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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寻-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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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衣遥停在他身侧:“这件事,当真不是你干的?”若说怀疑,倒更像一种肯定。

想到那两个小鬼,孟湘环脸上泛起苦笑:“尊使明鉴,此事的确与我无关。”

封衣遥颦眉,陷入沉思。

孟湘环忍不住抬首,在男子中,自己身量算是出众高挑的,如今封衣遥同他并肩站立,个头几乎是平齐了,只是那沉默寡言的性子,与自己五年前初入西月宫看到他的时候一样,一双瞳眸冷漠如无月的夜色,仿佛什么情绪都没有,但目光轻微望来,却叫人遍体生寒。偏偏孟湘环生就一副八卦心肠,对方越是冷漠,他越感兴趣,总觉得那深沉到太过漂亮的黑眸,隐藏着自己所不知道的东西。

或许,留在他身边,能有大出意料的发现。

孟湘环当时如此想着,可惜直至现在,也始终捉摸不透这个人。

半晌,封衣遥淡淡道:“好,我知道了。”

孟湘环趁机讲:“至于尊使上回吩咐的事,因那妖婆子实在盯得紧,所以我又暗中抓了人,秘密关押在石牢,随时可送往尊使那里”他抿了抿略发干燥的嘴唇,犹豫着道,“不知道尊使要这些女子究竟”当然不可能与他编造给玉晶姬的理由那般,是培养舞姬了。

封衣遥目光像刀片刮来,话音极冷:“你的话,变得比以前多了。”

孟湘环涎着脸笑,这一回,也觉得自己的舌头有些长,许是那好奇心驱使,知对方绝非好色之人,更不可能会背着宫主去干那事

封衣遥看到他眼珠子一阵子骨碌碌乱转,撇过脸:“没什么事,你退下吧。”

问不出什么,孟湘环有些讪讪,行过礼告退。

哪知刚一转身,封衣遥却深眯眼,突然左掌出袖,朝他肩后拍去。

这一掌虽蕴含内力,但不轻不重,凭孟湘环的功力完全可以躲开,可惜孟湘环中了祈云修的独门点穴手法,无法施展武功,虽然察觉封衣遥在背后出招,却躲闪不及,外加不能用运气护体,活活吃中一掌后,整个人震退几步跌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尊使”他仿佛难以置信,勉强支起半个身体,“属下不知犯了什么错还请尊使明示,以好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封衣遥大感吃惊,其实方才出手,不过想试探一下他对自己的忠心,怎料他竟没有躲开,带着十二分疑惑,上前掐住他的手腕一探,迅速发现异状:“怎么回事?”

孟湘环心知是瞒不下去了:“我被人用了一种独特的点穴手法,点中少阴、少阳二脉,一旦强行运功,必将损伤全身各个经脉,废去一身武功,严重的话,可能终生残疾。”

听到这等奇特的点穴功夫,封衣遥眉宇一压:“什么人干的?”

脑际晃过那对好似格外熟悉的明净眸子,孟湘环暗暗苦笑下,佯作发疼的模样喘咳几声,才张口道:“那个人蒙着面纱,我也不清楚究竟长什么样子,不过武功很高,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说如果我敢把事情说出去,就杀人灭口。”

封衣遥竟是似笑非笑:“这么说来,百笑南也是遭了他的毒手?”

那目光有股摄人的冷,孟湘环像被冻着一般,忍不住打个索瑟,心想这回八成是死定了,那小鬼将来若不惦念他的好,待自己到了阎王殿,也绝不饶过他!如此想完,万分愧疚地讲:“是属下无能才使对方借机混入宫中”

封衣遥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对待着老朋友那般热络:“这不怪你,毕竟命在对方手上,莽撞行事,只会让自己变得一无是处。”

孟湘环呆了又呆,好像受宠若惊,同时对他的反应又感到有点害怕。果然,越是看不懂的人,越是危险,不过越是危险,越是拥有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封衣遥唇角微扬,将身子往前一探,呼吸拂过耳畔,与他离得很近:“同样的不想让对方背叛自己,便要把他的命牢牢控制在手里。”

孟湘环是聪明人,一点即明:“属下就算有十条命,也不敢做出背叛尊使的事。”

封衣遥满意,伸手把他扶起来,衣上淡淡的香气弥漫开。

孟湘环觉得奇怪,这样一个冷漠不爱笑的人,身上居然会有种好闻却又忧郁的味道,不禁就想到浮香阁种植的那一片梅林,殷红如血,浮艳妖丽得让人近乎疯狂,但孟湘环始终认为,一个美得太过的东西,反而带着一种快要毁灭的悲兆。

那眼前的这个人呢

“尊使,至于对方”孟湘环讷讷道。

封衣遥两手负后,丝毫不显担心:“此人神龙不见蛇尾,既敢闯西月宫,自然武功不凡,这里处处设下机关陷阱,若非宫中人,迟早露出马脚,我倒想瞧瞧他能有多大的本事。吩咐宫中各处,今起严加防范。”

孟湘环被他眼神盯得一个劲心虚,忙笑着掩过去:“那我”

封衣遥岂会不知他想说什么,浓黑带彩的双眉蹙紧,眸如止水,衬得人都更深沉了几分,细想方才他所说的点穴手法,不由记起阮湄裳当初教给他的解穴之法中,有一种独特点穴功夫,与这个极为相似

孟湘环被他拎到墙角,正不明所以,就见封衣遥指快如飞,唰唰几下在他胸前点动,紧接又扳过身体去点后背,孟湘环感觉自己像个玩偶,被他翻来覆去的摆弄,才是想完,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人已被悬空倒立,孟湘环晕晕乎乎地瞅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地面,下意识伸出两手,支撑着身子贴壁倒立。

“尊使这是”他实在不太喜欢这个姿势。

封衣遥面无表情,声音让人想到洞里冷风的回音:“照我说的方法去做。”

孟湘环听完,立即依他所言,闭上眼,静心凝神,慢慢尝试运气,原本作疼的地方,果然不如原先那般强烈,约莫过去两柱香工夫,痛楚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他又按照封衣遥教的方法,调匀真气,在浑身血脉逆行下,加强运气行功一小周期,之后正身立定,已是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封衣遥关注他的神情,便知方法有效:“头下脚上,倒形而立,依法运功三日后,便可复元。”

孟湘环吃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而瞳孔深处,却隐藏着更大疑惑——祈云修的这套独门点穴手法,为何竟能被对方破解?难不成那小鬼的师父,真的是

他满脸愕然感激的样子,封衣遥眼角微微上挑,勾勒出的线条冷峻而优美,带着那么一点睥睨不屑:“我能救你,自然也能杀了你。”

孟湘环记住他的提醒,心知不必再讲客套话了,在这个人面前,果然散漫不得。

见他转身要走,孟湘环开口:“尊使”

封衣遥停下来:“什么事?”

孟湘环略一犹豫,谄笑着脸,近乎小心翼翼地问:“尊使在宫外,是否还有亲人或是朋友?”

封衣遥突然抬眸看了他两眼,瞳孔中深邃的颜色,好似要把人深深吸入。

被那对眼眸望来,孟湘环头脑一懵,竟有些分不清,究竟是恐惧还是迷失其中了。久到以为他不会回答,但最终还是听见——

“他们都死了。”

声音清清冷冷,宛如桥畔下了三世的雨,透着无边单调。

孟湘环一直注视他的身影消失,方左手支颐,喃喃自言自语着:“看来,真的不是同一个人了”仿佛松下一口气,“不是还好,否则,那就真的有些麻烦了”

他毕竟是过来人,心里跟明镜似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傻小子伤起心来,还不晓得会怎样呢

孟湘环暗自苦笑,果然,还是放不下他。

**

封衣遥一回来,就往偏阁走去。青羽知道那是他最喜欢呆的地方,幽静雅韵,倚栏而望,随时可赏园内的梅花,闲来无事,总会在那里坐上两三个时辰。这个人,似乎对梅花有着某种特殊的喜爱,而且,还是那色如鲜血的红梅,尽管从来不笑不语,但青羽却从他脸上看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光是那样看着,就让人无端端的尝到一丝怀念、忧伤的味道。

青羽是在他身边伺候久了的人,深知他习惯一个人独处,奉上酒便静静退下。临前又回首一望,烟白的软帘委地,他的人已看不真切,只是身上红衣,与背景一片朦朦红花相融,情不自禁便生出错觉来,好似那人,已幻化成梅。

酒与杯口齐平,半滴未溢,被空气里浮动的花香熏过,仰头一饮而尽,酒不似酒,竟全是那梅花的香。

几杯入腹,醉意微醺,封衣遥一手抵住额头,轻轻揉了揉,眼角余光,下意识地落向锦缎地毯绣的那朵牡丹上,心跳快了几拍,他沉默一阵,掀开毯子,牡丹图案下方,有一块松动的石砖,用手指熟练地撬开,取出一个檀木小匣。

他打开盒盖,静静看着里面的东西,有些迟疑地,伸出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摩着,这个动作,好像被他反复做过不下千百回了,说不出的小心爱护,仿佛它是从自己心口挖出来的一般,宝贵异常。

封衣遥低着头,浓浓的乌发流散,宛如垂下两痕墨帘,遮住那脸上的神情。他只是很静很静地抱着檀木小匣,寂寞亦如伶仃倦怠的蝶,守着生命中那朵唯一的花,一旦失去,自己也将慢慢地死去了

对了,就是在七年前吧?

——将来我若能出人头地,一定会让你跟伯母过上好日子,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少年通红着脸,仿佛发下天地间最美的誓言。

只是只是

犹言在耳,

物是人非。

身体剧烈地颤栗,封衣遥忽然吃吃地笑起来,仿佛一生从未听过这么好笑的事,笑得肩膀发抖,胸口狂震,连喘带咳,声音几乎变了调,半晌也停不下来,不得已,用手捂住脸,那口中发出恣意的笑声,才逐渐变得低低续续,尔后,一点点没了声,只剩一阵死寂,闷得快要窒息。

他保持着姿势,覆在面庞上的手指,却是坏了似的,颤抖不能自已,恍惚间,一丝凉凉的东西从指缝间坠落,快得宛如幻觉,唯独檀木小匣上,多了些湿润的印记。

30不忘

“师妹。”祈云修看到她朝窗外伸出一只手。

花以怜吓了一跳,正要接住的红梅花瓣错过指尖,半空旋舞着,飘落地上。

祈云修好奇地向外张望几眼,清和淡润的声音里,无故多了一抹春絮般的温柔:“在做什么呢?”

花以怜把手收回,仿佛有些窘迫,只抿着嘴摇头,也不说。

祈云修知她近日来心情不错,开口道:“师妹,恭喜你这次,终于为伯母报了仇。”

按照孟湘环的计策,玉晶姬老奸巨猾,猜忌心重,不易对付,万长年又常常足不出户,不便下手,只有百笑南贪恋女色这一点,倒让人有机可乘,遂在宴会上,花以怜混入舞姬当中,由孟湘环支开玉晶姬与万长年后,再向百笑南出手,而祈云修乔装成玉晶姬送来的婢女,当众奉上毒酒,事后,花以怜同众人一样陷入昏迷,如此一来,便让人以为是祈云修下的毒手,而玉晶姬也为此摆脱不了嫌疑。

花以怜闻言,摇摇头,不以为然:“死掉一个人,对西月宫来讲不过是牛毛而已,而他们夺走的,却是我们全村人的性命!”

不敢直视她寒澈如潭的眼眸,祈云修目光错闪,有些吞吐:“但是这次,也多亏了那家伙的帮忙”

花以怜冷哼:“这两日不见他的踪影,谁知道又安了什么鬼心肠!”

祈云修暗急,干脆问:“师妹,那你会不会杀了他?”

花以怜瞅他神情竟带几分担忧,瞬刻恍悟,自己师兄是天生的软性子善心肠,别人对他稍稍一好,就狠不下心了。轻吁一声:“此人是敌非友,心思比肠子绕的弯还多,实在不得不防,虽说这几次有他相助,但无非是受了我们的要挟,况且,我总觉得他另有目的”

对于这个人,祈云修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想的:“或许,他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坏”

花以怜娇躯一颤,回想对方做出的各种轻佻言行,自己师兄又是个心莹如玉的人,忙拉住他的衣袖:“师兄,此人心术不正,花言巧语,你可不要轻易信他!”

祈云修见她黛眉微颦,忧色浓重,既显紧张又流露关切,不知怎的,心头仿佛涂上一层浓浓糖浆般的甜,这段时日的相处,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比以往更加亲近了,总能感受到她不由自主的关怀。

一时间,情难以控,祈云修欣喜万分地覆上她伸来的青葱玉手,恨不得一辈子不放开,绝尘清雅的容颜上柔情似水,简直颠倒众生:“你别担心,如果他真敢暗中耍诈,我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花以怜素手被他握得紧紧的,指尖抽动两下,竟没有抽动,粉脸便不自在地微微发红,说不出个羞赧还是无措。

想眼前这个人,肯弃自身安危不顾,陪她上刀山下火海,出生入死,若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而这份情感里,却又包含更多的愧疚。

花以怜略偏过头,外面飘来的红梅花瓣漫天翩跹,像是受到某种召唤般,视线总会被吸引住。

她望得出神,联想到之前的举动,祈云修恍悟过来,微微一笑:“师妹,你很喜欢梅花吗?”

“嗯”花以怜声音低低絮絮的,神思竟有点恍惚,“以前小时候我在山上,也与人共同栽植过一株红梅”

是的,红梅

这里种的,也是红色的梅花。

从浮香阁飘来的,而那个人也姓封。

有什么很强烈的念头,要从头脑里迸出一样,可又害怕去想,恍若繁杂的丝缕揉到一处,纷乱如麻,头都有些痛。

花以怜惶惶然地抬首,窗台积累了不少花瓣,祈云修正挑拈起一朵完整的梅瓣,往她头上戴去——

雪肤玉貌,朱辉花光,她本就生的美丽,两厢映照下,越觉容仪耀华,内洁外莹,绝丽天成,一双秋水潋滟的寒眸,似凛似艳,宛如欲冷还香的雪酒,直望得人神迷意醉。

祈云修本要收回的手,莫名就停滞在她的耳畔,呆呆看着——那嫣香柔软的唇瓣,怎就红得如此动人?心底仿佛有把火烧似的,又热又烫,一股陌生而激烈的东西,冲击着大脑,祈云修的神智好似被混碎片刻,紧张的、迫切的脸红起来,呼吸也有些急促,只是呆注她,六神无主一般。

“我出去走走”花以怜立即低下头,与他擦肩而过,快得近慌的脚步,像在刻意逃避着什么。

祈云修恍惚着从梦里醒来,手臂从半空落下,回首凝视她匆匆消失的背影,一张精致秀雅的脸容,宛若被雨水湮湿了绝美的画幅,一点点,隐现出哀伤与失落

怎么嘴里,就有了苦涩的味道。

**

花以怜一口气走出老远,才放慢脚步,脑际忽而浮现祈云修明湛然柔软的眼眸,忽而浮现儿时那人温存疼惜的微笑,她按住胸口的如意锁片,似乎辗转千百,思来念去,最后握紧的,依旧是那念念不忘的情。

铮铮悦耳的曲声入耳,花以怜不知不觉走到后园的花苑里,四面回廊悬挂着纱帘,微风吹拂,袅娜飘扬,便有几分云山雾罩的意境,霜儿手抱琵琶续续弹,孟湘环眼含醉笑,歪坐在六角亭内,鹊儿偎他怀里且嗔且媚,举着酒壶从眼前晃来晃去,助兴还是劝酒呢,也说不清怎地个意思,但不可置否,却是好一幅风流旖旎的光景。

这家伙花以怜暗暗蹙眉,两三日不曾露面,原来是躲在这里倚翠偎红。

孟湘环有所察觉地望来,发现花以怜一身素白衣裳夹在纱帘中,不仔细瞧,还真的难以分辨,微眯了两下眼,方笑:“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该不会是特意来找我的吧?”

花以怜想到半空时常飘来的梅花,以及那梅花的主人,心里头便像落下一场怪病,明知不是,却又让人疯狂地想,抑或怯怕着,不敢弄个水落石出,结果也就是愁肠百转,欲言又止,把自己搅得不无纠结。

最终,她眼帘一落,便任何情绪也没有了,走上前:“ 你这几日在做什么?”

剪水秋瞳,清冽无双,仿佛处于红尘之外的雪水化成的眸子,光是望来,却比解酒药更容易让人清醒,孟湘环玩闹的兴致顿时败了个一干二净,挥了挥手,把二人摈退,苦笑着开口:“你别急,总得让我偷闲几天,再为你们办事的毕竟死的不是小人物,眼下宫中各处守备严密,操之过急的话,只怕会露出马脚”

花以怜情知他说的有理,只是这个人满腹鬼伎,不放在眼皮子下盯着,委实难安,话锋一转:“那名少女,被你安顿在哪里?”

当时祈云修乔装成对方的样子后,便有孟湘环派来的人手在外接应,把点中昏穴的少女暗中带走。现在百笑南一死,对方就成为关键人物,而花以怜始终不曾听他提及此事,忍不住询问。

孟湘环慢慢把酒斟满,凑在鼻尖闻了闻,紧接呼出一口长气,神情陶醉不是两三分,眸角噙笑弯起,似乎根本没听清她在问什么,将杯盏递到跟前:“三年一出的沉芳百里,最是珍贵难觅,要不要尝一尝?”

芳香浓馥,扑鼻而来,淡淡一闻,未饮先醉,果然是好酒。可惜花以怜不为所动,仿佛看穿他的伎俩,眼神直勾勾冰冷冷的,似要从那脸上戳出个洞。

孟湘环只好“唉”地一叹:“自然是到了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什么?”花以怜微怔,尔后反应,“难道你”

孟湘环抚抚眉梢:“只怕现在,早已在黄泉路上了吧。”

花以怜气得一阵抖索:“当初你不是答应过我们,不会杀害她的性命吗?”

孟湘环满不在乎:“这世上,只有死人才最能保守秘密。”

花以怜被激怒,冲上前:“怎说她也是无辜的,你究竟把人命当成什么了?!”

孟湘环被她提拎衣襟,仰着头,黑发像流水从肩后垂泻下来,桃花脸容上无半分畏惧,只那笑容,透着点诡异。

花以怜莫名生出警惕,下意识去扣他手腕脉门,孰料孟湘环身形往后一倾,右手趁机缩回,花以怜忙中食两指齐并,斜上攻袭他的云门穴,但孟湘环左手搓开折扇,横架一扫,迫得她不得收回两指,转而踢出右脚,孟湘环见状,运提真气,飞身亭外。

“你”花以怜见他落定原地,洋洋得意地摇扇转身,震惊到花容失色,“你竟然怎么可能”

孟湘环挑着眉微笑:“许多事,时常让人难以预料。”

师兄的这套独门点穴手法,竟然已经被他破解开,花以怜极度震愕之后,不由得冷笑:“看来是我大意了,早知道你这个人没这么简单。”想他如今不受牵制,难怪有恃无恐,可形势对他们而言,却变得岌岌可危,花以怜目中寒光一凛,迅速抠紧袖中剑柄,带着玉石俱焚的用意。

孟湘环感觉出来:“哎,你误会了,我可不想跟你动手。”

花以怜怕他耍诈,不免担忧起祈云修的安危,声音就有些急躁:“你究竟想怎样?! ”

孟湘环笑了两声,不禁用扇子掩住半边脸,显露出一对狭长俏丽的凤眸,随着略微眯起,覆上一层神秘阴暗的色调,用彼此才能听到的嗓音道:“有没有兴趣,我们来做一个交易?”

花以怜一怔,凝眉不语。

孟湘环则慢慢绕回亭内,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担忧她会随时出手一样,中间隔着一张石桌,才放下心地讲:“眼下情势,对你们十分不利,所以,你们需要我的帮助。”

这点花以怜当然明白,沉默着,等待下文。

孟湘环抿动几下唇,似乎在整顿着措辞,稍后继续道:“我的意思是,要与西月宫作对,我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但也不要干涉我的事。”

花以怜诧异,紧接又显得迷惑:“你究竟想做什么?”

孟湘环唇边笑容不变:“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花以怜像望着一只狡猾危险的动物:“你果然另有目的。”

孟湘环叹口气:“大家和平共处,不是很好么。”

花以怜暗付,黄鼠狼与鸡相处,能和谐得了么?

孟湘环知道一时半会消除不了她的戒心,无奈地摇摇头:“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太多了,我若有心害你们,还容得了现在?”

花以怜知他说的不错,沉吟半晌,最后答应:“好,我就信你这次。”

孟湘环浑身松弛下来,想他们二人同出师门,那小子武功了得,这个定然也不弱,补充一句:“以后,也别总想着动手杀我。”

这才是关键吧?花以怜突然有些分不清,他究竟是心机深沉还是贪生怕死,撇过脸,樱唇微开即合,那光景,不过昙花一现。

捕捉到她的笑容,孟湘环竟看得有几分着迷,禁不住道:“女孩子家,果然是温柔一些才更美



话音甫落,山风忽然大了起来,吹拂得薄如蝉翼的挂帘卷曲翻飞,原本流动的空气,莫名的被一股奇特孤冷的香气所浸染,却是胜过花香,吸入肺腑,只觉得沉醉、迷幻、神秘又宛如饮下一口遗世泪水的味道,幽寒过后,漫生感伤。

花以怜正想骂他两句,但仿佛感应到什么,一下子,心脏开始不可遏止地狂跳着

那股悸动,就好似自己寻找了千年万年的东西,终于终于

一道模糊人影静静伫立在廊内的悬纱后,尽管容颜看不真切,但那身姿,却如朦胧月光下美丽而淡薄的剪影,凝固于尘寰。

孟湘环盯向前方,双眼慢慢睁大,显然对方的意外来临,叫他完全不敢置信,一时嘴里犹如吞面,结结巴巴道:“尊、尊使”

是他,是那个人?

花以怜心头震动,不敢回首,眼瞧孟湘环敛了神态行礼,自己也忙装作侍婢的样子,垂下了头。

31相见

衣摆迤逦,拂滑地面,轻微像雪融化的声音,一抹妖艳的红从眼角闪逝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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