然有着他们家人靠谱的特质。陈静然这个电话是来旁敲侧击地告诉他注意事项的,说得都很委婉,是一些陈峻碍于面子可能不会说的话。华朝达一一记下来,也觉得感激。

  那天晚上,华朝达拉着陈峻亲热了很久,把许多很久没试过的姿势都尝试了一遍。两人平日工作都太忙,加上客观的生理年龄确实没法和二十岁时比了,亲密的频率有所趋缓,强度也略有些下降。但那晚上,两人聊发少年狂一般,变着花样地探索着自己最熟悉的这个人,直至精疲力尽。

  “陈峻,我爱你,无论再发生什么,我都不能和你分开了。”华朝达躺在床上,直视着陈峻。他的眼神不如二十三岁时清澈了,皮肤也不是那时那般全然紧致光泽。但他心里的声音更坚定了,而他比过去的自己更有力量,去守护真正重要的人和事。

  “我也是。”陈峻俯下身来,亲吻了华朝达。

  见面的筵席安排在一家私厨,刚好位于陈父所住的酒店旁边,店面不大,但安静优雅。两人先去接了陈静然。

  “很好。”陈静然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华朝达的打扮,给他竖了大拇指。

  这一周来,陈峻已经和父亲见过两次,只是没带上华朝达。从陈峻出柜以后,陈父的态度就没有柔软过——自己优秀的儿子青春期离经叛道也就罢了,怎么越来越当真了?眼瞅着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这倒好,从安稳高薪的工程师变成了半个工人,换到了又苦又累的行业,这也就算了,成家的事情更是八字没一撇,反倒和男朋友越来越认真。

  在这个背景底下,陈静然十分了解华朝达的压力山大,专程将父亲的好恶相授,确保华朝达每一步都不踩雷。

  “爸。”陈静然下了车,远远叫道。

  华朝达连忙也下了车,低头再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装。陈峻伸手过来捏紧了他的手,“别紧张,就当见个长辈。”

  “嗯。”

  45

  这一路走来,竟然也到了终关。华朝达站在场景地图前,有过长时间的不敢确认,但最后迈出的步伐,却没有一点犹豫。

  陈父不怒自威,和陈峻随性从容的样子区别甚大,但强大的血缘仍然能体现在相似的五官上。华朝达全程五讲四美三热爱,倒茶倒酒招呼吃饭;陈父一开口,他立马作虔诚聆听状,那副童叟无欺的样子,看得陈峻在桌下踩了他一脚。

  整个午餐,陈父主要关心了一下陈静然下一步的学业选择问题——陈静然在新加坡交往了一个混血男友,又拿到了那边学校的研究生录取。陈峻自然鼓励这个优秀的妹妹多走走多看看,可父母的立场就未必尽然,毕竟有陈峻这个幺蛾子在先,父母总希望陈静然能尽量安分平凡地生活。华朝达只是安静地听,并不插手他们的家务事。他心知自己不便成为陈父的矛盾焦点,也不主动去挑起话题。

  陈峻抛过来一记眼色,华朝达笑笑,给陈父盛上汤。

  饭后,服务生来收了桌子,几个人在包房里坐了会儿。陈父算是勉强同意了陈静然的一意孤行,气氛仍然不活泼。出乎华朝达的意料,从头到尾,他也没有被陈父额外关照过,一直十分透明地坐着。陈峻的家庭看起来教养颇好,陈父又是气质出众的人,这种刻意的忽略自然不是怠慢,只是太尴尬了,不知从何说起,索性聚焦于陈静然的问题。领悟到这一层之后,华朝达一直尽职扮演着半个服务生,并不过多刷存在感,直到关于静然的讨论告一段落。

  “华……华朝达?”陈父确认一遍名字。

  “对,陈叔叔。”华朝达陡然被叫到,快速反应。

  “搞金融的?”

  “嗯,对。”华朝达本来想调侃一句“算是吧,金融民工”,觉得实在不合适,勉力承认。

  “你自己说两句吧。”无可奈何。

  “这……”华朝达环视了一遍,措手不及。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清清嗓子,开了口。“我和陈峻是X大认识的,本科学工,研究生学商,现在在卖方研究所做权益研究,也和朋友们成立了一个小并购基金……”

  华朝达安静叙述着。包房里灯光温柔,地毯干净厚实,实木桌椅泛着旧物特有的光亮。陈父一直紧抿着嘴,抱着手听;而陈峻一直看着华朝达,面带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就是这样了。”华朝达说完,等待审判。他心里依旧忐忑着,饶是工作性质已经几乎把他打磨成表达出众、八面玲珑的人,也有几次说不下去了,停下来看陈峻。场面陷入沉默,陈峻的手在饭桌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华朝达暗暗咬了牙,回握了他,拖着他的手,从桌下绕到桌面上。陈峻习惯了父亲的权威,一时措手不及;华朝达却按着他的手,保持着双手交握的姿势,放在桌上,“所以……我们是认真要在一起的。”

  场面陷入尴尬的沉默中。陈父始终没有说话,盯着两人放在桌上的手,脸上表情忽明忽暗。

  华朝达一直直视着陈父,并没有回避的意思。他心里那根线拉得太满,眼睛也睁得酸涩,几乎要胀满而泄。陈峻经历了初始轻微的挣扎之后,立马也平静下来,安安心心被华朝达拉着手,沉默地坐着,保持对峙。

  “唉……”低不可闻的叹息。

  华朝达尚未反应过来,陈静然已经霍然站起来,带着雀跃和撒娇的口吻,“谢谢爸爸,我和哥哥……都能走好自己的路的。”

  “谢谢,爸。”陈峻也站起来,面带微笑,表情已经轻松起来,就坡下驴。

  “哼。”陈父仍然是长长叹息,仍有不快。

  秋高气爽,北京干燥的秋里有着舒适的温度。尚未到取暖季,雾霾不重,外面的空气饱有冽冽的气息,神清气爽。陈峻在停车场里和父亲低声交流,陈静然靠在华朝达车门上,“还回不过神呐?”

  “嗯。”华朝达仍然不知道这算怎么回事。

  “你太不了解我爸了。他那种性子,不可能把妥协的话说出来,这样已经算是默认了。”陈静然一笑,“就不要要求更多了。”

  “那我现在该做什么?”

  “该做什么做什么。就是邻避运动那句话,‘not in my backyard(别在我后院里)';你和我哥怎么过都行,要有技巧地暗示我爸,你们过得很好,但是别把恩爱秀到他面前,也别指望他真的会对你说多感人的话,做多大的让步。”陈静然看着远处父亲和兄长,眼神收回来,淡淡地,“说实话,我爸已经尽力接纳你了。”

  陈父和陈峻聊了很久,华朝达也不催他们,在一旁和陈静然聊着天,安静而和谐。华父已经去世多年,华朝达此时看来,连感慨也少了,只觉心里有些淡淡的遗憾,又隐隐觉得若不如此,人生也没有这般的可能性。没有因果关系,没有此彼,仅仅是……际遇。

  多是命运推波助澜,庆幸的是,自己跃出来,抓住了。

  陈父走后,两人有拉着陈静然逛了一下午,喝咖啡吃点心买礼物,陈峻热切地叮嘱陈静然照顾好自己。华朝达没多说什么,摸了个信封出来,放在陈静然面前,“需要帮助时随时联系我和你哥。”

  “好啊。”陈静然乖巧的一笑,拆开信封,里面是几张数额颇大的旅行支票。她收起信封,“多谢朝达哥了。”

  “唉,静然,还有我呢,我呢。”陈峻笑骂,指指华朝达,“借花献佛,这个人完全是借花献佛。”

  “等你们俩的喜事。”陈静然眨眨眼。

  “什么?”陈峻一愣。

  “喜事啊,我代表我们家来。”陈静然顺口道,指指陈峻手上的戒指,和戒指下压着的刺青,又诧异问,“怎么,还没准备么?”

  “准备了。”华朝达点点头,“准备了,年后吧,是吧,得看陈峻喜欢。”

  最后一句是问陈峻的。陈峻一时有些懵了,“我们什么时候决定的?”

  “现在……”华朝达恬淡地笑了,“可以么?”

  “太好了。”陈静然兴致也很高,“可以搞一个小仪式,在荷兰,或者英国,或者加拿大也行。哥,你说好不?”

  “嗯……”

  “还犹豫什么?”陈静然难得活泼。

  “好。”陈峻点头。

  那一刻华朝达眼里似有星光。他谨慎了半辈子,中庸了半辈子,小心翼翼了半辈子;而此刻,他很想拉起陈峻的手,站起来,告诉整个咖啡店里在座的人,这是我的爱人,我们相爱了七年了,现在,我们决定结婚。

  我们决定……对彼此的下半生负责到底。

  46

  婚礼定在加拿大——这是经过商量得出的结论,时间定在过年之后,华朝达和陈峻的想法是,这样可以叫上刚出狱的余星。

  然而余星在年关以前就出狱了——哦不,保外就医。陈峻惊喜得不得了,连忙约余星见面吃饭,还一直说要和余星一起出去散心,结果后来自己项目上任务重,没能走得开。

  时间既然定下来,也不便再改。婚礼设计得小而温馨,当事人之外,只有十来个人参与,华朝达索性提出负责这十来人的往返机票,陈峻乐了,愉快附议。除了余星和陈静然,两人还邀请了孟盛和卢词芳夫妇、郝长仁夫妇、知情的两三个朋友和零星一两个同事。华朝达略一犹豫,还是叫上了王瑶和她老公。

  知情人还好,不知情的人都受震撼不小。孟盛最为吃惊,接到电话连话也说不出来,华朝达都担心他是不是恐同或者歧视自己,正悬心呢,第二天孟盛才打回来,对着电话一阵“嗯嗯啊啊你们竟然背着我……等等等等这不科学,一定是陈峻吧是陈峻拉了华朝达下水啊阴险啊一看就蔫儿坏……我纯情的室友啊……”;郝长仁算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对两人情况跟进得不多,此时陡然听到结婚的消息,吃惊也不小。

  王瑶不算很吃惊,但对着电话口气仍然不自然。华朝达说没什么问题就给你们两口子写请柬了,万毅然现在也是自己的创业伙伴。

  “等等……”王瑶苦笑了一声,“你是主要邀请我,还是邀请他?”

  “邀请你啊,如果他不是你老公,我不会邀请他——同性…恋这个身份虽然不是什么问题,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说实话,我连邀请你都有点犹豫,毕竟万毅然和我在共同的圈子里。”华朝达用侧脸夹着手机,手里拿着请柬。

  “那就不用麻烦了,不要邀请他了。”王瑶长舒口气,恢复了潇洒,“就邀请我吧,不要带他了。”

  “啊?”华朝达仍然没反应过来。

  “我们离婚了……准确的说,正在办离婚。”王瑶嘿嘿一声,似是自嘲。

  “为什么?”华朝达本能接了这一句,又补充,“sorry。”

  “还好啦,你有没有空啊,出来聊聊……”王瑶声音疲惫,大大方方承认,“精疲力尽啊,也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好。”华朝达先应承下来,和陈峻一商量,决定抽一个时间,各自去陪自己的异性好友——陈峻去了余星东城那边的房子,抱着帮对方打扫卫生的决心乐呵呵地开车赴约;而华朝达约了王瑶在金融街聚聚。

  王瑶约在了一个雪茄吧,她上身穿着一身白色的,线条硬朗利落的吸烟装,吸烟装下面是一条白色的贴身长款鱼尾连衣裙,头发向一边梳,用发胶将头发梳起来,固定在耳侧,着实冶艳。华朝达被小小惊艳了一下,远远和她打了个招呼。

  和万毅然的婚姻只维系了两年,不要说华朝达,就连王瑶自己都没有想到。她点了烟,轻轻地抽了一口,朝华朝达笑笑。

  “为什么……”,华朝达仍然疑惑,他并没有点烟——陈峻搬到北京之后,他基本已经戒了。“如果不冒犯的话……。”

  “没什么冒犯不冒犯的,找你来,本来就是倾诉一下,还怕你嫌我烦呢。”王瑶又一笑,“经此一役,我算是彻底恐婚啦。”

  “啊?”

  “其实当初和万毅然是闪婚,主要原因还是觉得他比较简单,而且足够迷恋我。当时觉得吧,如果婚姻是不可避免的,那就这个人了。”王瑶将夹烟的手立在桌上,侧着头靠在自己手边,“但我没有想到,双方观念上有这么多分歧。而且婚姻……真的是两个家庭的事,我并没有做好准备。”

  华朝达安安静静听着。万毅然是个典型的成功男人,出身普通,外表中庸,思维敏锐,价值观传统。作为丈夫,他非常迷恋自己这位娇妻,对王瑶的消费习惯、生活品味并无不满。但作为传统男人和孝顺的儿子,他和王瑶的婚后生活并非一帆风顺。万毅然已经是中年人,王瑶也不小了,万毅然那个出身小城镇的母亲非常急切地想要孙子,而且多次提醒必须生到有儿子为止。王瑶自小是个丰衣足食又非常自我的人,又是典型的不知重男轻女为何物的城市女孩,更完全没有做好生育的思想准备,应对得也很消极。久而久之,万毅然的母亲对于王瑶的不快全面爆发,从生活习惯、消费方式、工作性质、子女等多方面挑剔起王瑶来。起初万毅然也没太放心上,但他是孝子,完全不会反驳自己的母亲,时间一长,便站到了母亲一边。

  两人冷战了很多次,多是万毅然放下架子将王瑶哄回来。直到一次家宴上,万毅然的母亲当着客人的面,指责王瑶抽烟导致不孕。王瑶冷笑了几声,拂袖而去,和一个闺蜜去了海滨度假散心,一去就是一周,完全不和丈夫联系,留下万毅然急得四处寻人,差点报案。

  王瑶娓娓说着,像讲一个家长里短的荒唐故事。她的脸孔在烟雾中有些模糊,又因此更出落得极为风情。她语气很戏谑,像是完全不相信这样狗血的故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你和他离婚了?”华朝达听她说完,问。

  “嗯,以后也不会再结婚了。”王瑶哈哈一笑,“我一直觉得自己不太适合婚姻,也没有生育的意愿,这次婚姻只是证明了这个心理预期而已。”

  “只要你自己开心,以后的生活也有保障,就没什么不好。”华朝达自己在感情生活上也是离经叛道的人,充分理解对方。

  “嫁人又不是嫁张饭票。我有工作,有保险——社保和商业保险都很齐备,有资源和朋友圈。虽然没什么大钱,但真的不图他什么。”王瑶把雪茄灭掉,一乐,相当调侃,“我知道很多女人一生都向往着做母亲,也有很多人劝我,说有了孩子我就不会这么想了。也许吧,但是如果我不想尝试,不想去试这个错,我觉得,我应该得到选择的权利。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人生,而且我不要孩子,人类也不会就走向灭亡了——文明进步到今天,总应该有一点繁衍以外的追求。”

  “你自己愿意就好。”华朝达不好多说什么,默默点头。倘若婚姻只为了繁衍,那他和陈峻的结合岂非毫无意义?华朝达脑筋不死,充分理解,并且绝不评判别人的生活。

  “闪电结婚……两年就离婚,哈。”王瑶居然没心没肺地眉飞色舞起来,带着讽刺,眼神有些落寞地,“不过这样社会就不能再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了,毕竟姐也是结过婚的人了。”

  “额……大概吧。”华朝达哭笑不得。

  整整一下午,两人都闲聊着,晚上华朝达请了王瑶去一家新派粤菜,也说了自己和陈峻的规划。王瑶再三祝贺了两人,真诚而且充分理解。华朝达心里觉得欣慰,觉得无论各自如何选择生活,作为朋友,起码的互相尊重和进一步的亲密感觉都很好,生活也算待自己不薄。

  47

  如果说与王瑶的一席交谈让华朝达平心静气地接受了王瑶的观点,那和余星的一番对话则让陈峻陷入了极度震惊。

  两个同样个性鲜明、年龄相仿的异性好友,在同一时间,说出截然相反的决定。

  和余星是多年好友了,事业上也曾属于同行精英,两人交流起来自然不难。余星说了说近两年监狱生活对自己的改变,也谈了谈自己的打算。其中大部分内容,都不过是细碎的安排,从余星嘴里说出来,陈峻并不吃惊——休息一段时间再工作,去国外疗养一下,也许去瑞士做个全面的抗衰老护理云云。一直到余星突然安静下来,开始和陈峻聊起了思想。

  陈峻有点意外,一开头还有说有笑,忽然发现余星越来越严肃,详细地表述了自身作为一个达尔文主义者对于文明演进的看法。余星没有很文艺的爱好,音乐电影美术文学一律没有偏好也自称没有天分,喜欢露天音乐节和摇滚乐只是“作为年轻的一部分”,单纯喜欢个氛围,对派系技巧和歌词传达的感情都不做深究;除了花在专业上的时间之外,业余反而爱看点自然科学和由此阐发的哲学类作品,论述起这些来水平颇高。

  “所以你想说的是……”,陈峻不想打断余星,但他实在有点疑惑。难不成两年的牢狱生涯,已经从本质上提高了一个人的哲学素养,以至于两个人都无法对话了?

  “是这样的。”余星站起来,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汽水,扔给陈峻,自己也拿了瓶,仰头灌了一口,将瓶身放在桌上。“要个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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